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这个主意非常有效,汝宁公主相信了。只要汝宁公主出手,薛锦棠绝无逃脱的可能。这一次,她要薛锦棠死无葬身之地。她受的苦,要薛锦棠十倍、百倍地尝一尝。

白怜儿眸中闪过阴狠,添油加醋地说了起来。

次日一早,汝宁公主顶着惨白的脸,乌青的眼眶进宫。一见到萧淑妃,她就把人打发了出去,母女二人在寝宫说了半天的话。

萧淑妃半信半疑:“会不会只是巧合?”

“哪有这么多巧合?”汝宁公主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个薛锦棠是不能留了。娘,你让吴王弟弟安排一批死士,在路上截杀薛锦棠,杀了她,永绝后患。”

那些死士是他们最后的退路,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刻决不能出头。若是被皇帝发现,又是一件祸事。

萧淑妃摇头道:“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不能打草惊蛇,若是坏了你弟弟的打算,岂不是得不偿失。你别急,先让我想想。”

“不急,不急,我怎么能不急!”汝宁公主怒了:“什么事都以吴王为先,我这个女儿事事都要靠后。为了你,为了吴王的荣华富贵,我已经忍受了多少,放弃了多少,你们还不满足?”

汝宁公主咄咄逼人道:“娘!你天天拜的那个死鬼、你的姐姐小荷、我名义上的母亲的事情,薛锦棠可是知道的,你若不管,事情败露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萧淑妃心头一凛,沉下了脸,语气也放慢了:“你说的没错,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如今那薛锦棠有赵见深护着,皇上也视她为孙媳妇,想要截杀她不容易。所以,此事要好好计划。”

汝宁公主冷笑:“这有什么好计划的。不是要命,就是要她的清白。她若是与别的男人有染,赵见深也好,皇上也罢,只会恼羞成怒,治她的罪,绝不会护着她。”

萧淑妃沉吟了一会,觉得这个计谋虽然老套,但胜在简单有效,运作容易。

“那薛锦棠不接受赵见深,是因为她心里念着纪琅?”萧淑妃笑着拍了拍汝宁公主的手:“十天后就是中秋佳节,届时宫中宴乐,薛锦棠是郡主,一定会出席。把纪琅也叫过来,让他们唱一出好戏。”

宫中规矩森严,皇帝是个严苛的人。男女无媒苟合,□□宫廷,这罪名莫说是薛锦棠这个郡主了,就是汝宁这个皇帝最疼爱的公主都扛不住。要不然,萧淑妃与吴王也不会这般压着汝宁了。要不然汝宁公主也不会养个男宠都偷偷摸摸的了。

汝宁公主也知道皇帝忌讳厌恶这样的事,想着薛锦棠就要犯皇帝的忌讳,谁也保不住她,汝宁公主心里稍稍满意了一些:“那就这样吧。到时候我把纪琅绑过来丢到薛锦棠床上,再点了香,你派人过来抓奸就是。”

萧淑妃眉心嚯嚯地疼,她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一时心软,把汝宁公主从外头接回来,早知道她会长成这样莽撞、没有脑子的性格,还不如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呢。

但是人接都接回来了,再不好也是她的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汝宁公主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这个做娘的也有责任。

萧淑妃按住汝宁公主的手道:“这件事你不许插手,既然交给母妃了,母妃一定会安排好的。中秋宴乐你只管吃好玩好就是,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这些年你的确受了不少委屈。母妃都记着呢。你再忍忍,少则一年,多则两年,待你兄弟坐上了那个位子,你就是最尊贵的大长公主,谁还敢违逆你的意思?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母妃都由着你。”

转眼就到了中秋这一天,薛锦棠因为要进宫,就提前陪郑太太过节,晚饭吃的特别早。

饭后,她换了衣裳,跟郑太太辞别:“舅母。要是我回来早了,就跟你一起去逛灯市。”

郑太太笑着说:“舅母约了人出去逛灯市了,你不必担心我。京城比燕京繁华热闹多了,舅母才不会窝在家里等你呢,街上这么好玩,我怎么也要走走看看才是。”

薛锦棠摇了摇郑太太的胳膊,撒娇:“舅母结交新朋友了,就不疼锦棠了。”

郑太太摸了摸她郡主赤金冠,眼里都是疼惜依赖:“舅母最疼的当然是你了,舅母今天给你带个花灯回来。”

“谢谢舅母。”薛锦棠笑嘻嘻道:“那我走了。”

出门坐上马车,赵见深在马车里等着她,人刚进马车,他就拽了她手腕,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薛锦棠推了他两下:“别闹了,一会弄皱了衣裳,圣前失仪是要被斥责的。”

赵见深稍稍放开她,让她可以坐在座榻上,手却还是牢牢抓着她的手:“今晚你进去之后,不得在里面停留,立刻从窗户出来,不许跟纪琅单独相处。我会让范全一直守着你,你若是不听话,我就…”

“你就如何?”

“我就要按着你,啪、啪、啪。”

他竖着眉,眼神森然,极尽威胁。一点都不吓人,反倒像个虚张声势的小孩子一样。

薛锦棠睥睨地笑:“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

“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太美太漂亮,跟纪琅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以我才放心不下。”赵见深捏了捏她的耳朵:“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没?”

“记住了,记住了。”薛锦棠道:“如果我都做到了,那你要让我啪、啪、啪。”

赵见深嘿嘿笑,抓了她的手细细把玩:“好啊,你要怎样都随你。”

这么软这么小的手,打在他身上,那是享受。

薛锦棠哼道:“我说的不是屁股,是脸。”

赵见深的脸瞬间黑了。

在离宫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赵见深下了马车,两人分开进宫。

这晚有资格进宫的王公大臣不少,宫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等薛锦棠进入宫门,天已经黑透了。御花园里高挂着各色灯笼,灯火并不甚亮,以免争抢了明月的光辉。

皇帝宴请五品以上文武官员与内外命妇,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上来。酒到正酣,皇帝让众人作诗。

像这种场合,大家其实都早早就准备了几首诗,以备皇帝询问。明明已经有了,却还故意谦让,让皇帝先作。

皇帝举头,对着明月吟诵:“银汉无声转玉盘,暮云收尽溢清寒。浮云休想将月蔽,万里江山共团圆。”①

皇帝一边吟诵,起居官立刻挥笔记录,百官俯首称赞:“万岁文采斐然、胸中有江山万里,好诗!”

因为皇长孙一事,皇帝这几个月一直郁郁寡欢,不见喜色。今日见众人济济一堂,便开怀许多,听到百官赞颂,心里又觉宽慰。

“你们也作来。”皇帝笑道:“作得好的,重重有赏。”

吴王早就准备好了,时逢三五便团圆,满把晴光护玉栏。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②

这首诗不论文采气度都是一流,他今天是要出尽风头的。只是红花还要绿叶衬,总要先站出来几位官员,做一些不怎么好的诗,他再站出来,方能显出他的好。

他冲底下坐的官员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人站起来,正要说话,突然被赵见深给打断了。

“皇祖父,孙儿有了一首。”

“哦?”皇帝看向赵见深,眼神表情都像普通人家的祖辈,慈祥温暖:“你今日倒是很快。不要卖关子,速速作来。作的好,有赏。若是不好,朕可要罚你。”

赵见深笑道:“一定好,皇祖父且把赏留着,待孙儿作给大家听。”

皇帝很捧场,文武百官也都放下筷子,看着赵见深。

赵见深穿着银白色王世子蟒袍,原本麦色的脸庞这几个月来白皙了不少,越发显得他英姿勃勃。

他从位子上起身,双手背于身后,仰头望月,如松柏般挺拔的身姿器宇轩昂,剑眉下凤目中映着月亮的清辉,十分的好看。

这个时候,不管是宫妃还是随父母进宫的小姐们,都觉得燕王世子英俊无比。莫说燕王系的人了,就是赵见深的政敌都此刻都不得不被他的风采气度所折服。

连一直明着暗着看净一法师的汝宁公主也忍不住看了赵见深两眼。

皇帝就更满意了。

这个孙子刚到京城时,十分的胖。他对他也不甚关注,不料遇到危险时,小胖子第一个挡在他身边。

小小的身子替他挡了一刀。他是天子,有真龙护体,自然能护得住他。他接了这个孙子住进了乾清宫,看着他日渐消瘦,看着他健康之后褪去肥胖露出俊朗英气的五官。

他没想到,这么多儿孙里头,竟然是这个孙子跟他容貌最像,也最孝顺他,跟他最亲。他功夫好,医术好,文采却是平平,不知道今天能吟诵出什么来。

赵见深声音低沉沙哑,却十分好听,他吟道:“时逢三五便团圆,满把晴光护玉栏。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好!”

旁人还未说话,皇帝当先赞道:“好一个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不愧是朕的子孙,这份气度旁人也难及了。”

其他官员反应过来,也跟着夸,赞赏溢美之词跟不要钱似的朝外涌,明着夸赵见深,暗着是夸皇帝。说赵见深不仅容貌气度跟万岁相似,这份胸襟才气也继承了万岁爷的。

赵见深看了吴王一眼,投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吴王、吴王一系的人脸拉得老长,吴王咬着牙,狠狠瞪着赵见深,脸色有些狰狞。

这是他的诗!这是他让人提前准备好的,赵见深怎么会知道?

是赵见深收买了他的人,还是本来他的王府里就有赵见深的眼线?

吴王越想越气,额头上的青筋都气出来了。不仅气,而且怕。赵见深连这首诗都知道了,他其他的计划,赵见深是不是也知道了。

回去之后,一定要将身边彻底清洗一番,所有嫌疑的人都处置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说吧。”皇帝被吹捧得高兴,看赵见深越发满意:“你要什么赏赐?”

赵见深笑道:“孙儿要什么皇祖父都会给吗?”

这话问得颇有几分深意,大家瞬间安静了,想听听皇帝的回答。

皇帝点头道:“当然,今天是夜宴,你想要什么只管说,朕答应不答应先不说,总之不怪你就是。你说吧,万一朕高兴,就赏你了呢。”

皇帝的答案更有深意,百官面面相觑,想着,该不会储君这会子就定下了吧。

吴王一系的人越发紧张,吴王咬着牙,腮帮子都鼓出来了。萧淑妃的手抓紧了裙子,屏住了呼吸。

赵见深见众人如此做派,就故作郑重,跪了下来:“既然皇祖父这么疼孙儿,孙儿就说了。孙儿想求皇祖父,待会您沿玉湖赏月时,允许孙儿搀着您。皇祖父鼎盛春秋,健步如飞,可孙儿却想敬敬孝心,请皇祖父答应。”

皇帝定了定,似没有想到赵见深会有这么个要求。他步履蹒跚了,从前扶着王大德的手是虚虚的搭着,如今却要重重地倚着。王大德也老了,说换个年轻的人来扶着,免得摔着了御体。他不想被人看出来,就没答应。

这孩子,必然是看出来了,才提出这个要求。

皇帝心中欣慰,脸上却不露出来,他笑道:“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求了,朕就给你这个体面,准了。”

赵见深大喜:“谢皇祖父。”

其他人松了一口气,有人庆幸、有人懊恼。

皇帝指了吴王道:“你是做叔父的,阿深都有了,你也该起头做个表率才是。”

吴王那个恼啊,那个恨啊,心里别提多怄了。他哪里还有好诗,但是皇帝吩咐了,百官看着呢,他要是说没有,岂不是丢人?

吴王只能绞尽脑汁,磕磕绊绊做了一首,虽然文采一般,但好歹糊弄过去了。

百官很给面子,也夸了一番。皇帝只是“嗯”了一声,嘴上没评价,心里失望那是一定的了。

眼看着夜宴就要结束,突然有个小宫女把汤洒在薛锦棠身上了。小宫女立刻要跪下去请罪:“郡主恕罪。”

薛锦棠扶住了她:“不要声张,若是让别人注意到了,就不好了。”

宫廷夜宴,被泼了一身汤,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事,一般女眷都不想让人知道,薛锦棠自然也不例外。

小宫女满脸愧疚:“郡主,奴婢带您去换条裙子吧。”

“也好。”薛锦棠悄悄退席,跟着小宫女出去了。

不一会,纪琅身上也被人泼了汤水,也被一名宫女领着出去了。

萧淑妃看到了这边的动静,端起一杯甜酒,慢慢喝了。

不一会,有个嬷嬷过来低声道:“事情办妥了,两人进了同一个房间,里面燃了香,只要一刻钟之后去抓人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萧淑妃道:“惊叫的宫女也安排好了,等会圣驾到了,要大声叫。”

此刻夜宴结束,皇帝要跟众人一起去沿湖赏月,月上水中两团圆,是宫中一大名景。而薛锦棠换衣服的地方,是皇帝去赏月的必经之路。

萧淑妃心里想着薛锦棠在劫难逃,加上夜宴散场,众人退席稍稍有些混乱,就没有注意到汝宁公主不见了。她更没注意到,刚才有人给汝宁公主塞了一张纸条,让汝宁公主狂喜,抬头向净一法师求证。

净一法师隔着人,冲汝宁公主点了点头,然后现行离开了。汝宁公主赶紧跟上,借着月色见前面一个没有头发、身披袈裟的人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偏殿,汝宁公主毫不犹豫也进去了。

92.落败

房间里熄了灯, 漆黑一片, 依稀可见朦胧的人影。

纪琅给薛锦棠塞了一个药丸, 声音低不可闻:“你快把解药吃了吧。我给你倒点水。”

薛锦棠声音同样很低:“我吃过解药了。”

纪琅怔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苦涩, 幸好屋中漆黑,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那就好。”纪琅声音轻轻的, 一副轻松的样子:“把解药给我吧, 我刚才在手里攥了半天,估计都化了。”你拿着,会弄脏你的手啊。

“不用,等会我出去丢掉。”

“还是给我吧。”纪琅谨慎道:“这是宫里, 我们再小心也不为过。”

薛锦棠想想也对, 就把药丸重新交给纪琅, 纪琅掏出帕子包了, 放在胸前。

室内陷入死寂, 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与对方的呼吸。

纪琅的一双手攥紧了松开, 松开了又攥紧,他数次调整语气, 最终用微微带了关心又不失礼貌的语气问她:“你还好吧?”

“嗯。”薛锦棠点了点头:“一切都很好。”

纪琅按住隐隐泛疼的胸口, 不让自己真实的情绪泄露, 轻笑道:“那就好。”

薛锦棠顿了顿:“你呢?”

这一声“你呢”不过两个字,却差点让纪琅崩溃。她到底还是不恨他了, 愿意关心他了。像个老朋友一样, 他也心满意足了。

“我当然一切都好, 吃的好,睡的好,就是想起你的时候,会愧疚。”纪琅已经习惯扬起嘴角,用最温暖、最温柔的声音跟她说话了,哪怕她此刻看不见,他也还是带着浅浅的笑:“今天我帮了你这一回,咱们是不是扯平了?你以后不会再怪我了吧?”

“不怪了。”薛锦棠道:“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纪琅揉了揉眼角,道:“走吧。”

虽然不舍得,但是能有今天,能亲耳听到她说不怪他,他没什么遗憾了。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泄露情绪,就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月光照进来,满室的清辉。

纪琅先跳到窗外,然后伸手来接她:“把手给我。”

“不必了,纪公子。”中年男子儒雅的声音响起,范全站到了纪琅面前:“我来扶郡主吧。”

纪琅退了一步,把位子让给范全,笑了笑。他能把范全拨过来照顾她,必然是爱重她的,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薛锦棠对纪琅道:“走吧。”

“你先走,我一会就到。”纪琅抬头看月,明月皎洁圆满,就像那一年在西湖,他们泛舟湖上,对风吟诗,对月相和,人月两圆。

薛锦棠由范全带着,快步绕过花园,看见前面乌鸦鸦一群人,她立刻提步追上去,跟着队伍尾部的人慢悠悠走着,边走边等待好戏上场。

赵见深走在队伍前头,搀扶着皇帝,祖孙二人身后坠着萧淑妃、吴王等人,再后头是百官与女眷。

赵见深在外人面前冷漠少语,在皇帝面前却言语活泼,不时逗得皇帝哈哈大笑,其间吴王、萧淑妃也有插嘴的时候,却总是争不过赵见深。

百官看了,暗暗掂量。圣心到底是偏向燕王世子多一些的,可燕王世子是皇孙,我朝没有越过皇子直接封皇孙的先例啊。

萧淑妃脸上笑容没断过,可心里却视赵见深为眼中钉、肉中刺,不过她并不生气,看着赵见深妙语连珠、笑声不断,她也跟着笑。

因为赵见深现在笑的多么高兴,等会就会有多丢人!

既然他想出风头,就让他出个够好了。过会薛锦棠与纪琅捉奸在床,看他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众人走走停停,说说笑笑,离萧淑妃安排的那个地方越来越近。

就在此时,突然从旁边的偏殿里冲出来一个小宫女,她横冲直撞、惊慌失措,险些惊了圣驾。

“什么人这么没规矩!”赵见深当然呵斥道:“圣驾在此,还不速速退下。”

“是。”小宫女赶紧跪在宫道边,瑟瑟发抖。

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宫女,事情揭过去就算了,不料萧淑妃却道:“你是哪个宫的,不在自己宫里待着,乱跑什么?你这样鬼鬼祟祟,神色仓皇,分明是做了不轨的事被人撞破了,说,你跑什么?”

“罢了。”皇帝道:“教给底下的人处置吧,我们继续赏月,不必因为一个小宫女坏了兴致。”皇帝心情好,人也格外宽和些。

萧淑妃却道:“皇后娘娘病重之后,六宫事务皆由臣妾打理,臣妾唯恐自己哪里做的不够,辜负了皇上与皇后的信赖。出了这样的事,臣妾心里担心,皇上您就让臣妾审问一二吧,反正也耽误不了太久。”

皇帝扶着赵见深的手说:“淑妃,你啊,就是太谨慎了。”

“皇祖父,既然淑妃娘娘开口了,那咱们就依了淑妃娘娘吧。”赵见深道:“皇后不在,淑妃娘娘就是命妇的表率、天下女子的楷模。我们且看看娘娘是如何审问小宫女的,也让命妇与公主郡主小姐们都学一学咱们皇家妃子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