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明白安夜锦在搞什么名堂,似乎是在防范,时不时的看一眼安夜锦,又看一看周围,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铜钱上面。

安夜锦不说话,如此乖张的在他面前摆弄铜钱,明显不是在玩,也并非想用一枚铜钱来引诱他。越是搞不明白安夜锦要做什么,他越是看得仔细,不一会,便觉得有些迷糊。

安夜锦观察这男子身上的肌肉,发现肌肉渐渐松弛,就知道已经有戏了。

不一会,男子变得身体无力、神态迷茫。就连在他身后按着他的青盈都有些迷糊了,最后被安夜锦一个眼神警告回去,这才不敢再去看安夜锦手中的铜币。

其实对于安夜锦这种古怪的行为,青颜与青盈也是不理解的,她们见到安夜锦将男子救活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过来压制,本以为安夜锦会严刑逼问,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摆起铜币来了。可待她们深入的去看,便会发现安夜锦手中的铜币其实有着蹊跷,青盈此时更是不敢去看,刚刚那种迷茫的感觉她可是没忘。

男子的神情开始变得木讷,整个人的表情有些痴呆,就好似灵魂不在,早已经出了壳。

安夜锦终于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觉得困吗?”

“困。”

“此时你在哪里?那里是怎样的?”

“空空的屋子里,没有窗户。”

两个人一问一答,皆没有任何的思考,几乎是安夜锦问了之后,男子就会回答。这回青盈、青颜可是服了,原来这东家还会祝由术不成?两个人瞧着稀奇,就一直看着安夜锦与那名男子,想要观察更多。

“你是哪里的死士?”

“天宣阁。”

男子平静的回答,原本是预料之中的答案,可当亲耳听到,安夜锦还是心头一跳,不由得沉了脸色。

身边的青颜与青盈也是天宣阁的人,听到了这个消息,震惊不已。其实也不怪她们不知,天宣阁很多事情是这群办事者所不知的,他们只要按照上面的命令就做就好,他们的不用知晓理由。有些人执行任务就是去送死,天宣阁的人从来不在乎。

“是谁派你们来的?”

“元十一。”

安夜锦知晓,元十一是一个代号,其实只是他们的领队,他的队伍中的一员。这些人一环套一环,甚至除了直接带领他们的人,他们都不知晓领队的上一级究竟是谁。

“你们刺杀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安夜锦她应该早就死了,她乃是不该存在的人,神医鬼骨应该只有一个徒弟,夜辰不该有师妹。”

听着男子木讷的回答,安夜锦的身体一僵,若是在别人听来,恐怕认为他的意思是:神医不能有两个徒弟,有一个足以,所以他们要铲除安夜锦。

可是在她的耳中听来却不是那个味道,因为若不是她穿越到了这里,此时安夜锦已经死了。当年她醒过来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鬼骨说的:“她怎么可能还活着?”之后安夜锦被观察,被药水泡了一日又一日,直至她可以独自搭配解药,为自己解毒。

若是按照原本的命数,鬼骨先是的确仅有一个徒弟,夜辰也没有师妹,因为那个时候安夜锦这个孩子已经死了…是她的穿越改变了命数。

这个人说的意思,该是这个吧?

她的身体开始发寒,她有一丝不安冒出,就好似自己的秘密已经被人知晓。她正被人赤|裸裸的旁观着,而自己竟然后知后觉,完全因为自己是一名穿越者,而心存侥幸。

真要是这个理由的话,就算解药已经送了出去,也不可以掉以轻心,这些人并不是突然想杀安夜锦,而是早有预谋,只是这次她帮夜辰解毒的事情直接联系到了他们的利益,激发了他们的杀意。

如果是其他的人碰上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更加低调行事,生怕自己在做错了什么触怒了他们,以保安生。偏偏安夜锦不是,她可不喜欢身后总是有人抱着杀她的动机,一直对她虎视眈眈下去。她要的是日子自在逍遥,而非随时小心行事的日子。

她第一个想法便是将这幕后之人引出来,想办法铲除,以绝后患。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医以药杀人。

仇人三千奈我何,天逍地遥自成佛。

她闭上了眼睛,思考了一番,这才又问:“你们后面还会有人来吗?”此时知晓天宣阁的人已经对她没有什么忌惮了,她的底牌也就没了几分。

“不知。”

之后她又问了几个问题,罕有回答上来的,她终于妥协,走出了柴房。

青盈走出来的稍晚一些,出来之后,柴房之内血气更浓。

第六十四章 误会

盏乐与司徒亦的棋局下到了深夜,安夜锦依旧未归。

此时的盏乐已经来了兴致,哈欠都没打,只是认真的研究着纵横在棋盘上的黑白子。小小的眉头紧锁,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司徒亦突然伸手,越过棋盘去敲盏乐的额头道:“娘亲不来就不去睡觉,这是何道理?”

盏乐这才想起去看时辰,匆忙的爬下了太师椅,对司徒亦拘礼:“都怪小儿忘了时辰,耽误了大人休息。”

“规矩太多,早就与你说过不必多礼。你且去睡吧,我也回去写点东西。”

盏乐乖顺的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棋盘,这才转身离去。

司徒亦走出院子,刚刚要进自己的房间,就急速的后退了一步,眼前飞过一只信鸽,停留在他们面前迟迟不肯离去。

薛安拿出帕子,将信鸽腿上的纸条取了下来,小心的收好,这才进入了房间。

而那信鸽也悄然离去,羽翼一抖,留下一根柔软的羽毛翩然落下。

点燃灯火,薛安小心的将纸条打开,刚刚一看就是一怔:“这…是谁送来的?”

司徒亦走过去看,就看到字条上以一种娟秀的字体工工整整的写着:“安夜锦有三秘,每条份量都是足以让你动手杀她,望远离。”

仅仅这么一排字,并未说安夜锦的三个秘密是什么,只是在对他警告。

“若是我一直不肯放弃,是不是他们就会将秘密告诉我呢?”司徒亦突然觉得有趣,看着纸条自言自语。

薛安点了点头:“有理。”

“若是他们不过信口开河,随便说说我也信了,岂不是无脑?”司徒亦话锋一转,又问。

薛安再次点头:“也对。”

这回可是将司徒亦逗乐了,他看着那纸条良久,指尖抚过娟秀的字体,回忆了一番,突然皱眉,最后小心地夹入了书中。

就好像这件事并入不了他的眼一般,他并不在意,他知晓,若是自己当真想娶安夜锦,会出面阻挠的一定都不是等闲之辈。使出的花招更多,他不在乎,只觉得刺激,心中有一种即将一战的激昂,就好似有着一颗报国之心的将士,奔赴战场奋勇杀敌前的愉悦。

这样有趣的事情,怎好不去享受呢?

他妖冶的一笑,争芳夺艳。

“此时安夜锦这秘宅,已经不再隐秘了。”叹了一句,他又自顾自的笑着摇头:“若是我明日再不回去,恐怕水月郡主也会知道这里,到时候可就会坏了我的计划,既然如此…”

他扭过头看向薛安,薛安了然,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翌日。

司徒亦在雨时来,又在雨时离去。

他当真是一名能沉得住气的男子,不然这事若是碰上别人,万万是不敢将水月郡主晾在府中那么多天,连个音讯都不传回去。如今他在安夜锦的小院之中也住了一段时日,离去之时并没有太多的客套,道了别,收拾好东西,便直接走了。

他甚至没说:“这些时日多有叨扰。”又或者说:“多谢这几日的款待。”

他只是离开了,就好像他其实是这院子的另外一个主人,此番不过是有事才不得已离开,过些时日他还是会回来的。

送他离去,安夜锦也颇为哭笑不得,心说这无赖当真是有一定段数的,明明做一些离谱的事情,却给人的感觉是彬彬有礼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待司徒亦离开,小院之中终于恢复了平静。

盏乐读书,侍女们收拾院落,安夜锦突然觉得有些无聊了,想到了自己的指甲,就抬起手来看一看,走了几步,突然快步的去了后院,找到了需要洗的衣服,蹲下身来就要洗衣服。

青盈连忙拉住了安夜锦:“东家,你这是做啥子?”

“洗衣服啊。”安夜锦回答得十分愉悦,说着还笑呵呵的开始整理衣服,取了些皂角,麻利的洗了起来。

其实她洗衣服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听说这指甲的颜色若是洗了衣服之后,颜色会变淡,看起来更自然好看。出于好奇心,她此番过来试试,却惊到了一边的侍女,侍女们突然慌乱的拉开安夜锦,说了一堆好听的话,最后还是将安夜锦赶了回去。

衣服没洗成,一个人坐在凉亭弹琴也是无趣,她便大摇大摆的去了之前司徒亦住的屋子。

其实这种下意识的举动很奇怪,她几乎是很自然的进去东看看,西看看,想要发现点什么。司徒亦的房间纤尘不染,就连被褥上也是一根掉落的发丝都没有。

书房之中用了一些宣纸,毛笔是湿的,应该是昨夜才用过。

坐在椅子上,看着桌面,她又是一阵无聊。趴在桌面上,看着空空的屋子,险些睡着了。

伸出手,拽过一本桌案上的书,翻了几页,突然有一张纸条掉出来。安夜锦凑过去看,看到上面的字,突然忍不住笑。

看来已经开始有人警告司徒亦了,也不知他今日匆匆离开是不是因为这个。

若是的话,岂不是太胆小了些?

将纸条塞了回去,安夜锦直接起身准备离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猛的回身,抽出书页之中的纸条,去看上面的字迹。

这…

这是她自己的笔迹!

无论是笔锋,还是写字的风格,都是丝毫不差的。她明确的知晓,这张纸条不是她自己写的,可是,却想不出究竟是谁,能将她的字体模仿得这般的像。

司徒亦几次看过她写的药方,若是被他误会了,说不定会认为这纸条是她给的,她昨夜的确离开过一段时间。

倒吸一口凉气,安夜锦突然眯了眯眼睛。

初看这纸条,她八成会认为是有人胡乱威胁,可是仔细看了字体,她突然感觉到,这写字条的人其实十分了解她,这三秘说不定并非危言耸听。

她站在那里,思考着问题。想着会不会是有模仿字迹的高手,看过她流传出去的单方,或者是替人书写的家信,知晓了她的笔迹从而学习。而这人同样是一直在她身边的!她知晓花月渔是一名探子,还知晓其他的几户,可是想不出究竟是谁,会以这种方式警告。

这张纸条看似不起眼,可若是被司徒亦误会了什么,当真就不好解释。难不成这人知晓她昨夜会去审问俘虏,故意在昨夜送来?

司徒亦看到这纸条的时候,是怎样的想法?

他的确聪明,能够记得她的笔迹,但是不证明他会不会想多了。

越想越觉得头痛,安夜锦最后还是放下了纸条,决定去洗几件衣服,看看指甲的颜色,谁知刚刚到了后院,就看到了晾晒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她突然觉得,那群侍女好像误会了什么。

第六十五章 去见家人

刚刚是晨曦,小院之中便热闹了起来。

盏乐早早的就起了床,在屋中来回的换自己的衣服,最后选择了一身较为素雅,又不失体面的衣服穿好,一身淡蓝色绣着玉藻的外衫,显得他更加白皙。他整整齐齐的梳了一个发鬓,对着铜镜照了许久,这才满意的去寻了安夜锦。

见他今日打扮得这番用心,安夜锦暖暖的一笑,并未去摸他的头,怕弄乱了发丝,只是自己披上了衣衫,跟着盏乐离去。

她今日同样素雅,暖黄色的云烟衫绣着清雅的莲荷,逶迤拖地淡青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石榴东珠薄雾纱。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碧玺的珠花钗。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却有芙蓉出水之颜。

两个人上了小船,周转了一番,才上岸,又转乘马车,去了梅龙镇的寺院。

古来有镇名梅龙,独属香寺最闻名。

盏乐跟随着安夜锦恭恭敬敬的上香,给了香油钱,最后辗转,去了后方的院子之中。

“娘亲…”盏乐唤了一声,扭头去问她:“今日你与我同去么?”

安夜锦摇了摇头,蹲下身来看着盏乐:“你一年仅能见她一次,怎好有我来打扰?你且去吧,我去附近走走,到了时辰我会过来接你,同时会派青颜再此等候你。”

盏乐点了点头,与青颜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向一处小屋走去,敲了敲门,很快有侍女从里面开了门,待盏乐走进去,那侍女向外看,见到了安夜锦,便恭恭敬敬的对她施了一礼,见到安夜锦点头,这才关了门。

安夜锦又在那里站了片刻,又有侍女走了过来,虽然仅仅是侍女,但是其衣着打扮依旧考究,甚至不比安夜锦的衣衫差。仅从此方面就可以看出,这是一大户人家的侍女。她一身浅蓝色云烟衫逶迤拖地,白色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头发梳涵烟芙蓉髻,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明艳照人,将她并不如何出色的容貌,增上了三分光彩来。

她站到安夜锦身边,同样恭敬:“安姑娘。”

安夜锦点头“嗯”了一声,声音不大,态度内敛,并不因为对方是侍女,就有所怠慢。

“不知你最近可是有所困难?今日我们来此,在你身后引开了多批跟随的人,似乎有人在调查你。”

她点了点头,对她淡淡一笑:“最近的确不太平,幸而你们心思缜密,不然盏乐的身份就要被人知晓了。”

“安姑娘替我们家老夫人照顾了这么多年的盏乐,其中辛苦我们自然知晓,若非家主对安姑娘有所忌惮,盏乐也不知能否…”能否活到今日这话女子没说出口,只是叹了一口气:“安姑娘,你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助,老夫人定然会全力帮助,你尽管开口就是。”

她并未拒绝,直接开口:“我的确有事想说,不知姐姐可愿随我一同过来说话?”

“自然是愿的。”

两人并肩,青盈在后面跟着,不远处另外两名侍女也悄然跟上。

到了一处石椅旁,安夜锦坐下,看着对面的侍女施了一礼,同样坐下,这才开口:“姐姐应是知道的,我并非是愿意劳烦别人的人,若非是事情难以自己应付,我也不会来求你们。“

侍女点头应是:“安姑娘身后高人众多,能够得到你的赏识,就算麻烦也是我们的荣幸。”

安夜锦这些年救过的人不少,其中不乏身份高贵的,有些与她交好,若是她有事情,一定会出面帮忙,且义不容辞。

听到这话,安夜锦哑然失笑,别瞧这侍女客气,语气中却透露着些许的距离感,同时还要唏嘘她一番。表示他们的确可以帮忙,这忙也不该白帮,她该更用心的照顾盏乐才是。若非安夜锦照顾盏乐,她也不会坐在这里与安夜锦说这么多。

“姐姐这话说得极是,当年照顾盏乐的事能够由我来承担,也是我的荣幸才对。”安夜锦说了一句,那侍女便变了脸色。

当年的事情,若不是安夜锦插手,恐怕…

她突然轻咳了一声,这才问道:“不知安姑娘所求何事?”

“第一、安郡王李潋之注意到了我,且有意将我赐给哪位将士做妾,留在身边做一名医者,这事颇为棘手,你们若是能办,就帮我办了吧。毕竟盏乐跟我过去,受了亏待总是不好;第二、我想求你们帮我调查一个人,乃是现任知府司徒亦,将他这十年来的事迹都告诉于我,我好在心中有所防范;第三,将天宣阁上层出现了哪些新的统领者告诉我,最好是调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道士,或者是精通什么巫术,亦或者是能知天命的人。”

说完这三条,那侍女脸上依旧平静,可见她见过世面之多,并不因为这么几个名称而变了神色。

片刻之后她点了点头:“第一件事有些棘手,我们会尽可能去办。后两件我们会尽快给安姑娘消息。”

安夜锦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与人闲聊了几句,就突然有侍女来通报:“东家,安郡王来了。”

安夜锦点了点头。心说这李潋之的速度够快的,他派人调查自己,之前未能找到秘宅,却在她刚刚在梅龙镇附近出现,就被人发现了,可是盏乐的家人却引走了那些人,引得李潋之有所怀疑,干脆亲自来此。

此时盏乐还没有出来,他与那人见面一年仅有一天,她不好打扰,听了这消息,当即抿唇微笑,她看向面前的侍女,恭敬的说道:“姐姐暂且先行一步,这李潋之是冲着我来的。”

侍女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步态从容,并未因为李潋之的到来,就有所慌乱。

安夜锦站起身来,走向了一处房间,站在院子门口恭恭敬敬的说道:“不知空静大师可在?”

院中有小和尚见到安夜锦,当即恭敬的回答:“女施主,空静大师正在讲经,还请女施主稍等片刻。”

“劳烦小师傅通报一声,就说安故友求见,那局棋尚且没有下完。”

小和尚双手合拾,退开走进了禅房,安夜锦也慢悠悠的走到了院中的木台阶上,在一处棋盘前坐下,取出黑白子,按照记忆将棋子摆上。

第六十六章 刁难

李潋之并未带很多人来,与他随行的不过六个人而已,可是隐藏在暗处的死士究竟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他来到这里之后,颇有王家的气概,很符合规矩的上香,给了大笔的香油钱,最后还与寺院住持聊了一阵。一身的气质凛然,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者之霸气,雅量非凡。

身边有人通报,他这才离开,走向后院的方向。

并未装成偶遇,而是直奔安夜锦的方向而去,如此不拘小节,反而省去了想理由的时间。

这里有着禅房,李潋之并未犹豫,直接走入了安夜锦所在之处,进入院中,便看到一名端庄女子静坐在桌案前,执子下棋。清风吹拂着她的长发,风风韵韵,瑰姿艳逸。

坐在她对面的乃是一位光头和尚,他圆脸,体型微胖,一身仙风道骨。

见有人前来,空静大师施了一礼:“阿弥陀佛,不知这位施主是有何事?”

安夜锦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大师,这位乃是我的朋友,且容我过去打声招呼。”

她说着起身,走到了李潋之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说道:“民女见过安郡王,见过左侍郎大人,未能远迎,还请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