“胡说!”皇上给了李钰一个白眼,“他是我大周的良将,想娶个媳妇还不容易?放眼帝都城那些名门淑女,他看上哪个尽管说,朕给他赐婚。”
“又来了!”李钰无奈的看着屋顶,“您就不能让他找个两情相悦的?”
皇上笑道:“傻丫头,这两情相悦的事儿太难了。这世上多的是一厢情愿。所以只要介川喜欢就行了。”
“找个自己喜欢却不喜欢自己的人,一辈子就得给人家做奴隶咯!看别人不好说,看我师傅还不知道?痴心一世,最后不还是形只影单?”
“这话说的也是啊!”皇上恍然大悟的叹了口气,又转眼骂李钰,“死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替你师傅叫屈呢?!”
“没有没有。”李钰忙贴过去,眉眼弯弯的笑道,“哪儿能啊!若是我娘没跟了您,这世上哪里有我啊?就冲这一点,我也是站在父皇这边的。对吧?”
没多会儿的功夫,总管太监进来回说晚膳已经传上来了,请陛下和公主移驾偏殿用膳。
皇上方拉着李钰去吃饭。
饭后,李钰又陪着皇上说了一会儿闲话方告退,皇上也看着外边厚厚的雪叹道:“你就不能在宫里住一晚上?”
“明儿一早还要去狩猎呢,住下诸多不便。”李钰扯了个借口冒着风雪离开了紫宸宫。
回到素园,上官默还在书房里看书,韩岳也刚从外边回来。二人听下人回说公主回来了,便一起出来迎接。
“明儿咱们去打猎。”李钰开心的笑道,“你们俩都陪我去。”
上官默轻笑道:“我去做什么?陪着你吟诗作赋赏雪景啊?”
“老在家里憋着不闷吗?就算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你也不能总闷在书里啊!”李钰抬手解下身上的斗篷,又笑问:“我叫杜嬷嬷去内库选了好多皮草来,父皇还给了衣料,回头你们两个一人一件。”
“我们又不缺这些,你这又何必?”韩岳已经听上官默说了李钰进宫的目的,他很担心因为这些琐事惹得殷皇后等后宫妃嫔们对李钰不满。明着倒是不怕,那些女人们的暗中算计真是叫人头疼,而李钰又少不了进宫,总之这些麻烦能少就少,韩将军一点也不想沾。
“不缺是不缺。我们谁也不缺这一两件衣裳。可是她装傻卖呆蹬鼻子上脸就是不行。”李钰接过上官默递过来的一杯热茶暖手,冷笑道:“我不争是我大度,不是我傻。我就是要让她们知道,想要把我踩下去,妄想。”
“好啦!犯不着为这些事情生气。”韩岳劝道。
“没生气。”李钰笑道,“不过今晚应该有人会气得睡不着了。”
“陛下这些日子都在忙刑部的那些奏折吧?”上官默岔开了话题。
李钰点头:“是啊,我扫了一眼龙案上的奏折,总有一百份以上。”
“你没提邵阎的事情?”上官默问。
“没提。”李钰收了笑,轻轻地叹了口气,“邵阎不是用来解决这件事情的。就算是邵阎坐上了刑部尚书,那些奏折还是要朱笔御批。”
“说的也是。”上官默也点了点头。
“安国公府那边有消息吗?”李钰问韩岳。
之前李钰就透了一点消息出去让安国公府猜测到那日赢了高世庸的人是公主李钰,于是安国公府就开始坐不住了,他们也曾亲自来素园求见,然而李钰怎么可能见他们?这事儿一直拖延到现在,安国公世子终于在安国公面前瞒不住了,安国公为此大病不起,安国公世子快愁死了。
韩岳笑道:“他们通过贺府求到了我这边,说只要公主能放了高世庸,他们愿意倾家孝敬。”
李钰又问上官默:“高世庸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调教的差不多了。”上官默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漠的微笑。所谓的调教是真的调教,那些手段…说出去只怕能吓死一批人。
李钰对高世庸一点都没客气,让烈鹰卫中极有手段的图四卯出手,对高世庸进行奴性调教,要把他骨子里的那些傲气全部打磨掉,成为名大公主门下一个副其实的奴才。
“高家那边再拖一拖,最好能让那只老狐狸嗝屁了再说。”李钰摸着下巴,缓缓地说道。
安国公这老头儿太过狡猾,跟着众人耍心眼儿太累,虽然不至于耍不过他,但李钰真心觉得为了这么个糟老头子耗费心思着实不值得,所以还是等他归了西,高家丢了国公之位再说吧。
他一个前朝得国公,到了本朝能够保持几年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绝没有再世袭下去的道理。而那个软弱无能的世子爷就不值得一提了。
“他死了,高家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上官默提醒道。
李钰轻笑道:“会有的。高家是大云朝的开国功臣,不过你看那些开国功臣包括后来那些保疆卫土的公侯,甚至连宁侯卫家也算上,哪个能跟高家一样到了末代还是国公爷的?一个家族陪伴了一个王朝从兴起至衰亡,陈孝耘独揽大权的时候灭了多少大云的功臣?为什么独独安国公安然无事?这其中肯定有玄奥之处。我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所以我得先让他们裂个缝儿,让我看看高家这道门里面到底是什么牛黄狗宝。”
“让花爷的人盯紧了安国公府?”韩岳低声问。
“不。”李钰轻轻摇头,低声说道,“让田棘去,不要惊动更多的人。”
“怎么?”韩岳目光一冷,难道连花满楼都不能完全相信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李钰轻笑道,“我是觉得,烈鹰卫虽然手段高明,可是他们跟安国公府一样在帝都城经营上百年,唐毅将军虽然心思慎密,高老头儿一点也不逊色。烈鹰卫一直没能给我们有用的信息,我想应该是人家早就防着他们呢。而田棘…他们并不了解,也防不胜防。”
韩岳点头:“明白了。”
“好啦!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先放一边。你们俩今晚好生准备一下,明儿陪我去西郊猎场,但愿咱们能打一只熊回来顿熊掌吃。”
“…”韩岳。
感情公主殿下是想吃熊掌才踏雪打猎去吗?
嗷嗷——新年假期,亲爱滴们都去哪里玩耍啦?
第二十七章 贴身小袄
这是李钰最认真的一次打猎。
她是真的来打猎了,心无旁骛的在雪林里追逐了三天,最终猎得白狐十二只,杂色狐数只——杂色的狐狸看一眼就被她丢给护卫了所以根本不知道是多少只。
“十二只,够做一件大氅么?”李钰站在营帐里,低头看着地上整齐排列的雪白狐狸,迟疑的问。
“你从内库里不是挑了那么多吗?还缺这个?”韩岳不明白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上官默裹着猞猁裘站在旁边,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他虽然不善骑射,但拜燕太傅和大公主所赐,也能骑马,会用弩。所以这三天他也是寸步不离的跟在李钰身边。而这几天李钰最奇特的不是一门心思的猎狐,而是不要别人插手,一旦发现是狐就不许别人碰,非要亲手射猎。
想想这个,再看看眼前她这一副怀春的小模样,上官默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因此似笑非笑的哼道:“大氅可不能贴身穿,以我说你最好是做一件狐毛小袄。”不但贴身还贴心贴肺不比大氅好?上官默从心里酸溜溜的腹诽一句。
“啊!对啊!”李钰眼前一亮,“黑狗说的没错!就做小袄吧。”
上官默给了大公主一个白眼,不悦的别开视线看向旁边另一队各种猎物,心里盘算着那只狍子是烤着吃还是炖着吃。
韩岳不明所以,犹自笑问:“你想要小袄也不必自己来张罗这些嘛。”
“行啦,如此就足够了,多出来的给你们两个一人做一个围脖儿。”
“谢了,我可不要这么白的围脖?显得我这脸更黑。我那份儿给谨言了。”韩岳笑道。
“说的也是,回头我猎几只黑狐给你。”李钰一想魁梧帅气的韩将军围个白狐毛的围脖儿,也觉得很是不搭调。
“可算了吧。想要这个库房里多得是,干嘛非要自己动手?这大冷的天闲着没事儿干还不如在家里睡一觉呢。”韩岳大手一挥吩咐人把猎物都收出去准备回京。
回京后,李钰对白狐小袄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她首先把奶娘杜嬷嬷叫到面前说自己要做一件男子穿的狐皮小袄。
杜嬷嬷笑道这还不简单,家里针线上的人都能胜任,公主把尺寸给她们,保证很快就做好。
李钰又道,我不要你们之前做的那种,那种直接把皮毛拼接起来的那种不行,我要用狐毛精纺然后再织成料子,最后配上织锦做成小袄,仿照西洋人的那种衣裳。
杜嬷嬷又笑道这也不难,咱们家之前在东陵就跟西洋人有生意,西洋人用羊毛混纺成毛线又织成料子做成衣服,咱们家的工匠也会,老奴也学了几招。
李钰又摆手说:我只是想借鉴他们那种工艺,但我不要西洋人那种呢子或者毯子,我要最终做成的东西还得是狐毛小袄,领口袖口和衣襟都出风毛,要小立领,要盘扣——李钰一边说一边在杜嬷嬷的针线菠萝里找了一只描画样子的笔在纸上画。
立领,窄褃,修袖,对襟,盘扣。整个一个民国风的男子马褂样式。
杜嬷嬷看着李钰在纸上画的衣裳样子,笑道:“公主可真是巧思,这衣裳若是穿在人身上那才叫一个俊俏好看。”
李钰笑道:“我记得我还有一匹月白色的织锦,嬷嬷拿来用上。”
“出白狐风毛配月白织锦?。”杜嬷嬷蹙眉说道。
“不怕,织锦上本来有暗纹,我们再把领口,袖口,衣襟上都用浅蓝色丝线加上金银线绣芝兰纹,花纹重在精致,不要张扬。”
“好!”杜嬷嬷笑着点头,“如此就很好了。”
李钰犯愁的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这些事情我只会说不会做…要不,您把扣子留着,回头我自己钉?”
“公主自己钉扣子?”杜嬷嬷万分惊讶的看着李钰,渐渐地明白过来,因笑问:“公主是瞧上哪家的公子哥儿了,也值得这么费心思?”
“不告诉你!”李钰笑嘻嘻的扭头。
“哈哈!不告诉老奴就不告诉,总之是咱们未来的驸马爷就是了,老奴一定用心做,一定要俘获驸马爷的心,将来才会对咱们公主体贴恩爱。”杜嬷嬷笑呵呵的打趣李钰。
“所以啊,这事儿就摆脱您咯!”李钰毫无小女儿家的羞涩,大大方方的挽着杜嬷嬷的手说道。
杜嬷嬷连连点头,又问李钰:“公主跟陛下说了没有?”
李钰扁了扁嘴巴哼道:“早就说了。”
“那陛下什么时候给公主赐婚哪?”杜嬷嬷关切的问。
“唉!父皇让我等呢。”
“陛下舍不得公主想多留公主两年。”杜嬷嬷笑道,“陛下对我们家姑娘也算是用情至深了。”
李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服侍过自己亲娘的老嬷嬷,无奈的笑了笑,心想哪里是用情至深啊!分明是另有所图罢了。
雪后初晴,北风更胜之前,冷飕飕的从衣服缝隙里吹进来便是刺骨的寒冷。
韩岳从外边回来,刚把马缰绳丢给门口的护卫,便见李钰裹着斗篷带着风帽从里面出来,因问:“都这个光景了公主还要出去?”
“你回来了?若没事跟我们一起走一趟吧。”李钰也没多说便往马车跟前走。
韩岳看着随后出来的上官默,一把拉住了问:“怎么回事儿?”
“上车再说。”上官默眉头皱着,随着李钰上了马车。
看二人这样子必然有要紧的事情,韩岳也没多言随手把马鞭丢给身后的护卫随着上官默钻进了李钰的马车。
马车里早就放了一只雪碳铜鼎,一进来就暖气铺面,反而让韩岳打了个喷嚏。
“出了什么事?”韩岳揉了揉鼻子问。
上官默神色凝重的说道:“邵阎病倒了,韩夫人叫人送信来,说人已经昏迷了一夜,怕是不好。”
当初上官默通过安国公找到了邵阎时,这个年轻的罪臣之后也被折磨得没了人样子。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就已经有了白发,看上去像是四十多岁的人。李钰看他这般模样根本没办法出仕,又因为邵家曾跟韩家有旧,所以把人安顿在韩胄家里休养身体,却想不到才一入冬,这人就病重了。
“不至于吧?”韩岳疑惑的问,“前几天我见他,不过就是身体弱,但也不像是快死的人呢。”
李钰看着铜鼎里的火炭,沉声道:“现在说什么都太早,先过去看看再说。”
自从皇家银行在江南江北成立十六家分行之后,韩胄便由户部主事升为户部尚书,成为掌控大周财政的一把手。
不过他官是升了,俸禄也涨了,住的宅子却没换。不过今年好歹俸禄发的及时,韩大人叫家人弄了些人家拆房子拆出来的旧砖块来把家里破旧的院墙修补了一番,门外的巷子也铺了铺。
巷子口太窄,李钰的大马车根本进不去,三人只得从巷子口停车步行进去。
三人进韩胄家门的时候,银凤卫已经把这条巷子前后出口都堵死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
“这条破巷子好歹修整了一番,不然这雪一化一地的泥泞,根本没办法走路!也不知道韩大人往年是怎么保护他那双官靴的。”上官默轻声叹道。
如今在韩胄手里过的银钱何止千万,他还能保持着原本的廉洁,可见这种又臭又硬的家伙也是有好处的。想到这些李钰欣慰的轻叹:“总算我没看错他。”
上官默轻笑道:“公主说的是。”
韩岳敲开韩家的门,来开门的是韩胄的大儿子韩亮,韩大公子认识李钰等人,忙跪地请安被李钰抬手止住:“快些带我去见邵先生。”
“公主殿下请随小的来。”韩亮欠身回了一声,转身带路。
邵阎就住在韩家的东厢房里,李钰和上官默进去的时候,韩胄的二儿子正在喂他喝药,旁边有个老太医守着,那人正是当初用一棵老山参救了唐毅一命的那位。
“怎么样?”李钰蹙眉问太医。
“老臣叩见公主殿下,给公主请安。”老太医先时只专注的看着邵阎喝药想事情,回头看见来人是李钰,忙从凳子上滚下来跪拜。
“回公主,邵先生的病很是蹊跷。症状像是风寒,可脉象上又不大像。老臣正在琢磨。”
“什么时候能琢磨出来?邵先生的身体关乎大周的将来,不许有一点闪失!”李钰冷声道。
老太医忙躬身道:“请公主恕罪,老臣必定竭尽全力,只是…这病症老臣实在是头一次遇见,所以还请公主宽限些时日。”
“宽限时日倒是无所谓,你确定你不会耽误了病情?!”上官默一脸冰霜,冷冷的看着太医。
“公主…上官大人…生死有命,还是别为难太医了。”躺在床上的邵阎虚弱的打断了李钰和上官默的质问。
“肃彰兄。”上官默行至榻前,蹙眉看着邵阎,低声说道:“公主对你寄予厚望,而你一生所学只为法度,你的抱负尚未展开,决不能轻言生死。”
邵阎自嘲的笑了笑,轻叹道:“我也不想死,可是…命不由人,又能怎么样呢?”
“谁说命不由人?”李钰冷声道,“我从来不信命!你不要多想,只安心养病,本公主绝不会让你死在现在!”
邵阎无奈的看了上官默一眼,没应声。
李钰又转身问太医:“你确定是病症?我看他眉心发黑,会不会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或者中了毒?”
老太医忙回道:“老臣开始也怀疑中毒,但翻阅《大云药典》和《太医黑名单》,都没找出跟邵先生这种脉息对应的毒症。”
“你找不出来,并不代表不是。”李钰又转身问韩亮,“最近一段时间邵先生可吃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韩亮忙回道:“没有,邵先生的饮食一直跟我们一家人一样,除了公主叫人送来的东西之外,从没用过其他什么补品甚至外边的吃食。”
“如此可真是蹊跷了。”李钰凝眉看上官默。
上官默锐利的目光扫过这间简陋的厢房,一杯一盏,一笔一墨,全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沉默了许久,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不说话,只有邵阎偶尔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过了今晚再没起色,就送他去定州。”李钰沉声打破了屋子里的静默。
“定州离京都五百多里路,邵先生现在的身体恐怕吃不消。”老太医忙回道。
李钰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随车一起去!路上精心照应。若有闪失,你就陪着邵先生一起去。”
“…”老太医打了个哆嗦,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是。”
“一路上需要什么补品药材你开个单子,我叫人去准备。”李钰说着,又看了一眼邵阎,缓声道:“只要你能坚持到定州,我保你这病好一大半儿。那里虽然荒僻,但也利于你休养,这次去了,干脆把你这副身体养好了再回来。你的家仇,你的理想和抱负,你想要做的一切,都基于你的健康,所以这一路你得自己撑住了。”
邵阎苦笑:“在下这副残破的身躯若能养好,此生任凭公主驱使。”
“不用。”李钰淡然冷笑,“我想要你做的事情跟我个人没有一点关系,你只要做好你本心的事情就行。”
李钰说完这番话便转身出去,太医和韩胄的两个儿子忙躬身相送,李钰也只留下一句:“好好照顾邵先生。”便匆匆离去。
韩岳匆匆跟了出去,上官默却没急着走,反而在邵阎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对于李钰要带邵阎去定州这件事情,他心里有一千个理由反对。但也知道如果想要邵阎把历朝历代的律法全都审视一遍最后编纂出一部亘古未有的最全面最合理的律法,就必须给邵阎一个安全清净的环境。
想到这些,上官默也不得不承认把邵阎送去西南王身边,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李钰要离京肯定瞒不过皇上。但如果皇上知道她是去定州,肯定不会同意。而且此去定州主要是为了邵阎,这件事情李钰也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最后思量再三,李钰只得跟皇上撒了个谎,说因为王慕甫病逝,在骆县做县令的王煜回家奔丧,骆县的皇家银行分行出了点纰漏而韩胄又脱不开身,她只好亲自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