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夫人含笑不语,倒是梦娘道:“母亲,我也正为这事烦心呢,妹妹以前的身份还好些,可现在贵为太傅之女,那未来妹夫三个草莽之人,与她大大不配。

这以后可如何是好?”

卢夫人大惊,“难道倾娘的夫君竟是草莽吗?”

这一语惊起千层浪,太傅夫人也被吓一跳,她摸着颤颤的小心肝,实在很难想象皇上变成草莽是什么样。

这件事李浅既然有意瞒着,她这个半路出现的母亲也不好说什么,只陪着干笑几声。双眼不时的瞟一眼她,等着她拿主意。

李浅也颇觉头痛她已经很婉转的提醒过梦娘,这个草莽之事纯属她个人臆测,可梦娘一心这么以为,让她也很无奈。

卢彩英对此很不满意,絮絮念着她不该寻这样的亲,总要找个好人家的公子才般配。还说一定要找那个搞大她肚子的男人,好好教训一番。他这样的身份,倾娘未必会对他倾心,是用强的也说不定。

卢夫人说什么李浅都敷衍着应了,她本来以为这事过几天就会过去,孩子都有了,舅母总不会真逼着她与齐曦炎一刀两断吧。可谁知竟囡为这个误会,惹出一段啼笑皆非之事。这是李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沈致回京,几日后花倾国也回来了,这一次还带了一个女娘,说是他的未婚妻子。

花倾国能有一个好姻缘,李浅也很开心,只是这女娘的身份有点特殊她是燕州大流氓皮五的妹妹,人称皮六,小名六娘。

这皮六娘长得很是标致,也完全没有市井人家的风尘之色,俨然就像一个大家闺秀。让人一见便顿生喜爱。

说起这段姻缘,花倾国无奈中又有几分幸运。

当初李浅亲口许了张明长和皮五妹妹的婚事,可张明长死活不同意,整天说李浅是个妖女。

那皮五也不是好相与的,听他当面拒绝后,就找了一帮地痞无赖堵着门口骂了三天。他们这些都水官员走到哪儿就把石头扔到哪儿,连常与他在一起的花倾国和沈致也不能免,时常被砸的满头是包。

这些人也油滑身手也不错,燕州府派兵驱赶,赶走了又回来,搞得人烦不胜烦。四处去抓皮五,他滑的跟泥鳅似地,根本找不到他的落脚地。

不仅如此,皮五还鼓动修河的工人闹事,导致河修不下去每天一大堆人聚在衙门口叫嚷着要涨工钱每顿都要吃大肘子。

张明长气得大骂,他每顿还没大肘子吃呢。沈致则拨拉着算盘珠子开始算账要算算照这样下去成本增加多少,得花多少银子。

眼看着工期不能完成花倾国心情非常不好,指责张明长太自私,为了一己之心致国家大义于不顾。

张明长被他说的火冒三丈,别人说他也就算了,可这话由花倾国嘴里说出来,他是百般不服。要知道当初可是他那个姐姐把他卖了的,和着这姐弟俩是合起伙欺负他的吗?

他本来气还没那么大,自从沈致那儿得知李浅是女人之后,真是牙都恨疼了。这两年一直以为她是男人,却原来被骗了这么久。

他被花倾国逼得烦躁,便道:“你要是愿意,你娶皮五妹妹啊,非逼着我干什么?”

这本是赌气,花倾国竟真的考虑起来。

皮五只想把妹妹嫁给官家,并没必须是张明长。他也是未婚,也未尝不可。思量许久,当真上门求亲,要娶皮六。

当时他抱持着绝不辜负皇上宠爱的伟大意想,可当见到这位六娘时,才发现世间最美的女子不过如此,只觉心跳加速,竟有一种捡到宝贝的欣喜。

只是婚姻之事乃人生大事,总归要征得家中长辈同意。可要想花茂那样市侩人,同意他娶个市井小民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一到京都就先见了李浅,只要姐姐首肯,其余的事,自有…···姐夫给搞定。

李浅倒是不在乎身份不身份的,她自己就不是多高贵的身份,一个做过太监的人,也不见得多光彩。所以只要倾国喜欢,他想娶谁都无所谓。

她也见了那个六娘,确实长得可人,又大方得体,性格率直,比京都那些虚伪的娘子们不知好多少。

太傅府给她另辟了个院子,倒是也方便待客,就留六娘在院里住几日,等倾国把婚事禀明花茂定下来再说。

这本来这是桩好事,奈何皮五也与妹妹一起进的京,而且死皮赖脸的非要也住在院子里。

李浅以不便留男客拒绝了,可无赖的脸皮城墙后,对她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还耍赖说不让他陪着妹妹,他就在京都作案,聚集京都的乞丐上太傅府白吃白喝。

李浅恨得咬牙,这人比她大了七八岁多,什么时候成了她弟弟了?°

对于他是不是真能让京中乞丐听命,她也不知道,不过实在不愿他在外闹事,以致影响倾国的婚事,便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可谁知这一下就捅了马蜂窝了。皮五听她的话,也不敢惹太大的祸,但奈何他的长相与齐曦炎有几分相似,一时间掀起千层浪,更证实了她夫婿是个草莽无赖的事实。

最先发现他的是梦娘,她曾见过齐曦炎两次,所以很容易就从皮五身上找到他的影子。尤其那颇似无赖的装扮,更让她认定这就是妹夫。便赶紧叫来卢夫人与她说项。

卢彩英一听忙赶到院子里,等见到皮五,就深信李浅是被他的皮相所骗。孩子都这么大了,却不提娶亲的事,不是混蛋是什么?她指着皮五的鼻子大骂他卑鄙无耻,诱拐女子,强奸佳人。

皮五自认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哪个女人那么能说,而且骂人还不到脏字的,全是儒雅文词,却听得人恨不能撞墙而死,以报答她的点醒之恩。

他忍······,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怒道:“你哪里来的妇人,再胡说八道下去小心大爷我拧了你的脑袋。”

卢夫人一听,也大怒,“我的倾娘宁可不嫁人,也绝不嫁给你

“不嫁就不嫁。”皮五甩袖走了。心道,鬼才知道她说的倾娘是谁?

他生性风流,倒真的与不少女子有过一夜春风。他虽遁走,心里难免有些怀疑,难道真是他把某个女人的肚子搞大了吗?

卢夫人见他逃走,自是心生愤恨,她让人带信给方程守和两个儿子,让他们给倾娘报仇。

方程守有些犹豫,让他们别操之过急,若真是把人打跑了,倾娘大着肚子又该如何?

方启与卢辉兄弟两个却不管这些,他们都是把李浅当亲妹子,听得怒火中烧,也顾不得会不会把人打跑,思量着如何先为妹妹出这口恶气。

尤其是卢辉,他自己本就是凉州一霸,与凉州黑帮的帮主,他怎么可能看到另一个头头欺辱自己的妹妹?

他们从母亲口中得知那人相貌,就守在太傅府门前,等着皮五出府好与他一较拳脚。

也赶巧这一天齐曦炎来看李浅,便遇上这两个煞星。

今日朝上事多,他好容易才抽了个空。走得太急,身边连个侍卫都没带,就带着小路子一个出了宫。

皇宫距太傅府不过几步之遥,他也没想着就能碰上什么事,谁知下了马车,就见斜过里突然冲出两个人。

那是两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瞧模样都是俊逸非常,他们一见他便问:“你可认识倾娘?”

齐曦炎自是知道李浅原来叫花倾城,也叫过倾娘的,闻言就点了点头。喝道:“你们是何人?”

两个男子却不答,其中一个大叫,“好你个始乱终弃的臭男人,欺负我妹妹倾娘,你受死吧。”他说着一拳对齐曦炎打来。

齐曦炎的武功那不叫“包浓”,应该“脓包”,这一拳正打上脸颊,半边脸肿成了馒头。

他哪受过这种伤,狂呼一声:“救驾——”

小路子忙冲上来,扬起马鞭就往卢辉身上抽去,卢辉轻轻一脚,他立刻像个马球般滚了出去。脸撞在府门的石狮子,昏昏沉沉的爬不起来了。

齐曦炎强自镇定心神,看这两人不像是刺客,倒像是来找茬的。而且他们说妹妹,难不成会是李浅的哥哥吗?

第二百六十六章皇上挨打快笑笑

他料定他们不知道他的身份,喝道:“你们可知犯了何臁

卢辉打完他,掏出快手帕擦了擦手,接着抖了抖渀佛嫌脏似地扔在一片。冷笑,“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倾娘的哥哥。”

方启忙推了推他,本来想偷袭的,被他这一闹倒成了明打,这万一以后妹妹真跟他成了婚,被记恨了可如何是好?

卢辉才不管这些,若这男人真的一怒之下不娶李浅,他倒不怕照顾表妹终身。这么想着不由吼道:“娘的,你这小子敢欺负我妹妹,与其被你糟蹋,还不如留给我呢。”

方启连声呵斥,“卢辉,你胡说什么?”

卢辉不理他,继续对齐曦炎吹胡子瞪眼。

齐曦炎心中恼怒,他脸被打肿,也没颜面再进太傅府。哼了一声坐回马车,对滚在地上装死的小路子喝道:“还不快走。”

小路子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赶着马车回宫去了。他们来得也快去得也快,这一趟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便再也不见踪影。

齐曦炎一路气都不顺,心里盘算着快点接李浅进宫,省得哪天再来看她,又被什么表大舅子亲小舅子打。

这臭丫头到底是一点不知,还是知道了装傻,或者根本就是故意叫人揍他一顿解气的。最近他有什么事得罪她了吗?他开始深思,并小心眼的决定,此仇不报非君子。

方启和卢辉哪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一心以为自己做了件很对的事·为了妹妹,好好教训了她的男人。

卢辉尚嫌不够,心想着下回见他,一定再打一顿。也给他自己出出气,谁让好好的妹妹被他这个臭无赖得了去呢。

方启催促道,“赶紧走吧,省得被人看见了。”

他们一转身,忽瞧见从太傅府里出来的皮五,不由呆了一下。

方启首先反应过来·“咱们是不是打错人了?”

按理说那妹夫近来住在府里,应该是从里面出来的才是,从外面进去的反倒不像了。

卢辉道:“打错便怎的,再打一遍就是。”

他说着一个抢步过去,对着皮五下巴就是一掌,皮五身手比齐曦炎强得多,一个侧头闪过,怒道:“哪里来的小子,这般无礼?”

卢辉大叫,“我是你大哥。”

他这话原是不错·皮五若真娶了李浅,他是哥哥也不无道理。只

方启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难道大哥不该是他吗?他行大啊。

皮五能叱诧燕州十几年,功夫也不弱,二个打一个,谁也没讨了好去,最后打到力竭,一个个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想挪走半步都难。

太傅门前大打出手,府门口的下人都看见了·可谁也不敢过来劝架。等看见他们都动不了了,才凑过来,对着三个人指指点点。

皮五瞪他们一眼·喝道:“还不快把我抬进去,请大夫来。”

“诺。”那些人慌忙跑走。

别看皮五在这儿只是客,可他威吓人惯了,稍一露出威严之象,还挺吓人的。

三个人都被抬进府里,有的忙去禀报太傅。

方卓瞧见了三人模样,不由气得胡子直抖。这几日皮五在府里就颇不安分,打骂厨子·勾引丫鬟·连看门的狼狗每次出入都得踹上一脚。真是可恶之极。

他碍于李浅的面子睁只眼闭只眼,也没计较·可这回居然打架打到家门口上了。

他哼了一声,一甩袍袖去见皇上了·皇宫里讲礼节,他这太傅府也不是随便捣乱的。他倒要让皇上给评评理,顺便把罪魁祸首的女人给请出去。

李浅也得了消息,一看三人都伤的这么重,心中暗惊。她还以为有刺客进府了,待听得是打架所致,把方启和卢辉都数落一遍。

他们为她是好心,可跟皮五这样的人计较就太没品了。

皮五气得直瞪眼,怒道:“我这样的人怎么了?”

李浅微笑,“没怎么。”只是有点招人恨而已。

有的人天生就有一张让人心情不爽的脸,即便他长得和齐曦炎相似,可不舒服就是不舒服,与身份无关,最多就是他的行为举止让人讨厌而已。当然,齐曦炎那脾气也没多讨人喜欢就是了。

听了李浅的抱怨,方启和卢辉才明白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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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辉絮絮说着被打的那人是多么无能,连他三招也接不了,真是笨到极点。李浅听得很觉头痛,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人一定是齐曦炎吧。反正他有时候也挺欠揍的,偶尔打一回她也不咋心疼,只是后续的事可就麻烦了。

她…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就在这同一时间,●已炎回到宫里,正在御书房里让小路子给他上药呢。

他脸上的伤也不算重,可肿这一块实在没法见人,明日早朝也不用上了,总不能让满朝文武对着他的脸暗自嘀咕这是被谁打的吧?

小路子沾了点药棉轻轻给他擦拭脸颊,嘴里还低声咒着:“皇上,那两个歹徒太可恶了,把他们抓起来碎尸万段也难消心头之恨。”

齐曦炎“嗯”了一声,那两人的身份他隐约猜出一些,多半是李浅舅舅家的表哥,就算要定罪,这罪还不好定呢。

他们敢明目张胆的动手,想必是不知他的身份的。正所谓不知者不罪,难道真要把他们斩了吗?

小路子兀自嘀咕,“皇上,咱们受了这般罪,不能就算了吧?”

齐曦炎好笑,倒真难得小路子这么恨哪个人?

“那你说要把他们如何?”

小路子磨牙,“剁了手剁了脚,然后撒把盐在上面。”

齐曦炎“哦”了一声,眉角轻挑,“他们怎么着你了?”平常他这个皇上有什么事,也没见他这么义愤填膺吧?

小路子抖抖屁股,哭丧着一张脸,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被踢了一脚,摔出去,然后很巧的撞到致命的地方吧?虽然那儿也没什么了,可疼还是疼啊,钻心的疼。疼得他想哭,又勾起了伤心之处。

想到那被阉割的痛楚,一激动,手一抖便戳在皇上的伤处。

齐曦炎疼得厉害,手肘一挥正撞上他的眼。

小路子双手捂眼,手上的药膏沾到眼上,好像是被马峰蛰了一口的疼。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不过一瞬间的事,齐曦炎大怒:“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还不滚出去。”

小路子连滚带爬的跑出,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出了殿门,一抬眼正瞧见太傅方卓远远向这边走来。

方卓边走,脑子里边反复想着该如何婉转的跟皇上提一下,把人接走的事。他一个想告老还乡的人,实在不愿担这样的重担。皇上的女人,再加上一个可能是太子的孩子,这简直可以要了他的老命。阄心、堵心加揪心,一个照顾不周,就可能把全家都赔上。

他在御书房等了一会儿,里面都没传出召他觐见的旨意,不由来回踱着步子。往常这会儿皇上早叫他进去了。

实在着急,便问在一边闭目养神的小路子,“路总管,皇上莫不是有什么事了?”

小路子下巴明显一块淤青,他咯棱着一只眼道:“皇上自然有事,老大人还是等着吧。”

这话本没有错,皇上伤了脸本就没那么容易好,可奈何他这独眼的表情多了几分轻蔑,让一向严肃自持的方卓甚觉受到侮辱。他抬手对着他就是一巴掌,怒道:“你个狗奴才,连你也敢瞧不起老夫吗?”

小路子都快哭了,他哪是瞧不起他,是眼睛被人打了,根本睁不开。

今天到底犯了什么邪了?居然…被三个人打。屁股上一脚是被歹徒踹的,他的左眼是皇上的龙手打的。他帮他上药手重了点,挨一下也无可厚非,可为什么还要挨太傅打啊?

方卓恨恨地甩了甩袍袖,对着殿门高呼,“臣方卓请旨见驾。”

里面好半天没声音,许久之后才听到皇上的声音,“进来吧。”

“诺。”方卓走进御书房,跟皇上恭敬两句,然后就提出要他把李浅接进宫。他本来想婉转点说的,可因为生气,转是有了,至于“碗”还是留着回家吃饭用吧。

齐曦炎眯着眼睨他,脸颊太疼,眼也懒得睁开。

他淡淡一笑,“太傅,这事先放一边,咱们还是先说说今天的事吧。”

方卓惊疑,今天有什么事了?

齐曦炎本不想舀这个找他麻烦,毕竟这也跟他没关系,可谁叫某些人不知进退呢。李浅进不进宫,什么时候进宫,还轮不到他来管。

想到此,他突然一拍桌案,喝道:“方卓,你可知罪?”

方卓吓一跳,慌忙跪在地上,不停叩首,“臣知罪,臣知罪。”

“身为太傅,官居一品,府门前居然如此不安稳,盗匪盛行,狂徒乱走。你看看朕这张脸,就是被你府门前的无赖打的。”

方卓一惊,若是从前他绝不认为自己和无赖有什么关系,可自从府里住了个皮五,他真是担惊受怕。这一回更是吓得魂儿都飞了,殴打皇上这是什么罪名,这是要灭九族的啊?

他再不敢提让李浅立刻的事,慌忙从御书房告罪出来,跑得好似只老兔子。

小路子见他那礀势,不由大爽,他能说这是坏人,自有坏人磨吗?

第二百六十七章遇刺心痛

太傅府里掀起轩然大波,起因是皮五殴打皇上,而皇上令方卓彻查此事。三天之后把犯人上去。

方卓想当然的认为这事是皮五做的,至于原因,试想啊,府里的流氓无赖,除了他皮五还有另一个吗?

也就因为此,卢彩英和梦娘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李浅的夫君根本不是皮五,而是另外一个据说身份更高的人。她们唏嘘之余,又不禁有些欣慰,不做黑帮头头的夫人再好不过,这京都城里,除了嫁给皇上,别的世家子弟也算是良配了。

李浅苦笑,对于这种论调颇感无奈,可怜的她还真跟的是那个“除了”。

不过她再可怜也不如皮五,他这辈子受的最大的冤枉就源于这个伟大的“臆测”了。

他被方卓派家丁抓起来,还亲自进京都府衙门大狱。京都郡守陈德司不是刚从牢里放出来吗?正好,他那地方就归他了。这还是看在李浅的面上手下留情,若有一天他妹妹嫁给花倾国,和花家做成了亲家,总不能把人弄死了。

皇上对这事没再过问过,似乎说完了就算。可方卓不这么想,齐曦炎是他的学生,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位学生的肚子里究竟有多少坏水。

有些事他自己不做,得罪人的坏事自然要算在他身上,还得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皮五不服,连声喊冤,被人拳打脚踢了几脚也消停了。在燕州他是一条虫,可到了京都·他连条虫都不是。心里无奈之极,只盼着妹妹能成了亲,他也好回到自己的地盘去。

奶奶的,他到底得罪谁了?

李浅得知此事,一笑置之。胆大包天的人总是要受一些教训的,尤其是涉及到两位表哥,说她护短也不为过。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没功夫管,她的心思全在花倾国身上。

不出她所料·花茂果然不同意倾国和六娘的亲事。花家也算豪门大户,怎么能娶个不入流人家的娘子?

花倾国心中不悦,他在京中能待的时间太短,实在没心情跟父亲耗下去。而且他自己的婚事就要自己做主。就像他想得到什么,别人也休想阻止一样。

没再跟花茂废话,他直接来找姐姐,让她跟皇上请旨赐婚。

李浅颇有些犹豫,她对这一对情侣是乐见于成的,尤其这几日的接触,越发觉得六娘是个好孩子。但是她现在的身份与花家毫无干系·实在不想再与花茂见面。

而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花茂之所以表现的这么强烈,似乎就是想逼她出面。

她在京中的事,能暂时掩人耳目,可终究纸里包不住火,花倾国最近的种种变化,花茂若是一点觉察不出来,那才奇怪呢。

想了想,她对花倾国道:“你的婚事姐姐自是支持的,只是这事我实在不方便出面·你若真有心,便自己去求皇上,或者京里的有名望的大人能帮忙的也未可知。”

花倾国也知姐姐为难·便不再提,他想年前把婚事定下来是不成了,实在不行便把六娘带回燕州,等忙过一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