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姥姥的赌神转世啊!
“收了。”李钰回头看了一眼龙辰和马午。
这哥儿俩上前来把桌子上的钱财物件儿一律收进一个褡裢里,随手一甩扛在肩上,又转向高大少:“哎,走吧。”从今儿起,高大少就是公主府的一介奴才了,而且是一辈子。
高大少也不想就这么窝窝囊囊的被人拎走去给人家做奴才,可是那俩大个子一个比一个凶,就他这个病秧子赌鬼的身子骨儿还不够人家一手指头戳的呢。
李钰临走时把那块古玉佩丢给了赌坊。她在赌坊赢了这么多,给赌坊好处是应该的,而所有的东西里面她最膈应的就是这块玉佩,而且这块玉佩就代表着安国公府,把这玩意儿丢给赌坊,自己赢了高家大少给自己做奴仆的人证物证就齐活了。
出了赌坊之后,龙辰不知从哪儿弄了个黑色的头套来罩在了高大少的头上,蒙住了他的视听把人塞进了一辆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马车里。
等高大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简陋的小院和四面高高的围墙。
国公府的大少爷就这样被人给赢走了的消息飞快的传到了国公府,安国公世子听见这消息差点给气死,但还是留着最后一丝理智警告管家:“不许让老爷子知道!否则剥了你们的皮!”
管家连声答应,他也知道老国公爷已经快八十岁了,若是知道这事儿万一再有个好歹,这国公府可就真的没好了。
至于陪着大少去赌的那两个狗腿子——安国公世子爷很想直接打一顿送去庄子上完事儿,但事实上却不行,因为这俩人走了他们就真的找不到大少爷了。
“这个败家子!”世子爷怒骂了一声在廊檐下来回的走动,又不甘心的怒问,“这堂堂天子脚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猖狂?!”
管家立刻躬身回道:“跟着大少爷的那两个狗东西说,是一个非常年轻且俊俏的小公子哥儿,看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岁,还带着个女扮男装的丫头。这也罢了,就是他们家的护卫很强悍,伸手不一般!奴才也去赌坊里打听过了,赌坊的人说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这几个人,应该是刚来京城的富家子弟。老奴已经吩咐人悄悄地去查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
“要快!”世子爷跺脚道,“过几天大姑娘要跟上官大人放定了!到时候家里亲戚来往,却不见那逆子的面儿,叫老爷子怎么说?!”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加派人手去搜寻!”
“去吧!”安国公世子爷愤怒的甩了一下长袖转身进屋去了。
安国公府的人权力出动,在帝都城搜寻了三天三夜,依然没有找到他们家大少爷的踪影。连赌坊里说的那俊俏少年以及女扮男装的丫鬟的影子也没摸着。
实在是没了办法,安国公世子把这事儿上报了大理寺,而且实话实说,儿子在某某赌坊不知着了谁的道儿,就这么在朗朗乾坤大厅广宗之下被拐走了!没了!找不到了!
素园。
李钰趴在后花园的水池的汉白玉雕花栏杆上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锦鲤,轻笑道:“大理寺少卿怎么说?”
“能怎么说?立案勘察呗。赌坊的人以及那天在赌坊里赌钱的人基本上都被问了个遍了。若不是大理寺少卿要画影悬赏,也用不着我们出面。”花满楼无奈的笑道,“公主是想把那高世庸怎么样呢?”
“能怎么样?他现在就是我的一个奴才,叫人好好地调教他规矩。”说道那个病鬼,李钰脸上的笑意也带了冷。安国公爬上了殷皇后的船也无所谓,只是他们不该合起来算计上官默。敢算计上官默他们就应该想到会付出代价。
“这事儿就这么压下去吗?”花满楼问。
“不用刻意压下去,给他们留点线索,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李钰手里的柳枝往水里轻轻一拂,吓得聚到一起吃东西的锦鲤四散逃开。
“属下明白了。”花满楼微笑点头。
“公主。”龙辰从外边匆匆进来,打断了花满楼和李钰的谈话。
李钰扭头看见龙辰冷肃的表情,蹙眉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南王家,王慕甫病故。”
“王慕甫?病故?!”李钰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王慕甫这个人她虽然不是十分熟悉,但也不陌生,之前在东陵还一桌上吃酒,这人精明,又知进退,身为王家的当家人,算得上是商界翘楚,最重要的是他不过五十来岁的样子,身体保养得挺好,完全不像是有病的人,怎么会突然间病故了呢?!
“这不是最重要的。”龙辰低声说道,“据属下得到消息,王慕甫前脚刚死,王家三房就跳了出来,闹着要分家,要查账,说王慕甫这些年背着家族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王家三房这样一闹,恐怕王家家族要四分五裂了。”
“也就是说,兴旺了两百多年的江南王氏要完蛋了?”李钰不是一般的惊讶,这消息简直是叫人意外了,她完完全全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就算不完蛋,也绝对不能跟其他几大家族抗衡了。”花满楼轻声叹道。
“那,姚家,苏家还有江家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李钰压着心底的兴奋,黑亮的眸子闪着异彩。
“公主,这种时候他们不跳出来瓜分王家的生意就算是仁至义尽了。”花满楼嘲讽的笑着,扭头看见李钰的目光,立刻明白了什么,“公主是想?”
“嗯!”李钰锉了锉槽牙,“这个好机会我决不能放过!”
“可是这个时候公主不适合去江南。”花满楼劝道。
“我不去,让云越去。让曹秀义跟着他。”李钰轻笑着眯了眯眼睛,转念间又想到了一个人,忙对龙辰说道:“去把这件事情告诉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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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中国电信真是操蛋啊!15年第一天出故障!
第二十六章 必争!!
花满楼明白李钰让把消息传给上官默是因为盛兴然如今回了西南收拾盛家的残余势力准备东山再起,而云越这个前朝末代皇帝对李钰有着超乎寻常的感情,李钰也把他真心当自己弟弟对待,云越去了江南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李钰去了江南。
事实上,盛兴然也的确等待这样的机会。
江南王家四分五裂,各房之间矛盾重重就给了外人渗入的机会,盛家刚好跟王家二房沾带着一点亲戚关系,盛兴然把握机会在王氏家族各产业分裂之际及时搀和进去,拿到了王氏不小分量的股份。
云越虽然小,但他身边的曹管家却是个人才,他们两个在李钰的授意下攥住了王氏大房的把柄,也及时插手,拿到了一定的股份。
这些事情自然瞒不过云启的眼睛,安居定州清心守制的西南王听了这些事情也只是淡然一笑,什么也没说。
王慕甫在苏听泉死后又不死心,顺着苏听泉留下的途径暗中跟殷皇后再次联手买凶刺杀李钰的事情触动了云启的底线,王氏掌家人莫名其妙的无疾而终,本来就不睦的王氏家族四分五裂,云启自然不会撒手不管,但他故意让开一个口子让盛家和李钰搀和进来,一来是给其他几大家族一个教训,二来也算是帮了李钰一把。
顺着这件事情,李钰很快把皇家银行和大周宝钞推向了江南。不过三四个月的功夫,皇家银行在江南江北一共开设了十六家。大周宝钞的流通已经覆盖了七个省府。
李钰靠在软榻上看着窗外飘舞的雪花,对身边的上官默说道:“忙了一年,这成绩多少还能看。”
上官默淡淡一笑,说道:“这算不算是有贵人相助?”
“的确是贵人。”李钰笑了笑,摩挲着怀里的金丝珐琅手炉,轻声的叹息——说起来又有好久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定州那荒山野岭里冷不冷,他那样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也不知道周玥晗那蠢丫头会不会再瞎折腾。一想到他们表兄妹能整天呆在一起,李钰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没有道理可讲,就是纯粹的不舒服。
“明儿冬至,要怎么过?”上官默把手里的茶盏放到一旁的小几上。
“吃火锅呗,昨儿川子不是叫人弄了几只羊回来?我想吃羊肉了。”李钰欠身上前,用手指抹去窗户上的水汽,看着外边大朵大朵的雪花,又道:“对了,不知道今年有北胡进贡的好皮子没有?”
“陛下不是叫内库的人挑了十几件送过来了吗?你没见到?”
“见到了,要给你们每人做一件大毛披风,那些成色都不怎么好。”李钰不满的蹙了蹙眉头。
上官默轻笑道:“我不缺这个,就不要了。”
“那怎么行,大家每年都要新添两件像样的衣裳,你怎么能没有?还有川子也该添置了。之前自然不必计较,如今却不同了。”李钰说着把怀里的手炉放到一旁,转身下榻去。
“你去做什么?”上官默皱眉问。
“我去内库看看。”
“内库是皇后管着,你就这样去看怕是不妥吧?”
“是她管着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我还没出嫁呢,想要点东西都不行了?”李钰满不在乎的说道。
上官默不放心的叮嘱道:“你想要什么还是去跟陛下说。”
“知道!我自然不会去看她们的脸色。”李钰进了卧室,叫莲雾来给自己换衣裳。
入冬以后,宫里送来的东西越来越不像样,李钰已经忍了好久了。
昨儿她跟杜嬷嬷说要给家里这几个人都做两件像样的大毛斗篷,杜嬷嬷居然说库房里的皮草都不如往年,说她正寻思着怎么弄几件像样的皮草来给大家制衣赏。
开什么玩笑?往年他们还只是寻常的商家,如今都是天潢贵胄了,竟然连像样的皮草都没有?更别说往年北胡连年进犯,今年北胡都向大周缴纳岁贡了!
紫宸宫里,皇帝在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外边的飞雪,问身边的总管太监:“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未时三刻了。”
“这会儿功夫天就黑了吗?朕怎么觉得这折子上的字都看不清了。”
“陛下是累了。这都看了一个多时辰没抬头了。”
总管太监上前搀扶着皇上从龙案之后转了过来,缓缓地往外走。旁边司衣的宫女见皇上往殿门口去,赶紧的拿过一件黑貂大氅来给皇上围上。
皇帝刚走出殿门,便看见裹着大红羽缎斗篷的李钰踩着雪走了过来,乍然一看还当时自己眼花了,问旁边的太监:“是钰儿来了吗?”
总管太监一看见李钰也笑了,忙欠身回道:“回皇上,正是大公主来了。”
“这么大的雪,这孩子怎么跑来了!”皇上见了女儿心里高兴,嘴上却还在埋怨。
“公主殿下最孝顺的!想来是担心下雪天陛下闷了。”
李钰踩着黑金石铺就的台阶上前来,行至皇上跟前徐徐下拜:“女儿拜见父皇,给父皇请安。”
皇上一把拉住,又皱眉道:“怎么这么冰冷的手?这下雪天你也不多穿几件衣裳!手炉也不带?”说着,又骂跟在李钰身后的莲雾和杜嬷嬷,“你们这些狗奴才都是怎么服侍的?!”
杜嬷嬷和莲雾立刻跪地请罪。李钰笑道:“不怨她们,手炉脚炉马车里都有,我下了车就跑来了,也没来得及拿。”
皇上冷冷的哼了一声,瞪着杜嬷嬷和莲雾:“若不是看在你们两个从小服侍公主的份上,今日定然打出去!以后若再这样,朕定然不饶!”
杜嬷嬷和莲雾忙叩头谢恩。
李钰挽着皇上的手笑道:“这下雪天父皇也没去御花园赏雪?”
皇上捂着宝贝女儿的手进殿内去,一边斥道:“你都快冻成冰块了!还去赏雪?怎么没披一件大毛的衣裳?这羽缎在南边还好,这北方的天气冷的厉害,大雪天穿这个就是爱俏不要命!”
李钰嘴巴一扁,不悦的说道:“父皇还说呢。内库里给我送去的那些皮草,没有一件能入眼的!我挑来挑去先紧着太傅做了一件皮袍。我就说这北胡也太过分了!父皇该给萧侯爷下旨,让他发兵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不能吧?”皇上诧异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总管太监,冷声问:“我记得前阵子北胡送来的皮草足有上千件,难道还挑不出几件给公主制衣赏?!”
“回皇上,内库的皮草都是皇后娘娘管着,奴才…也无权过问。”总管太监低头回道。
皇上一听这话脸就拉长了:“噢,你个奴才无权过问,那么朕呢?”
总管太监一看皇上怒了,老腰弯的更低,硬着头皮赔着笑脸回道:“这天下都是陛下的,自然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去!说朕的旨意,叫人把内库打开给公主挑些像样的皮草去做冬衣!”皇上说完,低声骂了一句脏话,黑着脸踹翻了一个雕花鼓凳,怒道:“朕这皇上当得还不如个平头百姓,连自己女儿都穿不暖了!”
“奴才该死!皇上恕罪!”紫宸殿里的人一个个儿都跪下了。
李钰也随着众人一起跪在地上,撅着嘴巴说道:“是女儿事儿多,给父皇添烦恼了。”
“有你什么事儿!”皇上皱着眉头把宝贝女儿拉起来,又呵斥众人:“都起来吧!王德,你带着公主的奶娘和贴身丫鬟去内库,公主缺什么就拿什么!朕不能让天下百姓都吃饱穿暖,难道还管不了自己的孩子?说出去真真叫人笑掉了大牙!”
“奴才遵旨。”总管太监赶紧的答应一声匆匆下去,带着杜嬷嬷和莲雾去内库了。
“父皇不要生气了,您这一发火,整个后宫都不得安宁了。皇后娘娘还病着,后宫诸事料理不清楚也是难免的。反正女儿也没受什么委屈,倒是父皇气坏了身子可叫人家担心。”李钰靠在皇上身边撒娇。
皇上感慨道:“你这话说的也是。皇后的身子总也不见大好,这断断续续的都两三个月了。太医院那些人都是庸才!”
“据说是伤了元气,这事儿也急不得。”李钰又劝。
“是啊!急不得。”皇上心里想的确实另一件事:皇后缠绵病榻,后宫诸事却不能没人料理,看来是该选一个有才干的人站出来料理这些琐事了。
李钰此番前来自然不只是为了几件皮草,因见皇上若有所思,她也不着急说话,只等皇上自己从沉思中醒过神来问她时,她方轻声叹道:“马上要冬至了,不知道父皇想怎么过?”
“冬至么,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锅子,涮羊肉,吃饺子,刚好下了雪,咱们御花园里赏个雪景,也就过去了。”皇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冬至这种节不大不小的,皇上不怎么上心。
“好没意思啊!”李钰叹道。
“那要怎样才有意思?”皇上笑问。
“我想去西山猎场打猎!据说那里养了好些狐狸,我射几只狐狸回来给父皇做狐裘,还不好?”
“这大雪的天气,跑山里去可不安全。”皇上连连摇头。
李钰又撅起了嘴巴:“儿臣还想请父皇一起去呢。”
“朕这里这么多奏折,哪里走得开?”皇上指了指龙案上堆成山的奏折,叹道。
“大周虽然立国不久,但北方无战事,西方也无战事,户部如今也不用拆洗墙布东墙了,怎么还有这么多奏折?”李钰纳闷的问。
“户部的事情有韩胄替朕分忧,工部杨时昀也算能干。兵部有胡宗瑞韩岳他们二人,礼部和吏部有上官默管着,这些都没什么大事儿,就算有要紧的事情他们也都会拿出意见来,你父皇我也不过是拿个主意而已,唯独这刑部…”皇上说着,沉沉的叹了口气,指着那一摞奏折说道:“这是各地州府递进来的请求处斩的案子,朕看的真是头疼。却又不能轻易批复,要知道朕这朱笔一挥一条命就没了。别的不说,你只想想谨言,就知道父皇的难处了。”
李钰凝重的点了点头:“父皇的忧虑女儿明白。”
“唉!算了,你已经为父皇分了不少的烦恼,如今父皇也只为这些事情犯愁了,就不再为难你了。你想要去狩猎让介川他们陪你去,只好生注意安全别磕着碰着就好了!”皇上说着,又指着李钰的鼻子叮嘱道,“要知道你两次遇刺,那些人可还没揪出来呢!一定给朕小心着。不许有任何闪失!”
“知道啦!”李钰连忙点头答应着。
“天色不早了,留下来陪父皇用膳。”皇上又笑道。
“好啊,我要吃蒜香排骨还有栗子炖鸡。”李钰笑眯眯捏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点头道:“御膳房的师傅有长进啊!这红豆酥做得比之前好吃多了。”
皇上哼道:“还不是你送来的那些制作方法提醒了他们?照着现成的方子做再不行,朕还要他们何用?”
李钰吃了一块红豆酥又给自己倒茶,并顺手递给皇上一杯,叹道:“父皇不能这么说,方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就好比律法,我们大周的律法延续了大云律法,加上后来修补的十二条,各种各项加起来足有一千五百三十五条,可不还一样让人钻空子?父皇不还一样为那些事情烦恼?若是刑部的人能跟御膳房的师傅一样,照章办事一丝不苟,父皇也不必费这些心了。”
皇上接过茶来又放回去,苦笑着叹息:“钰儿说的不错,说到底咱们刑部还是没有靠得住的人。”
李钰笑着劝道:“父皇礼贤下士,朝廷肯定会人才济济的。”
“礼贤下士!”皇上扁了扁嘴巴,颇为委屈的哼道,“老子是皇帝,下士个毛!人说,修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难道不是那些读书人争着抢着为国效忠为君分忧吗?”
李钰被他爹那副嘴脸给逗得笑了:“父皇啊!女儿也觉得,您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憋屈的开国皇帝了。战乱,穷困,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唉!”
“还说呢!”皇上哼道,“说起这事儿来都怪燕北邙!对了,你师傅呢?这段日子铎儿每天在皇后身边侍奉汤药也不去读书了,你师傅是不是闲的身上长虱子了?”
“师傅去江南了。说是与他的几个旧友有约,走了好几天了。”
“噢。是的。”皇上点了点头,叹道:“日子过的真快啊!又到了他跟他那几个江湖朋友九华山论剑的时候了。去年这个时候他甘州跟北胡打仗,已经失约过一次了,今年不能再失约。”
“师傅也是这么说的。”李钰点头又扁了扁嘴巴,不高兴的告状,“我本来也想跟他去的,他却不带我。”
皇上立刻摆手:“不带你去就对了!那些人疯疯癫癫的没一个正常人,你还是少跟他们在一起,省的被带坏了。”
李钰又跟皇上扯了些闲话,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紫宸殿大总管带着杜嬷嬷和莲雾挑了百十张皮草回来复旨。皇上从那一大堆皮草上扫了一眼,便摆手道:“送去素园吧,明儿叫宫里的裁缝过去,前几日他们不是送了几样新花色的织锦来么?一并送到素园去让公主挑着用。”
“哟,皇上您忘了,昨儿您刚赏了皇后娘娘四匹,还有谨嫔娘娘和恭嫔娘娘各一匹,给公主的四匹已经送去了素园。现在库房里只剩下给您做冬衣的宝蓝螺旋斗文,鸦青竹叶,赭色团福和明黄色祥云四样了。”王德回道。
“宝蓝色的赏给谨言,鸦青的那匹给了介川吧。他们两个虽然不是朕的孩子,也是从小在朕眼前长大的,就跟朕的孩子没什么两样。”皇上幽幽的叹了口气。
李钰忙福身道:“女儿替谨言和介川谢父皇的恩典了。明儿叫他们俩进来给父皇磕头。”
“不用。不过是两匹缎子罢了。”皇上吩咐了王德传膳,又问李钰:“我那日听皇后说谨言答应娶安国公的大孙女为妻了,这事儿你知道?”
“女儿知道。”李钰点了点头。
“嗯,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本来是想让皇后打点的,如今她病着,这些事情也不用去烦她了。谨言现在是翰林院院士并兼管礼部是二品的职衔,一切都按照二品大员的例制准备,他现在在素园住着,就让你的奶娘代为打点吧。还有,他成了婚就不好住在素园了,回头你再帮着他从前朝那些王公大臣们的旧宅中挑选一处给他,让工部去修缮。”
“宅子的事儿就不必让工部破费了。我,介川,谨言我们三人曾经有过旧约,谁先成家,另外两人倾其所有准备贺礼。别的事儿女儿也帮不上忙,宅子的事儿就交给我了。”
皇上笑骂:“你们也太胡闹了!你个女孩子家倾其所有倒是无所谓,将来嫁人自有你的嫁妆。介川若是倾其所有了,他自己怎么娶媳妇?”
“这我哪里知道。”李钰笑道,“不过看他那样子,这媳妇估计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