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 is up.”(时间到了。)
她不情愿地抬起头,看着看着,忽地吻住他的唇。手臂撑到他脖颈下,居高临下,几乎是在强吻他。
心好烫,有种占有他的感觉,那么强烈…
…
周五。
专家组结束了一周的会议要返回江州,安小素早晨起来就帮妈妈把行李都收拾好,送到了设计院。下午五点半的动车,安小素要请假去送,安然没让,嘱咐她好好工作。
早晨的阳光很好,她过马路去上班,站在街这边,回头。妈妈站在设计院门口的梧桐下,笑着,挥挥手。安小素飞吻了一个,妈妈,我好爱你…
转回身,往台阶上跑去,像出了笼的鸟儿。
因为花时间陪专家组,活儿积下一些。安小素忙得午饭都没有去吃,林虹分了半个三明治给她,打趣儿说吃了几天好的,足够用来消化土了。
直到下班的时候才有空看一眼手机,居然什么信息都没有。周三夜里分手的时候,说好周末要去岛上的,她已经悄悄地把行李都准备好了,他人呢?
兔子:我已经可以下班了,你在吗?
腰:我临时有事。在外面。
兔子:那还去岛上吗?
腰:去。你不要回家,直接去酒店等我。
兔子:嗯嗯。
发完这个信息,岳绍辉将手机收好,略整了一下衣领,拾阶而上。
这里是城南一家明时茶坊,城区老街坊整修而现,古色古香,沉淀着老木旧时的原味。晚饭时分,茶坊中人不多,在侍应生的引领下,来到雕花菱窗隔出的雅间。
推门进去,窗边坐着一位优雅的女人,看到他,未起身,未动声色。
他微微一点头,“安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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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先生。”
她的声音很淡, 淡到一点语气都没有。
“我可以坐下吗?”岳绍辉很礼貌地问。
安然轻轻提了口气,没有给请来的客人让座这不是她的风度,只是此时,她很难把握,看着眼前这个衣冠楚楚、可以让多少少女尖叫的男人,她忍了忍, 点了下头。
面对面, 对视之中, 他高挺的鼻梁显得眼眸很深, 很静,静得让她眉头一蹙。
侍应生进来问茶,他依旧接着她的目光, 轻声道,“苦香茶。”
茶汤冉冉, 彼此对坐, 片刻的安静后, 安然两指捻着什么轻轻掉落在桌上, 椭圆晶莹,一颗银质袖扣。
“你很嚣张。”柔美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让那两个字带出咬牙的力量, “两次出现在我面前,戴的都是同样的袖扣。”
他微微一笑,轻轻转了一下杯子,露出淡蓝色的衬衣袖口, “我一次订制了十二对,上面刻着我名字的缩写。”
“这么说,是无概率,不可避免了?”
他不置可否,“我只是,不相信巧合。”
“不错,你用了更直接的方式。”她的声音恢复如常,一张美丽精致的脸却如此冰冷,“告诉小素记在你房间的账上,你知道这个单纯的傻孩子一定会替你把面纱揭开。我只想知道,你急于出现在我面前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花园酒店西餐厅的厨师不是法国人。”
安然略略一怔。芳渔园地处老城黄金地段,别墅式公寓,一个以工程人为骄傲的女孩,为什么突然贪图享受?环顾四周,只有美丽的花园和奢侈的绿地,在捡到那颗昂贵的袖扣后,安然几乎就可以确定,对面那座近在咫尺的城堡一定也在这个谜团中。果然,她第一次去,却很熟悉餐厅的方位。
看着他,安然嘴角一丝冷笑,“所以,你是特地赶来?”
“她混不过去。”他笑笑,“在您的设计面前。”
“是的,我的宝贝就是这样一个不知设防的孩子,我想,这也就是为什么短短时间成为岳总囊中之物的原因!”
这个女人天生带着一种高贵的气质,身在设计院这样的国家单位,却看不到丝毫级别的限制和压迫感。不卑不亢,对谁都不会使用着意恭维的职别称呼,这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岳总”。
可见,她在生气。
“她是您的孩子,不设防是因为信任。至于‘囊中之物’么,如果我没有理解错,是我正在努力的目标,目前,还处在前期规划中。”
当人无耻到诚恳的境界,已与风度全然无关,安然强压怒火,质问,“你竟然堂而皇之在我面前说在设计我的女儿??你的前期规划是什么?给她租下豪华公寓,升职,加薪,用金钱和你总裁的光芒来迷惑她??”
他轻轻抿了口茶,“公寓,确实是我安排的,租金,是她在付,我只能算设计方,不能算投资方。至于升职,她在CNE最严厉的主管手下,三年之内,升职无望;薪水么,我扣过一次,不多,当月的10%;不过,她主动承诺五年不加薪,我批准了。”
他说的理所当然,女儿被这样欺负,震惊之中安然唇色都有些发白,“你的意思是小素已经完全在你的掌控下,心甘情愿??”
“我的意思是她从来就没有跟她的老板有过任何污染到工作的关系。她是很单纯,单纯得在成人的情感世界里反应很慢,慢到,”说着,他轻吁了口气,“可以杀人。可是,在头脑上她非常专注,这种专注,让她在几百名报考者中被最挑剔的考官精选出来。作为CNE的管理者,我很骄傲,不希望她的专业性受到任何指责。作为她的追求者,我只是想向您再请教一下:是不是总裁的光芒和金钱可以迷惑她,您的女儿?如果是,我决定今后试一下。”
看着眼前的男人,安然手中的茶,满杯凉。这个人的思维很清晰,论点很强,转折却很无耻!关心则乱,自己一时口拙,竟是侮辱了可爱的宝贝。
“你很厉害。我早就听说CNE的两位总裁堪称业界奇才,你的光芒和阅历足够吸引身边的人,更何况,还有这样的外表,像小素这样涉世未深的女孩,很难不为之痴迷。只是,作为她的上司,作为比她年长这么多的前辈,你这样顺水推舟占她的便宜,难道不违反职业操守和做人的准则?!”
“既然年龄是我的劣势,我就不应该再为阅历感到抱歉。至于她是不是好色的问题,”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放在安然面前,“您可以自己判断。”
目光落在照片上,安然惊讶地挣了下眉。
这是大集装箱式营帐的门廊间,可能是刚从外面回来,魁梧的男人一身工装皮裤,满是泥污,坐在长凳上,脚很不文雅地翘在膝头;脸上胡子拉碴,还有零星的泥点,粗犷,野蛮,如果不是俊郎的眉目还相似,跟眼前这个光鲜的总裁简直就是两个人。
照片上的女孩,也是一身泥,也是翘着腿,一手握着咖啡杯,一手脏兮兮地搂着他的肩,根本够不到,可是并不妨碍她动作的豪迈。两人并不知道有镜头在,他弯腰侧身随着她,两人勾肩搭背聊得正欢,开心的表情隔着时空都能听到她的笑声。
从来没有见过乖巧漂亮的宝贝这么彪悍,搂着男人的肩肆无忌惮。别说什么对老板的敬畏、对前辈的尊重,那小样子已经是一副被宠得无法无天、独享他的状态。安然有些尴尬,“你们是在现场认识的?”
“是,所以我没有办法顺水推舟。”
安然不解,抬头看他。
“水不顺,不具备约会条件,没办法推。”
安然蹙了下眉,听说这是位ABC,可是他对成语的理解似歪似正,还真是不好纠正。
“等我处理好工作飞到凌海,就在那个晚上,”回忆起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她的信息,他嘴角一弯,“她订婚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理解有误,这一句怎么听出些投诉的味道。安然正色道,“所以,你就及时出现,破坏了她的婚约?”
“她婚约解除,是你们掌控的失败,我很乐意得利,却并不打算负责。”
“那你能对什么负责?”安然怒,“对你以这样的年纪来夺取女孩青春的行为?还是对岳总你将来有了新欢之后对她那声浅薄的抱歉??”
“安女士,” 他蹙了眉,“我觉得有一个前提,您一直没有特别清晰。我一开始就说了,‘囊中之物’我并没有做到。”
“你什么意思?是说还没有得到小素?”安然气得冷笑, “你以为我是傻子么?在她房间的地板上发现你的袖扣,这意味着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他笑了,温柔的眼睛居然没有丝毫的愧疚,低头,轻轻转了下茶杯,“这件事,我不争辩。我只是想告诉您另外一个事实:她一直没有公开解除婚约,直到最近,还在接到以前老师、同学、包括同事的祝福。在您到来后,她已经在考虑重续婚约,并且把这个话题跟我讨论过。在这之前,她租住芳渔园只订了最短期限、三个月的合同,不介意多交20%的租金。”
“什么??”安然禁不住脱口而出,怎么会这样??这意味着什么?孩子已经准备好了退路还是根本就没打算跟他怎样??在决定约见这个男人之前,安然的内心是愤怒和强大的,母亲的心要誓死保护受欺负被骗的孩子。可怎么听下来,好像被抛弃的男人不只小宇一个??看手中的照片,两人这么亲密,他眼中的宠爱,她肆无忌惮…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安然的质问竟然一时有些卡壳。
“安女士,您很介意我的年龄,我不想反驳。只是,我想您可能会同意:时间的磨损和经历就像反应过后的沉淀,具有相当的稳定性。而小素,一切都是刚刚开始,再加上她跳跃的思维、专注的头脑,随时都在燃烧、变化、反应。在我和她的关系式里,她是变量,极不稳定,却是走向的决定因素。我还没有掌握她变化的规律,更不确定在我面前她会不会变规律。”
安然皱着眉,第一次耐下心来思考这男人的话。这一次小素大胆分手,就让她很惊讶,当发现背后换了这样一个男人,一时怒起,觉得所有的错都来自这个男人的玩弄和欺骗,包括不要告诉父母他的存在。可是,事实却是小素想尽办法要把他藏起来,为什么?只是在玩?这个真的是自己的乖宝贝吗?
“你的意思是小素才是你们关系的主导,不负责任的那一方是她不是你??”
“不,我的意思是,小素,她以她自己特有的方式独立而强大。我很想参与她的人生,可是还没有被允许。在没有弄明白她究竟想要什么之前,我绝不会贸然给予;所以,也不会存在抱歉。”
这个男人,不知道是因为他极善狡辩,还是因为特殊的文化背景,他的逻辑似乎都踩在问题的症结上,可解释起来方向又很奇怪。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的母亲,他的尊重仅限于社交礼节,对自己的兽行供认不讳,却连一句拉拢人心、保证女孩未来的承诺都没有。他的理由,都与传统背离,这么强大的男人,几乎拥有一切,他却说弱小的女孩强大。借口?还是尊重?
作为母亲,怎样安心?
“你的计划我没有兴趣,对已然发生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再去追究对错。”安然再次开口,决定绕开这些具体的纠缠,“你和小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正如你所说,她这个年龄不稳定,我会教导她。停止这一切荒唐,回到正轨来。”
他闻言似乎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您当然可以。就像之前的二十三年,告诉她,她该做什么,该喜欢谁;不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喜欢谁,按照你们的理想来塑造乖巧女儿的人生模型。至于她究竟是谁,并不重要。”
“你没有资格这样跟我说话!她是我的宝贝,是一张纯洁的白纸,我不能允许在她头脑发热时被你随意图画!”
“她也是我的宝贝,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图画,每一笔,都很美,我会倾我所有,保护她,不被任何人篡改。”
他的话非常平静,眼中含笑,从来没有失去。对视良久,安然深深吸了口气,“我不相信你。”
“不需要。”他轻轻点了一下桌面,“在她第一次在我怀里哭过之后,我就没打算相信她身边的任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爱滴呼啸道,雷雷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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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 关好车门,岳绍辉掏出手机,小企鹅在跳。
兔子:你还要很久吗?我迅速跑回去拿行李好不好?
腰:待着别动。
兔子:哦。
车开出来,看到茶坊的台阶上,安然还在等计程车。不能靠近,岳绍辉依然多看了一眼。
优雅的女人, 温柔, 敏感, 声色俱厉时依然让人无法忽视她的美丽。小素和妈妈看起来很像, 却在这软柔中多了一份明媚,眉毛挑挑的,小鼻子尖尖的, 继承了妈妈水一样的眼眸,却没继承江南女子特有的丹凤眼, 眼睛大得直接把烟雨朦朦变成了波光粼粼, 一笑, 睫毛都像要起了雾。让人受不了。
如果说安然是雨中岸边的垂柳, 小素就是柳树下雨里撒欢的,咳,兔子。
破坏画面感, 他笑了,转弯,开出了街道。
这一次“谈判”,无果而终。
这是在接到安然电话时, 岳绍辉就预料到的结果。
他一直知道小素有问题,这问题就像那次野营的眼泪,是她乖了这么多年的积累。可这一切并不能埋没小兔子的天性,他相信她这么坚强乐观,完全可以自己解决。他要做的,只是陪着就好。
可是,他忘了这是在中国。星野说的对,凡事在这里都有国情的参与。
解除婚约,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小兔子在努力坚持的时候,压力四面八方,最难以判断的就是带着爱一起来。可以抵抗压力,如何抵抗爱?
她说:扛不住的时候,大不了一嫁。
这也许只是一种情绪,可表达的退缩却让岳绍辉难以忍受。接到她发来的短信说要来酒店吃法国大餐、体会爸爸妈妈的浪漫,他知道,安然已经在透视她生活里的所有改变,为了掩盖和他的关系,慌乱之中小兔子一定会作出更大的退步。她需要后援。
果然,他的出现立刻分散了火力。之后的几天里,她的短信上妈妈没有再问奇怪的问题。
安然,不得不见了。
在岳绍辉过去的情使上,从来就没有走到需要正式见父母的阶段。并不是没有碰到过父母,只是在西方文化里,在个人生活上,父母并不比一个朋友具备更多的发言权,男女之间的爱和问题,只涉及彼此。
第一次见中国式家长,张星野提醒他两个基本注意事项:一,要会挨训。父母面前不讲道理,该挨的骂要挨;二,要会承诺。爱人家姑娘多少都不多,保证给她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他一个也没做到。
当时星野只说要挨训,并没有说为什么会挨训,等到面对面才知道,在安然眼里:一,他太老;二,总裁 + 单身 Serial Cheater.(连环渣男)
周末的夜晚,街上的车辆和行人比白天还多,各种灯光照进车窗,映在脸上,岳绍辉挑了下眉:Whatever.(随便吧。)
…
车开进花园酒店大门,并没有拐进地下车库,停在了花坛边的临时停车位。
抬头,城堡圆窗凸出、凹入,橘色的灯光折在古式墙壁上,一整幅拜占庭式的雕刻。依然一眼就看到高处的那个拱形飘出的窗,亮着灯。
眼睛停顿了几秒,他转身大步往里去。
站在房门前,岳绍辉拿出房卡,正要插//入,又收回来,按了下门铃。
“嗯嗯!来啦!”
口齿不清的声音像是从卧室传来,随着就是扑通一声跳在地毯上,通通地跑出来。门上哗啦啦的声音,打开保险、打开门锁、又打开链锁。
门一开,一张极欢快的脸,嘴巴抿得鼓鼓的、叼着一根牙签一样的小棍,看见他立刻踮起脚勾着他的脖子蹭了蹭,“嗯嗯!”
堵在门口,光着脚,他不得不揽了她的腰提起来拎进去,关门。往后仰了下头,看她,“嘴里是什么?”
她落了脚,捏了小棍出来冲他晃了晃,“Lollipop.”(棒棒糖)
“去穿袜子,准备走了。”
“两分钟,再给我两分钟的时间!”把糖塞回嘴里,安小素迅速地跑回房里去。
岳绍辉走进去,见她靠在窗边沙发里,手里握着铅笔抱了一本书,旁边的茶几上一堆零食。他脱了外套也坐下,半圆的躺椅沙发,侧身靠了,手臂搭着靠背将她窝在怀里,瞥了一眼,是在玩对角Sudoku,手机秒表在跳着计时。
“星野说HR收到你的调动申请了。”(人力资源部)
“嗯。”
“要调到江州去啊?
“嗯。”
“为什么?”
她低着头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什么,手下依旧飞快地算着。
他抬手捏了她唇边的小棍,拽出来,放到自己嘴里,糖被她吮得滑滑的,抿了抿,又问,“为什么?”
她舔了舔甜甜的嘴巴,“我妈答应我一起说服爸爸不嫁秦宇,条件是我调回江州工作两年。”
“公司不批呢?”
“那就辞职。妈妈说可以到江州设计院做合同工,说不定有机会跟老爸去海湾现场。”
听他牙齿嘎嘣一声,她扭头,“你把糖咬碎了?”
大手一把握了小脸,一用力,把她的嘴巴捏开对了上去。安小素瞪大了眼睛,他的舌上卷满了碎糖渣,戳得她满嘴都是,好甜。吻这么粗暴,弄得她疼,“嗯,嗯!”使劲拍了他两下,才推开。
近近地看着他,她轻轻咽了一口,“你问这个干嘛?我申请的是明年一月第二批人员的调动,那个时候你已经走了。”
她暖暖的气息扑在鼻中,很甜,像那根彩虹糖,他站起身,“起来,我们走了。”
安小素扭头,迅速把最后算出来的模型填进去,摁下表,看着那多出来的时间叹了口气。合上书,从沙发垫子下找到袜子,一边穿,一边看他拉出一个大行李箱。
“我刚才看天气预报,说气温低,山上那边可能要下雪了。”岛上距离市区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临山环水,气候非常多变,冬天惯常有雨雪,南方车辆又少有防滑措施,所以基本是一下就封路,安小素担心地问,“还去吗?
“去。”
“好啊!”
安小素开心地跳起来,本来看他半天不回来,还怕不去了呢,赶紧把自己买来的零食都装好,“路过小屋的时候,我拿行李。”
“不路过。”
“那开过去让我拿一下嘛。”过去挽了他的手,“就一小会儿,拿两件换洗的衣服就好。”
大手用力捏了她一下,“不需要。”
嗯??不需要换,还是…
他换了那件野营外套,顺手又从衣橱里拿出条围巾给她围在脖子上,一道出了门。
来到大堂,已经九点了,侍应生看到他们,捧着一个保温包迎上来,“岳先生,冷藏箱已经给您装车了,这是您的外带单和车钥匙。”
“好,多谢。”
他两手都占着,安小素赶忙接过,啊,好沉,热热的味道立刻扑进鼻子里,好诱人。
出了酒店,起了风,很冷。寻着电子锁的声音,安小素迅速跑了几步先钻进车里。
等岳绍辉安排好后备箱上了车,她正抱着保温盒,“闻着好香,我猜是披萨!”打开,啊,一个海鲜水果披萨,一盒烤鸡翅、一盒甜薯圈、还有各种小胡萝卜、芹菜、花椰菜的Veggi Dip和面包条。简直馋得流口水,手指沾了一下酱,“咦?这是什么酱?”
他刚系好安全带,扭头,握她的手尝了下,“菠菜酱。”
“真好吃!”说着她就沾了一块花椰菜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