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迈步,一脚踏空,他就滑下了斜坡,冰面太滑,他连个固定身体的地方都没有,一直滑了下去,直到撞到了前面的小冰堆才止住了滑势。
风离惊讶地回头,刚才滑下来的坡在几十呎之外,这么远的距离早已经超越了回廊的距离,他现在到底在哪呢?
神宫内,还是神宫外?
这是阵法里,还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风离迷茫了,他带兵打战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遇到真正懂奇门遁甲的人,以前他以为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怎么出去呢?
他站了起来,冰川上的冷也是真实的,他跺了跺脚,听到了冰块在脚下碎裂的响声,真实的让他没有幻想的空间。
这样一望无际的冰川,如果靠自己,他没有信心能走得出去,那么,如果他在这求龚紫雪原谅,她能听到吗?
可是,为什么要她原谅呢?风离不觉得自己有错,就算他一时没注意听她说话,她有什么立场来这样对她呢!说到底,他对她好,还是看在明月的份上啊!
风离这样想着,头又痛了,这一次似乎比往日来得更猛烈,让他难以忍受地抱着头,咚地一下就跪在雪地上。
“啊…”无人的冰川释放了他的压抑,他大声地惨叫起来,那种刻骨的痛吞噬着他的理智,他掐着自己的太阳穴,还是没有松缓的感觉,一阵一阵,似要将他的脑汁全部榨干似的疼痛让他忍无可忍,猛然叫道:“龚紫雪,我错了,就算我错了,行了吧!”
梦魅
明月的确是泡在汤池里,只是和龚紫雪说的不同,她是睡着了。
温暖的地泉泡着她,很舒服,时间一长,她就抵不住身体的疲累,闭上了眼睛,睡一会,就一会。
她这样告诉着自己,就进入了梦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进来唤她:“宫主,该起来了,皇爷在等你用膳呢!”
“哦,好。”明月站了起来,几个宫女过来给她擦干身体,换上一袭白纱绣花的宫装,再给她披了一件狐裘,暖暖的毛擦着她的脸,她嗅到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味道,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腥味,让她一时有种恶心的感觉,可是她浑然不在意般跟着宫女走了出去。
碧雁,风离都不见,连龚紫雪也不见了,宫女们不知道将她带到哪,走了半天也不到。
明月有些奇怪,站住脚,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个宫殿门前,朱红色的门是铜做的,上面的门环是黄金的,明月抬头,想看看是什么殿,身后被人推了一把:“进去吧!”
她一个踉跄,没站稳就跌了进去,屋里一片漆黑,她还没看清,就听到了激烈的喘息声,那种只能出现在男女之间做某事的暧昧喘息让她面红心跳,僵硬地站在原地。
“你说…你只喜欢我…和她不过是一时迷糊…”
黑暗中剧烈纠缠的男女没发现她的到来,情浓处,女的撒娇,声音熟悉,竟然极像龚紫雪。
莫名其妙,明月就害怕男人说话,可是没有越害怕越要来,男人低哑的声音在情事中虽然沙哑,可是明月还是听出来了,是风离。
“我只喜欢你…”
她的身子瞬间就冷到了底,刚才被泡得很舒服的毛孔紧缩起来,每个细胞都在抗拒着接受这个事实。
“咯咯…”嬉笑声伴随着浓重的喘息,那两人无视暗处的明月,继续冲刺着。不时传来几句对话。
“我也要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婴,你会给我的,对吗?”
“为什么要男孩?女孩不好吗?”
“因为我要和你长相厮守,我们一起长生不老,一起享受这些荣华富贵…”
“有女孩也一样可以啊!我更喜欢女孩,最好像你一样美…”
“不,生了女孩的话我会死,我逃不脱神宫宫主三十岁前死的诅咒,我不要…我要男孩…”
女声近乎歇斯底里了,明月木然的耳中总算听出了些许的不对,这女音骤然听之下是很像龚紫雪,可是越听就越感觉不像,这女音高亢了点,少了龚紫雪的清亮,撒娇时的甜腻。
不是龚紫雪,那男人是不是也可能不是风离?
“为什么生了女孩你会死?你到底还瞒了我些什么?”
男人不满地抱怨道:“我为你放弃了那么多,连阿瑭都不理了,你难道现在还不相信我吗?”
不是风离…明月总算听出来了,风离就算不满,也不会有这样阴柔的语气,男人的声音少了风离的阳刚,不是他…
她一喜,可是一种揪心的痛就开始在胸口蔓延,男人的话似根尖锐的刺,扎得她很痛。
“我当然相信你…可是,皇,你真舍得不理阿瑭?她对你可是痴心一片啊!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们都有过那么多夜,你就一点不念她的好?”
男人轻叹:“我只喜欢你,就只能对不起她了!”
女音低低笑:“就算她有了你的孩子,你还是这句话吗?”
男人沉吟了一会,明月觉得自己的心口揪紧了,害怕他说的答案。
“你也会有我的孩子,不是吗?”男人反答:“你让我同情她,那是不是让我留下她?”
女人哈哈笑了:“神宫只能有一个宫主,你要她就不能要我,你选择吧!她在哪…”
一束光照了过来,明月避无可避地暴露在光圈中,她伤心地看着榻上衣衫不整的男女,嘶哑着声音叫道:“皇,你不是说不入赘神宫的吗?你怎么和她…”
那榻上的女人是龚紫雪的另一个版本,只是比龚紫雪更美艳更成熟,明月挣扎起来,意识里感觉不对,那是龚蕙,龚紫雪的母亲,那么此时自己扮演的就是龚瑭的角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在做梦吗?
斜挑的凤目,有些邪气的唇角微扬,榻上的男人就算衣衫不整,那俊美的脸依然清清楚楚地呈现在明月眼前,那是另一个版本的风离,比较邪魅的风离。
他赤、裸、着上身,从女人身上下来,明月甚至看到他肩膀上被马刺勾伤的伤口赫然都在,她恍惚了,怎么可能有这样真实的梦。
“阿瑭,是你的话我就没想入赘神宫,可是换成阿蕙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邪气地笑着,一口咬在明月的脖颈上,明月感觉到了痛,尖叫起来:“你,你要做什么?”
“阿蕙说吸了你的血我就可以和她长生不老,所以…把你的血都给我吧!”男人抓住她的手,嘴拼命地吸吮起来。
明月尖叫:“不要啊,我会死的!皇,你不能这么狠心…我,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要杀了你的孩子吗?阿蕙,救我…”
她向床上的女人伸手,女人慵懒地睁开眼,恩赐般地说道:“好了,皇,等她生了孩子再说吧!现在我还需要她活着!”
“为什么?”叫皇的男人掐着明月的脖子转向女人:“孩子到底有什么用?”
龚蕙似笑非笑,看着皇半天才说道:“到时你就知道了,皇,别怪我不相信你,这关乎到我的生死,除了我自己,我谁都不相信!”
男人气急:“那你就相信自己去吧!我和阿瑭走!”
他伸手揽住明月,明月看到他唇角还留着自己的血迹,身子瑟瑟发抖。龚蕙冷冷一笑:“你跟她走的话就别想知道长生不老的秘密,皇,你费尽心机接近我,不就是想知道这个吗?如果龚瑭知道,你还会选择我吗?”
皇迟疑了一下,推开了明月,笑着走了回去:“阿蕙,长生不老也要有伴陪着才行,要不然就你一个人长生,多没意思…”
“嗯,我也是这样想,想不想做我的伴,那就看你的表现了!”龚蕙呵呵一笑,对明月一挥手:“你就好好的养胎生孩子去吧!”
明月飞了起来,再跌下来,就在一个屋子里,里面冷冰冰的,她惊慌地四顾,看到是先前出云带自己下榻的殿,印月殿。
行李都不见了,她只能看到冷冰冰的床,还有那似乎永远不会熄的灯。
孩子…她摸了摸自己凸起的肚子,恐慌起来,孩子到底有什么用,龚蕙为什么要她的孩子呢?
正慌乱,脚上隐约有东西在蠕动,她低下头一看,是那只雪狐在脚下抓她的裙角。
“球球,你知道什么?”明月自然地叫出她的名字,看雪狐晶亮的目光,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她俯身,雪狐跳到了她怀中,这次没有抓她,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她的手,明月愕然地看到自己手上被她抓过的伤口慢慢愈合了,她瞪着球球,再次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这一切都是真实地发生着。
球球舔完她的伤口,又跳了下去,嘴叼着明月的裙角往一边拖去,明月下意识地跟着她走了过去,就见球球在墙角下刨了起来,一会一个小小的洞口出现,球球钻进去就不见了。
“球球…”明月跪在地上叫着,球球却再也没出来。
明月正失望,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来,她伏在地上,竟然听到了龚蕙的说话声:“生了女孩只能死,这是龚家女人的命运,我也没办法。龚瑭,你就求菩萨保佑你生个男孩吧!这样我们就有救了!哎,不是我无情,怪只怪你我投错了胎,生在了龚家。”
“宫主,老宫主为什么不把秘密告诉瑭宫主呢?”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龚蕙半天没回答,就在明月以为她不会说时,她轻声叹道:“龚瑭太老实,要是我娘把这个秘密告诉她,她根本不会让自己怀孕,因为,生了女孩活不过三十,生了男孩,也没比女孩幸运,她太善良,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呢!”
对自己的孩子下手?明月惊讶极了,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呢?
*****
谁更胜一筹
对自己的孩子下手?明月惊讶极了,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呢?
那苍老的声音沉重地叹息:“可怜…”
沉重的脚步声远去,明月爬着,有点焦急,怎么不说下去啊?总要有个答案啊,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可是那边再没有声音了,明月失望,又过了一会,她听到了重重的脚步声,似乎正往这走,她慌忙站了起来,下意识抓了床上的衣服扔在洞口,掩饰住不让来人发现。
刚站起身,就见那个叫皇的男人走了进来,他邪魅般的笑依然挂在脸上,一把抓住明月笑的邪恶:“阿瑭,你真的不知道长生不老的秘密吗?知道的话就说出来,我会考虑和你成亲的!”
明月恐慌地摇头:“不,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皇按在她凸起的肚子上,笑得残忍:“你偷偷怀我的孩子想救你的命,却什么代价都不想付,你不觉得这不公平吗?阿瑭,说出来吧!我们可以共享荣华富贵,否则,你把我的孩子给我…”
他伸手一划,明月觉得自己的肚子刺痛,低头一看,他竟然把她的肚子划开了,血流了下来,她膝头一软,抓着他的手跪了下去:“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她哭叫起来,皇伸手抱住了她,嘿嘿笑道:“我是在救你…阿瑭,知道要孩子做什么吗?就是让你吃掉他…哈哈,阿蕙不告诉你的秘密就是这个啊!你只要吃掉你的孩子,就能长生不老…吃吧…”
他伸手从她肚子里掏出一个血淋淋的婴儿,送到她嘴边:“吃吧,吃了他你就可以和我一起长生不老了!”
“不要…”明月惊恐地看着婴儿逼近自己的唇角,她已经嗅到了那种血腥味,血掉到了她脸上,热乎乎的,更多的血哗哗全掉到她脸上,红了她的眼,没了她的鼻,令人窒息,她绝望地大叫起来:“不要啊…”
“不要…不要…”明月猛地一挣,从水中冒出了头,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眼前还是地泉的汤池,那昏暗的灯和刚才一样,没有血,也没有叫皇的那个妖孽男人…
孩子…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没有伤口,她靠回池边,舒了口气,原来是做梦,泡太久了缺氧才产生的幻觉吧!
她起身,抓过帕子,可是眼睛在落在自己手上时,她怔住了,被雪狐抓伤的痕迹没有了。她下意识地抬起另一只手,两只手光滑白腻,根本就找不到一丝被抓伤的痕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月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痛如此的鲜明,这次不是在做梦,那这伤痕到底怎么不见了?
她想不通,擦干身体想穿上出云帮她准备的衣裙,可是,手僵在了原地,这衣裙,怎么那么像梦中龚瑭穿的?
“碧雁…”明月发誓自己不是忌讳,可是她真的不想穿龚瑭的衣服,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她想让碧雁帮她找自己的衣服来换。
“小姐,你醒了。”碧雁进来,看到她明月莫名地放下了心,害怕像刚才梦中一样,谁也不见了。
“把我的衣服拿来给我,我不想穿这个。”明月吩咐道。
碧雁看看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笑道:“这衣服很漂亮啊,小姐你怎么不穿啊,快穿上吧,王爷还等我们用膳呢!”
她取下衣服递了过来,明月下意识地后退,蹙眉道:“我不要,你去帮我拿我的衣服来。”
碧雁为难:“小姐,我不认识路啊,找不到回去的路。出云她们都走了,你刚才睡着了,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我想出去找人,绕了半天,还是在这地泉里,小姐,我们不会被丢在这吧?”
被她这样一说,明月才发现刚才侍候她们的女侍都不见了,她一惊,无暇再计较这衣服是谁的,匆匆换上就拉着碧雁出去找路。
地泉是在神宫的下方,刚才她们下来就走了许多台阶,可是现在那些台阶都不见了,绕来绕去都是山壁,没有路没有洞口可以出去。
碧雁开始还镇定,见明月也找不到路就急了:“小姐,我们不会死在这吧?我不想死啊!”
“别急…”明月安慰道,拉了她在原地坐下,她的脑子里也是一团乱,她需要整理一下思绪。
龚紫雪把她们引到神宫,决不可能把她们困在这,一定有目的,她想做什么呢?
明月蹙眉,莫名地又想到了刚才那个离奇的梦。梦如果是对危险的预言,那是不是证明她,风离,还有他们的孩子都会有危险呢?
她想起龚紫雪上次分别时和她说的话:“等你有了孩子就通知我,我们回神宫…”
那么这次回来的关键其实就是因为她有了孩子?
明月想着梦中龚蕙说的话,她不要女孩,要男孩。男孩和女孩到底有什么区别呢?她苦苦思索,却不得其解。这神宫真的好怪,梦境都可以如此真实,那么她能不能相信梦中‘皇’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呢?
明月第一次开始认真考虑这神宫关于长生不老的传说是不是真的,作为一个现代人,她一直以为自己比他们看得清楚。纵观历史,人类为了长生不老,做下了许多蠢事。
最著名的就是秦始皇派了童男童女各五百远赴蓬莱求取长生不老药一事,这当然是没有结果的事。其他帝王则相信什么炼制仙丹,一个个前仆后继死在金属中毒上。
无数的例子证明这世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她虽然跟着来也是不相信的,只是出于一种好奇,想知道太极神殿后是不是真的隐藏了一个世外桃源,一个四季同存的世界。
她把这种好奇归结为对未知世界的尊重,就像外星人一样,她可以理智地相信没有外星人的存在,可是情感上她又是希望他们存在的,这是一种矛盾的状态,是居于人类孤独的渴望…茫茫宇宙,如果只有人类的话,岂不是太孤独了!
如果她否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世界,那她就否定了自己穿越这回事,所以明月的理解就是有神宫,或者就有长生不老。
如果龚紫雪需要她的孩子,尽管不知道有什么用,那她就不会让她们死。
做出这个判断,明月就镇定下来,拉了碧雁找个舒适的地方躺下,等着龚紫雪来找她。她有这个自信,就算龚紫雪不来,风离也不会将她们丢在这的。
想到风离,明月又坐了起来,她们到地泉好久了,风离不可能不问。那么风离,会不会出事了?
*****
“姐夫…”
风离睁开了眼,看到龚紫雪还坐在对面,微微蹙眉:“姐夫,你很累吗?累的话我让人送你回去休息。”
风离看看她,又低头看向桌上的酒杯,精美的食物,脸上就浮起困惑。刚才不是还在冰原上头痛吗?怎么…难道刚才自己睡着了?做了一场奇怪的梦?
他忍不住伸手抚了一把脸,带到被雪狐抓伤的脸,清醒了些,想到梦中发生的事,强打起精神来一笑:“对不起,我还真累了,受了伤,精神也不济了,我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姐夫…你刚才做梦梦到什么?怎么一脸痛苦的样子?”龚紫雪关心地问。
“我…”风离看看她,眼中闪过了困惑,刚才的事是真的发生过还是自己在做梦呢?
“梦到被人砍,马刺勾我…实在不是什么好事!”风离又抚了一把脸,起身:“我头很痛,我还是回房休息一会。对了,你姐姐怎么还不来用膳,你找个人去看看吧,她身体不好,别昏倒在汤池中。”
“好的,我这就派人去找…姐夫,我送你回去吧!”龚紫雪上前扶住了他,风离一怔,下意识就想推开她,可是眼睛在看到那个弯道时,手停住了。刚才冰川中的痛苦记忆犹新,他不想重演一次。
虽然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此时却清楚地知道他如果真的推开龚紫雪,他就会再次跌进那个冰川,手顿住了,任她扶在自己手臂上。
龚紫雪意外地看看他,眼里也闪过困惑,似乎已经等着他推开自己,却没等到似的无措了一会,才不动声色地一笑:“姐夫,你和沈东豫的棋艺谁更胜一筹啊?”
改变风离
误会一场?明月到坐在桌边都没弄清楚龚紫雪刚才那一出是唱的什么戏,她似乎完全不知道出云将她们丢在地泉出不来的事,殷勤地招呼她们坐下用膳,还关心地说风离不舒服先去休息了,让明月赶紧用了膳后回去看看。
明月只觉得怪怪的,看龚紫雪也不像耍她们的样子,只能将心里的迷惑压住,明智地装若无其事,用完膳,带了碧雁就回印月殿。
龚紫雪临别时笑道:“姐姐好好休息哦,明天会有一个惊喜给你,你一定要期待喔!”
明月不在意地笑笑,心里暗说今天的惊喜已经够多了,还是不要了,否则这样来几次分不清现实梦幻的奇遇,她一定会精神分裂的。
回到印月殿,果然见风离和衣躺在床上,一身蓝色的王袍勾勒出他厚实的背,那银色的发丝泄淌在黑色的丝绸上,显得华贵而精致。
明月看看他,又转眼去寻找雪狐挖出来的洞口,墙角没有一个洞,完好无损,如果不是手上的疤痕真的没了,她会把刚才的一切当做梦境,可是此时,她无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又看了几眼墙角,努力控制自己不跑过去挖洞的冲动,她走向了风离。
“风离…不舒服吗?”她的手搭在他额上,屁股刚落到床边,就被他大力地扯到了怀里,翻天覆地之下,她已经在他下面,他长长的银发覆下来,将她罩在了里面。
“风离?”明月看到那熟悉的琉璃色眸子才定下心,询问地抬眼,风离覆下身,吻住了她。温柔的吻缠绵轻盈,似乎带着浓郁的馨香,犹如罂粟般让人沉迷不已,明月虽然一时不懂风离怎么在这时候吻自己,却在他的碰触下慢慢沉沦。
许久没有机会像这样亲密了,他灵活的舌尖与她柔软的舌缠绕在一起,让她的心砰砰直跳,不由自主将手插进他的发丝中,享受那丝绸般的触感。
他一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压坏她,另一只手则滑入她的衣襟中,以粗糙的大掌爱抚着她嫩若花瓣的水滑肌肤,灼热的触感引发了明月身体的渴望,她抱住他,将他紧紧拉向自己的怀抱。
风离低喘,俯身吻在她脖颈上,轻如蚊语地道:“月儿,这神宫不对劲…我们可能出不去了!”
明月一怔,莫名地想起刚才的梦,忍不住问道:“怎么有这种感觉?”
风离迟疑了一下,将刚才发生的事轻声说给她听,包括自己做的梦,还有遇到那只雪狐的事。明月听他的语气怀疑龚紫雪,就怔了怔,他不是一向很维护龚紫雪吗?怎么自己开始怀疑起她了?
不觉就问了出来,风离蹙眉:“我有维护她吗?她那么狡黠,我警惕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维护她!”
问题突然就严重了,明月看着他,他没维护她的话,他们前些日子是怎么闹的别扭?不会还是自己在做梦吧?
一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连身上的风离是真是假她也分不清了,既然那么真实发生过的事都可以是假的,此时的风离是假的也很正常。
“咬我一下!”风离忽然在她耳边矛盾地叫道。
明月心一动,抱住他,狠狠地在他脖颈上咬了一下,咬得风离的身体在她身上颤抖,她口里都有血腥味了她才放开。
“好狠心…”风离控诉地低头,琉璃般的眸子明亮:“你比那只雪狐还凶,想谋杀亲夫啊!”
“痛吗?”明月露齿一笑:“痛就证明你不是在做梦,起来吧,挖地三尺,把神宫的秘密找出来,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风离不干,头埋在她脖颈间留恋似地嗅着她的味道:“好香,用了什么沐浴?”
明月想起自己手上的伤痕,就举过手给他看,风离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她疑问地扬眉,明月两只手都递给他看。
风离蹙眉,忽地失声叫道:“你的伤?”
明月点了点头,抱着他的头将在汤池里做的梦讲给风离听,听到是那雪狐舔过了她才愈合的,风离的眼睛睁大了。再听到她从这房间的洞里听到关于孩子的秘密,风离蹙了眉,下意识侧身抚摸她凸起的小腹。
明月不自然地按住了他的手,想起梦中的‘皇’划开自己肚子的事,觉得风离这个动作实在有点惊悚。
风离听完陷入了沉思,明月也不打扰他,从他身侧溜了下去,按梦中的位置找到了那个墙角,她跪在地上,轻轻敲着地面,下面还真是空的。
“风离…”明月招手,风离起身走了过去,明月示意他敲下面,风离敲了敲,回身找了自己的宝剑来,插进墙壁,一撬,塌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