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心知估计也就如此了,当下点头道:“聊胜于无,好歹一龙还是我的授业恩师,那就让他来吧。”

路放见此,当日便召了飞龙将军前来,命他暂兼宫中侍卫长一职,带领秦三郎并连裕连岗等陪着皇后练箭。

路一龙最近许久不曾见到秦峥,又做了一件亏心事,正觉得忐忑,如今乍然听到这个命令,还以为自己的事泄露了,倒是唬了一跳。可是进宫陪着秦峥练箭一日,却觉得仿佛又是不像,这才把心渐渐地放了下来。

而连裕连岗等人,以前曾是秦峥的护卫,那一日秦峥提酒出敦阳前去秦父荒坟,又是他们一路跟随并向皇上报的信,也都深知这皇后如今的地位,那是帝后同尊,不,是后比帝尊!

他们这次前来陪着皇后练箭,又是得了皇上旨意的,当下真个是兢兢业业小心谨慎。

反倒是秦三郎,虽则在这四个人中地位最为低下,可是到底和秦峥有些血缘,是个远亲,又是往日里将她当做男子看待的,于是平日相处间并无拘束。

于是皇后娘娘秦峥在这四个男人的陪同下,在校场玩得极为开心,后来又觉得老是射箭不过瘾,干脆开始进行拳脚比赛,还叫来身体健壮的内侍一起蹴鞠等,一时玩得极为乐不思蜀。有时候到了晚膳时间,皇上路放在太和宫等着,还不见她回来,只好跑去校场去叫。

秦峥开始越发觉得,当皇后的滋味真不错。

可是就在此时,却发生了一件事,顿时让她这逍遥自在的日子烟消云散了!

事情是这样的,这一日,她回到自己的寝殿,却见路放正负手立在那里,面色极为难看,手中那还捏着一个什么。

她便关切地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路放抬手,将手中物拿到她眼前,她定睛一看,却是分外眼熟,这不是昔日高璋的那个珠子吗?

秦峥顿时觉得一股寒意袭来。

151|路放御妻之第三回合

路放挑眉,淡望着秦峥道:“我的皇后,可否给我解释下,为什么你藏着敌国南蛮王素日不离的耳上缀饰?”

秦峥呐呐了一番,终于还是道:“这是高璋给我的。”

路放闻言冷笑一声,盯着秦峥道:“那你知道这个珠子的来历吗?”

秦峥一时无奈,只好道:“这是高璋的母亲留下来的。”

路放面无表情地道:“高璋之母,原不是什么乡野女子,而是南蛮一个部族之巫女,名雅信,却因为和南蛮王交媾并孕育了高璋,因此才被众人凌辱致死。高璋之母雅信死后,死胎产子,生下高璋。而这个珠子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子饰物,而是那个部落巫女的信物。雅信死后,被雅信之弟所夺,后来高璋诛灭了整个部族,夺回了这个信物。”

秦峥原本不知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一番故事,一时听着这个珠子来历诡异,不觉也是惊疑不已。

路放深吸一口气,平静地望着秦峥,道:“好了,现在我的皇后,你必须告诉我的,一高璋对你用情,竟如此之深,竟然将对他如此重要的信物送给了你?二,你为何得了这个珠子,从来不曾告诉过,却一直好生保留,到底对那高璋是何想法?三,你更要告诉我的,高璋那等残暴阴险之徒,你得了他的物事,难道不曾想过,这其中或许有诈,竟然不声不响,更不曾有半分防备之心!”我的秦峥无奈吐了一口气,拧眉问路放道:“那你要我如何说?”

路放闻言,捏着那幽珠,低垂着眸道:“秦峥,我认为你有必要好好想想,这件事你该怎么说。”

说完,便不再看秦峥,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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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秦峥躺在榻上,也是十分的无可奈何。

她只是那日得了高璋这幽珠,于是便不曾扔掉,随手放在那匣子中,谁曾想,路放见了却是很不高兴的样子。想来……他其实一直对自己和高璋之事颇为不满吧。此时此刻,无非是想让自己对他甜言蜜语一般?

罢了,她想着,左右他晚上会回来的,到时候再向他解释一番,事情便可了结。

于是她等啊等,一直等到二更时分,路放却根本不曾出现。

她心中渐渐明白过来,不由咬牙切齿地道:“原来这竟又是使出旧招,你就没别的法子了吗?”

偏偏这个招式对她是屡试屡中,她偏偏被这个老得掉牙的法子弄得浑身都不舒畅。

秦峥憋闷地想起图招财的事儿。想着这原本就是东风和西风之战。

如果你要好好和我讲着,我自然会给你解释一番高璋之事。可是你竟然想让我上杆子解释,我却是有几分不情愿的。

所以……还是忍着吧……就看谁能忍得住……

于是秦峥忍了三日。

后来秦峥曾回忆,这是她自当了皇后之后,最煎熬的三天。

三天后,秦峥已经是茶饭不思,形容憔悴。

秦峥冷哼一声,觉得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于是干脆开始绝食以示威。

这个消息,传到了勤政殿正在和朝臣讨论政事的皇上那里后,皇上面无表情。内侍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是到了夜间,皇上路放却在就寝后,偷偷地起身,换上了一身劲装玄衣,飞檐走壁,来到了太和宫,寻到了寝殿处,偷偷地往里瞧。

却见里面的秦峥,翘着腿儿,正喝着一碗八宝红豆羹,虽则看着脸上没有神采,可到底还算精神。

他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无奈地想道:原来都是装的。

于是他放心地回到了勤政殿,继续不动如山。

从此再有人来禀报皇后食不能咽,路放连头都不曾抬,只冷淡地道:“饿不死人的。”

当即内侍都不由得惊了,心道皇后以前便是少吃一口饭,皇上都要上前关切备至啊。

这变得未免也太快。

又过了一日,皇上正要歇下,却忽然闻得太和宫中有侍女前来求见,路放却是不见,只命人问那侍女:“皇后可有话讲?”

那侍女却是呈上一个松花笺,皇上接过来看时,却见上面写着潦草数语:我浑身难受,不要怄气了,快来。

秦峥不曾上过几年学,不过勉强识字,那字便写得不伦不类,和托雷有得一比。后来因为她奋发图强,天天帮自己处理政务,那字渐渐地有了风骨。此时看着这字,路放却是仿若看到她蹙眉表示难受的样子。

路放忽然想笑,不过想到有内侍在,还是忍住,只是绷着脸冷声道:“回去告诉那侍女,朕现在没空去见皇后。”

内侍听着这个,当即回去复命。

路放却径自把玩着那松花笺,看着那上面秦峥写得几个字,一时又想着她皱眉写字的样子,以及翘脚偷偷喝粥的样子,心中竟然分外的怜爱。

当晚路放是含着笑入的睡,却把那松花笺放到枕边。

到了第二日,路放刚刚醒来,便有太和宫宫女来见皇上,传讯说是:“皇后晕倒了。”

路放闻言,拧眉道:“怎么回事?可请御医了?”

他心中却是将信将疑,往日秦峥同他耍的那些花招,他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是看她这样觉得颇有趣味,不愿意揭破罢了。

如此怎么忽然晕倒,想来又是她耍的花招。

一时叫来那宫女,却只是太和宫中一个小小宫女,不是阿慧红叶之流,那宫女便忙回禀道:“奴婢也不知详情,只是听闻今早起来时,皇后娘娘忽然倒在地上。”

路放想起那晚她半夜偷吃东西的情景,想着此次也必然是装晕引自己前去,不过到底是不忍,便略一沉吟,起身前往太和宫。

进了太和宫寝殿,却觉得不对,阿慧和红叶都服侍在一旁,面上忧虑重重,一旁众小宫女一个个都惊慌不已。

路放心中便觉得一沉,忙踏步上前,来到榻前,望那榻上一望,却见秦峥躺在那里,面上如纸一般苍白,毫无血色,竟与死人毫无二致。

他忽觉得胸口被什么剜了一下般剧痛,忙上前握住秦峥手腕,紧声问一旁阿慧:“到底怎么回事?”

说着时,手已经去探那鼻息,竟然是在的,这才勉强提起一口气,怒声问:“传御医了吗?”

一旁阿慧已经跪在那里,忙回禀道:“从昨日皇后便觉不适,昨夜勉强睡下,今早忽然昏迷不醒。已传御医,只是还未曾来。”

路放双手已微颤,慌乱中将秦峥搂在怀里,痛声道:“秦峥!你醒醒!”

一时御医张太明提着箱子匆忙赶来,忙上前给皇后诊脉,一诊之下,却是大惊,道:“皇后脉象虚浮,似有若无,怕是——”

路放闻言,眸中冰寒爆射,怒视那御医道:“不许胡说!”

一时又命道:“将太医院御医尽数召来!”

于是太医院御医得皇上急令,特许在宫中骑马,奔赴赶来,两个胡子花白的御医上前分别为皇后秦峥把脉,可是半响之后,两个人对视一眼,那老御医汪延盛道:“老朽几乎探不到脉象,只隐约觉得,这竟然是滑脉。”

另一个老御医是俞杰翔,听此,皱眉点头道:“确实是滑脉,只是脉象太过虚弱。”

路放一时听着那脉象竟然是滑脉,知道那是女子有孕的脉象,不敢置信地盯着秦峥,切齿问那大夫:“既是孕育,皇后为何会如此虚弱?”

这两个大夫无奈,只好跪地道:“我等也委实不知,此等情景,也是从未见过。”

路放心间一动,却是忽然高声宣侍卫前来,沉声命道:“速带游喆前来!”

一时两个御医纷纷不敢用药,路放无可奈何搂着秦峥,将自己的气息一点点透过掌心传递给她,此时此刻,心中却是想起昔日她染了瘴毒重病之时,想着昨晚她已感到不适,自己竟然一无宣御医,二未曾来看她,一时竟然自责万分,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刀!

路放自己也探着那脉象,虽然不懂,却也知道那脉象实在微弱异常,再探鼻息,却觉得游若走丝一般。

当下阿慧也不知如何是好,听命取来了一个百年人参,切了一点,路放忙接过,放在秦峥口中,为她吊命。

片刻后,游喆被拿着令牌的连裕提在手中骑着马一路疾奔,最后终于进了这太和宫,将游喆扔了进来。

游喆一进这寝殿,路放忙命游喆前来为秦峥诊脉,而自己却是一直抱着秦峥的。

游喆闭眸诊脉,半响后,却是悠哉道:“也没什么大事。”

路放眉毛压低,却是不信,厉声道:“游喆,你且看好了!她若有半点差池,朕——”

152|怀孕

话没说完,游喆却是摆手道:“罢了,你必然不知,这种境况,我在三十多年前也曾遇到过的。原本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女子腹中怀了胎儿,又不曾好好补将身体,一时气虚罢了。”

路放听了这话,心中稍松,却是依然有担忧疑虑:“那她为何这般模样?脉象如此虚弱,脸色苍白如纸,又是昏迷不醒。”

游喆摸摸胡子,眯眸望着路放,笑道:“你原也知道,皇后娘娘吗,身子总是有点不同常人。”

路放听闻,蹙眉沉思,当下摒退众人,问游喆道:“到底是为什么?”

游喆这才笑道:“我原就猜到你必然会遭遇这番情景,所以上次你叫我来后,我便也没做。秦峥体质特殊,怕是腹中胎儿体质也不同寻常。这胎儿自化精成胎,便擅吸取母体之精华所在。如今这胎儿恰逢落地生根发芽之际,尤其需要母体滋养,秦峥恰逢这几日神思焦虑,茶饭不济,这才昏迷过去。只要好好养几日,总会好的。”

当下路放听了这个,虽然依旧有隐隐担忧,不过到底放下心来。游喆又笑呵呵地写了一个方子,却不是什么药方,而是各色食材,诸如长寿果猪蹄汤,诸如鲤鱼汤,又诸如桂圆莲子红枣八宝羹等,都是一些寻常孕妇补养的食材。

游喆笑道:“你们宫中的御医御厨或许比我游喆还懂这些,不过我既来了,总要留下一个方子。”

路放却是极信游喆的,当即召来阿慧,将这方子收好,马上为皇后按照方子做来,等她醒了便吃。

当晚路放一直抱着秦峥,便是那紧急的政事也不闻不问,一直到了三更时分,秦峥才幽幽醒转。

秦峥朦胧睁开双眸,第一看到的却是路放,她蹙了下眉,终于道:“你总算不和我怄气了啊。”

路放见她好不容易醒来,惊喜又忧虑,忙命阿慧取来那一直温着的鸡汤,其中听从游喆的吩咐只加了一点的参片,为秦峥补身。

秦峥横眉看着他道:“你不是还要我反思高璋的事儿吗?”

路放低首凝视着怀中的人,温声道:“你不必理会那个,如今且喝了鸡汤吧。”

秦峥斜望着路放,虚弱挑了下眉:“可是你不是说要我好好反思一下吗?”

路放俯首,凑在她耳边,柔声道:“我那一日纯属胡说八道无理取闹。”

啊?

秦峥有气无力:“可是你说得对啊,我怎么可以还留着高璋的物事呢?”

路放低哼一声,却是道:“管他是谁的,但凡是好的,留着有什么不对?赶明儿我命人打一个络子拢起来,你若喜欢,我们就天天看!”

秦峥点头:“你说得极有道理,那就帮我镶在钗上,我要天天戴着。”

路放闻言一呆,想着自己的皇后头上戴着昔日高璋之物的滋味……不过他终究还是咬牙道:“好!”

当下见秦峥满意了,路放这才端过来鸡汤,道:“你且喝下这个吧。”

秦峥点头,欲要抬手,却觉得无力。

一旁阿慧红叶都要上前,路放却道:“我来喂你吧。”

秦峥这才露出笑来,道:“也好,我总觉得她们都不如你细致。”

此话一出,寝殿内众位大小宫女都低下了头……身为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她们竟然不如皇上服侍得好……

当下寝殿无声,只见那位年少的冷峻天子,端着一碗鸡汤,搂着他的皇后开始喂起了鸡汤。

当他看着怀中的皇后时,神情便得异常温柔珍惜,仿若怀中是得之不易的瑰宝一般。

待到一碗鸡汤下肚,秦峥顿时有了几分精神,却又动了动大拇指,道:“我还想再来一碗。”

路放见她想喝,便忙命人去取,一时拿了巾帕帮她擦了擦嘴角,温声道:“你要喝多少都可以。”

秦峥见此,得寸进尺道:“那你都要喂我,不然我吃不下。”

路放笑着点头:“好。”

秦峥闻听,眼珠一转,却是又道:“可是如果你又和我怄气,那我怎么办?”

路放住了笑,想起之前的惊魂一幕,扶着秦峥的发丝道:“我以后绝不会再和你怄气。”

秦峥垂眸,哼道:“那可未必,说不得明日我哪里又让你生气,你如今是九五之尊的天子,我若是惹你生气,说不得就把我这永和宫都给铲平了。”

路放揽过她,用自己的鼻子碰了碰她的,道:“天子一诺,绝无反悔,我以后绝不会这样对你。”

其实不说昔日在落甲山时,就是来到这皇宫,他和秦峥怄气三次,一次是她险些和单言成就好事,倒是把自己气得心肝肺疼。第二次是她哭倒坟前,弄得自己心痛不已。第三次便是这次,却是一场惊魂,吓出一场冷汗。

他从此后,便是她把天给捅下来,他哪里还敢再说什么!

却说秦峥,听了这话,却是总算放下心来。坊间传言当今圣上房事萎顿,这都是自己背后捣鬼,若是哪日他知道了,少不得将自己怪责一番。如今得了这话,却是从此后不怕了。

秦峥正暗自得意时,路放想起刚才游喆所说,不由热切地望向秦峥依旧平坦地腹部,抬手摸了摸,笑对秦峥道:“刚才游大夫说过,你如今肚子里已经怀了孩儿。从此后不许拉弓射箭,也不许去蹴鞠,要注意安生养胎,也要好生吃喝,这样才能养好身子。”

秦峥闻言一惊,摸了摸肚子,那种感觉却是分外诡异,想着难道这肚子里已经有了小路放?

路放见她不信的神情,便忍不住捏了捏她高挺的鼻子,笑道:“或许再过一些日子,这肚子便要大了起来。”

秦峥蹙眉想着苏盼大了肚子的样子,深吸了口气,感到未来的这十个月怕是极为难熬。

而路放却是心情极好,他费尽心思,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不惜与凤凰城签下那等丧权辱国的约定,还不是为了子嗣。

如今秦峥能顺利怀下胎儿,他总算如愿以偿,哪能不高兴呢。

当下那政事也暂时搁置一处,整日便在这里陪着秦峥,又劝秦峥务必多吃一些,才能身体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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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峥在神思恍惚间,倒是吃了许多,不过等到入了冬,此时她已经怀胎三个月了,却开始怎么也吃不进去了。

闻到任何饭菜味道都作呕,想要吐出来,可是吐到最后,几乎吐无可吐,便只能干呕。

路放见此,一时急了,又将游喆叫来给她把脉,可是游喆却只是望天无奈:“这有什么办法,女子孕吐,本就是自身体质问题,这个却是难办的。你左右寻一些她爱吃的来不就得了。”

路放寻思半响,秦峥爱吃什么呢,秦峥自己就是傲世天下的名厨,她最爱的菜应该是自己作出来的吧?

可是秦峥现在身体极为虚弱,让她自己做菜自己吃绝不可能。

路放无奈之下,搂着秦峥,将往日她做过的菜一个个地道来,问她道:“你可想吃?”

秦峥苍白着脸,皱眉望着路放,眸中带着厌烦:“不要跟我提任何菜,我听到就反胃。”

路放越发无计可施,当下又叫来阿慧询问:“你可记得,昔日她爱吃什么?”

阿慧低头皱眉沉思,道:“也没见她特别爱吃什么。”

路放忽然觉得很是焦躁,枉她自以为对她极为了解,竟然不曾知道她最爱吃什么?只记得她以前爱吃落甲山的野果,可是一来那野果当不得饭吃,二来此处距离落甲山遥远,三来这个季节那个野果怕是已经没了!

阿慧见这少年天子竟然是慌了神的样子,忙提议道:“不如让御厨多做一些花样,都送到皇后娘娘面前,看她愿意吃哪个?”

路放听了这个建议,点头道:“说得极是。”

一时又道:“她心里其实一直很怀念她的父亲,你把往日她家食店所卖的吃食也都回忆一下,或者请御厨做了,或者命人去街上买了来。”

阿慧听了,自然遵命而去。

那边刚走,这边秦峥隐约听到什么御厨,顿时又感到一股恶心涌了上来,难以自制地干呕。

路放忙过去,帮她捶背,又递了茶水来漱口。

秦峥呕得眼睛都红了,最后狼狈地躺在榻上,睁着眼在他胸前蹭了蹭道:“我又饿,又恶……”

路放见她竟然如一只可怜的猫儿一般,心里又疼又怜,陪她躺在那里,揽着她,帮她拍着肩道:“你好好想想,总有想吃的。”

秦峥蹙眉,靠着他的胸膛道:“我记得以前在山里养病的时候,你给我熬的豆粥,倒是不错。”

路放闻言,忙道:“那既如此,我再给你熬来。”

秦峥点了下头:“嗯。”

于是片刻之后,众位御厨们便见他们的皇上走入了后厨。这些御厨们平日里倒是见过皇后,可是于这位传说中踏着多少人的尸骨走上这帝位的皇上却是不曾见过的。

此时骤然见这面无表情的冷峻帝王进了御厨,倒是一个个唬得跟什么似的。谁知道这皇上也没说什么,只是依然面无表情地将御厨中之物扫视一番,最后淡声吩咐道:“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