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道,“女孩子也这么考么?”
朱景先微笑道,“女孩子考得有趣些,我带你去。”他领着安宁到了后面的院子。
朱景珊瞧见嫂子来了,马上跑过来拉着她道,“莲子姐姐,你快来瞧,她们在考乐器。”
朱景先轻嘘了一声道,“珊妹小声点。”
朱景珊吐吐舌头,拉着安宁到了窗户外趴着。
屋里一位姑娘正叮叮咚咚弹着琴,不一会儿结束了,下一位进来弹着琵琶。
安宁想到那薛小涛,问道,“她们也要跟人出去吃饭的么?”
朱景先脸一沉道,“别胡说!她们都是朱家的小姐,跟那天你在外面瞧见的女子不一样。她们学这是怡情悦性的,只在家里表演给亲人瞧的。”他带着她俩又到棋室、书室、画室和女工刺绣室都转了一圈。
安宁忽问道。“那我要去考的么?我可什么都不会!”
朱景先笑道,“你不用,珊妹过几年倒是要考的。”
安宁低头疑惑地问道,“景珊,我可从来没见你弄过这些。”
朱景先忍不住轻笑起来,把她俩拉远些,方道,“珊妹,听见没?大嫂问你呢!”
朱景珊垂头丧气道,“我将来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景先道,“你也不小了。马上就满十岁了,再不学,过五年全家都得跟着你出丑!”
安宁瞧见妹妹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不忍心的问道,“景珊一定要去考的么?”
朱景珊道,“是啊!这什么破规定!大哥,我能不能不考的呀?”
朱景先道,“行啊,你去跟爹说!”
朱景珊嘴巴撅得老高道,“可这里没一样我喜欢的。”她忽拉着安宁道,“莲子姐姐,你帮我跟爹说去!”
安宁正想求情,朱景先瞪着她道,“这事你可不能帮她!”
安宁皱眉道,“景又不喜欢,为什么一定要她去考?”
朱景先道,“家里的规矩,女孩子到了十五岁必须参加考试,要不出嫁的时候可就没嫁妆!还会被全族人耻笑,证明她什么都不会,连父母兄弟都跟着蒙羞。”
安宁问道,“嫁妆是什么?”
朱景先道,“就象你嫁给我的时候,唐爷爷送了你许多担礼盒啊。现在咱们前院那几间屋子里放着的,就全是你的嫁妆,说起来我真得抽个空去理一理,好些古董得收起来放着。”
安宁道,“那我把我的嫁妆送给景珊吧,她是不是就不用去考了?”
朱景珊眼睛一亮道,“大哥,可以的么?”
朱景先敲了妹子一下道,“休想!”他对安宁道,“嫁妆可不能送人的,这是父母家里对女儿的心意,你那嫁妆全是唐爷爷精选细选出来的,一件也不许送人!”
朱景珊嘴巴瘪着,情绪更低落了。
安宁同情的望着妹子。想了半晌才道,“那她要什么都学会么?”
朱景先道,“起码得会一样吧。”
安宁道,“景珊,那你喜欢什么?”
朱景珊道,“我就喜欢玩!”
安宁道,“有考这个的么?”
朱景珊道,“没有!”
安宁道,“那你除了玩,还喜欢什么?”
朱景珊想了半天道,“我喜欢骑马!娘送了我一匹小马,在马场里养着呢,莲子姐姐,咱们什么时候去骑马吧。”
安宁道,“娘好象上次也说过要送我一匹马的,我差点都忘了,行!咱们明天就去!”
朱景先笑道,“明天可不行,这几天爹娘可忙得不得了,没人有空带你们去骑马,等年考完了再说吧。到时若是不忙,我也陪你们去。”
安宁忽地脑子里灵光一闪道,“那有考骑马的么?”
朱景珊道,“有!”
朱景先道,“不过那是男孩子考的。”
安宁皱眉道,“那景珊喜欢,她就不能考么?这也有规定?”
第三卷 第二百七十八章 堕马
第二百七十八章 堕马
朱景先沉吟道,“这倒没有规定。说女孩子不能考骑马的。”他忽的眼神一亮道,“珊妹,也许这年考的规定可以从你这儿开始先变一变。”他抬头望着安宁笑道,“谢谢你啊媳妇,又给相公出这么好的点子。”
安宁怔道,“我出什么了?”
朱景先笑道,“你别管了。这几天都跟着我瞧这年考,想问什么就问我好了,回头相公再好好赏你。”
*****
“你说什么?”朱兆年道,“让珊儿学骑马,拿这个将来参加年考?”
朱景先点头道,“是啊。”他望着爷爷道,“爷爷,您觉得行么?”
朱兆年道,“这是珊儿自己提出来的?”
朱景先笑道,“是小莲子想出来的,她今天去看年考,问珊妹喜欢什么,珊妹说喜欢骑马,小莲子就问我,可不可以让珊妹参加骑马考试。我倒觉得可以一试。”
朱靖羽微笑道,“这丫头说她傻吧,倒有这么多怪问题!”他沉吟一下道,“不过倒真的可行,景先,你是想借此为契机慢慢改变年考制度吧?”
朱景先点头道,“是的,爷爷。小莲子这个主意我觉得挺好,既不张扬又不违反祖制。说实话,以珊妹这性情,你让她现在学什么都学不来,倒不如找个她喜欢的,让她赶紧学上几年,要不过上五年,咱们真眼睁睁看着她出丑不成?”
朱靖羽和朱兆年都点了点头。
朱兆年忽笑道,“珊儿这年考真是我一块心病,我本来想着今年考完后,无论她喜不喜欢,都得抓着她好好学上一两门技艺,可又总觉得有些不忍心,那孩子的性情随她娘,根本就不是能老老实实坐得住的人。若是真能允许她考骑马,她是真心欢喜的。再让她学学射箭,弄个全套,想来也说得过去了。不能来文的,来武的也行啊!”
朱靖羽笑道,“那你是同意了?”
朱兆年道。“非常之赞同!”
朱靖羽道,“那就这样,这事儿我到今年年考结束时宣布,就说女子科目从明年起不仅局限于琴棋书画、针线刺绣、诗词歌赋这些,哪怕是男子科目,只要有本事,都允许来考!当然,若是有男子喜欢女子科目,他想来考也行啊,不拘一格,只要提前提出来就行,你们以为如何?”
朱兆年道,“爹思虑的甚是周详,第一次也不宜大动,就先这样吧!”他望着朱景先笑道,“我让你带媳妇去瞧,她倒真瞧出些名堂来,继续带她去啊,最好再多瞧出些东西来!”
朱景先笑道,“就是爹您不说,我这些天也非拖着她跟我瞧完全程不可。”
安宁看那年考。起初新鲜,看了两天后就不愿再去,大嫌沉闷,在那里不让大声说话,又不能进去玩,还不如回去教鹦鹉说话,或者跟朱景珊带着小熊小虎一起到园子里去玩。可朱景先却坚决不肯,硬拉着她每天去转一圈。
好不容易捱到年考结束,朱靖羽在跟族中长老知会一番后,宣布了那条新规定,倒在族中引起一阵小小的议论,不过无伤大雅,大家也一笑置之,看将来有没有人真的考这些新科目。
朱景先观察多时,发觉其他三房子弟多年在长房庇护下,已经养成习惯。每年大额的红利保证了他们丰衣足食,自己虽然也要干些事情,却根本不用指望这来谋生,根本不愿再操心去经商赚钱,而是随心所欲的从事自己喜欢的事情,甚是自得。倒是长房子弟,从小耳濡目染就要承担赚钱养家的职责,早熟得很,纵有喜欢的事情,也多半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从事,只能羡慕其他三房子弟。朱景先瞧着心中甚是苦恼,也不知怎么扭转这局面。
朱景珊自从听爷爷说了那消息后,兴奋得不得了,缠着她娘马上就要去学骑射。安宁在家闷了几日。也天天吵闹,要去骑马,朱夫人抽了一日晴好天气,带她俩去马场骑马。
朱景亚和朱景明结伴出行了,朱景先的事务又加了一些,再加上有心事,也没心思陪她们去玩了,只嘱咐了安宁一定要小心听话,送她跟母亲妹子一起出了门。
午饭时,她们娘仨没回来。
朱兆年笑道,“这就剩咱父子俩,显得冷清得很。珊儿和小莲子不用说,你母亲也是个好玩闹的,她们仨凑在一块,看天黑前能不能记着回来吧!”
朱景先道,“回来晚点不要紧,娘的骑术没得说,只要小莲子和珊妹别磕碰着就行。”
朱兆年道,“应该不会,家里随行了不少护卫,那俩丫头虽然顽皮,你母亲说话倒也听的。”
朱景先笑道,“爹。你不记得娘小时候是怎么教我和二弟骑马的了?娘骑着马跑了,把我们俩远远扔在后面,二弟为了追娘,可着实摔了不少跟头。”
想起往事,朱兆年也笑了起来,“那倒是,你母亲年轻时也真够顽皮的,这些年倒收敛了许多。你那媳妇,可真不知什么时候能懂事。”
朱景先道,“我倒觉得她这样挺好,她自己开心。我瞧着也高兴。”
朱兆年忽道,“可小莲子怎么说将来也是当家夫人,年轻时这样倒说得过去,以后爹娘老了,她可怎么办?家里的事情也不少,她又能应付什么?”
朱景先笑道,“爹,娘这些年也就装个表面功夫,什么大事小情不是您给她操心?小莲子先让她玩吧,等到哪天得她出面了,我替她挡着就完了。”
朱兆年摇头道,“你呀,就是太宠你媳妇了。当心哪天宠出事来!”
朱景先笑道,“爹,您放心,我有分寸。小莲子又能干出什么大事来?无非是砸碎几个古董,弄坏几株爷爷的花草而已。那小楼里的古董和唐爷爷送她的嫁妆,我全收了,她碰不到的。爷爷的花草我也嘱咐了,让她摘花可以,别把根子给拔了就行。”
朱兆年道,“东西弄坏了事小,你可管着点她,别让她太淘得没边了,哪天把自己给伤了。”
朱景先道,“我记得的。”
父子俩正说着,忽家丁匆忙冲进来道,“老爷、少爷,不好了!少夫人摔了!”
朱景先脸色一变,放下碗筷道,“人呢?伤哪儿了?”
家丁道,“就在大门口!晕过去了!”
朱景先一面冲出去,一面大喊道,“快去请罗姑娘来!”
朱兆年跟在后面叫道,“景先你别慌,慢点!”
朱景先还没到大门口,就瞧见家丁们匆匆忙忙抬着个软轿进来。他娘哭哭啼啼的跟在后面,朱景珊小跑着跟在旁边,见到他老远就叫,“大哥!大哥!”
朱景先扑上去,瞧见安宁身上并无血迹,只脸色苍白,这才略放下些心来,问道,“娘!她这是怎么了?”
朱夫人擦着眼泪道,“我也不知道,我们玩得好好的,突然她就从马上摔下去了,把我给吓死了!景先,是娘对不起你,没把小莲子给看好!”
朱兆年赶了上来道,“景先,先送她回房!”
朱景先把安宁抱在怀里,就往房间跑,放下她,他才急道,“罗姑娘呢?有没有派人去请?”
家丁道,“早就去了!夫人回来的路上已经有护卫去接了!”
朱景先守着她是心急如焚,不停轻拍着安宁的脸叫道,“小莲子,快醒醒!”
朱兆年道,“景先,别着急!”他这才问道,“夫人,她到底是怎么摔的?”
第三卷 第二百七十九章 病发
第二百七十九章 病发
朱夫人抽抽噎噎的哭道。“没有啊!我就是怕她们摔着了,不许她们跑快了。我专门给小莲子挑了匹温驯的小马给她骑,就这么点高。”她用手比划着道,“谁知她还是摔下来了!”
朱兆年拉着夫人坐下,倒了杯茶给她,轻言细语的道,“丹凤,你别急啊,慢慢说,你们一上午都在马场这么玩吗?小莲子会不会是自己瞎跑来着?”
朱景珊抢着接话道,“爹,咱们真没跑快,一上午就这么慢慢的跑。我和莲子姐姐倒是想跑快来着,娘不许,一直跟着我们在一块,谁也没离开谁!就一眨眼的工夫,她就摔了!”
朱兆年道,“那可能是累着了也说不定,都别急,等一会儿罗姑娘来了,就知道了。”
等不多时。罗玉娥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道,“人呢?”
“在这里!”朱景先起身高喊道。
罗玉娥冲到床边,先抓着安宁的四肢活动了一下,见都无异样,松了口气,又把了安宁的脉博,不一时,她的眉头忽皱了起来,换了另只手把了把脉。镇定了一下,两只手又轮换着把了一遍,翻开安宁的眼皮瞧了瞧,马上坐下开了方子道,“赶紧让人先煎了这药来!”
吉祥接过方子,一路狂奔就跑出去了。
朱景先道,“罗姑娘,她这是怎么了?”
罗玉娥先问道,“她今天干什么去了?”
朱景先道,“去骑马了,但也没跑得太厉害呀!娘说她好好的突然就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罗玉娥神色有些凝重道,“她体内的余毒有些反复的迹象!方才骑马可能累着了,所以突然发作起来。”
朱景先脸色微变道,“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好多了么?”
罗玉娥也是一脸纳闷,“按理说不该出现这种情况啊?一直都好好的,怎么才半个月工夫,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她想了想道,“她最近是怎么吃药的?有没有按时吃?”
朱景先道,“有啊。早晚的丸药,中午的汤药都有啊。”
罗玉娥皱眉道,“那就奇怪了,怎么会这样?”她在屋内苦苦思索着。
朱景先似想起什么,忽道,“宜春、宜夏?”
俩丫头忙应道,“在的!大少爷。”
朱景先道,“最近少夫人是怎么喝那汤药的?她中午的药都是你们送给她的,有没有瞧着她喝?”
俩丫头面面相觑,宜春吞吞吐吐的道,“大少爷,药是我们天天端来的,但少夫人最近一直不让我们瞧她吃药,说是她自己喝就行了。”
朱景先重重一拍床柱,咬牙切齿的盯着安宁道,“你这坏丫头!千万别醒了跟我说你中午没吃药!”
罗玉娥吓了一跳道,“你是说,她可能中午没喝药?”
朱景先指着安宁,气得手都哆嗦了,“十有八九!”
罗玉娥道,“那她这样有多久了?”
宜夏望了朱景先一眼才小声道。“都有十几天了。”
朱景先吼道,“你们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俩丫头吓得一哆嗦,眼泪都掉了下来。
朱兆年道,“景先,你别骂丫头!你明知道小莲子最怕苦,怎么不亲自盯着她喝药?”
朱景先自责不已道,“都怪我!我瞧着她天天喝药那样子,实在是瞧不下去了。她说她可以自己吃药,我怎么就相信了…”
朱兆年瞪着他道,“你呀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他又问道,“罗姑娘,那小莲子这样要不要紧?”
罗玉娥道,“还好,时间不长,还不算太严重,这几日可能会有些头晕,让她多休息,我给她的药剂量会加大点。”她望着安宁摇头叹道,“不过小莲子又得改喝一段时间的早晚汤药了!”
到了晚间,安宁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转头,便是朱景先的脸,她虚弱地叫了声,“大哥。”
朱景先神色先是一喜,忽转怒道,“坏丫头!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些天是不是没喝药?”
安宁赶紧闭上了眼睛。
朱景先怒道,“我就知道是这样!睁眼!给我说实话!”
安宁等了一会儿,才微撅起嘴道。“我…我也没有不喝,我只是…只是喝了一半儿。”
朱景先骂道,“你这坏丫头,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你身子不好,不能不喝药,你没听到么?总是想耍赖!现在可好,弄得自己又生病了,还把全家人吓个半死!你今天突然从马背上摔下来,娘不知为你掉多少眼泪,自责得不得了,还总以为是她没照看好你!”
安宁嗫嚅着道,“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朱景先道,“你就仗着我宠你,不忍心罚你是不是?我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一下不可!藤条我都准备好了。”他把安宁的手从被子里揪了出来,想拿那藤条打,可举起了却怎么又挥不下去。
安宁眯着眼望着他,小嘴瘪着,朱景先犹豫一下,还是把藤条放下。自己用手打在安宁的手心上,他用了五分力道,一下就把安宁的手打红了,还真是有些痛。安宁紧紧抿着嘴,眼泪从眼角滚了下来。
朱景先道,“不许哭!你这坏丫头!”他不看安宁的脸,狠下心肠又在她手心打了几记,安宁抽抽搭搭哭起来。他自己又不忍心了,放下她的手,转过头去不瞧她。
安宁抽搭得越发厉害了,在后面拉着他的衣裳道。“对不起!景先,别不理我。”
朱景先心又软了,回头道,“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安宁摇头道,“我再不敢了。”
朱景先伸手紧紧抱着她道,“你这坏丫头,存心想吓死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瞧着你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回来,心都碎了!你已经吓过我两次了,一次是你刚生病那会儿,一次是在辽东,今天这是第三次了!我只有一颗心,每次都被你弄得支离破碎的,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再不要你这坏丫头了!”
安宁哭道,“景先,你别不要我!我乖,我听话,我吃药!我真的再不敢了。”
朱景先只觉心中无限酸楚,柔声道,“小莲子,我知道那药很苦,你不喜欢吃。我也不忍心让你吃,可怎么办?你身子不好,若是不吃药,就会象今天这样,昏迷不醒,你若是醒不了,你让我怎么办?咱们才刚成亲,还有很长很长的人生要过,我还没教你养蚕,我们还没一起在下雪的时候赏过梅喝过酒,我们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没去做,有许多你没见过、没玩过的好东西我都没告诉过你,这些,你都不要了么?难道你忍心这么快就抛下我。不要我了么?”
“要的!要的!全部都要的!”安宁抱着他哭道,“我要景先的!小莲子跟朱景先要永远在一起的!”
朱景先道,“小莲子,你知不知道,我每天一醒来,最喜欢瞧见你在我身边,望着我笑。若是没有你天天望着我笑,我活着,心也是空的。你就算是为了我,也要吃药,好不好?好不好!”
安宁掉着眼泪点头道,“好,我为了你,要吃药!一定要吃药!”
可轮不到安宁表现自己的自觉,也轮不到朱景先继续监督这件事,从第二日起,朱兆年便把监督媳妇吃药的职责全权交给夫人了,严令夫人一定要亲眼盯着她早晚饭后吃了药才让她出门。
朱景珊自告奋勇的承担了从旁协助的工作,她可是真认真负责,每天无论再贪玩,都要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把脸凑在安宁旁边,眼瞧着大嫂把药喝得涓滴不剩才罢,安宁就是想作弊那是一点也不可能了。一个月后,罗玉娥才终于同意把她的汤药又减成每日一顿,朱景珊大失所望,喂人喝药的乐趣减少了一半。
第三卷 第二百八十章 分担
第二百八十章 分担
一入冬,朱家长房就进入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尤其是朱兆年父子俩。一年以来,各地商铺的账目如小山般堆积案头,全家明里暗里的生意开支情况,各地盈利情况的好坏分析,年终红利的发放,全要经过仔细核算,全盘考量。
朱景先负责头次的核算与评估,拟定初稿,朱兆年负责二次评估、确定方案,最后报朱靖羽终审。外书房的灯每天五更刚到便亮了,直到夜里三更时分才熄。
朱景珊带安宁偷偷去见识,那院子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上百位帐房先生在五六间大屋子里出出入入,忙忙碌碌,算盘珠子声劈里啪啦不绝于耳。朱兆年父子三人不是埋首卷册,就是不停的听着各地下属的汇报,连喝盏茶的工夫都没有。
连朱景珊这么顽皮都不敢进去打扰,只带着大嫂在院外略站了一站便回去了。安宁走时注意到天上还有许多鸟咕咕叫着飞来飞去,好奇的问道。“景珊,这儿怎么这么多鸟?”
朱景珊道,“这不是一般的鸟,是信鸽,传递消息用的。莲子姐姐,我送你的弹弓你打别的可以,可千万别打这种鸟,爹若知道了,非打人不可!”
安宁无限留恋地望了小院一眼道,“那他们得忙到什么时候?景先和爹现在连吃饭都不跟我们一起了。”
朱景珊道,“还早着呢!每年都这样,到过年的时候就好了!”
等到回了房,见安宁有些闷闷不乐,朱夫人问她原委,安宁撅着嘴道,“我现在每天睡着了景先才回来,我醒了又看不见他,他都不理我了。”
朱夫人笑道,“小莲子,别生气。爹不也是这样。没法子,家里事太多了。你也瞧见了,他们可不是在玩,都是在干活呢!”她叹道,“这些天还不算什么,过些天可能会更忙!”
安宁道,“娘,那我能做什么?”
朱夫人道。“你呀,就乖乖的照顾好自己,不让景先操心就是帮他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