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妒忌之心,他想起一句话来:“人间自有真情在。”
结果整个电影后半场,包小川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对小情侣身上去了,真是的,自己怎么就没早一点注意到呢,哪有那种从电影一开场就说到电影结束的话

痨。
直到电影散场包小川还心不在焉的,谁知道出了影院没多远就和一中年大叔撞个正着,包小川习惯性地口吐粗言:“走路没长眼睛啊!”
那中年大叔友好地拍拍包小川的肩:“年轻人,做人别那么冲,会吃亏的。”
包小川胳膊一抬,把那大叔手别开:“你谁呀!老头儿,你管我!找打呀!老子心情不好,警告你,少惹我!”
一脸水锈色的大叔嘿嘿冷笑,调头走了,这位大叔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踪艾司的贺柱德。
贺柱德对艾司的身份非常好奇,他能一眼识破自己的伪装,还能做出非常标准规范的杀手基本动作,那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杀人犯可以做到的,最起码也

是经过正规杀手组织训练的杀手,可那丫的又在送外卖,简直不知所谓。
这一跟踪就是足足两周,这两周观察的结果,差点没把贺柱德气炸了肺。
睡客厅,凌晨4点多就起床买菜,然后是早餐叫醒服务,接着还要打扫卫生和清洗衣物。这丫的是一保姆啊?难道和他同居的那3个丫头是某国际大财团的闺

女,这么高规格的杀手当保镖兼保姆,那得花多大的手笔啊?
快到中午了去“天天见”打工,这又是为什么?咦?这送外卖的……这是给送到教室门口啊?他该不是为了送餐才去快餐店打工的吧?这比菲佣还敬业啊?
怎么还要去幼儿园当老师?这又是什么情况?妈的,笑得还真天真烂漫,这是伪装吗?有必要伪装成这样吗?难道这小子就是一傻鸟?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不仅洗衣服,还要负责做裁缝?他还能做衣服?又是给那几个丫头做的?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我的脑子要坏掉了,这小子不是杀

手,绝对不是杀手!杀手怎么可以沦落到这种地步?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到底有没有身为杀手的觉悟啊?
晚上又送外卖送到教室门口去了,这丫的做奴仆做得挺上瘾啊?还要当家庭教师,这小子到底兼了几份工啊?
一天如此,两天如此,三天如此,天天如此!到后来更是变本加厉,居然让人家蒙着眼睛,你脑袋秀逗了吗?如果我现在要杀你,够你死一百遍啊!这又是干

什么?我勒个去,还负责导盲,还笑得那么开心?到底是你的精神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
两周的监视结果,贺柱德得出了结论,这小子根本就是一个保姆,兼保洁、兼佣人、兼管家、兼厨子、兼营养师、兼私人裁缝、兼私人快递、兼私人陪护…


令贺柱德啧啧称奇的是,除了杀手本能的打架杀人被这小子强烈地压抑着之外,他几乎样样都懂,可偏偏这小子给自己的心理定位相当低,连菲佣都不如,

根本就是把自己看作某种奴隶或是人形宠物。
而那3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也根本没把这个男孩当杀手来用,根本就是当作一个多功能人形辅助机在用。什么抄作业、削水果、买零食、叫起床,更不用说什

么叠衣铺被、摆放鞋袜,就算那些中世纪侍奉祖孙三代的老管家也没他这么尽心尽责。
那小子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杀手,用杀手界的耻辱或是杀手界的败类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表现。每当贺柱德悲愤得难以自已,总是莫名伤感地想起师傅

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来:“杀手,是这个世界上最为高贵的职业。无论对方是总统还是国王,在杀手面前,都只是猎物与猎人的关系,我们比他们还要高出一等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别的人可以对付杀手,只有杀手,才能对付杀手。我们才是真正站在食物链的顶端,猎杀号称万物之灵的——人类。
“从古至今,作为最顶尖的杀手,都是可以成为超越帝王超越法律的存在,只有我们可以杀别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杀我们。
“所以,杀手应该享受极尽奢华的生活,杀手要拥有比贵族更高贵的气质,我们可以决定他人的生死,你要把自己想象成神一样伟大的存在!”
贺柱德总是难过地想,自己的师傅要是看到这个小子以这种生存态度而存在着,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再死一次。至于那3个将一名杀手当仆役

一样使唤的丫头,贺柱德更是不知多少次在肚子里暗骂,明珠暗投、鲜花牛粪、暴殄天物,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终于,贺柱德下定决心,这个看起来像个杀手却不干杀手该干的事的少年,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贺柱德决定纠正这个错误!


第二章 邪派大叔强收徒 悬案真凶疑翻覆
1
恩恩终于到了揭纱布的时候了,守在病床前,艾司有点紧张,看着一圈一圈的纱布被护士姐姐揭开,艾司眼睛也越睁越大。
完全黑暗的环境,渐渐有了暖色,恩恩慢慢睁开眼睛,适应着环境里的光,由弱到强,事物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仿佛做了一场梦,从夜的深渊回到人间


自己眼前那个模糊的身影,好像文风,阳光帅气,正冲自己挥手微笑,重新睁眼看世界的恩恩,心头有被蜜甜到的感觉。
“恩恩,看得见吗?看得见啦?”待那个身影渐渐清晰,却是艾司没心没肺地傻笑,正张开五指挥来挥去,一脸看到小鸡出壳的好奇宝宝表情。
恩恩立马收起脸上的笑意:“当然看得见啦,你希望我看不见啊!”
“不是不是。”艾司两手连摆,还凑到恩恩眼前,“真的看得见啦?这是几呀?”
“把手拿开。”恩恩拍开艾司的手,起身道,“雅欣,怎么只有你?婉儿呢?”
雅欣撇嘴:“不用上课啊?二爷说了,你眼睛好了就带你回学校,落了一周的课,二十几张考卷,做死你。”
“那我们上课去了啊,艾司你自己安排。”
“恩恩啊,要不要中午给你们做好吃的?”
“晚上。晚上!”
庆祝恩恩眼睛复明,艾司决定为恩恩她们做大餐,只是这会儿已经买不到新鲜食材,艾司决定去大超市,但口袋空空,恩恩和雅欣都忘记给艾司零花钱了。
艾司挺不好意思地去找了周姐姐和忠伯,表示恩恩的身体已经康复了,自己可以回来复工了,这个,上个月的工钱是不是可以,这个这个……
周姐姐那里上工时间短,就给了艾司300元,忠伯倒是很爽快地给了艾司2000元,说最近合营的事情和那些新铺面换门脸还需要很多钱,所以先这样,答应还

会给艾司涨工钱的。
艾司并不清楚“天天见”快餐盒饭给忠伯带来多少利润,不过工资一下子翻了4倍确实令他喜出望外。
这下可以好好做一顿丰盛大餐了。
艾司第一时间赶到百盛超市,这里的冷鲜食品还是比较可靠的。
一路上艾司都在告诫自己,这次千万不要被酱香典范给骗了,只能买食材,其余的看都不要看。
刚走到百盛超市大厅,突然听到有人惊呼尖叫,艾司抬头一看,超市三楼的玻璃护栏外吊着一个女人,只有一只手抓住玻璃护栏上的金属栏杆,掉下来就会

落在大厅正中,这地面全是花岗岩石铺的,情形紧急千钧一发。不少大厅和围栏旁边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叫嚷起来。
要救人!艾司顾不得那么多,赶紧看身边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工具。周围全是服装卖场,艾司手边就有一个秋季大衣的展架。
艾司将大衣架上的毛绒大衣全部捋进购物车,等于在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垫子。再抬头看去,三楼似乎有个大叔及时地赶了过去,只要能抓住那人的手腕,

那人就有救了。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那个大叔明明已经抓住那名女子的手腕,却在那名女子的手离开金属护栏准备反过去握他的手腕时一松——
看上去好像是力道不够的滑脱,但艾司看得很清楚,那个大叔是故意的,因为松手时他还加力推了一下,让那名女子上半身比下半身更快地向下坠落,眼看

就是头先着地的惨剧!
为什么?
没有时间思考,那名女子已经不由自主发出尖叫并坠落下来。跑过去来不及了,艾司反身便是一脚,铺上大衣的购物车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避开了慌乱奔

走的行人,像网兜一样接住了从三楼坠下的女子。
艾司紧跟着购物车跑了过去,一看,不是别人,是上次的鲜果粒姐姐。在艾司的购物记忆中,鲜果粒姐姐是好人,不像酱香典范姐姐,是坏姐姐,骗过艾司


梅恩书头枕在厚实的大衣内,双腿挂在购物车边缘,将购物车压翻直立起来,整个人平躺在地上,双眼紧闭。
艾司伸手一探,没呼吸了!急救,恩恩教过自己的,不能慌,首先,嘴对嘴,捏着鼻子……
艾司就地展开人工心肺复苏,周围有人拨打了120。
毕竟是市中区繁华处,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医护工作人员一看没呼吸没心跳,接替了艾司的急救复苏工作,接上辅助呼吸装置,注射急救针剂,让赶紧把

人抬上救护车送医院。
艾司帮忙抬人,人群中他看到一个将自己遮掩得很严实的大叔。那外套服饰分明就是在楼上让鲜果粒姐姐跌下来的那个大叔,他一只手扶着帽檐往外走,艾

司急着送人上救护车。
那大叔混入人群看不见了,但是艾司记着了,那个大叔扶帽檐的手虎口处,有一只像蟋蟀的动物文身。
救护车上,电击和强心针,总算让梅恩书恢复了心跳。医护人员总算松了口气,给梅恩书上了便携监护仪,发现她的呼吸还是必须靠辅助呼吸器械。再听艾

司说了梅恩书坠楼经过,医生初步判断,由于梅恩书头部先落地,尽管有大衣缓冲,但仍有可能颈椎受到过于强烈的冲击,弄不好是高位截瘫,还不排除其余脏

器和骨骼损伤。
医生很赞许艾司的复苏急救,说如果不是艾司坚持复苏,等他们赶到可能就很难恢复梅恩书的心跳呼吸了。
同车的有位超市经理和一位与梅恩书很要好的姚大姐,他们都很感激艾司的义举。
到了医院,先在急诊室抢救,然后又是各种检查,最终急救医生的预感成为现实,诊断结果为“颈四五椎体脱位骨折,高位截瘫,无自主呼吸……”
结论就是需要马上手术。
抢救费、基本药物费以及手术费都需要马上补齐,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手术需要亲属签字。
在听到医院给出的费用总额之后,那名经理摸出自己的钱包数了数,又赶紧放了回去,对院方说,医疗费用超市方面肯定会全面负责,希望院方以人命为重

,马上进行手术,费用他马上回去找超市高层协商,肯定落实。
院方表示,至少要先行垫付一部分必须药品费用,那名经理一面点头,说着一定一定,一面飞快地走掉了,跟着手机就再也打不通了!
只剩下姚大姐和艾司留在医院,姚大姐将身上的钱全都拿了出来,超市零售人员,身上的钱全加在一起,也只有皱巴巴的300来块,院方表示根本就不够,叫

120的费用都不够。
看着需要呼吸机帮助才能艰难吸入空气的鲜果粒姐姐,艾司犹记得那一句亲切的:“你的鲜果粒,在那里……”
姚大姐四处打电话找人,院方来往的护士不断地催促,艾司咬着嘴唇,将刚到手的2300块递到了收费处,手术程序总算得以继续进行,余下的钱还得赶紧补

齐。
姚大姐对这位看上去还是学生模样的小伙子感激涕零,几个紧跟着请假前来探视的超市同事凑了几千块钱,费用方面暂时解决了,可是另一个问题更要命。
艾司这才知道,原来鲜果粒姐姐梅恩书,竟然是一名孤儿,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被领养的经历,如今手术找亲属签字,只能找福利院负责人。
可是电话打过去,福利院领导生了一场重病,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能力替梅恩书签字。
下面的工作人员则认为,梅恩书离开福利院已经多年,早已成年,具有自主民事能力,与福利院已没有监护关系,所以他们不能在知情同意书上签字,这是

对梅恩书负责。
艾司不太明白,不签字就不能手术吗?那姚大姐和其余几位阿姨甚至自己,帮梅恩书姐姐签字就可以了啊?为什么又被告知没有资格签字,有资格的来不了

,没资格的不能签,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眼看那几位大妈大姐鼻尖和眼圈都有些泛红了,艾司建议道:“姚阿姨,我们一起哭吧。”
姚大姐一愣,虽说梅恩书活泼开朗,乐于助人,就跟自己小妹妹似的,这种情形很让人伤感,可是像艾司这样正儿八经当作一个好主意似的提出来,这哭能

解决什么问题?
艾司很认真地解释道:“我们哭得伤心一点,大声一点,就会有更多人知道,他们就会帮我们想办法啦。”说着,艾司准备领哭。
这个时候救星出现了,吴爽路过急诊科,大老远就看见了那个令人印象深刻的领哭小老师,她走过去友好地拍了拍艾司后脑:“小艾司,你怎么又来了?你

那位同学眼睛好了吗?”
艾司扭头一看:“爽姐!”
“恩恩眼睛好了,谢谢你。帮帮我们。”艾司将梅恩书的情况一说。
吴爽有些为难:“没签字的人?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我帮你问问。”她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找医务处,赶紧的。那个,治疗费和医药费交了

的吧?那就没问题,马上去。”
院方了解了情况,一位医务处主任来帮忙签了字,梅恩书才总算进了手术室,吴爽好奇道:“她是你什么人啊?”
艾司回答:“不认识。”
“啊?”
“是超市里面卖饮料的姐姐,我有找她买过饮料。”
“啊!”
“我去超市买东西,看见这个姐姐从上面掉下来,我们就打电话把她送过来了。”
“看不出你还挺热心助人嘛,怎么,你要守到她做完手术?中午在哪儿吃啊?”
“啊,不好,我还要给恩恩做午饭呢,我先去忠伯那里了,爽姐再见。姚阿姨,我有事先去忙去了,我下午再来看这位姐姐。”
姚大姐和另外几名同事围了过来,说了许多感谢的话。
等艾司下午再来医院,手术已经做完了,但梅恩书还在昏迷之中,被转送到重症监护室去了,院方希望家属做好心理准备,梅恩书可能需要长期重症监护,

那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姚大姐的几名同事找超市领导商议长期重症监护的费用问题去了,艾司找到爽姐了解情况:“爽姐,她会一直这样吗?”
“这个,就看她什么时候恢复意识了,只要人能醒过来,就要好办很多,不过现在医生说情况也不是很乐观,超市的三楼很高的。”见艾司皱眉,吴爽拍拍

他脑袋:“放心吧,ICU是爽姐的地盘,我会照看好她的。这意外吧,跟你也没啥关系,不用不开心,听说还是你把她救下来的,行呀你。”
艾司不乐意道:“爽姐你别老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吴爽哈哈大笑:“你还想长个儿啊,你咋这么好玩呢。哈哈,看见你就忍不住想欺负你。”又捏了捏艾司的脸蛋。
艾司领的工资在口袋还没焐热呢,就全垫付出去了,不过还好,可以去忠伯那里赊点食材,晚上给恩恩她们做了清肝明目汤、三色脆炒、清蒸乌江鱼等,也

算得上丰盛的晚餐。
到了晚上,大头传来好消息,约艾司见面。
大头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卡片,满脸得意:“怎么样,你大头哥不会让你失望的。”
“真的办到身份证啦!”艾司接过卡片,上面果然是自己的名字,自己的照片,虽然住址给改了,不过大头打包票,百分百正宗身份证,无论住店还是去银行

,就算进派出所,都绝对没问题。
“谢谢你,大头。”
“咱两兄弟谁跟谁,客气啥呀。”见艾司高兴,大头趁热打铁道,“对了,明晚在青瓦街龙场开打,我们两兄弟一起去大杀四方,怎么样!”
岂料,艾司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带着歉意道:“我不去了,大头。”
“什么?”大头一愣,这个结果是他无论如何没想到的。
“不管是打别人,还是被别人打,都很不好,我不想去了。”艾司如此解释。
“好端端地说什么傻话?10万块钱你攒够啦?”
“10万块我打算慢慢存,今年不行就明年吧。”
“那我怎么办?我把你推荐上去的,你以为谁想打就能打啊?你不去,他们会杀了我的!”
“没有这么严重吧?你不是说过不想打就可以不打的吗?我上次,差点就把恩恩的眼睛打瞎啦,我真的不会再打了。大头,谢谢你给我办的身份证,我回去

了。”
“喂!站住!”杨聪哪肯让艾司这样跑掉,但杨聪的短腿哪有摩托车快,追得气喘吁吁,却不见了摩托车的影子。
摩托拐过街角并未走远,艾司停在小巷里,看着大头摇晃着脑袋四处查探,他隐隐觉得这样对大头不好,可是艾司没有别的办法了,真的不可以再去那样的

地方,会让自己的身体产生奇怪的感觉。在舞台上,就是没有控制住那种奇怪的感觉才伤到了恩恩的。
见大头走远了,艾司骑上摩托从小巷另一头钻了出去,刚到出口,一道人影从旁边闪出,艾司急刹车,虽然感觉没碰到对方,可对方还是倒飞了出去。
“哎哟,哎哟……”一位老者,须发皆白,躺在一旁,痛苦呻吟。
艾司急忙停下摩托,前去探视:“老爷爷,没事吧?伤到哪里啦?”
“啊……”老者扶着腰痛苦道,“不行,骨头断了,得去医院,你怎么骑车的你?”
艾司骑到路口时,都会很慢地避让行人,可这位老者突然跳出来,又突然倒飞出去,艾司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他愧疚道:“对不起,都怪我不小心,您别

急,老爷爷,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
“打什么电话啊,等120过来,我这条老命就交待在这里了,摩托车送我去。”
“可是,老爷爷,您的身体……”艾司将老者扶坐墙边,只见老者半身淤泥,鞋也掉了,感觉伤得不轻,艾司很诧异,自己车速很慢啊,而且感觉中,摩托

在碰到大爷前就停下了的,大爷怎么会飞出去好几米远?
“给我把鞋捡过来。”老者语气不善。
艾司将老者的鞋拾了过来,老者伸出一只沾了一层厚厚淤泥的脚,用命令的语气道:“给我穿上。”
艾司将老者袜上的淤泥刮去,用衣袖蹭蹭干净,将鞋给老者穿上,焦急道:“老爷爷,我赶紧送你去医院吧。”
“扶我起来。”
艾司将老者扶起,老大爷可真沉。起身后,老者清了清嗓子,咳出一口痰,似乎想吐向远处,但气息不足,那口痰就落在他自己的鞋面上:“哎呀,我这可

是新鞋,小子,给我把鞋面擦干净。”
艾司二话没说,蹲下身去,将老者鞋面擦干净,抬头询问:“好了,老爷爷,我们走吧。”
老者看向艾司,眼中满是戏谑,在艾司搀扶下一步一步挪向摩托车。
艾司将老者扶上摩托,启动,没开两米,老者就在后面大呼小叫:“哎哟哎哟,不行不行,这摩托不行,老骨头要散架了。”
“那怎么办,老爷爷,还是叫120吧。”
“叫什么120,我知道前面有个小诊所,你背我过去。”
艾司停下摩托,又吃力地将老者背起,按老者指点的方向走去。
2
“往左……”“右边。”“继续走右边。”“中间中间”……
在老者的指点下,艾司在小巷里穿来拐去,艾司跑得满头大汗,步履蹒跚,依然咬牙坚持着。
老者在艾司背上反倒是悠然自得,不停怒骂催促:“快点!”“没吃饭啊!”老者心中想的是:不认识的超市售卖员,你居然肯将自己刚到手的工资全部垫付

医药费,真当自己是活雷锋啊,我倒要看看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艾司将老者往背上掂了掂,脚下加快步伐。
终于,老者忍不住问道:“小子,我这样骂你,你都不生气?”
“是我不小心撞到了老爷爷,这是我应该做的。”豆大的汗珠顺着艾司面颊砸落地面。老头在心里掂量着:这小子是真傻,完了完了,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废

物!
“小子,你是干什么的啊,体力不错嘛。”
“我是卖饭的。”艾司如实答道。老者为之一滞,仿佛勾起了伤心事,两条花白的眉毛又拧了起来:“卖饭之前呢?卖饭能有这么好体力?”
艾司有些犹豫,按恩恩交代的应该说自己是石桥村人,可是欺骗一位年纪这么大还被自己撞伤的老爷爷,艾司有些于心不忍,迟疑道:“我……我以前住莲

花山的。”
“莲花山?”老者心思回转,嘴上随意道,“哦,莲花山,那里没什么人啊,听说挺容易迷路的。”
“是啊,过了元宝峰再往山里走,就基本没路了。”
“元宝峰啊,听说附近很多林场,很多有钱人在那边修林场别墅。”老者不动声色地套着话。
“是啊是啊,老爷爷你也知道元宝峰啊,恩恩的爷爷就在那边看林场呢。”
“恩恩的爷爷?难道你说的是冯阿根?冯恩恩?”
“老爷爷认识恩恩啊,是啊,就是恩恩的爷爷林场那里。”这种路遇熟人,艾司还是第一次碰到,顿时觉得世界真奇妙。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伪装的贺柱德,暗中调查了两周,冯恩恩的基本情况还是摸得七七八八,虽然对于艾司他始终找不到头绪,但用来套话已经绰绰有余。

这次他做了精心的伪装,要是这样还被艾司看穿,他真要怀疑自己继续干这行是否合适了。
恩恩爷爷的朋友自然就是恩恩也会尊重的长辈,艾司不疑有他,开始在问答中越说越多。
贺柱德越听越惊,完全失忆者?不知传承?不知道自己的来历?这小子现在变成这样,完全是那3个小女生给教成这个样子的!他第一反应自是完全不信,但

结合这小子平日表现,确实是最有可能的解释了。
他悄然做了许多判断真伪的突击询问,艾司的表现如出一辙,对杀手世界的那一套常理常规他是完全不知。贺柱德不得不暂时相信这小子是真的失忆了。
接着他又询问了艾司被恩恩她们发现之后的成长经历,这一听又是气得七窍生烟。
做什么实验?做狗屁吹泡泡实验!这是杀手该干的事吗?
下什么棋?打什么球?野什么餐!
看什么《甄嬛传》?看什么《天之痕》?看什么《奥特曼》!
这都是哪门子的培养计划!一个好好的杀手,居然给她们生生教成了陪玩工具!
进了城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成了保姆兼管家兼厨子和劳工等多功能复合型人才。
没交流几句,贺柱德就已经发现,这个傻瓜哪里是脑子不好使,分明是误入歧途!
记忆力、判断力、逻辑思维能力、反应力、观察力,这些令人羡慕的杀手天赋,都给用到了歪路上去。贺柱德了解得越多,就越是扼腕叹息!为什么,这小子

不是自己捡到的,经过我的调教和培养,说不定……说不定……
艾司哪里知道背上的老爷爷已经转了无数个念头,眼看着走了快半个小时了,还没看到老爷爷说的小诊所,忍不住问道:“老爷爷,诊所在哪里啊?”
“不急不急。就这样慢慢地走,我觉得我的腰背已经好多了。”贺柱德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小子的思维依然跟孩子似的,稍加引导,就是一名杀手。如果

他的身体条件够好,说不定还可以达成师父的遗愿。
那干枯若老树根的手,不瞑目的眼:“记住,作为我们这一支最后一个暗夜行者,你要传承下去。”
“小伙子,你好像很喜欢帮助别人啊?”
“嗯,恩恩说过,助人为乐,帮助别人就能收获很多快乐,只要想到艾司也能帮到别人,艾司都觉得好开心。”
“那有没有想帮别人,却帮不到的时候呢?”
“嗯……也有啊,今天白天,鲜果粒姐姐从楼上掉下来,艾司就没有办法把她救好,不过爽姐肯定能救好鲜果粒姐姐的。还有上个星期,艾司想帮夕诗姐姐

参加民艺秀,结果也是找了好多人,他们都不理我,不过后来幸亏遇到了杨爷爷,他一个电话就搞定啦……”
“好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帮不到他们,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够呢?”贺柱德打断艾司乱七八糟的回忆。
艾司嘟嘴道:“艾司知道啊,有些事情,或许艾司拼命去做也做不好,但是艾司还是会努力啊。恩恩说过,不怕失败,就怕因为害怕失败而不敢去尝试。”
“那你有没有想过,让自己成为一个很有能耐的人呢?”
艾司不解地偏过头,回望老者。
却听贺柱德嘿嘿一笑,双臂一撑一按,双腿一蹬,艾司顿时向前跌了两步,回头看到那位老爷爷一个漂亮的空翻转体,稳稳地落在地面。
落地后,贺柱德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抚颌而笑,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高人风范。
艾司目瞪口呆,老爷爷收起笑意,肃穆而立,背负双手,傲然向天:“小子,我看你骨骼清奇,长相不凡,实属可造之材,你走大运了,老夫一身的本事,

行走江湖未逢敌手,正好缺一个徒弟,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学习老夫的本事?”
艾司这才反应过来,老爷爷果然不是被自己撞到的,难道,这就是那些电视小说里说的,碰到了奇人?“老,老爷爷都有什么本事啊?”
一番长谈下来,贺柱德已对艾司的思路有所了解了,觉得诱骗这小子的成功性远高于威慑。
他脚尖一挑,从小巷墙角抄起一块砖头,一拳击出,砖屑四飞,砖头被打成碎块。贺柱德看了艾司一眼:“想不想学?”
艾司摇摇头,好暴力。
贺柱德心头冷哼,还不满意?他再次弯腰,起身时双手各托起两块砖,一脚虚伸,脚面也垫了两块砖,双手单脚同时发力,六块砖飞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