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后座去吃,这样不安全。”

“不要。”

敢这么答,可是不敢真这么做,毕竟,他是安全控!这个好不容易盼到的周末,她可不像又被他钉上Near Miss(近事故)。

把自己的座位放倒,安小素转身把保温盒放到后座咖啡台上,俯身拽过安全带系牢,小桌子就此固定。座位扶起,又往后挪了一下,这样一回手,她很轻松地就捏起一块小面包条塞进他嘴里,“坐后座就不可以这样了。”

他笑,捏捏她,启动了车。

风很大,气温骤降,这样的夜晚即便是凌海这样的不夜城,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也很少。

夜晚旅行,少了风景,多了私密,越野车厢里空调打得暖暖的,放的是现场时他们常听的那盘Mix,安小素一边享受音乐,一边不停嘴儿地吃着,饿了这半天,美食就是一切,更何况身边有他,前途还有48小时,光是想想就觉得这个时刻里,世界上一定没人比她更开心。

至于喂司机这件事么,经常被忽略,以至于他不得不经常握了她的手咬一口,逗得她哈哈笑。

一路开,还没到岛上,细碎的雪花已经飘了下来,夹着雨,湿滑寒冷。等到上了岛,远远就见盘山路口有黄色的警示牌车辆。

“啊,Tony,快点啊,要封路了!”

她紧张地叫,好怕不能上山。然而,这并不能对身边这位安全控有一丁点的影响,他反而还因为雨雪路滑更加谨慎,保持车距,减缓速度。

来到山口,路已经封了一半,交警在指挥交通,做临检,将最后一批车辆放进山中,他们很有幸地成为倒数第二辆。

顺利通过,安小素看着后视镜中封起的路口,松了口气,歪进他的围巾里,“Tony,一会儿我想喝点酒。”

“嗯。”

一直以为他订的是山上的度假村,谁知不是,绕过去,绕到后山,掩在一片树林里有几间小木屋,等到车停在其中一间,周围已经完全没了路。

山下的雨没有跟上来,山顶上气温低,都是细碎的雪花,已经薄薄地覆了一层。滚圆木搭建的小屋,看起来那么粗糙,那么原味,低低矮矮,树林的雪里像童话一样。

走上木头楼梯,一股很清新的木头味道,看他掏出钥匙开门,安小素问,“这是你的?”

“不是。季萱的。”

进到房中,打开灯,所有的家具都是粗原木,造型很笨,沙发和窗帘也都是方格田园风,开放式厨房,酒架上有几瓶红酒,下面还有个木头的酒桶;房中没有电视,正墙上石头砌了正面,完全随着天然的形状凹凸不平,砌出一个硕大的壁炉,壁炉边像鸟巢一样软软的沙发,搭着雪白的绒毛毯子,足够人躺在上面打滚,天哪,卧在上面一定好舒服。

整个小屋原始、粗糙,所有的东西都好随意,可是又像都最佳的位置,安小素看着好喜欢,“是张太太的?听说是个画家呢,她自己一个人住?张总不一起吗?”

“不。就她自己。”岳绍辉放下行李,打开空调,“季萱隔一段时间就需要一个人待着。”

“嗯?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看见星野。”

他说的一本正经的,安小素忍不住嗤嗤笑,张总的形象就此碎成渣渣。

不一会儿,他把带来的东西都搬了进来,房门锁好。安小素去放窗帘,小屋里很干净,像是才打扫过,而且还除了湿,一点闷潮的味道都没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外面玻璃上黏了雪花,呵气擦不掉,大雪封山的感觉,好美。

正看着,小屋中轻轻流出了音乐,转回身,见他倒了杯红酒,正自己独自享受。她赶紧跑过去,“我也要。”

酒杯给她,将她转身环在怀里,岳绍辉低了头,轻轻吻在她耳垂,“喜欢吗?”

她抿了一口,“嗯。”

酒好香浓,安小素正要问,音乐里传出一个男人浑厚的低音,“Baby,Lock the door and turn the lights down low…”(宝贝,锁上门,把灯光调暗…)

她愣了一下,笑,“是那首歌啊。”

Josh Turner《你的男人》。

转过来,抬头看着他。那天,这首歌让她在他面前羞得无地自容,现在,听到这暧昧到发热的歌词,就想看着他,踮起脚尖,亲他一口,“最喜欢你了。”

软软地贴着他,小脸这么近,小嘴这么甜,说喜欢他就好像是真的一样。他很想咬她,但还是咬了咬牙忍住了,“不早了,去洗澡。”

她嘟嘴,“没有换洗衣服,睡衣都没有。”

“穿我的,去。”

“哦。”

浴室不大,像桑拿房一样是全木头的,一放水,一股木香,很好闻。一路上山,车里很暖和,可是就从门外进来到空调打开,短短的时间就觉得湿冷,热水淋下来,浑身舒展,好舒服。

浴室里有准备好的洗漱用品,都是崭新的,一看那圆鼓鼓的粉色小罐,她笑,拿过来,打开,甜甜的糖果味。

洗好澡,吹了吹头发,套了他的大T恤出来,脸上扑面暖热,呀,是壁炉!光着脚跑过去,他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火钳,壁炉是里是厚厚的圆木,烧得很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是真木头啊!”安小素惊喜得不得了,现代生活附庸风雅,壁炉并不少见,可大多都是摆设,顶多也是用电和气的,真的能烧木柴,太难得了。“一点烟都没有啊?“

“这是需要技术的。”他说着抿了口酒凑过去,她笑,捧了他的脸颊吻住。

酒液醇香,酒精泛起的灼热掩盖在炉火下,纠缠着湿湿的唇舌,她久久不肯放开他…

大手握了她的肩,轻轻离开,“我去洗澡。”

“…嗯。”

窝在鸟巢里,手轻轻晃着酒杯,深红的液体在杯中转,挂出浅浅的痕迹,隔着水晶,看炉火,七彩的颜色,像梦里…

朦朦胧胧地,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耳中噼里啪啦的柴火声。忽然身上一沉,身体被重重地压进鸟巢里,她不由自主哼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他,这么近,看不到他的帅,只能看到他眼睛里的自己,手指插//进他湿湿的发,她伸出小舌,轻轻地,舔掉他鼻梁上的水珠。

“冷吗?”

她摇摇头,手指抚摸他的唇,“Tony…我…好想你。”

“You don’t even know what that means…”(你根本就不知道想是什么意思…)

鸟巢好软,陷在里面,没有办法挺起身体,只能四肢紧紧缠住他,看着木头小屋粗壮结实的横梁,感受身上更加坚实的他…

“你不许叫,你听到了么…”

“不…”她现在就想叫,她身体已经在燃烧,一种奇怪的冲动就想在他身//下疼痛。

“你叫,I can’t do it…”(我做不成…)

“What…”

她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思念与渴望,成几何级数在翻滚,整整一周的分别,已经泛滥成灾;彼此之间不能再有语言,身体的感官仿佛只有痛也有足够的表达…

疯狂的冲撞,小屋几乎要燃烧起来,空气中充斥了灼热的气息…

眼看着她整个人绽出粉粉的红晕,大手轻轻覆上她的嘴巴,不许她发出一点声响,她难耐,汗珠一点点渗出。

当她冲向顶端,她的身体是如此奇妙,一瞬间,他几乎又像之前无法把持。才发现原来不是她叫,而是因为她的一切…

整整一周,他早已忍无可忍,那种想和她一起冲起的冲动几乎要把他整个摧垮。毅力,从来不知还要这样用,忍得他一额头的汗,终于等到她缓缓放软。看着余韵中无比娇软的人,力量瞬间满格…

这一次,如此猛烈,很快,她就再次绽放,他放开手,任她叫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滴小柴,雷雷收到!

谢谢亲爱滴多肉,雷雷收到!

谢谢亲爱滴可可,雷雷收到!

谢谢亲爱滴时光,雷雷收到!

晋江首发

“抱去床上睡, 好不好?”

热热的气息就在耳边,可这个声音却像在天边,那么远,传过来,需要她好长…好长时间来反应。安小素很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是她现在浑身上下最重的地方, 努力了半天, 纹丝不动。

“No…”

她吁了口气, 身体里最后一口气, 浑身像被砸碎了,感觉不到骨头,陷在软软的鸟巢, 安小素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剔了刺的鱼柳,湿哒哒的一条, 随便一碰就会化掉。

“这里睡不舒服, 抱你去床上睡。”

“你…你敢动…我…我死给…你看…”

他笑了, 努力憋在嗓子里, 可是忍不住。

她不管。虽然气若游丝,像个鬼一样,可是她的威胁是认真的, 非常非常认真!他要是再碰她,哪怕就是一下下,她立刻就死,死给他看!

安小素是个书虫, 从小啃起,光明正大啃的,和背地里悄悄啃的,囊括了各种社会八卦和男女之学。即便在林虹这种 “老江湖”面前,她依然可以应对自如,是个很注重调查研究的理论通。

然而,这一晚上,她觉得,所有的理论知识都被妖魔化了,物理和化学的基本理论也生出了悬念、超出了自然,在她被神经刺激到极端之后,居然又有了更多层次的反复,就好像另一个神秘的维数,一个又一个,她的求知欲最后败给了无法承受的极致感觉,在羽化成仙的那一刻,觉得可以皈依神学了,神啊,救救我吧…

她趴着,光滑雪白,软软地,弯出一个极勾人的姿势。他侧卧着,看着她,不给她盖,就这么看着她,壁炉里的火烧得很旺,火苗在她身上照出诱人的光亮,供他欣赏自己亲自雕出的形状。

最后一次,她湿滑如泥,一点声音都发不出,睫毛颤颤地挂着汗珠,睁不开眼睛。他知道她早就不行了,可是却在她耳边哄她,说这是极普通的过程,每个女人都会经历。其实她不知道,这么多年,连他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陷入了不可自拔的一种沉溺。

从未在sex中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冲击和渴望,她可爱又肆意,精力旺盛,可以娇软,可以疯狂,随时都在刺激他。说起来也许很lame(无趣、蠢),可是,他好像终于明白性与做//爱的区别,性在高//潮后就可以结束,而做//爱,只要她在,就不能停止…

也有点受不了。好在,他的体力远超过她。

俯身,粗壮的胳膊搂了她一裹,将她抱进怀里。她像小雏鸟被握在手里发出绝望又弱小的声音,他低头,亲了一下,用毯子包了彼此,“睡吧。”

窗外天已大亮,雪纷飞,透不过阴云的阳光把树林照得一片晶莹…

安小素终于可以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窝在被子里暖暖和和地听着厨房里的声音。他动作很轻,很少有动静,直到法式煎面包诱人的香味飘过来,她才决定“醒来”。

运动裤,白T恤,他身上是她昨晚穿的那件,绵软的质地不紧却足够忠实地勾出他的身型。看着那永远无法温柔的肌肉,安小素眨眨眼睛,一夜,是多少个小时?就是和这个钢铁般坚硬的男人纠缠在一起,现在,除了那飘在云端的余韵还在脑子里不停地播映,身上的痛也大大小小都在记录着他的痕迹。

记得有书上说,男人勇猛激烈,女人受不了会哭。安小素现在觉得那一定是还受得了,因为真的到了受不了的时候,那个界限很微薄,很快就越过去,然后身体里的水分都被撞成了湿哒哒的汗,连眨一下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哪里还哭得出来?

那种状态很奇妙,在死去和成仙模糊的界限之间反反复复…

他说女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按照安小素的“经验”,绝对不是这样的。只有他的女人才会,因为他是Tony,不管做什么,都会做得最好,当然,包括做//爱。

那…抱着睡呢?

在他怀里沉沉地晕过去,这一觉,有时候觉得意识清醒,有时候昏天黑地,睁不开眼睛却能近近地嗅到他,虽然有点热,可是很贪婪地黏着。她动不了,他也没动,鸟巢根本不足够他的身高,他一定很不舒服,可是,始终没动。

跟别人…也是这样吗…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里有点酸,吸吸鼻子,想想也觉得自己很奇葩,好像不在意他有过很多女人,可是就是不希望也这样抱着睡过…就这一点属于她,行不行?

阳光透过阴云、透过厚厚的窗帘照进来,阴沉沉的。

她正一个人出神,他转过身,将食物装盘,“去洗漱,吃东西了。”

“…哦。”

爬起来。实际意义上的爬起来,T恤被他穿走了,她昨天的衣服都不知道丢哪里去,左右看看,只好扯了被单裹在身上。

来到浴室,安小素悄悄打开被单看镜子里的自己。痕迹,很多地方,都是淡淡的粉色,只有一处,鲜红的印记。她记得这一下,是最后一次,他终于倒塌下来的时候。感觉被压进了他的身体里,完全没有了自己,他好久没动,没有一点支撑地和她融在一起,让她在稀薄的意识里幸福了好久…

洗漱好,又在箱子里翻了一件他的衬衣穿上。只有,他的衬衣。

可能是她软面条的状态太过明显,他直接把餐盘端到了鸟巢边。盘子上,一块法式煎面包、几片火鸡咸肉、鲜奶炒蛋、黄油、水果,好大一盘。

安小素抱着盘子,低头吃起来。安静的小屋只有刀叉声。

“怎么样?”他问。

“嗯,”她头也没抬,“咸肉真好吃。”

“只有那个不是我做的。”

她笑了,切了一块面包,抬头看着他,放进嘴里,“嗯,好吃!”

他放下叉子,帮她挽袖子,“牛排我已经腌上了,这可是我们家的祖传秘方,”说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晚上给吃肉的兔子烤16盎司的好不好?”

“晚上要吃那么多啊?”

“晚上才需要力气啊。”

这么明显挑逗的话,她抿了抿唇没吭声,他终于发现了异样,“怎么了?累了?”

安小素摇摇头,叉子在面包上戳着。

他接过她的盘子放到茶几上,人往她身后一靠,手肘支在沙发上,将她拢在怀里,“做的不舒服啊?”

“我要说是,你会怎么样?”

他咬牙,大手握了她的腰,“那现在就必须得更正一下。”

她痒得受不了,推不开他,粉嫩的小脸笑得红扑扑的,他轻轻啄了一口,“告诉我,怎么了?”

“Tony…”

“嗯,”

“你…走之前…可不可以常跟我在一起?”

“多经常?”

“嗯…工作之外,不加班,不出去开会的时候。”她顿了一下,看他没吭声,又说,“不应酬,不跟张总和你的朋友们玩的时候,能不能…都跟我在一起?”

“那也没什么时间了啊。”

她抿了抿唇,“…你那么忙吗?”

“排除掉你说的这些,只剩下睡觉的时间。”他凑在她耳边,“是不是想要这个时间啊?”

她没答,扭头看他,清澈的眼睛眨了一下,好像忽然就起了雾,他看着,一下子心就软,握了她的手,“搬到酒店来住,这样,不论我忙多晚,回来就见到了。”

“可我…还想有自己的空间。”

“你不是总说在我走之前么。我走了以后,你就自由了。可以回小屋,可以回江州,可以再订婚约。”

她怔了一下下,笑了,“嗯。”正要点头,被他一下捏住下巴,“完了么?”

被他捏得有点疼,不过现在身上到处都在疼,反应很迟钝,她想了想,“啊!忘了还有周末!五个周末呢。”好像是忽然额外多出来的,很开心,勾了他的脖子,“五个周末呢!”

“还想出来啊?”

“不用啊,可是可以比平常晚起呢!”她说着往下一出溜,钻进他怀里,“以后夜里都这样抱着我睡,行不行?”

“抱着睡?”

“嗯嗯。”

“做了睡。”

48个小时,直到周日晚上离开山上,安小素才知道为什么不需要带拿她的行李。温暖的小木屋里,他的大T恤和衬衣足够给她当裙子,袜子都没有再穿过,踩在木头上,别提多舒服了。

完全日夜颠倒,吃他亲手做的好吃的,说了好多话,现场时候没有来得及说的过去很多年,都开始补。安小素白水一样的人生被他问来问去,居然好像漏洞百出的,有时候自己都解释不了,看他笑得前仰后合,才知道中了圈套,骑在他身上,打就是了,反正只要不嫌自己手疼。

夜里,一点红酒,一点冰激凌,两团火焰,看他压下来,她心里都有点怕,怕她受不了,会在极致中死去。可是他的眼睛好温柔,足够把她的理智先溺死…

离开的时候,窗帘才打开,夕阳斜照,她回头看着一屋子的阳光,觉得这小屋是属于他们两个的。愣了一下神,就愣了一下,被他抱起来贴在木头墙上,那一刻,沐浴在阳光里她一点都不觉得还有明天,这一次,她尽情地折磨他,让他把持不住,最终不得不和她一起…

回到市区已经九点了,已经约好要住在一起,立竿见影,就在今晚,心里便没有一点点的不舍。先回到小屋,安小素收拾了一大箱的衣服,就随他往酒店去。

门卡打开房门,一片漆黑,岳绍辉还没有把灯打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眉头一皱,一把揽住安小素,食指轻轻嘘在唇边示意她别出声。

安小素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两手握了他用力摇头:别进去啊!!肯定是坏人!!

岳绍辉拨开她的手,一边掏出手机轻声拨下酒店安保紧急号码,一边打开了房间的灯,并没有任何声响。走进去,桌子上、地上到处都是空啤酒罐,还有一瓶VODKA,一瓶SCOTCH,都只剩了半瓶。

一看这状态,紧绷的精神立刻放松下来,岳绍辉径直走进卧室,果然King Size的大床上大字横铺了一个人:衣衫不整、烂醉如泥。

岳绍辉走过去,一巴掌拍到他脸上,“张星野!醒醒!混蛋,WHAT THE HELL IS THIS??”(这特么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