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年见他热切地看着自己,有心想逗逗他,“那我也不想考,我不喜欢当医生,医生太累了。”
薛崇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笑道:“不学医,你学别的专业也行,但是咱俩得考一个学校。”
惜年默默替他把衣服袖管放下来,整理平整,没有回应他的话。
“怎么,你不愿意啊?”薛崇见她不表态,不甘心地追问。惜年眼珠转了转:“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高三以后成绩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就算成绩好,高考发挥失利也不是没有。”
早知道这丫头一肚子鬼机灵,满满的套路,东扯西扯就是不愿意给句痛快的,薛崇猜透她心思,笑着没说话。
“没见你去食堂,晚饭吃过了吗?”惜年转移话题。
“食堂的饭吃腻了,我自己点了外卖,微波炉里热一热就能吃。”薛崇站起来,把外卖送来的鳗鱼饭放进微波炉里。
“送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趁热吃啊,冷了再加热能好吃吗?”惜年找纸杯给他倒了点热水。经常值夜班,江淮办公室里冰箱、微波炉、电磁炉等等生活设备一应俱全。
吃饭的时候,薛崇对惜年说:“手机在口袋里,你帮我拿一下。”“你自己不能拿呀。”惜年没好气。他也太会使唤人了。
“我吃饭呢,你就帮我拿一下吧,又不费力气。”
惜年无奈,只得拿起他校服,一掏口袋,发现里面有个圆滚滚的东西,摸起来还凉凉的,下意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金灿灿的椭圆形珐琅彩蛋。
“这是你手机?”惜年斜着眼睛看着薛崇,他对此类恶作剧乐此不彼。
“给你的小礼物。”薛崇放下筷子,拿纸巾擦擦嘴,不慌不忙从惜年手里拿起那个珐琅彩蛋,打开机关,把里面的金色南瓜马车拿出来。
“我妈去俄罗斯出差买回来这个复活节彩蛋,里面有一辆小马车,我猜你一定会喜欢。”
惜年把马车放在手心里,对着光看,马车虽然小,但做得极精致,车门车窗都能打开,车身上镶嵌着红色宝石,金色车轮能转动,看起来华丽又复古。
如此精巧的工艺,马车上还镶嵌着红宝石,这不是普通的小礼物,而是价格不菲的工艺品,惜年小心翼翼把马车放回蛋壳里,还给薛崇。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她还没有勇气和力量去承受礼物背后所蕴含的复杂情感。
薛崇见她不收,有点着急,“没多少钱,你拿着吧。”虽是重金购得,但若收礼之人不喜欢、不接受,礼物便一文不值。
“我不要。”惜年再次拒绝,站起来逃之夭夭。
薛崇失望地站在那里,手紧紧握成拳,捏紧了那枚精美的彩蛋,默默对自己说,总有一天,会让她接受,等着瞧吧,总有一天!
晚自习的时候,惜年有意回头看了一眼薛崇的座位,上课铃都打过了,他还没回来上自习,难道是因为自己之前拒收他的礼物,他生气了?
不至于吧,一点小事就生气?惜年抿了抿唇,转回脸,埋头做了两道数学题,忍不住又回头去看,却见薛崇好端端坐在自己座位上看书,看样子是从后门溜进来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见薛崇忽然抬头,惜年赶忙把头转回去,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薛崇下意识看向她,安静的背影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暗自失望。
从小学到现在,也不是没对别的女孩子有过朦胧的好感,但也仅仅止于好感,偶尔会多看对方两眼,没想过更多,现在不一样了,他能感觉到这种变化的发生,渴望付出,更憧憬她的回报,开始想要拥有。
如果不能拥有,那他宁愿一切灰飞烟灭,也不要空中楼阁。
一连好几天,薛崇都想找个机会和惜年单独说句话,可她不知道是又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和史小沫形影不离,偶尔在校园里遇见,还没等到他上前,她就改变路线,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这让他很是郁闷,他是瘟疫吗?她这么躲着他。
不理就不理,有什么了不起,谁还不能离开谁了?薛崇也犯了倔脾气。
作者有话要说:
礼物人家不收,他还生气呢~~~学医就是从这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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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和林司峤一起去教室上早自习,薛崇戴着耳机听英语,林司峤和他说话,说了好几句他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薛崇摘下耳机。
“我说,我去买豆浆,你要不要?”林司峤问。
“我不要,我吃饱了。”
林司峤去小卖部买了两杯豆浆过来,让薛崇帮自己拿一下,“我想起来我手机忘在宿舍了,我去拿手机,你等我一下。”
薛崇嗯了一声,一手提着两杯豆浆,一手插兜里,戴上耳机继续听英语。林司峤不知道被什么事儿耽搁了,半天没来。
惜年和史小沫去食堂吃早饭,远远看到薛崇,史小沫说:“薛崇干嘛呢?在河边来回转悠。”惜年看过去,果然见他提着两杯豆浆在河边踱步,走过来又走过去,偶尔还踢草。
“谁知道他。”惜年嘟囔着。
自从那天拒收他的礼物,这些天来他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收作业的时候不和她说话,冷着脸把作业本往她面前一放,偶尔在路上遇到,他还故意把脸别过去不看她。
薛崇并不知道惜年从他身后经过,等林司峤拿了手机过来找他,两人一起去教室,他们到得太早了,大部分学生都还在吃早饭,教室里空无一人。
看着林司峤把其中一杯豆浆放在惜年课桌里,薛崇眉头皱了皱,问他:“怪不得一大早拉我起来,原来是去买豆浆献殷勤?”林司峤讪讪笑着,“别说穿。”
薛崇心里不是滋味,放下书离开教室。林司峤问他去哪儿,他说上厕所。
惜年到教室上早自习,刚低头要拿书,就看到一杯豆浆放在课桌里,手一摸还是热的,心里顿时暖暖的,嘴角泛起笑意。
把吸管插进去,惜年喝了一口热豆浆,小卖部离女生宿舍远离男生宿舍近,女生们很少早起去买豆浆,就算想喝,也是托相熟的男生买了带来。怪不得他一大早饭也不吃在河边转悠,原来是想给自己知道,豆浆是他买的。
惜年忍不住回头看向薛崇的座位,发现他不在位子上,小小失望。
林司峤过来收数学作业,看到惜年捧着杯子喝豆浆,表情很愉快的样子,在她身边停了停,“好喝吗?”
“好喝,甜甜的。”惜年把作业交给他。
薛崇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到他俩正在交谈,不知道说了什么,林司峤脸上带着笑,惜年也是微笑的表情,更重要的是,她手里拿着那杯豆浆。
意兴阑珊回到自己座位,薛崇把英语书拿出来背单词,阿东在一旁写作业,找薛崇要物理作业抄。
“你耳朵聋了?老拳拳捶你。”阿东叫薛崇半天,薛崇也没理他,只得捶他后背。薛崇没答话,从课桌里翻出物理作业拍在阿东脸上。阿东看到他的作业本,一阵笑,薛崇一向情绪化,天知道他又在和谁生气。
他俩打闹嬉戏,王俏在前座听得清清楚楚,目光不由自主去看惜年,她还在喝豆浆,不愧是个卖豆腐花的,一天到晚喝豆浆也喝不够。
虽然期末考如愿以偿超过薛崇考了班里第二名,王俏一点也不感到高兴,薛崇各科分数都很高,如果不是作文考砸了,他不仅是全班第一,还是学年第一。
而且她这个第二,似乎也没人关注,大部分人议论的是薛崇的作文分数,他怎么有勇气在期末考开天窗,清北复交的保送条件也看平时成绩,没人敢在大考的时候玩个性,偏偏他就敢,这个男生真是谜一样叫人看不透。
“薛崇——”王俏回头主动叫薛崇。薛崇很少和女生说话,王俏坐在他前座这么久,每天和他说的话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句。
薛崇微抬着头,分了一点视线给她,“什么事?”
“物理笔记能借我抄一下吗?”王俏问。“你又没缺课,干嘛借我的。”薛崇不喜欢把笔记借给别人。
“借我看看嘛,我怕抄漏了。”王俏眨巴着不大的眼睛。
王俏撒娇的语气让薛崇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别的女生嗲声嗲气撒娇虽然肉麻,尚能忍受,王俏这样平常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女生撒起娇来简直要人命。
怕自己起鸡皮疙瘩到抽搐,薛崇飞快地把物理笔记翻出来丢给她,低下头继续奋笔疾书,打断她再找自己说话的可能性。
尖子生之间互相借笔记抄是件挺微妙的事,王俏自己从来不把笔记给别人看,也从不给人讲题,但是她喜欢找别人借笔记,尤其是薛崇和林司峤的,他俩明显是不同风格,一个缜密富有逻辑,一个天马行空不知所云。
年级大神就是年级大神,笔记记得天书一样都能考第一,王俏费了半天劲也没琢磨出薛崇在物理笔记上写的那一堆乱七八糟、东倒西歪的符号是什么。
“我劝你不要看薛崇的笔记,因为你看也看不懂。”阿东看到王俏苦恼地挠头,担心她把自己挠秃了。
“你怎么知道我看不懂?”王俏不服气地推了推眼镜。
阿东笑了,指着她翻看到那一页说:“这些都是电磁学公式,根本不是高一的内容,法拉第电磁感应定律、LC振荡电路周期频率,这些公式你看得懂才怪。天才的思维都是发散的,你以为他和你一样,上课跟着老师的思路记笔记?”
王俏彻底无语了,别说天才本人,她连天才的同桌也比不上,和很多女生一样,物理也是她所有功课里学得最差的一门,每次考试都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无力感。
“对他的无字天书,我早就放弃治疗了。”阿东奋笔疾书抄薛崇的物理作业。他理科虽然比不上薛崇,但是学得也不差,所以为了节省时间复习相对劣势的文科,经常抄薛崇的作业。
“可我有一次明明看到他整理提纲和公式。”
“又不是替他自己整理的。”
阿东无意中说漏了嘴。王俏听在耳朵里,但是她很聪明地装没听到,转过身去问孟展眉,看不看得懂薛崇笔记上写的什么。
孟展眉看到薛崇的笔记,心里一阵刺痛,倏一下站起来离开了教室。王俏瞧着她背影,嘴角一丝略带讥讽的得意。
比起尹惜年那种深浅不为人知的女生,自幼生活在众人宠爱中的傲娇小公主孟展眉,王俏很容易就能感知她的情绪,她心中只有两件事——成绩和薛崇。
论成绩,王俏比她强,比班里所有女生都强,至于薛崇,虽然他总是超然物外的高姿态,王俏通过观察,也发现了他不少小秘密,这些秘密一旦被孟展眉知道,那就是致命打击。
但王俏并不急着把这些事告诉孟展眉,掌握着别人的秘密本来就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如果那个人还是自己羡慕嫉妒恨的人,这种成就感就更甜美了。
早上两节英语课,楚歌让惜年把月考的试卷发下去,发到薛崇的试卷,惜年有意看了一下他的成绩,他的英语成绩不是顶尖的,分数比自己少了四分,大概能排到班里的五六名。对他来说已经是个很不错的成绩,他一直不太喜欢文科几门需要大量背诵的科目,数学物理化学才是他长项。
把试卷放到薛崇面前,惜年见他低头不看自己,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主动说:“考得还不错,比上次有进步。”
薛崇这才抬头瞥了她一眼,清晨的阳光下她盈盈的双眸看起来妩媚动人,表情专注看着自己的样子更是叫他无法抗拒,刚想说什么,忽又想起早上那杯豆浆,气呼呼把头一歪,不理她。
没趣,只得翻动着手里的试卷,把阿东的卷子找出来给他。阿东考得也不错,乐颠颠拿着卷子和坐在后面的乔钰炫耀。
“嘚瑟什么,还不是抄薛崇的。”乔钰不以为然地白了阿东一眼。
“胡说八道,我自己考的。”阿东忙替自己澄清。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斗嘴,薛崇一句也没听进去,看到惜年走开,心里又有点后悔,她主动和自己说话,语气还那么温柔,自己似乎不应该对她那个态度,早上那杯豆浆也许是他误会了,她并不知道那是谁送的,又或者,就算她知道是谁送的,她只是不想浪费……
脑子里盘算了无数可能,直到老师开始讲解试卷,薛崇才停下思绪,认真听讲。英语和语文都是他弱项,不敢掉以轻心。
新学期第一次月考,薛崇终于重回学年榜第二的位置,不仅如此,他物理化学和政治都拿了年级第一名。
惜年记下他每一门的分数,心里替他高兴,比自己考进班里前十还高兴,更没想到他这么个平常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人这么擅长学政治,明明之前他政治成绩在班里不是特别突出,看来下了不少工夫。
低头想从书包里找他给的那本物理笔记,虽然知识点过时了,她一直没舍得扔,有空就拿出来看看。
奇怪的是,她把书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本笔记,下意识跑到教室后方的卫生角去看废纸篓,果然发现里面似乎有纸张被烧过的碎片。
顾不得脏,惜年把那几张碎片拿出来看看,上面的公式一看就是薛崇整理的那份笔记中的内容,心中顿时愤怒不已。知道她有这本笔记,并且能做出烧笔记这种事的人,全班上下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
回头去看薛崇,他正趴在课桌上认真做题,惜年心生一计,回到自己座位上,把所有文具从笔袋里取出来,去找薛崇。
班里大部分人都去学校礼堂看学生会竞选演讲,留在教室里的人寥寥无几,惜年走到薛崇身边,把笔袋放到他面前,悄声说:“跟你换。”
薛崇抬头看她一眼,虽然不知道她忽然这么做的用意,却也没多问,把自己笔袋里的文具稀里哗啦倒出来,空笔袋给她。
惜年满意地抿起嘴角,拿起他的笔袋就要走。薛崇忽然说:“校服要不要也交换一下?”惜年见他不怀好意地坏笑,狠狠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样对峤峤是不对的,总有一天要让他亲手掐死这两个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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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把自己的文具装进薛崇的笔袋里,惜年安静地看书预习,史小沫回到教室后,一眼就发现了不同,跟惜年说了半天悄悄话。
相比之下,阿东就粗心多了,他好几天都没发现薛崇的笔袋有什么不一样,直到某一天,孟展眉回头传试卷给薛崇,发现了这个细节,阿东才注意到。
“你原来那个笔袋呢?怎么换成龙猫了?”阿东对薛崇忽然变了品味很是不解,薛崇之前的笔袋是他妈妈在美国买的NBA巨星限量版,他喜欢得不行,从初中用到高中,一直没换过。
“那个不见了,随便换一个。”薛崇不想解释这个问题,尤其是看到孟展眉一直关注着他的笔袋,更不想说了。
“随便换就换了个粉色的?想不出来你还有一颗少女心。”阿东嘲笑薛崇的品位。薛崇推搡他一下,“别笑了,牙掉了。”
孟展眉瞧着薛崇桌上粉色的笔袋,总觉得有点眼熟,站起来去惜年的座位。惜年和史小沫都不在教室,孟展眉瞧了一眼,只有一只绿色笔袋随意地放在课桌上,不知道是她俩谁的,但肯定不是薛崇原来那个。
阿东悄悄问薛崇:“交换信物啊?”“不是,别瞎说。”薛崇否认,但心里喜悦莫名。
“还是换回来吧,你一个男生用粉色笔袋怪怪的。”阿东怎么看薛崇桌上的笔袋怎么不顺眼,这种粉粉嫩嫩的颜色给男生用太娘炮了。
“等她看腻了,就会还给我的。”薛崇淡淡一笑。就算惜年想一直留着,那也只不过是个笔袋而已,她喜欢就给她好了。
阿东“啧啧”了两声,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鄙视。
薛崇从笔袋里挑出一支他最喜欢的中性笔放进口袋里,发了个短信给惜年后,双手插兜去花园里等她。
惜年和史小沫去学校对面的快餐店买汉堡,看到薛崇的短信,匆匆把汉堡装进塑料袋里,跑去找薛崇。
看到薛崇,惜年把买好的汉堡拿一个给他,问他找自己有什么事。薛崇把自己的中性笔从口袋里拿出来给他,“这个给你,我每次考试都用它,特别好用。”
惜年接过去看了看,似乎是日本一个很有名的牌子,班里好多同学喜欢用这个牌子的中性笔,比国产的贵,也比国产的耐用,只不过她从来不在乎这些,一直都是在学校超市随便买着用。
“能提升考试运?”惜年笑问。薛崇点头,想了想又问她:“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和我换笔袋?”
惜年嘟着嘴沉默片刻,觉得把物理笔记的事告诉他也无济于事,淡然道:“没什么特别意思,就是自己的看腻了。”
薛崇并不满意她的回答,“那你怎么不和别人换?”“你那个贵。”惜年随口乱扯了一个理由。
“乱讲。”薛崇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明说,惊喜于她的小心思,笔袋虽然只是不起眼的小物件,互相交换了之后意义就不一样了,隐藏着他俩朦胧的心情。
惜年不想和他继续笔袋的话题,看到他激动的表情猜到他误会了,有点歉意自己误导了他,主动伸手替他整了整翻起来的校服衣领。
不经意间亲昵的举动让薛崇内心一热,眨眼间就忘记了刚才的话题,近前一步,握住惜年的手。
四目相对,他的眼睛亮得像是有星星,彼此的心都被一种陌生又甜蜜的情绪涨得满满的,那感觉就像春雨落在竹林里,受了雨露滋润的嫩笋不断破土而出;又像平静的湖面上一只小小的蜻蜓落在荷尖,它只是低低地飞,不敢惊动更多。
沉默半晌,惜年嘱咐薛崇:“汉堡别忘记吃啊,是你喜欢的奥尔良烤翅堡。”吃腻了学校食堂的饭菜,偶尔学生们也会到校外买着吃。
“你专门买给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奥尔良烤翅堡?”薛崇惊喜地用一种温柔的目光看着惜年,不仅对林司峤那杯奶茶的不满烟消云散,还多了别的情愫,讷讷道:“那个——”
“笔也要交换。”
惜年嗤一声笑,轻轻应了一声,决定回去就把自己最喜欢的笔送给他。
“我想向你请教一下,你是怎么把政治经济学学那么好的?我觉得政治特别枯燥,一看政治书我就犯困。”惜年忽然松开薛崇的手,还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
话题转变之突然让薛崇始料未及,不由得微微一怔,在她面前,他平日里的聪明一点也派不上用场,有些笨拙地跟着她转移话题:“也没有什么特别经验,把老师课堂上讲的知识点归纳总结,理解加记忆。”
见惜年抿嘴笑,薛崇更不解了,“你笑什么?”“刚刚数学老师从你身后过去。”惜年假装瞥了一眼薛崇背后,视线转回来。
“给他看到又能怎样,学校可没规定男女生之间连话也不能说。”薛崇才不在乎呢。他想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数学老师有没有走远,发现自己被耍了,转回头看着惜年,笑嗔:“你这个谎话精。”惜年笑着挠了挠他下巴。
窗外的春雨淅淅沥沥下了快一天,惜年周末没有回家,从舞蹈班回来后,一直在寝室里看书做题。就快期中考试了,学校肯定会开家长会,上一次月考成绩还算理想,惜年想拼一拼,要是能进班级前五就更好了。
对尹岳庆,惜年心里始终有一种矛盾又复杂的情绪,一方面,因为他抛弃自己和妈妈,对他很有几分恨意,另一方面,她又很想在他面前争口气,让他为自己感到骄傲。
忽然间,寝室的门被人撞开了,史小沫跌跌撞撞跑进来,一看到惜年,向她扑过来,大声哭泣。
惜年被她吓一跳,轻拍她的背:“你怎么了?小沫,你怎么了啊?”史小沫抬起脸,抽抽噎噎告诉她:“我……我被……被坏人强`暴了……我不敢回家……”
惜年脑袋嗡一下就快炸了,这才发现史小沫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眼眶和嘴角都有被人打过的伤痕,忙跑过去把寝室的门关上。
“是谁?在哪里,你说清楚一点。”惜年思绪凌乱又焦急。
“我外婆家附近住的一个小混混,我去超市买东西,被他跟踪了……我……”史小沫泣不成声,由于受过度惊讶,说话的时候浑身不停发抖。
“那现在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或者报警,万一……那什么……”惜年不知道如何表达。她们已经是高中生了,都上过生理卫生课,遇到这种事,第一个想到就是要去医院检查和报警。
“我不去——我不去——”史小沫哭得更厉害了,无助地看着惜年,“我好怕,惜年,我该怎么办呀?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他们会笑话我。”
惜年稳定住情绪,想了想,对史小沫说:“你不去医院的话,那就只能自己吃药了。我去给你买药,你洗个澡,今天是周末,她们都不会回来,不要慌,把身上洗干净换身衣服。”
拿着把伞,惜年匆匆离开宿舍,跑到学校附近的药店,忍着羞怯硬着头皮从药店的货架拿了一盒毓婷。结账的时候,收银员见她年纪很小,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惜年假装没看到她的目光,拿着药就跑。
校园里,薛崇从教学楼出来,远远看到一个女孩子穿过操场跑向女生宿舍的方向,那身影很像惜年,忍不住跟过去追上她。
“喂,你跑什么?”薛崇堵住惜年去路。惜年怕他怀疑,没办法只得停下:“我,我不太舒服,去药店买了点感冒药。星期六你怎么会在学校里?”
“奥物小组每周末下午都要上课。身体不舒服还跑这么快?”薛崇见她慌慌张张,嘴唇因为倒春寒的阴雨天气冻得发紫,很不理解她为什么买个药会这么急匆匆地跑,好像身后有老虎追她一样。
“没,没事,你回家吧,我得回宿舍去。”惜年的头发都被风吹乱了,因为之前跑得太激烈,头也晕晕的。
脚下一踉跄,她差点摔倒,薛崇及时抓住她胳膊,靠近她一点替她挡着风。
“不想见到我?”
惜年不想令他误会,赶忙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不舒服想回去躺着休息不行啊?”
薛崇审视地上下打量她,见她的运动鞋因为在操场上飞奔被溅了不少泥水,看起来脏脏的,校服拉链也没拉好,敞着怀,整个人状态就像被刚刚被打劫了一样,心中疑窦丛生。
平时她可不是这样,在人前,她永远干净整洁、清新漂亮,运动鞋总是刷得干干净净,为什么今天她这么反常?薛崇握紧她胳膊,不依不饶:“你买的药呢?”
药?惜年的脑子瞬间反应过来,“在口袋里。”
“给我看看。”
“药有什么好看的?讨厌,你快放开我。”
惜年想挣脱薛崇的手,薛崇想看惜年口袋里的药,两人推推搡搡,药盒从惜年口袋里掉出来,落在草坪上。
薛崇眼疾手快先一步把药盒捡了起来,惜年伸手去抢,他抬手往后一闪,凭借身高优势阻挡她继续抢夺,看清了药盒上的字,脸瞬间黑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换一支笔就当信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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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这是什么, 你买的这是什么?”薛崇激动地大叫起来,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高冷,气急败坏, “尹惜年,你这个流氓!你必须解释, 必须给我解释。”
以他十七岁男生的社会经验, 毓婷这种紧急避孕药不是高一女生应该买的,尤其不是师大附中这种培养优等生的学校高一女生应该买的。
惜年听他骂自己流氓,简直气疯了,回骂:“你才流氓, 你全家都流氓, 我买什么关你屁事, 我就不解释, 没什么可解释的。”
“不说你就不许走。”薛崇激动地脸都红了,怒瞪着眼睛,像个斗鸡一样。
这家伙脾气就像硝酸`甘油,易`燃易爆`炸。惜年心里骂他, 可药被他拿走, 以她的力气和身高, 想从他手里夺过来几乎不可能,没有办法,只得沮丧地说:“那你能保密吗?”
“你说实话我就保密。”薛崇缓了缓语气。
惜年虽有几分气他不冷静,这种情境下也不好跟他计较, “不是我吃的,是小沫, 你不要问我她为什么要吃这个,反正不是好事。”
一听说不是她, 薛崇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情绪逐渐舒缓下来,拉着惜年到边上的体育馆门口,收起了伞说话。
惜年把被风吹乱的头发用皮筋绑成马尾,薛崇看着她,回想起刚才自己那么激动冲她发火,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