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牡丹愕然,脸色有些发白,手也微微抖了抖,思菊更是大怒,想也不想就打算冲过去,沈牡丹一把拉住了她,冲她摇了摇头。

那边又传来一个丫鬟羡慕的声音,“那又如何?长的倾国倾城也入了不殿下的眼,殿下说不定就喜欢沈家姑娘那样的,瞧瞧看,殿下对这沈家姑娘多好。不过这沈家姑娘也真是不知足,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人家,王妃之位岂容她来…”丫鬟话还未说完,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贱蹄子们,竟敢躲在这里议论主子的是非,你们还想不想活命了!”

小丫鬟们慌慌张张的,“珠云姐姐,您饶了我们这次吧,奴婢们日后再也不敢了。”

这叫珠云的大丫鬟冷着脸道:“还不都赶紧滚回去干活,若是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们躲在这里嚼主子口舌,小心让嬷嬷把你们全部打发卖了去!”

小丫鬟们慌慌忙忙离开的声音,珠云又道:“冬香,你留下!”

那叫冬香的小丫鬟留了下来,等到其他丫鬟走完,珠云才低声说道:“冬香妹妹,你做的不错,不过这事儿你可要闭紧了嘴巴,莫要让其他人晓得了是我嘱咐你这般最的,若是让其他人晓得,我饶不了你。”

冬香惊慌失措的说道,“珠云姐姐放心,奴婢一定不会乱说什么的。”

沈牡丹听到这里心中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烦躁,不管什么男人的家中,后院总是会出现这种算计泼脏水的事情。她虽打算不继续呆在这王府了,也没打算轻易放过这朝着她头上泼脏水的人,因此听到这里,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一咳嗽,那边立刻安静了下来。紧跟着,沈牡丹就瞧见那边走出一个脸色难看的丫鬟,身后还跟着一个缩着肩膀的小丫鬟。那前头的丫鬟长的不错,身条极好,穿着一身的小袄都能瞧见鼓鼓的胸脯和挺翘的臀,只不过这丫鬟如今正一脸的寒气,她显然是不认识沈牡丹,冷着脸喝斥道:“你是哪个房里的丫头?谁紧你到处乱窜的?该死的丫头,待会就让嬷嬷打发你去卖了!”

沈牡丹只看着她不说话,转头轻声对思菊道:“思菊,扶着我去前面吧。”

那叫珠云的丫鬟突然想起什么,脸色瞬间死灰,眼中也只剩担忧和惊恐,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叫思菊的丫头扶着这穿着石榴红小袄的姑娘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思菊一边搀扶着沈牡丹,气呼呼的道:“姑娘,您方才干嘛不发作了那丫头?这群丫鬟竟敢败坏您的名声,姑娘您是什么样的人,你岂会窥视王妃之位。”思菊最是了解自家的姑娘,姑娘怎么会对宴王有意,这根本不可能,何来窥视妃位之说。

沈牡丹脸色也有些不好,“如今我住在王府,自会谣言四起,不管如何,这里是王府,不能那般横重直冲可知道?”她虽知道自己住在王府会有一些谣言,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谣言,她要进王府做妾?还对王妃之位窥视着?这简直是…她可是从来没想到淌进这么一个烂摊子里,除非她疯了才会对宴王有意上赶着来做妾然后在他的后宫之中勾心斗角等待着他的宠幸,要么就是斗不过别人被斗死在后宫之中。

这样的结果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她压根就没打算给人做妾,更没有想过高攀什么的,至多是替家里赚些银子,然后找个门当户对的做正妻,努力做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思菊气呼呼的道:“姑娘,他们欺人太甚,咱们还是早些跟殿下说了好回宅子那边住算了。”

沈牡丹也正有此意,被思菊参扶着如厕之后就回了房,鸠兰还可怜巴巴的站在海风中瑟瑟发抖,沈牡丹走到房檐下停下,道:“鸠兰,你进来下,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鸠兰跟着沈牡丹进了房,瞬间就暖和了不少,等着思菊把沈牡丹扶到床上躺下,鸠兰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您有什么事情?”如今鸠兰可算是怕了,当初也是无意识说的一句话,没想到就被何嬷嬷揪到了错,还罚她在姑娘门外候着,真这样站上一天只怕她以后的身子都不能利索了。

沈牡丹示意思菊递了个小暖炉给鸠兰抱着,鸠兰迟疑了下,还是接了过来,冲沈牡丹道了声谢谢。

瞧见鸠兰的冻得青紫色的唇好了不少,沈牡丹才问道:“鸠兰?何嬷嬷是谁?可是这府中管事嬷嬷?”

鸠兰点了点头,“何嬷嬷是管着后院的管事嬷嬷,专门管奴婢们这样的丫鬟的。”说罢,不由的有些奇怪,姑娘怎么知道何嬷嬷的?何嬷嬷虽然管着他们这些丫鬟可从来没见过姑娘的。莫不是姑娘知道何嬷嬷罚她的事情?也不知是谁多的嘴,她说错了话儿,受罚也是应该的。

正想着,鸠兰又听见沈牡丹问道:“那珠云又是何人?”

鸠兰更是不知姑娘怎么连小世子那边的大丫鬟都知晓了,也只得回道:“珠云是小世子的大丫鬟,我与采莲是二等丫鬟,被调到这边来伺候姑娘,珠云姓何,也是何嬷嬷的侄女,从小就跟在何嬷嬷身边待在王府了。”

沈牡丹这才有些恍然大悟,难怪了,她说方才听到的那叫珠云的丫鬟话中处处透着算计,似乎在让那叫冬香的小丫头往她头上泼污水,还想着一个大丫鬟就干如此了,原来还有亲戚撑腰,也不知那何嬷嬷知晓不知晓这件事情。她是真没想到连宴王的后院中连个妾氏都还没有就能起这样的幺蛾子,她一个丫鬟就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胆。

不过当初鸠兰同她说的话也只有三人在场,这话如何传到何嬷嬷耳中?照顾的这几天,鸠兰的性子沈牡丹倒也了解了几分,不是个爱算计的人,那采莲平日里不爱说话,经常来伺候她半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难不成是她把这话传给何嬷嬷的?那这件事情到底是哪几个人算计她,往她头上泼脏水的?她虽打算离开了王府,可没打算轻易放过算计她的人,要不然刚才也不会露面了,走之前她也要那丫头来跟她道个歉!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采莲的声音,“姑娘,奴婢给您端药过来了。”

“进来吧。”沈牡丹道。

采莲端着药走了进来,瞧见鸠兰站在房中多看了她一眼,又瞧见她手中的暖炉不由的抬了下眼,这才端着药碗来到了沈牡丹旁边,沈牡丹坐直了身子,接过药碗,一口口的把里面的药喝了干净。

又把碗退换给了采莲,“好了,你下去吧。”

采莲应了声,又看了鸠兰一眼,问道:“鸠兰,你可要同我一起出去?”

鸠兰也正想退下,沈牡丹突然道:“鸠兰留下,我有些话同她说,采莲你先出去吧。”

采莲不敢多说什么,端着空碗退了下去。

沈牡丹看着紧闭上的房门,忍不住暗叹了口气,连个伺候世子的二等丫鬟都如此的勾心斗角算计人,活在这样的地方可真够累的。

~~

何珠云怎的都没有想到自己做的腌臜事情会让正主给撞见,看着那石榴红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愣了半天不知该怎么办了,心中却一阵阵的后怕,从采莲那里得来的消息,殿下对这沈姑娘是真心的好,她如今该怎么办?去跟这沈姑娘道歉?可凭什么,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落魄户,她不甘心。

身后的冬香忍不住小声的提醒道:“珠云姐姐,你还是赶紧去找何嬷嬷想个法子,殿下是很喜欢那沈姑娘的,若是这事传到殿下耳中,只怕殿下…”

“够了!别说了,都是你这个蠢东西,你为何非要待在这里说话,还给人撞见了!”何珠云愤愤的打算了冬香的话,又忍不住回身瞪了她一眼,这才匆忙朝着何嬷嬷的屋子去了。

一到何嬷嬷的屋子,她就哭了起来,“姑姑,你可要救救我。”

何嬷嬷正捧着暖炉在房里打盹,闻言,睁开了眼,直起了身子,“这是怎么了?谁要打你杀你不成,哭成了这模样。”

何珠云也不敢瞒着,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何嬷嬷惊呆了,从榻上下来了,走到何珠云身边就是一巴掌,“你疯了不成,你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不知殿下对那沈姑娘如何?殿下就差昭告天下她对那姑娘有好感,你还敢算计那姑娘,你你…这几年你跟在世子和殿□边,何时瞧见过殿下如此对待一个女子了?”何嬷嬷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蠢,好好的伺候世子不成,非要有什么非分之想,殿下岂是你能肖想的,你就算辱了那沈姑娘名声,让她不得人心又如何!”

何珠云这才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捂着脸哭了起来,“姑姑,对不起,我只是一时糊涂,几年前进府瞧见殿下的那一眼,我…我就身不由己了。”

“身不由己?”何嬷嬷简直气笑了,“凭着咱们殿下的脸儿,得有多少姑娘身不由己,你算什么啊?你就是个卖身在王府的奴才!你说说,前几年殿下去封地,把世子身边的人也都带去了,你也跟去了,天天能见着殿下不就好了?待在过两年,我求了殿下给你配个好亲事,多好呐,你咋就这么想不开了!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何嬷嬷似乎又想到什么,脸色也有些不好了,“采莲那丫头来跟我说鸠兰胡乱编排沈姑娘的事情,这事不会也是你让采莲来告诉我的吧?好让我惩罚鸠兰,然后你们就往那沈姑娘头上泼脏水?”

何珠云擦了擦眼泪,“的确是我让采莲来跟您说的,只那采莲自己也是个有小心思的人,她见不得小世子喜欢鸠兰。姑姑,对不起,可如今该怎么办?”

“那小贱蹄子!鸠兰性子好,人单纯,自然得小世子的喜欢,她嫉妒也没用。”说着又看向何珠云,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去跟那沈姑娘道歉了,只希望这事莫要传到殿下耳中。”

~~

听到房门外何嬷嬷求见,沈牡丹自然是让她进来了,何嬷嬷是个年约四十多岁的妇人,穿着打扮很是周正,行为举止也很是规矩,她带着何珠云进来,冲着沈牡丹福了福身子,开口道:“老奴今个过来是给姑娘陪不是的,老女这侄女子一时糊涂做了冒犯姑娘的事情,还请姑娘原谅了她。”

沈牡丹笑了笑,靠坐在床头,身边的鸠兰有些呆住,显然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思菊一脸的气愤,“嬷嬷,她到是开口跟咱们姑娘赔不是啊,这样低着头杵在那里做甚?”

何珠云这儿才上前一步,冲沈牡丹一福身子,道:“沈姑娘,今个的事情是奴婢做错了,还请沈姑娘原谅了奴婢才是。”

沈牡丹看向何嬷嬷,笑道:“嬷嬷,无事的,我也不过是王府的一位客人,只希望珠云姑娘日后莫要再做出对王府的客人泼脏水的举动了。”

何嬷嬷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急忙说道,“姑娘放心,老奴定会好好看管她的。”

沈牡丹笑道:“我自是相信嬷嬷的,鸠兰不过同我说了句玩笑话,嬷嬷就罚她在冰天雪地里站上一天,相信嬷嬷一定会好好看管珠云姑娘的。”

何嬷嬷的一张老脸更加红了,原本还以为是个性格温顺的,珠云道了歉就能了了此事,如今却还要她责罚,好歹是自己看了好几年的侄女子,她如何舍得重罚,可不罚又不成,犹豫了半响只得说道:“那老奴就罚珠云两月的月例,一日不得食!”

思菊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嬷嬷还真是公道。”

何嬷嬷只得又加了一句,“再让她在姑娘房门外跪上两个时辰,姑娘瞧着如何了?”

沈牡丹道:“嬷嬷才是王府的管事嬷嬷,惩罚个下人无需同我说的,只不过若要惩罚就不要跪在我房门前了,总不得又让其他的丫鬟们议论我蛇蝎心肠,大冷天的让珠云姑娘跪在门外是不是?”

何嬷嬷岂会不懂这个意思,知道沈牡丹是让珠云在别的地方跪在,莫要在这里碍她的眼了。何嬷嬷暗暗叹了口气,领着何珠云出去了。旁边的鸠兰还是一头的雾水,想问什么又怕自己多言了,思菊忍不住把方才碰上的事情告诉了鸠兰,惊的鸠兰目瞪口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沈牡丹让思菊扶着她躺下,心中思绪翻滚,经过这谣言,她也察觉出宴王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以前见面的几次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如今不仅温和了许多,每日还待在这房里陪着她。她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也知道宴王怕是她对有了兴趣,不管如何,她都不打算让宴王在继续对她感兴趣下去了,不然真怕自己会成了他后宫中的一员。暗暗的想着,等宴王会来就同他辞行,身子能动了,租个软轿抬着回去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作者有话要说:睡觉去,孩子非要陪着他睡才安稳点,不然老是哭哭哭,闹闹闹!!头疼。

谢谢miumiu扔了一颗地雷,╭(╯3╰)╮

46、、

沈牡丹暗暗做了决定,等着宴王会回来一定要离开王府。正想着,那头房门被推开了,卫琅宴披着大氅牵着卫梓安走了进来,两人身上极重的寒气,卫梓安正想往沈牡丹那里跑去,卫琅宴一把拉住了他,指了指房间角落的炭盆,“先去炭炉旁边暖暖身子,你一身的寒气。”

卫梓安只得先去炭炉旁暖身子,眼巴巴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沈牡丹。卫琅宴从鸠兰那里接过一个暖炉抱在手中来到了沈牡丹旁边,弯腰,轻声问道,“身子可觉得舒服一些了?”

思菊原本很是愤愤不平的,想着宴王回来一定要赶紧离开王府,如今瞧着殿下,他表情虽缓和,她却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扭头看了沈焕一眼,沈焕原也极为生气的,只是面对卫琅宴,终究还是没那个胆识。鸠兰也发觉房内的气氛有些奇怪,带着沈焕和思菊出去了。

沈牡丹慢慢坐起了身子,卫琅宴瞧见正想帮她一把,发现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身子往后缩了缩,他表情不动,伸过去的手没有半分的停顿,扶住她的手臂帮她直起了身子,又捞过来一个软枕放在她的背后。

这样一来,沈牡丹心中更加惶惶然了,殿下明显和以往对她的态度不同了,他这人的性子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他所想的事情就算有人阻止反对,他根本都不会在乎,只会遵循自己所想来行事。上一世,他继位后,大力改革,发展农牧,造海船出海航行,当时多少的大臣反对,他执意自己的想法,根本不顾他们的意见,后来所有的大臣都妥协了。

卫琅宴等她靠好,顺势在床头坐了下来,又问了句,“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沈牡丹摇了摇头,不敢在胡思乱想了,“谢殿下的关心,民女已经无事了。”她迟疑了下,接着说道:“殿下,民女身子已无大碍,也不好在劳烦殿下了,明日便打算回去了。”

那边身上已经差不多暖和的卫梓安闻言,忙跑了过来,站在床头眼巴巴的看着沈牡丹,“牡丹姐姐,你明日就要离开了吗?牡丹姐姐,你住在王府不要走好不好?”

沈牡丹也很喜欢这孩子,平日里他过来都会跟他讲一些故事听,最近这孩子迷着听西游记。这故事还是当初她在那个时代从一个铁盒子一样的东西里瞧见的。后来知道那是电视,每天晚上酉时准备播放,那段时间她都是待在一户人家里,每晚这个时辰等着那家的小孩开电视她就飘在小孩身后一起津津有味的看着。

“我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明日就能离开了,不能再住在王府里。”沈牡丹笑道,“若是梓安还想听故事,我回去后把这故事写下来,在让人给你送过来好不好?”

卫梓安自然是不愿意,虽然故事好听,但没讲的那个人了又有何意思,他摇了摇头,眼睛有些红了,“牡丹姐姐,你不要回去,就住在王府好不好?你要是觉得名不正言不顺,让七皇叔娶你做七皇婶好不好?”

沈牡丹有些尴尬,揉了揉卫梓安的头,“莫要瞎说。”说罢,抬头看向卫琅宴,他的神情淡淡,也瞧不出喜乐,她正想着要不要再说一遍的时候,他忽然道:“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女医官也说过你虽能起身,但最好不要颠簸,外头天也冷,租了轿子的话路程太远,与你身子没有好处,你且安心住在这里,待身子好利索了再走也不迟。”

“殿下…”沈牡丹心中更是惶然了,不等她说完,卫琅宴又道:“若是觉得府中的丫鬟伺候不好就让思菊留下,至于你阿弟若是喜欢住在府中便住下,不喜的话每日在回去那边住也是无妨的。”

这样岂不是只有沈焕一人了,沈牡丹还担心着上一辈子的事儿,自然不能让沈焕一个人出门,忙摇头,“不必了,鸠兰很好,我很喜欢她,思菊就陪着阿焕就成了。”她倒也没在说回去的话儿了,这人说一不二,自己在如何他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卫琅宴也不多说什么,又和往常一样随手拿了本靠在贵妃榻上看了起来,那边卫梓安知道沈牡丹不走了,开始缠着她讲故事了,沈牡丹笑眯眯的道:“我们今日讲的是偷吃人参果…”

卫梓安满心欢喜,跑过去搬了个杌子到床脚边上,手中捧着一个暖炉开始听起了故事。

见他准备好了,沈牡丹才开讲了起来,“两清秀小儿手捧一物来到道长身边献上手中之物,道长接过,道:‘为师要去上青天弥罗宫,去听元始天尊讲说混元道果。’道长看一眼手中红布遮盖之物,方又说道:‘这两枚人参果,我要带上天去…”

“…那孙猴儿攀上果树,打落一个人参果。谁知,那人参果刚掉落在地上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孙猴儿急的抓耳捞腮,又窜上果树打落一个果儿,那人参果同方才一样,刚落地就消失不见踪影了。”

卫梓安听得入了神,紧紧捧着手中的暖炉,急忙问道“牡丹姐姐,后来了?那人参果为什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贵妃榻上的卫琅宴虽还捧着一本书,但仔细观察的话,发现他那本书已经很久没有翻动过了,正凝神听着那边的状况。沈牡丹笑道:“后来,孙猴儿一想,念了几句咒语,土地公从地下钻了出来…”

鸠兰进来送过一次血燕,听着沈牡丹讲的故意也入迷了,心里想着姑娘真是厉害,讲的故事都跟别人不同,比外头说书人讲的还要好听,难怪殿下如此喜欢她。

晚饭时,卫琅宴和卫梓安就在她的房里吃了,之后两人也没在打扰她,让她安心休息了。躺在床上沈牡丹心中思绪万千,她也知再住在王府不是个事儿,可私自离开她怕惹恼了宴王,连累了家人,昏沉沉的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好法子来。

翌日一早,卫琅宴又带着卫梓安去了宫中,年初几的每日都要去宫中给太后,太妃请安,每日到晌午的时候才能回府。

沈牡丹接下来的几日和往常都差不多,早上起来吃了早饭,思菊和沈焕过来陪她一上午,晌午的时候一个人用饭,下午殿下和小世子就回来了,她讲会故事,晚上在和两人一起用膳,之后梳洗睡觉。

这日吃了早饭,沈焕和思菊正陪着她说话,鸠兰端着药碗一脸无措的走了进来,沈牡丹瞧见,问她,“鸠兰,可是有什么事情?”

鸠兰的确是有事,今个一早她刚和采莲一道吃了早饭,突然窜进来两个三大五粗的妇人,两妇人也不说话,上前就困了采莲往外拖,采莲吓的不行,惊慌失措的喊着,“你们是何人,为何绑我,这是要做什么…”

那两粗壮的妇人冷笑一声,“你这贱丫头,你前几日做了什么事,你自个心里不清楚?如今殿下可发话了,你这样的丫头王府留不得!”

采莲瞬间就软了身子,死死的拉住鸠兰,“鸠兰姐姐,我只是一时糊涂这才做了错事,我针对的不是沈姑娘,我…我只是嫉妒姐姐你在小世子面前得宠,这才把那日你同沈姑娘说的话讲给了何嬷嬷听,我真不是有意的。鸠兰姐姐,你去求求沈姑娘可好,让沈姑娘饶了我,我日后再也不敢了。”

鸠兰愣愣的站在原地,任由采莲摇晃着她的身子,心中五味陈杂。她与采莲年岁相当,又同为小世子的二等丫鬟,自以为与采莲如同姐妹,当初被何嬷嬷惩罚的那事她也没多想,怎的会想到竟是采莲去告了密,那日沈姑娘把珠云的事情一说,她还以为是珠云所为。

她张了张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采莲被两个壮硕的妇人拉了下去。去厨房给沈姑娘熬药的时候又听说何嬷嬷,珠云姐姐和冬香妹妹也都被杖责了二十大板赶出了府,发卖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这几日她一直陪着沈姑娘,知道珠云的事肯定不是沈姑娘告诉殿下的,殿下平日里根本不会管后院的事情,如今为了沈姑娘亲自发话赶了她们出府,就连在这府中待了十几年的何嬷嬷都没能幸免,沈姑娘在殿下心中到底多大的份量?

鸠兰就这样端着药碗来到了沈牡丹房中,听见沈姑娘的问话,犹豫了下,还是把方才的事情说给沈姑娘听了。

沈牡丹一听这事就楞了,心中乱糟糟的,前几日她或许还不敢肯定殿下对她什么意思,如今心中已经肯定了殿下是对她有意了,可她怎么能接受殿下的情义,她不想日后活在那冰冷的宫中,与无数的女子争宠算计。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喝完一碗药的,等到鸠兰退下,沈牡丹再也坐不住了,跟沈焕招了招手,“阿焕,你和思菊去外面找辆软轿,我们今天就离开王府。”

沈焕不傻,也知道宴王殿下对姐姐有意了,他不是不喜宴王殿下,而是知道宁为穷j□j莫做富人妾,他不希望姐姐成为殿下后院中的人。沈焕不再多说什么,起身朝外走去,思菊也跟了去。

很快就在外面寻到一辆软轿,沈焕在王府后门等着,思菊回来扶着沈牡丹去了后门,一路通畅无阻,府中的下人们虽都听过沈牡丹的名字,却没见过她的样儿,也没人拦着她。来到后院,沈牡丹上了轿,沈焕和思菊跟在后院回了南城那边的宅子里。

回去后沈牡丹也有些忐忑,深怕宴王殿下会责怪与她,惶惶然的度过了一个下午。天色刚暗下来,宅子外面忽然传来马车哒哒的声音,思菊和沈焕出去一看,宅子外面停着两辆马车。两人瞧见经常跟在宴王殿□边那个喜欢笑眯眯的陈公子从前面一辆马车上跳了下来,随后又从马车上抱下来一个穿着厚厚衣裳的小孩,仔细一看竟是小世子。

鸠兰姑娘也从后面一辆马车下来了。

思菊和沈焕都有些不知所措,那陈公子虽说是殿下的侍卫,但也从王府中下人的口中得知这陈公子是名门贵族的嫡出公子哥,如今是在宴王殿下跟前做侍卫长,这样的身份他们也得罪不起,只得请着进了屋子里。

沈牡丹知道是陈弘文过来,稍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宴王过来就好。等去了厅房,卫梓安一看见她就跑了过来牵住了她的手,声音有些委屈,“牡丹姐姐,你怎么不住在王府了,还偷偷的跑了。”

沈牡丹冲卫梓安笑了笑,“我身子好了,自然不住在王府了。”说罢抬头看向陈弘文,“陈公子,你们这是?”

陈弘文手中抱着两个琉璃瓶子,一个是喝水的琉璃杯,一个是琉璃花瓶,琉璃花瓶中插着几枝鲜艳欲滴的冬梅。他把手中的两个东西递给了站在旁边的思菊,让她把琉璃花瓶摆在沈牡丹的房中,这才转头冲沈牡丹笑了笑,“殿下让我过来看看你,皇上在怀宁那边有个围场,殿下明个一早要跟皇上和几位亲王去冬猎,恐怕要半个月后才能回,殿下不放心世子留在府中,特意让我把世子送到沈姑娘这里来了。”

沈牡丹呆了呆,这又是怎么回事啊,她慌忙道:“陈公子,这如何使得,世子金贵之躯,这万万使不得。”

卫梓安却是牵着她的手不放,闻言,委屈的道:“牡丹姐姐,你就收留了我吧,我会乖乖的,吃的也不多的,很好养活的。”

沈牡丹哭笑不得,“世子,不成的,您是金贵之躯,如何能住在这种地方,您还是跟着陈公子回府中去,若是想听故事,我写来让人给你送去可好?”

陈弘文笑道:“沈姑娘就莫要推辞了,这是殿下的意思。”

之后,陈弘文也不多说什么,留下鸠兰和几个护卫就离开了,只剩下沈牡丹,沈焕,思菊三人面面相觑。小世子欢喜的在房里跑来跑去,开心极了。沈牡丹无奈,也不敢现在就把小世子送去王府,想着等明天殿下离开后在把小世子送回去好了,也不知这殿下到底怎么想的…

晚饭的时候沈牡丹特意让思菊做了羊肉锅子,这冷的天吃点羊肉喝点汤最舒服不过了,吃的时候往里面丢了一些菘菜和萝卜,味道非常不错,卫梓安也吃的开心,鸠兰笑眯眯的道:“世子今天很开心,这都比平日多吃了一碗。”

卫梓卫吞掉口中的羊肉,回头冲鸠兰笑,“我就喜欢同牡丹姐姐待在一起,自然吃的多一些了,而且思菊姐姐做的很好吃,比王府的厨娘还要厉害。”

思菊也在一旁笑眯了眼。

吃了晚饭,思菊和鸠兰把厢房收拾了一间出来,卫安梓单独住一间,鸠兰和思菊住一间。

躺在床上看着琉璃瓶里娇艳欲滴的冬梅,沈牡丹心中七上八下的,始终想不明白宴王殿下是如何想的。她知道小世子身边肯定还有暗卫守着在,只是为何非要送到她这里来?

第二天吃了早饭,沈牡丹想着宴王应该已经出发去怀宁了,便让思菊和沈焕把小世子送回王府。卫梓安一听,立刻红了眼,也不说话,抬着头倔强的看着沈牡丹。

47、、

鸠兰看着自家小世子的模样,知道他是真的伤心了,拉过沈牡丹到一旁低声说道:“姑娘,您就收留小世子几天吧,世子真的很乖的,奴婢很早就跟在世子身边了,还从未瞧见过世子如此喜欢依赖一个人,世子是真的很喜欢您。昨个世子和殿下回来后,知晓你已经不再王府了,世子别提多伤心了。”

沈牡丹始终是不忍心,方才瞧见他伤心的样子就已经后悔了,不过是住几天罢了,她是畏惧殿下,又不是小世子。这样想来她走到卫梓安面前蹲下了身子抱住了小世子有些瘦小的身子,轻声道:“方才是我不对,那小世子就留下来好不好?等殿下回了,我在送你回去可好?”

卫梓安第一次被女子这样抱着,母亲的身影在他脑中早已模糊不记得样子了,府中的丫鬟对他也只有敬畏,如今突如其来怀抱的温暖让他忍不住酸了眼睛,终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双手也紧紧环住了沈牡丹的脖子。

沈牡丹吓坏了,旁边的鸠兰,思菊和沈焕也是不知所措。沈牡丹搂住孩子瘦弱的身躯,轻拍着他的背,哄道:“世子莫要哭了,方才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也在不会赶你走了好不好?”

卫梓安大哭着,沈牡丹柔声哄着,哭了一会卫梓安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眼睛,离开了沈牡丹的怀中,低着头小声的说道:“这是牡丹姐姐说的,以后再也不会赶我走了?”

沈牡丹哭笑不得,“是,是,以后再也不会了。”

小家伙这才笑了起来,有些害羞,双手又怀住了沈牡丹的脖子。

这一整天,卫梓安就如同一个小小的跟屁虫一般,紧紧的跟在沈牡丹身后。

暂时没了殿下这个困扰,沈牡丹舒心不少,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每日同思菊鸠兰在厨房研制好吃的,希望把卫梓安养的胖一些。沈焕也每日都在房中看书,距离他复考的日子还有一多个月,偶尔出去挑选一些笔墨纸张和书籍。施宝秋这段时间都没她的消息,也不知她到底住在什么地方,沈牡丹让冯叔牛叔在外的时候竟然多注意一下,要是瞧见宝秋可千万要叫住她。

日子一日日的过去,转眼便是十天后,这十日卫梓安竟也养好了一些,脸蛋圆了点。这日一早沈焕想出去买写宣纸,过来跟沈牡丹说了一下,沈牡丹道:“你别一个人去,让思菊陪着你。”

“姐,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成了,这周围我都熟悉的很了。”沈焕不明白为什么阿姐为什么老是让思菊跟着他。

沈牡丹哪敢让他一个人出门啊,忙把思菊叫了过来,“思菊,你陪着阿焕去市集买些宣纸。”

沈焕无奈,只得跟着思菊一起出门了,沈牡丹看着两人出了房门这才又低头看卫梓安练字,小家伙写的字非常的漂亮,下笔有力,字迹刚劲,跟他瘦弱的小身板一点都不符合,想来是殿下每日监督的结果。

陪着他练半个时辰的字,又给他讲了会故事,直到晌午的时候鸠兰准备好了饭菜,沈焕同思菊还没有回来,沈牡丹这才有些不安了起来,耐心的哄了卫梓安先吃饭,沈牡丹却是一口也吃不下,连卫梓安都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来,担忧的问道:“牡丹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沈牡丹回头朝着门外望去,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深,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找找他们的时候,院子的大门忽然被人撞开,思菊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面色发白,跑进房中的时候一不小心被高高的门槛绊倒在地。

沈牡丹大惊,慌忙起身朝着思菊跑了过去,手忙脚乱的扶起了地上的思菊,焦急的问道:“思菊,这是怎么了?阿焕了?阿焕怎么没回来?”

那边的卫梓安也给惊住了,跳下凳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帮着沈牡丹去扶思菊。

思菊直起身子,面上白的吓人,眼泪糊了一脸,她扶住沈牡丹的手臂哭道:“姑…姑娘,阿焕少爷出事了。”

还是出事了,沈牡丹只觉得脑子突然炸了一下,眼前发黑,她稳住心神,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阿焕出了什么事情?他现在在何处?”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她到底有多紧张。她没想到还是出事了,当初原本是打算不让他老是出门的,可又怕阿焕怀疑什么,她也找不到什么借口不他出去,再加上这些日子她时时告诫阿焕行事莫要冲动鲁莽,她以为他听见去了,想着还有思菊总跟在她身边,也会劝着他,便不阻止他出门,谁知还是出事了。

思菊哭道:“少爷现在在北城那边的集市,姑娘,你快随奴婢过去瞧瞧吧。”

沈牡丹也顾不上其他的了,跟着思菊就朝着门外跑去,卫梓安也要跟着,沈牡丹原本也是不让的,思菊却道:“姑娘,让小世子跟着吧,或许小世子还能帮上忙的。”

沈牡丹想了想就同意了,刚好牛叔在家,几人上了马车一路朝着北城那边的集市驶去,思菊在马车上断断续续说了事情的始末。

一早思菊就跟着沈焕去了北城那边的集市,买了些宣纸和笔墨,正打算回去的时候突然瞧见集市那边围了不少人,两人也上前看了看,听见里面有一个女子愤恨的质问声,“元泽庆,你到是说清楚你为何如此不仁不义,当初你家贫,我与我父母不嫌弃你,你也说你心悦我,贫困只是一时的,以后你会好好努力考上儒生,努力让我过上好日子,不让我受委屈。我父母信了你的话,让我们定了亲事,我父母让你在家安心读书。从不让你为了琐事奔波和烦心,更是连你生病的母亲也接到我们家中让人好生伺候着。你要上京复考,我父母更是替你准备了盘缠好让你上路,你说要带着母亲一起上京瞧瞧市面,我们更是没有多想,结果呢?我在家里苦苦等了你一年的时间,等来的却是你的退亲信,你说你在京城娶了妻子,要与我退亲。我今天就想好好问问你,你为何如此的忘恩负义,你倒是给我个说法!”

沈焕和思菊一听见这声音就呆住了,他们自然听出这声音就是牡丹一直找的施宝秋,怎么都没想到一直找着的她会在这里碰上了,听这话宝秋是遇上那负心男人了?两人心惊,只盼着千万别遇上那阳石公主就成了。两人慌忙挤进了人群中,一眼就看见施宝秋站在一男子对面,那男人满脸尴尬之色,男人旁边还有个披着白狐大氅的女子,女子仰着头,鄙夷的看着施宝秋。

沈焕和思菊脸色有些不好看,都猜出男子旁边那女子应当就是阳石公主了。

元泽庆不是个坏人,他也觉得对不起宝秋,方才他就瞧见宝秋了,正想避开,宝秋却已经瞧见了他。他对宝秋自然是喜欢的,只是喜欢又如何,只是个地主家的女儿,他虽已考上儒生,举孝廉多难他是知道的,原本以为做了驸马爷会好一些,却不想日子会如此的憋屈,阳石生性多疑,他不过与驸马府的一个丫鬟多说了一句话,阳石就把那丫鬟活活打死了。如今宝秋被阳石碰见个正着,他真不知宝秋会有什么下场。他硬着头皮道:“姑…姑娘,你认错人了。”

沈焕也知晓是怎么回事,知道宝秋要是再不走,阳石公主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了施宝秋,急急的说道:“宝秋姐姐,真是巧了,我有些事情想找你,快些同我过去一趟。”

施宝秋看着沈焕也很是欢喜,道:“阿焕,你稍微等我一下,我要问清楚这负心汉到底为何那般对我。”

沈焕急了,“宝秋姐姐,我真的有急事找你…”不等他说话,阳石已经极感兴趣的走了过来,瞧见沈焕的容貌眼睛一亮,又扭头看向施宝秋,嗤笑道:“你方才说我的驸马是你什么?是你的男人?”

“什…什么?”施宝秋愣愣的看着眼前珠翠满头富贵华丽的女人,眼中的露出嘲讽的笑意,“驸…马?竟是驸马…难怪了,呵,真是没想到。”她扭头看向元泽庆,“元泽庆,你听清楚了,如今不是你不要我了,是我不要你了,你这攀龙附凤忘恩负义的小人,我真是庆幸,庆幸能够看透你的面目,真是令人作呕。”

这一刻,她对他再也没有半分感情了,心中的死结也已解开。

施宝秋说罢,再也不看脸色发白的元泽庆一眼,冲沈焕笑了笑,“阿焕,我们走吧。”

沈焕点头,两人正想离去,几个佩剑的侍卫拦在了两人的面前,阳石向前一步来到沈焕的面前,笑眯眯的问道:“你这少年唤阿焕?真是好名字。”

沈焕脸色有些难看,抿着嘴不说话。阳石也不责怪他,转头看向施宝秋,面上的笑意慢慢敛去,突然抬手一巴掌甩在了施宝秋脸上,施宝秋白皙的脸蛋上泛出红红的巴掌印子,迅速红肿起来。

阳石板着脸道:“我的驸马岂是你能羞辱的,来人,杖毙了她!”

立刻有人上前捉住了施宝秋,用力把她按压在地上,窜出两个握着杖棍的粗壮妇人朝着她身上挥起了杖棍。

沈焕大惊,知道阳石这人性格怪戾,急忙求情,“公主,您饶了这位姑娘吧。”

阳石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可以,不过要你答应本公主一个条件,若是你肯随我进驸马府本公主就饶了她如何?”

沈焕惊愕,脸色渐渐成死灰色,他岂会不知阳石这是何意,她这是要自己进驸马府做面首,他才十三岁而已,这阳石怎的如此变态。他又岂会愿意,可是不愿意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宝秋姐姐被杖毙?

到底该怎么办?看着那杖棍一棍棍的打在施宝秋身上,沈焕的脸色越发不好了,可要是答应了不仅是他毁了,连沈家也落得个不好的名声。不等他继续想下去,阳石的声音又在他耳旁响起,“唔,时辰到,如今不管你答不答应她都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