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鹰嘻嘻轻笑,“我怎么瞧那女人好像挂记你得很。总管,真本事啊,轻轻松松就搞定圣女门二当家了。”
“你们叽叽咕咕说什么坏话。”苏容容气极了,长袖一抖,“小黑,下去咬死他们!”
话音落,一只黑蜘蛛从水牢上方的铁栏落下来,挂了蜘蛛丝,在二人头顶上晃晃悠悠。
青鹰吓得脸色一白,赶紧躲到初一背后。打架他不怕,用毒他可怕死了。
初一想了想,一仰头,大大方方望着头顶上那娇蛮女子,忽然一笑,“好啊,咬啊,咬死我。以后我们的孩子问,爹爹去哪里了,你便回答他,被你娘我放蜘蛛咬死了!”
苏容容一听,俏脸顿时涨得通红,跺脚道,“什么孩子什么孩子,你胡说…胡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初一冷笑,“那可说不准,搞不好你现在已经有孩子了。对了,我给我孩子起名叫初二罢,我的临终遗言说完了,毒蜘蛛毒蜈蚣都来吧。”
青鹰听得差点狂笑。唉呀呀,他们冷静自持的总管,想不到无赖起来,数一数二啊。
苏容容看着那明显漠视她的男子,忽然心中很不是滋味,咬着嘴唇收回那只黑蜘蛛,转身要走。
“容容。”
她浑身一抖,迟疑着转过身来。
初一正仰头望着她,堪称楚楚可怜。“容容,”他抽抽鼻子,向她伸出一只手去,“你若真恨我真要杀我,我也无怨无悔,只是…只是让我再握握你的手好不好?”
苏容容愣住。
“容容…容容…”初一可怜兮兮地眨着眼,一声比一声软,但他只唤她的名字。
苏容容仿佛被催眠一般,竟缓缓蹲下身子来,从铁栏的空隙间,乖乖向他伸下了一只玉手。
初一温柔笑着,温柔地捉住了她的手,一狠心,装作深情状看着她,“容容,我本来想带你去江南看杏花烟雨,去蓬莱看海天一色,去黄山看万丈日出,可惜,我就要死了。这样吧,以后我们的孩子初二长大了,让他带你…”
没等他说完,苏容容忽然猛地抽出手去,红着脸便跑走了,“叫初二难听死了…”
青鹰目瞪口呆。
初一叹口气,“我只能演到这一步了。”
青鹰竖起大拇指来,“总管,你狠。我都要吐了。”
初一骂道,“我还想吐呢。”
青鹰笑道,“不过,我看有戏。”
京城。兵部外苑,校兵场。
今日雪霁,气候大为晴好,天地间一片朗朗。
冷风虽然刺骨,将士们气势却是壮如山河。
一马平川的校兵场上,上万将士,黑压压站了一大片。仔细望去,却是五个颜色分明的方阵,红黄蓝白黑,整整齐齐。
人虽多,全场却寂寂,偶尔可听见马蹄敲地的声音,却绝没有半丝人声。
今日是皇上亲自阅兵,听说还要出题考考众将士,能者破格提拔,因此众将士都是跃跃欲试,备足精神。
队列正前方,设了高高的点将台,铺上华美耀眼的明黄色长毯。点将台下设了两列朱红色的公案,太师、兵部尚书等一干人等已静静就座,身后各自静列了几名参将、亲兵,无一不是手按佩剑,杀气腾腾,全场一片肃穆,只见不同色系的旌旗,在猎猎风中狂舞。
独孤无涧身穿玄黑劲装,外着黑色滚赤金甲胄,平日凌乱的黑发用黑色丝绳随意系在脑后,手上端了一顶黑色镶红羽头盔,跟在金玄豫身后,走进那校兵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一切。
“你看那五个方阵。”金玄豫一边走,一边低声道,“红黄蓝白黑,分别由五位将军带队。每个方队两千精英将士,一千轻装射骑兵,一千重甲近战兵。红色那个方阵,便是龙虎将军上官候所带之兵。黑色那个方阵便是由建威将军带兵。”他轻轻一笑,“无涧,阵形演练之后,建威将军便会向皇上告病,你明白了?”
独孤无涧懒得回答他。
他却不知,身后一队甲胄鲜明的王府侍卫中,一位个头纤细的小亲兵,正东张西望。
哦嗬嗬,原来是男人玩的游戏啊,难怪要瞒着她。
正在此时,传令官一声长呼,“恭迎皇上——”
哗啦啦,上万将士顿时跪作一片,声如撼山,“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战鼓顿时咚咚咚,震天作响。
乔装的西雀微微一缩身子,呃,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看样子这天子龙威真不是说书人胡诌的,让人又紧张又兴奋。
不过,好玩,她赫颜西雀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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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阅兵之斗(中)]
校兵场的积雪,早已扫得干干净净,露出结实平整的赭红色细砂地,远处屋脊和树梢上仍有不融的积雪,在淡青的天空下,折射出淡淡的白光来,于是让人视野更是空前开阔。
只见一队人马出现在北大门,明黄华盖,宝马羽扇,踏在那校兵场正中铺设的黄色短毡上,逶迤而来,走上那高高的点将台。偌大校兵场,上万将士跪成一片铠甲的茫茫海洋,在雪霁后的初阳中,闪烁着金属的寒光,三呼万岁之声轰隆隆响透晴空,不绝于耳。
金鼓三鸣,帅旗挥动,只听雄浑一声隐隐传来,“众将平身!”那跪成一片的将士,便动作整齐划一地站了起来,个个目色炯炯,立如标枪,一眼望去,但见那刀枪如山,旗帜似林。
巍然高坐的金千烨身着明黄九龙长袍,面目沉静,英姿从容,淡淡望一眼坐在右下首的金玄豫,总算见得他那慵懒随性的弟弟在众军面前,敛起懒态,一脸肃穆,于是心下甚是欣慰。
再瞄一眼金玄豫身后挺拔如枪的独孤无涧,一身玄黑铠甲,凛凛含威。那人的身手他见过,固然了得,若做御前侍卫,无疑甚好,但遣兵之道不同于个人之勇,不知今日一战,会让他有几分满意。
正思忖着,御前一品带刀侍卫阑安已手举圣旨,大步走到点将台边缘,宣读圣旨,“众将听命,皇上有旨,今日亲临阅兵,众将官务必全力以赴,能者破格提升,一展天朝军威!”
那声音借用内力雄浑地灌满全场,顿时点将台下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吼声:“臣等谨遵圣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西雀暗自翻个白眼,烦不烦,老是吼万岁,难道那皇帝真能活万年?要打就打呗。她偷眼望前面独孤无涧的背影,揣测他一身戎装,难道是等会儿要打架?
随即,战鼓隆隆,旌旗如飞。刚才还肃然默立的五色方阵,已潮水般向后退去,留出点将台前一片空地来。虽是万人齐退,却并无半丝人声,只听得铁靴马蹄踏地之声,西雀又感到大地微微颤抖。
一个身着红色战袍的传令官,抱着一杆半人多高的明黄龙旗,稳站在点将台一角,用力连挥三下。伴着那龙旗在风中呼啸作响,只见那黑甲方队开始移向点将台前辽阔的空地。
放眼望去,那方阵便如一块四四方方的黑色大豆腐一般,整体前推,领头者身披黑色盔甲,骑着一匹白色骏马,身后跟着三名黑甲长枪的副将,一名副将手中高擎一面黑色滚金帅旗,帅旗上一个龙飞凤舞的“管”字。两名士兵推了战车和战鼓,紧随其后。
那红袍传令官一声长呼:“建威将军管锋,御前操演——”
传令官话音落,那建威将军便一勒骏马,从身后副将手中接过两面黑色旌旗,大喝一声,“众军听命!”
话音落,“咚咚咚”三声战鼓响起,管锋手中的两面旌旗便开始飞快地变幻,其间穿插着擂鼓、鸣金、号角之声,两千将士顿时凝神静气,在那旌旗的指挥下,迅速幻化出不同的阵形来,时而如鹤翼,时而如鱼鳞,时而如雁行…
从高高的点将台上望下去,磅礴军容尽收眼底。西雀看得津津有味,偶尔偷瞟一眼前面的独孤无涧,只见他的侧面眉峰突兀,似乎一面观看一面思索。
半个时辰后,五支方阵全部操演完毕。
金千烨看来很是满意,龙颜大悦,“好,好,好!”凤目含笑,望了下首两列王亲重臣,徐徐道,“众爱卿以为今日校阅如何?”
长孙青云站起来,拱手行礼道,“圣上英明。先人曰,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我朝三军养纳多年,皇上爱才,贤将辈出,实乃社稷百姓之福。”
其他王亲重臣急忙连声附和。
金千烨和颜悦色一笑,“太师大人,果然深知朕之心意。我朝自开国百年以来,历代先皇文韬武略,纳贤举才,不拘一格。”他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背负在身后,“今虽举国安定,百业兴旺,但西北蛮族,南部夷郡,仍不乏狼子野心者。朕以为,安邦定国,便应广纳天下之贤,众卿以为如何?”
众人跪下,“皇上所言极是。吾皇圣明!”
“好,好,好!”金千烨哈哈大笑,大手一挥,“来人,传朕旨意,朕今日便要在这校兵场上,不拘一格,纳贤举才!众将士务必倾力为之!”
长孙青云皱皱眉,淡淡瞥一眼金玄豫身后垂首默立的独孤无涧,心念一闪,脸色便沉了几分。
阑安得到圣意,大步走到台前传旨,“五位将军,阵前听旨。”
“末将遵命!”那红黄蓝白黑五员将军赶紧走到点将台前,戎装半跪,齐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朝浩浩,贤良辈出,治国安邦,理应不拘一格,纳贤举才,人尽其用,匡扶社稷。每营速选一百精兵,夺箭射鹰,胜方人人封赏,能者破格举荐!钦此。”
阑安宣旨完毕,道,“各位将军,请立即整队选兵,领兵参赛。传令官会分别向各位将军仔细传达比赛规则。”
“末将遵旨。”
将士们显然有些意外。一般操练完毕,阅兵便结束了,不想今日皇上亲自出了这个有趣的题,倒是引得不少有心成就功名的将士跃跃欲试,激情空前高涨。
阑安正要退下,却不想那建威将军管锋忽然朗声道,“禀皇上,末将有事启奏!”
金千烨听得真切,点点头,“说。”
管锋道,“末将不才,年事渐高,加上伤病在身,臣斗胆,恳请皇上恩准末将退出此次角逐,将此良机让与帐下将士。”
金千烨皱皱眉,但很快舒展开来,挥挥手,“管将军平身。多年来,将军安内攘外,劳苦功高,朕自当体恤。只是每营需要一将,带领众人突围抢箭射鹰,不知管将军帐下何人能担当此任?”
长孙青云听到这里,便冷冷笑了,望向对面的金玄豫。演吧演吧,难怪独孤无涧会出现在校兵场,原来如此。
金玄豫毫不客气地冲着长孙青云一笑,不等管锋回话,站起身来,朗声道,“启奏皇上,皇上不拘一格选才,臣倒是有一人举荐。”
金千烨目光一闪,“哦?肃王要举荐何人?”
金玄豫道,“臣新纳之近身带刀侍卫,王府侍卫统兵!”
独孤无涧默然无语,他上午还是刑部大牢之囚,下午便成了肃王爷的近身带刀侍卫,王府侍卫统兵。天下睁眼说瞎话,却还说得理直气壮之人,当属金玄豫。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轻易着声。
西雀有些不高兴了,原来王爷是要她的无涧哥哥去打仗呀,呃,不好,太危险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她不成寡妇了。
可惜那个皇帝似乎很有兴趣,“哦?何人能得肃王如此青睐?”
独孤无涧于是不得不走出去了。他左手抱头盔,右膝着地,跪下沉声道,“卑职独孤无涧,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玄豫微微一笑,躬身道,“皇上看过便知道了。”
金千烨大悦,哈哈笑道,“好,朕就信肃王一次。平身。阑安,速速传旨,清场,备赛!”
众王亲重臣开始议论纷纷,望着下面队伍整兵指手画脚。
独孤无涧站起来,走到金玄豫身边,低声道,“王爷一定要逼草民跳火坑?”
金玄豫目色讶然,忍笑道,“这也算火坑?那努国之行算什么?”
独孤无涧恨恨,完全是赶鸭子上架,今日摆明了他不能出半点差错。给皇上丢脸,他天鹰堡只怕迟早要被朝廷灭了。
却想不到,一个细细声音低低传来,差点让他当场就倒了,“王爷,让我去帮无涧哥哥好不好?”
金玄豫转身,这才真正大惊,结巴道:“你…你…你…”
独孤无涧一眼望去,见那小亲兵一脸无害的笑,顿时双目喷火,压了声音咬牙切齿,“赫颜西雀。”
西雀轻笑道,“抢东西,从小便是西雀的强项。”
金玄豫哭笑不得。
独孤无涧蹙眉,忽然想,百人之战,斗谋斗勇,他需要几个身手出众的帮手。赫颜西雀那不让须眉的卓绝身手,或许真是能帮他。
于是望向金玄豫,“王爷,可否?”
金玄豫知道独孤无涧心意,苦笑,“西雀,你想清楚了,女子不得入阅兵场。你若身份暴露…”
西雀拍拍胸脯,“王爷放心,西雀戴着头盔,谁会注意?谁又认识?”
金玄豫点点头。
独孤无涧有气无力道,“下手要有分寸。”这女人,别抢着抢着抢发火了,猛下杀手,那便不妙了。
西雀高兴地点点头,和无涧哥哥一起抢东西,有趣有趣。她一定要抢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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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阅兵之斗(下)]
很快,传令官便分别向五军细细传达了比试规则:五军对垒,每营由一员大将带领百名精兵,背负一张长弓,全军不持任何兵刃,空手夺长箭,射下空中大鹰,夺箭射鹰者为胜。时间为一柱香。
而长箭只有一支,此时正高高悬挂在校兵场东面钟楼之上,鲜红箭翎犹如猎猎艳帜,照耀着五百男儿雪亮的眼。
独孤无涧微微眯眼,望着遥遥悬挂在东面钟楼上的那支长箭,目测距离,心思转动。
校兵场呈规则的四方形,北面设立点将台,其他东西南三面全是高高的坚石城墙。从五军出发点至东面钟楼大约十五六丈远,一柱香时间,要冲过去,应是绰绰有余。可困难在于,不仅五军拼命争夺那长箭,且这十余丈距离中,还被人为设下三重障碍。
第一重障碍,梅花桩。半人高的两百梅花桩,一步一桩,桩少人多,自然难免有人跌落桩下。不幸的是,桩下细砂地全铺上黄泥,按照规则,跌落梅花桩,鞋底染黄泥者,便视为“战死”,不得再随大军前进。
第二重障碍,水上桥。但此水非真水,而是滑不溜脚的厚厚桐油,“水”上只铺设两条宽约一尺的独木桥,大军当从独木桥上通过。跌落桐油池中者,视为“战死”。
最后一重障碍,爬城墙。那城墙高约三丈,坚石打造,无一处可以借力攀附之地,若要登上城墙,便只能软梯。可惜,挂在城墙上的软梯,也只有一条。
独孤无涧真想一掌拍死金玄豫。想必此场比试,大多是那家伙折腾的,看来那家伙这些年游历诸国,乱七八糟揣了不少古怪见闻回来。
西雀却看得兴奋,这比试很别致,很有趣。
此时,管锋走来,将营中虎符交予独孤无涧,然后微微颔首,抱拳一揖,便转身离去。
百名精兵顿时面色一肃。在军中,见符如见帅,尽管他们不明白管将军为何告病而退。
独孤无涧举起掌中虎符,声音沉稳响亮,“我军听命,荣辱与共,生死同赴!”
众人一震,顿时精神一凛。短短八个字,却昭示着他们共同的荣誉共同的进退,其中两名年轻副将不屑的眼神也稍微收敛。
独孤无涧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挂了虎符在腰间,伸手一点那两名副将,“你们叫什么名字?”
“属下管子邑,三品参将。”
“属下庞少游,三品参将。”
独孤无涧心下了然,原来其中一人是那老将军的儿子。听金玄豫说,这管子邑早年师承少林寺北腿一派,腿上功夫甚是了得。
他想了想,摘下头盔扔在地上,将那柄长弓挎于胸前,弓弦在前,弓背在后,然后转眼望向管子邑,“管参将,这百人中射术最好的是哪三人?”
管子邑很快点出三个人来,领他们到独孤无涧面前,“回主帅,此三人堪称百步穿杨。”
独孤无涧点点头,“很好。”说着,面色蓦然冷肃,声音略提,“众将听命,比试开始后,本将携弓在前,一马当先。”他指着那射术精湛的三人,“你等三人,务必紧随本将之后,以防本将不测或分身乏术,替补射鹰。”
接着,他目光一闪,“管子邑。”
“末将在。”
“你腿功了得,带领四十名近战兵,防守断后。”
“是。末将遵命。”
“庞少游。”
“末将在。”
“你与赫颜分别带领二十名近战兵,左右出击,攻守结合。”
“是。末将遵命。”
“剩余十四人,紧随本将。”独孤无涧黑眸微眯,缓缓环视众人一眼,“各位,务必将此视为真正的战场,荣辱与共,生死同赴!若打得胜仗,便是大家平安凯旋,若吃了败仗,便是大家身藏异乡。”
“是,属下遵命!”众人齐声道。管庞二人对视一眼,似乎对独孤无涧的人员安排并无异议。此次突围夺箭过程中,长弓是中心,射箭之人是中心,若途中失去长弓,便是抢到那长箭,也无法射鹰。
刚安排好,便听得点将台上传来金鼓响鸣。
全军将士,五支队伍,顿时毛发竖立,摩拳擦掌,状如在弦之箭。
忽然,管子邑轻声道,“主帅,当心那上官候。”
独孤无涧心中一动,听闻那上官候早年师承丐帮七袋长老,身手在江湖也算数一数二,堪称一员猛将,但作风跋扈,心思甚为狠辣。
金鼓三鸣。
五名主帅几乎于同时大喝一声,“冲——”
只见红黄蓝白黑五支军队,便若脱弦之箭一般,弓身疾驰,风一般冲向那梅花桩。
几起几纵,独孤无涧便跃上梅花桩,只闻身后厮搏之声此起彼伏,已听得有人坠落梅花桩的响声。
刚跳上去,脚下就有一腿狠狠扫来,赫然是白旗营之人。他轻巧避过,飞快地抬起左腿,灌力一扫,便听得几声惨叫。他看也不看,目视前方,身体微弓,脚下飞蹬,力求在最短时间突围。
此时,从点将台看下去,梅花桩上已混乱一片。唯有人在其中才知,其实是乱而不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