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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就知道,你这个小气鬼。”罗菲咒骂他。

“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你这什么态度。”展凌歌抗议。

“我…咳咳咳…”罗菲的咳嗽又犯了,忍不住咳了起来。展凌歌赶紧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罐止咳糖浆递到罗菲面前,“你喝喝这个。”

“你买的?”罗菲看到那罐止咳糖浆上全是英文。

“别人给我,我随手拿的。”展凌歌嘴硬。

罗菲把止咳糖浆一口倒入口中,一股清凉的感觉传来,和前几天喝的那些都不同,这个糖浆确实有效,很快她就不想咳了。

“喝水。”展凌歌把水杯放在罗菲嘴边,她一张嘴,水杯的水就倒入她的口中。

展凌歌难得的有耐心,罗菲这次也没有拒绝,就算是看在展凌歌不顾性命救了自己的份上吧。

“跟我回去吧,我不生你气了。”展凌歌在罗菲耳边说道。像是酝酿了许久才发出的声音。

罗菲一口水喷出来,不偏不倚的喷在展凌歌的脸上:“谁生谁的气,有没有搞清楚。”

展凌歌皱眉,罗菲不好意思的拿手帮他擦脸上的水。展凌歌却粗暴的拽过她,黑着脸说:““没有人抱着我晚上睡不好觉。”

“你不是有布娃娃吗?”罗菲吐槽他。

“别废话,我现在是伤员,你要听我的。”展凌歌也不再征求罗菲的同意,把她抓起来就往外走,生怕罗菲再反悔不肯回家。

罗菲看他手臂上受了伤,想想他这样一个骄傲的人能说到这样已经算好了。

展家还是要回的,她也不能在陆佳期那躲一辈子,于是顺从的被展凌歌牵着,慢慢的走出了医院。

刺伤的这一刀,就这样把还在赌气的罗菲送回了展家。

展凌歌那天一路上都紧紧的抓着她的手,牢牢的一点都不想松开,刚进房间,就把罗菲一把压在门后,不由分说的亲吻她。

罗菲不记得展凌歌要了她几次,她只是感觉他的俊脸在她的眼前明明灭灭的迷蒙,贴在她身上唇炽热得快要将她融化。他一遍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像是要把她牢牢的埋入自己的骨髓里。

罗菲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熟悉而又沉迷,她触摸到他的伤口,那些血腥在他剧烈运动的身体下又漫开妖娆的鲜红。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她睁大着眼睛注视着他,他停下来,用力地去吻她的唇。灵巧的舌在口中滑动,吻得她难以呼吸。

罗菲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充沛的精力,尤其是在面对她的时候,好像有用不完的耐心和毅力。

她似乎真的感觉,她和眼前这个冷漠阴郁又霸道的男人,再也分隔不开了。

完事了之后,罗菲穿好衣服从急救箱里拿出纱布重新帮他包扎伤口。

展凌歌趴在床上,任罗菲帮他仔细处理。

“让你休息你不休息,现在伤口都裂开了。”罗菲责怪他。

“放着美味我不吃,我就不是正常男人了。”难得他还有心思和罗菲开玩笑。

“你这种人,刺死你也活该。”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你就可以去找别人了。”他转过头,身上的纱布掉了下来,眼中泛着怒气地看着她。

“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幼稚。”罗菲无奈极了。看着刚刚上的药又糟蹋了,“快趴好,我重新给你包扎。”

展凌歌又背过身趴好了,整张脸埋在被子里。

“以前…”那是他心中最深的痛,也是罗菲心中的痛,他们从来都没有提及过从前。展凌歌第一次在罗菲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呢喃的重复。

“你真的每天都来佳期公寓吗?”罗菲似乎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嗯。”他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来,带着瓮声。

“那你为什么不出现?”罗菲不解,人都来了,居然都不出现。

“我害怕。”他突然说。脸从被子里抬起来,把脑袋枕在臂膀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罗菲。

“怕我打你揍你吗?”罗菲难得的开玩笑,手里的纱布已经扎上好了,“完成,尽量不要沾水。”

展凌歌坐起来,和她隔着一段小小的距离,声音有些不真实的缥缈:“我怕你不想看到我。我更怕你和我说你要离开我。”

罗菲看着展凌歌那张很少有笑容的俊逸脸庞,和那一双永远深不见底的冰冷眼眸,她以为这个男人霸道自私,从来不顾及别人感受,原来他也是会怕她的。

一个人对另一个心生畏惧,有一种可能是真的怕她,而另一种可能,是在乎她。

罗菲叹了一口气:“我根本离不开你,你知道的。”

“如果我让你走呢?”他突然说。

罗菲抬起眼,注视着展凌歌的目光,那一道突然沉寂在眸子中的问题,也把她吓了一跳。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展凌歌说这句话,可是他真的开口问她的时候,她却迟疑了。

“你肯吗?”罗菲反问。

展凌歌伸手,触摸罗菲的脸,那双漂亮白皙却只有四根手指的手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们那段相互伤害的过往。

展凌歌被自己想要放开她的念头震撼到了,可是这几天她不在自己身边,他竟然学会了反思,如果罗菲的人生没有了他,是不是会过得很好?虽然面对许多身体上的苦难,至少,她是快乐的。

“如果有一天,我放得下你,我会让你走的。”他低头苦笑,“你可以祈祷那一天快点来临。

展凌歌下了床,避开她的目光,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烟,点燃,望着窗外。

那张过分出尘的侧脸和身材像雕塑一样矗立在窗户口,露出刚刚包扎好的白色纱布,像是一个孤独的孩童。

罗菲想起他刚刚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的面前,将她紧紧的抱住,这么多年她总是奔跑在第一线,从来没有人挡在她的面前,他怎么敢就这样冲出来,如果那个刀再长再大一些,他该怎么办?

展凌歌对自己的爱,究竟是一种不甘的霸占,还是真心的付出呢?

罗菲第一次开始有了质疑,质疑自己这么多年对展凌歌的定义和理解是否是正确的。

清晨的第一缕晨光洒了进来,不眠夜的两个人,互相揣着各自的心事,长长的沉默。

过了两日,鹭宁最大的八卦周刊报道了一则惊人的新闻。

展家五公子展凌歌早在几月前就已经完婚,而结婚对象是罗阳区刑警队的一名女警。而他们的结合,不过是一场金钱的交易。女警是为了为父亲的肾病做治疗才下嫁的展凌歌,且在家中并不受到父母喜欢,至今都未办婚礼。而近来,此女警因为工作的关系,和星海电视台的名记者许昊天又有暧昧关系。下面还有一张许昊天拉着她手的照片。

整篇报道洋洋洒洒的将罗菲塑造成一个人尽可夫的模样,嫁给展凌歌却和许昊天牵扯不清。

毕竟展凌歌在鹭宁是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城中新贵,很多名门淑媛心仪的对象,而他设计的珠宝又在推出之后深受消费者的喜好,特别是他冷酷绝色的脸孔,对女人冷淡不羁的态度,一度成为鹭宁城讨论度最高的角色。

这则新闻爆出他已婚,还被人戴绿帽,怎么说,轩然大波已经掀起。

展凌歌拿着手中的报纸,站在窗户边,静静地看着那张许昊天拉着罗菲手的照片,久久发呆。

“展总监,这件事公关那边正在处理了。”助理推推眼镜,看着一言不发的展凌歌说道,“不过展老先生那边似乎非常愤怒,总监你要不要先去看看他老人家的态度。”

“你先出去吧。”助理刚要转身,展凌歌喊道,“对了,把你的车借我,我要出去一下。”

“外面都是记者。”

“所以我要用你的车。”展凌歌把报纸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

看到这则新闻,展凌歌不是不吃惊的,以他们展家在鹭宁的地位,这样的新闻竟然没有被拦下来还大篇幅的上了报,一般人是肯定不敢做也做不到的,大家都知道展氏集团是鹭宁现在的巨贾,谁敢冒着斗大的危险来冒犯?这必定是有人指使的。

而这个人,他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展氏集团的楼下已经被大批的记者包围,包括罗菲缩在刑警队,也聚集了很多记者,这则新闻的受关注度,完全超过了展凌歌的想象。

罗菲一开始还不知道这件事,刚从外面出警回来,还没走到刑警队就看到记者站在门口,他们看到罗菲走过来,马上冲过来说:“请问您是罗菲吗?您可以说说你和展凌歌之间的关系吗?听闻你嫁给他是为了他的钱给爸爸治病,是真的吗…”

“您和星海卫视名记者许昊天又是什么关系…”

罗菲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吓住了,展凌歌开着车停在她身边冲她喊:“快上车。”

好不容易摆脱记者的围击,罗菲长长松了一口气:“这是怎么回事?”

展凌歌把车上的报纸拿给罗菲。

罗菲看着上面大篇幅的版面,一节一节看下来,脸色都白了。

“太可怕了。”尤其是罗菲看到她和许昊天的照片被发在报纸上,她记得那天,是她和许昊天一起坐在公交车上,就那么一个瞬间,竟然都被人拍到了。可见她一早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这照片…”罗菲有些忐忑地看着展凌歌。

“拍的不错。”展凌歌沉着一双眼,看不出情绪。

“你怎么能那么淡定?”在罗菲看来,这是件非常严重的大事。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不开心又有什么用,如果我不开心,不是正好让我的敌人称心如意了吗?”

“你经常遇到这样的事吗?”

“也不是很经常,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守则我还是运用的很好的。”展凌歌目光冷静,有一种刀削般的冷,似乎对于那个在背后搞事儿的人了若指掌。

“这几天你先去陆佳期家避避,这件事我来处理,等处理好了我再去接你。”

“我不去。”罗菲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快速的让两个人都有些吃惊。

“这事情与你无关,我会处理好的。”

“我不去。”罗菲又重复。

“为什么?”展凌歌不理解。

“佳期最近很忙。”罗菲胡乱编理由。

罗菲明明知道,陆佳期的忙不是理由,她只是直觉上不能让他独自去面对困难。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展凌歌替她挡了一刀之后,她对他就有了一些改变,一些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改变。

在展宏足足有五十坪的办公室里,摆放着一张大得有些夸张的八仙桌。

上好梨花木雕刻,侧面雕刻着立体的弥勒佛,紫砂壶,茶海,储茶罐,几件工具。热水刚刚煮沸,他不紧不慢的温着杯,把茶叶放入紫砂壶中,第一遍的茶水洗出来。这才慢慢的倒入第二道开水,盖上湖盖泡,抬起头,看着站在他面前足足有十分钟的展凌歌。

“说说吧。”父亲的威严端得很明显。

“报纸上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展凌歌沉着冷静。

“处理?现在全鹭宁都知道你和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结了婚,人家和你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帮她爸爸治病,我展宏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说,我这正准备交给你的东南亚一带的生意,你怎么接手?以后你还怎么代替我把生意做下去?”

“爸,您别生气,报纸都是乱写的,说不定事情不是这样的呢。”展凌萧在旁边,像是在帮展凌歌开脱。一张俊颜上始终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看不出真假。

“你还帮凌歌说话?从那女人进门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她对凌歌没兴趣,这几个月,她和我们吃过几次饭?我一个手都数的过来?她叫过我爸爸吗?叫过凌歌的妈妈作妈妈吗?”展宏转向展凌歌,“罗菲对你什么态度,我想你比我还清楚,你现在不会是要来和我说,你们是真心相爱才结婚的吧?我能相信吗?凌歌,我想你自己都不会信吧?”

“爸,这是我的私事,希望你相信我会处理好。”展凌歌依然冷静的重复。

“你的私事,我一直都没有过问,你爸爸我,也不是注重门第的人,不过这事儿现在已经闹大了,我不希望全城的人都看我们家笑话。我已经帮你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这几个月的观察我也看出来了,她对你不是真心的,你现在就去和她离婚,让她搬出我们家,然后对外宣布你们没有在一起,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她爸爸的医药费我会照付,当作对她的补偿,这件事很快就会平息。”

“我不会和她离婚的。”展凌歌坚定地说。

“你说什么?”

“我不会,和她离婚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到底哪里好?长得普通脾气又差!职业还是个随时会送命的警察,天天不着家,根本都没办法照顾你,景笙哪里比不过她?你要这样犯了傻。”

“她的好,只有我知道。”

“你知道有什么用,她不爱你啊,凌歌,她嫁给你不过是利用你的钱。”

“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滚出去,滚出去。”展宏气得把一杯滚烫的茶水泼在展凌歌的身上,他依然一动不动的接过来。眉头都没皱一下。

“爸,您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老五还小,一时没想通而已。”展凌萧拍了拍父亲的肩膀,体贴入微。

展凌歌轻轻的对父亲鞠了个躬,看了一眼三哥有些得意的嘴角,慢慢的退了出去。

罗菲在门外已经听到了这一切。他们吵架的声音太大了,尤其是展宏最后面几段话,让罗菲的心都揪成一团。有一刻她很想冲进去对展宏解释,可是她却又停住了。

她能说什么呢?展宏说的一点也没错,她不爱展凌歌,她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他的钱,她对他充满了怨恨,厌恶,可是又不得不出卖自己留在他身边,她突然有些恶心自己。

最终她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说,静静的站在楼梯口,看展凌歌走出来。

“走,去趟医院。”展凌歌冲罗菲说。

“什么?”

“你爸爸那边,肯定急坏了。”

罗菲这才想起来,她被这则新闻给弄蒙了,却没有想到自己家里那边的情况,她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手机出警的时候关机,现在都没有开过。

“别看了,你妈妈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我们赶紧过去吧。”展凌歌像是很了解她一样说着。

到了医院,他们通过展凌杨安排的特殊通道上了病房,楼下的记者被排除在外,罗菲看着一脸淡定的展凌歌,很妥当的在拉起她的手,伏在她耳边说:“如果想让你爸爸安心,一会儿记得要配合我。”

罗菲的爸爸在看到报纸之后,明显被打击到了,吵着要拒绝治疗。谁说都没有用,罗菲的妈妈打罗菲电话不通,只好和展凌杨要了展凌歌的电话,托他告诉罗菲这边的情况。

罗菲刚进病房,就看到爸爸黑着一张脸,坐在床上发呆。

“爸。你怎么了?”罗菲问。

“你别喊我爸,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爸爸,我不看报纸我还不知道我女儿竟然嫁入了豪门,还是为了给我治病。菲菲,你糊涂啊,你怎么这么糊涂!”罗菲的爸爸显然非常生气。

“叔叔,您先别着急。”展凌歌抢在罗菲前面说道,“这件事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么久我对菲菲对你们怎么样你们应该知道,你既然把菲菲交给我,就要相信我会对她好。”

展凌歌用力地捏了捏罗菲的手,示意她要说点什么来解除父亲对他们的疑惑,罗菲走到爸爸跟前,看着这个被病魔折腾的瘦骨嶙峋的男人说道:“爸,报纸上是乱写的,我和凌歌是真心…真的。”罗菲卡了一下,还是把那两个字说完了。

“对啊,老罗,你自己不会用眼睛看吗?这么长时间,菲菲和凌歌来了多少次了,哪次不是说说笑笑,报纸上的事情怎么能全信呢?都是胡乱说的。”罗菲妈妈在一旁帮腔。

“真的吗?菲菲,你没有骗爸爸?”

“是真的,我现在过得很好,凌歌他也对我很好。”罗菲拉着展凌歌的手努力的冲她爸爸挤出一个微笑,“爸,你知道我对爱情很挑剔的,我怎么可能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呢?”

“你这个死孩子。”罗菲爸爸这才静下来,伸手打了下罗菲,“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说,想吓死你老爸啊。”

“叔叔,我们本来准备等你病好了再告诉你,这是我的疏忽。”

“还叫我叔叔呢?喊爸爸。”

“爸。”展凌歌学着罗菲喊了一声,俊逸冷酷的脸上难露出了一丝别扭。

白色的病房,午后灿烂的阳光一寸一寸的落进来,照在展凌歌那张刚毅冷酷的脸上,有些不真实,那个在罗菲心中充满着阴郁,可怖,捉摸不透的男人,那个霸道的掠夺了她光明人生的男人,似乎在这样的阳光下,一点点地灿烂起来。

出病房的时候罗菲问他:“你怎么能在这么多大事面前,想得这么周全。”

展凌歌只是很淡淡的笑了笑,冷峻的目光燃着一丝无奈:“我只有在遇到你,才会乱了章法。”

罗菲看到他们两个人的影子,在病房外的长廊上,被拉得很长很长,她走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去看他的背影,像是一棵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一样矗立在她的面前。

展凌歌不再是十七岁那个坐在轮椅上什么事情都要她来帮他做的少年,他也不是那个十七岁的时候在黑夜里抱着她喊害怕的男生,他不知不觉变成了一棵苍天大树,宠辱不惊,优秀异常。把一切事情安排的妥帖而恰当,冷静而淡漠。

罗菲蓦然发现,自己从来不曾了解过他,从来不曾走进他的心里,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第十二章:虚情假意

真正的爱一个人并不是把最好的给她,而是把她最想要的给她。

新闻事件报道出来之后,刑警队说由于影响恶劣,暂时让罗菲进入停职审查的阶段。

听到这个消息,对罗菲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她这么多年艰苦奋斗的工作就这样停掉了,并且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