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凡沉默一阵,又道:“你若没有中衣,明日我买一套送给你,不可再这般…这般光腿四处行走,即便你是番邦女子,也应该…”

文雅突然嗤笑一声:“是啊,这是古代嘛,我不懂,正在慢慢学,裙子里要再穿一套衣服,不能光着腿,女人要保守一点,不能乱提无礼要求,否则会被人耻笑的。”抬头看向他,“我说的对不对?”

莫如凡疑惑:“你被谁耻笑了?”

文雅再白他一眼:“不想告诉你。”

“雪玄。”莫如凡顿也没打,直接便道。

轮到文雅愣怔:“你…你怎么知道?”

莫如凡轻笑:“雪玄不会耻笑你,莫不是你自己耻笑自己?”

文雅愣怔更甚:“你怎么知道?”

莫如凡笑容绽开:“我早说了,我看人看事相当准,你的心思…我也看得明了。”

文雅皱眉:“我有什么心思?你不要乱说。”

“要我说,你与其做些不切实际的空想,不如为自己的利益打算打算。”

文雅不明白了,“什么不切实际,什么自己的利益,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如凡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你并不是个性格很好的女子,不过这也没有大碍,好处便是对孩子倒有些手段。”

文雅根本不知他在自说自话个什么劲,懒得再接,便道:“我要睡觉了。”

莫如凡弯腰拿起药包,突然蹲下身,一边唇角勾起微笑,手向文雅裙边探去:“我替你上药。”

“啊!”文雅被他那诡异的表情吓得一声大叫,双腿猛缩上床,用力将裙子往下包住,裹得严严实实,“你想干什么?!”

莫如凡目闪精光,面上诡异更甚,看得文雅禁不住一哆嗦,这目光…怎么有点像下午四点来钟的狼呢?

听他口齿清晰道:“我一向认为择日不如撞日,与人谈生意不需要挑什么黄道吉日,越快越能板上钉钉,若是罗罗嗦嗦磨个没完,生意很可能就没你的份了。同样的道理,择人也不如撞人,我没有时辰和耐心一个一个的挑拣考验观望,而且即便那样做了,到头来也有可能挑到一个包藏祸心的人,若再返头重挑,实在太耗费精力。”

文雅缩到床角,气愤道:“你不要跟我说这些生意经,我没兴趣听,我想睡觉!”

莫如凡起身,居然坐上了文雅的床边,骇得她又往里缩了缩,听他又道:“多年来,我抢生意讲究下手又快又准,这也练就了我看人的本事,你很聪明,长相也还算清秀,最难得是净然喜欢你,所以我想…跟你谈笔生意。”

文雅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整个人虽然缩成了一团,但腿部肌肉紧紧绷起,呐然道:“什么?”

“跟我成亲。呃!”

话音连着闷哼响起,“扑通”一声,莫如凡连着绣花鞋一同跌落在地,床铺的上方伸出了一条诱人的玉腿,肌肉结实紧致,腿型修长笔直,白裙滑到大腿处,脚丫子横在半空,狠厉气势凌人。

一声怒吼如平地炸雷:“莫如凡,你给我滚!”

番女不可辱

翌日,染绿楼前早早候了架马车,雪玄将两人包袱拎上,文雅又换了运动衣,扎了惯扎的马尾辫,牵住小莫从楼中走出。莫如凡跟在身后,一脸黑气。只有细心的人才能看出,他的左眼下方脸颊处,有一块淡淡的淤青。

到了车前,文雅拉着小莫的手冲他挥了两挥:“好了,跟你爹告别,过些日子就能再见了。”说罢托起小莫上车,自己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跟着往车上爬。

莫如凡伸手扯住了她的袖子,用力后拽,文雅一脚踏空,双手撑上车板,险些磕了门牙,后牙槽咬得咯吱咯吱,却坚持不回头不说话,猛摔开手臂,继续上爬。

莫如凡不拽了,看着她爬上车,身子一侧,长臂揽在她腿前:“我话还没跟你说完。”

文雅小心向左边挪了两步,轻蔑的俯视他一眼:“你说的话不过是一种被人排斥的气体,闻了污鼻,听了污耳,不如不听!”

莫如凡拧眉:“你把我脸踹青了我都不跟你计较,正是考虑到你没听全我的话,让我说完你再定论。”

文雅嗤笑:“青了?轻了?没错啊,真的踹轻了,要不要再给你来一记重的?”

“砰!”莫如凡突然猛砸了下车架,文雅骇得一抖,跨过他手臂就想往车厢钻:“好女不跟狼斗!”

那手闪电般又扯住了她的裤腿,冷道:“我劝你把话听完。”

文雅连忙抓住裤腰往上抽了抽:“不听怎样?”

雪玄听到动静探出头来:“文雅,怎么了?”蓦地看到莫如凡抓住文雅裤腿的手,呆了一呆,忽地垂下眼帘,“阿弥陀佛,莫公子…”

莫如凡恨恨喘了一口气,松开手,怒冲冲的对车夫道:“不要走,等一阵!”掉头走去楼里,文雅看着他的举动,忙将雪玄拽进车厢,急道:“完了,他想跟我们一起回村去!”

雪玄不解:“莫公子早与贫僧道别,此时为何要与我们同回?”

文雅烦恼的苦了脸:“因为他的长篇大论我不爱听,他却坚持要说给我听,唉…这人真讨厌。”

“什么长篇大论?”雪玄根本听不明白。

文雅嘟嘟嘴,坐在小莫身边,摸了摸他脑袋道:“他说要和我成亲。”

雪玄咯噔不吱声了,睫毛一眨一眨的,表情却有点呆滞。文雅看看他,摇头道:“说了你也不懂,你恐怕连成亲是什么都不知道。”

小莫突然大叫起来:“我知道!成亲就是洞房!新郎倌娶新娘子!”

文雅扑哧笑出声来:“你个小家伙知道得不少啊,谁告诉你的?”

“我奶奶!”

文雅侧目,这仙枝大娘还真是讲究全面教育啊,连洞房都提前教育上了。嘿嘿笑道:“是啊,我们净然比雪玄师父还聪明呢,连成亲都知道。”

“我也知道。”雪玄低低冒了一句。却让文雅一怔,听他道:“太平村常有喜事的。”

文雅心思一动,他知道成亲是何物?那是不是代表了他也知道成亲包含的意义呢?脑子一转又想到了昨晚的尴尬事,张口刚想说话,就见莫如凡一掀帘子进来了,手里果然拿了包袱,怒气未消道:“我送你们回去,顺便看看净然奶奶。”

“嘁!”文雅嗤鼻,“生意也不管了,这会儿要回去看老娘,你还真有孝心。”

车已开动,莫如凡不理她挖苦的话,包袱向拐角一扔,大模大样挨在她身边坐下,低声道:“我定要与你说清楚。”

“偏执狂!”文雅摇头慨叹,兄妹俩性格一个样,都是偏执狂,平日看着挺聪明能耐,一遇点事就固执到底,还要害得人家饱受荼毒。没好气道:“你想说就说,反正我听了就忘,再一个就是要告诉你,无论你说什么理由,什么条件,我的回答都是‘不行’。”

莫如凡皱着眉毛清清嗓子,看了雪玄一眼,哼道:“你的大嗓门能不能收敛一点?”

文雅撇嘴:“动机不纯,还怕人听见。”

两人对话的当口,小莫已趴上了雪玄膝头,一颗颗扣着佛珠打发时间。雪玄谁也不看,闭着眼睛状似念经,可耳朵却闭不上,那两人说话声音再小,还是一字一句清晰的传进了耳中。

莫如凡道:“不过是个样子,堵了净然奶奶的口,我便能顺理成章将净然带回。”

文雅斜睨着他:“是么?那我是干吗的?”

“啧。”莫如凡叹了声:“只当着她的面做样子,我们又不是真拜天地,看她放心你送净然也知她很喜欢你,你俩脾气一样。”

文雅冷笑:“哦,拿我做个样子,把你儿子带回优州,我岂不是也要跟着回?”

莫如凡一拍膝盖:“说到重点了,你一个番邦女子,在这里无亲无故,若是帮我这个忙,我不但给你大笔酬金,还请人将你送进大书院任师,不必守着那贫院儿过苦日子。”

文雅的怒火已经冲到了脑门,强压着又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若大娘见你成亲一高兴,又放不下孙子,跟着你回了优州…我该怎么办?”

莫如凡瞥她一眼:“想过,你若不嫌弃,就住我宅子里好了。”

厚颜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女人在他心里算什么?恐怕连那被排斥的气体也算不上吧!文雅两手掰着拳头,掰得喀吧作响,咬牙道:“我还没成过亲,住进你的宅子必遭人言,若是我遇到了心上人怎么办?”

莫如凡看了雪玄一眼,轻笑:“你的心上人不是已经遇到了么?”

文雅低头攥拳半晌,终于还是压不住了,火气直冲了出来,一抬头便怒道:“怎么在你眼里看我就是个惟利是图的女子么?我告诉你,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当尼姑或终身不嫁,只要遇到顺眼的,我立刻把自己嫁出去,至于你的提议,我只有四字送你:荒谬透顶!你实在太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的好处,居然想糟蹋一个女子的青春,番邦女子怎么了?番邦女子也有娘生爹养,也有尊严!”看着莫如凡面色怔然,又拔高声调道:“我凭什么帮你演戏?你把你的酒楼送给我我也不稀罕,你那些钱留着给自己买药吧,治治你的精神病!”

“你…”莫如凡刚张口,文雅立即挥拳打断:“莫再跟我多说一个字,如果你不想再挨我一拳的话!”说罢起身一撩帘子出了厢。

莫如凡和雪玄面对面坐着,都默不作声。很久不见文雅进来,雪玄站起道:“贫僧去看看。”莫如凡蹙眉瞧着他,突然道:“雪玄师父,你觉得文雅这个女子怎么样?”

雪玄合掌:“阿弥陀佛,她很好,面善心也善,性格爽直,学识不浅。”

“是么?学识?为何我看她从来不动脑子?”莫如凡喃喃,又朝着雪玄追问一句:“那么你觉得娶她回家做娘子如何?”

雪玄一愣,手中佛珠停顿,半晌道:“贫僧不知…不知道。”

莫如凡向后一靠,闭起眼睛:“你去看看她吧。”

雪玄心有些乱,一些繁杂的情绪又冒了出来,不是一丝,也非一缕,很多很多,成片成堆的淹了他的心。带了些慌张的掀帘出厢,就见文雅抱腿靠在车框边,眼睛睁得大大的,颊侧有泪。

那慌张更甚,这已是他第二次看她流泪,而两次,都是因为同一个人…莫如凡。

蹲下身,不敢碰触她的身体,只好轻声道:“不要这样,人言属虚…”

文雅猛地扭头:“他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想要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吗?”眼泪又涌出,倏地埋头在膝,闷泣道:“我不知犯了他什么太岁,总要和我过不去…总是看我好欺负,我真讨厌这里,我想回家…”

雪玄噤声,头一次觉得自己笨嘴拙舌,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进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文雅抬头吸吸鼻子。

“文雅…”

“进去吧。”

雪玄退回了车里,莫如凡睁眼看了看他,惊讶的发现他一贯平静的面容上竟然出现了生气的表情,眼睛不与自己对视,坐下便开始念经,想问一句外面那女人什么情况,却插不进嘴。

颠簸了将近一日,又是傍晚时分,夕阳落下彩霞满天之际,马车进了太平村。在离太平湖不远的官道上,文雅叫停了车,自己翻身蹦了下去,独自一人在道上慢慢溜达。雪玄也下了车,默默走在她身后。

莫如凡探头看了他们一阵,缩回脑袋命车夫继续赶车前行。

双手插在裤兜里,文雅晃悠了一百多米,又返身晃回去,一言不发来回溜了几趟,站在官道正中仰头看向天空,喃喃道:“好多日不在,你出现过吗?”

雪玄一直沉默的看着她怪异的一举一动,没有出言询问。文雅望向他:“雪玄。”

“嗯。”

“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你回山必经这里是么?”

“是。”

文雅指了指自己站的位置:“你以后每日下山或者回山时,都帮我仔细瞧着,瞧瞧这里会不会起雾。”

“雾?”雪玄疑惑。

文雅微笑:“若是看见起雾,就赶紧跑来通知我,一定要很快哦,不能耽误。”

“为…为什么?”雪玄觉得奇怪,“你喜欢看雾?”

文雅摆摆手迈步:“走吧,不是我喜欢看雾,而是这雾对我很重要,有了它,我就能回家了。”依然双手插兜,潇洒的蹦下土坡,文雅甩起马尾,大步向湖畔书院走去。雪玄却呆在原处,想着她的话意,却觉得比参禅难上千倍。

林郁之飞奔着迎出,双臂大展扑向文雅,骇得她一缩头一闭眼:“不要非礼啊!”身边掠过狂风,一股脑的卷向身后,文雅回头,见林郁之已扑到雪玄身上,双手紧紧揽着他的胳膊,激动道:“安全回来,太好了!没出事太好了!”

文雅叹笑,不关心银子有没有化到,只关心雪玄的安全,这宝贝幸亏带回来了,若被那老和尚留住,自己非让林郁之活剐了不可。

在林郁之语无伦次的询问中,三人进了院子,小林妙举着灯笼站在院中,咯咯笑道:“先生回来啦,先生回来啦!”

抱起小姑娘转了一圈,文雅觉得心情好多了,看林郁之还在拉着雪玄问长问短,上前打断道:“院长还要不要银子了?”

林郁之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有吗?”

文雅鼻孔朝天:“本姑娘出马,战无不胜!”雪玄的轻笑声让她红了脸,自己的计谋根本不管用,还是栽在老狐狸的手里,堂堂彪悍体育老师竟连着被气哭两回,那家伙花花肠子太多了。

林郁之更高兴了:“原本想着你们能安全回来就好,昨日盼了一天,把我急坏了,这下可好,人回来了,银子也有了。”

文雅握拳:“嗯!我们明天就寻工匠动工,离书学局探查还有多久?”

“半月,半月后还要举行等次比试。”

文雅信心十足:“好,我们一起上阵,先把院子扩建起来,再研究比试战术!”院子还是那么破败,屋子还是那么简陋,但只要有了希望,明天一定更美好。

一起开心的吃了顿饭,虽然没有大鱼大肉,文雅却觉得比在染绿楼中吃得更香,边嚼着菜叶子边听雪玄和林郁之说话。

“贫僧确在优州城里走了一遭,还去了赏花节。”

林郁之瞪了文雅一眼,文雅无视。

“后又去梵音寺观看法事,巧遇师伯。”

“啪嗒”林郁之手中的筷子掉落,结舌道:“什么…什么师伯…你哪来的师伯?”

文雅接口:“梵音寺的前任住持,无机国的前任国师,高僧慧明呗,说了你也不认识。”

林郁之突然两眼一翻,向后仰倒,哐地倒在了地上,文雅雪玄林妙无不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大呼小叫的冲上去抢救。

忙呼了半晌,才将他又重新扶坐在凳子上,听他气息急促,哼哧哼哧直喘粗气,缓了一阵,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雪玄的手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他有没有叫你去做什么事情?”

雪玄摇头:“没有,林师兄你可还好?”

林郁之蹭地坐直,眼睛瞄了瞄门外,小声道:“他可有看过你后背?”

此言一出,文雅先怔住了,居然连林郁之都知道后背的事?

他是什么人?他和雪玄又究竟是什么关系?这宝贝的秘密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倏地眯起眼睛,绕到他身前,摸着下巴道:“看过怎样?没看过又怎样?”

斗佛导火线

林郁之闭口不答,拉住雪玄就往门外走,拐进自己房间立即将门关上。文雅没有追去,心里暗笑,老头心里有秘密是么?尽管多说一些,等雪玄宝贝出来,自己总会知道的。

收拾了碗筷,将桌子空给林妙摹字,独自走去院外溜达了一圈,月兔东升,湖风轻送,柳林在风中荡出温柔的沙沙声,隔了大块田地,村庄里有几户房院里还透着光,在一片黑蒙蒙中,这微弱的光亮就像天空中的星星,给世外桃源更添了几分浪漫之意。这里没有尘世的喧嚣,这里没有恼人的压力;这里的空气清新沁脾,这里的人们淡然安宁。逃离混浊的汽车尾气,逃离钢筋水泥的摩天森林,能在这样原始的小村落里住上一段日子,不可谓不舒心。

文雅面对着院门摆动双臂,做了几个扩胸,眼睛睃摸着院墙的宽高,心里盘算明日就要找人动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院子扩建完毕,重新做个招牌,重新刷刷墙壁,换一批新的桌椅,便能安心等待书学局来人查看了。

墙角探出了一盏灯笼,却没有向前移动,只是定在那处晃晃悠悠。灯笼光虽不明亮,在夜色中还是乍眼,文雅疑惑的瞧了瞧,勉强分辨出那灯笼后的人形,没有作声,兀自踢腿摆臂,感觉食消得差不多了,这才向院门走去。

灯笼动了,朝她挪近几尺,“文姑娘。”

文雅装没听见,脚已踏进门槛,灯笼倏地挡在了身前,“你还在生气?”

文雅不屑地哼了一声,“与精神不正常的人生气不值得。”

“和我谈谈。”

“做梦,让开!”

灯笼随着主人的叹气垂低了些:“我被赶出来了,没有地方睡觉。”

文雅扭头看了他一眼,嗤笑很快变成了大笑,掐着腰抽着肩膀,边笑边道:“报应啊!报应!”

听着他长吁短叹,文雅由大笑转为冷笑:“没地方睡觉找我干吗?回城睡你的高床软枕去。”

那厢摇了摇头:“我不能走,净然奶奶病了。”

文雅不笑了,“嗯?怎么会突然病了?”白白胖胖精神十足的仙枝大娘生病了?瞥那人一眼,讽刺道:“被你气的吧?”

没想到他竟点了点头:“就是被我气的,她以为我扣住了净然,昨日就开始发热,今天见了又大哭一场,便起不了身了,方才骂我时也没什么力气。”

文雅摇头叹道:“你反正办不了什么人事儿,一回来就把老娘气病,能耐啊。”

他也不反驳,低着声音道:“她离不了净然,若我把净然带走,她便活不长了。”

文雅撇嘴:“这还像句人话,以后就少打歪门邪道的主意了。”

他垂着头,像在自言自语:“我寻思着将她和净然一道接回城里,可她又不愿进我家的门,只说…只说…”

文雅蹙眉:“说什么?”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嘴巴一抿,唇边又现浅涡:“说我若成亲,她便回去。”

郁闷盈上心间,文雅倏地沉了脸:“这些与我无关的事情,请你不要再说。”

“怎能与你无关呢?”莫如凡微微一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我改了主意,不作样子,真的与你成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