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前方吆喝着糖葫芦的声音,她伸手扯住了元泽庆的袖子,皱眉道:“我要吃那个东西,你快些去买!”
元泽庆不敢有丝毫耽搁,挤出人群朝着那卖糖葫芦的商贩走去。看着元泽庆走远,卫蕙脸色不善的开口问道:“方才那女子到底同他说了什么话?”
她身后一个不起眼的普通男人突然开口道:“回公主的话,方才那女子问驸马爷可是临淮县水云村的元泽庆。”
卫蕙愕然,眼中满是戾气,可恨,这两个贱人竟然还敢骗她!只是为何那女人认识驸马爷?她目露狠色,“去,去把方才那女人给我抓起来!”
等到元泽庆买了糖葫芦回来,原地已经没了卫蕙的身影,他四下茫然的看了一圈,旁边有公主的侍卫过来禀报,“驸马爷,公主还有些事情先离开了,公主说让驸马爷您继续逛着。”
元泽庆看了眼手中的糖葫芦,点了点头,“我知晓了,你且退下吧。”
沈牡丹走在熙攘的人群中,四下寻找着阿焕和思菊的身影,身旁突然挤过来几个人,她还未反应过来,脖子后方传来一阵剧痛,这一瞬间她就想起了方才阳石公主那张阴沉刻薄的脸了,她甚至来不及多想什么,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沈牡丹醒了过来,脑子还是昏沉沉的,颈后也很是疼痛,她一惊,忽然就想起方才的情况,急忙想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身体动弹不得,低头一瞧,身上被五花大绑着,她慌忙抬头,发现她此刻应该是在辆马车上,地上铺着一层毛绒毯子,明黄色的绸布窗帘,铺着白虎皮的贵妃榻,红木小圆桌,红木小架子。
沈牡丹几乎立刻就肯定了她是被谁绑来的,她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处境了,她太明白阳石公主是什么样的人了,这女人心狠手辣,疑心极大,定是以为她与元泽庆有什么这才被她捉来的。
怎么办,该怎么办,不管待会如何,这阳石公主都不可能放过她的。
沈牡丹面色发白,心中焦急,马车帘子忽然被人掀开,阳石公主踩着一奴才的背上了马车,她坐在沈牡丹对面的贵妃榻,死死的盯着倒在地上的沈牡丹,咧嘴阴森森的问道:“方才你问我男人是否是临淮县水云村的人,你可是认识我男人?”
沈牡丹压下心中的惊骇,这女子定在元泽庆身边安了人,不然她同元泽庆的话她又是如何得知的,这阳石公主当真是多疑得很,如今该怎么回答?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她稳了稳心神,回道:“这位姑娘,我方才只是认错了人。”
她话音刚落,阳石忽然冷笑一声,一脚踹在了沈牡丹身上,沈牡丹被她踹在了小腹,痛的闷哼了一声,一头撞在了旁边的小桌子上,脑子更加的昏沉了,她听到阳石冰冷的声音,“还敢胡说,莫要以为本公主不知你们存了什么肮脏的心思!说,你是不是元泽庆在临淮的未婚妻子!”
沈牡丹咬牙道:“民女不是,民女并不认识他。”面上虽不显露,她心中却已惊涛骇浪,这阳石公主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以这阳石公主强势的性格来看,元泽庆根本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告知她的,她是如何得知的?那宝秋岂不是危险了,不成,一定不能让宝秋在去找元泽庆了。
阳石冷哼一声,又是一脚踹在沈牡丹身上,“如今知道我是公主竟然还如此平静,你方才的时候就应该知晓了本公主的身份吧?可是元泽庆告诉你的?就算你不是他在临淮的未婚妻子,也早就与他勾搭上了吧,贱—人!”
沈牡丹痛的额上直冒冷汗,咬牙坚持道:“公主,民女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民女只以为他是熟人,与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民女先前也并不知晓公主的身份,还请公主明察。”
她说罢,马车里再没有半分声响,过了好一会才听见阳石咯咯的笑声,尖锐,让沈牡丹心中更加的慌乱了起来。正绞尽脑汁的想着对策,她的头发突然被人扯住,整张脸忍不住扬了起来,她看着阳石的笑容阴险,恶毒。阳石涂满红色蔻丹的手指尖上捏着一颗褐色的药丸,沈牡丹听见阳石恶意满满的声音,“你可知我手中捏着的是什么?这可是天底下最烈性的春-药,服下这么小小的一颗,你就会成为这天底下最淫-荡的荡-妇,你说要是让元泽庆瞧见七八个男人在你身上与你欢-爱,他会是何表情?”
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沈牡丹牙齿咯咯作响,心中又怒又惊,忍着头皮传来的剧痛道:“公主,民女根本就不认识这元泽庆…”眼看着阳石捏着药丸就要往自己口中送去,她忍不住大声道:“公主,你不能如此待我,我是宴王的人。”
阳石的动作一顿,松开了抓着她头发的手,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你胡说什么,你…你怎么可能是七皇叔的人!”
沈牡丹扑在地上,沉闷的声音响起,“我的确是宴王的人,公主若是不信,大可去让人问一问宴王便知。”她如今也是没了法子这才搬出了宴王。宴王虽是阳石的皇叔,却极度不喜这个侄女,不然继位之后也不会给了其他公主封号,却独独撤了她的封号,宴王若是知晓自己这侄女如今正为非作歹的害人,只怕不会不管的。而且,说自己是宴王的人,她又没明说自己是他的女人,也有可能是他的谋士,毕竟她的确曾经帮助宴王写下了防御蝗灾的策略,如今也还是帮着宴王在卖粮。
阳石正阴狠的盯着地上的女子,心中越发的恨了,七皇叔那般的男人怎么会喜欢眼前的女子,不可能的,肯定不可能的。她正打算一脚踹过去的时候,外面忽闻下人们惊恐的声音,“宴…宴王殿下,您怎的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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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马车里的两个女子闻言,均是一愣,卫蕙一脸的阴霾,沈牡丹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这才发觉身上疼的厉害。不管如何,只要宴王来了,她至少能够保全一条性命,就算宴王真怪责她胡言乱语,她也能保一个全尸,若是落在这女人手中,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卫琅宴脸色有些阴沉,方才在夜市只是瞧见有个人扛着她,一开始还以为看错了眼,后来连陈弘文都疑惑了起来,问他怎么沈家四姑娘会在京城,还让人扛着在,又说那人好像是阳石公主的人。他一听就追了过来,果然在这偏僻的位置瞧见了阳石的马车,旁边还守着一圈子的奴仆。
外面下人慌乱不已,阳石公主的性子他们最清楚不过了,公主此次若是没出了气,那么待会定会发难与他们,杀了他们都是小事,就怕连累了自己的家人啊。可眼前的人是宴王,他们如何敢拦?哭丧着脸看着宴王走到了马车面前掀开了车帘。
卫琅宴一眼就瞧见扑倒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沈牡丹,她的脸埋在身下,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只瞧见她弓身的样子他便知阳石定动手打了她。他握了握拳,心中无故的生出了一种陌生的情绪来,胸口处似乎有些闷闷的,有些不明白这胸闷是为何。
阳石有些不安的看了卫琅宴一眼,虽平日里眼馋七皇叔这样的男子,但她心底还是有些惧怕自己这个七皇叔的,如今看他面色不虞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忐忑,轻声说道:“七…七皇叔,你怎么过来了?”
“阳石,你这是在作何?”卫琅宴不看阳石一眼,目光全在地上的那女子身上,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身子似乎动了下,不过又很快瘫软在地上。
“七皇叔,这女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勾引驸马爷,我这才让人把她寻来想好好教训她一顿。”阳石不敢说出方才沈牡丹说的话,她怕真如这女子说的一般,她是七皇叔的人了,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七皇叔,心中虽有些畏惧,却依旧咬牙坚持着,“七皇叔,这是阳石的家务事,您不会插手吧。”
卫琅宴蹙眉看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伸手扶住马车沿一个大步踏进了马车里,小心翼翼把沈牡丹抱了起来,发现她脸色苍白的吓人,弓着身子不敢动弹分毫。他的脸刷的一下就沉了下来,抬头看着阳石,冷声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阳石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情况,自己崇拜的七皇叔竟如此在乎这个女人,难道她真是七皇叔的人?看着七皇叔怀中的女子,她恨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恨恨的道:“我能做什么,她勾引了驸马,我自然好好教训了她一顿。”她真是气急,口不遮拦的继续说道:“怎的,七皇叔这是作甚?莫不是这同驸马厮混在一起的贱-人也同七皇叔有过一腿?七皇叔,她方才可是说了她也是您的人,七皇叔,这样j□j的女人怎的配的上您?你可莫要被她给骗了。”
卫琅宴简直忍无可忍,他真是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却克制了自己没有任何动作,他盯着阳石一字一顿的道:“她是我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是本王的人!阳石,你若是在敢羞辱她,本王绝不会轻饶了你!”说罢,不再看阳石一眼,抱着沈牡丹轻轻的跳下了马车,立刻有侍卫围了过来,他急忙吩咐道:“快些去宫中请了女医来府中。”
那边也已经有马车驶了过来,卫琅宴抱着一头冷汗的沈牡丹上了马车,只留下另外一辆马车上呆若木鸡的阳石。
马车一路朝着宴王府驶去,卫琅宴看着怀中脸色越发吓人的沈牡丹,心中的阴霾越发大了,陈弘文坐在一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担忧的望着卫琅宴怀中的女子。
沈牡丹只觉得小腹痛的快要喘不过气了,后背和脑袋也是火辣辣的疼,那阳石踹她的时候简直是用尽了全力,方才还不觉得,现在痛的她动都不敢动。宴王和阳石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也震撼于宴王那句她至始至终都是他的人,又觉得应该是宴王用来警告阳石莫要再欺辱她才会那般说的,要么就是指她曾经做的那些事情,算起来也的确是他手下的人。
如今被宴王抱在怀中坐在马车上,她也是知晓的,想要说句感谢的话却是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浑身上下疼的她都想让人把她敲晕过去了,她使劲睁开眼睛,对上宴王紧抿着的嘴唇,她硬生生挤出个笑容,想要说句感激的话。
还没张口,卫琅宴已经低头对上了她微睁着的双眼,说道:“先不用说什么感激的话,好好歇着,有什么话等身子好了再说。”
沈牡丹微点了点头,眼睛就闭上了,忍着疼满满头冷汗的进了宴王的府中,沈牡丹昏昏沉沉中,听见好多奴仆喊着殿下千岁,还有人倒吸气的声音,好似见到了很惊骇的一幕。
沈牡丹只感觉到自己被宴王抱着在府中走了许久才进了一间房里,被轻轻的放在了绸被之上,好一会,她似乎听见一个轻轻的软软的声音,“七皇叔,这不是上次救了安儿的沈家姐姐吗?”
卫琅宴恩了一声,小世子又焦急的问道:“七皇叔,沈家姐姐这是怎么了?”
卫琅宴也没瞒着,说道:“被你阳石堂姐打的。”
小世子对自己这个阳石堂姐也是略微耳闻,忍不住皱了下小小的眉头不再说话,只是反复的朝着门口张望,好半响才听见外面有人通报,“女医官来了。”
这女医官是专门替宫中嫔妃们看病的女大夫,先让卫琅宴和小世子避开一下,问了沈牡丹的伤势,检查了她的前胸和后背,发现前胸和后背好大一块青紫,额头上也起了个红肿的大包,后颈出也有损伤。又替她把了脉,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谁下的手,也真够狠的,都内伤了,她如实禀告了宴王,“殿下,这位姑娘受了严重内伤,这一个月的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休息,头几天莫要移动她分毫,以免内脏出血,民女会以银针同药剂来治疗姑娘的。”女大夫说着就瞧见这位殿下一脸的寒霜,心中也不由的有些惊讶。她自然是听闻关于这宴王殿下的传闻,知晓他身边连个伺候着的女人都没有,宫中好多宫女和小太监们甚至还猜测这殿下是不是好男风,如今看他如此紧张这姑娘,莫不是殿下喜欢这姑娘?
女医生来不及多想什么,卫琅宴已经让她开了药方交代侍卫去抓药,又同小世子退了下去,好让她施针治疗。这施针治疗要好几日的时间,女医官施针之后就离开了王府,离开时交代了几句要注意的地方。
沈牡丹吃了药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半睡半醒之间似乎瞧见有人影在她床头站了许久。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四下环顾了一圈,亮堂的房间,摆在屋角的暖炉,上好的青花瓷瓶,红木,鸡翅木的家具,头上的青纱蚊帐。她楞了好一会才突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记起了昨天夜里同思菊和阿焕逛集市,无缘无故惹上的祸事,最后被宴王抱回了王府。这里是宴王府,那阿焕和思菊昨天夜里岂不是担心了一晚上,她脸色大变,又记起女医官交代她的不能随意下床,正想喊人过来,房门突然被推开,两个穿着青石色小棉袄的丫鬟走了进来,瞧见她醒了过来,忙笑道:“姑娘醒了,可觉得腹饿?”
沈牡丹急着阿焕和思菊,忙问道:“殿下了?我想见殿下。”
其中一个圆脸丫鬟笑道:“殿下一早就去宫中了,说是姑娘要是担心家人的话就不必了,殿下昨个夜里已经遣人去通报了姑娘的家人,估摸着待会姑娘的家人就会过来了。不过殿下说了,姑娘还不能同家人一起离开,姑娘身上的伤势严重,最少也要卧床半月不能移动。姑娘不妨先吃些东西。”
沈牡丹也不好多说什么,如今身子又不能动弹只能躺着,吃个东西都不方便,只能让这圆脸丫鬟一口口的喂她吃,吃了一碗红枣小米粥,又吃了几个水晶饺便差不多了,跟小丫鬟道了谢。
那圆脸丫鬟把空碗递给了身后的鹅蛋脸丫鬟,替沈牡丹擦拭了下嘴角,笑眯眯的道:“姑娘不用说谢谢,这是奴婢们该做的事情。奴婢名鸠兰,这个是采莲,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唤奴婢们就可以了。”
两个丫鬟退下去后,沈牡丹继续躺在床上休息,心中不知是作何感想,她真是没想到自己又被宴王救了一次,如今看起来她是欠了他的人情才是。她虽替他卖粮,但后续都是交给了容云鹤,她也只用同容云鹤接触便好,还以为以后再也不会同他有什么交集了,如今看来,这也不知是什么缘分。
躺了没多久,外面忽然听到阿焕呼唤他的声音,沈牡丹急忙扭头朝着门口看了过去,那叫鸠兰的丫鬟领着沈焕和思菊进了房。沈焕和思菊立刻奔到了沈牡丹面前,看沈牡丹的样子,两人急的都快哭了,沈焕更是红着眼眶趴在沈牡丹旁边,“姐,你这是怎么了?”昨天夜里他跟思菊先回去后,等了一个的多时辰,两人后悔不已,深怕她出了什么事情,正打算出门找找的时候来了两个侍卫,说是宴王府中的人,说牡丹在殿下府中,让他们不必担心,一早再去看望牡丹。两人都不知道牡丹出了什么事情,现在看着她躺在床上不得动弹,头上给包着纱布的样子就知晓她受伤了。
沈牡丹笑了笑,“我没事。”
沈焕抹了把眼睛,都快哭了,“姐,你这到底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思菊也担心的不行,看着自家姑娘如今的惨样都开始掉起了眼泪。
沈牡丹知晓沈焕性子冲动,在这样满是权势的安阳城中,他们太过渺小,她不知道上一辈子沈焕出的事情是不是跟他冲动毛躁的性子有关,但这一世她一定要让阿焕改掉这种性格,所以并没有把这件事情瞒着,全部告诉了两人,“阿焕,你知晓我为何要把这事告诉你?你性子莽撞,在这样的地方最要不得,更别提你还喜欢强出头。你瞧瞧我,都已经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却惹了这样的祸事上身,所以你鲁莽的性子必须改掉,更不能强出头,我们若是世家大族也没什么,可我们不过是小小的落魄户,在这样的地方呆着,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给整个家族招来祸事的,你做什么事情都必须三思而后行,可记清楚了?”
沈焕埋着头,显然是把沈牡丹的话听了进去,好半响抬起了头,“姐,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那般鲁莽了,只是你…”他担心姐姐惹上那样的跋扈的人,那公主能放过阿姐吗?
沈牡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安慰他道:“你放心,应该是没事了。”其实她也不敢肯定阳石公主那人到底会不会善罢甘休。宴王替她出了头,想来这段时间她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情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为什么这么喜欢霸王,求评,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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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牡丹忽又想起宝秋的事情来,如今元泽庆是阳石的驸马,宝秋若是被阳石给碰见了,肯定是没什么好下场的,她慌忙冲沈焕道:“阿焕,我们同宝秋分开时候宝秋不是给了我们她姑姑家的地址?你快些回去把地址拿过来,我放在床底压着在。”
沈焕有些不解,“姐,现在寻了那个过来做什么?”
沈牡丹道:“你忘记我方才同你说的事情了?宝秋来安阳是为了寻元泽庆问清楚,如今那元泽庆可是阳石公主的驸马,阳石公主这人猜疑心重,心思又歹毒的很,若是让她碰见了宝秋,宝秋能有什么好下场?我们现在要赶紧告知宝秋,让她莫要再找元泽庆了。”
听她这么一说,沈焕脸色都变了,立刻站起身来,“姐,我现在立刻回去拿。那让思菊在这里照顾你。”他原本是想让阿姐回去的,只是阿姐如今动弹不得,只能在王府带着了,沈焕倒不是不喜宴王,而是觉得阿姐说的有道理,和这些贵族们打交道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谁知宴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快的,沈焕就把地址找到了,让冯叔驾着马车去地址的位置,却被人告知这户人家早就搬走了,也没他说的什么宝秋姑娘。沈焕只得无奈的回了宴王府中,告诉了沈牡丹这件事情。沈牡丹一愣,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宝秋又不知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安阳这么大的位置,几十万的人口量,想找一个人也着实太难了些。
她叹了口气,“在想想其他的法子吧。”如今她也不好求着宴王帮忙,且就算宴王肯帮忙也不容易找,这里租房住客栈什么的又没有记名。如今只盼着宝秋寻不到元泽庆才是,想想这么大的安阳能碰上也不容易吧。
沈焕和思菊陪在她身边,中午的时候两人也不好意思留在宴王府用食,便忙着要走,那叫鸠兰的小丫鬟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姑娘,殿下上午不会来用膳,说是姑娘的家人过来的话就留了他们陪着你吃点东西。”
两人自然是留了下来,鸠兰和采莲很快就送了一桌饭食过来,思菊伺候着沈牡丹吃了些东西,自己才又吃了起来。吃了午饭,沈牡丹有些疲了,小睡了一会,睁开眼的时候阿焕和思菊已经不再房里了,鸠兰说两人先回去了,明日在过来看望她。
沈牡丹无奈,住在宴王府中实在有些别扭,如今却又不敢乱动,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着,别提多别扭了。正胡思乱想着,门外传来下人们的声音,“殿下回来了。”
沈牡丹朝着门口张望了过去,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子冷气窜了进来让沈牡丹缩了缩肩膀。一眼望去,卫琅宴披着一件黑狐皮毛大氅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一身的寒气,不知是不是错觉,沈牡丹觉得他瞧见自己的那一刻表情柔和了几分。
卫琅宴来到床头,瞧见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嘱咐一旁的鸠兰道:“去让厨房炖一些血燕过来。”
沈牡丹吓了一跳,血燕在这时代可是非常珍贵的食物,一般的贵族人家都吃不起,只有宫中有一些,这恐怕还是宫里头赏赐下来的,她急忙说道:“殿下,不必了。”
鸠兰自然只听宴王的话,应了声就退了下去,房里只剩下两人。
两人都不说话,卫琅宴低头看着有些促局不安的沈牡丹,又回想起昨天夜里他思考了大半夜的问题。昨个夜里他在沈牡丹床头站了许久才回了房,回房后他一直在思考自己对她的态度。他虽没有经历过感情,但也知道自己对她是不同的,从一开始她冒犯了他的威严,但自己没有责罚她,甚至还把珍珠还给了她。后来一次次的接触,发觉她和其他的女子有些不同,相处的时候不会让他有不耐的感觉,直到昨日在阳石的马车上瞧见她苍白的模样,他的心蓦地一紧,他发觉自己大概是有点喜欢她的。他对她的感觉太过明显了,和其他女子完全不同。昨天夜里他想了大半夜,后来觉得自己既然是有些喜欢她的,倒不如好好相处看看,能和一个有感情的女子结合总比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女子结合的好。
今个一大早原本是打算过来陪她的,后来宫里的太监过来通传,皇上召他进宫了。皇上大概是知晓了昨天阳石的事情,特意叫他过去问了一趟,他也没隐瞒,把当初在寺庙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昨个估计是碰上驸马爷,沈姑娘正巧听见他的名字,问了他一句,阳石多疑,把沈姑娘绑了去…”
炀帝气的不行,让小太监去公主府传口谕,阳石公主禁足半年。吩咐罢了,不由的叹了口气,又看了卫琅宴一眼,说道:“老七,你同老六的亲事朕一直随着你们,如今你们也不小了,该定下来了,若是真喜欢那沈姑娘,就抬进了门做个妾氏,至于妃子的话,在安阳这些世家当中挑选一个,朕就帮你赐婚下去。”
卫琅宴表情不变,道:“多谢皇上,此事日后再说,如今臣弟还没有这个打算。”
炀帝也不再管他,想到一有趣的事儿来了,让几个太监抬了红木箱子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些晶莹剔透的东西,杯子样式的,花瓶样式的,竟然还有几串圆滚滚晶莹剔透的珠子串成的手链。炀帝道:“这是年前西郸国送来的东西,说是叫什么琉璃,说是用什么东西烧制出来的,没想到还能烧制出这么漂亮的东西来,这么点东西换了朕不少东西去了,你瞧瞧可有喜欢的。”
自三年前和西郸国的战争胜利后,西郸国向卫国臣服,两国一直处于交好的状态,平日里若是想要什么,也会以物换物。
卫琅宴对这东西也不怎么感兴趣,挑了一个精致的琉璃杯子。
沈牡丹正不知该如何的时候,卫琅宴已经很自然的在床沿坐下,打开了方才一起拿在手中的锦盒,取出里面的琉璃杯子递给了沈牡丹,“瞧瞧看,可喜欢。”
沈牡丹心中虽然有些怪异,也没多想什么,立刻被卫琅宴手中精巧的杯子吸引了去,她没想到在这地方还能瞧见这种叫玻璃的东西,她飘荡在最后一个时代的时候,这个东西太寻常了,她当初还见过一座全部用玻璃做成的房屋,真是漂亮极了,没想到这个时代就能有这种东西了。
双手还能动,卫琅宴把这玻璃杯子递给她的时候她很自然的接了过来,举在眼前看了起来,果真是和那叫玻璃的东西一模一样,不由的问道:“这是什么?瞧着可真稀奇的紧。”
卫琅宴坐在床头看着她,“这是蛮人捣鼓出来的玩意,叫琉璃,没什么大用处。”
沈牡丹饶有兴趣的翻来覆去的看着这琉璃杯子,自言自语的道:“怎的没有大用处?这东西若是能够大量烧制出来,还是有很大用处的,像是房里的纸糊的窗完全可以换成琉璃的,房里也亮堂,冬天的时候也灌不进风来。”这东西她可是知道怎么烧制出来的,当初她可是努力几下了这东西的料方单和熔制法子,若是能够烧制出来肯定能大赚,不过这么大的摊儿,她一个人根本吃不下,遂也就没这个想法了,守着个衣铺和粮铺已经足够了,太贪心不见得有好下场。
她说完就发现他一双幽深的眼正沉沉的看着她,不由的有些心虚,问道:“殿…殿下,您这般望着我做甚?”
卫琅宴竟然破天荒的冲她扬了扬嘴角,以往见他都是面瘫的样子,这突然冲她这么一笑,沈牡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子,就听见他说,“沈姑娘,本王好似没说过这东西是烧制出来的,你是如何得知的?”
沈牡丹脑子一下子就懵了,刚才瞧见这东西她就知晓这是烧制出来的,话说的时候自然没防备,一下子就溜出口来了,啊了一声,忙说道:“回殿下的话,民女平日里喜欢看一些稀奇古怪的游记之类的书,曾在书籍中见过这样的玩意,说是用什么东西烧制出来的,具体的民女也记不太清楚了。”性命和银钱面前,沈牡丹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一个防治蝗灾的法子已经足够了,她如今不想太招这人的眼了。
卫琅宴不说话了,门外响起鸠兰的声音,“殿下,血燕已经炖好了。”
卫琅宴道:“端进来吧。”
鸠兰端着血燕进来,瞧见殿下正坐在沈姑娘床头,手中的白瓷碗差点没端稳。她本不是伺候殿下的人,而是伺候小世子的人,殿□边没几个丫鬟伺候着,府中自然也没什么女人,跟着小世子身边这几年也都没瞧见殿下亲近过哪个女子,昨个夜里瞧见殿下抱着一位姑娘急冲冲的回府已经够惊吓了,如今还撞见殿下坐在这姑娘床头,吓的她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也不知这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瞧着穿着打扮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人,竟入了殿下的眼。
鸠兰正胡思乱想着,就瞧见殿下站了起来让到了一边,“伺候着她吃了吧,记得日后每天炖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的有点晚,这章写了好久。
宴王如今也就是对女主有点好感,打算多接触看看,感情总要慢慢相处,多接触才能越来越喜欢,对吧。
谢谢紫琥珀扔了一颗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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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沈牡丹微微觉得有些别扭,看他也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兀自把手中的琉璃杯子递给了鸠兰,让鸠兰放到桌上的锦盒里,鸠兰岂会不知这东西的珍贵,回头看了殿下一眼,发觉他没什么表情,小心翼翼的接过了把稀罕物放在了桌上的锦盒里,这才又端起血燕一口口的喂沈牡丹吃着。
这雪燕是个稀罕物,用冰糖和红枣熬煮的血燕入口香甜,绵软细腻,味道是没话说,只旁边这么个人沈牡丹有些食不知味,一碗血燕入口也没吃出个什么味道。鸠兰喂完了她,端着空的白瓷碗出去了,卫琅宴又顺势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沈牡丹也不知宴王这儿人怎么让突然就跟她熟稔了起来,不过想起这事之后都还没跟他道谢过,不由的冲床边上的卫琅宴笑道:“殿下,昨天的事情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他,昨天自己肯定就被人羞辱了,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怕,那阳石公主简直就是个疯子。
卫琅宴也想起昨天的事,知晓她差点就给阳石喂了那种药物,脸色便有些不好了,他知晓就算阳石如今被禁了足也没多大的用处,她若是想跑出来也是一样的。他也不想吓沈牡丹,把话题扯开了,“这几日莫要随意的乱动,若是挂念家人的话让他们来府中陪你一段时日。”
“多谢殿下。”沈牡丹自然也是知道自己这几日不能随意的动弹,若是可以她实在不想住在这宴王府中,只如今也实在没法子。
很快就到了晚饭的时间,卫琅宴知晓自己在这里她有些不自在便打算离开让丫鬟伺候她吃饭,刚准备出房,沈牡丹突然道:“殿下,您的琉璃杯子。”
卫琅宴头都未回,只道:“你留下来玩吧,我留着它也无用。”
沈牡丹也不好多言,默默看了眼桌子上的琉璃杯子,鸠兰跟采莲伺候着她吃晚饭,两人都是一脸的震撼,等到卫琅宴离开,鸠兰更是说道:“姑娘,殿下对您真好,还从未见过殿下如此待一个姑娘,这些年,殿□边连个伺候着的女子都没有,真希望殿下能早日抬了姑娘进门伺候着殿下。”
两个丫鬟都知道沈牡丹的名字了,两人在安阳也待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过有过姓沈的贵族,猜测这姑娘应该是个小门小户的姑娘家,自然也不会把她往正妃的位置上联想,觉得能给自家殿下做妾已经是极大的福分了。
沈牡丹吞下口中的食物,笑道:“莫要说笑了,我与殿下并无什么,只是殿下出手救了我,我对殿下也只有感激之情,待伤势好了之后我会离开王府的。”她岂会把自己和宴王联想在一起,先不说宴王会不会喜欢她,至少她是绝对不会选择宴王这样的男人的。其实经历了罗南的背叛,她对感情的事情根本没有多想过,偶尔想一下也是觉得日后为了让爹爹放心寻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嫁掉,她会努力相夫教子,做个贤良的妻子,夫婿若是喜欢其他的女子,想抬进门来,她也不会拦着。虽也见过了那样一夫一妻的世界,就只当是个梦境罢了。
鸠兰采莲都没想到沈牡丹会如此回答,也不好再说什么,伺候着她用完了饭食就退了下去,沈牡丹一个人躺在床上听着炭炉里炭火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又慢慢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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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琅宴坐在书房里看书,卫梓安小世子正练着大字,下面的陈弘文正说着凉州那边一些需要处理的事宜,卫琅宴忽然放下手中的书本,道:“弘文,你去找一些游记杂录过来,多找一些。”
陈弘文抬头看了眼殿下手中的游记,说道:“是,殿下,属下会让人多寻一些游记过来,只是殿下怎的突然对这些书籍感了兴趣?”
卫琅宴道:“想找一些东西。”他顿了下,又问道:“弘文,你可从这些游记之中瞧见过蝗灾的防治法子或者琉璃的烧制过程?”
陈弘文笑道:“这个倒是没瞧见过,不过也不是不无可能,这些游记本记载的就是一些奇人异事,或者一些世外高人的所见所闻,大概一些高人留下的手札当中会有这样的记载,不过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卫琅宴不多说什么,合上手中的游记放在了身后的书架之上,起身去看小世子练字,等着小世子一张宣纸写完,他便指出了其中一些不足的地方,小世子点了点头,又铺开一张宣纸继续写了起来。卫琅宴则同陈弘文商议凉州那边的事宜。
等到小世子的字写完,坐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小皇叔,等到卫琅宴交代的事情也差不多了,卫梓安这才欢喜的奔到了他身旁,笑眯眯的问道:“小皇叔,我想去瞧瞧沈家姐姐可不可以?”
卫琅宴把卫梓安抱在了自己膝盖上坐着,说道:“只怕你沈家姐姐已经睡下了,明日再去看她可好?梓安可觉得腹饿?”
卫梓安露出失望的小眼神,遂又点了点头,摸了摸小肚子,“小皇叔,我饿了。”
卫琅宴让人送了熬煮的烂烂的银耳小米粥过来,等看着他把一小碗米粥喝完这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卫梓安揉了揉吃饱的小肚子,看着丫鬟退出书房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卫琅宴,“小皇叔,我听家里的丫鬟们说小皇叔喜欢沈家姐姐,打算抬沈家姐姐进门做妾来伺候小皇叔?”
陈弘文原本正在一旁写书信给容云鹤,听了这话也不由的抬头看了自家殿下一眼,发觉殿下竟然笑了一下,又听见殿下说,“目前是觉得沈家姑娘还不错,不过若是日后真的喜欢上了,她就是你七皇嫂了,莫要听那些奴才们瞎说。”
卫梓安欢喜的点了点头,“我也很喜欢沈家姐姐,她要是能做梓安的七皇婶就更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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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宫中的女医官过来替沈牡丹施针治疗,等着女医官走了后,沈焕和思菊就过来了,两人瞧着沈牡丹精神不错也放心了许多。昨日宴王虽然说过让两人来王府住着陪她的话,沈牡丹可没当真,自然也不会让两人住在王府里,又担心沈焕上辈子的事情发生,等两人走的时候沈牡丹就交代思菊,不管沈焕去那里,她一定要紧紧的跟着,莫要让他一个人出门。
思菊自然点头应承了下来。
今个宴王又去了宫中,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琉璃花瓶回来,让丫鬟剪了几枝冬梅插在琉璃瓶中摆放在了牡丹的房间里,看着含苞待放的冬梅,沈牡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看了一眼床头站着了卫琅宴,他虽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面部表情缓和不少,更是问了她一句,“可还喜欢这冬梅?”
沈牡丹笑了笑,“很漂亮,谢谢殿下。”
卫琅宴吩咐下去,“记得每日去梅园里面折几枝新鲜梅枝替换。”
丫鬟急忙应下。
之后卫琅宴屏退了丫鬟,靠在房里的一贵妃榻上看起了书,沈牡丹压下心中怪异的感觉,暗暗告诫自己这里是王府,殿下自然是想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就当他是不存在的好了。可目光总不由自主的移向贵妃榻上那面容俊朗,神色闲散的男人,他也的确是在看书,不时的翻动一下。
渐渐过了半个时辰,沈牡丹竟有些习惯了他的存在,闭目想着关于阿焕的事情,正胡乱猜测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忽然就听见殿下问她,“你父亲可是儒生?如今在家做些什么?”
沈牡丹愣了下,看了他一眼,急忙回道:“家父乃是始元176年的儒生,之后一直未曾被举孝廉,这些年也就闲散了下来,如今帮着打理家中的粮铺。”
卫琅宴淡淡的恩了一声,又问,“你们沈家和平陵的沈家有何关系?”
平陵?那是凉州的都城,沈家嫡出正统那一支就是在平陵,父亲如今应该正在平陵沈家祭祖才是,她也就如实回答了,卫琅宴恩了一声不再多问什么,房里又恢复了方才的寂静,两人这一待就是一个下午的时间,期间只有鸠兰端着一盅冰糖红枣炖血燕进来伺候了沈牡丹吃,沈牡丹对这价值千金的血燕实在有些吃不下去口,好不容易吃完了等到鸠兰出去,她才开口道:“殿下,民女谢殿下的厚爱,只是这每日的血燕实在不必了…”
不等她说完,卫琅宴已经道:“这是补身的东西,我同梓安也不吃这东西,府中也没其他什么人,你吃着补身。”
沈牡丹不说话了,闭目休息,卫琅宴直到晚上食饭的时候才离去,之后的几天亦是如此,只要他在府中就会待在沈牡丹的房间里,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休息,一个靠在榻上看书,偶尔闲聊几句。期间小世子也来看望了她几次,每次都缠着她说了许久的话。
这日女医官替她施针后道:“姑娘身子已无大碍,今日就能下床走动走动了,只莫要剧烈运动,也不可颠簸,日后只需换副药方继续喝上几日的药便成,这施针就不必了。”说罢,写下药方交给了一旁的丫鬟。
沈牡丹急忙道谢,这几日她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让丫鬟伺候着,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如今得知能下床走动走动心中可是松了口气。没一会沈焕和思菊也过来了,待半个时辰后喝了药,沈牡丹就想下地走动走动,让思菊扶着她起身,披了一件石榴红的夹袄。
作者有话要说:我擦,娃在死劲的哭,明天在检查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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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菊扶着沈牡丹下了床,沈牡丹让沈焕留在房中,思菊陪着她走了出去,瞧见鸠兰正在房檐下缩着身子候着。鸠兰瞧见她出来急忙直起了身子搀扶着了她,“姑娘,外头天冷,您还是在房间走动走动便好了。”
沈牡丹身子好多了,前胸给和后背都没那么疼了,看着鸠兰冻的脸蛋通红的样子,笑道:“我想去如厕,顺便走走,你就不必陪着我了,有思菊就成,你快些去隔壁小房里待着,天这般的冷,莫要再这里候着了。”这么冷的天儿也不知是谁让她在外候着的。
鸠兰却是一脸的惶恐,她冲沈牡丹福了福身子,“姑娘,奴婢就在这里候着就成了,姑娘若是想如厕,出了这小院左拐就能到了。”
沈牡丹又劝了她两句,让她回旁边的小屋去,鸠兰硬是不敢去,多说了几句她眼眶都有些红了,沈牡丹有些莫名其妙,不晓得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不由的问道:“鸠兰,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事情?你别哭啊。”
鸠兰抹了抹眼睛,抬头冲沈牡丹笑了笑,“姑娘,奴婢没事,就是方才眼里不知是进了什么东西,有些难受,姑娘您快些去吧,莫要管奴婢了。”
沈牡丹也实在问不出个什么来,轻点了点头,让思菊扶着她出了小院子,早上喝了些粥,这会儿一肚儿的水,之前让丫鬟们伺候着出恭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如今能动弹了,自然不能在麻烦别人了。
王府的景色的确别致,也不知从哪儿淘来的稀罕树,别个树木大冷天树叶都黄了全落光了一片光秃秃的,这王府里的树木竟然还是郁郁葱葱的,沈牡丹上辈子见过这种树,那地方的人管这种树叫四季常青,一年四季都是葱葱茏茏的。
出了院子就能瞧见这种树木,还有一些腊梅,含苞待放,景色宜人。思菊刚扶着沈牡丹拐了个弯,就听见前面青砖墙壁后方传来的窃窃私语声,“冬香,你是伺候小世子的,可知道小世子房里的鸠兰姐姐和采莲姐姐被调过去伺候那沈家姑娘了,如今小世子那院岂不是最剩下大丫鬟珠云姐姐了?”
一个有些绵软的笑声响起,“自然是知晓的,鸠兰姐姐和采莲姐姐的确被调了过去伺候那沈家姑娘,鸠兰姐姐好似在沈姑娘面前说错了话,结果被何嬷嬷罚了呢。”
“呀?怎么回事,你到是说来听听。”
那叫冬香的丫鬟压低声音笑道:“听说鸠兰姐姐在沈家姑娘面前说,希望沈家姑娘快些被抬进王府来好伺候殿下呢,结果被何嬷嬷知晓了,何嬷嬷罚了那鸠兰姐姐站在沈姑娘门外候着,这冷的天,站上一天腿不得冻伤了。”
“难不成是这沈姑娘听了鸠兰姐姐的话不满意跑去跟殿下告了状?”
冬香低声道:“说不定还真是这沈姑娘不满意做个妾氏所以跑去同殿下告状呢,不然怎的鸠兰姐姐会被罚了?这沈姑娘的心未免太大了些,能给殿下做妾已经是极大的福分了,莫不是对王妃之位肖想着?听采莲姐姐说殿下对这沈姑娘可是非常的好呢,血燕每天的吃着,殿下每日没事就在房里陪着那沈姑娘,这沈家姑娘多大的造化,竟入了殿下的眼,竟还如此不知足呢。毕竟殿□边这些年也没个女人,想着沈家也不是什么簪缨世家,做个妾已经很极大的福分了…鸠兰姐姐也真是可怜,不过是好心却糟了这份罪,哎。”
“可不是呢,这不还没抬进门呢,要是真抬进了王府,还不把府中闹翻了天,你说咱们殿下那么傲骨的一个人,怎的看上了沈家姑娘?听人说长的也就是一般,身条好些,皮肤不错,安阳多少贵女长的那是国色天香,闭月羞花之貌,也没瞧见殿下多看她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