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那苏容容一挺胸脯,毫无惧色,“你拍,你拍死你女人!”

外面人声已潮水般涌进院子。

初一面目呆滞,长叹一声,颓废地垂下手,“那你便杀死你男人罢。”

“砰”的一声,一群人涌进来。

顿时,天静地静。

长长安静后,圣女门便传出一个老头子痛心疾首的仰天长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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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刑堂较量]

天际透出第一缕瑰红烁金的晨曦时,坐在石床上的独孤无涧缓缓睁开了眼。他已早早醒来,吐纳行功一周,备感神清气爽。但心情却阴翳。努国?那个民风彪悍的国度,一场突如其来的美人劫,前程渺渺,将会是怎样一番险恶。

可是没办法,金玄豫终究在心心念念三年之后,成功将他拐入朝堂。不过,出使努国与从今之后金戈铁马是两回事,金玄豫的心意他懂,可是他也有他的底线。

他对南征北战封官进爵没兴趣,他也厌恶卷入权谋的漩涡。想到这里,他抖抖黑袍,走下床来,抬眼间,瞄见狱外一抹静静的妖红。

昨晚愤怒离去的赫颜西雀。

那让人头疼的女人,难得的安静,只看着他。

狱卒手脚麻利地打开了牢门。

西雀走进来,慢慢走到他面前,却别开脸,咬着嘴唇不说话,和平日嬉笑媚惑的她,大不一样。

独孤无涧看见她头发落了不少雪花,脸被冻得发白,忍不住心中微动恻隐。唉,尽管这女子性情乖戾张扬,但千里迢迢从西域寻他而来,原本也是没什么错的。何况师父临终前,他信誓旦旦保证过,一定帮师父完成花想容一个心愿,如今,花想容的心愿,便是希望他好好照顾赫颜西雀。这个女子即便武功再好心思再多变,终究也是一个无亲无靠的女子,他又何苦对她太过苛责冷漠。

于是伸出手去,拂拂她头发上的雪屑,淡淡道,“外面还在下雪?”

西雀微微怔忪,难得他这么温和地说话,仰脸看着他,“我昨晚去哪里了,你也懒得问问么?”

独孤无涧摇摇头,“能伤你的人,只怕还不多吧。你能照顾好自己。”

西雀冷笑,“这么说来,西雀若是自废了武功,像那女人一样弱不禁风,倒还能引得无涧哥哥挂记和保护了?”

独孤无涧脸色一变,手僵硬地移开。他知道她说的是百草。

西雀见他面色僵冷,心中一酸,他终是难舍那女人,于是道,“无涧哥哥后悔那样做么?”

独孤无涧转过身去,沉默半晌,忽然声音清冷而坚定,“弑我父母者,必将血债血偿,无论我付出何种代价。我能杀裘铁水,便能杀夏侯寒。若再给我一次选择,我会直接杀了夏侯寒…”他声音抖了抖,喃喃道,“但总免不了让她恨…免不了让她恨…”

西雀轻轻靠在他宽阔的背上,伸手覆上他身侧不由自主握紧的拳头,“那又如何?若那样,你们便不会认识,或许一并杀了她也说不定,便不会像今日这般痛苦了。”

她叹口气,“无涧哥哥,既然如此,你作何还念念不忘?今生今世,她都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了。”

独孤无涧道,“我只要她平安。”

西雀轻轻叹气,“你若亲眼见她平安,亲耳听她说已忘了你,是不是你便能放下呢?”

那挺拔坚实的身体剧烈一抖。西雀能感受到他隐忍的疼痛,于是又叹了口气,“那西雀便帮你找她吧。”

独孤无涧显然有些吃惊,转过身来,“你…”

西雀微笑,“伤心城的暗人,绝不会比朝廷密探差。”

但狱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想必是刑部衙差到了。

独孤无涧面色一冷,轻轻推开她,“回王府去,别乱跑。”说完,跟着衙差出去了。

他却不知,离开后,赫颜西雀却笑了,又叹口气,“我会一直等着你。”

刑部公堂。

金玄豫还是白袍玉带,慵懒如常,神态悠哉闲逸。相比之下,遥遥坐在他对面的长孙青云便显得严肃沉静多了。

长孙青云五十出头,却是保养甚好,长眉潇潇,双目清明,只是身材有些微微发福,穿了紫红色一品蟒袍,看上去甚是气度雍然,不见喜怒。

朝中的两个当权大爷一左一右坐在大堂上,虽同是一副听审的清闲样,可那风平浪静下又有几多微妙制衡?刑部尚书秦通坐在正中书案上,如坐针毡,心中苦叹,肃王爷的授意,便是皇上的心意,他焉有不知,今日不过做做样子而已。

于是微微沉吟,“带疑犯独孤无涧上堂。”

金玄豫却笑嘻嘻望向长孙青云,“素闻太师喜茶,本王前些日子机缘巧合,从东海蓬莱得来一些不知名的新茶,本想派人送了太师府上,却又怕太师大人嫌弃乡野之物,上不得台面。”

长孙青云微微一笑,缓然道,“老夫多谢王爷美意。我朝浩浩,天地间精妙之物自当层出不穷,老夫倒是有心一尝。不过,或许是老夫年龄大了,口味难改,多年来一直钟情那黄山之巅的紫袍龙井,已很久不知其他茶味。”

金玄豫认真地点点头,似乎很了然的模样,声音一扬,“来人,还不快给太师大人重沏一盏紫袍龙井,莫让那蓬莱新茶,败了太师兴致。”

长孙青云顿时被噎得脸一白。混账,不小心又被他那纨绔古怪的前女婿摆了一道。刚才他喝着那茶,只觉口味清新,但心中有事,又挂记着下午校兵场上阅兵之事,也没在意,连喝几口,却不料正是金玄豫口中说那蓬莱新茶。

金玄豫心里隐忍了坏笑。黄山之巅的紫袍龙井,那是每年御贡之茶,当年这老头与长孙太后把持朝政时,自然喝得欢快。今日这番说法,是要向他隐隐示威么?

独孤无涧被衙差带上大堂时,便正好看见金玄豫那要笑不笑的模样。

他不动声色,单膝跪下。

长孙青云马上淡淡一笑,目光却是望向对面的金玄豫,“王爷,这只怕是于礼于法都不合适罢。”

笑话,刑部公堂之上,当朝太师和肃王爷左右在坐,一介疑犯,竟然不肯屈膝跪下。

金玄豫温文一笑,目光望向独孤无涧,微微轻咳一声,“那是,那是。”

秦通察言观色,一拍朱漆惊堂木,“大胆妄民…”

没等他说完,独孤无涧却缓缓屈下了另一条腿,目光却冷冷望向长孙青云,毫不避讳地与他那阴侫目色相接。

好一个权贵在上。本来他甚是反感下午校兵场之战,那让他感觉像耍猴戏,但既然长孙青云咄咄相逼,那么下午校兵场一战,他势必让这老儿颜面殆尽,心愿落空。

何况,天鹰马场还有数名管事被收押在通州府衙大牢中,一旦弑官之罪定下,那些人便即刻人头落地,而天鹰马场至今被封,因此他万不能逞一时意气。

金玄豫一看,当下心中舒了一口气。

立在长孙青云背后的褚羽冷冷笑。

秦通手心都出汗了,两个大爷这是要在公堂上拔河啊,赶紧喝道,“独孤无涧,金德王朝二十九年冬,腊月廿四凌晨丑时,忠勇校尉及其部下死于你天鹰行馆第七院中,你作何解释?”

独孤无涧冷声道,“回大人,奸人栽赃陷害。当日草民于辰时三刻下山,方知忠勇校尉被害之事。大人是通明之人,天鹰马场每年驯贡军马五万匹,年年无误,军马之骁勇,边关将士有口皆碑。如是,天鹰马场也有幸得到皇上亲口御赞,因此草民实在想不通,若说草民将朝廷官员杀死在自己家中,草民有何动机?自断前程,于草民又有何利可言?”

“案发之后,刑部连查天鹰马场三日,里里外外全是你天鹰马场之人,通州府衙提审数十人,无一人道出当日有可疑外人。独孤无涧,你声称为奸人所害,一面之词,证据何在?”

独孤无涧静静道,“或许尸首能说话。”

褚羽暗暗冷笑,尸首怎么说话?他那日在天鹰行馆就认真检查了两具尸首,全部经脉尽碎而亡,而表面未有损伤。明显为功力深厚的江湖高手所为,如此一来,他倒要看看独孤无涧如何为自己开脱。

秦通于是沉声道,“传仵作,抬两具尸首上公堂!”

两具白布遮盖的尸首抬上大堂。全堂肃穆。

秦通道,“验尸有何结论?”

仵作跪下回道,“回大人,属下前后验尸五次,前四次情况都是一致,二死者经脉尽碎,口鼻淤血,全身却无一处外伤,更无半点中毒迹象,应是被江湖高手震碎经脉而死。”

“哦?那第五次呢?”

“各位大人请看。”仵作叩了一个头,伸手揭开了两具尸首身上的白布,轻轻将尸首翻了一个身。

那两人虽然死去几日,但由于是隆冬季节,尸首倒也保存完好。只见两具尸首呈现一种奇怪的青紫色,口鼻处隐隐显出凝固发黑的淤血来,僵硬地翻过去,背上赫然有一个紫红掌印。

褚羽一惊,当日尸身上并无那掌印啊。他惴惴望一眼长孙青云,却见长孙青云从容平静,看着那尸首,不动声色。

仵作道,“大人请看,第五日夜间,属下再次查看尸首时,却意外发现这背后有掌印浮现。”

秦通皱眉,“莫非…铁焰掌?”

独孤无涧抬起头来,“秦大人果真见识广博。一年前,朝廷围剿铁家寨之案轰动一时,想必在坐各位大人都有所耳闻。”

一年前,铁家寨屡次路劫朝廷贡物,造成护送官员死伤无数,触犯天威,朝廷一怒之下,重兵剿之。铁家寨当家人铁云山一家十三口人,被下令满门抄斩。谁知适逢当时江河大旱,皇帝带领群臣祭天求雨,于是下令大赦一批死囚,发送岭南为苦役。

铁云山一家便侥幸逃过一死。他那独门绝技铁焰掌,也因此消弭江湖。

可如今,铁云山等人应在千里之外的岭南服役,如何会重返中原?

长孙青云终于说话了,他冷冷看着独孤无涧,“独孤无涧,如此说来,天下倒是小了。发配岭南之人,千里迢迢跑回来栽赃陷害于你天鹰堡了?”

独孤无涧镇静道,“太师大人,草民与那铁云山并无过节。虽然草民孤陋寡闻,却也听说,一年前,围剿铁山寨,忠勇校尉也在其列,当时,便是忠勇校尉趁乱挟持铁云山怀孕之妻,逼得铁云山弃械投降。忠勇校尉也因此立功,由忠靖校尉升授为忠勇校尉。”

长孙青云拊掌而笑,“曲折,曲折…”

没等他说完,对面一直不语的金玄豫却忽然也笑起来,点点头,“太师大人,当真曲折。两个月前,岭南流犯暴乱,皇上派兵部出兵镇压,乱者杀无赦,却想不到还是有流犯侥幸一逃,更想不到,会再次作案啊,最最想不到的是,又恰好被五门之人捉拿归案。曲折,果真曲折。”

说完,他声音一扬,“来人,将流犯铁云山带上堂来。”

片刻后,随着镣铐之声哐哐作响,一个乱发如草、遍身刑伤的中年汉子,便被衙差押送上了大堂。

他走进来,便狂妄大笑,“狗官…狗官…一群狗官!老子要杀光你们这群狗官!”他双足立地,站得笔直,任由那衙差用棍杖如何猛敲,都不肯跪下。

“大胆妄贼!”秦通一拍惊堂木。

铁云山却稳立如山般,旁若无人地大笑,忽然“呸”的一声,朝秦通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恨声道,“你们这群无能狗官,若非干出那要挟妻女之小人勾当,又如何能奈何了我铁云山!我呸!…哈哈哈…既然我的妻女全部死在岭南,我便要那小人以命偿命!噗——”

他正大吼着,猝不及防被身后衙差一棍杖狠狠打来,喷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

秦通一挥手,衙差们便纷纷退下了。

那铁云山趴在地上,痛苦地抖了抖,忽然抬起泣血的双眼来,恶狠狠望着秦通,“是我杀了那狗贼又如何,你们这群狗官可当心了…我铁云山若活着一天,便要杀遍天下狗官!”忽然他哈哈一笑,眼睛望向金玄豫,一字一顿道,“害我家人者,我铁云山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独孤无涧垂下头,轻轻拂拂黑袍上的灰尘。万没想到,金玄豫查了那忠勇校尉祖宗十八代,竟抓住这么个陈年旧事大做文章,冠冕堂皇地找了个替罪羊。

金玄豫淡淡看那铁云山一眼,转头望向秦通,“秦大人,此案可还有疑点?”

秦通赶紧道,“王爷英明。来人,将犯人铁云山押送天牢,以候处斩!天鹰马场与此案无所瓜葛,主事者独孤无涧当堂释…”

“慢着。”长孙青云不慌不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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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阅兵之斗(上)]

长孙青云望着衙差拖下那骂骂咧咧的铁云山,对着金玄豫微微一笑,“五门之人的办事效率倒是越来越快了,实乃我朝之幸。天鹰马场无罪,老夫也很是欣慰。不过,老夫甚少走动江湖,倒是有心见识见识那铁焰掌。褚羽…”

褚羽上前一步,“太师有何吩咐?”

“铁焰掌你可知?”

“属下略知一二。”

“哦?说来听听。”

“铁焰掌伤人经脉,外表却无伤痕,掌印一般在几天后浮现。”

“那么,为铁焰掌所杀,和死后为铁焰掌所劈,又有何区别?”长孙青云冷冷笑,盯着金玄豫。

“太师心系社稷,嫉恶如仇,审案缜密,真是让朕也好生敬佩。”

金玄豫笑着没说话,公堂之上那扇丈余宽、雕着“旭日东升”美景的巨大屏风后,却传出一个朗朗声音。

全堂之人,无不变色。

只见那屏风缓缓一旋,咯吱作响,竟现出背后的坚铁墙壁来,墙上开了一道暗门,一个明黄色的英挺身影便缓缓走了出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堂上顿时拜作一片。

独孤无涧心里叹口气,那长孙青云难缠便罢,金玄豫为帮他脱罪,也是煞费苦心。这个情谊,想必他是要肝脑涂地来还了。

秦通惊吓不轻,肃王爷怎么就没知会他,今日皇上也在暗房听审呢。

“平身。”金千烨坐了书案之上,淡淡唤了身后一个带刀侍卫,“阑安,验尸之事就无需太师大人亲动了。速去瞧瞧,朕也很想见识见识江湖中的铁焰掌。”

“是。”

那阑安走下去,仔细查看那两具尸首。

长孙青云却站起来,走到大堂中,行礼道,“皇上圣安,天子乃九五之尊,怎可屈驾来此刑部血气冲煞之地?”话语间,貌似体恤,却隐含责备。

金千烨淡淡看他一眼,“敢问太师大人,先皇创下这刑部暗室,意欲何在?”

不等他说话,金千烨又道,“先皇临终前,留下遗训,要朕做一个体恤民情,圣明仁义之君!朕今日前来暗室听审,一则效仿先皇公正圣明之举,二则事关我朝官员,国之栋梁,人命关天,朕怎能等闲视之?再者,刑部乃是公义正气之地,又怎会有血气冲煞之说?太师,朕所言可是?”

长孙青云暗地里冷汗涟涟,只好道,“皇上所言极是。吾皇英明!”

此时,那阑安已跪下回话道,“回奏皇上,死者确为铁焰掌所杀。”

金千烨点点头,冷声道,“秦通。”

秦通急忙俯首道,“微臣在。”

“五门所捉五十六名岭南流犯,明日午时,全部押送刑部问斩,不得有误!”

“是。臣遵旨。”

金千烨不再说话,转身又遁回那暗室。

“臣等恭送皇上!”

暗门隐上,屏风缓缓恢复原状。秦通这才回过神来,想不到皇上竟然在暗室里听审,今日他算押对了宝。

长孙青云脸色隐隐发青,风度却仍在,向金玄豫微微颔首,拂袖而去。皇帝一句话,摆明了那是白也是白,是黑也是白。

金玄豫笑得懒洋洋,看着独孤无涧缓缓站起来,眨眨眼,起身而去。

肃王府。

西雀见了独孤无涧,欢快如小鸟一样跑过来,“无涧哥哥,无涧哥哥…”抱了他一只手臂,撒娇一样摇来摇去。

独孤无涧头疼,见金玄豫正嗤嗤暗笑,干咳一声,“西雀。”

西雀粲然一笑,“西雀就知道,王爷自有本事救了无涧哥哥出来。”

金玄豫微笑颔首。

独孤无涧转头看了他,忽然眼中有了难得的一丝淡淡笑意,“敢问王爷,与那铁云山做了何等交易?”

“哎呀呀,那是人命也,你怎能说是交易?”金玄豫大惊小怪道,转而淡淡一笑,“十条人命。铁云山用他一人之命,换回他一家剩余十口人,赦免终生流放奴役之苦,重回中原,隐姓埋名过平民生活。换作是你,你肯不肯?”

独孤无涧面色冷了下来,“我看是该好好整顿一下天鹰马场了。”

金玄豫点点头,“不急,不急,你不是还有个精明能干的小初一么?”说完,嘻嘻坏笑,“你累了吧?快去沐浴更衣,养好精神。本王可是好久没见你打架了。”

独孤无涧无语。西雀眨眨眼,“无涧哥哥,你要打什么架?要不要西雀帮忙?”

金玄豫偷笑着走了。独孤无涧许久后才说出话来,“不需要,你下午便留在王府睡觉好了。”

西雀嘟嘟嘴。

兴高采烈的金玄豫哪里知道,他口中精明能干的小初一,此时正被困在苗疆圣女门,苦于无法脱身。

苏容容站在水牢之上,垂头望着水牢里泡着的两个男人,恨声道,“臭男人,我叫你欺负我!”

初一冷嗤,“不知是谁欺负谁。”

青鹰抬头见那粉俏女子面色骤变,心中一慌,担心那妖女一生气便又投下什么毒蜘蛛毒蜈蚣之类的来,咬不死也要被吓死。于是赶紧挪到初一身边,低声道,“总管,你一个男人,怎如此没气量,和一个小女子斗气。再说…再说…”他哼哼哧哧道,“是你吃了别人好不好?”

初一脸一红,支吾道,“…那…那是失误…”

青鹰头疼,这总管平日倒能干,怎么情事上偏偏不开窍呢。昨晚那四个怪老头争着抢着要杀他俩,要不是那妖女护着,只怕他们早被毒蛇毒蜘蛛吃个干净了。很明显,那妖女对她的第一个男人,还是有些说不清的情谊。

于是他低声道,“女人是靠哄的。你哄哄她,说不定就放我们出去了,不然万一赤鹰黑鹰寻来救我们,又添两条冤魂。…这水牢要冻死人的…”说完,他惨然叹气。

初一低声道,“怎么哄?我看她巴不得啃了我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