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祯抹泪:“娘
,我也想给他们银子啊,可是也要有银子可以给啊!你知道我才接受帮里的事,有很多东西都不知道,那些长老背了我和人私通,做亏了几桩生意,亏了很多银子。我怕娘和三叔担心,就没和你们说,想自己学着做生意,把亏空添补了再告诉娘。为了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我才换了那些长老。他们见没利可图,才来和娘告状,娘…你…你也要为我做主啊!”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
薛母气急,一听亏了银子也不骂林小祯了,叫道:“亏了多少,拿账本来我看!”
林小祯磨磨蹭蹭:“娘,你别看了,我怕气到你…我发誓,我会努力地学做生意的,一定会把亏的钱都赚回来。”
“少罗嗦,叫你拿账本来你就去拿!”薛母发火了。
林小祯没办法,只好去拿账本,递过来时还掉泪:“娘,我真的是没经验才被骗,你…你想开点,我们来日方长!”
薛母一把夺过去,翻了翻,越看心越凉,几笔生意几乎亏完了薛家的财产,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就这样打了水漂…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林小祯,有些绝望地叫道:“这么大的生意,你怎么不和我商量,我当初是怎么和你说的,让你遇到大事要和我商量的啊!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林小祯委屈地说:“我看娘每天都病恹恹的,不敢拿这些小事烦你…”
“小事?”薛母劈头将账本砸到了她头上,咆哮道:“这是小事?那什么是大事?你知道不知道,你败了薛家啊,你这几笔生意已经快掏空长石帮了!天哪…别人说养个儿子败家,我是讨了媳妇败家…我…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薛母哭都哭不出来,看林小祯,若无其事地捡起账本,温柔地一笑:“娘…你看的还不是全部,这里还有一张借条呢!娘,你别怪我,我也是想为薛家扳本,才孤注一掷地接了这笔生意。我们没那么多银子,我就和洪门帮借了这笔银子,说好了月息三钱,要是还不出银子,就拿长石帮来抵…娘,你看看,这可怎么办呢!”
薛母茫然地接过借条,一时没弄懂:“你又做了什么生意?”
“丝绸啊!这些日子丝绸好卖,所以我就接了这个单子,进了几船丝绸…哎…我是准备背水一战,所以投进了薛家所有的财产,可惜不够,才借了这么多银子…”
林小祯笑得很惬意,似乎生意已经做成,邀功似的。
薛母一看借条,二百多万,数目是大了点,可是这生意是投资大,利润也大,要做成了,的确可以让薛家翻身。
她抬眼期待地看向林小祯,问道:“那丝绸卖出去了没有?”
林小祯立刻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摇摇头,委屈地说:“娘,本来谈好的丝绸老板竟然反悔了,说这段时间丝绸太多,他们不敢要这么多的货,这些货就被压在了船上,这些天又是雨季,丝绸都发霉了…”
薛母一听差点晕倒,抱了一线希望颤声问道:“那这些银子…什么时候到期呢?”
林小祯这刻突然不会算账似地扳着手指数到:“一天,两天,三天…”
薛母浑身颤抖,盯着她的手指觉得那是自己的催命符,就等着林小祯的手指数完,估计自己也离死不远了。
“六天…七天…啊呀,娘,真巧啊!有七天,和你给相公的日子一样,七天后就到期,到时还不出银子来,薛家所有的房子还有长石帮都属于洪门帮了!”
林小祯很高兴地笑着拍拍手:“我们大家都无家可归了!世上也没长石帮了!”
三叔独眼瞪着林小祯,此时如果再反应不过来,他也不用混这么多年了,他声音嘶哑得厉害:“你…你是为了毁灭长石帮来的吧?你究竟是什么人?”
薛母也反应过来了,瞪着林小祯颤声叫道:“你是谁?长石帮和你有什么仇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小祯笑得很甜:“娘,现在才问这问题,不觉得太晚了!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三叔,看着自己辛苦一生的心血被摧毁了,是不是很痛呢?哈哈哈…哈哈哈…”
她猖狂地笑起来,三叔大叫道:“来人,把这贱人拿下,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
周围的下人都无动于衷地站着,薛母这才觉得不对,环顾四周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连下人都被换完了。薛母顿时全身冷汗,这明显是有预谋的行动啊!
“使唤不动了?呵呵,三叔,别那么激动嘛!我又没说不告诉你们,就是,这是个很长的故事,说来要废很多口水的,总得让人家坐下来,喝杯茶,润润喉咙,慢慢说嘛!”
林小祯勾勾手,有人就送上了椅子,茶水,她在中央一坐,面对着薛母和三叔悠然而笑:“要不要再叫叫相公呢!免得还要对他再说一遍!真巧啊,相公昨日刚好回来,我估摸着他也该知道这事了,就将他留下来了。来人,去房里把相公抬来…”
额…薛母一听那个‘抬’字,心就不住往下沉,薛斌能走能跳,这个抬字只会意外着他已经落到了林小祯手中。刚才还侥幸薛斌出去玩逃过这一劫,没想到还是没逃过林小祯的手心啊!
果然,一会就看到薛斌被放在软榻上抬了进来,他昏昏沉沉地躺着,看样子是被下了药。
林小祯也没客气,接过下人递上来的冷茶,迎面就泼到了薛斌脸上。薛斌一个激凌,醒了过来,睁眼看到这一幕,有些茫然…
番外:牺牲品(冰斌篇)
“相公,有些事是要让你知道,所以才把你留下来,你好好听听,免得以后我再说啊!”
林小祯用一贯温柔的语气对薛斌软言细语,只是这曾经是薛母欣赏的脾气现在却成了她无比痛恨的源头,她大叫起来:“薛斌,杀了这贱人,她毁了长石帮啊!丫”
林小祯笑了,斜眼看看薛母,娇声叫:“娘,你怎么脾气那么暴躁,有点耐心好不好,你不是还想知道为什么吗?怎么,又不想知道了?想急着杀人灭口啊!”
薛斌懒懒地伸伸腰,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他蹙眉说道:“娘,你又想闹什么啊,怎么点了我的穴道?”
薛母这次心落到了底,最后一丝希望都断了,绝望地闭眼:“好吧!林小祯,我们都是你的鱼肉,你要杀要砍尽管来吧!媲”
林小祯笑道:“娘,才说你脾气躁你就真躁啊!不是要听故事吗?怎么就没耐心呢!这样的性格一点都不好,真不知道三叔喜欢你什么啊!”
这话一出,薛母立刻睁开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林小祯,三叔也愕然地转头看着她,脸色顿时苍白一片。
林小祯却没看他们,将椅子拉到薛斌软榻前,微笑地看着薛斌笑道:“相公,你知道吗?三叔其实很喜欢娘的!你知道他一直不娶是为了谁吗?就是为了娘啊!”
“你胡说什么?”薛母突然大叫起来:“你要杀就杀,不必挑拨我们。”
林小祯扭头笑道:“娘,我是不是胡说听完就知道了,你急着声辩,是不是心虚啊?”
三叔瘫在椅子上,看着林小祯,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觉得这一关自己是怎么也逃不过去了,就是不知道林小祯知道多少!她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这些秘密翻出来呢!
薛斌看看薛母气急败坏的样子,淡淡一笑:“娘,就让她说吧!清者自清,就听听她能说出些什么,再计较不迟啊!”
薛母叫道:“我才不听她胡说八道!林小祯,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已经毁了长石帮,就算我们和你有什么恩怨,你杀了我们就是了,何必乱说呢!”
“乱说?…呵呵,娘,我哪敢乱说,我可是有凭有据的!娘不让我说,是怕在相公面前没面子吧!呵呵,那也是,毕竟一个做娘的,要是把自己的丑事暴露在孩子面前,那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啊!!娘说的对,杀人不过头点地,比起死来,没面子更可怕!可是娘,这种没面子算什么!这只是让你在一人面前没面子,要是让你在很多人前没面子,你不是更想死吗?”
林小祯笑得温婉,却给人一种森冷的感觉。
薛母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问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呵呵,听不懂就好好听着,别打岔!”林小祯又笑:“我倒是不介意你打岔,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可是娘,你只要七天啊,七天要是没银子还帐,你怎么保住长石帮呢!所以你要不就好好听着,要不我就陪你们在这好好熬着。”
“娘,你就耐心听着吧!”薛斌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问道:“七天是什么意思?”
林小祯很耐心地把关于七天的事又给薛斌讲了一遍,薛母听了破口大骂,薛斌却懒懒地说:“哦,那这和三叔有什么关系呢?你是恨薛家还是恨三叔,又或是都恨呢!”
林小祯笑道笑道:“相公,你是让我回答问题呢,还是让我自己说!”
薛斌不在意地说:“你说半天都没说到重点,还是我问,你答吧!”
“也好,那你问吧!”
薛斌重复了一下上面的问题,林小祯笑了一下,才咬牙切齿地说:“当然有关系,关系还大着呢!你问我恨谁!嘿嘿,你们我全都恨!”
“哦,三叔和你有仇?还是我们全家都和你有仇?”
“三叔是我最大的仇人,你们顺带。”
“三叔和你有什么仇?”
“杀父夺母之仇!”林小祯越说越激动,没有刚才云淡风轻了!
“杀父?你父亲是谁,和我三叔有什么关系?”
“我父亲就是他…”林小祯伸手一指三叔,随即冷笑道:“可惜他早已经死了,从他离开我们那天开始,他在我心里就是个死人!所以…是他,杀死了我的父亲!”
额…薛母和薛斌都看向三叔,三叔面如死灰,看着林小祯颤声问道:“你母亲是林…林…”
林小祯怒吼道:“我母亲已经死了,你不配提她!”
三叔说不出话来,薛斌追问道:“你既然有娘,那夺母之仇从何说起呢!”
林小祯伸手一指薛母,叫道:“就是她,因为她我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母亲,难道不是夺母之仇吗?如果不是他们这对狗男女,一个有丈夫,一个有娘子,还要不知廉耻地在一起,我会没娘,你会没家吗?薛斌,严格算来你还是我表哥,嘿嘿,表哥…你想不想知道你爹为什么和腾冰的娘亲私通?想不想知道导致你们两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的惨剧是怎么发生的?”
“表哥…”薛母突然惨叫一声,瞪着三叔喊道:“她真是你女儿?”
三叔慌乱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走时…”
他突然住了口,惊讶地看着林小祯,叫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她的孩子?”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林小祯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啪’地砸到了三叔头上,还好三叔眼明手快,一把抓住,打开一看,布包里包了一只翠玉手镯。
薛斌眼尖,一眼看出那手镯的花纹成色明显和母亲手上戴的那只一模一样,明显是一对。
薛母也看见了,盯着手镯傻傻地看着。三叔手抖起来,抬头看林小祯,声音也在颤抖:“你…你真是她的孩子…”
“你说我三叔和我娘是怎么回事?”薛斌的声音也跟着颤抖了,隐隐觉得自己不该问,可是忍不住还是想知道实情,他隐隐觉得这个秘密的后面,就是自己和腾冰不能在一起的真实原因…
“你怎么那么笨,这么多年,就没怀疑过吗?三叔为什么不娶,三叔为什么尽心尽力地留在长石帮不走,都是为了你娘啊!这个男人,你该说他多情呢,还是无情?他对你娘是十年如一日,可是这样一个人,却能对自己的女人狠心到连她死也不愿去看一眼,甚至还亲手将她送给了别人,让她郁郁而终!到死都不忘地等着他去娶她…”
林小祯指着三叔唾骂道:“就是他,在腾冰娘和你爹的酒里下了药,才让他们两做错了事!也是他,给腾冰她爹送信,让他来撞破了他们的奸情,才让你们两家一夜之间反目成仇,从而导致了你爹的死亡,让他得以一直和你娘私通…”
“林小祯…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做了这些事,你别血口喷人!”三叔气急败坏地叫道。
林小祯冷笑道:“大丈夫,做了何必害怕承认呢!难道你以为我拿不出证据就不敢向你报仇吗?姓薛的,冲你对我娘始乱终弃一事我就可以杀你几十次,我何必编谎话来诬陷你呢!我又没叫他们相信我,他们要相信就和我没关系了!”
三叔慌乱地看向薛母,叫道:“小珍,别相信她,她是为了报仇才诬陷我的!”
薛母看着他,脸色很难看,突然大吼道:“她说的是真的?你竟然做了那种事?”
骤不及防,薛母竟然越过桌子,扑到了三叔椅子上,两人一起连椅子摔在了地上,薛母紧紧掐着三叔的脖子,凄厉地叫道:“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宁德会做出那种事,原来是你搞鬼,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你相信她?”三叔盯着薛母,薛母怒叫道:“就是你,一定是你,你说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三叔定定地看着薛母,很久很久,才笑道:“我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难道这么多年,你到现在还没看清我的心?”
薛母愣住了,看着他声音突然没力了:“你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
三叔抬手,看到瞪着自己的林小祯,手又放了下去,疲惫地说:“我没想伤害谁…真的!那药是宁德自己下的,他本意是想让我和腾冰的母亲喝…他窥伺了东海帮很久,想我犯下错误就可以对东海帮出手,哪知道阴差阳错,就自己喝了下去。宁德事后装傻,骗腾冰的母亲自己也是受害者,让腾母保密。这事本来就这样算了,哪知道腾冰的母亲竟然怀孕了,她一害怕就跑来找宁德,宁德怕连累自己,就让她把孩子打了!没想到被腾帮主撞到了,所以…”
“你说谎…宁德和腾帮主亲如兄弟,他怎么会做这种事,一定是你…”
薛母大叫着掐紧他的脖子,三叔气都快喘不过来,挣扎着说:“你别骗自己了,宁德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还清楚,别说对腾帮主做这样的事,对你,他不也…”
“别说了,别说了!”薛母凄婉地叫着放开了手,爬在三叔胸口上放声大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会弄成这样,为什么?”
薛斌也愣住了,事情的经过他大致也猜出来了,记忆中的冤屈全部被推翻,原来不是腾冰一家对不起自己家,而是他薛家先对人家不轨才有惨剧的发生…
天哪,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啊!他和腾冰竟然成了两家的牺牲品,不,还有一个林小祯…
林小祯冷冷地看着地上相拥的一对,慢慢地拍起手来:“奸夫淫妇,别演的多么无辜了!你们两个如果不是早勾搭成奸,哪会有这些事呢!姓薛的,你就算再把自己粉饰得多么无辜,你也是罪人一个…你不该招惹了我娘又抛弃了她!她是你的最爱,那我娘呢!就活该被你抛弃吗?就活该为了让你讨好她,将她送进那人间地狱吗?”
“那是你娘自找的!”三叔的独眼现出了狰狞之色,瞪着林小祯叫嚷起来:“你觉得她无辜,那是你只听到她的一面之词就定下了我的罪,要是你知道她为了得到我都做了些什么,我就不信你还觉得她无辜!”
三叔挣扎着坐起来,一边扶着薛母,一边说:“我是爱小珍,我从小就爱她!可惜她却是我哥从小定下的未婚妻!他们成亲那一天,我很想带小珍跟我私奔,可是小珍说她喜欢的是我哥…我失意之下就离家出走,我跟着船队出海,没想到遇到了海难,船翻了,船上的人都掉到了海里,我也一样,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被人救了!我竟然在一个岛上!”
三叔冷笑道:“那岛主就是你外公,救我的人就是你娘!你娘对我一见钟情,我那时腿受了伤留在岛上养伤,她为了留下我,竟然给我下药…等我醒来,就被岛主威胁着不娶她就杀了我,我没办法,才娶了她!”
番外:我们会永远支持你(全本完结)
“这也罢了!我娶了她也想对她好,认命地在岛上和她做夫妻!可是你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吗?”
三叔冷笑着仰头看林小祯:“她只告诉你我负心,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没脸告诉你她对我做的那些事吧?”
林小祯头一次不知所措了,看三叔狰狞的样子,似乎怀了很大的仇恨似的,娘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这么恨她啊?
三叔摇头:“你怨我恨我抛弃你我都不会怪你,当时我的确不知道有你的存在是。所以才做了那些事,要是知道,我会考虑手下留情的!媲”
“她对你做了什么?”林小祯忍不住问道。
三叔掳起袖子,还有裤脚给林小祯看,林小祯看到他四肢上有一圈圈白色的伤痕,很深,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这样子,似乎当初被人用铁链拴着似的,林小祯突然意识到什么,脱口叫道:“她囚禁你?”
三叔冷笑:“你能马上想到这个词,那就证明你知道岛上那个囚室了?嘿嘿,那你知道我在里面住了多久吗?”
“多久?”林小祯有些骇然地睁大了眼,似乎对那地方极其害怕。
“三年零一个月又十七天,一共一千一百四十三天!你要不相信,可以回岛上看看,那个囚室里的石头上,刻的那些花瓣,每一瓣就是一天,你去数数,是不是有一千一百四十三瓣!哈哈,你只知道我给她造成的痛苦,就没想过如果不是她先如此对我,我又怎么可能这样恨她呢!”
三叔凄然大笑:“那地方有多恐怖你一定知道!那你知道我是怎么在那种地方活下来的?我告诉你,就是刻着这些花瓣活下来的,带着对她的恨,和对小珍的爱…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活着回来,所以无数次我受不了想自杀的时候,我就会刻花瓣…那是小珍最喜欢的花…”
“你傻啊…”薛母掉下了泪,不顾薛斌还看着,握住了三叔的手泣不成声:“我不值得啊…”
“她为什么要关你,一定是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林小祯突然大叫起来,似乎无法承受这两人卿卿我我…
“为什么?呵呵,小祯,她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外婆的事?葬在岛上最高处的那个坟墓就是你外婆的,上面雕的玉像就是你外婆,很美吧!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娘说她生病死的!”林小祯老实地回答。
“谎话!你外公用这样的谎话骗了你娘,然后你娘表面相信了,其实根本不信。因为你外婆根本不是病死的,是被你外公关在那囚室里折磨死的。你娘常偷偷去看她,有次被你外公撞见了,你外公就杀了她,将她封在了玉雕里。你外公在墓碑前大笑,说你外婆这下再也不能离开他了!这就是真相!成亲后你娘亲口告诉我的,说她当时就躲在树后亲眼看到你外公将你外婆封到了玉雕里!”
三叔冷笑道:“知道你娘为什么告诉我吗?她那时已经疯了,她告诉我,我只能一辈子呆在岛上,如果我敢走,她会像你外公对你外婆一样杀了我,将我封在玉雕里…”
林小祯倒吸了一口冷气,喃喃地说:“那你不走不就没事吗?”
三叔苦笑:“我开始的确没想走,可是你娘真的不是一般的女人可以比的!她脑筋不正常,看见我和一个下人说话都会怀疑我,岛上开始没有年轻的下女我还奇怪,后来才发现那些下女不是离开了岛,而是被你娘杀了。猴岛去过吗?她为了不让我知道,把那些下女骗到了猴岛杀了喂海蛇。岛上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她连又老又丑的下女都不放过…我一直不知道,等发现时岛上只剩下男人…”
林小祯听得打抖,看着他抱紧了自己的双臂,疯狂地摇头:“你说谎,娘不是这样的人,不是…”
“我知道后害怕了,我想悄悄地逃走,没想到帮我的男人竟然出卖了我,他和你娘将我锁在了囚室里,一天又一天,每次来都是问我还逃不逃走…一直到我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才装作屈从了她。她将我放了出去,却不相信我,打了一条长长的链子拴着我,让我像条狗一样只能在她限定的范围中活动!”
三叔哈哈大笑起来:“小祯,我过的生活和她的相比谁更惨?我那么对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否则我就算杀她几百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啊!她让我变得不像男人,屈辱地活着,晚上怕我杀了她,她将我捆在她床头,只在需要我的时候才解开我…你不知道,面对这样的她,我根本硬不起来,她就给我下药,让我在药物的刺激下满足她…”
“别说了!”林小祯尖叫起来,脸躁得通红。
三叔笑了笑:“这就受不了啦?我告诉你的还只是她对我做的某一些事,要是全部,我怕你会崩溃。林小祯,你对我报复,你说你是我女儿,那我告诉你,我不相信,因为这可能是你娘的梦想,毕竟我才是她唯一被承认过的夫君,她可能无法面对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的你,才让你这样想吧!恨我才是她能活下去的支柱…”
林小祯倒退了几步,狂乱地摇头:“不…你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是想我饶过你才诽谤我娘…我娘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三叔哈哈笑了起来:“你好可怜,被你娘灌输了仇恨,活得没你自己了吧!你觉得你娘爱你,你不知道你娘到死也没放过你,让你一直都活在仇恨里吗?报仇…哈哈,你报的什么仇啊!你和我…才是你娘报复的仇人!”
“不…你说的不是真的!”林小祯失控地冲了过来,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三叔的脸上,她歇斯底里地骂道:“你有什么权利说她,你看看,你不也一样,为了一个女人,一辈子守着这份见不得光的感情,你觉得你比她强多少!”
“薛斌,看看,这就是你三叔和你娘,自己的爱就是爱,你的就不是!为了自己做下的孽却要牺牲你,你说,你恨不恨?”
她冲到薛斌面前,解了他的穴道,塞了把匕首在他手中,叫道:“上去报仇啊!杀了这对狗男女…”
“…”薛斌呆呆地看着地上握着彼此的手坐在一起的娘和三叔,被这些事惊得目瞪口呆似的,什么反应都没。
薛母脸上全是泪,握着三叔的手只看着三叔,似乎眼里根本容不下其他人。
“你怎么这么傻…”她喃喃地只会说这句话似的翻来覆去说着。
三叔心疼地去抹她的泪,边说:“我不觉得…有后面这些日子,我再苦也是值得的!”
薛母的眼泪继续流着,喃喃地说:“你让我拿什么还你啊!…你真的不值得对我们这么好…”
三叔苦笑:“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都是过日子而已!看…现在还是我连累了你们,我又怎么赎罪呢!”
“不,你没欠我们,长石帮都是你帮助壮大的,没有你,早就没有长石帮了。现在也好…哈哈,恢复成原状,我…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们又何必忙呢!哈哈…”
薛母抚摸着三叔的独眼,哽咽着:“为了我们母子,你就没一天好日子过,还弄成这样…我…是我对不起你啊!早知今日,当时我就该跟着你走…”
三叔拉住了她的手,强笑:“别这样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小珍,能这样让我守着你,我就知足了!”
薛母摇头:“不,我欠你的,我…”
薛母突然转向薛斌,凄然地问道:“阿斌,你能容我们吗?长石帮给你,我只求能和你三叔离开这,我们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让我和他安安静静地过几年,可以吗?”
“哈哈…好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都到现在了还不忘要在一起,哈哈,你们就不看看自己配吗?丢给薛斌一个烂摊子,就想双宿双飞吗?你们过意得去吗?”
林小祯疯狂地推薛斌:“是男人你就上去杀了他们,上啊!”
薛斌瞪了她一眼,站了起来:“林小祯,够了,你仇也报了,你还嫌不够啊!我念在你是被你娘蒙蔽的情况下饶了你,你滚吧!能走多远走多远,别让我再看到你!”
林小祯愣了愣,随即冷笑道:“薛斌,你赶我?你是不是还没搞清状况,你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欠了巨债,你不再是长石帮的帮主了,你没底气耀武扬威了!哈哈哈!该说饶你的是我吧!我就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饶你不死,你赶紧离开洪城,打听一下腾冰在哪,去投奔她吧!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没用的男人,都是靠女人吃饭的,还敢说大话,简直笑死我了!”
薛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走过去将薛母抱了起来,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又去将三叔扶了起来,平静地说:“三叔,娘,你们哪里都不用去,你们没做错事,何必躲。过了今天选个日子拜堂成亲,以后就堂堂正正地在一起生活吧!”
薛母难以相信地看着薛斌,三叔一脸的羞愧:“阿斌,你快别这样说,羞煞三叔了!”
“我是说真的!”薛斌认真地说:“薛斌幼年丧父,是三叔似父亲一样把薛斌带大,是你教我武功,是你在我生病的时候代替我娘守在我床前。你待我比亲生父亲还好,薛斌但凡有一丝良知,都不可能恩将仇报,何况还有良知呢!三叔,长石帮虽然是我的,可是论功劳你最大,别说你没做错事,就算做错了一点,谁又能否决你的功劳呢!所以,你没必要走!”
“好大方,哈哈!请问你给他什么呢?一个空壳子?哈哈,薛斌,没想到你比我更狠,要用这空壳子让他再替你卖命啊!哎呀呀…你们这一家真令人恶心…我看不下去了…我走了!”林小祯转头要走。
“慢着!”薛斌叫道:“还有一件事没了呢!”
“什么事?”林小祯回头,薛斌上前,扔出了一张休书:“林小祯犯七出,从今日起被逐出薛家之门,以后婚嫁都和薛家无关。”
“啊!”林小祯看清休书,愣了愣觉得不对,随即叫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休书?难道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不对,如果你知道,怎么会容着我做损害长石帮的事?”
薛斌笑了:“林小祯,还不笨啊!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呵呵,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居心或侧的?”
“什么时候?”
“就是你给我娘的那条落红巾!”薛斌冷笑道:“那晚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何来的落红呢?”
林小祯倒退了几步,瞪着薛斌:“你没醉?”
“醉了!只是没醉到自己做了什么没做什么都不清楚的地步!”
薛斌冷笑:“我当时就奇怪了,明明没做,你为什么要这样诬陷我呢!只是我当时只想远离腾冰,就没否认,想着你也是想嫁给我才出此下策才没揭穿你,再加上我娘是真心喜欢你,我不想伤她的心才顺从了这门亲事,没想到你竟然是有心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