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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子说了一半忽而停住,眸光略略复杂的看了一眼上官泰,才续道,“她说,她元宵那夜贪嘴,喝了许多赏下来的梅汁,半夜里就醒了,醒来之后去了一趟厕房,却想起她的小姐妹今日在偏殿值守,这样冷的天气,只怕带着去的手炉早就冷了,于是她就带了个暖热的手炉去了偏殿,谁知夜色浓重,她看到偏殿里不止有她的小姐妹在,还有旁人在的,她不敢贸然上前,便躲在一边偷听她们说话,但她们说话声音不大,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几个字而已,不过她虽听不到,却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当时便吓了一跳。”

“吓了一跳?是什么人?”

上官泰皱眉,见小安子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夏侯懿,有些不悦,“你接着说就是了,你看着他做什么?你今夜说话怎么回事?吞吞吐吐的,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

窦雅采见上官泰急的又咳嗽起来,生怕他一时喘不上气来又咳血,那样反而闹大了,忙劝道:“殿下别说,想来事情肯定是有些复杂的,安公公一时说不清楚也是有的,殿下稍安勿躁,听他慢慢说来就是了,只是殿下身子不好,才又…我看,还是叫小李子熬了之前的汤药送来,殿下喝一点,好歹能舒服些。”

上官泰吐血正好缓了过来,这会儿正是难受的时候,心里火烧火燎的厉害,听了窦雅采的话正中心怀,便一面让小李子悄悄的去熬了药,端了汤药进来与他喝了,舒服些了之后,才命小安子继续往下说,放心大胆的说,不必顾及任何人或事。

虽有了上官泰的这句话,小安子却仍是不敢敞开了说,他已在上官泰喝药的时候,得了小李子的话,知道了上官泰吐血是因为皇太孙殁了而伤极痛心的缘故,他如今所说的这件事正好与皇太孙的事情有关,虽然说是一定要说的,但是这事儿对太子爷打击太大,他只能缓缓的说了,不能一下子都说了。

小安子打定主意,等上官泰缓过来,脸色看着稍稍好了些,才又道:“那小宫女看见的人便是瑞王爷府中的侧妃,便是吴侧妃。”

“吴侧妃?”

上官泰一愣,旋即冷了眉眼,“慧儿的亲姐姐?她来做什么?小安子,你说清楚一些!”

“是!”

见上官泰动了怒,小安子一下子便跪在地上,不敢再有所耽搁了,“那小宫女说,看见吴侧妃和她的贴身丫鬟站在那里,与她的小姐妹说话,期间还不断的提到皇太孙,提到手钏之类的字句,她悄悄走进去看,就发现吴侧妃拿了一串很亮眼的珊瑚手钏出来,递给那个小宫女,那小宫女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从那节礼中也拿了一串一模一样的珊瑚手钏出来收起来,而将吴侧妃给的那一串放了进去。”安道那走女。

“当时宫里巡查的侍卫来了,殿中的人自然不能久留,那小宫女匆忙离开前就听到那吴侧妃嘱咐她的小姐妹,说是要她尽快将那串珊瑚手钏给销毁掉,说出了任何事都要她不要理会,只管拿了腰牌出宫去,自然有人接应,后来她就回去了,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她说她的小姐妹自从那夜之后,一直嚷嚷好似什么东西不见了,她要帮忙找还不肯,后来听闻皇太孙出事,她那个姐妹更是坐卧难安,过了两天便与她说要出宫一趟替主子采买东西,结果就一去没有回来,内务府派人去查了,结果根本什么都没有查到,她就想起那夜的事情来,她说她知道那夜值守宫门的侍卫也失踪了,却也成了悬案,至今没有线索,又想起她小姐妹说的可能是那串被换了的珊瑚手钏不见了,她就悄悄去偏殿那里寻,在草丛里见到了那串手钏,心里头猜想,许是那夜巡守宫禁的禁军来了,她的小姐妹太过匆忙,这手钏就这么落在了那里,草丛茂密,至今未被人发现,若非她有心去寻,也是寻不到的。”

“殿下,这个小宫女就在殿外,她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奴才就把她带来了,她藏起来的那串珊瑚手钏奴才也拿来了。”

小安子说着,便从衣袖中拿出那串珊瑚手钏来放到床榻边上,“原先的那串早就被太后娘娘一把火烧了,奴才远远的瞧过一眼,好似与这一串是差不多的模样。”

小安子说了许多话,窦雅采和夏侯懿都在一旁听着,夏侯懿面色淡淡的,就如他平常那样,寡淡冷情,他素来也都是这样,也无人觉得异样,反倒是窦雅采,越听越是惊奇,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冒出个小宫女来了?16478556

她心中起疑,明明前几日就在泽园说过此事,这件事明明也只有夏侯懿安/插在东宫的那个黑衣人知道和看到了呀,怎么会有这个小宫女在场呢?这根本就不合逻辑呀…

她下意识狐疑的看向夏侯懿,见他那老神在在的模样,心念一动,忽而想起之前他在东宫正殿上说的那些话,他说他已经安排好了,说不久就会看到结果,还有方才他进来之前微微笑说的那句,好戏真正开始了,她忽而就明白了——

原来,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宫女是夏侯懿安排的,那些发生在黑衣人身上的桥段,都被夏侯懿挪用到了这个小宫女身上,难怪他要说好戏开始了,原来他根本就不打算给上官泰缓冲,他便是要上官泰从大喜到大悲,真真正正的体验这世间最悲苦之事。

窦雅采想透了夏侯懿的安排和用心,原本还想笑,如今却笑不出来了,这个小宫女出现的这个及时,虽然突兀的很,但是她说的并不全是假话,按照上官泰的性格,必然是会去查的,而夏侯懿既然安排了这个小宫女,那之后的事情必然也都顺理成章的安排好了,吴氏本就做了这件事,这也算不得是栽赃,只怕找到那消失了的宫女和侍卫的尸首后,吴氏这罪名,也就坐实了吧?

她忽而替上官泰感到悲哀的很,一心以为是好的,一心是信任的人,如今这样背叛了他,他可还能承受?

窦雅采抿唇,瞧着不言不语的上官泰,见他沉默的坐在那里,眸中分明是脆弱的一击即碎的星光,却仍旧不发一言,缓缓拿起那放在床边的珊瑚手钏,抿唇又看了半晌,才抬眸望向窦雅采:“你虽与金氏不合,但金氏的东西,你可认得?”

窦雅采皱了眉,将那珊瑚手钏拿过来,细细看了一眼,答道:“殿下,这是她的东西,我见过。”

如今是不是都不重要了,这东西的来历确实是,但是如今却没必要追究这个了,她要做的,就是配合夏侯懿将戏演好,绊倒吴家,也就看此一举了!

如今上官泰的心中已经起了疑惑,她的回答,不过是在他的心里丢下一颗石子罢了,他已经对吴家起疑,她不过是加了一把火而已,这怒火烧的越大,对他们越发有好处。

上官泰怔然发笑:“难怪啊,丞相有出入内宫的腰牌,怎么吴侧妃进了宫,那侍卫和宫女都消失了呢,这可不就是蹊跷的很么?恪儿没了,对他们吴家怎么会没有好处呢?他们可真是心狠啊,竟动了本太子的人呢…”

小安子跟随他多年,并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他既然能将这些话告诉他,那么就说明这个小宫女并非空口无凭,也不是栽赃陷害,可见是有蛛丝马迹可寻的,否则小安子不会深夜闯宫与他说这些。

彻底冷了眉眼,上官泰咬牙,一字一句的道,“去找,将那侍卫和宫女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178Pa。

小安子是心思缜密之人,听了这话,心里一叹,嘴上接口道:“殿下,奴才已经派人去找了,想来很快就会有眉目的。”

一国太子若真的下了狠心要找人,岂会找不到的?

何况他们不知道,夏侯懿早已安排好了,他早已找到了人,就是等着他们的人去找的。

恩怨情仇,如何面对?

恩怨情仇,如何面对?上官泰听了小安子这话,没再出声,只是脸色阴阴沉沉,难看的紧。

他手里攥着小安子带回来的珊瑚手钏,手钏红艳艳的颜色在烛光下格外好看,只是那红色在他眼中,就像是血的颜色一样刺眼,地上他吐血的痕迹犹在,那是因为恪儿死了,恪儿死了他痛极伤心才会吐血,如今得知这个消息,更是愤怒,怒极攻心,胸中气血翻涌,可偏偏刚喝了药,根本吐不出来血,只是内伤罢了。

“你去把那个小宫女带进来,我有话问她。”

上官泰这话是对着小安子说的,小安子见上官泰沉着眉眼,也不敢多说什么,当即应了一声,便出去带那个小宫女进来。

窦雅采抽空看了一眼夏侯懿,见他仍是面色淡淡的,也没有说话,知他的性子寡淡,上官泰心绪不宁的这种时候,他不说话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见她望过来,夏侯懿冷淡的面色微有一丝变化,轻轻勾了唇角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窦雅采与他对视一眼,心中顿时通透,这一切,果然都是他安排好了的。

小安子出去后,寝殿之中无人说话,窦雅采本就侍立在上官泰旁边,见上官泰的眸光从那串珊瑚手钏上移到了伏在被褥上的吴佳慧身上,她看的分明,那眸光中分明带着爱意缠绵,他心里是喜欢吴佳慧的,她昨日就注意到了,上官泰今日成亲与吴佳慧拜堂时,那眼中流淌的皆是喜意,不管何时,他凝望着吴佳慧的目光都是温柔含着情意的。

可现在,那眸中到底添上了一抹冷意一抹恨意,她的亲姐姐谋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让人如何承受得住?

这该是一场怎样都纠葛不清楚的恩怨情仇呢…

小安子将那个小宫女带了进来,那小宫女跪在上官泰面前,给他行礼磕头,上官泰只是淡淡的,但眸光早就从吴佳慧的脸上移到了那小宫女的脸上,沉沉的目光就好似要在小宫女的脸上盯出一个洞来一样。

他问小宫女的问题,跟方才小安子说的那些没什么出入,都是问的一些细节,小宫女虽然很害怕,但是答的跟小安子之前说的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经过一样的场景,只不过小宫女可能是头一回面对太子,很紧张也很害怕,也知道自己所说的事情很重大,所以说的时候有点语无伦次,而且很害怕的样子。

但是她所说的都跟小安子说的一个样,根本没有造假的样子,虽然语无伦次,但是前后组织起来,仍然是没有漏洞的,旁边知道内情的窦雅采听了,都觉得这根本就是小宫女的亲身经历,更别说心绪早已凌乱的上官泰了…

想到这里,窦雅采心里头不禁又赞叹了一句,夏侯懿手下的人,果然都是不错的,演戏都演的这般逼真,这番说辞和这个反应,根本都是找不出破绽的。

上官泰问了几句,见那小宫女的说辞跟小安子的一样,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新鲜的了,反而越听越是心痛,便不再问了,挥了挥手,眉间拢着一抹疲惫:“小安子,送她去休息,让人好生照顾她,不要吓着她了,最重要的是,要好好让人保护她的安全,不要让她出事。”

这件事,他要好好调查一下,不管吴家有没有做过这件事,这个小宫女的安全就已经需要他来保护了,她是重要的人证,自然需要好生照顾。

小安子应了一声,唤了小李子进来,让他将这个小宫女带下去好生安置。

殿中又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了,龙凤喜烛燃了一大半,只剩下不到一小截了,小安子见殿中昏暗,便曲江寝殿四角的宫灯给点亮了,殿中立时便亮堂了不少,只是上官泰沉默不语,没有人敢先开口。

那被上官泰打晕了的吴佳慧却嘤咛一声,就在这时候醒了过来,她起来,眸中带着潋滟水光,不明所以的望着上官泰:“殿下,你怎么了?”

她和上官泰一夕浓情,在她心中,这就是她十多年的人生里最完满的日子了,因为她终于得偿所愿了,终于嫁给了自己最喜欢的男子,也终于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妃了。

她从小就被父亲告知,她将来是要做太/子/妃的,她将来是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别人都不够资格,只有她可以,而这个太/子/妃就是她的。

她心里其实不太明白,对这个称谓也没有多大的想法的,直到有一次看见了上官泰,她才知道原来她将来的夫君是这个俊朗的模样,她本来就对太子诸多幻想,等见到了真人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太子是这般贵气清俊的样子,那时候的上官泰还没有生病,她觉得,上官泰那时候的样子是她一生中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她喜欢他,只想要嫁给他。

后来上官泰病了,她也从未想过不嫁,她只是心疼他,但是爱他的心却一分未少,即使…即使他有那么多的女人,他和别人…她却还是喜欢他,也愿意等他,她心里只明白一点,这世上有资格做他的妻子,做他的正妃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她…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自己想明白的,这些话都是她的娘亲告诉她的。

她从小就是被父母还有亲姐姐宠着长大的,要什么有什么,从来没有受半分委屈,从来不知道什么心计手段,只以为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看到的那个样子,说起来,也是吴佑添将她保护的太好了,哪里懂得这些,虽然知道上官泰喜欢她,但是她也喜欢他呀,听到他跟别人在一起的事情,她只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怎么会不伤心不难过呢?

她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被糟蹋了,伤心的厉害,后来,她娘知道她伤心,便来开导她,告诉她,即便太子有别的女人,但是正妃却只有她一个,在他的心里,她永远是最特别最唯一的一个,太/子/妃为人必然要宽容大度能容人才行,怎么能为了这点小事就伤心难过呢?

从那之后,吴夫人就不再如小时侯一般什么都不告诉她了,而是时常告诉她,身为太子的正妃,应该要会些什么,做些什么,但是她心里明白的很,上官泰喜欢的就是她的俏皮单纯,所以她和吴佑添的默契是一样的,没有教她那些阴谋心计,甚至连提都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

依旧还是让吴佳慧保持的那样一份赤子之心。

因此在吴佳慧的心里,这是她出嫁的日子,是她嫁给心爱的人的日子,是她如愿以偿的日子,周围的那些暗潮汹涌,那些阴谋诡计,她一概都是不知道的,她只觉得今日就像是做梦一样,太子亲自来吴府迎娶她,对着她笑,跟她一同与父母拜别,然后带着她回东宫,拜堂成亲,宣旨册封,昭告天下,成为一国的太/子/妃。16525450

然后跟她洞房花烛,他就像个正常男子一样,对她温柔缠绵,缱绻多情,之后还跟她说了许多许多的话,在她的印象里,龙凤喜烛烛光之中,他温柔的想让她屡次想要哭出来,原来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不过是她被惊醒了,醒来之后看见他吐了血,她震惊的很,问了一句,他却动手打了她一下…

此时她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幽怨难明的望着他,难道,他不喜欢她了么?

官子看官珊。上官泰对上吴佳慧那样的眼眸,莫名的心狠狠的撕裂般的疼痛了一下,忽而站起身来,结果身子不稳踉跄了一下,小安子和夏侯懿忙上前去搀扶着他,上官泰低声道:“扶我去外面。”

走了两步,又加了一句:“瑞王妃,我身子不舒服,要去着人请太医来,烦请你照顾太/子/妃,她今日累着了,让她好好休息,不必担心我。”

他到底还是不能狠心,有些事情心里凉透了,要做起来却还是要跨过那道坎啊。

上官泰虽然说的隐晦含蓄,但是窦雅采仍是听懂了,她也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自然上官泰是不想面对吴佳慧,很显然是他自己心中矛盾的很,需要离开她,自己好好的想一想,也不打算现在质问她了,而她留下来圆场罢了…

窦雅采微微眯了眼眸,这样的情况,她需不需要说实话呢,是如实告诉吴佳慧所有的事情,把事情闹大呢?

还是先瞒着她,什么都不要说的好呢?

就在窦雅采沉吟的时候,吴佳慧已经有了动作,眼看着上官泰被人扶出来,消失在殿门口,吴佳慧也觉得自己心口一空,蓦然难受起来,她眼角余光一扫,又看见了地上的血迹,眸光一暗,直接掀了被褥就下了床榻,口中也呼唤了起来。

“殿下,我陪你——”

话音还未落,却发现自己不能动了,手腕被人攥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侍立在一旁的窦雅采将她的手腕扯住了。

“瑞王妃,你做什么?”

貌合神已离

貌合神已离吴佳慧对窦雅采的印象不太好,她总归是吴氏的亲妹妹,知道自己姐姐在王府这些年是如何过的,之前五年都好好的,自从瑞王回府之后,这个窦雅采就极尽心思的勾/引瑞王,弄的瑞王对姐姐疏远了,反而待她好,上次在宫宴上,她就见过瑞王宠她那肆无忌惮的样子,姐姐即便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面肯定不痛快。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讨厌过什么人,现在她觉得自己就很讨厌这个瑞王妃,本能的讨厌,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姐姐,她都不喜欢这个女人接近她。

因此这话里,隐隐就带了太/子/妃的气势和掩藏不住的厌恶。

窦雅采比吴佳慧年长几岁,对这种娇生惯养连自己的情绪都不会掩藏的女孩子,她自然是什么都看穿了也看透了。

上官泰不在,这殿中一个人也没有,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既然吴佳慧对她有敌意,那她也没有必要再装贤良淑德了,此刻她心中也已经打定了主意,戳破窗户纸的事情不该由她来说,上官泰也肯定不希望她现在就告诉吴佳慧,何况现在去说,除了让吴佳慧闹腾之外,实在也没有什么好处,说的时机得恰当才好,就像今夜这样,大悲大喜,让吴佳慧也痛彻心扉,让吴家人都痛彻心扉才好!

窦雅采一寸寸的松开吴佳慧的手腕,却挡住了她的去路,吴佳慧既然不喜欢她,她也没必要对她装笑脸了,冰冷着神色看着她。

“太/子/妃今夜累了,不如早些歇息,殿下的身子自然有太医照顾,不必你费心。”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吴佳慧冷冷的看着窦雅采,“你给我让开!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敢拦着太/子/妃的去路!”

窦雅采听了啧啧一叹,这才刚刚当上太/子/妃,就这般对人说话了么?肆意妄为,想什么说什么,这吴佳慧可真是够单纯的,跟吴氏可真是没法儿比,也不懂得看人的眼色,这样的人当太/子/妃,将来还怎么母仪天下呀?

窦雅采微微一笑,也不想与她久耗:“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这是殿下临走之前说的,难道太子妃没有听见么?太子妃喜欢殿下,如今又嫁给了殿下,殿下身子不好,难道您不该听殿下的话,不要忤逆他惹他生气么?我替殿下医病这么久,知道他不喜欢不懂规矩的人,您想呀,若是殿下因为你不听话而不喜欢你了,这可怎么办呢?不如,听殿下的话,先休息,养好了身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再去见殿下呀!”

“再说了,太子妃心里也该知道,殿下不让您过去,肯定是不愿意让您看见他难受的样子而担心呀,殿下这般体恤您的身子,难道您不该体谅殿下的心思么?要知道,殿下心里这么喜欢您,怎么舍得您熬夜受累呢?”

她这一番说辞,倒是让吴佳慧颇为心动,她最怕的就是惹上官泰生气,然后上官泰会不喜欢她,窦雅采人虽然讨厌,但是她的话却是好话。

“那我不去了,你退下吧。”

吴佳慧转了身,正好背对着窦雅采,窦雅采微微眯了眼,眸底寒光一闪,手上的银针已经刺中了吴佳慧脖颈上的睡穴,就见吴佳慧身子一软,又扑倒在床榻之上了,窦雅采将她的身子放平,让她躺好,微微勾唇冷笑,免得她中途又醒过来跑出去碍事,不如扎了她的睡穴,让她多睡几个时辰好了。

佳的道佳都。窦雅采替她收拾好了,确定她不会醒过来之后,便挑帘出了内殿,外殿里,弥漫着一股药味儿,却不见太医踪影,她走过去一瞧,还是那几个人在那里,也没有旁的人,上官泰正捏着那珊瑚手钏默然不语,小安子和夏侯懿陪立一旁。

听见脚步声传来,负手立在一旁的夏侯懿转了头,见她出来了,勾唇微微一笑,他正背对着上官泰他们,所以上官泰看不到他的笑,窦雅采瞧见他的微笑,眉心微动,没有说话,却给他悄悄做了一个手势,夏侯懿心领神会,那手势的意思他懂,就是要他不必担心的意思。

眉眼传情间,窦雅采已经走到了夏侯懿身边,刚要说话,小李子却从外头闯了进来,小安子一看,低斥出了声:“你做什么!进来就进来,乱闯什么!没瞧见太子爷正伤神么!给我滚出去!”17l1B。

他是怕小安子惊扰了上官泰,才这般出言呵斥的。

上官泰却已然回了神,看了小安子一眼,眸中厉光盯上了小李子,话却是对着小安子说的:“他若是无事,哪会闯进来?你吼他做什么?让他回来,把话说完。”

小安子见上官泰脸色阴沉沉的,语意也冷得很,也不敢再多嘴,忙把小李子叫回来,问他何事如此惊慌,是想要进来说什么,让他慢慢说,有太子爷在,万事都不要紧。

小李子听了小安子这话,也不敢隐瞒,更不敢委屈,只看了小安子一眼,才望着上官泰道:“殿下,奴才进来,是外头寻人的咱们的人传回消息来了,元宵前夜值守城门的侍卫和那个莫名其妙失踪的小宫女都找到了。”

上官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在哪里?”

小李子顿了一下,才答道:“殿下,人虽然是找到了,不过是在城外找到的,听说泡在河里好多天了,身上都泡烂了,只能从腰牌勉强辨认出是那天的侍卫和宫女,另外跟尸首泡在一起的,还有几个杀手的尸首,显然是一起被灭口了,那密林河里很少人去的,可到底还是被的人找到了,但是想要带回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那些杀手是什么身份,查到了吗?”

上官泰心里最后一丝微小的希望就这般毁灭了,侍卫和宫女死了,就等于是没了人证,而那些杀手的身份就至关重要了。

小李子答道:“回殿下的话,查了,那些黑衣杀手都是丞相府豢养的,个个武功高强,那几个杀手处理了那天的侍卫和宫女,然后被一起灭了口,这才令侍卫和宫女杳无踪迹可查的,而那些杀手的身份也是几近周折才查到的,但是确凿无误是丞相府豢养的杀手,只是面目也不可辨认了,咱们手里,还是什么证据都没有。”

“杀人灭口,连杀人者都被灭口了,他们做的可真绝啊,看来是势在必得啊…”

夏侯懿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上官泰眉心一跳,恶声道:“丞相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在府中豢养杀手?他这是触犯刑律的做法,是可以杀头的!”

一旁的窦雅采心念一动,看了夏侯懿一眼,想着他之前的精心安排,既然上官泰相信了,那就休怪她再添一把火了:“殿下有所不知,当初瑞王/刚刚回府时,我因为一些琐事跟瑞王闹别扭,一时赌气,就带着沅儿半夜离府出走,谁知那吴氏心存歹念,她在半路上截杀我跟沅儿,将我关在一个废弃的窑口之中,将沅儿埋在雪里想要冻死他,若不是瑞王及时赶到救了我,只怕那一把火就把我烧死了,当时掳走我跟沅儿的人,就是那些黑衣杀手,我是亲耳听到那些黑衣杀手冲着吴氏叫大小姐的。”

窦雅采简要的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当时她出来之后被夏侯懿震慑到,心里的震动不是一般的大,后来又忙着找夏侯沅,就没顾得上那些杀手,也是到了很久之后才想起来,还问过夏侯懿,夏侯懿说,当夜那一批杀手,他想要去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逃走了几个,能捉住的,全都杀了。

“吴佑添真的豢养了杀手在府中吗?”

这话是上官泰问夏侯懿的,上官泰几乎是咬牙问出的这几个字,这一切的种种迹象都已经说明了,他眼中皆是冷意厉光,早已没了洞房时的缱绻温柔了。

窦雅采放火烧房,第一次逃跑的时候,上官泰还昏迷不醒呢,所以根本不知道此事,更不知道当时的详细情况了,他也只是听人说的,他心里本就亲近窦雅采,认为窦雅采是绝不会骗他的,窦雅采这样说,他心中对吴家越发愤恨了。

而他其实已经相信了此事就是吴家的人做的,心中早已激恨难平,只是还顾念着一丝旧情而已,这话问出来,其实他心里头早已知道了答案。16525455

夏侯懿一叹,抿唇道:“殿下若不信,可以现在派人去查探,吴府豢养杀人,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其实京城中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丞相私底下用杀手排除异己,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吴氏在我府中,与我根本没有什么情意,她要杀雅儿和沅儿,完全是因为嫉妒雅儿,再就是她要报仇罢了,毕竟她没有子嗣,这些因由,殿下细细一想就能知道。”

“而吴家的人对皇太孙下手,无非是为了谋求一样东西,如若皇太孙存在,太子妃所生之子,就不是真正的皇嫡长孙了。”

豆芽献计擒歹人

豆芽献计擒歹人大家都是聪明人,也无需夏侯懿说的太多,只说这些也就足够了。

上官泰眯眼,冷着眸光看向夏侯懿,心中却因他的话早已深想了下去。

他虽宠幸了不少宫女,但是身边有名分的侍妾一个都没有,更是没有纳侧妃,除了是因为他喜欢吴佳慧,想先娶了她为正妃之后再纳侧妃侍妾,这本来也是给她的一点补偿,毕竟人家闺女待字闺中的时候,他已经有过不少的女人了,更重要的是,他看重吴佑添,他给吴家脸面,他心里知道,他在朝中能倚重的人,就有吴佑添在,所以,他怎么任意妄为都可以,就是不能伤了吴家的脸面。

心儿之事完全是个意外,原本他就想好了皇嫡长孙一定是吴佳慧所生的,谁知心儿生了上官恪出来,他虽然对心儿那件事心情颇为复杂,但是上官恪已然出生了,再加之他对心儿多少有些愧疚,却又恨这个孩子打破了他的计划和生活,所以他对这个孩子的心思也是很复杂的,每次面对他都会想起自己的过错,所以总是很少主动去见他,更重要的是,他不知如何为人父,可以这么说,上官恪是跟着杜太后长大的。

若非他是将死之身,或许他对上官恪还要别扭下去;若非上官恪出痘厉害,危及性命,只怕他也不能父爱泛滥,也根本不能意识到,自己实际上是很爱这个孩子的,在宫中即便不是朝夕相处,但是这几年,这个孩子对他的依赖和仰慕,他不是不知道的,他只是假装不知道,假装自己看不到,故意去忽略了那样渴望灼烈的眼神。

如今,已是后悔莫及了。

他怎么早没有想到呢?

上官恪虽然没有正式册封为皇太孙,但是宫中诸人皆是这样称呼的,杜太后也是极其疼爱他的,这些被吴家人看在眼里,怎能不记恨?何况外界传言的心儿之事跟事实本就不一样,外人皆言她是贱婢勾/引太子,对这个孩子岂有不恨的?

吴佳慧虽然还没有嫁过来,但是吴家和皇家早已心照不宣,认定她就是太/子/妃了,除夕宫宴之时,杜太后当众宣旨,吴佳慧嫁给他为正妃,这已是朝野皆知的事情了,可吴佳慧若是嫁过来,怀孕生子,也只有是皇嫡孙,不可能是皇长孙,毕竟还有一个上官恪在前头。

他之前还想着的是,上官麟恨他,为了报复他,所以才下毒种痘谋害上官恪,可是他查过,上官麟至今在骊城好好的待着,陪着张氏养胎,什么动作都没有,何况四王爷党的人在京城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自顾尚且不暇,哪还有余力害别人呢?

如今真相大白,这才知道,谋害上官恪的,竟然是他一直最最信任的吴家,就在夏侯懿说这话的同时,他就猜透了吴家的用心,若他死了,吴佳慧怀孕,生了儿子,这皇太孙的人选便有两个,而若是上官恪死了的话,这皇太孙的人选只能是吴佳慧的儿子,吴家自然不能让这等好事从手中溜走,虽说上官恪的身世不好,但毕竟是皇长孙,又得杜太后的喜爱,在吴家人眼中,只怕也极有竞争力的吧?

为了争取绝对的权利,也为了杜绝将来发生那样的事情,吴家对皇太孙之位是志在必得,所以,干脆下手毒害了上官恪,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这,像是吴佑添的作风,这三十年在朝堂之上,他虽渐渐收敛锋芒,但是这藏着的刀,也并非是不锋利的,到底,还是他大意了!家也足家却。

“瑞王,你要明白,光靠这些,是不足以定罪的,你想报仇我知道,如今恪儿枉死,我也很想让吴家尝尝这种痛,但是,我们没有证据。”

上官泰的心彻底的冷了,冷透了,眸光冰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他本来在这世上的日子就不长久了,他只有两个心愿,一是给吴佳慧一个她应得的洞房花烛,然后好好的补偿她,给她留下一个孩子,将来她也不至于在这宫中孤苦无依;二便是要尽他最后的力量给上官恪报仇,将伤了他的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可是如今,吴家的人却狠狠的在他心口上插了一刀,血流不止,痛彻心扉,既然如此,那他也将收回他待吴家的仁义,他就算是个将死之人,也还是个太子,既然恪儿已经死了,而吴家之事已经败露,第一个心愿已经破碎,他不可能完成,那么,他就完成第二个心愿好了,他若死,吴家陪葬!

气急攻心,方才已然吐血,喝了汤药已有所好转,气血渐渐平息,如今虽然满心愤恨,却到底还是提升了他的心气,那颓败的将死之象反而淡了许多,眸底有刻骨恨意,心里却已经迅速冷静了下来,既然吴家背地里下了这么重的黑手,他不玩死吴家,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恪儿呢?

只是如今,光凭这小宫女一人的说辞根本无用,这个珊瑚手钏也是无用,那些在水中泡烂了的尸首就更是无用了,死无对证,拿什么治吴家的罪?17l1B。

他对夏侯懿说这话,眼下之意,就是说,如果要绊倒吴家,就必须要确凿的证据,他是在暗示夏侯懿,他已经起了绊倒吴家的心思了。

两个男人对视的眼神太过复杂,也太过难懂,窦雅采在一旁瞧着,有些看不明白,他们两个没有再说话,但是窦雅采却已经听懂上官泰的意思,她知道上官泰已经完全相信了这是吴家所为,其实这本来就是吴家所为,只不过吴家抹掉了所有的证据,这件事或许要很久之后才会被人发现,而她和夏侯懿只是做了一些事情,提早让它被上官泰知道了而已。

可是上官泰所说的也是实情,知道归知道,要定罪,依旧是难上加难。

殿中一片寂静沉默,众人都在为没有证据的事情犯难,窦雅采只是望着殿中烛光出神,想了片刻,心中一个闪念,她就有了法子。

转眸,看向上官泰:“殿下,我或许有法子让吴家的人露出马脚,自己认罪,只是咱们得派人盯紧一些,这个法子,多少有些冒险,但是效果应该不错。”

夏侯懿一愣,上官泰眸光一亮:“你有法子?说来听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