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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袋想了想,问道:“那监控是他们说的,还是你亲眼看到了?”
谢坤摆手道:“他们说的,我怎么可……”
大脑袋醒悟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他和那个护士合伙诈你,他们想撇清自己的责任,这样就可以不赔钱,你也太老实了,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信,你说就你这水平,还想出来混?”
“那怎么办?”
“号码给我,瞧我怎么说。”大脑袋从谢坤口袋里抓出揉作一团的告示纸,一面念一面拨号,拨着拨着,忽然有些奇怪:“这号码怎么这么熟啊?”
拨号键一按出去,近在咫尺的手机铃音就响了起来,艾司拿着手机从藏身处出来,噘着嘴,一脸不快,怒道:“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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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艾司的声音,杨聪马上反应过来了,难怪这号码这么熟,这不是艾司的手机号吗?
给艾司办了身份证之后,大头哥的生活还是有点拮据的,特别是上次艾司突然说不打拳了,虽然后来又想通了,可谁又能保证,这艾哥会不会哪天又想不通了,再来这么一出?
正好闲来无事,在街头看到了艾司的寻人告示,大头眼前一亮,立刻意识到这是发财的机会到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遇不可求啊!
如果不是自己看上去年纪稍微偏小了点,可能和老太太的儿子对不上号,大头本想自己亲自操刀上阵,不过没关系,虽然大头哥混得磕碜了点,烂船还有三斤钉,什么竹竿、光杆坤之类的难兄难弟还是认识一两个的。
大头找到光杆坤一合计,觉得这无本买卖做得,约好四六开,光杆坤便给艾司打了电话。
现在一看是艾司,大头恨不得立马拍自己的大脑门,自己居然给忘了,真的就有这么傻的人啊!那随便说说孩子没奶吃,就肯给奶粉钱的人,什么小猫小狗,都要插上一手,要说有人会热心助人到底,肯定有艾司一个啊!
认识艾司这么久了,大头也知道,艾司的思维虽然很简单、不复杂,但对是非对错看得很重,以后可还得靠艾爷吃饭呢,不能因为这种小事惹得艾爷不高兴。
大头漆黑锃亮的眼珠子骨碌碌飞速转动起来,不等艾司开口说第二句,抢先惊呼道:“艾司!我就知道是你!果然被我猜中了!你说你……你说!你说我说你什么好呢!”
杨聪撇下光杆坤,三五步跳到艾司面前,昂着头,伸手指着艾司鼻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痛惜表情。
“我,我怎么了?明明是你不对!”艾司愣了。
“我不对?你救了那个老太婆是吧?是不是你把她送医院的?是不是你垫付的医药费?是不是你贴的寻人启事!你是不是?还经常跑去看她,照顾她?”大头声先夺人,语气强硬。
“是啊,这……不对吗?”
“对!当然对!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别人会怎么想?那个老家伙的子女会怎么想?和你非亲非故,又不是左邻右舍,你凭什么会这样做!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自己觉得过意不去,这才想要补救一下?”
“我没有!”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可别人知道吗?不要说那个老家伙的子女,就是旁边的路人,说你这么好心,帮人帮到底,没有碰过老太太还像亲孙子一样照顾她,谁信啊,你信不信?”
谢坤在一旁配合地大摇其头,大头手背敲手心:“我也不信啊!没人会信的!”
艾司急了:“有监控的,那婆婆自己倒在路上的!”
“有监控又怎么啦?监控拍到她自己倒在地上,那监控没拍到的时候呢?你有没有非礼人家老太太啊?是不是你在后面追,老太太走得急了,这才摔倒的?看到人围上去了,你这时候才走过来装路人甲,热心送医院,你敢说你没做亏心事儿?”
艾司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样说也行?他大声反驳道:“我没有!就是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大头的语气缓和下来,熟络地搭上了艾司的肩膀,将艾司压得腰往下弯,“可是人家会这样想啊,你再厉害,不能制止别人怎么想吧?跟你说个最简单的道理,有人饿得快死了,你给他一碗饭,这叫施恩,他一辈子都感激你,你要管他一年的饭,这就是拉仇恨,一年后你不给他饭吃了,他会恨你一辈子!”
艾司一愣,这是什么道理?
“想不明白了吧?”大头得意道,“给他一碗饭,这是雪中送炭,他感激你;管一年饭,他就会想了,你这家伙这么有钱,有这么多粮食,让我吃几口饭,对你来说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富裕了,居然只管我一年的饭,你应该管我一辈子,最好给我找个好媳妇儿,把我子孙后代的饭都管了,这才证明你是好人,你管我一年算怎么回事儿?你这个伪善者!”
“怎……怎么会这样想呢?哪有这样的人?”
“嘿嘿,不是怎么会这样想,是个人他就会这样想,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生下来就一门心思想活下去,肚子饿了就想吃饭,有饭吃就想吃饱,吃饱了就想穿得暖和,穿得暖和就想住得舒服,吃饱穿暖住舒服,就想有人陪,出门有车坐。这些条件都满足了,眼睛就更高了,盯着别人比,穿得更好,住得更大,车更好,女人更多。这一个人,他饿得快死了,他不会想这些,你要管他一年饭,他肯定想这些,你这时候跟他说一年前要不是我给你一碗饭,你都快饿死了……他不会觉得这是救命之恩,他恨你,你管我一年饭,为什么不给我找女人!为什么不让我开豪车!你不能满足我这些条件,你当初还不如不救我。谁让你救我了?我又没请你救我!”
谢坤在一旁听得双手十指交叉,好几次忍不住想鼓掌,看不出这大头还知识渊博,硬是将找上门来的那小子唬得一愣一愣的。
“知道了吧,这就叫一饭之恩,一年之仇。这是人的天性,本性如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钱不赚,肯定是王八蛋。你救了那个老太太,值得表扬,你还垫付医药费,还去医院照顾她,还发寻人启事,这就是在拉仇恨,过,过尤其……过又不起,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你过啦,不信我们就打个赌,这老太婆的子女要真找着了,他首先肯定不是感谢你救了老太太,肯定首先怀疑你,是不是你把人家老太太怎么样了,就算不说出来,那迟早也是要问的。我和坤哥呢,先将这种情况预演一下,让你好有个心理准备,别傻乎乎的,以为帮了人人家就要谢谢你,人家先让你拿多少钱啊!”
大头说了一大通歪理艾司根本就听不明白,哪有帮了别人,反而被人怀恨在心的道理,不过这最后一句他算是听明白了:“你是说,你们这样做,是为了帮我?”
“对呀!我一看到你留的电话就想到是你,一想到你我就知道糟了,肯定有人会讹诈你,为了让你有个直观深刻的印象,我和坤哥亲自出马,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真等那个老太婆的子女找上门来,你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你说得不对,我没有做错。”艾司对大头的品行也越发了解,不再像以前那样信以为真:“帮助别人是没错的,吃了一顿饭感恩,吃了一年饭记仇,那是吃饭的人不对,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说的那样。我一定会找到婆婆的家人,他们肯定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我回去了。”
艾司扭头就走,任凭大头将石头说得开出花儿来,艾司也不相信,刚才听大头和那谢坤对话,分明就是两人合伙冒认老母亲想骗钱,艾司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哎,你别急着走啊,这事儿有的商量啊,艾司,艾司……”大头一见艾司要走,顿时慌了,这位财神爷最近不接自己电话,好容易碰上了,岂能轻易放过,大头迈开小短腿儿追了上去,谢坤没想到大头和那小伙子还很熟,愣了片刻没有跟上,自己走了。
“艾司,等等我,呼……呼……你别走那么快,艾司啊,我刚才说的道理可真是为你好,你就不要生气啦?小艾艾?”见没了旁人,大头的赖皮劲儿上来了,拽住艾司的衣服不撒手,要是艾司还不理他他就准备抱大腿,“艾葛葛,我的艾大爷,我大头有这么讨厌吗?看见我就走,多说两句都不行?”
见艾司还没搭理自己,不过脚步放缓了,大头眼珠子一转,立马又道:“是,我和那个谢坤是打算合起伙来冒充那个老太婆的儿子,我没底线,我不是人,我也不是东西,可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那些黑社会追着我还债,拿着这么——长的刀追我几条街啊!如果不是我跑得快,几条命都没啦!那个谢坤看到你告示上写得那么详细,又昏迷不醒,又没身份证明,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说如果做得好,可以诈个万八百块钱,我,我大头行得正,坐得端,从来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如果我这两天拿不出钱,随时会被人砍死在街上啊……呜呜呜……呜呜呜……”
号哭是大头的看家本领,比起艾司是只强不弱,可以拿专业等级证书的,说到一半,就已经泪眼婆娑,说到最后,更是伤心哽咽得有如丧夫的小娘子。
艾司停了下来,大头说别的什么艾司肯定不信,但是大头说自己随时会被人砍死,这个艾司信!
自从认识大头以来,真是随时都能看到他被人追着砍,他居然能活到今天也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了。
“你……你明明有那么多钱了,为什么还被人砍?”艾司是天真,但不是真傻,街头斗拳大头收入颇丰,衣服都换了高级套装,这点艾司还是知道的。
大头抽抽噎噎,抬起他那颗硕大的头颅,无比幽怨地瞄了艾司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大头告诉艾司,为了给他办一个正规的身份证,他也搭了不少钱进去,原本就还没富裕起来,那身份证一搭,手头更是紧巴巴,所以大头最后决定将宝都押在艾司下一场赌斗上。
上次尝到了甜头,还是老规矩,找第三方搭桥下注,谁知道艾司居然不去了,这赌斗没赌上,而那第三方看大头没背景,居然将那笔钱吃下了。如果钱都是大头的,大头咬牙也就认了,可大头贪心,想一次捞够本,借了水钱,这一下第三方带着钱跑掉了,大头只有向天哭诉。
那水钱利息按天算,滚起来高得吓人,就算第三方还钱给大头,那艾司没上场,大头也没钱还利息,加上他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的尊容,这欠债不还,不被人追着砍就没天理了。
虽然后来艾司又临时参加了一场,但杯水车薪,根本无法偿还欠款。
艾司没想到竟然是为了给自己办身份证,这才多久没见,大头就窘迫得需要去冒充别人儿子来骗钱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头二话没说就自己扛了下来,艾司觉得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可是,我上次不是已经打了一场了吗?”
“哎呀,哥哥,你就别提那一场啦,你平了个小刀级的对手能赢多少钱啊?那参赛费都是我从牙齿缝里抠出来的一点点鸡毛钱,还利息都不够啊!”
一看艾司愁眉苦脸,好像快被自己说哭了,大头知道艾司心软,那还不怎么凄惨就怎么说,一会儿捶胸顿足,一会儿揪心恸哭,自己没爹没娘,就艾司这么一个朋友,因为朋友一句话,自己就要拿命来抵,自己想尽办法活下去,只为了挣一条贱命,还要被朋友埋怨,看不起,我大头绝对是天底下最惨的那一个。
“你走吧,你去做你的救人好小伙,反正我大头烂命一条,说不定哪天你就看我在入海江浮尸,到时候你还记得我,别忘了给我烧两张纸钱。”原本大头只是做戏,可说着说着,来了情绪,喉头哽咽,莫名伤感,说不下去了。
“大头,别说了……”艾司早已红了眼睛,翻找口袋,搜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钞,“我,我现在也只有这么多,要不你拿去买面包吃吧。”
“买面包!”大头一下就火了,“你知道我损失多少钱吗?够你买几吨面包吃几年啊!”
大头一把揪过艾司,抢过艾司手里的钱,将钱捏作一团,对准艾司的脸,作势欲砸,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将揉成一团的钱放入口袋,愤愤不平道:“这点钱好做什么,有什么用?”
“要不,我不要身份证了,把它退回去吧?”艾司妥协道。
“退?怎么退?你见过有人把拉出来的屎吃回去的吗?这玩意儿退不了的。”大头蹲在一旁,抽闷烟。
深深地吸一口,吐出长长的尾烟,配上那一脸落寞,仿佛吞进去的是人生,吐出来的是哲学,大头再吸一口,又吐出了世道沧桑的感觉,大头用那看惯人情世故的双眼眺望远方,沉痛发言:“你走吧,我想我还死不了,我杨聪好歹比你多活十几年,老子还没有享受人生,拼了命我也要活下去的,哪怕是做狗,做小强,我也会活下去的。”
似乎想到了痛处,大头冷笑着看了艾司一眼:“不关你的事,你也不用内疚什么,可能是我这个人生下来就命不好,长得矬,连爹娘也不想要我,从小到大老子都是一个人扛过来的,被追杀又不是一两年,老子一样活得好好的。给你办身份证贴了点钱是老子自愿的,你又不欠我什么……”
“可是,如果我答应了你去参加那场拳赛,你就不会……”
“我都说了是自愿的,你去不去打拳当然也是你自愿的,你说不去当然就可以不去啦!只是我自己眼光不好嘛,听说人家要凑十万块,就巴巴地带人家去挣钱啦,那人家不想挣了,我还能强迫人家去啊。”大头语调高亢,面带惨笑。
“大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还是好朋友的。”
“好个头啊!你看谁快被你坑死了还和你做好朋友的?”
“可是,当时真的是……我觉得去打了拳之后,我控制不住那种愤怒的感觉,如果不是这样,我就不会打伤恩恩啦!不过现在,我……我可能知道该怎么去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如果实在是没办法,我想……”艾司咬住下唇,为难地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道:“我可以再打几场。”
大头喜极而泣,就差没跪地膜拜了,老子又装深沉又讲凄惨,等的就是你大爷这句话啊!
“这是你自己说的噢,你不能反悔噢!”大头语音发颤,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舒爽油然而生,仿佛吃了仙果马上就要升天。
“不过,我要问下我师父,如果他不同意就没办法了。”艾司一看大头表现不对,心里隐约觉得似乎又上当了。
“师父?什么师父?”
“打伤恩恩之后,我遇到了一个怪叔叔,他说我长得根骨奇特,是天纵之才,一定要收我做徒弟,否则他就要对恩恩她们不利,其实以前我也见过……”艾司将贺柱德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咦?你们就见了两面,他就收你做徒弟了?他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头?混哪里的?”
“师父不让说,很多东西师父都不许说的,很多问题师父都不让问。”
“这么转?你连他来历都不清楚,跟着这种人有什么好混的,甩都不甩他。我说,你最好和那怪老头儿说拜拜吧,咱哥俩干,保准你很快存够十万块。”
“可是,师父很厉害,我打不过他。”
“嗯?”大头一听艾司居然打不过,立刻住口不言,要是不小心这小子说漏嘴,把那个怪叔叔惹怒了,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大头,陪我去看婆婆吧?”艾司发出邀请。
大头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去,我们道上混的,忌讳医院,晦气。”心想:我和那死老太婆又没有半根毛的关系,去了又没钱拿……
“对了,我还要帮你问一下最近有没有场次,我先走。”
“可是,我还没有问过师父……”
“不碍事,不碍事,一起,一起。”大头算计得好,要是我给你联系到场次你又借故不来,我又要被人追着砍,那你就欠我两条命了!
先回医院,向护士姐姐说那个人可能是骗子,帮着护理了一番那位不知名的婆婆,艾司回到家,向贺柱德说:“师父啊,有个朋友说想让我去和别人打拳,就是那种……”
“咦?”贺柱德正在摆弄一些木头构件,闻言顿时回过身来,两眼放光,“你说街头赌斗的拳赛?”
艾司想了想,可不就是可以赌钱的拳赛吗,原来还有这么专业的名字,他点点头,心想师父的表情不对呀,难道不应该呵斥自己,那不是自己该去的地方吗?
贺柱德大喜过望:“去呀!你终于开窍啦!这种活动有益身心健康,你应该多参加。你有这么好的觉悟,师父很高兴。”
耶?怎么师父是这样想的?“可是,我还没想好,师父你……不反对?”
“这种事情还用想吗?你走在路上突然想唱歌了,想唱就唱啊!你肚子饿了想吃东西,想吃就找地方吃啊!现在你想去娱乐娱乐,想去就去呗,师父怎么会拦着你呢。”
“可是,这是和别人打架啊……”艾司忽然意识到不对,师父嘴上说教自己控制力量,不是教自己打人杀人,但师父其实一直就在教自己怎么打人吧?看大叔开心得嘴都合不拢的样子,原来师父还是希望我去和别人打的。那自己去,岂不是遂了师父的心愿?那到底要不要去呢?
一看艾司思索的样子,贺柱德就知道糟了,自己表现得太急迫,这个傻徒弟又开始钻牛角尖了,连忙正襟危坐,端出师父的架子:“喀喀!当然啦,这事儿你自己决定。师父说过了,不会强迫你去和别人打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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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笑花了两天时间来暗中跟踪观察瞿森,这名大律师的确很忙,每天上午要与许多委托人见面接洽,下午则到处跑,跑法院,跑委托人单位,跑委托的事件现场,司徒笑并没能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当然,也可能是与司徒笑交谈之后,这名律师知道这是非常时期,所以不会有任何出格的举止。
结果司徒笑这边还没查探出什么,那边朱珠跑来找笑哥理论了。
“笑哥,你前天是不是去找瞿大哥了?”
“是啊,我找他了解一下我们在调查伍家凶案时可能忽略的情况,不过他口风倒严,结果什么都没问到。”
“哎呀,你有什么事情你问我啊,你干吗直接跑去问人家,人家本身就是律师,他和伍文俊、伍文斌又是朋友,那、那伍文俊有什么法律上的事当然就找他咨询喽,你这么直接跑过去,人家还以为我们警方在怀疑他什么呢!”朱珠很不高兴。
“朱珠,你不会已经在和他交往了吧?”一看朱珠这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司徒笑不禁皱眉。
朱珠反问道:“瞿大哥没有女朋友,我又没有男朋友,两个人交往是我个人的私事,难道这也违反纪律吗?”
面对朱珠的质问,司徒笑哑然,摇了摇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朱珠还在强调:“笑哥,瞿大哥现在是我男朋友,他每天在忙什么工作我都清楚,你有什么问题直接来问我,不要再去调查瞿大哥了,我敢保证,他没有参与伍文俊的那些阴谋诡计!”
司徒笑只是摇头,没想到瞿森祭出这么一张保护牌,他和朱珠的交往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呢?这家伙这么小心谨慎,看来短期内要查出他的什么把柄是不太可能了。
瞿森这边暂时没查到什么可用线索,那栋疑似伍文俊留下的秘密小屋也被司徒笑翻了个底儿朝天,同样没能查出更多有利的证据;孟庆芝家的火灾也已经销案了,为此司徒笑还请坤哥吃了个赔罪饭;李开然他们那边同样没有什么线索,中国星成员复杂,一个个都是白天大睡,晚上游荡,李开然查不到有用线索。
伍家凶案似乎随着伍文俊的死,真的告一段落了,但司徒笑每每想起英姐的警告,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仅仅是真正的凶手希望警方如此结案,就连警局的高层,或者是高层的高层,也希望警方就此结案;而下面的办事人员,包括老刘、朱珠他们,其实心里也希望就此结案吧?
从上到下,似乎所有的人都希望这个案子快快了结了,司徒笑只觉得自己就像矗立在狂风巨浪之中,有种风暴缠身,摇摇欲坠的错觉。
为什么上面会有这样的反馈?显然是反贪局那边调查的柏铺村招投标案取得了重大突破。
司徒笑这时候想起伍文俊最后想找的那块硬盘来,视频里面那些人虽然自己不认识,但是值得一个资产数十亿的公司副总留存为证据来做要挟,里面的人只怕非富即贵。
反贪局既然拿走了视频资料,那么这里面只怕会涉及复杂的政治层级的斗争,这是自己一个小小刑警无法插手的,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在上级命令下来之前,尽快查清这起伍家连环凶案的幕后真凶。
等等!政治层面?非富即贵?
司徒笑隐有所悟,自己不是一直没找到那幕后真凶的真实目的吗?
利用伍文斌、伍文俊两兄弟,同卓思琪和龙建等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设计谋划了一出伍家全家几乎死绝的连环凶杀案,如果怀疑有幕后凶手的话,自己却一直找不到真凶苦心谋划这一切的诱因!
如果说,幕后凶手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和伍家人有什么仇恨呢?或许凶手只是想利用伍文俊为自己找到或是销毁某些证据?证据找到了,伍文俊的使命也完成了,所以不再需要他了。
而这些证据落在警方手中,就等于落入某些人手中?因为加密的关系,视频破解非常缓慢,反贪局那边调取视频取证也是顺理成章,难道说——那个幕后凶手的手,可以伸到反贪局去?
那究竟会是何等身份?司徒笑甚至有些不敢再往深处去想。
但是这里面有个很大的疑问,如果真凶源自高层,怎么可能将伍家内部的丑事查得如此清楚,卓思琪和龙建的隐情,卓思琪和伍文俊、伍文斌两兄弟之间的混乱关系,卓思琪暗中收集的秘密证据,伍文俊多年前犯下的错误,这等隐秘都被探查出来。只有在将这所有隐秘都翔实掌握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布下这个诡局!
这不像政治上的手段,所以司徒笑也没朝这方向去想。
假设真的有一个幕后凶手的话,这等诡秘的手段,司徒笑是从未见过,而且他相信这不是一名政客能想出来的。
伍文俊早年干过的荒唐事,以及他和卓思琪之间的私密关系,照理说不应为外人所知,就是在伍家凶案开始连续不断地发生之后,在警方的一次次询问调查之中,他们也没透露半点口风,那个幕后黑手是怎么探查到这些隐秘的呢?
有两种可能,一是很巧合地被幕后黑手查到了当年的当事人,或者这幕后黑手就是当年受害者的亲属?他有可能知道伍文俊犯罪的事,但伍文俊和卓思琪之间的事情他能查出来吗?而且过了这么多年,要报仇为什么会选到现在?以卓思琪的手段,当初处理这些事情不太可能没处理干净。
所以这种可能性很小。
第二种可能,就是伍文俊或卓思琪自己透露出去的,那么他们顶多透露给自己至亲的人,绝对信任的人,尤其是对卓思琪而言。还在昏迷中的卓震或许知情。
可是伍文俊……从他在柏铺村招投标方案确定前夕酒后对他那些中国星的兄弟乱发脾气来看,伍文俊还真有可能将自己做过的事情,以及和卓思琪之间的事情拿出去乱说。
他不会对谁都乱说,不过他在中国星的那些酒肉兄弟,还有他信赖的人,在喝醉的前提下有很大的可能。
一念及此,司徒笑立刻联系还在调查中国星的李开然,让他有针对性地询问。
果不其然,在李开然有意诱导下,刘飞等伍文俊生前处得较好的兄弟又说出了一些细节。
伍文俊喝高了之后确实喜欢在兄弟面前肆无忌惮地说一些胡言乱语,虽然他没有点明是谁,但刘飞他们都清楚,伍文俊说的就是卓思琪。
他说卓思琪是个有手腕有心计的女人,先和自己睡了,又和自己哥哥睡,这个狐狸精还把他哥迷得神魂颠倒。伍文俊也经常会提到卓思琪图谋他们伍家的财产,机关算尽、人尽可夫,等等。
其余还有些无用信息,司徒笑只需知道伍文俊做过类似的事情就行了,既然对刘飞等人他都会在酒后吐槽,那么,如果是伍文俊信赖的人从伍文俊口里套出这些隐私估计也不是太难。
另一边,茜姐她们也传来消息,由于伍家连遭不幸,齐老夫人很受打击,茜姐做了许多安抚工作,这些日子几乎成天都在照看老夫人,在抚平齐老夫人心伤的同时,也收获了一些信息。
首先,伍文斌伍文俊两兄弟的父亲伍刚,曾经是黑帮成员。
海角市距港澳不太远,港澳地区不时有黑帮将触手伸到海角市来,当年两兄弟的父亲伍刚就是在一个叫海富的小帮派做小头目,结果两个儿子出生没两年,伍刚就在一次帮派械斗中被砍死了。
当初他的那些兄弟在伍刚死的头一两年还偶尔接济一下,过了不到一两年就再无往来,齐老夫人一个人含辛茹苦将两个孩子带大,看透了人情冷暖,对那些什么兄弟义气嗤之以鼻,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再走上这条不归路。
但是伍文斌的恒绿集团之所以能发展得如此快,恰恰是有黑帮的贵人相助。
那时候家庭条件困难,伍文斌十六岁就出去打工挣钱,当时国内地产业极不规范,施工队伍为争抢工程经常发生集体械斗,不知道伍文斌是否遗传了他父亲的特点,血气方刚,好勇斗狠。
在一次工地斗殴中,伍文斌救了一名前来视察的包工领导,那名领导背后却有黑帮背景,具体是谁不知道,不过那次之后,伍文斌就直上青云了,对方直接给了他一个施工队让他来带。
伍文斌就靠着这一队人马,以及背后的黑帮背景,渐渐做大做强,最后做出了恒绿集团。
原本早年伍文斌和那名带黑帮性质的包工头还互有往来,后来齐老夫人知道了,严令他与那人断绝来往,为此母子间还闹得极不愉快。
当然,这都是十几二十前的事情了,齐老夫人绝对不允许伍文斌同那些社会上的人来往,伍文俊那时候更是被老夫人送到远处去读书。
这些闲聊中得来的资料也不知对伍家凶案有没有帮助,茜姐只是将它们整理出来,连同其余一些伍家基本情况一齐交给了司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