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他们…”
李氏露出担忧的神色,对着张氏说道尴尬的笑道,“这两个孩子,真是姐妹情深,你看芷琪担心姐姐,担心的已经语无伦次了。”随即用一种咬牙的声音对着姚芷琪说道,“快跟娘出去。”
张氏看了眼有些反常的姚芷琪和一直呆愣不动弹的蓉阳郡主,露出深思的表情,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都出去。”随即对着韩耀郑重的说道,“麻烦韩世子务必要给我交代。”
此后几天,整个京都都是韩耀和姚芷云的传闻,说两个人在白马寺私会被撞见,不得不定下婚约,有的人觉得姚芷云简直是撞上大运,有人觉得两个人这样不顾礼义廉耻很是有伤风化。
36媒人上门
从白马寺回来之后,姚芷琪就被关房间内不得出门,这一次姚寒允大怒,只恨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败坏名声。
李氏整日的以泪洗面不到几日就像是老了十岁一般,她本来是熄了让姚芷云嫁给蔡文平的念头,也不知道芷云从怎么想到了主意,说到了白马寺就想办法把蔡文平和姚芷云关一处,待寻到落了口实,到时候金穆文就算如何心疼姚芷云,也无话可说,毕竟是姚芷云自己不贞前,李氏想来想去,也觉得是个好主意,这才点头同意。
没曾想,事情本来进展的很顺利,半路竟然冒出了一个韩耀不顾自己的名声护住了姚芷云,那韩耀自称会对姚芷云负责,说改日会寻个媒上门提亲,激的姚芷琪妒意大发,想着自己的婚事了无着落,姚芷云却要嫁入这等好家,便是乱了分寸,说漏了嘴。
姚芷琪虽然说的不全,场的几个,哪个不是水晶心肝,很快就明白了大致的原委,她还记得张氏那凌厉的眼神,似乎像一把刀子一样,要把她凌迟处死。
姚府里风雨欲来,众仆役门连大气的都不敢喘一下,金府却也是暗潮涌动,闹的自危。
事情虽然过去了很多天,但是金穆文依然气愤难平,当日他把姚寒允叫到府上,两个闭门相谈,说是相谈…,其实不过是金穆文朝着姚寒允狠狠的发了一通脾气。
姚寒允虽然不通庶物,脾气也有些太过耿直,但并不算一个糊涂的,还是有几分清明,他听了金穆文的话,终于知道自己平日的疏忽和纵容已经酿出了大祸,气的安奈不住直接回府把姚芷琪和李氏拎了出来询问。
两个开始还想着隐瞒过去,无奈这一次姚寒允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让拿了家法来,亲自动手抽打姚芷琪。
姚芷琪从小被娇宠着长大,姚寒允虽然总是冷冷的,但是对这个女儿也算是疼爱的很,打着打着自己也忍不住心疼了起来,无奈这次事情太过让他心寒,总觉得女儿只是任性一些,没曾想竟然干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连着外陷害自家的姐妹。
李氏一旁哭着阻拦也被姚寒允一脚踹地上,那家法是一根竹棍,直打的姚芷琪背上红了一片才停下手来。
到了这会儿,姚芷琪也是又痛又疼,又怕又惧,魂不守舍中就把被蔡安平挑拨的原委,把怎么把菜安平拿给她的迷药用到姚芷云的身上,一一都讲了出来。
姚寒允虽是气急,但还留着一点侥幸的心里,想着自家女儿虽然做错事情但本性还是好的,只是一时糊涂而已,但是这会儿,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失望透顶,他指着李氏骂,说她不懂的教养儿女,一味的纵容溺爱,还苛待庶子和继女,当场写了休书,让领回娘家去。
李氏刚哭完女儿,这下轮到了自己,已经是吓傻了眼,好一会儿看到丢地上的休书,这才如梦大醒一般跪行过去,抱着姚寒允的腿哭成了一个泪,后来姚芷玉和姚霍辰也跑来跪着求情,几个抱一起大哭,看着很是凄惨。
姚霍辰见了也是有些不忍,他是个心地纯善的,虽然也对李氏有过埋怨,但是并不记仇,他去给李氏说情,姚寒允摸着姚霍辰的头,有些欣慰的说,“真是个好孩子,兴许以后姚家就要靠着了。”随即派了收回了休书,只是让李氏闭门谢客,把姚芷琪也关了起来让她思过。
姚芷云被下了药,回府之后虽然醒了过来,总是迷迷糊糊的,过了好几日才恢复了精神,张氏因着愧疚,想着本来姚芷云拒绝了姚芷琪的邀约,是她觉得姐妹之间太过生疏不好,这才有了后面的祸事,便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亲自端汤拿药,照顾的比亲生母亲还要无微不至,让金穆文有些怨怼的心思消散了些。
金穆文每日都要过来探望下姚芷云,想着侄女不过来京都几月,却是出了这许多事情,如今连婚事被搅的一团糊涂,越想越是心疼,一狠心就想着把白阁老家的婚事推了,让姚芷云嫁给自家的儿子,这一次张氏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只点头同意,好和白家还正式下过定。
没曾想,过了半月,那寒曜竟然真的请了明珠公主的二儿媳妇,王二奶奶过来说亲。
王二奶奶和张氏向来亲厚,她进了门也不客气,笑嘻嘻说道,“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拿一双媒的鞋子。”
张氏听了诧异道,“说的是韩国公府的韩世子?”她以为韩曜不过是因为当日情况特殊,这才允了婚事,并不是真心实意。
“是啊,本来是轻易不动的,也知道的性子,不过因为如今他家实是没有长辈能做主,公主殿下便是让跑上一趟,之前去了姚府,那姚李氏…,啧啧,都不知道,整个瘦了一圈,毫无精神头,病恹恹的跟说,他们老爷说了,姚芷云的婚事以后就家做主了,就让来寻。”王二奶奶喝了一口茶水才来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张氏提起李氏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这是怎么了?”
王二奶奶笑了笑,露出几分不齿的神色,“可是别瞒着,可是都听说了,她教唆女儿…,说那姚寒允都写了休书,最后看几个儿女的面上才收回,是不是?”
张氏这几日一直忙着照顾姚芷云,又愁着如何委婉的和白家推拒婚事,到还真听过后面的事情,“竟然是这样,这几日都忙糊涂了。”
“如今他们姚家可是京都里的大笑话了,那宗平侯夫也不省心的,儿子明明被打的半死躺床上,却反而说姚家想把女儿嫁给她家都想疯了。”说道这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张氏的面色,“自然知道家侄女是好的,哎,要不然,也不会上门当这个媒。”
听了这话,张氏露出怜惜的神色,“芷云真是被蒙鼓里,意外遭此大难。”随即语气一转“不过,看,这韩世子求娶这婚事,到底是真心还是为了顾全大局?”张氏想了半日,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会儿她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寒曜竟然当真的过来求娶,喜的是如果这婚事成了,金景盛和白家二小姐的婚事也不用推了。
“说起来,韩世子和们府上也是姻亲,他的祖母是明珠公主的妹妹兰珠公主,也知道,当时韩家六个兄弟,都死了北疆的战役上,独留下他一个血脉,从小没管束,无拘无束的长达,当真是恣意妄为,没有什么不敢的,当今圣上也是,怜惜他父母早亡,唯一的祖父一把年纪还镇守着边关,只要做的事情不是太过荒唐,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这样的性情,既然是说了要娶家的侄女,那就是真心实意的了。”王二奶奶细细的说道。
张氏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按道理这种不贞事情被撞见,韩曜如果只是为了保全名声,大可纳了姚芷云做妾侍,但是却郑重的说道要上门求娶,这显然是说明对姚芷云有意啊?这么一想,张氏只觉得浑身都舒畅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这婚事还真是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事,便是笑着说道,“既然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王二奶奶看着张氏露出释然的神色,亲密的握住她的手说道,“呀,关心则乱,不过也是…,韩世子那性子,也不熟悉,那这婚事算是定下来了?”
“得先禀过们家老爷,也知道们芷云是他的心头肉,不仅是因为她是们小姑奶奶留下的唯一血脉,还因着这身子骨不争气,盛儿之后一直没给他开枝散叶…,们老爷其实很想要个女儿。”张氏有些怅然的说道,她还曾跟金穆文提过,想抬了身边美貌的丫鬟给他做妾侍,好多生养些,只是金穆文却说一切顺天意,便是拒绝了。
“哎呦,还不知足啊,虽然膝下才一个儿子,但是却争气的狠,孝顺不说还很是聪慧,今年秋闱被钦点为新科状元,直入翰林院,前途似锦,整个京都谁不知啊,都不知道,有多少家盼着把女儿嫁给做儿媳妇呢,也就是没有女儿,不然啊,一定跟亲上加亲。”
提起金景盛,张氏眼角溢出满意的笑容,直达眼底,“哪里有说的这么好。”
两个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王二奶奶就起身告辞,张氏亲自把送到了垂花门,这才反了回来,随即换了衣裳,去了金慕文的书房。
金穆文听了张氏的话,并没有露出很是欣喜的神情,他背手而立,书房来回踱步,好一会儿才问道,“这事还是须得问问芷云的意思,再说,总是要见一见这个韩耀。”
韩耀这个他只远远的见过一面,因为祖父韩武威不仅是韩国公还是兼任骠骑大将军,手握着朝中大半的兵力,且军中威信震天,无能敌,简直就是一个传奇式的物。为着这个,皇帝把韩家唯一的血脉韩耀扣京都,养眼皮底下,韩耀似乎也知道这种尴尬的状况一般,既不呼朋唤友,也不钻营仕途,更不爱出门走动,一年中有大半年都闭门谢客,偶尔出席宴席也会傲慢冷漠,对总是少了热忱,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这个性情古怪,脾气嚣张,都敬而远之。
张氏本以为金穆文会高兴的欣然同意,没曾想他竟然还犹豫不决,忍不住说道,“老爷,这婚事简直是天作之合,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语调中带着几分的埋怨,这些日子她伏低做小,精心照顾着姚芷云,就是连儿子的婚事她也不敢插话,若说是没有埋怨道还是假的。
金穆文陡然冷了脸,“当不知道的那些小心思?”
“老爷,能有什么小心思?”张氏有些惧怕的低着头。
金穆文冷笑了几声,“前几年就让把芷云接过来,好跟盛儿把婚事定下,是怎么说的,说芷云如今习惯了住青州,又有穆广一家子精心照顾,突然把接过来怕适应不了,还是等大些…,再说如今还是还小,婚事还须得等等才好。”说道这里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张氏,接着说道,“想着说的也有些道理,便是同意了下来,之后却迟迟不提起。”
“老爷,可是冤枉了。”张氏急急的辩解道。
金穆文瞪了眼张氏,吓得她立时禁了声,“想着这么久都不提起,心里应该是不满意这亲事,儿媳妇总是要选个婆婆喜欢的,膝下也就这么一个儿子,也不忍心带着跟刺过一辈子,再说…这样强加于,以后若是有个不测先去了,芷云岂不是要受委屈?这样一想,就觉得给她另找一门亲事,也是好事。”
张氏不曾想过,金穆文虽然不言不语,却看透了诸多事情,当时她确实是不愿意,只是当金穆文提起他不了,便是忍不住有些哽咽道,“老爷,可要一直好好的…”想当年,当张氏得知自己要嫁给这才华横溢的这新科探花,只觉得如做梦一般,跟着母亲聘来的教养嬷嬷狠狠的学了礼数,嫌之前绣的嫁妆不够精细,又熬夜重新找了花样绣了一番,真可谓是又是忐忑不安,又是欣喜异常。
待新婚之夜揭开盖头,看到如青松一般挺拔,如玉一般俊逸的金穆文,这颗心就再也寻不回来了,只盼的能得到夫君的喜欢。
婚后金穆文虽然有些淡漠,但是两个相敬如宾,金穆文待她很是敬重,并不曾因为家世瞧不起过她,她不能生养之后也没有说另纳妾侍,如今这种高门大户,谁家不是有个几房妾侍,唯独她…,说起这件事,王二奶奶奶不知道要有多羡慕她,想到这里,张氏便是有些愧疚了起来,又想到原来当年金穆文也是因为顾忌她而把事情耽搁了下来,她明明知道他很是看重姚芷云,自己却婚事上推三阻四…
“老爷,别说了,是妾身错了,以后老爷说什么妾身就怎么做。”张氏擦了泪珠,恭恭敬敬的说道。
金穆文看着小心陪着不是的张氏,心里再大的气也消了一半,张氏嫁过来之后,从来都是循规蹈矩,以他马首是瞻,家里需要用银子的时候也从来不曾含糊的把自己的陪嫁悉数了拿了出来充公,又心思通透,把府邸管的有模有样,比起姚李氏…,其实自己对她还是很满意的,再说,谁还没有个小心思?是个母亲总是更加看重自己的孩子,他也知道水清则无鱼,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过,“也知道这些日子辛苦了,芷云从小没了母亲,她父亲…,也看到了,如今她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们了,女家的婚事是一辈子的事情,总是要斟酌一番。”
张氏见金穆文消了气,还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解释,心里越发的愧疚,忙点头道,“老爷,是妾身逾越了,放心,以后老爷说怎么做,妾身就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应该还有一更。
37表明心意
湖面上,几对鸳鸯正戏耍游玩,风吹的水面波光粼粼,如缀满了晶莹的珍珠一般,异常美丽,姚芷云躺湖中亭子里的美榻上闭目浅睡。
素月悄悄的给姚芷云加了件衣服,却惊醒了她。
“什么时辰了?”
“姑娘,已经是未时了,要不要吃些点糕点?”素月问道。
姚芷云摇头,“回去吧,风有点大了。”如今已经是十月中旬,树叶纷纷的掉落,不知不觉中冬季悄悄的来临了。
素云留下来收拾,素月陪着姚芷云,两个渐渐走到后花园处,却见到金穆文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坐凉亭里相谈。
“姑娘,那不是韩世子吗?”素月有些激动的说道,她自从得知救了自家小姐的是曾经船舶上吓唬过她的皓月之后,便是从唾弃变成了盲目的崇敬。
姚芷云瞪了眼素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随即喃喃自语道,“他怎么来了?”
素月面上止不住的笑意,“还能是什么,肯定是大舅老爷想要看看未来侄女婿。”
“这丫头,真是没有不敢说的。”姚芷云无奈摇头,望着寒曜熟悉的身影,眼中却是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似乎感应了到了姚芷云注视,韩耀刚好回过头来,隔着长长距离两个目光相对…,韩曜幽深的眸子满满的都是异样的神采,姚芷云脸一红,马上低下头来,对素月道,“们赶紧走吧。”
到了夜里,姚芷云躺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几日前,大舅舅金穆文的话还脑中回响,“那韩耀真的找了媒来提亲。”
姚芷云红了脸,犹犹豫豫,好一会儿才平静的说道,“韩世子危难之际伸了援手,他是真君子,但是却不能不知好歹,腆着脸接受这份婚约。”说道这里,姚芷云声音变的很是苦涩,“舅舅您不知道,当时真的是没有办法了,韩世子刚刚制住了蔡安平兄弟俩,就听见开门的声音…,躲都没有时间躲。”
“那以后怎么办?”
“可是会赖着舅舅养一辈子,舅舅不会嫌弃吧”姚芷云笑了笑,掩住落寞的神情,撒娇一般的说道。
金穆文摸了摸姚芷云的发丝,叹了一口气,“舅舅何曾不想养着一辈子,可是舅舅总是会先一步离开世。” 随即叹息一般的说道,“不过,芷云别担心,一切都有舅舅给做主呢。”
自从回到京都之后,姚芷云已经听金穆文说了三次这句话,第一次是她被李氏苛待的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再后来是李氏准备把她送给蔡文平只为了她亲生女儿的婚事,随即被揭发的时候,还有现,她闹出了这样的丑闻,虽然并不是她的过错,可是这女子的清誉便是比性命还重要,她却是知道的…,一般家早就把这样的女儿关了起来,甚至是送到庙里了却残生。
无论任何时候大舅舅总是为着她着想,生怕委屈了她,她还记得青州的时候,每年的生辰都会收到大舅舅和大表哥送来的礼物,大表哥的礼物都是些好玩好看的小东西…,大舅舅的礼物却都是她之前曾经嚷嚷过想要的物件,也不知道大舅舅是如何得知的,可见他对自己的用心。
想到这些,姚芷云心里酸酸涨涨的…,好一会儿,才惊觉脸上湿润的水珠是她自己的眼泪。
姚芷云擦了擦眼泪,随手坐了起来,披了件衣服走到了窗户下,拉开了嫩黄色的帐幔,月色透过镶嵌着五彩琉璃窗户投射进来,光洁的青石版上映射出五彩的斑斓的影子,看着很是漂亮。
突然,有轻微的敲门声从窗户处传来,姚芷云吓了一大跳,正想着是不是要喊,忽然听见有声音传来,“是,开门。”
姚芷云愣住,这个声音…,来京都的水路上,她听了好多次了,她走到窗户下试探性的喊道,“韩曜?”
“嗯。”
姚芷云忽然有些无措,手忙脚乱之间差点打翻了圆木桌上的茶壶,好容易稳住才发现洁白的中衣上有了茶水渍。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窗户外的韩曜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没,韩世子,等下…”姚芷云赶忙回到床上,换了崭新的中衣,又穿了件杏黄色的长袄,这才走了过去,推开了窗户。
一个身影如迅捷的猎豹一般,轻快的撑着窗台跳了进来。
淡淡的月色映出来如刀刻一般英气的面容来,挺拔如松一般的身姿,不是韩曜还能是谁,“可是韩某太冒昧了?”
姚芷云又好气又好笑,想着韩曜夜半偷溜进金府不说,如今又是这么理直气壮的站屋内,竟然会问是不是自己太冒昧了?知道冒昧还敢这么硬闯?
可是不知道怎么,一种说不出的甜蜜情绪涌上心头,她印象中韩曜似乎就应该是这样的一个,这种夜半私会的事情由他做出来就觉得自自然然的。
“韩世子可是有事?”姚芷云给韩曜斟了茶水,坐一旁的绣墩的说道。
韩曜顺势坐了下来,“白马寺一别,自始至终都没见过姑娘。”
姚芷云想到白马寺的惊险过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多亏了韩世子相助,不然….”姚芷云还记得,当时她正拿着金簪准备来个鱼死网破,却见从一旁的走出了肥硕的蔡文平,他见到姚芷云,高兴的不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扑了上来…,蔡安平趁着这会儿夺了她的金簪,又使唤哥哥蔡文平脱了的她的外衣。
姚芷云真是要活着无门要死无路,眼睁睁的看着两个禽兽一般的男要欺辱于她,这时候她才知道为什么有些女子会选择咬舌自尽这种惨烈的死法,当真是已经没有活路了,便是一狠心,咬住了舌头。
恰这时,俯身她身上的蔡安平忽然翻了个白眼,直接晕了过去,一旁的哥哥蔡文平想要尖叫,又同样被来打晕了过去。
“姚小姐,…还好吧?”
姚芷云的神智还有些迷糊,只觉得清亮的微光中看到了韩曜的面容,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喊道,“韩世子?是?”
“姚小姐,别动。”韩曜看了眼姚芷云因着迷药而带着迷蒙的眼睛,赶忙拿了一旁的衣服包住了她□的肌肤,随即拿了绳子绑住蔡文平两兄弟,正这会儿,门外传来咚咚咚砸门的声音,还夹杂着姚芷琪夸张的声音,“姐姐,肯定就这里。”
姚芷云虽然迷糊,却也知道不能让外面的看到如今这样的情景,虽然说是蔡家兄弟不轨前,但是外的眼里她已经是不洁的了,除非嫁给他们兄弟,又或者剃了头当尼姑…,姚芷琪只不过传闻而已,就已经让指指点点,她这是可是被抓奸床!!
这一会儿,姚芷云急的快哭了出来,却是是坚定的说道,“韩世子,快走吧,刚才救了一次,不可能一直帮下去,别是辱了韩世子的名声。”
韩曜的眼中闪过极其复杂的神色,好一会儿,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把蔡家兄弟藏了帐幔之后,随即脱了外衣上了床铺…,随后的事情她已经是记不清了,药效太过强烈,直接昏睡了过去,等过了几日她清醒之后便是听说,韩曜当众承诺会求娶于她,而蔡文平两兄弟却是不知去向。
这几日倒是听说,蔡安平似乎被打断了腿骨,请了无数名医都是摇头说没办法,可能要落下残疾了。
“芷云,为什么跟这么见外?”韩曜忽然问道,“能喊芷云吗?”
“…”姚芷云慌忙的低下头来,当韩曜喊着芷云的时候,低低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情愫。
“芷云,就不问问当时怎么会那么做?”
“为什么那么做?”姚芷云顺势问完,就忍不住红了脸颊,这个问题真是…,真是羞。
“因为愿意,当时想着,如果的世子妃的选是,那么似乎并不是令排斥的事情,所以就那么做了。”韩曜的语气坦荡,似乎说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只是眼眸却是亮晶晶的,犹如夜半星空中最璀璨的星星,让看了一眼便是挪不开视线。
“…”姚芷云只觉得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一般,“不是勉强的?”
韩曜上前,突然的握住了姚芷云的手,那灼热的呼吸吹佛姚芷云的嫣然的脸颊上,“自然不是,现…想知道,的想法呢?”
“…”
“舅舅今日问,到底上门提亲是因为要负责还是因为喜欢。”
“那是怎么说的?”姚芷云脸红如朝霞一般,眼眉如月,抬头问道。
“说,很喜欢。”韩曜叹息一般的说道。
这一句很轻很轻,犹如一片飘落的蝶翼,却是深深的印她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晕死,老爸今天手术,一整天都在忙这个。
38李氏母女上门
姚芷云和韩耀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到了十一月合了八字,就把婚期定在了第二年的秋天,等姚芷云行了笄礼就举行婚礼,这消息传出去之后,京都一阵的喧哗,这事成了人们饭后茶余闲话,有人说韩耀为了姚芷云昏了头不顾家族的名声,也有人说姚芷云使了狐媚的手段只把韩耀勾的神魂颠倒,不然他一个堂堂韩国公府的世子爷怎么会娶一个小小翰林院学士府的姑娘?那还是因为在白马寺私会被撞见的这种丑闻。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件事还引起了病中的皇帝的关注,显然皇帝病是病着,但是对朝廷内外的事一点也不含糊,特意下了道圣旨让韩耀进了宫,太子代皇帝询问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只是为了女子的清誉着想大可不必如此,可以纳为贵妾之类的,还暗示愿意给韩曜指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其实这话直白的来讲说就是,韩耀,这件事你不用委屈自己,皇帝会为你做主,其对韩耀的偏袒之心已经到了令人汗颜的地步,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宫中的惠妃,韩耀的姑祖母却像是没有听闻一样,照样还是每日里清修礼佛不管世事。
韩耀的回答也直戳了当,说这是自己的意愿,还求皇帝下个圣旨赐婚,太子无奈把事情禀奏给了皇帝,皇帝听后一边觉得韩耀娶了这样人家的女子,可以让他以后高枕无忧,一边又觉得似乎有些委屈了韩耀,不过想着这既然是韩曜的意思,便是真的下了圣旨赐婚,当然还附送了不少嫁妆。
这事最高兴的莫过于张氏了,自家儿子的婚事不需要推脱,能娶到白阁老家的女儿这是多大的喜事?还有姚芷云也能嫁入一个合适的人家,当真是两全其美,虽然名声有些不好听,不过总归是圣上赐婚,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她开始翻库房,来往于京都喜铺之间,准备着姚芷云的嫁妆,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让她风风光光的嫁人。
姚芷云也收起心思,开始安安心心的绣着嫁妆,她看着张氏送过来的几个花样,觉得比起中规中矩的鸳鸯戏水或者是百子图,那大朵的牡丹反而更让人的喜欢,便是定下来绣这一款。
此后,姚芷云闭门不出,不是跟着素月,素云一起不是绣嫁妆就是跟着张氏学习料理中馈,这些事情她前一世做过一遍,倒也熟练,只是新郎的人选却是从金景盛变成了韩耀,从忐忑不安的恐慌变成了如今带着几分期待的渴望。
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寒冷,下了好几场的的大雪,到了年底,来了一位让姚芷云意想不到的客人。
会客偏厅内,姚芷云坐在罗汉塌上抿了一口茶水,随即抬头打量着许久未见的李氏母女。
李氏看着很憔悴,也瘦了很多,少了以前的精明干练,目光中带着几分的恐惧不安,似乎这些日子过得很不好。姚芷云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一件湘妃红洒金长袄穿在身上有些偏大,眼眶深陷,肤色暗淡。
屋内很安静,姚芷云一直没有说话,她在静静的等着,等着李氏母女主动开口,她有些不明白,在做出那样难堪的事情之后,两个人怎么还有脸面来见自己?如果可能,她真想一辈子都不要见到这两个人面孔了。
果然,过了好一会儿,李氏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芷云,母亲知道有些事情对不起你。”
姚芷云冷笑一声,“看母亲说的,母亲一直带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怎会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李氏听到这里,露出慌乱的神情,急切的说道,“母亲以前见识浅薄,做了许多后悔莫及的事情,天知道,母亲只是为着你妹妹芷琪担忧而已。”李氏说道这里,走到了姚芷云的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的哀求,“芷云,你能理解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心情吗?我不敢说让你原谅我,但是你妹妹真是太可怜了。”
“她可怜?”姚芷云好笑的指了指一直坐着默不吭声的姚芷琪。
李氏有些忐忑不安的看了眼姚芷云,想着她这话的含义,知道多半是讽刺之意,忙解释道,“你妹妹虽然平时顽劣,但是本性却不坏,如果不是被那蔡安平的花言巧语哄住,又怎么会干出那样的事情?你念在她年纪还小,又是你妹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了。”
“母亲少为她平辩解,她干出的那等事情叫本性不坏?试问哪个妹妹会给姐姐下了迷药随即送给别人奸/污?简直就是天理不容的事情,要我说,母亲,她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好好的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母亲应该知足,其他事情就莫要强求了,若是无事就先回去吧。”姚芷云端了茶一副送客的摸样。
“芷云,母亲求求你了。”
姚芷云抬头,“母亲难道不知道她这是要把我逼入万劫不复的火坑?蔡安平的哥哥蔡文平是怎样的人?如母亲平日口口声声所说如果我真是你亲生的,母亲会忍心让我嫁给那等人?我到了京都之后每日里昏定晨省,对妹妹更是爱护有加,自问没做过什么让母亲不喜的事情,母亲,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姚芷云一字一句,拨开了表面的那层虚伪,直戳了当的说道
李氏冷汗淋淋,被问的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是我一时糊涂,都是母亲的错啊!”随即看了眼瘦的骨瘦如柴的姚芷琪,心中一个哽,只觉得心痛的难以附加,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芷云,你就原谅你妹妹吧,她如今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姚芷云有些讶异的看了眼李氏,这么的低声下气,甚至的不顾尊严…,如果她的娘亲还在世会不会也是这样,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姚芷云冷硬的心裂开了一点点的缝隙,“母亲何必如此呢?”
李氏听着这带着几分叹息的语调,心中大喜,知道这是姚芷云有些心软了,忙拉过端坐在一旁的姚芷琪,“芷琪,快给你姐姐赔罪。”
姚芷琪像是木头人一样,表情呆呆的,“母亲没用的,我们回去吧。”
李氏听了这话忍不住眼中含泪,心痛的说道,“你难道真想看到母亲被你气死吗?如果你爹爹发现…,你会被活活打死的,这辈子就别想再看到母亲了。”
姚芷琪听了这话露出几分惶惶的神态,“爹爹他才不会.”只是这语气却是带着几分的不确定,显然也是底气不足。
李氏留下两行清泪来,“傻孩子,你当你爹爹还和以前一样疼你?他最是看重名声,你如今这番作为已经让他抬不起头来,不把你送走已经是我求了又求的缘故…,哎,你怎么这么傻啊,我前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如今都报应到你的身上。”说完就抱着姚芷琪呜呜的哭了起来,看着好不凄惨。
姚芷琪看着李氏痛哭的表情,呆滞的神情慢慢的融化,最后露出一抹悲伤的神色,“母亲,你别哭了,是女儿不好…,让母亲这般操心。”
“芷琪,你要是不想让娘再操心,就赶紧求求你姐姐,如今只有她才能救你。”李氏擦了擦眼泪,抓着姚芷琪的手恳求一般的说道。
“姐姐?”姚芷琪看了眼姚芷云,眼中忽然露出某种渴求的神色,就像是看到她唯一的希望一般,她跪行而去抱住姚芷琪的大腿,“姐姐,你就原谅我吧,我以前糊涂不懂事。”
姚芷云有些不耐烦,想着自己当时拿着金簪想要自尽的时候的绝望,又想着蔡安平两兄弟龌龊的行为,只觉得心中恨意难消,“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你们走吧。”说完就起身站了起来。
姚芷琪却紧紧的抓着姚芷云的腿不肯放开,“没有晚,姐姐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伺候你都行,姐姐,你不看在我和母亲的份上,也总要想想,你怎么说也是姚家的女儿,难道你就可以挣脱开姚家自立门户?你要知道在别人眼里你总是姚家的女儿。”
“你在要挟我?”
“不,姐姐,我怎么敢…,姐姐,我求求你,就给我一条活路吧,我实话跟你说,我肚子里已经有蔡安平的孩子了。”姚芷琪说道这里,终于忍不住大声的哭了起来。
就算是重活一世,姚芷云也没听过这么荒唐的事情,“你怎么能这么傻?”
“我是傻,可是当时我也没办法,我的名声已经那样了,蔡安平说如果我把身子给了他,他就去跟他娘说我们的亲事,我一时糊涂,姐姐,你能不能看在未来侄儿的面上,帮帮我,孩子这么小,什么都不懂,难道他还没出生就没有父亲?”姚芷琪哭着哀求道。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应该还有一章。小碧好勤奋啊,~\(≧▽≦)/~啦啦啦
39庞大的财产
屋内静悄悄的无说话,只能听到姚芷琪低声抽泣的声音。
姚芷云神色恍惚,想起来前世还没出生就死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小小的东西藏她的肚子里,刚开始如豆芽一般大小,到了后来会动,会踢,有时候她拍拍肚子还会动着回应她,有时候给他唱歌,会安静的听着…,想到这里姚芷云就忍不住眼眶发红,不自觉的把手放自己的肚子上。
好一会儿,姚芷云才听到她自己说,“们大老远过来求,到底是希望为们做什么?”
李氏本来都已经绝望,听了这话却是露出惊喜的神色,“芷琪,快谢谢姐姐,她肯为出头了。”
姚芷琪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她擦了擦眼泪,激动的抓着姚芷云的裤脚,“姐姐,也知道…,蔡安平的腿被打断了腿,看了好多御医都说没治了,那些御医暗示可以去韩国公求药,韩国公府祖传了一味专治跌打损伤的秘药,据说可以接了断骨,宗平侯夫自然去求了,只是那韩世子却说他没有这药,都是外面谣传。”姚芷琪说道这里,停顿了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姚芷云的脸色,“宗平侯夫求了又求,那韩世子才说道,他家里没有这药,但是他知道…,们姚府有。”
姚芷云听到这里就全明白了过来,原来背后推波助澜的竟是韩曜,她忽然想起那一夜韩耀夜闯金府,两个月下定情,韩曜带着咬牙切齿一般的话语,“妹妹和母亲还有蔡安平如此可恶,总是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来。”
当时姚芷云还当是韩曜一时恨意难平,为她不值,没曾想,竟然是早就下好了套子等着这些上钩,宗平侯夫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傻子,如果二儿子也残了,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庶子,想想也知道她此时焦急的心情,这么低声下去的求她曾经不屑一顾的姚府也应该是真的没了法子。
“姐姐,也知道,们府里哪里有这样的药。”姚芷琪说完就看着姚芷云,脸上的渴望之色毫无遮掩。
“宗平侯夫是怎么说的?说如果们拿出这药,治好了蔡安平的腿就让妹妹嫁过去?”姚芷云重新坐回罗汉榻上,扫了眼姚芷琪和李氏说道。
李氏点头,“她是这么说的。”
姚芷云露出几分沉思的神色,“这药去想办法,不过…,母亲去跟宗平侯夫说,这药只有婚礼之后才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