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民心算什么东西?那些贱民能做什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是应对在无能之人身上,儿子,难道你爹是个无能之人么?若你爹真的无能,能走到今天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握生杀大权,要是我高兴哪怕是这江山我也让它姓权!行了,你别想那么多,想想怎么才能攻下灵狼山才是最要紧的。去罢。”权斟摆摆手,缓步朝后堂走去。
看着那略略蹒跚的脚步,少年眸色一暗,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不知不觉间爹已经这么老了,他还记得小时候爹总跟他说,做官就一定要做个好官,为百姓请命的清官,可如今他是怎么了?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权势地位真的让一个人改变至此么?他不明白。
现在他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无比固执,而且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在他以他为榜样努力的时候他却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可他又如何?他回来晚了,即便学得了一身本领却换不回原来的父亲,不管他做了什么始终他都是他的亲人,他又能如何。
下人都各自忙碌着,九命看着四周的忙碌的人垂下了眼帘。
自从到了这里就一直跟着仆人一起打扫做事,根本就没有接近权斟的机会,再这样下去他不知何时才能查出眉目,原本以为主子让他去灵狼山会让他回绝这次形容,没想到主子居然答应了,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如今他已经接受了玉风流给的任务,若是完不成便回不了灵狼山,而且她将如此重要交给他,可见对他的信任,他知道这信任是那块玉佩的功劳,对于主子怎么得到那块玉佩主子的原因也不是他该过问的。这段时间他算是看出来,作为家丁根本就没有机会触及权斟的一切,必须要待在他身边才有可能得到有关消息,看来,他只能孤注一掷了。
灵狼山
一大清早居风楼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玉风流才浅眠了两个时辰便起来了,看到暖阁里那抹身影,不觉有些头疼,不用想也知道他的来意了,不过他居然能忍到早上才来让她有些讶异。
听到脚步声,云画魂转头望过来,在看到玉风流脸上明显的疲累时,皱起了眉头,“阿宵你昨晚没消息好么?是不是又练功超时了,不要真的当自己是神,我说过了,你可以依赖我,我会保护你。”
玉风流闻言唇角抽了抽,“你一早来就是为了碎碎念么,若是如此那你可以回去了。”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白枕浓端着茶盘走了进来,径自将茶水放到了云画魂身侧的茶几上,“云寨主请喝茶。”
云画魂不予置否的应了一声,视线一直追随着某人,果然就看到某人放完茶水之后没有出去而是站到了玉风流身后,不觉有些气闷,“小王爷,我跟阿宵有很私密的事要谈,麻烦你暂时回避一下。”
他算是看出来了,对于这家伙拐弯抹角是完全行不通的,他就不明白了他难道是阿宵的影子,居然一刻也不离。就算是容寂容止也没像他这样,还真拿自己当主人看待了。
“哦。”白枕浓应了一声,却是巍然不动。
哦?就这反应?然后呢?云画魂一脸黑线的望向了玉风流,等待救援。
可惜往往事与愿违,玉风流开口了可是并没有帮他,“没关系,有什么话就说罢,没什么可见不得人的。”
云画魂:…
他居然在帮那个小白脸?有没有搞错?到底谁才是跟她一边的?这丫头该不是真的被这小白脸迷惑了罢,她的眼神是不是有问题?放着他这么极品的男人不要却喜欢那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病娇。
白枕浓闻言诧异的抬眸,唇角却一点点勾了起来。
其实玉风流想的很简单,只是不想听到多余的话而已,因为该说的她早就说清楚了,她很清楚他来是为了北千无那委身联盟的事儿。
风中凌乱了一会儿,云画魂又冷静下来了,“好,既然阿宵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说了。关于昨天的事儿,阿宵是不是该对我这个未婚夫解释解释呢?”
正好,也让这病娇知道知道他的身份,原本他还顾及她呢,既然她都不在乎了,他乐的满意,最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玉风流是他云画魂的女人。
此话一出,白枕浓僵住了,视线落在云画魂身上再也移不开了,眸中是明显的震惊,无法隐藏。
果然是为了昨天的事儿来的么?玉风流敛眉,“事情就是你所知道的那样,我没什么要说的。”
感觉到落在身上那道目光,云画魂满意勾唇,“没有什么可说的?阿宵,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有婚约?即便我们没有婚约你也不该如此轻易的答应别人,我想你也不需要用自己来交换灵狼山的安全。”
小白脸傻眼了罢?也不看看情况就动心思,哼,至少他还能帮到她,他能做什么?只会利用那副臭皮囊而已。
玉风流不以为意的是耸耸肩,“我不否认。上次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应该还记得罢?对我来说,不管是你还是北千无都是一样的,而且我不信你看不出我的用意。你今日来只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若你想让人知道我们有婚约这件事我也没有意见,因为我的人生只有我自己能左右。”
一语戳破,云画魂唇角的笑意隐去,心中涌上几分挫败,“阿宵你能不这么直接么?我感受到了威胁难道不该行动么?你放心,我云画魂还不至于用名声舆论来逼迫你,再说你也不会理会我。一天都没看到你,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关心你你该不会阻止了罢。”
“那是你的事,我自然不会管。”他都那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那就好。”云画魂笑了。
“阿浓,我们走罢。”送走了云画魂,玉风流便朝内室走去,半晌却不见任何动静,身后的人也没跟上来,不觉疑惑,回头一看那人还站在那里,明显是在走神,脸色似乎也有些不对,他怎么了?
“阿浓。”又叫了一声。
听到声音,白枕浓终于回过神来,抬眸便看到门口的玉风流,厅内空空如也云画魂不知何时已经回去了,“对不起,我好像走神了。”
“没事。”玉风流勾唇,转身继续朝前走去,心中却生出几分疑惑,只是没问。
默默地的跟了几步,白枕浓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阿宵,我…我有话想问你,不知你能不能回答,我知道这事我原本不该过问的,但…”
玉风流闻言眸色一暗,脚步未停,“什么事说罢。”
不该过问的事么,那是什么?
白枕浓凝眉,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方才…云寨主说是你未婚夫,你们之间有婚约,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之前赤云山不是还来攻打灵狼山的么,为何突然就…我总觉得云画魂这个人有些奇怪,防人之心不可无,阿宵会不会是被他骗了?我知道我不该说这样的话,但我真的很担心阿宵,所以…”
居然是这事儿?玉风流诧异的扬眸。
突然的沉默,让白枕浓有些不安,“阿宵?”
掌心一暖,手被人从身后轻轻拉住,玉风流一怔,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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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谁更卑鄙
那种熟悉感又涌现了出来,这双手似乎已经握过很多遍,明明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为何会频频给她这样的感觉,真的只是错觉么?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若真的是她不认识的人便不该三番两次出现这样的熟悉感,想到方才…玉风流眸色一暗。
难道他真的易容了么?因为在脸上动了手脚才会以这样一副姿态见她?若真是如此,那他又是谁?又有什么人能有机会伪装成当朝小王爷?目的呢,目的又是什么?自从灵狼山出事之后,一夕之间成了很多人的目标,不断有人靠过来,一个个都不怕祸延殃及反而以各种手段涌了来,君一梦所代表的天兰国,云画魂…算了,他们之间有婚约何况他答应了父亲,进驻灵狼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即便如此也算作一路人马,虽然是为了人来的。再来便是九命跟北千无了,九命带来了玉佩,她虽相信了他却没有完全信任他,一切等他从京都归来之后再说,至于北千无,现在对他的到来她还没有丝毫头绪,最后便是身边这位了,不明身份不明目的的小王爷,甘愿舍弃尊贵的身份地位在她身边侍候左右,即便是不受宠的王爷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么说来,当初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而她居然被他的攻势迷惑没有注意到这点,虽然她现在还不能确定,最起码的身份已经让她产生了质疑。
“阿宵,你怎么不说话?”白枕浓微微收紧掌心,握紧了那只手,纤细的手指圈在掌心,细腻的,微凉的,明明是炎热的夏季。
玉风流闻声凝眉,缓缓转过身却没有挣开那只手,“既然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与云画魂确有婚约,是我爹在世的时候定下的,至于云画魂你不用担心,他不会对我不利。”
对上那双幽幽的眸子,白枕浓不由的握紧了掌心,眸中暗涌流动,虽然他已经极力忍耐,“你真的那么相信那个人么?也许…连这婚约也是假的呢?为何你会这么相信一个几乎陌生的人?”
一个相处如此短暂的人,她竟如此笃定,对他呢?一直在怀疑罢。那个云画魂有什么好?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一个人,笑的时候像个淫贼一样,真是浪费了那正义的表情,更可笑的是什么婚约,突然冒出来之后就有了婚约,是不是也太奇怪了?最重要的是她相信那个人却不信他。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玉风流嗤笑,思忖了片刻道,“这么说罢,在我没有完全信任一个人的时候靠的只是直觉,不管是对云画魂还是对你都是同样。”
他的掌心有薄茧,虎口处尤为明显,白枕浓那么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可能习武么?要么外表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表象,要么他根本就不是白枕浓本人。她现在要就戳破他么?若是他什么都不肯说呢?不行,在没弄清他的目的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所以…对云画魂你并不信任了?”白枕浓诧异的挑眉,眸中深处一点点蔓上笑意,“这样最好,除了自己之外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哪怕有时是你最亲的人也可能骗你。”
最亲的人?听到这四个字,玉峰楼倏地眯起眸子,顺着开口,“为何这么说?阿浓被最亲的人骗过么?”
最后那句话说的意有所指,好似是在提醒她一般,他什么意思?还是说…他知道了什么?她最亲的人,指的是灵狼山的人?还是二叔他们,真正的亲人只有死去的父亲,失踪的哥哥,二叔三叔跟容寂容止,她绝不相信这几个人会骗她什么。等等,骗她?他是在说父亲么?因为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她定下了亲事?
白枕浓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眸光的光彩暗淡下去,“不是被人骗过,而是我骗了别人,欺骗了一个我今生今世最不想欺骗的人。”
“那个人…是谁?”玉风流轻声开口,问的顺从又随意,心中却很希望听到答案,不管是什么对她都是有力的,至少能助她了解他,也许还能寻到什么破绽也未可知。
如扇的长睫遮住了那双眸子,白枕浓没有回答,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开始缄口不言了么?这样的氛围这样的机会,玉风流哪儿会轻易放弃,“不愿意告诉我么?”
白枕浓蓦地抬头,眸中的苦涩依旧晦暗,唇角却勾起了灿烂的笑,“阿宵这是在套我的话么?其实不用,不问何时只要是你问我的问题我都会回答,答案是真的但回答什么由我决定。方才阿宵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只能说她是我爱的人,今世来生都是最爱的人。”
已经与骨血融为一体,他还能怎么忘记?何况他舍不得,即便是恨,也要留在她心里。
最爱的人?玉风流立即便想到昨晚他在睡梦中叫着的人,是他的母妃么?也许不是,因为他有可能不是白枕浓,若他真不是白枕浓,那昨晚…难道是在装睡不成?这个人心机究竟深到了什么程度,梦中真言只为了让她相信么。
见玉风流愣在原地,白枕浓眸色一暗,拉着人便朝内室走去,“好了,阿宵不用为了我的事烦心,现在最重要是的是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走,我陪你去书房。”
玉风流静静地跟在后面,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紧皱的眉一点点舒展开来。
也许相比北千无,眼前这个人才是最危险的,因为她对他竟然完全没有戒心,这是很可怕的事,前世今生能让她毫无戒心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哥哥,可到最后哥哥却背叛了父亲背叛了她,更背叛了他们一直以来坚守的梦想。不,也许那只是她独自坚守的梦想,至今她都不知哥哥背叛魇门的原因是什么,逝者已逝她也不想再追究,不管结果如何最终痛苦只有她而已。
他说的对,就算是最亲的人也会骗自己,哥不就是么。
在这个世界,她不会再让同样的事发生了,绝不会。
处理了一些事,玉风流来到了擒心阁,毕竟他们昨日才上山来,她这个主人怎能不露面,何况她还想看看昨夜之后的成果,北千无这个人还真是意外的纯真呢,见到陌生人居然会有那样的反应,她当时还是男装。
白枕浓静静地的跟在后面,眸色深幽。
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擒心阁外,远远地守卫便拱手施礼,“参见少主。”
房内,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正在喝茶的人愣了一下,玉风流来了?
雁回同样愣住了,玉风流竟然来了,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今日居然还敢来?都是她的错,没事儿弄什么私人温泉,简直是害死他了!原本还想将功赎罪,结果呢,比之前还惨,堡主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他几乎没见堡主失控过,可昨晚他居然失控了,只因为一个玉风流。说起来也是,这玉风流还是不是女人啊?居然完全不忌讳男女之别,在堡主沐浴的时候闯进去,还那么理所当然。好吧,其实这件事堡主也有一定的责任,谁让他那么纯情,世人皆以为他是风流之人,事实上呢,他都不好意思说他还是个…其实按照他的地位外貌,要多少女人没有,只不过他这个人很认真,不管是对感情还是对身体。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北千无继续饮茶,缓缓开口,“小雁儿,开门迎客罢。”
昨夜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赢了这丫头!
那么便从现在开始罢。
雁回回过神来,呐呐的应了一声,摸了摸眼睛硬着头皮迎了出去。
玉风流方才走到门口,正欲伸手敲门,房门却突然从内打开,在看到门内的人时,表情有一瞬间僵硬,这…这人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儿?发生什么事了么?
身后的白枕浓见状轻咳一声,转过脸去。
一抬头便看到面前陌生的人,雁回不由得愣住了,连挡在眼睛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放了下来,“你…请问你是?”
没想到灵狼山还有如此美丽的人,这少年的美貌就是比起堡主来也不输一分,不同的类型,不同的气质,清美冷艳,就这么冷静的注视着你却让你无所适从。这人是谁?为什么会来找堡主,他怎么从来不曾听说灵狼山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玉风流回过神来,“玉风流。”
“啊?”雁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对上那双幽魅的眸子,顿时想起昨日,“你…你真的是玉寨主?”
眼前这美少年居然是玉风流!原来她戴那面具不是因为不能见人,而是因为这张脸根本就是祸水!堡主也真是的,昨夜明明已经见过玉风流的真容了居然不告诉他,害他现在这么出丑。他还觉得奇怪呢,方才明明听到外面的人行礼说是玉风流来了,结果一打开门却是一个陌生人。
玉风流诧异的扬眸,不觉好笑,“我真的是。怎么不信我么,是不是还需要什么证明?”
“不不不!不是!只是从未见过玉寨主尊颜,今日陡然得见有些惊讶,所以…请恕雁回无礼。”雁回连连摇头,拱手恭敬的退到一旁,“玉寨主请进。”
在灵狼山都是将脸露出来,她出山戴那面具只是为了挡住这张脸罢,也是,若是看到这张脸仗也不用打了。唉,只不过一日他在灵狼山的人就丢尽了,先是占了堡主的光变成了轻浮之人,然后托了堡主的福成了这幅模样,一上午他还以为他已经习惯那样的眼光了,没想到一被这玉风流看到,那种羞耻便不自觉的蔓延出来。
玉风流轻轻勾唇,应了一声,越过让开的人朝厅内走去,白枕浓随即跟了进去。
一瞬间一丝似曾相识的香气掠过,极快,仿若幻觉一般。雁回一震,蓦地抬头只看到前方两抹身影一前一后的消失,这味道不是…可是怎么可能呢?这香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方才经过他身边的只有两个人,是玉风流?还是跟在她身后的人?那人又是谁?
疑惑如涟漪一般在心中扩散开来,迫切的想得到的答案,但是这答案只能他自己去找,因为这味道他也只是在堡主的房间闻过,他管那个人叫做神秘人,因为每次他都是突然而来突然而去,他从来不曾见过他的模样,堡主每次见他的时候都让他回避,不知身份不明一切。每次那人一离开之后房间里都会残留着淡淡的香味,形容不出的异香,明明是浓郁的味道到了鼻息间却无比清淡,如雪一般,似乎会随之转变融化。这香气很特别他便记住了,加上神秘人的原因,对这个味道他一直很敏感,只是出现在这里就太过奇怪了,更让他觉得不解的是方才只有那两个人经过他面前。
奇怪,太奇怪了,会不会是他的错觉?他再跟过去一会儿若是没有再闻到那就说明是他的错觉,若是再次闻到了…
走了几步便看到那抹艳丽的红色身影,表情闲适,十分怡然自得。
顿了顿,那人才转眸看了一眼,起身迎了上来,在看到身后的那抹身影上时,北千无眸色一暗,“不知玉寨主前来有失远迎,还见见谅。”
这人是谁?生的如此模样,病弱西子却无比吸引人,隐有帝王之气,绝非凡人。昨日上山还不曾见过,不过既然能跟在玉风流身边定不是简单的人,不过…这个人怎么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北寨主客气了。”玉风流拱手回礼,视线不着痕迹的落在那人身上,眸中掠过一抹促狭,居然像没发生过一样,她就看看他能忍得了几时。
“不,的确是我失礼了,说起来,昨晚我才更失礼,未调查清楚就私自去了玉寨主的温泉池,现在我唯一能做的便是道歉,为昨夜的一切。”北千无拱手开口,紧蹙的眉,一脸诚挚。
今日他一定要先发制人!昨晚虽是他先闯入了她的领地,但不知者无罪,而她呢?明明看到他在池中却迟迟不肯离去,一开始还故意隐瞒身份,更甚至还调戏他,就是调戏!她那样的行为已足够构成调戏了,可今日她却像昨夜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还真是能装啊。
听到这话,白枕浓一怔并没有抬头,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所以她昨夜说去沐浴之后碰到了北千无,而且还是在温泉池,那一切的道歉是什么意思?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回来到现在一个字也不曾提过,果然在她心里对他还不够信任。但是他很在意这件事,无比在意。
看着眼前的人,玉风流眸中掠过一抹笑意,“昨夜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北寨主不必介怀,再说北寨主初来灵狼山不知道情况也情有可原。”
原来还以为他还在继续装模作样不承认,原来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这就已经开始了。
“误会?”北千无微微眯起眸子,明艳的脸因为眯起的眸光有些邪佞,随即笑道,“的确是个误会,不过却是个美丽的误会,若不是昨夜我也不会碰到玉寨主,更不知玉寨主面具下是这样一张脸,何况我们本就有盟约不是么?”
他终于再次提到了盟约,不过却少了委身二字,是无意还是有意?不过他既然提到了,那她也好顺着往下问了。思及此,玉风流眸色一暗,“盟约?北寨主是指委身联盟的事儿么?自从北寨主上了灵狼山我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既然北寨主现在提到了,那就请北寨主回答我几个问题。”
问题么?这就开始试探了。北千无勾唇,“自然可以,玉寨主请问。”
玉风流也不转弯抹角,开门见山的开口,“北寨主为何要与灵狼山联盟?这个问题我的真想知道,请北寨主务必回答。”
直接切入正题,北千无怔了一下,下一刻却笑了起来,“玉寨主放心我一定会回答的,不过在回答之前玉寨主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也就是说这个原因其实是我来灵狼山的初衷。”
第一问便被驳了回来,玉风流眸中掠过一抹暗色,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平素一样,“既如此,北寨主便问罢。”
明明他已经同意回答了却突然让她回答问题,还真是狡猾。不过问题的本因让她感兴趣,她想知道到底是怎样一种原因能让他北千无依命前来。不管如何这个人对他都该是很重要的人。
北千无微微颔首,报以一笑以示谢意,缓缓道,“其实我的问题问起来有些失礼,那…我便问了,请问玉寨主是否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玉风流想了无数个问题却万万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这个问题与他来灵狼山的原因太过冲突,居然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他什么意思,难道还是为了她而来的不成?她自以为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何况他们之前根本就是陌生人。
四目相对,一时间安静下来。
半晌得不到回答,北千无轻轻挑眉,“是不是这个问题太过于隐私,玉寨主不方便回答?”
玉风流摇首,直直的迎上那双探寻的眸子,“没有不方便,只是没想到北寨主会问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没有。”
一旁的白枕浓闻言悄然松了口气,她说没有,如此说来她对云画魂说的话都是真的,不管是云画魂君一梦还是北千无,她真的没有动心,这就好,他还以为…
没有?北千无眯起眸子,“我相信玉寨主所言,但我想知道之前来与我谈判的云公子君公子与玉寨主是什么关系?”
玉风流微微扬手示意北千无停下来,见人不再说话才道,“北寨主是不是忘记了,一个问题已过,现在是不是该北寨主回答我的问题了?”
北千无笑着点了点头,“是,我倒是忘了,玉寨主方才的问题其实我基本上算回答过了,这一嘛…就是我在看到玉寨主之后动了几分心思,毕竟玉寨主也昨夜也看到了我的身体,我想玉寨主不会不负责的罢?这二来我这个人不习惯安逸,在塞外安逸惯了想找点儿具有挑战性的事做做,而这天下能让我为之趋步的唯有与锦航山齐名的灵狼山了,不知我的回答玉寨主可满意?”
“如果北寨主是真心的那我相信。”玉风流挑眉,心中却沉了下去,这个人显然隐瞒了真实原因,来到灵狼山难道只是为了挑战自己么?就算世上真有这样无聊的人,他也不该说什么负责不负责的话,而且除了背之外她根本就没看到什么。
“真心,我自然是真心的。”北千无一脸认真。
一旁的雁回傻眼了,原来昨夜堡主不仅仅是在温泉池撞到了玉风流,而且还被玉风流看光了?这下大概不负责也不行了。
白枕浓的脸越来越低,完全隐去了表情。
有一种即便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会成为焦点,北千无的视线不自觉的便望了过去,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总觉得越看越奇怪,这个人…这个人怎么越看越觉得熟悉呢?他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想到此时,不由得开口问了出来,“之前不曾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玉寨主不引荐一下么?”
话题的突然转移,让在场的三人都是一怔,玉风流雁回下意识的望了一眼。
白枕浓闻言回过神来,慢慢抬起头。
四目相对,熟悉的目光让北千无瞬间僵住,这…这这双眼睛不是…该死!他怎么会认出来,这眼神就是死他也不会忘记,这家伙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明明是让他来的,可他自己怎么也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察觉到北千无的异样,白枕浓倏地眯起眸子,眼光微动,满是警告。
这家伙果然认出他来了,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可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最想被那个人认出来,那个人百般试探都没有认出来,这说明了什么?她不仅人变了,甚至连心也变了。他也是矛盾的,想让她认出来却又不想让她认出来,认出代表他在她心里很重要,认不出他便可以继续他可以做的事,短短几日他已经完全感受到了她的转变,陌生的让他都有些不认识了,若不是相同的脸相同的声音他真的认不出她了。
接受到那眸中的警告,北千无微微勾唇,眨了眨眼睛。
果然是这家伙啊!很好,他最好给他一个完美的解释。
突然微妙的气氛让玉风流觉得疑惑,看了雁回一眼,他也是一脸茫然,看来他并不知情,是她看错了么?方才北千无居然对着白枕浓眨了眨眼睛,满含笑意,尽是妖媚。
突然间的转变是怎么回事?北千无跟白枕浓之间发生了什么,明明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玉寨主还没给我介绍呢?怎么只盯着人瞧了,我脸上有什么么?”察觉到了玉风流的实现,北千无笑着提醒道。
这丫头还真是敏锐啊!这都让她发现了,他们几乎没有动作仅剩下方才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流,不过连这么细微的事都能发现居然没有发现她身边的人,他到底是该夸她聪明还是笨呢?
玉风流一怔收回视线,心中依旧觉得古怪,“他就是当朝小王爷白枕浓,暂时留在灵狼山,其余的我想也不用我多做介绍北寨主就应该知道了罢。”
“原来是小王爷,某有眼不识泰山,山野村民不懂规矩还请小王爷赎罪。”诧异之后,北千无便一反常态的拱手走了过去,谦恭的程度让人大跌眼镜。
看到那走近的人,白枕浓的脸僵住了,但此刻只能陪着他继续演戏,“北寨主言重了,应该是我向北寨主行礼才是,何况我现在已经不是小王爷了。以后,请北寨主叫我的名字罢。”
这家伙分明故意的,若是被阿宵看出破绽他绝对绕不了他!
雁回见状目瞪口呆,只怔怔的看着半晌没了反应。
“叫名字?好啊,那…就叫阿浓罢?小王爷觉得如何?”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机会,北千无怎么可能放过,越发的不知收敛了。
听到那一生阿浓,白枕浓眉尾止不住抽搐起来,“只要北寨主喜欢便好。”
“喜欢喜欢,甚是喜欢。”无视那警告的眼神,北千无满心愉悦。
连雁回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异样,别提玉风流了,从擒心阁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玉风流从来不知一个男人会如此能说,不过有的东西的确有用。
夜半三更
窗外一声轻响,房内躺在床上假寐的人张开了眼睛,狭长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发亮。
还是老时间呢,他就知道他今晚一定会来的,怕他在玉风流面前泄露了他的身份,其实那丫头是个多聪明的主儿,他以为今日就没有引起她的怀疑么?他想大概已经晚了。
吱呀一声,花窗被人从外推开,一抹身影无声落地。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北千无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干脆闭上了眼睛,但是下一刻便再也笑不出来了,腹间一阵酸疼人已经反射性的坐了起来,“喂,你就不能温柔点儿?总是来这招,卑鄙!”
“卑鄙?”来人冷笑,低柔的声音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你居然让她看到你沐浴,到底是卑鄙还是你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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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輕薄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