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薛斌,这话要换在几个月前,我会答应的!我喜欢你,这已经不用否认!我做了那么多事为的就是你能说出嫁给你之类的话!我甚至想了,我爹给你们薛家带来了那么大的灾难,我嫁过去后一定要好好弥补你们。我会孝敬你娘,不管她怎么骂我怎么不待见我,我都会忍着,一定不会让你为难!”
她看着薛斌,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轻轻抹去,看着薛斌笑:“我甚至还想,你就算娶几房妾室,我都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你接受我,愿意让我靠近你,爱你,让我弥补我爹所犯的错。我什么都愿意!”
薛斌动容,没想到一向目中无人的腾冰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这让他汗颜,他何德何能,值得她这么爱吗?
“现在知道了,我这样卑微地爱过你,你也该没有遗憾了。薛斌,我曾经以为我是天下最不幸的小孩,可是,在遭受了这么多事后,我觉得我没那么不幸,因为我认识了你,通过你认识了风离,还有明月!你永远都无法想象明月对我的影响!没见她以前,我不懂风离怎么会娶了这样一个女人!包括在洪城见到她,我都觉得她是一个平凡得根本配不上风离的人!”
腾冰微笑:“我这一生就没佩服过谁!可是在洞里那一段时间,我是真心地喜欢上了她!她坚强、自信,她让我懂得女人也要自尊自爱!没有谁欠谁的道理,也没有为了爱就必须卑微的迁就。通过她,我知道了,原来我也可以自信地占有一个人的爱,完完全全的,不必勉强自己去接受自己根本无法接受的东西!薛斌,你让我做正室,我很感激,这话几个月前告诉我,我真的会接受。现在我告诉你,我不愿接受,因为我怕我某一天无法忍受妒忌,提刀杀了你们…”
薛斌看着她带泪笑着说出这样杀气腾腾的话,心里就翻滚起来,这就是腾冰,他火辣辣的腾冰,她要是能忍受他娶妾她就不是腾冰了。
“我的喜欢是独占!我一直觉得自己很霸道!可是明月告诉我,爱就是独占,我没错!看看她和风离,独占着对方也没什么不好!我更觉得自己没错了!薛斌…所以我告诉自己,我要一份独占的爱!如果没有,我宁可不要!”
腾冰惋惜地看着薛斌摇头说:“我要去京城这是给你和我最后的机会!你三叔太急了点!我这次去京城本来是做好打算,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愿意抛开一切和我在一起,我就嫁给你,东海帮就算我的嫁妆,用这样丰厚的嫁妆我只求一件事,除了我你不准再娶别人。如果你不愿意,我就留在京城,洪城我不会再回来了,东海帮送给你薛家,算我腾家给你们的补偿。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你三叔迫不及待地地毁了东海帮,呵呵,现在我没法补偿了…”
“阿冰…我…”薛斌觉得心痛成一片,他怎么告诉腾冰其实他去追她了,却被母亲的人拦住了,所以才阴差阳错弄成这样!
他怎么告诉她,其实他想娶的人从来就只有她一个,他就没想过纳妾,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一个个拒绝了上门提亲的人。
他是喜欢她的啊!就算被她独占又有什么!他自己不也想独占她吗?否则怎会一次次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想发火,就想掐死她…那都是因为妒忌啊!
“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仅剩的只有一点点自尊!薛斌…如果你曾经喜欢过我,或者有一点点在乎我,就别逼着我毁掉这点自尊!”
腾冰凄然一笑:“做正室这样的施舍就别给我了!我做不到装模作样去做大度的当家母,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还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你是喜欢我的!我更不想用我的孩子去换这样的地位,
让长石帮的人都指指点点,以为我用孩子欺负一个可怜的女人!林小祯是无辜的,新婚之夜就被你抛下睡了我的床,我又怎么能霸占了你后还霸占她的地位呢!薛斌,看清事实吧,我和你其实缘分已尽,你从答应娶她那天就没权利对我说任何话!那一夜就是个错误,你原本就不该来的!”
“不…阿冰…我心里…你才是我唯一的妻,我从来就只想娶你!”
薛斌一阵心酸,不顾一切地起身,将腾冰拉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不,不准离开我!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不放手…我死也不放手!要走我们一起走!要死我们一起死!”
眼泪无法抑制地决堤,似乎一放手就是生离死别,他紧紧地抱着腾冰,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脆弱。相比腾冰,他真的不够坚强,也不够勇敢!
如果他勇敢,早抛下世俗礼教,他们何苦走到这一步呢!
如今不放手又能怎么样呢!
除非他想看着腾冰像前些日子活死人一样,被他和他的爱折磨得奄奄一息。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他宁愿她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地活着,他已经拿走了她的帮派,她赖于活着的基础,现在她只要一点自由,他有什么权利不放手呢!
只要她快乐!只要她活得好好的!他就算活在地狱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阿冰…阿冰…”他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心里在滴血。手抓得紧紧的,不管脑子做出了何等理智的判断,他都无法放手!
“我爱你…我爱你啊!”他泣不成声,滚烫的眼泪一颗颗掉在她的耳上,滚到了她的脖颈中。
腾冰怔住了,许久抬手抱住他,哑声说:“薛斌,你别这样!放我走,我离开洪城,以后眼不见,大家都清净了。如果不相信我,我可以发誓,我腾冰如果回来报仇,就让我…”
薛斌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带着泪水的咸度狠狠地吻她,舌纠缠着她的舌,似乎猛了点,却不管不顾地掠夺着她的甘甜。
腾冰推了推,推不开只好由他。
“阿冰…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你走!”薛斌好不容易放开她的唇,依然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哀求似地说。
“什么事?”腾冰疑惑地问。
薛斌痛苦地闭眼:“我不想你走!可是我做不到看你痛苦而无动于衷!我想保护你,照顾你,可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不配你喜欢我,你该有更好的生活!所以我…放你走!我只要求你多留七天!给我七天的时间,让我和你做七天的夫妻,行吗?”
腾冰沉默了,这要求不过分也太过分!这样没有纠缠的走不是更好吗?何苦留七天的回忆折磨自己呢?
“七天。阿冰,答应我!你这样走了我们可能就是永别了!我们认识了一场,除去小时候的记忆,都是在仇恨和别扭中走过来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却没有甜蜜的记忆,回忆起来都是咬牙切齿的羞恼,你甘心吗?给我七天,就当夫妻一场,我们不吵不闹,好好地做夫妻,七天之后,你当我死了,我当你…我们以后还继续生活,你过的好忘记我,过的不好想想这段时间,我们曾经拥有过彼此!好吗?”
薛斌轻吻腾冰的眼,发誓般地说:“七天,我保证七天后一定放你走!以后东海帮的家眷全部是我长石帮弟兄们的家眷,我会好好地帮你照顾她们,决不让你担心!”
腾冰依然不语,薛斌急了:“阿冰,别对我这么残忍!以后你还有孩子陪着你,我呢…就只有这七天的回忆了!难道你连这七天都舍不得给我吗?”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腾冰,腾冰叹了一口气,抬手温柔地抹去薛斌眼角的潮湿,抱住了他:“好,我答应你!给你七天…我们做夫妻!”
泪在偎进他怀中的一瞬间掉了下来,本是夙愿得偿,却弄得生离死别一般,这算不算命运弄人呢!
一想,可不就是生离死别呢!这一去洪城是万万不会再踏进的。他的世界就在洪城,而自己的世界在外面,两个世界互不相容,从此只怕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活着,天各一方,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唯一的区别是如果有奇迹,还能再见面吧!
只是这奇迹,太渺茫,如烟如梦,要认真追,太伤人!
罢,罢!就用这七天了却前尘往事,以后都当重生吧!
腾冰主动吻上了薛斌的唇,既然下了决心,那就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这七天,这男人是自己的,那她就认认真真地对他好,将未来、从前要给他的爱全给他,这样才能轻轻松松地离开,毫无遗憾地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决心,薛斌抬头,重重抱了一下她,扯出一个笑说:“我出去一下,你等我回来,我们今晚就开始做夫妻!”
腾冰温柔地点头,像个尽职的小娘子,帮他整理好衣服和头发,送到了门口,温柔地说:“我等你,早点回来啊!”
“嗯!”薛斌飞快地走了出去,要出大门想起什么,回头对腾冰挥挥手,才转身走了出去。
腾冰倚门站着,梦里无数次出现过的场景在现实生活中重演了,她的唇角上翘,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不要绝望!
她告诉自己,这还不是结局!就像这情景,曾经以为只能在梦中出现,如今不也美梦成真了吗?
就算这梦建立在苦难的基础上,只要坚持,又怎么不会有得偿所愿的一天呢!
番外:感谢爱上了他(冰斌篇)
一直以为薛斌是木讷的人,所以腾冰也没想过他会有什么出格之举,当被他以‘要带她去一个地方’为由蒙着眼睛背出门时,腾冰都没想到自己会有机会看到他的心。
伏在薛斌宽阔的背上,那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腾冰恍如隔世。悌
记得小时候常常玩累了就往薛斌身上一跳,往往还没到家自己就睡得一塌糊涂,第二天在自家床上醒来都不知道是薛斌是怎么把自己送回去的。
时隔多年,自己竟然又能重温这样的感觉,她不激动是假的。
谀
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事竟然重温了,她不知道该感激东海帮那么多兄弟用血的成全还是感激老天毕竟是慈悲的,给了他们一个结局。
虽然只有七天的相处,但是已经宛如一生,她该知足了。
“阿冰,还记得小时候我也这样背你吗?”
感慨的人不止她,薛斌也是一样的。
“记得!我总是还没到家就睡着了!都不记得你背我是什么感觉了!”
腾冰努力让自己清醒,从现在开始,她要好好记住和薛斌相处的每一个片段,让自己在以后的日子记住她曾经拥有过他的爱!
“我记得,那时你没这么重,很顽皮,又好动,身上不长肉,瘦瘦的。背着你轻飘飘的,那时我常常想这么小的身体以后怎么做我娘子啊!怎么生孩子!呵呵…我听人家说女人会生要有个大屁股…那时我就希望你长胖一些,以后给我生一大堆孩子…呵呵,现在看看那时真是天真,你看看你现在没有大屁股,也给我怀了孩子,可见传言都是不准的!”谀
腾冰愣了愣,扶着他肩膀的手下意识就拧了他一把,笑骂道:“那时你才多大啊,就有这样龌龊的念头,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一直以为你老实,原来骨子里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薛斌冤枉地叫道:“有吗?我不觉得见不得人啊!那时爹娘很恩爱,我就希望我们长大后也像他们,膝下儿女成群,我在外面做事,你就在家带孩子,你那么爱热闹,有很多孩子陪着你,你就不孤独了。你不知道我爹那时经常出海,我又木讷,不会哄我娘高兴,我娘总是很孤独的样子,我不希望你像她一样不快乐!”
“是为了我啊…”
腾冰有些感动,搂着他的肩膀将脸贴在他背上,委屈地问道:“阿斌,我有个问题在心里一直憋了很久了,我找不到人说话,我只能和你说说,可是你从来不肯好好和我说话,见到我不是冷眼就是转身就走…现在你能好好听我说吗?”
“你说,我听着呢!这几天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说,不用问,我什么都愿意听!”
“那我说了!阿斌,我一直想不通…你爹娘都很恩爱,我爹娘也很恩爱,那你说我娘和你爹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呢?”
腾冰想到她爹做下那件事后就被颠覆的日子,很困惑,她爹没有报仇后的痛快吗,看上去更痛苦似的。他似乎从那一天开始就没清醒过,每天都是喝得醉醺醺的,有时喝多了抱着她哭,叫着她娘的名字!
她真的想不通那么喜欢娘的爹为什么还和薛斌的爹私通!
“我不知道!…我也想不通!”
薛斌记忆里也是从那天开始家里就天翻地覆了,母亲变了一个人似的要强,她像男人一样去做生意,东奔西跑从来不管他。偶尔看见他就蹙眉,做得不如她意就打他。
薛斌开始莫名其妙,总觉的自己很委屈,他已经努力在讨好娘了,努力学习做事让娘可以不那么累,为什么他娘还是见不得他呢!
这事随着长大,在一次次频繁地挨打后,帮里有个长老看不过意,悄悄地对他说:“薛斌,你以后少在你娘面前出现就不会挨打了!”
薛斌莫名其妙地追问:“为什么?”他是他娘的孩子,怎么少出现法?
长老叹口气说:“你去照照镜子,你没发现吗?你长得越来越像你爹!你娘恨死了你爹,所以看到你就连带着恨上了你…”
薛斌如梦初醒,跑去照镜子,镜子里印出的那张脸和记忆中的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薛斌手抖着,镜子掉在了地上,原来这就是挨打的原因…他娘恨他这张脸!
可就算他长得像爹,他是他娘的孩子啊!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呢!他也失去了爹,现在还要对自己的娘避而不见,这不是等于也失去娘了?
虽然想不通,可是薛斌从此后就真的避开了娘,每次想娘的时候就躲着偷偷看几眼!
每当这样的时候他就发誓以后自己成亲,他一定只爱娘子一个,决不会再让自己的家庭有不幸的机会。他会好好对自己的孩子,就算有什么不容易的地方,也不会打孩子。
腾冰听着他回忆往事,泪一滴滴落在他背上,薛斌感觉到了,心里顿时一片温暖,觉得这些年受的伤,挨的打,所有委屈都得到了慰藉。
这一刻,他和腾冰心灵相通,互相都知道了对方这些年看似风光,却不为人知的不如意。
“阿冰,为什么
上天要这样对我们!还嫌我们受的苦不够吗?还要将我们分开!”
薛斌心中酸楚,明明是自己定下的七天之约,可是他现在后悔了,他很想这样背着腾冰离开洪城,什么娘亲,三叔,长石帮都抛得远远的。
那不是他的责任,那是束缚他的囚绳,就因为有他们,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和腾冰在一起,不能有自己的幸福了!
“阿斌…别这样!”
腾冰早想通了,就算薛斌能跟着自己离开又怎么样,他娘还健在,他根本抛不下责任。时间一久,他会恨她,怪自己诱惑他,他们此时的心意相通会变成争吵…
与其到那时失去,还不如现在好好过好这七天,也算给两人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爱怜地揉揉他的头,腾冰安慰道:“过了这七天,你忘记我吧!你已经娶了林小祯,就好好对她!别让当年的惨事再发生。给你和她还有你们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这样…知道你幸福,我也会幸福的!”
“可是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办?”薛斌想想就心痛得难以忍受。
腾冰笑了:“我不会辛苦的!我带着孩子去找明月和风离,呵呵,他们两不是已经打到京城了吗?风离大哥都做了皇上,你还怕到京城没人照顾我吗?你就算不相信我,你也该相信风离。还有明月,我们患难与共的交情不是虚的,不用想她都不会亏待我!对了,还有沈东豫,他也会好好照顾我的!就是有点遗憾,我有了孩子,不然嫁给他,就更完美了,呵呵!”
薛斌已经没有资格去吃醋了,搂紧腾冰痛苦地说:“还是我害了你,当时应该让你跟沈东豫走的!风离说他人不错,很很仗义,你跟了他一定会幸福的!”
“呵呵,现在也不迟呢!你不用担心我了,京城那么多人,一定还有比沈东豫更好的人,一定有不介意我带着孩子的男人。薛斌,我一定会嫁一个对我和对孩子很好很好的人,你不用担心了!我一定过得比你幸福!”
腾冰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心里却在滴血,暗暗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嫁人了!因为我无法喜欢别人胜过你,何苦连累别人呢!我会好好带着我们的孩子,快快乐乐地生活…”
似乎这话题太沉重,两人说完后就默默无语了,腾冰眼看气氛压抑,就笑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到了没?你背着不累,我累啊!你老了,身上都是骨头,烙得我身上疼!”
“快到了!你再忍忍。”薛斌老实地说着,加快了脚步。
腾冰觉得自己被背到了海边,海风刮在脸上,有些凉凉的。薛斌放下了她,就有人上来给她梳头换衣服,她看不到,却摸到了珠花,心就狂跳起来,薛斌这是要娶她吗?
蒙眼睛的布条才取下来,盖头就盖上了,薛斌在旁边说:“阿冰,我们成亲,今生我只认你是我的妻,所以让天地为证,我娶你!”
腾冰听见唢呐吹响,锣鼓敲起,她本想说不过七天,又何必劳师动众搞这样的形式。转念一想,自己已经认定这辈子不再嫁人,只认薛斌是自己的相公,那么有什么不可以呢!
她没反对,被喜娘扶着踏上了花轿,透过缝隙,她看到了一路的火把,蜿蜒地照亮了整个海边。
轿子围着这段海路转,她恍惚了一会才认出这是当年和薛斌玩过家家拜堂的地方,薛斌原来是让她美梦成真啊!
轿子转了两圈,停下来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新郎踢轿门!”
眼睛睁大了,这声音不是自己东海帮兄弟的吗?
轿门被踢,薛斌的手伸了进来,搀她下轿,腾冰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掀开喜帕,果然,举着火把的都是东海帮的残余兄弟,劫后余生,他们不知道怎么又被薛斌聚集在一起,一个个帮她举着火把,照亮这黑暗的海边。
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上没有仇恨,只有对她的祝福。
腾冰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兄弟,是她的无能才导致他们无家可归,颠沛流离,他们却不计前嫌地跑来帮她和薛斌证婚,这算什么!
“新娘子流眼泪不吉利啊!把妆都冲花了变成丑八怪,小心薛斌不要你!”
不正经的语气出自花钰,腾冰看过去,他依然笑的没心没肺,上来压下她的喜帕,在她耳边笑道:“这次修成正果就没什么遗憾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再苦再难不怕,哥陪着你一直走下去!”
腾冰哭得看不清路,花钰扶着她,跟着喜婆的唱词一步步地去做。
一拜天地,真正的天地,不是祖宗牌位,月神在上,海水用一阵阵潮涌给他们祝福。
二拜高堂,这东海帮不计前嫌的兄弟们就是高堂,他们的家眷就是她腾冰的父母姐妹。腾冰哭得稀里哗啦,那些观礼的人群也传出嘘嘘的哭泣声,虽然气氛很沉重。
腾冰却觉得很幸福,她们肯来,就是还当她是一家人!
夫妻对拜!薛斌那一脸的温柔让腾冰再次掉泪,走过了这么多磨难,他们终于有了这一天!
虽然短暂,可终究属于了彼此!想起跟他死缠烂打的岁月,想起这些年剪不断理还乱的丝丝情愫。
腾冰觉得有这一刻,她知足了!
拜下去,感谢上天让他们于茫茫人海中遇到了彼此!
感谢这么多年他(她)对自己的坚持!
感谢爱上了他(她),才让自己学会了爱,宽容!
从此后,把这份心事了结,她要放下对他的爱,爱身边每一个在默默支持她的人!她不是只为了自己活着,她要为爱他们好好地活着!
番外:这是成全不是牺牲
幸福的日子过得飞快,七天后,腾冰被薛斌送出了洪城,几辆马车拉着腾冰和愿意跟她出去闯的弟兄们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
腾冰没有回头,坐在花钰身边直直地看着前方,她知道薛斌在后面目送着自己,她甚至能感觉他灼热的视线。悌
可是她不敢回头,怕回头后自己就走不了,会忍不住拖着他一起走…
不能…她不能再毁掉一个家庭,不能因为自己让薛斌变成不孝不义之人。
谀
她的离开是为了成全他们的爱,而不是牺牲…她这样告诉自己。
花钰伸手过来将她拥在了怀中,拍拍她说:“有个结果就该知足了!你只要记住他是爱你的就行!”
“嗯…”腾冰不敢说话,只能简单回答,她怕自己一张口就委屈地大哭,为什么别人的爱那么顺利,她和薛斌却走得这么艰难呢!
马车的轱辘转动着,看着熟悉的风景一点点消失在眼前,腾冰慢慢平静下来,她知道该放下这一断情了。此去京城,那么多人等着她养活,她再沉浸在儿女私情上,拿什么去养活他们,养活自己的孩子啊!
摸摸还平坦的小腹,腾冰深深地吸了口气,她一定要振作起来。
*****谀
薛斌送走腾冰回到了薛家就被薛母叫了去,消息灵通的薛母已经知道腾冰走了,冷冷一笑说:“薛斌,我已经做了你要我做的事,给了你时间,以后,该你兑现你对我的承诺了!”
薛斌面无表情地说:“我会照你说的去做。只是…娘…我想问你一句话,你不用回答,你只要扪心自问就行。…在你心里,你是把我当你儿子,还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薛母愣住,薛斌摇摇头走了出去,这晚,他喝得酩酊大醉,还是下人将他送进了新房,林小祯悉心的照顾了他一晚。
第二日,薛斌回自己原来的房间住。从此,每隔一段时间,薛斌都会喝得酩酊大醉,醉后才进林小祯的房。薛母虽然知道这事,却拿薛斌毫无办法,因为一说薛斌就沉下脸说:“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去做了,你还想怎么样,畜生交配都要歇几天,何况人呢!”
薛母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再骂薛斌索性不回家,邀了贺舟等人酒楼喝酒,喝醉了就留宿酒家,气得薛母大骂:“你干脆死在外面不是更好,还回来做什么。”
薛斌破罐子破摔:“我要不姓薛,我是不想回来!”
薛母打也不是,骂他油盐不进,索***给林小祯去管,林小祯一向温柔,哪会说薛斌的话,都由着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薛斌到后来,索性把帮里的事都交给林小祯,自己常常到处玩,没钱就找林小祯要。有时去找人下棋都可以去几天,薛母也不管了,林小祯行,她也行。
几个月过去了,薛母慢慢发现自己没了权利,手下的人做什么都说要请示少奶奶,她连想做件衣服都要去问林小祯。
一开始还没觉得不对,突然一日,自己想加什么菜都要问林小祯,薛母这就发现不对了,这样下去岂不是林小祯不给自己就无法生活!
她正想着林小祯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一些长老包括三叔都来找薛母,说林小祯把他们的权利都夺了去,让他们回家养老了,还说帮里进了很多林小祯的人,经济大权都让林小祯拢去了。
薛母一听这还了得,这些长老很多都是长石帮的功臣,帮着长石帮出生入死,她当初是发誓要养他们一辈子的,林小祯怎么能这么做呢!
薛母一气之下就把林小祯叫来,语气第一次有些冲了,生气地问:“小祯,他们都是长石帮的长老,你换他们之前也该问问我才是!”
林小祯依然温柔:“娘不是不管帮里的事了吗?我不问是怕累到娘。娘,你就放心了,我做事有分寸的!”
三叔自从上次伤到眼睛和腰,行动就不是很利索,一听这话就怒道:“你有什么分寸,你把大家都换下来换上自己的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小祯微笑:“三叔这是在指责我做事方法不对吗?别人是男人当家,我嫁到薛家福都没享过就把我推出去管事。帮里的事有多难管三叔不是不知道,那帮老家伙一直为难我,三叔和娘不帮我说话就算了,怎么还来怪我呢!我不换自己的人,难道就由着那帮老家伙欺负啊!”
三叔被堵得说不出口,林小祯换了一副语气,泪眼婆娑地说:“娘,你也是女人,你当年也管过长石帮,你该知道管帮里的事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换他们也是为了薛家好,并没有什么私利。你也知道,我家里没人了,我不为了薛家,我为谁啊!娘,你要理解我啊!”
几滴泪水让薛母顿时消了气,的确,林小祯家里已经没人,若说她有什么私心,也说不过去。各人有各人的做事方法,不能强求一定要和自己一样啊!
她语气软了下来,说道:“那你也不能这样做啊!那些长老都是帮里的功臣,就算你让他们养老,也要给他们足够养老的银子,别让他们辛苦一辈子,却什么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