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笑着对青玉说道:“青玉,快拜见大嫂子。”
青玉有板有眼的行了礼,喜得大福晋一把拉住他,开心的笑道:“真是好孩子,快起来,你们都是南方出生的孩子,这早春风寒,别再冻着了,快到屋里说话。”说完便一手拉着黛玉一手拉着青玉,还不忘记扭头吩咐道:“快把弘昱带过来。”
青玉自从出生也没见过这样热情爽朗的人,有点儿不适应,只去瞧黛玉,黛玉回以微笑,青玉的不适应便消散在黛玉的微笑之中了。
刚进屋子没说几句话,弘昱小包子便被奶嬷嬷送了过来,弘昱生得很象大阿哥胤禔,前几回黛玉过来,弘昱都不在家,被他舅舅接到草原去了,前几日刚送回来,所以这也是黛玉头一回见弘昱。看着胖嘟嘟肉乎乎忽闪着两只大眼睛,白白嫩嫩的小弘昱,黛玉在第一时间便喜欢上了,若不是弘昱颇有份量,黛玉真想抱着他不放。
青玉很敏感,他觉察出姐姐很喜欢弘昱,小小的心里便不愿意了,只示威性的紧紧抓着黛玉的手,好似在宣告主权一般。小青玉的别扭行为却让大福晋和黛玉都笑了起来。
才刚刚落座说了没两句话,管事嬷嬷便来回,说是爷陪着万岁爷还有太子爷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已经到门上了。在大福晋忙带着黛玉青玉还有弘昱前去出去迎接,只快步走到二门之时,便顶头瞧见身着便服的万岁爷和数位黄带子阿哥。
康熙瞧见青玉不由的眼神一亮,不等黛玉青玉跪实,便快步上前一手一个的拉了起来,然后才让大福晋和弘昱起身。
“皇阿玛,怎么会有两个小石头?”十阿哥胤俄的眼光从黛玉的身上移到青玉这边,然后又移回来,只摸着脑门不解的问道。也不怪胤俄惊讶,黛玉和青玉穿着一样的衣服,有着八成以上相似的容貌,因为青玉站的地势比较高,所以猛的瞧上去他和黛玉身高差不多,所以粗线条的胤俄糊涂了。
“十弟,皇阿玛左手拉着的是青玉,咱们的小师弟。”胤禟好心的解释着,可胤俄却猛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青玉才多大,哪能有这么高的。”
胤俄在这厢摇头,青玉可不乐意,小手一抽便从康熙身边离开,两三步跑到胤俄面前,仰头气呼呼的说道:“我就是林青玉,你凭什么说我不是!”
青玉那鼓着脸的小模样儿惹得一票阿哥都笑了起来,特别是太子胤礽,他一瞧见青玉心里便有种奇怪的感觉,好似早就认识青玉一般。他上前蹲下身子和青玉平视,对青玉笑道:“好,我们都知道你是林青玉,你十哥是憨,咱们不跟他计较!”
胤礽的话成功的让包括康熙在内,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瞪圆了,老康禁不住酸溜溜的想,胤礽对自己都没有这般体贴!
“你是谁?”青玉瞧着蹲在自己眼前之人禁皱着小眉头问道。
胤礽非常自然的将站起来牵起青玉的手,笑着说道:“我是你二哥。”
青玉听了只扭头去瞧黛玉,黛玉点头笑道:“青玉,快拜见太子二哥。”
青玉听了抽出手,有模有样的打着千儿说道:“林青玉给太子二哥请安。”
胤礽忙扶住青玉,边笑着边把自己腰间的鞭子解下来,亲自系于青玉的腰间,那鞭子是成人用的,足足在青玉的腰间绕了七八圈老缠好,胤礽笑道:“这鞭子有点儿长,等你长大再用,回头二哥让人给你专门做一条短的。”
胤礽的举动再一次成功的让康熙和他的儿子们瞪圆了眼珠子。满宫的人谁不知道胤礽最爱他这条鞭子,休说是送人,便是碰都不让人碰的。这会子竟然送给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孩儿,这太让他们震惊了。胤俄酸不溜丢的说道:“太子哥哥真偏心!”
八阿哥胤襈瞧了胤俄一眼,浅笑道:“十弟,好歹你也比青玉弟弟大几岁,不说送他见面礼反而吃醋,岂不让人笑话。”
康熙自震惊中回过神来,亦笑道:“老八说的很是,胤俄,你越发象个小孩子了!”
大阿哥在一旁打圆场道:“皇阿玛,众位兄弟,小石头,青玉,到屋里说话吧,总站在外面可象个什么。”
康熙呵呵一笑道:“还是老大说的对,咱们进屋去。”
一时康熙一手牵着黛玉的手,一手领着弘昱,胤礽领着青玉,后面跟了一票阿哥,大家伙儿进屋去了。
康熙在主位上坐定,对众阿哥笑道:“你们也知道,当初你们二叔为了青玉的安全,只假称他夭折了,只将他送去学本事,如今青玉学成归来,虽然你们二叔和朕暂时还不想让他公开露面,不过让你们几个知道是不妨的,青玉先在京城里住着,你们几个平日里也好照应着他。”
以胤礽为首,众阿哥一起向上躬身称是。康熙笑道:“青玉不便进宫,今儿朕特意带你们来瞧瞧他,你们二叔在江南尽忠国事,总不能让他有后顾之忧才是。”众阿哥连连称是,十哥胤俄又囔道:“皇阿玛,二叔已经很忙了,十三弟十四弟还在江南,为什么不把他们两个接回来?”
八阿哥又瞧了胤俄一眼,双眉微皱,心想得和老十好好说道说道,别总在皇阿玛面前口没遮拦。
康熙倒也没恼,老十就是那种憨直的性子,没甚心机,倒是很讨人喜欢。因此只笑道:“他们两个整天好勇斗狠的,得让你们二叔好好磨磨他们的性子。”这是康熙官面上的理由,其实真正的理由是十四有个那样的额娘,若是放在京城里,怕是要被教下道的,如今阿哥们好容易一团和气,其实费了林海多少心力他最清楚,可不能让林海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独独将十四放到江南太惹眼,所以康熙才让十三阿哥一起留在江南,免得有人再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康熙细细询问了有关青玉的诸多情况,听说青玉喜欢用东珠作弹子,康熙手一挥便说道:“李德全,把今年贡上的东珠拿两匣子给青玉。”说完还对青玉说道:“青玉,打完了再和大伯伯说,大伯伯那里还有好多东珠。”
黛玉秀眉轻蹙,那有这样子惯小孩的,真真这千古一帝也是个没原则的。黛玉皱眉的同时,胤禛也皱了皱眉头,他素性节俭,打东珠做弹子打,这种败家事情他是看不下去的。可是皇阿玛在上,他也不能说什么。
胤襈见青玉如此得宠,眼神微微一暗,有点儿自伤身世的意思。胤禟心细,将他四哥和八哥的神色看在眼中,心里有所思量,与青玉相处了一段时间,他是真心喜欢上这个小弟弟,所以他不愿意别人对青玉有成见。
正说话的当口儿,大阿哥的贴身太监刘顺儿擦着边的走进来,在胤褆耳旁低语几句,康熙眼尖瞧着了,便问道:“胤褆,有什么事?”
胤褆忙笑着回道:“回皇阿玛,纳喇老福晋带着达兰格格,费扬古家的那拉福晋带着瑾瑜格格来串门子,儿臣媳妇命刘顺来回一声。”
康熙点头笑道:“今儿倒是巧,胤禟,和你十弟带着青玉到后面园子里玩会,他还小,别在这里拘着了。胤褆,叫你媳妇领着纳喇老福晋她们进来吧,朕有两年没见过那两个格格了,正想瞧瞧。”
胤禟和胤俄起身带着青玉到后面玩去了,青玉想让黛玉一起去,可皇上没发话,黛玉只得向青玉摇摇头,青玉只好跟着胤禟胤俄走了。
费扬古家的是瑾瑜格格黛玉知道,那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四福晋,黛玉还特意让素绢去查了她的,可这纳喇老福晋和达兰格格是何许人,黛玉便不清楚了。只好奇的往门口瞧。
没过多会了,大福晋便引着一个挺福态的老福晋和一个端庄的中年福晋走进来,那两位福晋身边各有一位格格,老福晋身边的格格柳眉杏眼神彩飞扬,瞧着便是个有个性的,另一位格格则是娴雅大方温柔可亲,让人看了便有一种安宁的感觉。
福晋格格上请了安,康熙笑道:“几年没见,瑾瑜和达兰出落的越发好了。”
纳喇老福晋和那拉福晋忙谦称:“万岁爷过奖。”
胤禛知道皇阿玛已经为他选中了瑾瑜格格为嫡福晋,不免将多看了她几眼,见瑾瑜格格容颜甚美,眉眼儿虽然温柔,却也透着一丝刚强,而且面对皇上也能淡然处之不惊不喜不怯,倒也难得。瑾瑜格格给胤禛的每一印象不错,再加上胤禛已经明确的被黛玉拒绝,因此让瑾瑜格格做四福晋,胤禛心里便也没什么不愿意。
八阿哥瞧着眼前这阵势,心里也有几分明白,这是皇阿玛给他和四哥选嫡福晋,让他们瞧人来了。他瞧了瞧瑾瑜格格,又瞧了瞧达兰格格,见瑾瑜格格大方娴静,很有大家子气度,而格兰格格却盯着他看,眼中透着几分火热,胤襈不由皱了皱眉头,尽管达兰格格生得也很美丽,可是胤襈心里便先存了几分成见。再想想这两位格格的出身,胤襈暗道:“达兰格格出身郭洛罗氏,又是安亲王的外孙女,这出身倒比瑾瑜格格高些,可是…唉,我想这些做什么,她们两个谁也比不上玉儿妹妹,不论是家世还是容貌。哦,这是皇阿玛在考验我们,我一定得稳住了,谁都不选,只求娶玉儿妹妹。”
胤襈到底还是年轻,他的心思不免在脸上带出几分,康熙见了心里便有些不高兴。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同纳喇老福晋说说话,胤礽和胤褆时不时也说几句,只把四八两位阿哥晾在一旁。
纳喇老福晋瞧见黛玉,只笑着问道:“万岁爷,这位就是乐平侯吧?”
黛玉上前见了礼,纳喇老福晋笑道:“瞧着孩子是怎么生的,我瞧着比达兰还秀气些,真好看。”达兰格格听了这话只用眼睛去看黛玉,黛玉生得自然比胤襈要好,可是达兰格格对他却没有丝毫心动的感觉,只脆声笑道:“郭罗妈妈,比达兰生得好的人多了,您总拿达兰说话达兰可不依。”
听着达兰脆爽的声音,黛玉对达兰便有了些了好感,向达兰笑笑,达兰亦大方的回应,向黛玉笑笑。在座之人除了康熙,太子大阿哥四阿哥,其他人可都不知道乐平侯是个姑娘家,因此黛玉和达兰这么相对一笑,看在不知情的眼中,那意思可就不一样了。纳喇老福晋悄悄看向康熙,见康熙脸上并无不悦之色,她这心里便犯起了嘀咕,暗道:万岁爷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选中达兰做八福晋么?这话纳喇老福晋也不好问,只得闷在心里。
又说了几句闲话,康熙便命大福晋引着纳喇老福晋她们退下去,只对胤襈笑道:“老八,朕瞧着达兰格格不错,赐给你做嫡福晋,你可愿意?”
胤襈身子一震,急忙离座来到康熙面前跪下,连连叩头道:“皇阿玛,儿臣已经向您禀明心意,求皇阿玛成全,达兰格格再好,儿臣也不愿娶她做嫡福晋。”
康熙脸色一沉,怒道:“老八,你好大的胆子!”
见皇阿玛动气,自太子以下,所有的阿哥都站了起来,垂手躬身立于座前,康熙嗯了一声,往下压手道:“没你们的事,都坐下。”
胤礽忙上前一步说道:“皇阿玛,八弟年纪小,一时左了性子也是有的,容儿臣等慢慢劝他,求皇阿玛保重龙体,不要生气。”
胤禔胤禛也躬身道:“请皇阿玛保重龙体。”
黛玉见康熙生气,忙软声劝道:“皇上伯伯,您刚才不是问八哥的意见了,他只是说出他的想法,也是遵旨而行,您看在他对君父以实相告的份上,便别生气了。”
听了众阿哥和黛玉的劝,康熙脸色才和缓了几份,只沉声道:“老八你起来吧,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来回朕。”
胤襈也不敢再拧着性子,只得磕头谢恩站了起来,又向三位哥哥行礼道:“多谢哥哥们给胤襈求情。”阿哥们只是笑笑,太子,大阿哥四阿哥都是门儿清的人,胤襈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他们都知道胤襈心里想娶的是黛玉,只黛玉自己不知道罢了,黛玉哪哪儿都好,就是少长了情爱这根筋,在她心里,这些皇阿哥只是她的兄弟,再没有一丝儿女之情。这条情路,爱新觉罗家的孩子注定要走的极辛苦!
毓庆宫元春成公敌
从大阿哥府上回宫,毓庆宫里的太监宫女们瞧着太子殿下从不离身的鞭子竟然没了,都心惊胆颤的有多远躲多远,谁都知道太子殿下极为喜欢那条鞭子,鞭子没了太子殿下还不得拿他们这些奴才出气。
胤礽却没什么感觉,只回房去瞧太子妃,太子妃的身子沉了许多,脸上也越发显得有母性的光辉,毓庆宫里的其他女人怀孕生孩子,太子也没怎么太留心,独太子妃有孕,太子才挂了心,三五不时的瞧着,便瞧出感情来了,前几日太子妃说腹中孩子会动了,可胤礽试了好一阵子都没动静,心里暗自着恼,这会儿胤礽还想再摸一摸。
瓜尔佳氏正坐在摇椅上,听着嬷嬷们回事,一听说太子殿下回宫,嬷嬷宫女忙扶着瓜儿佳氏站了起来,缓步迎了出去,胤礽快步走进来,只笑着问道:“孩子又动了没有?”
听了这话,几个宫女低下头心里闷笑,瓜儿佳氏笑着回道:“瞧爷说的,妾身怀的又不是个小猴子,哪能就动个不停的,今儿倒是安生的很。”正说着,瓜儿佳氏肚子里的那一小只便不安分了,咚的踹了脚以示存在,瓜尔佳氏不防,只哎哟一声叫了起来,吓得胤礽白了脸,只双手扶住瓜尔佳氏问道:“你怎么了?”
瓜尔佳氏心里一甜脸上一红,只靠着胤礽轻声道:“都是爷招的,小家伙刚刚踢了一脚。”
胤礽喜道:“真的么?你快快坐下来,让我摸摸。”
胤礽笨手笨脚的将瓜尔佳氏扶到榻上坐下,将两只手都放到那鼓起的肚子上,口中还念叨着:“我是你阿玛,儿子,给阿玛打个招呼!”
瓜尔佳氏将手自然而然的搭在胤礽的肩上,这一刻,她感到无比的幸福,脸上泛着幸福的微笑。
也许瓜尔佳尔肚子里的小阿哥听到了胤礽的话,只向胤礽手的位置踢了一脚,喜得胤礽抬头冲着瓜尔佳氏囔道:“他听到了,我儿子踢我了!”瓜尔佳氏听了这话不由抿着嘴笑,轻柔的拉着胤礽的手低笑道:“爷,你真是个傻阿玛!”胤礽一丝儿也不恼,只嘿嘿的笑,从此胤礽便从外书房搬了回来,每天摸摸瓜尔佳氏的肚子,同他未出世的儿子说说话,自此毓庆宫上下都传开了,在太子爷独宠太子妃。瓜尔佳氏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只听说那一日早些时候太子爷去了大阿哥府上见了乐平侯,瓜尔佳氏细回想了一遍,认定乐平侯林石是自己命里的贵人,对林石便越发亲热,隔上三五日便得打发人送东西到林家,要不说是接了黛玉到毓庆宫里,反正乐平侯年纪小,而且太子妃每回都叫上九阿哥十阿哥这两个小的做陪,所以也没有那等不堪之语传出。
十阿哥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他皇阿玛说了不许在外人面前提起青玉之事,可胤俄想着太子妃嫂子不是外人,便在一次坐陪的时候说了漏了嘴。太子妃一听是乐平的弟弟,便来了兴趣,定要黛玉带了青玉给她看。黛玉没法子,只得将青玉的身份说了一回,又隐约的提到,毓庆宫里还有一个贾家的大姑娘,青玉的消息是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的,免得多生事端。
瓜儿佳氏听了只笑道:“小石头,我打量着有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回头就打发贾氏去佛堂抄经书,不会让她见到青玉的。听十弟说青玉和你生的极象,我真是想瞧瞧。”
太子妃发了话,黛玉只得将青玉带到毓庆宫,因着不想招摇,便让青玉扮成小厮,青玉便无所谓穿什么,只是舍不得那条胤礽送的鞭子,黛玉只好让他将鞭子缠在腰上,然后套上袍子外褂,好在天气还有些冷,穿的多些也不惹眼。
瓜尔佳氏一瞧青玉便也喜欢上了,刚好胤礽回来,见了青玉便将他抱起来,笑着问道:“青玉,我昨儿使人送去的鞭子你喜欢么?”
青玉早就和胤礽混的透熟,只笑咪咪的说道:“大哥送来的那条固然好,可是青玉更喜欢先前的那条。”
太子妃这才知道太子爷的鞭子到哪儿去了,只笑道:“爷,青玉还小,怎么就送他鞭子,万一再钩着划着的,那可怎么好,咱们青玉象个金娃娃似的,只碰破点儿油皮都够让人心疼的。”
青玉的小嘴儿甜得很,只乖巧的叫道:“二嫂子,不怕的,青玉功夫很好呢!”
听了他的话大家都笑了起来,黛玉只摇头道:“青玉,哪有你这样自夸的!”
青玉以为大家不相信在笑话他,便从太子怀中挣出来,他在地上随便拴了一块石头往天上一甩,脆声叫道:“大家看好了!”众人应声去瞧,只见啪的一下,那块石头被青玉弹出的莲子打得粉碎,瓜尔佳氏惊的瞪大了眼睛,只看着青玉惊道:“青玉,刚才是你打的?”
青玉重重点头,他怕太子妃不信,只叫道:“太子哥哥,你扔两块石头!”
胤礽却笑道:“青玉,来打我的金瓜子。”说完便从荷包里摸出一小把金瓜子漫天洒开,青玉兴奋的大叫一声,只一扯便将太子送的鞭子抽出来,但见鞭头如灵蛇飞窜,不过半息时间,青玉便收回鞭子,将那鞭头现在大家面前,这会儿不只瓜儿佳氏,就连太子,黛玉,胤禟,胤俄都惊呆了。
那比针尖粗不了多少的鞭梢上串着一串金瓜子,青玉竟是一粒金瓜子都不曾落下,二十来个金瓜子一个不少。胤俄心里不服气,只叫道:“我不信没有落下的,我去找找。”
胤禟伸手拽住胤俄,只说道:“十弟,别丢人现眼!”
胤礽点头道:“十弟,你不用去找了,青玉果真一颗都没落下。”
瓜尔佳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只拉过青玉一通猛亲,亲得青玉落荒而逃。这个太子妃嫂子太可怕了,这是青玉私下里悄悄说给黛玉的,听得黛玉笑的不行。
胤礽大喜道:“青玉,好样的,回头二哥就教你无影鞭法。”青玉听了大喜,这无影鞭法是由一位满族英雄自创的,他早就听师傅说起过,师傅对这套鞭法推崇倍至,却因为无嗔大师自己并不擅长鞭法,所以只是说说,青玉一直想学却不得明师,这会儿太子哥哥亲口许了要教他,喜得青玉在园子里上窜下跳闪转腾挪,活脱脱象一只小猴子,那里还有刚才那挥鞭的稳重样子。大家瞧着都笑了。
毓庆宫左后方的佛堂里,贾元春心不甘情不愿的抄写佛经,自从那一回她设计了太子,到现在都快两个月了,太子爷没再碰她一回。元春心里一直焦虑不安,她既然成了太子的女人,便那没有回头路,只有劈荆斩棘的往前走。“抱琴,你说我太子妃为什么忽然让我来抄佛经?”元春气闷的问道。
在一旁磨墨的抱琴停了手,轻轻走到元春身后细声说道:“姑娘,歇会儿吧,奴婢帮你捏捏肩膀。”
元春嗯了一声,将手中的笔放到笔架上,略往后靠靠,抱琴轻轻按捏着元春的肩膀,元春轻轻出了口气,低声道:“抱琴,我从来没把你当外人,如今这毓庆宫里你我二人相依为命,你有什么只管说吧,凭怎么样还能比现在更坏么?”
抱琴手上一顿,只轻轻说道:“姑娘,您这个月的月事没来。”
元春一愣,继而惊喜的将抱琴拉到面前,看着她说道:“日子过了?”
抱琴点点头道:“回姑娘,已经过了七八天了。”
元春大喜过望,用手捂着自己的小腹说道:“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抱琴,你快去向太子爷和福晋回禀。”
抱琴忽然跪了下来低声说道:“姑娘,奴婢也不通医术,你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子奴婢也说不准,若是…”
元春却不顾这些,只喜滋滋的说道:“一定是怀上了,娘常说我是最有福气的,我一定是怀上了。”
抱琴见元春听不进去自己的话,只得拉着元春的手低低说道:“姑娘,就算您真的有了身子也不能张扬呀!”
元春回过神来,点点头道:“对,抱琴你想得很周到。”
抱琴见元春冷静下来,便松开手道:“姑娘,这阵子四处打点,银子用的差不多了,若是家里再不送些进来,只怕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元春点点头道:“嗯,回头你想法子捎信出去,一定让老太太再送些过来,还有,嗯…罢了,这话以后我亲自说与老太太。”
抱琴低眉顺眼的应了,轻声提醒道:“姑娘,福晋晚上就要看佛经的,您还是快些抄吧,若是做不好福晋责罚于您,对您身子可不好。”元春点点头,复又提起笔抄写起来。只是抄一会子她便不由自主的分心,只想着如何能在太子爷那里得宠,不觉抄坏了,抱琴赶紧提醒她,元春只得重新抄过。
到了晚间元春终于全抄好了,只捧着佛经带了抱琴去向福晋复命,元春也知道近来太子殿下都歇在福晋房里,便特意妆点了自己,在灯下一瞧,也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元春自信和大肚子的太子妃比起来,自己的年轻貌美会更加突出,太子殿下一定会眼前一亮的。
元春这点儿小心机在嬷嬷们的眼里实在算不上什么,太子妃的奶嬷嬷走上前拦住元春,似笑非笑的说道:“贾宫人止步。”
元春见是太子妃身边的嬷嬷,只客气的笑道:“孙嬷嬷好,奴婢奉福晋之命抄写佛经,已经抄得了,特来向福晋回禀。”
孙嬷嬷只淡淡道:“春儿,把佛经接过来,贾宫人回去歇着吧。”
元春一心想让太子爷瞧见自己,那儿肯答应,只陪笑道:“福晋难得交待事情,奴婢当亲自向福晋复命才是。便不劳烦嬷嬷了。”
孙嬷嬷只讥诮的一笑道:“哦,爷和福晋已经歇了,贾宫人若是愿意等,便在这里候着吧,只别弄出声音来,福晋有身子,觉轻,若是惊扰了福晋,爷吩咐了,不论是谁,一概拖下去打死。”说完孙嬷嬷扭身回房,瞧都不瞧元春一眼,只把个元春恨得咬牙切齿,却一点儿法子都没有。这春寒料峭的,傻子才在外面站一夜呢。元春只得含恨带着抱琴回去到自己的住处,那里离太子的书房是挺近的,可是也不知怎么回事,太子都一个多月不去书房了。元春只能干咬着帕子撒气。
“刚才是谁在外面说话?”胤礽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太子妃的肚子,想象着他儿子的小模样儿,温不经心的问道。
“回爷的话,是贾宫人来送抄好的佛经。”孙嬷嬷偷眼看看太子妃,见太子妃点头,她方才如实回禀。
“贾宫人?是谁呀?”胤礽皱着眉头问道,贾元春在哪里日盼夜盼着太子爷的临幸,可胤礽早把她给忘得一干二净,若是贾元春知道了,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回爷,就是荣国府里的贾元春,爷可还有印象?”太子妃坐到胤礽旁边,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笑着说道。
胤礽略想了想,非常诚实的说道:“想不起来。”
太子妃满意的一笑,继续说道:“前儿我想见青玉,小石头说咱们这里还有那贾家的大姑娘,若是贾家得了消息,他和青玉都不得安宁,我便打发贾宫人去佛堂抄经,原只是个借口,不过不让她有空出来罢了,正经要看佛经,哪儿还要她去抄,我自己抄还显得诚心些。”
胤礽听了只说道:“哎,我当是谁呢,不过就是个小宫人,随便打发了就是,还值得你这样费心思,回头再累着了。”
太子妃心头一热,只轻轻侧头靠着胤礽低声道:“爷,妾身虽然小性,可也不是不懂规矩的人,若是先前打发了也打发了,可是爷幸了她,便不好办了。”
胤礽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只皱眉道:“哦,爷知道了,这事你不用操心,爷会处理,哼,贾元春,胆子倒不小…”
太子妃一愣,这话是打哪儿说起的?瞧瞧太子爷的脸色,太子妃很聪明的没有继续问下去,只说些有关孩子的事情,夫妻二人便移到床上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胤礽醒来后便对太子妃说道:“小婉,我今日会抬举那个贾元春,你别往心里去。”太子妃先是一愣,继而有些儿明白,只问道:“爷,您打算给贾宫人什么名份?”胤礽冷笑道:“名份么,只做个格格也就罢了,不过这东西要多赏,重赏。”太子妃彻底明白了,只笑道:“妾身明白了,爷,妾身这里还有几件东西不错,回头爷发了话,妾身便赏给贾格格。嗯,再给她拔一处院子,安排四个丫头两个嬷嬷伺候着,您看可好?”
胤礽笑了,只揽着太子妃道:“爷就知道小婉最知道爷的心意。小婉,回头叫人准备火腿煨肘子,你再看着配几样有油水的,一点儿青菜都要,跟着皇阿玛吃了两天素,这肚子里的馋虫直闹腾,我晚上回来吃。”
太子妃明白这是胤礽在告诉她晚上还歇在她这里,只笑着应道:“爷放心吧,我一定准备爷最爱吃的菜,再让厨下烤只鸭子,是小石头给了方子,前儿试了一回,香的紧。”
胤礽笑着应了,只摸摸太子妃的肚子,笑着说道:“儿子,阿玛上朝去了。”太子妃瞧着胤礽倒象个小孩子,只笑着推他道:“爷,快走吧,别误了卯。”
胤礽去上朝,下朝回宫之后便命人将元春传到太子妃房外的套间里,此时侧福晋李佳氏,庶福晋范氏唐氏都在这里坐着陪太子妃说些不咸不淡又暗藏着几分嫉妒的话,瓜尔佳氏只是淡笑着听她们说,反正爷的心在她这里,她又是嫡福晋,有什么好怕的。
一见太子爷来了,李佳氏范氏唐氏都站了起来,瓜尔佳氏身子重动作慢,胤礽便一个箭步上前扶着瓜儿佳氏,笑着说道:“你身子重,这一应虚礼就免了。”
看到胤礽关心瓜尔佳氏,李佳氏范氏唐氏都是必中暗恨,大袖遮掩下交握的两手死劲的拧着帕子,无辜的帕子呀,落到这些女人的手中,还真是命苦,然而,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唐氏的位置比较靠门,太子爷快步走进来,便闪出身后的贾元春,只见贾元春穿着一身粉绿的宫缎衣裳,乌黑的头发上挽成两把子头,正中戴着一大朵粉绿的堆纱牡丹宫花,旁边斜簪着一枝白玉垂珠长钗,瞧着很是清新可人,生把李佳氏范氏唐氏都比下去了。唐氏一指贾元春,娇叱道:“你来做什么?这时也是你能来的?”
元春只甩帕行礼,轻声慢语的说道:“回庶福晋,是爷让奴婢来的。”
唐氏愕然看向太子爷,胤礽淡淡道:“是爷叫她来的,怎么,庶福晋有意见?”
唐氏忙低头回道:“婢妾不敢。”
胤礽在太子妃旁边坐下,淡淡说道:“不敢最好,爷升贾元春做格格,你们姐妹以后要好好相处才是。”
贾元春喜出望外,惊喜的扑嗵一下双膝跪倒,脆声道:“奴婢叩谢殿下恩典。”
太子妃很瞧不上元春那轻狂样儿,只清咳了一声,元春急忙又向太子妃磕头道:“奴婢叩谢福晋恩典。”
胤礽挥手道:“罢了,你起来吧。”
元春美滋滋的站起来,太子妃瞧着她站定了,方才慢慢开口说道:“贾格格,你是爷亲自封的,本福晋也不能慢待了你,论说格格是没有资格住单独院子的,我特别赏你个恩典,拔给院子给你住着,再配上四个丫头两个嬷嬷,院子里打扫粗使的另算。”
元春一听还有这等好事,忙再跪下谢恩,着着实实磕了三个头,元春心里美得都快找不找北了,而那三个侧福晋庶福晋的眼光恨不得能在元春身上钻出几个窟窿。
庶福晋唐氏仗着自己是太子妃的远房表妹,只跑到太子妃身边不依的说道:“福晋,她凭什么就能不守规矩,这让姐妹们怎么能服气!宫里格格多了,论出身论品貌,谁不比她强上百倍。”
胤礽面色一沉,冷声道:“大胆唐氏,太子妃的决定岂有你说嘴的份,还不退下。”
唐氏原来也算是得宠,因此也不怎么怕胤礽,索性跑到胤礽旁边,扭着胤礽的衣袖撒娇道:“爷,人家不服气嘛!”
满屋只听得“啪”的一声,大家瞧过去,只见胤礽一巴掌将唐氏打倒在地,唐氏捂着脸支起身子,瞪大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瞧着胤礽,半晌方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只哭着叫道:“爷,你打我…”
胤礽眼一横道:“大胆唐氏,仗着爷宠你便没了规矩,你可知罪?”
太子妃忙给唐氏使眼色,唐氏抽泣着跪好身子,低头道:“婢妾知罪。”太子妃便对胤礽笑道:“爷,就饶了庶福晋这一回吧,你新升了贾格格,若是罚了庶福晋,可让她还怎么有脸在宫里过日子。”
胤礽点点头道:“罢了,只瞧着你,爷饶她这一回。”
唐氏忙磕头谢恩,她的丫头过来将她扶起来站到一旁,被唐氏这么一闹,贾元春还跪在地上的事情便被大家忽略了,好一会儿太子妃才装着刚瞧见元春的样子,以手轻拍额头道:“哎呀,怎么把贾格格给忘记了,快起来吧。”
元春再度站了起来,尽管太子妃房里铺着地毯,可是跪久了那滋味也不好受。元春只觉得双膝酸痛,却也不敢声张。
等元春站好,太子妃又说了,“贾格格的份例就定为十两银子吧,不不必按格格的份例发了。孙嬷嬷,你出去说一声,别发错了。”元春又得跪下谢恩,太子妃只摆摆手,淡笑道:“贾格格不必如此,本福晋这里也没那么大的规矩,起来吧。”
元春心中苦涩,可口上还不得不说道:“福晋宽厚,可奴婢不敢没有规矩。”
太子妃扭头对胤礽笑道:“不愧是爷瞧上的人,到底是有规矩的。”胤礽笑笑,侧福晋李佳氏含笑道:“可不是么,听说贾格格出身荣国公府,这荣国府的规矩最好了,满京城都知道呢,便是我们这等在宫里的,也能听上一耳朵,听说这荣国府里的姑娘都出挑的紧。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
李佳氏这话听上去是夸荣国府,可其中藏的意思却厉害,大清是男子打天下,女子在家主事,所看重的是管家理事的能力,至于那琴棋书画,会点子是个意思也有行了,谁家的正经格格会整天做那些事情,在满人看来,整日只知琴棋书画的,不过是那些个以色示人的窑姐儿。满屋子只有元春还暗自骄傲,没听出那一层意思,其他的人都在肚里笑开了。
忍了笑,太子妃又吩咐道:“瞧贾格格身上素淡的紧,依红,去将那只金镶黄花梨的匣子拿来,赏给贾格格,免得失了咱们毓庆宫的面子。”胤礽很配合的点头,贾元春再次跪下谢恩,只这一会儿,贾元春便反反复得的跪下起来,双膝都硌得生疼。
李佳氏瞧着心里便有些儿疑惑,若说太子和太子妃真心取中这贾元春,何不一次说了,只隔一会儿赏些恩典,却让这贾元春跪下起来的,若说不是真心抬举,却又这般的赏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范氏唐氏却不这么想,她们两个只瞧着贾元春得了比庶福晋还要好的待遇,恨得眼睛都要着火了,活吃了元春的心都有。
瞧着火候差不多了,胤礽便挥手道:“都退下吧,别闹得福晋不清静。”
李佳氏率领众人向胤礽和福晋行礼,因元春站得最靠门,又因刚才得了那么多恩典,贾元春开始发飘了,只一步迈出门,全然忘了要等侧福晋李佳氏和两位庶福晋先行。
瓜尔佳氏瞧着贾元春那轻狂样儿,不由摇了摇头,胤礽淡淡道:“理她呢,横竖有人收拾她,咱们只看着便是了。”
瓜尔佳氏点头笑道:“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妾身只听爷的吩咐。”
胤禟呵呵笑道:“爷饿了,可有好吃的东西?”
瓜尔佳氏只笑道:“有,新作的门钉烧饼,爷先掂补着?”
胤礽笑道:“肉馅的,爷不爱吃那糖馅的。”
瓜尔佳抿嘴笑道:“爷放心,是黄酱煨的梅花肉和冬笋丁子的馅儿。”
一时夫妻两个吃着门钉小烧饼,说着话儿,却也自在逍遥,可是新分了院子,丫头,嬷嬷的贾元春,便没那么自在了。太子爷和太子妃给了贾元春脸面,可惹翻了整个毓庆宫的格格们,除了那几个上了玉碟的嫡福晋侧福晋庶福晋,胤礽还有七八个侍妾十来个格格,这些侍妾格格们可都没有自己独立的院子,似元春这样的体面,足以让她们眼红到想出无数的点子下暗手了。
得喜信贾府自闹腾
贾元春荣升格格,这消息很快便由赖大家的传回荣国府,贾母大喜过望,笑得眯了眼合不拢嘴,满脸的皱纹生生笑成一朵菊花。喜喜洋洋的一叠声叫着命人去请贾赦夫妻和贾政,二房里如今只一个赵姨娘当家,贾母素知她倒三不着俩的,而且说的又是元春的事情,便不想叫她过来。
“老太太叫儿子过来可有什么要紧事情?”贾赦到了上房便直接问道,贾母心中有些不快,这大房里越发目中无人了,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爬到她的头上作威作福,幸好元丫头是个争气的,只要她在太子府中出人头地,自己便能将二太太扶植起来,还让二房里当家,自己仍然是高高在上的老祖宗。
“政儿,今天得了喜信,元丫头被太子爷亲自封了格格了。”贾母并不理会贾赦,只笑着向贾政说道。贾政先是一楞,继而苦笑了一下,可贾赦和刑夫人却是心里格噔一下子,这些日子以来的风光让他们几乎忘记了二房里的大姑娘在太子府里当差,而且还上了太子爷的床。
瞧着底下大儿子两口子和二儿子都没有多少欢喜之色,老太太不乐意了,只斜斜了往下扫了一眼,对刑夫人说道:“元丫头升了格格,咱们府里可不能没有表示,你如今是当家太太,说说吧,准备怎么着?”
刑夫人有些为难,老太太的意思她岂有不明白的,可是如今家里早就寅吃卯粮,她已经是苦苦支撑了,这会子便是让她拿出几千两银子她都做不到,何况瞧着老太太的意思,没了几万两她是不会答应的,刑夫人悄悄看了看贾赦,只见贾赦面无表情的站着,刑夫人权衡再三,只将心一横,对贾母说道:“回老太太的话,大姑娘有了份位,媳妇心里也极欢喜的,她一个女孩儿家在那里也是不容易的,媳妇倒想万儿八千的给她,只是媳妇如今有心无力,官中的银子将将只够这个月的嚼用,若再拿出一大注钱来,咱们家的日子便没法过了。”
贾母一听这话便不自在了,只沉着脸道:“亏你们每日家还自夸,如今却连国公府的体面都保不住,我们府里的姑娘得了太子爷抬举,府里不给姑娘做脸面,却要谁去做?我别不的管,你们只拟了单子来给我瞧了,若是礼轻了,看我饶得了你们谁!”
刑夫人一听这话,脸都都气白了,没见过似老太太这样的,难不成为了一个给人做妾的姑娘,这一大家子都不活了么?她先瞧了瞧贾赦,然后为难的说道:“老太太,人道巧媳难为无米之炊,况且媳妇我又是个愚笨的,官中没有银钱,媳妇一点法子也没有。”
贾母气得正要说话,贾赦却在一旁抢先一步说道:“老太太,官中确是无钱,倒不如请老太太将那些个用不着的铜铁家伙拿出来,好歹支应些银子,一则全了老太太的心意,二来也圆了大姑娘在太子府里的脸面,三来也免得动一家子的嚼用银子。”
贾母气得浑身乱颤,哆嗦着用手指着贾赦,气得说不出话来,贾政一见这般情形,忙跪了下来说道:“老太太息怒,请听儿子一言。”
鸳鸯琥珀上前为贾母顺气,抚前胸拍后背的,很忙了一气,贾母才喘平了这口气,只怒冲冲的说道:“你说!”
贾政心中酸涩眼中含泪的说道:“求老太太再莫为元丫头费心了,她既入了宫,那一切便要看她的造化,况且她如今只是个格格,连皇家玉碟也上不了,若是我们府里做的太张扬,只怕反会给元丫头招来灾祸,请老太太斟酌。”
贾母眉头紧皱,贾政的话虽然难听,却是正理,格格不过是通房丫头的一种略好听些的称呼,尽管是太子府的格格,却也无品无级,还没有一个贝子府的庶福晋有脸面,可是若元春得不到家里的支持,特别是来自银钱上的支持,元春便不好在太子府里收买人心,得到晋位的机会。太子终将登基为帝的,若是元春能晋位,至少做个庶福晋,日后也能得个一宫主位,到时候贾家便有靠山了,如今荣国府里到贾赦这一辈已经袭了三代,就算是皇上开恩再袭一代,只怕这爵位也到不了宝玉的手上,若是元春得了济,宝玉是她的亲兄弟,怎么着也算得上国舅爷,袭个爵什么的,元春一定能为宝玉说话。宝玉毕竟是贾母捧在心里心疼爱的孩子,虽然年上宝玉被罚,贾母面上对宝玉也淡了些,可这心里还是将宝玉放在头一位的,遇事总情不自禁的先替宝玉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