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蓝狂妄地看看其他人,说道:“孤和离王爷一样十二岁就在马上讨生活,不是孤夸口,能让孤看成对手的人,这世上不会超过三个!这第三个就是离王爷!”
花灵霄笑道:“离叔的确是大英雄,的确配得上做可汗的对手,那敢问可汗,其他两位是谁呢?”
都蓝笑了笑,说:“这第二个是金国的完颜豪。”
金国太子完颜中听都蓝提到自己先祖的名讳,就坐正了。完颜豪的确是金国的骄傲,他曾经带领金国西征,击败了铁骑匈奴,打到了大宛,西夷诸国震怯,纷纷遣使者讲和,俯首称臣。
金国鼎盛时,周边十多个小国都是它的臣子,可惜完颜豪英年早逝,不到四十岁就因腿上生了一个芥子死亡。他死后金国争权内乱,众国纷纷叛离,金国日衰,昔日的光辉一去不复返了。
“可惜孤晚生了一百年,不能和这个大豪杰对决,是孤的遗憾,所以孤觉得完颜豪配做孤的对手,弟二位。”
都蓝环视周围,见众人没有异议,就得意地说道:“最后这一位,就是蒙古的赫连勃。”
众人这次都动容了,赫连勃比完颜豪更历害,这人已经不能用英雄来形容了,他完全就是位枭雄。一生都是活在马背上的霸主,他不像完颜豪满足于周边列国来朝,称霸一方。他的目标是平定四方,统一天下,能看到的地方是他想要的,看不到的地方也是他想要的。
据说他最远打到了世界的另一端,收服了无数种族的蛮子,他曾经夸下豪言,要将蒙古国的铁骑踏遍世界的每一寸土地,完成历史上从所未见的统一大业…
日暮途穷
这赫连勃比完颜豪生得更早,算起来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了,众人虽然对赫连勃的评价褒贬不一,但是都很佩服他的战功。都蓝将他引为对手并不奇怪,是男儿都想和能者较量一番。
只是都蓝一开口就是历史上两个赫赫有名的人物,这样大的口气就惹人怀疑他的野心了。
这两者都是好战的枭雄,马上称霸的好汉,都蓝将他们视为对手,无形中也是变相地夸赞自己有称霸之志。
他将离王拉到了第三个对手行列中,明是看重离王,可是无形中也为离王树了敌,离王还兵败于突厥,他都能和完颜豪,赫连勃相提并论,那不是说突厥已经是天下无敌了吗?
离王微扯唇角:“可汗抬举了,本王何德何能与两位大豪杰相提并论,还是别再提了,免得惹人笑掉大牙!看热闹吧!下面一轮就是我们的热闹了!”
第一轮悬念不是很大,是太子和五皇子的队伍胜出,双方队友伤的不多,上岸后就各自找替补准备再下一轮的夺魁赛。
第二轮的人在搭建起来的码头下准备,金国太子完颜中亲自过去训导自己的手下,风离看到铁纯和谷隽在为自己的队伍助威,他回头,看到太子和花灵霄不知道聊什么,聊得很高兴的样子,心下有些不以为然,正枯坐着,都蓝凑过来说:“离王爷,孤有一事相托,不知道王爷能答应否?”
风离有些警惕,说道:“可汗先说说看是何事,本王才知道是否能答应。”
“孤昨日请明月公主用膳,中途有人将明月公主劫走了,虽然孤的侍卫及时救回了公主,可是他们却没抓到贼人。孤很生气,已经斩了随行的侍卫六人,并下令单副将严加追查,一定要将劫公主的贼人捕获。奈何这是京城,行事有所不便,所以孤想请离王爷给予协助,尽快捕获贼人,以免公主再受其害,不知道离王爷能答应否?”
风离垂眸,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玛瑙扳指,淡淡地说:“这个忙本王只能间接帮,京城的治安是京兆尹负责的,本王要是插手的话恐惹人非议。本王会督促京兆尹加派人手力查此事,一定尽快将贼人抓获。”
“如此也好!那孤就代公主谢过王爷了。”都蓝呵呵笑着,掉转了头,看向准备开赛的队伍,有些感慨地说:“公主说的对啊,这位高者也不见得好,比如孤,现在就想下去和他们一起玩玩,干锡他们不同意,孤就变成身不由己了!”
风离觉得他的话有些刺耳,名义上他可是南宫明月的皇叔,帮明月捉拿贼人义不容辞,谁要都蓝来道谢啊!说的就好像明月是他的人似的!他帮她出头,替她道谢…什么意思嘛!
“我们北宫有句话,‘有所得就有所失!’,可汗不必遗憾,想想你得到的就不足为惜了!”
他讽刺地斜了都蓝一眼,沉吟了一会说道:“可汗进京已经数日了,如果不是琼碧突然染上天花,也该定下和亲人选了。昨日皇上还为此事征求本王的意见,本王回去问了,琼碧的天花已经有所好转,不日就可以痊愈了。太医说得过天花的人终生不会再染上天花,本王也觉得皇兄的那些公主都不如琼碧懂事大方,到时还是让琼碧和亲吧!”
“此事不急!”都蓝呵呵一笑:“明月公主说的好,这娶亲还是要互相了解才会长长久久!孤的妃子可以选很多,公主们却只能嫁一个夫君,草率将就的话毁掉的是公主们的幸福。所以不管明月公主也好,琼碧公主也好,孤都愿意给她们时间来和孤互相了解,看看谁最适合做孤的王后!”
风离蹙眉:“这…琼碧她们有时间,耽搁得起,可汗国内事务繁忙,耽搁得起吗?”
“呵呵,这也不妨,国内都安置好了,他们都会替孤好好做事的。孤这次出来一是娶亲,二是休息,趁机好好玩玩,没有什么耽搁不起的。”
都蓝笑道:“离王爷以前除了打仗就是在五台山静修,这次也趁机好好玩玩吧!你也不小了,再趁闲娶个王妃,生几个小王爷小郡主才是正事。以后要是有缘,咱们还可以结个亲家啥的,打下的江山都送给他们,咱们闲了就下下棋什么的,不是多好!”
风离有些恍惚,不得不承认都蓝的话很有蛊惑性,想想那光景,同是对手的两个人要是联合起来,一条心,这天下还有谁挡得住他们的联手攻击呢!
完颜豪算什么,赫连勃算什么,他们完全可以成就他们没完成的事业,一统天下!
“咚…咚…”战鼓擂起,风离回过神来,正好看到争先恐后冲出去的龙舟,离军和突厥的队伍互相用竹竿给对方造成障碍的情景。
他在心里自嘲地一笑,都蓝的愿望怎么可能实现呢!
他和都蓝都是不甘居于人下的人,特别是都蓝,好不容易爬到可汗的位置,让他俯首称臣,可能吗?
自己又是这样受制于人的身体…又怎么可能再为别人所用呢!
这…终究只能是一个梦,无法实现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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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路龙舟互相排挤,离王的龙头张梓拼足了力要夺魁,以血兵败的耻辱。而魏庆城的水军更是将自己的实力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鼓足了劲地压制着突厥和金国上前。
这一轮比赛可以说是最精彩的,除了离军和高丽弱势一点,其他几路军都是强势地前进。
谷隽对张梓的表现已经相当满意了,没想到自己也有慧眼识人的时候,挑得张梓有勇有谋,拼命三郎似地带着自己的队伍勇往直前,这样的表现就算败了离王也不会说什么,他们已经比预期表现的好多了。
风离的确很满意张梓的表现,原想他们也就是参与一下,别输得太难看就行了,并没有对他们寄予太多的希望,没想到张梓竟然是个能人,指挥进退有度,紧紧咬着都蓝的队伍,任他们制造障碍压迫也只落后半舟的距离。
这几支队伍都咬得很紧,不断有人被船桨竹竿打下水,剩下的继续拼命向前冲。
魏庆成的队伍龙头是他的远房表弟魏泯,这小子一向就斗勇狠,他才不分突厥什么和自己人,只要碍了他前进就一律打,张梓开始还想着只要他们和自己一起到,夺了一、二也不丢北宫的脸,就帮着他打金国压突厥。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不领情。连他也打,就惹恼了张梓,反手帮三皇子的人对付高丽了。
几路人一路打得就够激烈,眼看就进入最后的冲刺水域,这样的打斗就更如火如荼。众舟已经难分高下,再这样冲下去的话谁也没把握谁会赢。
突厥的龙头于都调整战术,舵手猛地向左,趁高丽的舵手不备,所有的船桨格在了对方舟下,愣把对方逼得原地打了半圈,撞在了三皇子后面的舟尾上,后面的船员被撞飞出去,一半翻到了水中。等舵手手忙脚乱稳住船,已经失势落尾了
高丽的船只倒是及时调好头,下一刻龙舟竟然漏水了,一瞬间水全部漫过了脚,众人慌乱起来,纷纷弃船跳进了水中,一会,他们的龙舟慢慢沉了下去。
高丽的使者在台上看见,气急败坏地冲着都蓝叫道:“你们的人耍诈,为什么撞了那么一下就漏水呢,一定是你们私藏了武器!”
都蓝才不给他面子,冷笑道:“你们怀疑孤的人耍诈可以到终点等着检查,别在这里咋咋呼呼挡了孤看热闹,闪开…”
他一掌推开使者,那使者连连后退,撞到礼部官员的身上才站稳,人家好心扶住了他,他站稳想冲上去理论,都蓝的侍卫拦在了前面,程亮的刀锋一亮,高丽使者就气短了。高丽现在怎么斗得过突厥啊!谁叫自己弱呢,就算哑巴亏也只能吃了!
而湖面上,竞争激烈得有点残酷了!
突厥的人一着得手,打下了三皇子和高丽,剩下的就是离王和魏庆成,金国的队伍了。
此时湖面上四舟的差距非常小,离王他们都为各自的队伍提起了心,尤其是风离,自己的队伍有多大的本事他心里完全清楚。
张梓他们拼了全力,此时已经日暮途穷了,他们的龙舟破损不堪,像个不堪重负的老妇,再有个什么大的打击一定会轰然倒下的…
大义凛人
练武的人都目力极好,风离早已经看到张梓手臂都被竹竿戳得鲜血淋淋,他在强撑着领导大家往前冲。
风离有些动容,没想到张梓这么能拼,竟然把龙舟比赛当做战场一样一丝一毫也不肯认输,这让他重新看张梓了。
张梓也知道自己队伍的龙舟不可能支持太久,只有卯足了劲,在龙舟垮掉之前,先冲到终点再说。
他们这支队伍,拼命压制突厥并不完全是为了银子和赢,而是憋了一口鸟气。
兵败一路来的耻辱已经让这支离王的军队受够了,很少打败仗的他们竟然输在了友勒手上,原路来被百姓和自己的同僚嗤笑打击早已经让这些血性男儿一腔怒气无处发,这样的情绪再遇到同样的敌人,怎么可能再让他们赢呢!
这不止是为了离王不丢脸而战,更重要的是为自己队伍的荣誉而战,所以尽管很多船员都受伤了,大家都坚持着拼命往前划。
可是突厥的于都哪肯让他们如愿,他指挥着自己的队伍,宁愿让金国和自己并排驶向终点,也不愿意北宫的队伍在前面,更何况是离王的队伍。
金国的龙头看出了于都的想法,就从一边冲上来,袢住了魏泯的队伍,魏泯两边受制,肯定冲不上去,一时就急了,自己亲自拿了竹竿去挑金国的龙头。
金国的人哪肯让他挑中,龙头将自己固定在舟顶,一手就用竹竿挑飞了他的竹竿。这龙头是完颜中的贴身侍卫长,不但水性了得,一身功夫也了得。魏泯小看了人家,以为是一般的水性好的士兵,等到竹竿被震飞了,低头看自己,一双手上全是血才愕然地抬头正视人家。
那龙头趁他竹竿离手,腾地将竹竿插过来,魏泯刚想不妙,人家这不是想把他挑飞吗?
龙头一离舟,已经输了大半了,他怎么可能让对方如愿,俯身一闪,那竹竿却从中劈开,一上一下叉了过来。
魏泯暗暗叫苦,这还能闪吗?
正紧张自己无法逃过这一劫,突然听到一声大吼:“看招!”
空中腾地飞过来一支船桨,腾地就将金国龙头的竹竿缠在了一起,合着竹竿旋转着飞了出去,魏泯的身上都被打了一下,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可见力度之强了。
魏泯不顾疼痛,抬头一看,帮他解围的人竟然是张梓。
这边看台上的人都叫了起来,金国的太子完颜中本以为这一击就可以打翻魏泯,金国可以顺利地挤进前两名了,没想到离王的人突然来这一手,不能不让他们大吃一惊。
和魏泯的视角狭窄不同,看台上的人可是全景观看的,金国和突厥已经冲到了前面,稍稍领先了两个舟头的距离,只要魏泯一被打开,就只剩后面的张梓,上面的金国和突厥再联手,张梓也输定了。
没想到张梓竟然出手帮了魏泯,等众人细看,才发现张梓的舟有一半已经开始沉下了水里,难得的是张梓舟上船员都没像刚才三皇子船上的人惊慌,他们训练有素似的全都镇定地迅速分开,一半人舀水,另一半人继续划船。
魏泯一惊之下来不及感激张梓,迅速从一个船员手中抢过桨猛矫正自己舟的方向。
于都好不容易才将他两人撞得落后,哪肯轻易让他上来,大吼一声,和金国的龙头一左一右攻了上来。
在他们看来,张梓已经强弩之末,输定了,根本不用放在眼中,先联手击落魏泯,再把张梓拖下水,北宫的三支船队都落过水,以后在水域这一块就别再想抬头了。
都蓝和完颜中很满意自己队伍的战斗力,他们本来也不擅长水战,以前就经常回避这一块,任魏庆城越做越大。
都蓝的谋士进谏,说要一统天下,这水军一定要培养,都蓝也觉得老回避不是个事,就专门拨银子私下组建了一支水军,这次只是拿出一部分检验一下效果,没想到就给了他个大大的惊喜,竟然打得魏庆城的队伍如此狼狈,让他暗自想着回去一定要给谋士和这支队伍大大的奖赏。
魏庆成已经急了,始终是带兵的人,虽然急,外表却没很明显的表现,只是一双手抓紧了身后的剑柄,骨节泛白,似乎恨不能冲上去,帮助魏泯渡过这个难关。
太子也变了脸色,一起输了两个本不是事,可是输的是魏庆成的队伍的话北宫就太难堪了,皇上那边不好交待,群臣那边也不好交待。这和离王兵败一样,对百姓更是沉重的打击。
连韩喔和徐老他们都停止了闲聊,替魏庆城紧张起来,在自己的地盘上,引以为傲的项目竟然失利,作为北宫军人,这是耻辱。
作为北宫的百姓,他们应该会对朝廷失去信心的。
徐老他们已经可以想象龙颜大怒,魏庆成被撤职的场面了。
离王神色不变,眸子却只注视着张梓,似乎其他人的死活都不关他事似的,很淡然。
谷隽和铁纯也捏紧了刀柄,替魏泯紧张,魏泯开始的自私他们是看不过去,但也能理解,毕竟比赛也是战场的一种,彼此都是敌人,怎么能互相照顾呢!所以虽然看不惯,却没想太多,直到看到张梓不顾先前魏泯的态度帮了他,谷隽赞赏地点头,这张梓的气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
离军现在就算失败了,也没人会看轻的,大家都看到他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谷隽他们现在都为魏庆城担心,他怎么像皇上交待呢!
湖中的场面严峻的不容众人想下去,只见突厥和金国从两边撞向魏泯,魏泯焦急万分,这一撞输定了,可是又无法避开。
怎么办呢?
“魏龙头,冲!”后面张梓狂叫一声,打了个手势,他们的船员突然全冲到了另一边猛划起来,张梓的舟本来是前行的,被这一划,顿时在湖面上横了过来,张梓的竹竿猛地撑在了魏泯的舟尾上,吼道:“去!”
魏泯一瞬间就理解了张梓的一声,紧跟着吼道:“冲!”
他的船员跟随着他的手势,飞快地划起来,借了张梓的这一力相送,他们的舟如借了东风似的飞行起来,在后面两舟撞到之前,已经划了过去。
后面两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明明可以撞到魏泯,却被张梓大义的一送逃脱了,两舟撞在一起,舟壁受损,有船员就被震得掉到了湖里。
等突厥于都重新调整好自己的方向,魏泯的舟已经冲到了终点,于都暗咒一声,迅速去追。
金国的龙舟先就受创,再被这一撞就溃散了,回天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突厥的舟摇摇晃晃地冲向终点,而自己的舟在慢慢沉沦。
那边张梓送走魏泯,自己的舟就因为用力不均翻了,船员纷纷从舟下游出,互相招呼着自己战友游在舟边,等着人去救,他们已经没力气了,全横飘在湖面上,手拉着手。
一群汉子懒懒躺在水面上,很是壮观,没一人骂张梓为什么要这么做,似乎他们都能理解张梓这么做的道理,都觉得听张梓的命令是理所当然的事,就算这命令有错,他们执行了就执行了,不需要问为什么。
这边看台一边寂静,就算都蓝,也没为自己的队伍得了第二大怒或者沾沾自喜,更没有跳出来说张梓犯规…
这个犯规的指责其实是站不住脚的,比赛都没限制你打人杀人,能限制你帮人吗?
魏庆成茫然地看着前面,有点不相信自己的队伍就这样取胜了。
使他免去了一场责难的胜利奇怪地没给他带来想象中的喜悦,反而让他深思起自己队伍的不足,先前魏泯的自私和后来张梓的大义不用人说已经是鲜明的对比,他佩服张梓的同时,更佩服离王,是怎么训练出这样的士兵。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人也是一样。不只魏庆成开始反思自己,太子和几个皇子也开始反思自己。
徐老和韩喔转头看向离王,一向喜怒不言于色的离王也失态了,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湖面上飘荡的那些汉子,扳指紧紧握向了手中,琉璃色的眸子泛着奇异的亮光。
没人知道离王在想什么,是被他手上的士兵感动了,还是在想张梓为什么不借他们三者互战的时候冲向终点呢?
张梓其实真的可以这样做的,他的龙舟虽然受损,按照他们的冲势说不定冲一冲是能取胜的。
只是到底是什么结果可真的‘说不定’…因为变故是无时无刻不再发生的!
一举两得
明月不知道自己错过了这样一场精彩甚至是震撼人心灵的好戏,就算知道,她也分身乏术,无法去看这样的热闹。
和花灵霄的一场对峙已经耗了她大半的体力,等和碧雁找到南宫柏的食馆,请人家派一辆车送她们回到南宫山庄后,才进门就被严氏堵住了去路。
“南宫明月,你给我下来!”严姨娘带了丫鬟,一边几个,七手八脚就将明月和碧雁拖了下来,明月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抓住了手臂。
“南宫明月,我和你有仇吗?你怎么能这样咒我们家小宝?说他脑里有水,你凭什么这么说啊?你今天不给我个交待,别怪我告到老爷那,一定要讨个说法!”
严姨娘撕扯着明月的头发,叫道:“昨日大师就说小宝撞到了妖孽,我看这妖孽一定还附在你身上,所以你才会胡言乱语。丫头们,将她绑回去,一定要让大师做法,烧死这妖孽,救我们小宝…”
“娘,你别这样!”南宫燕秀被严氏的凶狠弄得有些害怕,一边拉着自己的娘,一边叫道:“哥不是去找老爷了吗?都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你怎么就和七姐姐闹呢!别闹了,我们回去等消息吧!”
明月这才反应过来一定是南宫友回来看过小宝了,说不定就是和自己估计的一样,所以严氏才状似疯狂地冲过来找她算账。
她伸手扣住严氏的手,蹙眉说:“姨娘你别闹了,我只是听说有这样的病症和二哥提个醒,是不是这个病还要二哥判断,二哥不行还有老爷。如果大家都说不是这个病,那就是小宝的福气。要是确定是这个病,还要大家一起想办法医小宝,你这样闹有什么用呢!”
“我们家小宝根本没病,大师说就是撞到你这个妖孽所以才不会好!今天只要除了你这个妖孽,我们家小宝马上就会好的!你放开我!我一定要烧死你!”
严氏被她扣住手不能撕扯她的头发,就吼叫着用脚踢,一会看到自己带来的丫鬟都不动,就骂道:“小蹄子们还不动手啊,难道还等老娘请你们吗?快来把这妖孽抓回去烧死她啊!”
那些丫鬟这才跑过来,扭手的扭手,抬腿的抬腿,想将明月抓回去执刑。
明月挣扎着,刚想打翻她们,看到江姨飞跑着过来,她就不动了,叫道:“江姨,救命啊,她们要烧我!”
“放开她!”江姨还没到,南宫柏不知道从哪走过来,一看到明月叫,就怒吼着冲过来,一巴掌拍在一个丫鬟脸上,怒道:“越来越不像话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主子!”
那丫鬟被打的一个踉跄,坐在地上,脸立刻就肿了,委屈地哭着叫道:“姨娘…”
严氏一看就冲过来一把拉住南宫柏,叫道:“三少爷,我的事你别管,今日我就是要将这妖孽拉去烧了,否则我家小宝就被她害得没命拉!”
“谁是妖孽!放你娘的狗屁!”
江姨过来,几把就将扭着明月的丫鬟扯开,冲过来指着严氏骂道:“昨日在你院子里小姐就受了委屈,被泼了满身的狗血,你可见她现出什么原形?昨日的事都还没和你计较,你今日还敢来欺负小姐,真当小姐好欺负吗?”
严氏被江姨一吼,气得一个巴掌就甩过去:“反了反了,一个下人还敢对主子无礼,真是有什么样的下人就养出什么样的野种来…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姨钳住手一扭,喝道:“你是什么主子,不就是一个姨娘吗?欺负我就算了,还欺负我们小姐…不是说要去老爷那评理去吗?走,我们就去找老爷评评这个理…”
“江姨,你别和我娘计较!放开我娘吧!”
燕秀在一旁吓得浑身颤抖,哭着拉住江姨叫道:“我娘也是因为担心小宝,她真的不是故意对七姐姐无礼的!”
严氏被扭着手痛得皱眉,一听燕秀这样说就骂道:“没骨气的东西,你求她干嘛,要见老爷就去见,娘才不怕她。有三少作证,是她以下犯上护着这野种…”
她左一句野种右一句野种,明月蹙眉,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南宫锗的孩子,可是这野种也太难听了吧!
南宫柏也听不下去了,怒喝了一声道:“严姨娘,你骂谁呢?”
严氏愣了愣,猛地住了口,她骂明月野种,不是说南宫锗戴绿帽子吗?虽然她们私下是怀疑明月不是南宫锗的女儿,可是这事人家太太不说,她捅出来算什么啊!
正乱着,南宫友和南宫锗匆匆走来,一见这么乱,再看到江姨扭着严姨娘,南宫友就知道自己的母亲坏事了,几步抢上来叫道:“娘,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在院里等着我请老爷去给小宝看病吗?你怎么跑到这闹事了?”
严氏正心虚,被自己的儿子骂,就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江姨怒道:“说啊!你不是要找老爷评理吗?怎么不说了?”
南宫锗沉了脸,看看被抓得头发散乱的明月,还有这一大群人,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闹什么呢?”
严氏的丫鬟都讪讪地躲到了后面,大家都有点怕南宫锗,都不敢接话。
碧雁见明月不说话,抢上来说道:“回老爷的话,昨日小姐去严姨娘院里探视小宝,被那些法师误泼了狗血在身上,严姨娘就一口咬定我们小姐是妖孽,说小宝的病就是小姐害的,只有烧死小姐小宝才会好,这是要把我们小姐拉回他们院中烧死呢!”
“什么?娘,你怎么这么糊涂!”
南宫友气得跺脚,伸手指着自己的妹妹叫道:“燕秀,快把娘拉回去,给我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再闹事!”
“我不回去!”严氏想着也说开了,就冲着南宫锗叫道:“老爷,明月就是妖女,法师都说了是她害了小宝,只有烧死她…”
“住口!”南宫锗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严氏叫道:“你再说这些混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小七不是什么妖女,她是南宫家的七小姐,我的女儿,阿友的妹妹,她怎么可能会害小宝,你休得胡言!”
严氏也是多年的怨气积累,今日一找到突破口就发泄出来,不管不顾地叫道:“老爷,你被蒙蔽了,明月根本不是你的女儿,当年她母亲进门时根本不只有二个月的身孕,大家都说她是怀着孩子嫁给老爷你的…”
“住口!”南宫锗大吼一声,气得转头对南宫友说:“去把你娘拉回去,给我关在她院中,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将她放出来,快去…”
“老爷,我说的是实话,你不信去问问佩歆的娘啊…”
严氏气颠了,被燕秀拉着还叫着,南宫友急得一把捂住她的嘴,半抱起她就告退:“老爷,我们先回去了!”
他唤那些丫鬟过来帮自己,七手八脚把严氏抬了回去。
江姨看看南宫锗,冷哼一声,拉起明月就走。
南宫锗蹙眉看着她们走远,刚想走,南宫柏突然说道:“严姨娘说的是事实,爹为什么不承认呢?”
“你说什么?”南宫锗回头,瞪着南宫柏。
南宫柏直视着他,说道:“我喜欢明月,我要娶她。爹如果不想明月被都蓝带走,就帮我留住她,承认她不是你的女儿,让她嫁给我不是留住她的最好方法吗?爹何苦走弯路呢?”
南宫锗看着他,没回答。
南宫柏继续说道:“借口我都帮爹想好了,只要爹在月神节那天给列祖列宗上香时召集大家,宣布明月不是你的女儿。就说当年明月的母亲在你游历的时候救过你的命,你为了报恩才收留了她们母女…然后,你就可以用同样的借口将明月嫁给我了!也可以继续取用明月的血不用担心她被别人抢走,这样一举两得的事,爹何乐而不为呢?”
这次南宫锗震惊了,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冲着南宫柏叫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你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