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有嘛,她的容貌很清纯咧。
洛桑只听得懂胡语几个单字,不解地问:“阔天,他是什么人?大声叫什么?”
阔天不耐烦道:“好像是什么男人女人的,我也听不懂。”
铁蹄轰响,一阵呼啸的旋风从身后袭来,烟尘漫天。
杨娃娃紧闭双眼,冷不防地,感觉自己腾空而起——
弯腰,长臂一捞,一带,呼衍揭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她上马。
接着,他牢牢地把她圈在怀中,清俊的脸膛扬起自信的微笑。
她柔软的纤腰,给予他美妙的触感、无与伦比的震撼。
“公主”两个护卫惊叫,眼睁睁地看着公主被掳上马。
他们的面前,是一圈银光闪耀的弯刀,杀气腾腾。
惊吓之后,杨娃娃怒火上升,凶巴巴地叫道:“你做什么?放我下去!”
“没想到你这么爽直,有趣,有趣。”呼衍揭儿爽朗道,“你很怕我吗?为什么你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有急事,必须立即回去。”她暗暗叫苦,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送你回去,你的毡帐在哪里?”他不会轻易放了她,难得遇上一个有趣的女子,怎能轻易放手?
“不必了,麻烦你让我下去。”语气硬,她极度不爽。
虽然有过两人共骑的经验,她仍然觉得不自在,尤其是和一个陌的男人共乘一骑。对了,无敏不是说呼衍揭儿对女人不感兴趣吗?晕死,这就叫做不感兴趣?
呼衍揭儿一怔,没想到她这么不识好歹,“你想下马?随便你。”
话落,他扯动缰绳,纵马驰骋,风驰电掣一般。
凉风呼呼地掠过,杨娃娃大怒,“你再不勒马,我立即跳下去!”
话落,她撑起身子,作势欲跳。
他不理会她,扬鞭催马,他料定她不敢跳下去,只是威胁而已。
可是,他不知道她的脾气,他错了。
杨娃娃再次撑起身子,斜倒下来,就是要强迫他勒停。
呼衍揭儿大震,不得不紧急煞住狂奔的坐骑。
骏马蹬起前蹄,仰头长嘶,凄厉尖锐。
后面的人,纷纷驻马。
他气急败坏,怒道:“你找死!”
杨娃娃抓住时机,动身下马,但是,他紧扣着她的纤腰,压向自己的胸膛,牢牢圈着她的上身,让她无法动弹。
“公主!”阔天和洛桑不约而同地惊叫,愤愤不平。
“你***放开我!”她挣扎着,不到最后关头,不想露出功夫。
呼衍揭儿奇了,这个女子看似柔弱,却这么火爆地骂人,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他直截了当地回道:“不放!”
此时此刻,她唯有冷静,再冷静。
他这么强硬,只怕不会轻易罢手,那么,她只能以退为进、以守为攻。
“你不是说送我回去么?”她忽而一笑,霞光中的脸庞点缀着清纯可人的微笑。
“嗯,我说过。”他看得呆了,没想到她清浅的笑竟然这么美。
“那劳烦你送我回去。”
“好。”呼衍揭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有些失神。
“劳烦你安排一匹骏马给我骑。”
他挥手,一个护卫立即下马,把马牵到她面前。
杨娃娃不客气地上马,他也上马,并肩疾驰。
回到暂住的毡帐,杨娃娃本以为他就会走了,没想到他吩咐部属送来晚上的吃食与奶酒。
看着案几上的美食,她不解地看着他。
呼衍揭儿挥退所有人,拉着她坐下来,双眸晶亮,“相遇是缘,今晚我与你共进晚食。”
她原本打算在他走后立即逃之夭夭,没想到他竟然要和她一起吃饭!
赶他走,他会走吗?
如果她激烈地反抗,只会激怒他,她想逃走,更逃不了。不如先应付他,让他放松警惕,她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
于是,她开开心心地吃饭,心中嘀咕着:这个呼衍揭儿和禺疆一样,神经质,古怪,强势。
眼见她没有拒绝自己,甚至巧笑如花,呼衍揭儿大为开怀,饮了不少酒。
“你是哪个部落的?这两日才来我们部落的吧。”他为她斟了一杯奶酒。
“我不是匈奴人,我只是来草原玩玩。”她胡诌道。
“哦?”呼衍揭儿惊奇道,“你对草原不熟,不如我带你玩,玩遍整个草原。”
“不麻烦你了,我父亲来信,家里出了大事,我必须尽快回去。”
“原来如此,你家住何方?”呼衍揭儿盯着她的眼睛,看不出她在说谎。
“我家离草原很远。”杨娃娃暗自叫苦,“这奶酒很好喝,不过我一喝酒就醉,只能喝一口,我还是喝水吧。”
他豪爽地笑,“好,你喝水,我喝奶酒。”
她眸光一转,举杯道:“来草原玩,没想到会遇见像你这样年轻、英勇的英雄,来,为我们的相遇干杯。”
他与她碰杯,一饮而尽,不剩一滴。
她计上心来,为他斟酒,“我们这么投缘,不如今晚不醉不归,干了!”
呼衍揭儿没有怀疑,她一杯杯地灌,他一杯杯地喝。
一坛奶酒见底,他仍然很清醒,没有点醉酒的迹象,杨娃娃怀疑他是万杯不醉。
草原男人的酒量这么好,她怎么可能灌得倒他?
灌不倒他,那该怎么办?
“我也想去南方看看,不如我送你回去,顺便见见你的父亲和家人,可好?”他忽然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杨娃娃怀疑自己喝水喝晕了,立即抽出手,“我家里出了大事,不好招待朋友。”
“那这样,你回家,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待你家方便一些,我再去见你父亲。”他目光灼灼,万分期待。
“为什么你想见我父亲?”
“我向你父亲提亲,请求你父亲把你嫁给我。”
她惊得瞪大眼,说不出话,心中直打鼓。
呼衍揭儿又抓住她的手,关心地问:“怎么了?”
灵光一闪,杨娃娃故意为难道:“其实,我父亲已为我安排了亲事,我回家就是回去成亲。你和我相遇太晚,我只能说抱歉了。”
他震惊道:“你要回去嫁人?”
她点点头,手被他握得有点疼,想抽出来,却抽不出。
他陷入了沉思,眼珠子一动不动,面沉如水。
她观察着他的表情,想知道他会不会再缠着自己,可是,看不出什么。
慢慢抽出手,他没有发觉,她松了一口气。
晌,呼衍揭儿回神,灿烂地笑起来,“稍后我带你看星星。”
这个时候,杨娃娃只能依他的意。
古怪的是,他竟然让人送来一套匈奴女子的衣袍,还要她穿上。
在他的婢女的服侍下,她遵从他的意思,穿上这套鲜艳夺目的衣裙。
穿戴完毕,她站在他面前,他双目闪亮,愉悦地看着她,赞叹道:“很美!我就知道,你穿上阏氏的衣袍,一定很美。”
什么?这是阏氏的衣袍?
如果不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她一定立即脱下来。
之后,呼衍揭儿拉着她的手,漫步在夜幕下的草原,宛若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冷风肆虐,杨娃娃浑身不自在,两次抽出手,他一再握着她的手,她也懒得再折腾了。
坐在草地上,他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小时候,我常常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的星辰,对天说,长大后,我要娶一个聪慧的女子。”
“匈奴女子也有聪慧的。”她没有推开他,因为必须麻痹他。
“像你这么特别的聪慧女子,我没有遇见过。”他一笑。
“我哪里特别了?”
第191章 我不属于任何人
“那只是一种感觉,我就是觉得你很特别。黄昏时,我见你穿着男子衣袍,很特别;你有胆量瞪我,很特别;你跑得比兔子还快,不愿与我多说两句,很特别。”
杨娃娃无奈地失笑,这就是他所谓的“特别”?
她回道:“第一,女扮男装,并不特别,很多女子都会穿男子衣袍。第二,你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人,或是玉皇大帝,为什么我不能瞪你?第三,我急着走,是因为家里有事,我必须赶回去。”
呼衍揭儿不理会她的解释,继续道:“你直爽,还会骂人,脾性不好,火爆刚烈,不过我喜欢,这就是你的独特之处与可爱之处。”
她的心再次哀嚎,这算什么嘛?这也算独特?
他握着她的双臂,严肃道:“我决定,我要娶你,就算你父亲为你安排了婚事,我也要把你抢回来。”
闻言,杨娃娃震呆了。
草原男人,太可怕了!
“慢着。”感情之事,她不得不说,“就算我父亲同意我嫁给你,我也不会嫁给你。”
“为什么?”他眉头紧皱。
“因为,今天我与你刚刚认识,彼此不了解。而且,我对你没有感觉这么说吧,我不喜欢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觉得,对心直口快的豪爽男人,最好是直言拒绝
“感觉?喜欢?”他重复道。
“对,我不喜欢你,怎么能和你活一辈子?不喜欢你,我怎么嫁给你?”
“现在不喜欢,以后就喜欢了。”呼衍揭儿认真道。
杨娃娃快要吐血了,耐心道:“这么说吧,这辈子,我都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嫁给你。我不是匈奴人,很不习惯草原活,也讨厌草原,你还是娶匈奴女子当阏氏吧。”
他也试图说服她,诚恳道:“只要你住个三五月,就会觉得草原很好很美很伟大,你会喜欢草原的,相信我。”
这人怎么说不通呢?
她想尖叫,她崩溃了,急躁道:“不一样的,我习惯南方,在草原我会死的。”
见她这么激动,他安抚道:“好好好,我明白了,我不逼你,今晚好好歇着,明日我们再谈。”
风,呼啸;夜,深沉。
沉寂的毡帐旁蓦然出现一抹娇小的倩影,她猫着身子,眼观八方,观察着黑暗中的动静。
再不逃,就逃不出呼衍揭儿的手掌心了。
此时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东方将起鱼肚白,杨娃娃必须在天亮前离开呼衍氏部落。
此次是一个人逃走,她没有联络阔天和洛桑,呼衍揭儿不是禺疆,应该不会那么残暴地杀人。再说,他们二人不是笨蛋,应该会设法逃走的。
她牵了一匹骏马,轻手轻脚地走了一段路才上马。
骏马四蹄如飞,黎明冷冽的风迎面扑来,刮面如刀,可是她觉得很舒服、很畅快。
终于自由了!太爽了!
疾驰一阵,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天色渐亮,她扬鞭催马,往南狂奔。
阔天,洛桑,只能说“对不起”了。
可是,离开呼衍氏部落没多远,杨娃娃就听见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似有千军万马。
她大惊,回首望去,暗渺的天光中,一群人马疾速追来,仿佛万马奔腾。
不会是呼衍揭儿追来了吧。
她心慌意乱地催马,可是,这马好像被控制了似的,竟然越来越慢,干脆停下来不跑了。她气死了,使劲地催、蹬,这马就是赖着不走了。
完了!跑不掉了!
很快的,追兵赶上来包围着她。呼衍揭儿在她身侧驻马,骏马尖利地嘶鸣,刺耳得紧。
后面不远处,阔天和洛桑担忧地看着她,眉宇紧蹙。
呼衍揭儿挥手,所有人都后退,只剩下他与她二人。
“为什么逃跑?”他低低地问,嗓音里似有伤色。
“我不是逃跑,我只是赶着回家。”杨娃娃只能这么说了。
“是吗?”他冷冷地盯着她,“我说过,我会送你回家。”
她气呼呼地下马,这马不听使唤,要它何用?
他也下马,忽而笑起来,“这马不听你的使唤,跑不远的。”
她惊得睁大眼,“这么说,你早就猜到我会逃跑?”
呼衍揭儿颔首,她怒火直升,脱口叫道:“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我已有喜欢的人,我不会嫁给你,你不要再缠着我,你明不明白?”
他淡淡地笑,“我也说过,我会娶你。”
她恼怒地翻白眼,转过身背对着他,脑中电光火石,想法子摆脱他。
突然,大地开始震动,惊天动地的铁蹄声从远处传来,声声震耳,重重地敲在心坎上,一下又一下,似乎要捣碎一切。
呼衍揭儿拉着她退到一旁,他的部属也纷纷退到后面,所有人都望向远处奔驰而来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