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他倒是忘了这茬!不仅如此,还有小雁儿胡乱答应的事儿,真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藏身在这里,他一定什么都知道了,今日又让他听到了这样的话肯定误会了!不过至少也要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啊。
为了拉开安全距离,北千无立即往床角退去,讨好的笑着,“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冷静点儿,听我解释!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可以用性命保证!那会儿说的话你可不能当真啊,我只是不想输给她才故意那么说得,我绝对没有想让她负责。”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样?好,我就听你解释,从头到尾好好的解释清楚。”语气没有丝毫回软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冷,似乎已经压抑到了极限。
委身联盟,私闯温泉池还被看光了,最后还要人负责,他来灵狼山根本哪儿是来帮他的忙,若是他不在还不知他能做出什么来,他是不是已经忘了之前是怎么答应他的了。
“别生气,冷静冷静,我这就解释。”北千无连连扬手,感觉到那逼近的人,满头黑线,“委身联盟真的是突发状况,我的原意只是想调侃一下,之前不是白走一趟么,你知道我这个人了,一向自负惯了,如今突然被一个小丫头给拿住了,那我哪儿能受得了啊。所以才想了那么一出,但是你放心我绝对是满心正直,那可是你的人我怎么敢染指。昨晚的事儿就更是意外了,你也知道我爱干净,长途跋涉的来了自然想舒舒服服的泡个澡,灵狼山的温泉那是出了名的,我既来了又怎能错过,就让小雁儿去找了,可这小子找了半天居然找到了那里,我跟小雁儿初来乍到哪儿知道这些,后来便遇着她了,你放心她只不过是看到了我的背而已,而且之前她戴了面具我本就不认识她,何况还穿了一身男装。反正我跟她之间什么也没有,她之所以配合我,原因你很清楚不过是想试探我而已,毕竟在任何人看来我的突然到来都是可疑的。”
真是,他这么劳心劳累的都是为了谁啊?现在倒成了他在责怪他了,果然是重色轻友,只要一提到那丫头的事那就触了他的逆鳞了。这弱点要是被别人知道,那可是致命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丫头的存在也许不是弱点,因为她根本就不弱!反之,还强大的让人觉得诡异!他就不信,这样的改变这家伙不会怀疑。
“看到了背。”只独独重复了这一句。
北千无满头黑线,“喂,玉风骨难道你连这个也要计较不成?那是不可避免的好么!”
是,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那丫头正在寻找失踪的哥哥,灵狼山原本的寨主继承人。
黑暗中红光一闪,三脚架上的烛火被点亮,下一刻温润的光线照亮了整个空间,那人站在灯架前,背脊净植,没有转过身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可是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的身体只准你的妻子看。”
这句话他可没有忘记,所以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他不认为那是玩笑,他不管他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宵儿他绝对不能碰,之前他也答应过他了不是么?他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相信他的心,感情这种事谁也没法解释的清,就这么相处下去若有一日他真的喜欢上了宵儿怎么办?阿宵与他,爱情与友情他又该怎么选择?这种可能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现在宵儿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他装睡说梦话给她不知能否打消她的顾虑,但是明显的她已经开始逐步的试探他了。原本他只是想留下看她一眼,可是一到这里才发现灵狼山已经不是原来的灵狼山,宵儿也不是原来的宵儿了。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身边多了这么多人,一个比一个危险,更让他担心的是她的转变,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即便是为了爹为了他也不止于此,他要知道原因。
相处的这几日他发现了很多她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事情,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生活习惯,原本那么天真善良的宵儿不见了,现在的她让他陌生,让他惊讶,更让他心疼,他的离开让所有的重担都压到了她肩上,每天她都睡不了几个时辰,这样下午她会倒下的。可惜他现在的身份不允许他说过多的话,他的身份还不能暴露,虽然他很想让她知道他就陪在她身边。
“呃…”北千无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这个…我曾经的确是说过那样的话,可这次是个意外所以不算在内,这样还不行么?玉风骨,我们认识多少年了,难道你害不了解我么?”
那抹身影终于转过身来,还是那样一张陌生的脸,清艳苍白,十足的病态,“阿千我知道,只有你会这么帮我了,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没能控制住情绪,你知道只要有关宵儿的事我都冷静不下来,今日突然听到你们之间那样的对话我就失控了。但我的话始终如一,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对宵儿动心,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因为任何东西改变。”
“你放心,我不会的!因为那丫头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跟她在一块太有挫败感了。”说道这个,北千无就一肚子郁闷,顿了顿,无力的抹了抹眼睛,“我说玉风骨你能不能不要用这张脸来见我,对这张脸我真是…”
明明眼前站着的是你无比熟悉的人,可对着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这种感觉太别扭了。
玉风骨闻言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唇角溢出一抹苦笑,“怎么?这张脸不好看么?宵儿她可是很喜欢呢。”
“啊?”北千无唇角抽了抽,“那丫头应该不会喜欢这种病恹恹的家伙罢,我说…你现在能不能不要先顾着吃醋,我问你,你明明叫我来了,为什么自己也跟着来了,而且还易容成这什么小王爷,你不是在京都么?”
“本来是因为在京都,但我放心不下宵儿,灵狼山出了那么大的事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若非亲眼看到我怎么也无法放心。我转移来了这里,没有经过那个人的同意,正好那时朝廷派兵来攻打灵狼山,在出征前我潜入皇宫易容成了白枕浓,原本我是打算只看看她就走,可谁知道…”玉风骨的眸色暗了下去,垂在身侧的双手一点点握紧。
北千无不用看也知道某人又吃醋了,“谁知道那丫头身边突然间多了那么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其中还有一个我对不对?所以你就不放心了,而且不择手段的留在了那丫头身边。玉风骨啊玉风骨,你说你原本是帝王之才却因为那丫头牵绊住了你的脚步,说起来你这也算是乱(河蟹)伦了,你就不怕世人谈论么?”
“乱(河蟹)伦么。”听到这两个字,玉风骨轻轻勾唇,眸色幽冷,“世人谈论与我何干,这世上对我来说只有宵儿是最重要的,没有什么能抵得过她,即便是帝王之位。我现在所做的不过是为了偿还而已,帝王之位,生杀大权我没有任何兴趣,我只希望昨晚这一切之后…宵儿不要恨我,我们还能有机会。”
他很清楚他所做的一切对她都是伤害,可他却不得不做,若不选择只会更为难更痛苦。
“啧,你还真是…病入膏肓了。”北千无叹息一声,眸中漾起疑惑,“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真有那么大的魔力么?古往今来还真有不少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笨蛋呢。”
他所信的是确确实实握在手中的东西,而不是那种望不可及虚无缥缈的爱情,也许…是他还没遇到罢,真不知临到他头上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像这家伙一样疯狂,这家伙疯狂的让他也想体验体验了。
玉风骨没有答话,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带着自嘲却甜蜜。
半晌,北千无扭过头来,“喂,玉风骨你有没有发现那丫头与你跟我说的不太一样。”
岂止是不太一样啊,简直是截然不同,不过这家伙还真能忍到现在都没说,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担心罢,温顺的小白兔变成了强大的母老虎了,不,倒不是像母老虎那么凶悍,只是…怎么说呢?其实也是凶悍,不过是另一种凶悍,强大的领导已经游刃有余了。
玉风骨一怔,眸色沉了下去,“连你也发现了么。”
“那么明显谁感觉不到啊,让我疑惑的是灵狼山的人,这丫头变成这样难道没人发现么?就算一般的人察觉不到,难道你那二叔三叔也没发觉么?还是那丫头用了什么妖法做了什么?”北千无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在灵狼山不过一天多,但很明显的感觉到寨内的人对那丫头很尊敬,完全没有任何凌乱的感觉。一个小丫头在短短时间内就收复了人心,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呢!就算是他也没有那个自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服人心,人心这是最难的东西。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相处了一段时间,宵儿真的变了,若不是那张脸我真以为她是个陌生人,甚至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别人易容假扮的,但是那就是她。”玉风骨禁不住苦笑。
“易容假扮?也许是真的呢?你验证过了么?”北千无扬眸。
“宵儿的左手小指第一关节处有一颗红色的痣。”
北千无沉默了,原来如此,他真的有调查过。
夜半三更,一抹蓝色身影如鬼魅般落在居风楼院落内,院外的人丝毫不知。
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室内一片黑暗,在门口停了片刻确定没有异样之后朝内室走去,越过幕帘轻轻坐在了靠窗的软榻上,视线之内是安静的床幔,轻柔均匀的呼吸声让人觉得安心,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摆设,熟悉的人,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这样安静的陪在她身边等她入眠,以后短暂的时间内恐怕不会了罢。
一声叹息在空气中慢慢消散。
“终于回来了么。”突然响起的声音低柔清冷,床上的人缓缓张开眼睛,眸光幽幽。
玉风骨一怔,诧异在眸中一掠而过,下一刻便无声的笑了,“从那时便没有睡着对么,果然你已经怀疑我了。”
这丫头果然是极聪明的,今日若不是仔细观察是不会发现的,方才他去擒心阁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所以一开始入睡就是为了骗他么,他的宵儿还真是长大了呢,已经学会骗人了。
他并没有发现她跟上来,凭她现在的轻功他一定会发现,看来她只是知道他出去而已。
“我不否认,而且我相信你心里也很明白。”玉风流起身坐了起来,并没有点灯,在黑暗中房内好像更安静了,安静的唯有彼此的呼吸声,“既然知道我已经怀疑你了也该告诉我了罢,你不是白枕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你我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玉风骨闻言眸色一暗,转眸望了过去,黑暗中却只能看到模糊的面部轮廓,“你只是怀疑我却不知我是谁,这么贸然问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你就不怕我告诉你的事情是假的么?”
熟悉感,原来她真的感觉到他了!他还以为她没有发觉呢,如此便好。
“你说便是,我自能分辨。”玉风流凝眉开口,能让她有这种感觉的人没有几个,只要他一说她便知真假,今日在擒心阁北千无见到他时分明起了变化,虽然他们很快便转移过去,但那细微的眼神交流还是没能逃过她的眼睛,若是换做别人她也许不会发现,他们可是她正在调查的人,一言一行她自然会多加留心。
玉风流扬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起身走了过去,“好,我会告诉你。”
看着黑暗中那抹靠近的身影,玉风流缓缓眯起眸子,突然觉得会有什么事儿要发生,告诉便告诉她,他为何要突然走过来。
带着疑惑却无法问明,只能等待。
距离一点点缩短,玉风骨终于站到了床边,看着床上端坐的人慢慢倾身。
随着靠近,幽幽的药香传了过来,仔细辨别之下还有别的味道,只是被药香掩盖了无法识别,玉风流被味道引去了注意力,等发现的时候那人已经靠的极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寸左右而已,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做什么。”
说话间呼吸拂过鼻息间痒痒的,撩动人心,玉风骨的眸一点点被幽深填满,“我的答案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知道,怎么?你怕了么?”
还是他的宵儿,身上的味道与从前一样,清冷的蔷薇花香。
“怕?”玉风流轻笑,伸手抵住了那靠近的胸膛,动作轻柔却指尖有力,“这天下我还不曾怕过什么,只是你觉得这是答案的告知方法么?若是不知,别人还以为你在轻薄我呢。还是…你的答案原本便是轻薄之事。”
这个人当她是什么?居然用这样拙劣的方法,他以为他这样便能吓退她了么?
“既然不怕为何不敢?”玉风骨继续用激将法,以前她最经不起激了,现在居然能这么沉着冷静的面对了,为什么?她改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像变了个人一样?
玉风流安静的坐在原地,指尖却不断用力抵制着那逐渐加大的力量,“激将法对我可没有用,你用错方法了。不过你没有否认便是默认了,其实你根本就不想告诉我,你只是想用一种方法堵我而已。可是你错了,今日我必须要得到答案,否则…”
“否则?”玉风骨诧异的扬眉,下一刻却笑了起来,“否则如何?我倒是想知道我若不如你的愿你会如何?对我…如何?”
这人居然在调戏她!现在的人都这么喜欢玩这招么。玉风流唇角抽了抽,“我不会对你如何,只是我不习惯用我不信任的人,本来让你留下便是中了你的计,现在被我识破了身份你也该离开了罢。”
听出话里的歧义,玉风骨眸色一亮,“这意思是只要我说出来了就能继续留在你身边么?”
如果全部告诉她了会怎样?若是之前他还能保证但现在的她,他已经无法猜测了。
“你可以试着告诉我答案,我得到答案之后再告诉你我的答案。”玉风流缓缓开口,不疾不徐。
靠近的时间久了便又闻到了那似有似无的味道,药香浓浓淡淡显然不是自然的味道,仿佛就是为了掩盖本身的气息,若是陌生人为何要掩盖气息呢?只有怕人认出来才会这么做,何况对他她本就感到熟悉,难道…他真的是她认识的人?可在她认识的人里根本就没有符合的,他究竟是谁?
“居然会讨价还价了,还真是长大了呢。”玉风骨感叹的呢喃一声,继而认真道,“好,我现在就给你答案,在你得到答案之后必须要遵守承诺让我留下,不管我做了什么。”
还有,以后可能会做的什么事。
“自然。”就在玉风流以为他要认真回答的时候,伸出的手指突然被人握住,一瞬间黑影压近,唇便被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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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了,所以更新的時間字數咳咳咳、、、你們懂得→囧
第四回❀❀为所慾为
温软的触感在唇上晕染开来,似乎有千万个细细的触角,带着酥麻,让人不自觉地深陷其中,但此刻更多的却是震惊。
他做了什么?居然…亲了她?他是不是疯了?
玉风骨半眯着眸子,过近的距离根本看不清她的眼神,但却清晰的感觉到方才她的僵硬,甚至连呼吸也一并停止了,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了罢,可是他已经忍了好久,这一刻他也等了好久。原以为这样的时刻再也不会到来了,没想到重新给了他一次机会,爱上了自己的妹妹,任谁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罢,虽然他们并不是亲兄妹,有兄妹之名却无兄妹之实,何况他从来没有将她当做妹妹,只知道保护她,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他发现了自己的异样,那样的感情曾经让他害怕,因为不懂,等懂了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放手了。
呼吸交融,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息间,玉风流怔住了,连原本准备推开的动作也随之僵住,黑暗中满是惊讶的双眸一点点瞠大,这气息…是…是他?!怎么会…怎么可能会是他?为什么会这样?
是她的错觉的么?一定是她的错觉,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他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对她做了这样的事。不是,不是他。
一瞬间的失神便失去了主动权,腰肢一紧便被压了下去,唇上的动作不再是单纯的相贴开始肆虐起来,玉风骨眸色幽暗,这是他的宵儿,是他的宵儿…
玉风流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伸手便朝玉风骨颈间攻去,手方才探出便被截住,顿时一惊,另一只手随之而上同样又被截住,他对她的攻击方法了若指掌,一心专与进攻唇上的掠过战便落了下风,明明该觉得恶心却让人迷醉,熟悉的气息让她更加混乱。
玉风流制住那双抵抗的手压在柔软的锦被上,唇间试探多次仍不见任何动静,他明明知道此刻应该停下,可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终于狠下心,微微用力在那柔嫩的唇瓣上咬了一口。
冷不丁的被咬了一下,疼惜袭来玉风流反射性的张开了唇,“唔。”
就是那么一瞬间,在唇上徘徊已久的薄唇得到了机会,温柔的舌长驱直入,攻入了那从未有人进入过的领地,温软湿润,清甜美好…这世上所有的形容词都无法描述这种感觉,玉风流像是着了魔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了。
玉风流气恼的凝眉,眸中掠过一抹幽冷的光,在口中探寻的舌让她再也忍不住了。
该死,这人疯了么!他知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唔!”一声痛呼,玉风骨蓦地抬头,薄唇上溢出嫣红的血迹,甜腻的血腥气在口中翻涌开来,下一刻却笑了起来,“宵儿好狠的心呢!不过我喜欢,以后也要这样,不管是谁只要敢这么对你,你一定要比现在要狠。不过,能不能让我例外呢?”
这丫头真是变了,若是以前一定会吓的大哭罢,可现在呢?性子居然变得这么烈,不过短短时间他到底错了多少。
靠近的距离,温热的呼吸,十足的暧昧,玉风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人,呼吸有些微微的凌乱,下一刻突然挣开手抚上了那张脸,直直的便朝脸颊边摸索,在没有发现异样之后又继续向颈间滑去,探寻的人很快被握住,玉风流倏地眯起眸子,“为什么?”
宵儿,他又叫她宵儿,一直以来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她的名字。
为什么?玉风骨摇首,唇角勾起一笑却是满是苦涩,“宵儿,你真的想知道么?”
知道了之后呢?肯定会追问他罢,他不得不坦白了么?
“若换做是你你不想知道么?不管现实如何残酷丑陋都必须面对,难道要永远活在幻象之中么,哼,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玉风流没有反抗没有起身,语气淡淡,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儿一般。
“自欺欺人么?”玉风骨轻念一遍,轻轻扬眉,“可有的人已经习惯了自欺欺人,无法不自欺欺人。”
“还是不肯告诉我么?”
玉风骨沉默了。
两人默然以对,半晌之后,玉风骨缓缓坐起身来,“我的答案已经给了,现在好好地休息罢,你昨夜都没怎么睡,有事儿我会通知你的。晚安。”说着,便起身离去。
看着那抹背影渐渐走远,玉风流眸色一暗,“哥。”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呼唤,玉风骨僵住了身子,明明知道不该停下,脚下却像是失去了力气,无法挪动半分。
一瞬间的反应,玉风流确定了,心却像是坠入了深渊,空悬无底,“为什么方才要那么做?为什么你会以白枕浓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
居然真的是他,无论她猜测谁也不会猜到他身上,可他却出现了。以另一个陌生人的身份接近她,还轻薄了她,明明是她的哥哥却对她做了这种事,这算什么?乱(河蟹)伦么?这算什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他不是在爹出事的时候失踪了么?原以为知道了他的身份会解开一切疑惑,可现在却让她陷入了更深的漩涡,她已经分不清了。
怪不得之前他说就算是至亲的人也会欺骗,他说的根本就是他自己,而她呢?她说了什么?她说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依然发生了…前世今生她遇到了同样的事情,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呵,真可笑啊。
玉风骨缓缓转身,伸手抚上了颈间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黑暗中那张脸显露出来,只是无法看清,“宵儿,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解释又解释什么,我能说的只有对不起。有些事我暂时无法告诉你,你给我点儿时间。现在你识破了身份,我知道我已经不能继续留下了。”
其实他是开心的,只不过无奈大过了开心,不管如何在她心里还是惦念他,有他的存在。
“不能继续留下?你还要去哪儿?无法解释,呵…哥,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么?你知道我是谁么?突然失踪又突然出现,方才还对我做出那种事,你一句不知该怎么解释就行了?”玉风流一跃坐起身来,披上外衣朝那抹熟悉一步步靠近,“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宵儿,宵儿…宵儿…”玉风骨站在原地只是一遍遍念着玉风流的名字,声声动情。
他自然知道她是谁,她是他此生最爱的人,没有之一。果然,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将他当成兄长,所以接受不了他方才的行为,是啊,一直视为兄长的哥哥却突然对她对出了男女之间才会做的事,他明明早已知道答案,为何听到了还是这么痛苦?她将他当做哥哥,可他对她不是兄妹之情,可笑罢?他也不知他为什么独独对她动了心,这么多年过去了心中也依然只有她一人。
“不要再念了,我让你说话。”终于走到那人面前,在黑暗中久了视线渐渐清晰,熟悉的面容一如记忆中一样,只是却清瘦了不少,怪不得总觉得熟悉却又觉得有哪里不同。
玉风骨禁不住苦笑,“宵儿想让我说什么呢?”
“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能说?”玉风流无法理解更不明白,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你不是跟爹一起去了京都么?为什么你现在这样回来了?你不是失踪了么?我不管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都必须告诉我原因,我想爹的死因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绝不会让爹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不管前世今生能牵绊她的不过这些而已,可为什么?她越在乎东西就越会离开她?那时的父亲,那么骄傲那么爱她的父亲,还有哥哥…前生今生如此相似,同样死去,同样欺骗。
“爹的死我一定会查清楚,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但是宵儿我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你给我点儿时间整理整理么?”温柔的语气一如既往,带着微微的祈求,让人无法拒绝。
果然!爹的死因绝对暴毙,他既然不知道为何不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连她都不肯说。记忆中的哥哥一直很爱父亲爱灵狼山,既然他不肯说一定有他的原因,他想要时间她就给他时间,但没说她不会从旁打听,最重要的是他回来了,安然的回来了。思及此,玉风流微微舒了口气,“好,我答应你给你时间。”
“宵儿…”玉风骨诧异的扬眸,笑意一点点蔓上了眸子,语气却是小心翼翼的,若是细看便能发现那因紧张而握紧的双拳,“宵儿你知道你的话代表什么意思么?”
“什么意思?”玉风流不解,他是什么意思?方才那话不是他说的么?等等…
看着眼前懵懂的人,玉风骨心中一软,这个反应还是跟以前一样呢,笑意溢出唇角,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了玉风流唇上,“所以…代表你接受我了是么?”
虽然已经知道了原因,可是亲耳听到这样的话,玉风流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哥,你是我哥哥,我们是兄妹,血浓于水,不管你有没有将我当成妹妹,我们永远都是兄妹,这样的感情是不该存在的。你也发现了罢,我变了,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你喜欢的是以前的我不是现在的我,而现在的我已经回不去了。我们就这样不好么?也许你对我根本不是男女之情,等到以后你遇到喜欢的人就会明白自己的感情,不要误以为亲情便是爱情。”
他喜欢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经很久了,说明他喜欢的是之前那个玉风流而不是她,若是知道她根本就不是那个玉风流他就不会喜欢她了罢,事实上她的确不是,只是异世的一抹幽魂而已。乱(河蟹)伦,她永远也不曾想过这种事会落到她头上。
“不是男女之情?”玉风骨轻笑,眸中的笑意渐渐变得苦涩,“若不是男女之情我会对你做那种事么?我的确是没有喜欢过别人,但那是因为你已经在我心里了,这颗心已经容纳不下任何人。宵儿,我很清楚我自己的感情,你觉得我是那种轻佻不经思考的人么?今日能坦诚对你的感情,你知道我经过怎样的挣扎么?我知道这样突然你肯定接受不了,我会给你时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的感情都无法停止,你说你变了,我知道,无论你怎么变我都不会放弃,此生我只能爱你了。”
而且也不想爱上任何人,他只要她。
她也知道她变了,岂止是变了,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可是没关系,她还是他的宵儿,无论她怎么变只要他不变就好。
“哥…我们是兄妹。”玉风流突然发现眼前这个人是如此陌生,与记忆中的温柔不同,如此固执,如此霸道,曾经清润如水的他居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还是…这才是他原来的样子?她不知道,但明显的感觉到他变了。
再者兄妹怎么能变成情人?何况他爱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她是之前的魇消,不是之前的玉风流。可这样的话她要怎么告诉他?告诉他他会信么?看起来这样荒诞的事他只会当成借口而已。
“兄妹。”玉风骨轻轻念着这两个字,凤眸幽深,“如果…我们不是兄妹呢?”
玉风流闻言不可置信的扬眉,心中震惊,“不是兄妹?这话…什么意思?”
不是兄妹?他的意思是他们不是亲兄妹?这怎么可能?若不是亲兄妹,那为什么爹从来没提过?可这种事他若没有根据又怎会知道?他不会拿这种谎言来骗她,他不是这样的人,不是亲兄妹…怎么会呢?以为早已知道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他才会那么对她,所以才会在爹死的时候莫名失踪,是因为这个原因么?他想遮掩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原因么?若他说的是真的,爹一直不肯告诉他们定有他自己的原因,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切似乎越来越像个谜了,莫名其妙的死因,不知所云的失踪,还有这扑朔迷离的血缘关系,二叔呢?二叔三叔他们知道么?
玉风骨微微眯起眸子,细细的凝视着眼前的人,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们不是亲兄妹。这件事我在十年前知道的,但一直没说出来,爹养育我长大,在我心里他便是至亲的人,你也是,只是…我对你的感情不只是亲情。在我最迷茫的时候让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虽然震惊却松了口气,若我们是亲兄妹,这种感情也许我永远也不会表露出来,此生我便只能错过你了。”
人生便是如此,有得必有失,失去了亲情得到了爱的权利,但对于上天他没有任何感激,因为他拿走了他曾经的一切。
“十年前?”玉风流一震,无法相信,“你是怎么知道的?是爹告诉你的?”
居然十年前就知道了,那时候他不过十三岁而已,十三年前么…十三年前,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脑中的记忆很模糊,对于十年之久的事完全没有概念,十三年前他就知道了,他自己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他?这不可能,如此隐秘的事会有谁知道。
“不是。”玉风骨轻轻摇首,“宵儿你别问了,这个问题我以后会一起回答你。现在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你累了。”
又是这样!将她所有的疑惑挑起来之后就一刀切断,玉风流不悦的抿唇,“哥,你是故意的么?在说了这样的话之后,现在让我去休息,你觉得我能睡得着么?”
明显带着气恼的语气让玉风骨笑了起来,伸手抚上了玉风流的发顶轻轻的揉了揉,宠溺的道,“宵儿别淘气。”
她又多久没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了?真怀念呢。
头顶传来轻柔的摩挲,明明很厌烦被人如此对待,玉风流却没有反感,下意识的适应了,记忆中他便喜欢这么揉她的头发,千种疑惑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我知道了。”
好罢,先休息,来日方长,答案他一定会知道的。不过什么叫别淘气?当她是小孩子么?这种方式她还真是无法适应,有些别扭,一个可以称之为陌生人的哥哥,而且还是一个对她有男女之情的哥哥。前世她不曾接触过感情,今生依然不会处理这种问题。
“这才乖。”玉风骨满意的笑了,伸手揽住玉风流的肩,带着人朝床边走去。
肩上一沉,玉风流转眸看了一眼,眉皱了起来,最终还是忍不住移开了那只手,“不用,我自己可以过去。”
玉风骨反手握住了那只推拒的手紧紧握住,可怜兮兮的开口,“宵儿,我好久没有以哥哥的身份陪你了,就让我像以前一样哄你入睡好么?就这一次?宵儿,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哀求的语气让人无法拒绝,玉风流满头黑线,“你…”
这人怎么这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苦肉计是用上瘾了还是怎么地?
“宵儿。”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玉风流觉得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怎么用力也挣不开,该死!他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她最近勤加练武,就算不是高手也不至于没有反手之力,可他却在无形中化解了她的力量,看来他隐瞒的事不止于此。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床边,玉风骨的脚步停了下来,叹息出声,“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玉风流唇角抽了抽,“已经到了,怎么还不松开手么?”
“哦。”玉风骨闷闷的应了一声,放开了手。
玉风流无奈的摇了摇头,随手一扔,外衫便稳稳地挂到了一旁的衣架上,为了避开相处便立即躺上床拉过薄被闭上了眼睛,“我要睡了。”
玉风骨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
虽然闭上了眼睛,但依然能感觉到那目光落在身上,玉风流无语只得转过身去。
半晌没了动静,就在玉风流以为那人憋不住离开的时候,床榻微微一沉,身后突然抵上温热的胸膛,腰间一紧,一只手臂穿过腰腹将她紧紧地搂住揽进了怀里,正欲反抗,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宵儿,别动好么。我什么都不做就让我抱抱你,感觉好久都没有这么抱过你了。你知道么,这段时间每时每刻我都想这么做,可是怕引起你的怀疑只有作罢。其实我一直都很失落,因为你没有认出我,我心里好想你能认出我,一眼认出我。”
玉风流的动作僵住了,身后的人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亲人,即便他们不是亲兄妹,对他她下不了狠手,所以就只能任他为所欲为了么?这个人就是看准了这点才会将她吃的死死的罢。怪不得之前她无法拒绝他,还以为他有什么魔力,原来因为是他…
身后多了一个人,还这样紧紧抱着她,玉风流以为她会彻夜难眠,没成想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一夜无梦,睡的无比安心。
天一点点亮了起来,白色的光线透过花窗透了进来,床上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无比温馨。
温热的呼吸在鼻息间痒痒的,玉风流不禁蹙眉,渐渐从沉睡中清醒过来,一睁开眼便愣住了,双眸在瞬间瞠大!眼前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长长地睫毛安静的覆在眼睑上,呼吸轻柔,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距离,唇角贴着唇角,只要一偏头便会吻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昨晚明明…她居然睡着了?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睡着了?这个人,看来一点都不能对他放松,否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太会利用人心了。而她呢?自诩聪明却总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思想混乱之际,对面的人却突然动了一下,呼吸的频率陡然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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