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

我被袁熙的话吓坏了,吃醋?搞什么啊?这怎么可能!我冷静地吞了口口水,没再说话。

袁熙突然来了兴致,斜倚在座位上仔细地研究着我的脸,我正襟危坐,很认真地开车,突然,袁熙伸出食指戳了戳我的脸颊,说,你干吗这么紧张?

我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冲他不爽地吼,你给我坐好!

袁熙揉了揉我的脑袋,语气突然间变得很严肃,我觉得大事不妙,他却已经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委屈,他说,阮陶,我说过我喜欢你,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你记得吗?

我默不做声。

袁熙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从小我就喜欢跟在你后面玩儿,别的男孩子都喜欢踢足球,只有我和旗哥哥整天缠着你要陪你一起玩跳皮绳。每一次我都拜托旗哥哥和我一起站在两边,脚上套着皮绳,然后看着你和夏文静在那一边唱一边跳。

小皮球,香蕉梨,马兰开花二十一,呵呵…袁熙笑着哼唱,我有点慌了手脚。

他继续说,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喜欢跟你一起玩儿代表着什么,毕竟我们认识得太早,在对性别的概念还很模糊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直到后来我知道了,你却告诉我,你喜欢顾延。

最开始,我是因为怕吓到你,所以没敢表白,后来,又因为你和顾延在一起,我选择成全,再后来,顾延失踪了,我看着你每天哭,就想一直陪着你,等你忘了顾延,我再告诉你。可是晴天又出现了。

我就一直等,一直等,等得累了。

那段时间我考虑了很久,认真地考虑过,我觉得我必须告诉你这件事,我想照顾你,不然你总以为自己是铁金刚,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其实你就是一女生,何必呢,让我来照顾你,对你好,不行吗?

他如释重负地笑看着我,我怔怔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车子里很静,静得可以清楚地听见我们的呼吸声。

袁熙…我艰难地开口,却被他打断,阮陶,你不用这么快地回答我。就像我考虑了那么长时间一样,我希望你也可以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之前,我不会再问你这个问题,你也不需要急着告诉我,一个月后,无论你的结论是什么,我都会全盘接受。

一个月…会不会久了一点?

袁熙笑,十多年都过去了,一个月又算什么呢。

我心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难过搅得很乱,我只是很小声很小声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就在这个有点悲伤味道的时刻,袁熙突然倾身过来,温柔地问我,阮陶,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有豆腐可以给别人吃,是这么说的吧?

我半扭过头,就看见袁熙在酒精的浸润下氤氲得格外迷离的双眼,像黑色的玛瑙,深邃幽暗,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那个…袁熙,你镇定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慢慢给你解读一下那句话的含义…车子里弥漫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我还没在大脑里勾勒出相应措施,就看见袁熙猫咪一样微微上翘的嘴唇,以及那一排洁白如雪的牙齿,以一个相对快、准、狠还富技术含量的速度朝我压了过来。

给老子滚!

我整个人就快要崩溃了,这死孩子难道不记得自己才刚刚呕吐过吗!

他一定是认定了酒后乱性是无罪的,所以才能在我杀猪般惨烈的尖叫声里依然毫无压力地压了过来,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而我,身为一个洁癖病友,竟然为了抵死挣扎放开了方向盘,腾出双手拼尽全力掐着袁熙的脖子把他推开。

车子还在迅速前行,一点也不耽误进程,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早已经朝着不可挽回的地步冲刺着去了。

砰的一声巨响,吓飞了宁静夜色中安眠的小鸟,我后知后觉地踩住刹车,看着心安理得地再度昏睡过去的袁熙,用尽全身心的力量悲鸣了一声。

整个世界都不可思议地寂静着,我的脑子里却从四面八方涌进各种各样的画面。

画面一:我颤抖着下车,发现我的车底下压着一个早已经断气的少女,冰冷的血液从她的脑袋一直蜿蜒到我的脚下,我尖叫一声,开车溜了。此后,我身边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当然,一定要从袁熙开始,由我作为结局,但我肯定没死,我去警局投案自首后,世界太平了,而我在监狱待到老死为止。这种剧情我们通常称之为鬼片,片名就叫《女鬼死神来了》,简称《女神来了》。

画面二:我颤抖着下车,发现自己撞倒了一位老人,我将他送去了医院。老人醒来后干脆利落地指认了我,于是我倾家荡产。最后老人被我无私的奉献感动了,说其实是自己愿意撞上来的,跟我没关系。于是我获得了自由。这种剧情简单来讲就是悲喜剧,先悲剧,后喜剧,片名就叫《离开雷锋的日子2》。

画面三:我看着一个满身鲜血的不分男女的东西从我的车窗上爬上来,狰狞的面孔呆滞地看着我,嘴里不停地说,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就在我决定干脆自尽的时候,这个东西突然凝神看了我一眼,眼中立即出现桃花,台词改成,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于是我和这个满身鲜血不分男女的东西走到了一起。这种剧情叫做反转剧,片名可以借鉴《我和冤鬼有个约会》。

我就这样呆呆地紧握着方向盘,目光涣散地看着前面那辆被我追尾的车,心里就平静得跟被宣布了死刑的犯罪分子一样,灵台一片清凉。

在这样一个性命攸关的时刻,一个文字工作者的本能让我想起了一个词语,叫做贼喊捉贼。自我保全的意志踩过我的良心,占了上风,我决定反咬一口。

所以说,人生在世,千万不要得罪两种人,一种是每个月流一个礼拜血都不死的生物,另一种就是搞文字工作的生物,很不幸,我是这两者的结合体。

我想,我一定要把这场事故搞成一个故事。

我对自己心中的恶魔点了点头,吞了口口水,勇猛地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眼前,刘芒的车头吻着一辆黑色奔驰600的车尾,吻得很用力,导致小奔的保险杠严重凹陷,随着它的凹陷程度,我看到了未来自己生活水平的下滑程度,眼前瞬间一片黑暗,我扶着车屁股跌坐在地上。

阴风阵阵,一分钟后,一个温柔的阴影投射在我的眼前,奇怪的是,我竟然闻到一丝冬雪的气息,那种微凉的,凛冽的味道,随着一个温和的镇定的声音瞬间消散。

能站起来吗?有个声音问我。

我恍惚地抬起头,就看见一张充满气质的脸庞,高贵又不失亲切,那双如辰星的眼眸带着微微的笑意,修长干净的手掌已经伸到我的面前。

路灯闪闪,风景却都静了,融化成彩色的光芒快速地在他周身后退着,电影里,一般会用这种镜头突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说,愣着干什么,可以站起来吗?

我这才缓过神,抓住他的手掌挣扎着站了起来。

怎么说呢,那是我见过的最温暖的手掌,给人一种踏实干净的触感。

我说,我把你的车给撞坏了,哦不,我是说,你,你把我的车撞坏了,赔钱!

他迈开天马一样笔直修长的腿踱到我的车前,弯腰检查了足足有三分钟,才回过头来温和地对我说,车的质量不错,这种力度的撞击竟然一点擦痕都没有,但我建议你去检查一下安全气囊,嗯…它们,好像没有要弹出来的意思。

我几乎就要被他的笑容给融化了,和风霁月,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可以想到这四个字,我果然是千年难遇的极品。

还有什么问题吗?他立在月光下,诚恳地问我。

这只笑面虎。

我心一横,认了,指着他的保险杠说,你说吧,要我赔多少钱。

我默默地等待着一个可怕的数字,却听见他云淡风轻地说,不要紧,保险杠本来就是用来撞的,不然安上保险杠做什么?

他笑了笑,目光投射在光着上半身昏睡的袁熙身上,笑容里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而且——你们好像还在赶路,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我也看了看袁熙裸露的上半身,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急忙辩解,你别误会啊,我们没什么好赶路的!

男人依旧是一脸和风霁月的笑,淡淡道,哦?那是要在这里…是我妨碍你们了,不好意思。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慌忙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不是欲火焚烧的恋人关系!

他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眼神却分明是在看一个荡妇,我急得满脸通红,跳脚道,他也不是鸭!我没那个闲钱叫鸭子!

然后我就看见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刘芒那辆不输给他的车子上。

当时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生活真的是很无常,比天气预报还无常,比夏文静的MC还无常。

他走的时候往我手里塞了一张名片,说,如果回去后你发现车子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给我打电话,如果是因为这次的碰撞出现的问题我一定不会推脱责任。

我看了下名片,原来他叫简森,简单的简,森林的森,名字不错。

模糊灯光下,我张了张嘴巴,声音都有点颤抖,特别朴实地说了一句,简同志,谢谢啊!

然后,我目送着那辆奔驰600缓缓地驶进夜色中。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简森,很久很久以后的后来,我在回忆中对自己喃喃,遇见简森的时候,我闻到了冬雪的气息,没错,冬雪,远远地看过去,洁白无瑕,让人产生温暖的幻觉,只有真正触摸过冬雪的人才能知道,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冰冷严寒,是可以吞噬掉所有温暖的寒冷。

我总记得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那个温和坦然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心和探寻轻轻地问我,可以站起来吗?

那天晚上袁熙和刘芒的车都在我的努力下安全到家。

我看着袁熙熟睡的脸庞,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有一种心痛的感觉。每当我饿的时候,袁熙总是执意带我去吃最好的食物,哪怕是亲自下厨,也不许我吃没营养的垃圾食品。

他饿了,我煮一碗方便面给他,都能让他开心上大半天。

他累了,却能在我生病的时候从山区一路走到市区来探望,非要亲自看一看才能放心。

他醉了,我满腹牢骚地去接他,就能让他那样满足,笑着对我说,真乖,阮陶,你来接我。

从前的我,怎么没发现自己竟有这般天大的本事,可以如此轻易地赋予一个人全部的快乐和活力?

或许是这一天的夜晚太过漫长,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离开袁熙的公寓后,我从房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生了锈的铁质月饼盒子,就着稀疏平常的月光将它打开。

这是六岁那年父亲单位发放的月饼留下的盒子,我一直用来当做宝物箱仔细地珍藏。

或许每一个经历过失去的女孩子都会有这样一个大大的铁盒子,里面装满岁月的秘密,柔软的,甜蜜的,难以割舍的,无法忘记的。

因为害怕失去,因为拼命地想要记住,所以想尽办法好生珍藏,很久以后,我听简森说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盒子里,也许是一张脆生生的彩色糖纸,也许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一截玩具火车厢,一块时间停滞的手表或是一块水果味道的橡皮擦。

每一次打开盒子,那些封印在铁盒子中的岁月就如月光倾泻出来,温柔地漫过我们的额头。

我拿出那张边缘泛黄的儿时照片仔细地端详,照片里,穿着白衬衫黑短裤的袁熙静静地坐在树下,头顶葳蕤的树叶间泄露着明晃晃的艳阳,坐在他身边的,是才刚刚脱落了门牙的我,戴着一顶系着彩带的草帽,笑嘻嘻地面对着镜头,身边的夏文静也同我一样的造型,胖嘟嘟的胳膊勾着我的脖子,露出缺少了门牙的牙龈对着镜头傻傻地笑。

事实上当时我们三个人都没有了门牙,只是从小注重自己形象的袁熙死活不肯对着镜头露出漏风的牙齿。

这是我们的童年,照片有些微的叠影,因为旗哥哥在帮我们照相的时候不小心手抖了一下。

我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我们儿时的面容,袁熙的目光落在我的肩上,他静静地看着没心没肺地扮丑的我,嘴角是一抹浅浅的笑容。

就这样不好吗?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的我们,不懂得爱,因此不曾受到过伤害,就这样一直一直保持原样不好吗?

我抱着铁盒子,在越来越深的黑暗中慢慢睡着。

那之后袁熙果然没有再提起要我做他女朋友这件事,他的一切言行举止都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依然会在我通宵赶稿子的时候啰啰唆唆地提醒我记得敷面膜。

而我却不知道,一个月之后,要怎么回答他给的难题才算正确答案。

一个月后,晴天和赵小仙也将离开川城去国外接受心脏移植手术。

很长一段时间,我不再去JOS工作室报到,怕遇见晴天,又动摇了决心忘记的心,所以刻意回避着一切有可能与他碰面的场合。

并在夏文静的监督下删除了晴天的电话号码。

刘芒在一旁冷笑,删掉电话里的号码有什么用,删掉你脑子里的东西才是真本事。

我崇拜地看着刘芒,发自肺腑地说,姐姐,你总结得太好了。

刘芒宠辱不惊地看着电视,赞同地点了点头,就跟一老佛爷似的。

我和夏文静就是俩丫鬟,一左一右地端着果盆和瓜子跟她一起看电视,这是一部集合了全世界狗血情节于一体的多元化电视连续剧,讲述了一个现代少女穿越到了古代,被一个白衣男子救了,两人火速发展出奸情,放了个风筝,吃了顿饭,还一起逛了回街。后来这个白衣男子就突然失踪了,女主角就寂寞得跑到悬崖边去玩儿,玩着玩着就掉下去了,又被一个黄衣男子救了。两人又火速发展出奸情,这个黄衣男子就是当今皇上,他业务比较繁忙,没时间放风筝逛大街,就直接带回皇宫吃干抹净了。

但是女主角心中还是爱着白衣男子,夜夜对月思念,终于有一天,她遇见了白衣男子,却发现他竟然是皇上的第六个儿子,于是女主角在经历了心碎、生病、流泪、上吊等一系列举动之后,终于逼得白衣男子带着她私奔了。

片尾曲响起的时候,刘芒泪眼汪汪地说,好感人的父子乱伦啊。

我和夏文静直接把嘴里的瓜子喷了出来。

刘芒擦着眼角的泪水问我们,怎么了?父子同时爱上一个女人难道不是父子乱伦吗?

夏文静崇拜地看着刘芒,发自肺腑地说,姐姐,你总结得太好了。

我被刘芒雷得半天没回过神来,呆呆地盯着电视发呆,突然眼前一亮,片尾曲里,一个头顶一朵大红花的丫鬟引起了我的注意。

女孩儿软软怯怯的目光,混在一排戴着大红花的丫鬟堆里,看起来并不出彩,却是其中最漂亮的一个,灵透的眉眼间藏着一丝浑然天成的羞涩,让人眼前一亮,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个女孩儿竟是岂冗。

我推了推夏文静说,你看这个,对,就这个女生,我见过她。

夏文静看了一眼,说,啊,我也认识,叫什么来着,没记住,在咱们学校表演过节目,你忘了?就是那个从舞台左边劈叉一直劈到舞台右边的那个节目。

我懵懂地摇了摇头。

夏文静挥挥手,说,我也不大记得,好像是个小演员,跑龙套的,我们学校还有她的粉丝俱乐部呢,一群死宅男成立的,叫冗摸摸,哈哈哈,我想起来了,她叫岂冗。

我被这个粉丝俱乐部的名字雷得半点思想都没有,干脆洗洗睡了。

周六晚上接到郑明明电话。

她在电话那头兴高采烈地问我,阮陶,你知道今天几号吗?

我当时心想丫脑子有问题吧,大半夜给我打电话问日子,只好睡意蒙眬地说,三十一号吧。

郑明明好像压根就没打算听我的回答,自顾自地在那头傻笑,笑了半天,才说,阮陶,你知道我的大姨妈几号来吗?

这得问你大姨父。我继续犯困。

讨厌!郑明明娇嗔地斥责我,那声音就像夏文静的克隆版,我立即打了个哆嗦。

郑明明继续说,我大姨妈整整晚了三十五天!

所以呢?

所以我很可能有了康帅的小宝宝!

电话那头,郑明明的声音,惊喜的,开心的,没心没肺的,通过电波传进我的耳朵里。就像起跑线上的枪声,砰的一声,打消了我全部的睡意。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惊呼,你说什么?!你有孩子了?!

是啊是啊是啊!是我和康帅的孩子!她的声音欢呼雀跃得让人为之振奋,阮陶,你等我,我马上去你那里,给你摸摸我的肚子!如果不是你大义灭亲,小宝宝也不会跑到我的肚子里来了,阮陶,我开心得简直要疯掉了!

挂断电话后,我觉得我也要疯掉了。

比起这个,如果康帅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是会疯掉呢,还是会疯掉呢,还是会疯掉呢?

我颓然地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管他呢,反正我一定是站在郑明明这一边。

这样想着,我就再也没有犹豫地披了件外套跑去客厅宣布,奉子成孕,皇帝诏曰,郑明明有了小宝宝,夏文静、刘芒等人请速更衣,随我外出接驾!

过了好半天,我听见夏文静一声唯恐天下不乱的号叫,喳!——

第十一章 忘记了我的他,曾来过我最好的年华

不知道是不是郑明明即将当妈的缘故,我总觉得她身上散发着一种祥光,跟一圣母似的。

我看着她大老远地朝我们走来,一脸普度众生的微笑。

刘芒说,看,这就是母亲啊,我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吟一首诗。

我的心啊,人生近二十年来,每每听到刘芒要吟诗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那么一下。但好歹我也是个搞文字工作的,虽然当年想要抄袭郭敬明而一炮而红的愿望没能实现,但也不能因此埋没了刘芒这颗热爱文学的心。

所以我和夏文静一起说,那你就吟吧,我们听着。

刘芒严肃地点了一根烟,微微地眯上了眼睛,开口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临行密密缝…下一句是什么来着?容我想想…少女刘芒低头思忖片刻,恍然道,啊对了,临行密密缝,****何太急!

…我和夏文静张了张嘴,感动得一塌糊涂,那一刻,刘芒身上的光芒绝对超越了郑明明身上的。

郑明明慢悠悠地走过来说,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太龌龊了!

我和夏文静懒得跟她解释,我问她,康帅还好吧?没因为什么突发疾病晕过去吧?

郑明明羞涩地笑了几声,说,你傻呀,这种事怎么好告诉他嘛。

我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气急败坏地说,不告诉他告诉谁啊?!

告诉你们啊。郑明明轻轻地拍了拍肚子说,听说胎儿在八周的时候就会初具人形,鼻子呀,眼睛啊的就能够看出来了。那个时候再告诉康帅,他也拿我没办法。

那就是说你暂时不打算告诉康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