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夏文静信誓旦旦地说,无风不起浪,你看袁兴的手还搂在叶婷婷的腰上呢,鬼知道他们是不是连孩子都有了!
我有点脸红,夏文静继续尖叫,又不是你和袁兴有孩子你脸红什么,奇怪!
我的脸更红了。
夏文静摸摸我的脑袋叹了口气,原来你还在发烧啊,进去躺着吧。
我端着水杯站起来,目光忍不住再一次停留在电脑屏幕上,光影暗淡的停车场里,袁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地搭在叶婷婷过分纤细的腰肢上,她的裙摆被地下风轻轻吹起,露出白皙的小腿,长发披在肩上,露出的半张脸上带着一丝紧张,更多的是令人惊艳的美。而身边的袁兴,修长笔直的背影,只在模糊的光影里露出四分之一张侧脸,线条过分阴柔,看起来无情冷漠,薄薄的嘴唇紧抿,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在拍摄这张照片,所以思维在抽离地思索些什么。
袁兴,这样的男人,仿佛没有血肉,浑身上下只有冰冷坚硬的骨骼支撑,让人不寒而栗。
用郑明明的话说,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亲切高贵的气质,却让人莫名地望而生畏。
我们一致认为郑明明总结得很好,这让她得意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唯一值得我得意的事情就是新书卖得很好,虽然几乎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读者是奔着袁熙这个“明媚而忧伤”的书模去的,但大把的人民币汇进我的账户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十分踏实。
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梦见自己在数钱,一边数一边苦恼地抱怨,这么多钱要什么时候才能数得完啊,真讨厌!
醒来后我就对自己万分敬仰,觉得以我的资质完全可以当一个优秀的暴发户。
我用那笔天外来财的巨额稿费给我妈换了家打过广告的疗养院,里面的住宿环境要比之前那家好上许多,这让我很满意,回家之后就开始怂恿袁熙在娱乐圈多结交几个靠脸吃饭的朋友,下回也通融通融给我拍个封面什么的,好让我再大赚一笔,被袁熙严肃地鄙视了一下。
对于我不思上进,满脑子只想出一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图书这一念头,刘芒、夏文静等人也同样表示了她们的鄙视态度。
唯一对我无条件纵容加支持的就只有郑明明一个人。
她叉着小蛮腰站在我和众人之间,从根本上对他们进行了批评和自责,其中包括“影响阮陶的创作情绪”、“不顾及作者的生存问题”。
说得袁熙他们几个目瞪口呆的。
我也挺目瞪口呆的,被郑明明盲目的友情击中,差点就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结果郑明明很适时地走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深情款款地对我说,阮陶,我算是发现了,这一群人里,只有我对你的感情深刻得跟历史书似的,你说对不?
我看着她激动得绯红的小脸,大义凛然地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我看见郑明明的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地对我抛出一个委以重任的笑容,我在那个结结实实的笑容里,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刚想避开她灼人的目光时,郑明明已经开口把我的错误落实了。
她说,所以阮陶,我要拜托你去做一件比历史课本还要有重要意义的事情。
其实我当时特别想指出,我的确不思上进,我想出一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图书是错误的,这种错误决不能姑息,必须严惩,但我还是想请求组织原谅我,但是为时已晚。
我去康帅家的那天,天气晴朗得没有一片云彩。我就在炙热的太阳底下神情恍惚地走着,到康帅家的时候已经被汗水湿得非常恍惚了。
康帅看见我的时候吓了一跳,说阮陶啊,你怎么洗了衣服就穿身上了啊?
我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笑容,说,大哥,我想喝特别凉特别凉的饮料。
康帅就走进厨房帮我拿冰镇的橙汁,我看着他朴实的背影,眼睛都红了,心跳得就像快要休克了一样。
小陶你没事吧?康帅端着两杯橙汁走出来,疑惑地问我。
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其实我挺希望自己有点什么事,就不用干这事了,但是我真没事,所以你别问我有没有事…我还没说完就被康帅打断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喝点水,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紧张?
真没事。我费力地说,大哥,我能不能借卫生间洗把脸?
去吧。康帅说,里面第一个柜子里有干净的毛巾。
我一溜烟蹿进卫生间里,把门反锁,然后整个人软塌塌地跌坐在马桶上,手脚却紧张得冰凉。就快要被紧张淹没了,这种紧张无声地灌满我的全身,带着手机嗡嗡的振动。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短信。
打开收件箱,我看见幽蓝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郑明明火急火燎的催促:阮陶你快点,我就要到楼下了。
我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像个白痴那样在卫生间里急得团团转,突然灵光一闪,我站在淋浴下把自己彻彻底底地淋湿了。
大哥!热水器突然漏水,我被淋湿了,能不能帮我找件可以换的恤?我冲门外大声地喊。
好,你等一下。我听见康帅的答复和他走向房间的声音。
趁着那短短的两分钟时间,我迅速走出卫生间,将郑明明交给我的白色药粉撒进橙汁里。我看着那些白色的粉末被橙汁完全吸收吞噬,激动地打了个喷嚏。
康帅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走出来递给我,快换上吧,这一热一冷的容易感冒。
我当时特别想让自己跳楼自尽算了,但是脑海里又响起郑明明拍着我的肩膀说过的话,她说,阮陶,事成之后我包你一年的伙食。于是物质享受的欲望踩过康帅的肩膀,占了上风,我将那杯下了药的橙汁稳稳当当地递到康帅的手里,说,大哥,我们来干一杯吧。
康帅举着橙汁疑惑地笑问我,用橙汁干杯?庆祝什么?
我端起那杯没有下药的橙汁,特别坚贞地说,让我们为祖国的安定团结干一杯。
第十章 她会竭尽全力地去争取爱,而我能做的却只是拼命放弃
对于在康帅的饮料里下泻药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错了。
我猜中了开始,却没有猜中结局,我可以用自己下半年的伙食费担保,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想到那些白色粉末根本就不是泻药,而是春药。
我被郑明明耍了,彻彻底底的。
所以当康帅用杀人似的血红眼睛怒视着我却不忍心动真格骂我的时候,我有一种干脆拉着郑明明全家死了算了的消极心理。
康帅几乎要哭了,那一层眼泪就裹在他怒气腾腾的眼睛里,因着男子汉的尊严掉不下来。他指责我,阮陶,郑明明胡闹,你也跟着她胡作非为吗!
他还指责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害了她!她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就这样…就这样被你们合着伙地糟蹋了,你这是逼我一辈子没法心安啊!
面对这样的控诉,我几乎就要被吓哭了,但其实我还是蛮想辩解一下,郑明明是被你糟蹋的,虽然挺被动的,但那真不是我干的啊,我就是想糟蹋她我也没有那本领是不是?
还有郑明明这个母王八蛋,她明明告诉我那一包是强效泻药,保证康帅喝完马上拉肚子,但不至于致命。到时候她就跑上来,佯装巧合,带着康帅去医院,体贴入微地照顾他那么几天,兴许康帅就被她温婉贤淑的形象给打动了。
没想到她竟然给我来这么一手,我狠狠地瞪了郑明明一眼,用眼神告诉她我要绝交。
郑明明被我的眼神吓到,立马跳出来站在我和康帅中间,字正腔圆地说,我愿意的!我就要被你糟蹋,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凭什么骂阮陶,她是被我骗的,根本就不知道。
康帅气得血都要喷出来了,郑明明还在那叫嚣,你瞪我干吗啊?再说了,凭什么说是你糟蹋了我啊?这顶多算是在药效下产生的一次和谐互动行为。
我看见一直坐在沙发上看好戏的袁熙把脸默默地转了过去。
估计当时康帅的血压就像我的稿费一样噌噌上涨,极度缺氧,所以他站在那太阳穴砰砰地跳了老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倒是郑明明来劲儿了,脑袋一仰,小脖子一扭,眼泪汪汪地继续说,我就是不明白,难道两个互相喜欢着的人就非得不能在一起吗?你看什么看,我说的就是你,你喜欢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当初我亲你的时候你干吗脸红啊?你要是不喜欢我,我要跳河的时候你干吗拦住我?你要是不喜欢我,怎么会把唯一的一个包子让给我吃!你要是真的那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能把我当成一个随便的女人跟我玩儿玩儿就算了?!
我见过自恋的,还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于是我也默默地把脸扭了过去。
康帅的面部表情十分僵硬,但眼睛里却弥漫着一种破碎似的柔情,他走过去,双手握住郑明明耿直的肩膀,神情凝重地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伤害你自己!
不是的。郑明明咬了咬嘴唇,轻轻地说,她的声音那么轻,反而在这紧绷的空间里显得响亮。
她扭过头去,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说,康帅,如果让我像你一样,明明喜欢着一个人,却不告诉他,不让他知道,不去争取,那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伤害。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郑明明好看得有点惊人,毛躁傻气的性格却有一张极单纯干净的脸孔,纯得都能去演《山楂树之恋》了。
有点惊为天人的味道。
康帅大概也被她的眼泪搅乱了,颓然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郑明明,你…毕竟你是个女孩子。
我是女孩子,所以要自爱对吗?郑明明的语气里泛上来一种与她极不相称的痛楚,她的声音突然间有点沙哑,我这么努力地去喜欢你,哪怕你可以给我一丁点的回应,我也不会让阮陶帮我做这样的事情,你以为我就那么下贱是不是?也对,当爱情没办法比对谁更爱谁的时候,就只能比对谁比谁更贱了。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再努力的空间,康帅,我只要你告诉我一个理由,你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
窗外的天空掠过一阵沉闷的风声,像是天空轻轻的叹息。
那一天,康帅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只是放开了紧握住郑明明肩膀的那双手,在我和袁熙不知所措的目光里,在郑明明终于决堤的眼泪里,拿起他的外套,走了出去。
康帅你告诉我!你告诉我!郑明明看着他的背影执拗地哭喊,就像一个在放学路上因为耍赖而被父亲突然丢在路边的孩子,那样恐惧而又悲伤地站在原地,眼泪伴着沙哑的哭声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我过去抱住微微发抖的郑明明,心里很难受,我说,郑明明,你就那么喜欢康帅吗?
她在我怀里,哽咽着打了个哆嗦,然后格外坚定地点了点头。
哪怕他曾经坐过牢吗?
我轻轻地问。
郑明明突然僵直了身体,把我拉开,一双红红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我说,坐牢?
我点点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她,也许是我被一个同龄人的爱情感动了,她的横冲直撞,她的不管不顾,她的全盘付出,不管是哪一样,都不能让我不被感动。
所以我说,如果康帅一定要有一个不能跟你在一起的理由,我想,这一定就是那个唯一的理由。
郑明明悲伤地看着我问,他怕我会嫌弃他坐过牢?他这样看我?
不,不是。我说,两个人在一起,有时候并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
没有哪个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曾经坐过牢的男人对吗?虽然我也不知道当年他为什么会去坐牢,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会相信康帅是个好人,那是我们之间自小就培养出来的一种信任。
但是你可以保证他不被你的父母质疑甚至侮辱吗?
康帅不能肯定,所以他不想冒这个险,从牢里出来,他一定遭遇过许许多多的质疑和不公平的待遇,你能明白吗?
郑明明怔怔地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她的声音,那个声音坚定地对我说,没有人可以因为一个人的过去而否定他的今天,阮陶,谢谢你告诉我问题所在,真的。
她紧紧地抱住我,毛茸茸的头发上有一种淡淡的薄荷香气,我知道她又恢复成那个元气十足的小女生了。
很久很久以后的我,也常常在想,终究是我辜负了顾延。
如果我有郑明明一半的勇敢,我和顾延,我们也绝对不会走到那般田地。天长地久,地久天长,从来都是用来给那些有所准备的人歌功颂德,在爱情面前,一时的矜持,半刻的懦弱,都有可能是无法挽回的致命伤。
自从上一次我发高烧晴天来照顾过我之后,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其实我曾经在第二天给他发过一条短信,说了声谢谢。
过了好久短信才回过来,上面说,不客气,希望不要再找麻烦,我是赵小仙。
我端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呆,心想,既然家属代表发言说了不客气,那就算是不客气吧。
我的生活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一段时间,袁熙似乎觉得我过得舒服点就是犯罪,所以他在完成一套主题拍摄之后给我来了一场风生水起。
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袁熙喝多了,大半夜给我打电话鬼哭狼嚎地要我去接他。
彼时我正穿着小背心叼着鱿鱼腿在赶稿子,编辑在MSN什么恶毒的威胁都使出来了,温情版苦情版愤怒版飙粗话版一样接着一样地连番轰炸,总之一句话,不写完不是我死就是你死。
我对着电话有点有气无力地说,乖,袁熙,自己回家去。
电话那头隔了很久也没有反应,我正要挂断的时候一个温柔得能滴出水的女声小心翼翼地传来,喂?是袁熙的朋友吗?他喝多了,好像在胃痛,你可以告诉我他们家的具体位置,我送他回去。
袁熙一旦胃痛就会整晚整晚地睡不好觉,光吃药不行,还要喝苹果姜糖水,我不知道对方是谁,又不便啰啰唆唆地嘱咐人家,只好说,他在哪里,我去接就可以。
对方依旧是甜糯得如同冰糖荔枝一样的声音,把具体地址复述了一遍,确认我知道方位才挂断了电话。
我跟刘芒借了车钥匙,随意地披了件针织衫,趿着人字拖就下了楼。车子上了高速路没多久我就有点后悔了,也不知道我穿成这样人家让不让我进去。
等真的到了地方,我看见眼前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式建筑物的时候,就已经对自己完全没有了想法。我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给袁熙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听,继续打,刚才那个女生的声音传来。
你到了吗?我们在A7。
那个…我有点费劲地开口。
怎么了?她问我。
我好像…不太适合进去,可以麻烦你把他送出来吗?
那边静默了一会儿,才说,好的,没问题。
我倚在车门上等着袁熙,忽然觉得心里很烦躁,没来由的,我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晚的月亮,它太过明亮,照得我很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一个瘦小纤细的女孩子费劲地扶着喝得烂醉的袁熙从大堂里走出来。女生穿一件水蓝色鱼尾礼服,抹胸的款式,月光下露出一对圆润的肩膀,纤细的锁骨之间垂着一条同色系的吊坠,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袁熙的头发软软地垂在额前,黑色衬衫的扣子开了几粒,隐约露出因酒精而微微发红的皮肤。他整个人压在女生的肩上,费力地朝我走过来。
女生看见我,一双眼睛含着笑意,你就是阮陶吧?你好,我叫岂冗,刚才电话里是我。
我点点头,说,你好,岂冗。
这是我第一次想用楚楚动人来形容一个女孩子,灵透的眉眼间藏着一丝浑然天成的羞涩,目光也是软软怯怯的,像一只白兔,让人不敢在她面前声张。
我费力地把袁熙从她的肩上扯下来,动作有点粗鲁,这让我很不好意思。岂冗冲我一笑,说,要我帮忙一起送他回去吗?
她的眼睛弯弯就像皎洁的月牙,一排雪白的牙齿整齐极了,我看着她的长裙摇了摇头,说,不要紧。
她笑吟吟,也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裙子,小声地说,我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呢。
我们一起把袁熙塞进车里,关好车门后我同岂冗道别,麻烦你了。
她咦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我,你喜欢袁熙是吗?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唐突,我怔了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呆呆地摇了摇头。
岂冗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我喜欢袁熙呢,既然这样,麻烦你把他送回去了,谢谢你。
说完转身朝着宫殿一样的夜总会小跑着去了,她的背影也是羞涩的,带着一点拘谨,一丝欢愉,蹦蹦跳跳得像一只小兔子。
我坐在车里看着软绵绵地倒在座位上睡觉的袁熙,发了一会儿呆,总觉得岂冗看起来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很是苦恼了一会儿,才踩了油门载着袁熙离开。
半路上袁熙挣扎着醒了过来,一双被酒精冲刷得锃亮的眼睛迷蒙地看着我,深情无限地对我说了三个字,我,想,吐。
当下我就心碎了,这车可是刘芒的命根子啊,你要是吐了我指不定被她折磨成什么样子呢。情急之下,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袁熙的衬衫扒了下来,大义凛然地说,吐这吧!
袁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中写满了崇拜,下一秒,他就没犹豫地对着那件标价五位数的衬衫澎湃地吐了起来。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还特别温柔地安慰他,慢慢吐啊,不要紧。
袁熙就很不客气地吐了一会儿,让我停车把呕吐物丢出去,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从昏迷状态恢复过来了,很抱歉地对我笑了笑。
车子继续飞驰在夜深人静的公路上,远处的万家灯火渐渐淡了,袁熙拉下车窗吹着冷风哼唧了一声,他说,冷。
忍着!我语气不善地吼。
一路上我忍着把他丢下车去的冲动,还要忍着让自己尽量不去看他一丝不挂的上半身,很辛苦。袁熙又哼唧了一声,兴许是被风吹醒了,拉上车窗后笑眯眯地对我说,阮陶,真乖,你来接我。
我说,岂冗说你胃疼,不然我才不来。
袁熙皱了下眉头,无辜地问我,岂冗是谁?
你挂在她身上被她扛出来的时候怎么不亲自问问她她是谁?我持续语气不善地说。
袁熙沉默了一会儿,怪叫,天哪,我一定是被哪个不认识的大婶吃了豆腐!
不要脸!她长得可爱着呢,谁稀罕吃你豆腐!
你以为长得可爱的就不想吃我豆腐?对我虎视眈眈的女人多得你想象不到。
臭不要脸!
阮陶,你干吗帮着外人说我?是我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吃了豆腐好不好!
你哪里来得豆腐叫人吃!电话也是她接的,你不认识?你以为你是顾延啊,说失忆就失忆!
阮陶你吃醋的样子怎么也这么凶?!
啊?
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哪有你这样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