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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氏有些犹豫道,“会不会有些要挟的嫌疑?”

姚芷云冷笑,“宗平侯夫拿捏着妹妹的丑事,不知道要挟了母亲多少次呢,怎么,当日有意把和蔡文平撮合到一起难道不算要挟?”

李氏忙摇头,“不是,不是。”她擦了擦冷汗,“是说,芷琪毕竟是要做媳妇的,这样闹的太僵总是不好。”

“母亲真是糊涂!宗平侯夫是怎样的一个到现还没明白?做惯了扒高踩低的事情,如今她求着,才把话说的天花乱坠,要是拿了药治好了蔡安平之后又出尔反尔怎么办?当妹妹是她心中满意的媳妇选?别是们做的仁义她却不懂的感激反而得寸进尺,还有,妹妹这身子还能拖下去?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已经是有了三月多的身孕了吧?”

李氏被说的心中一惊,只觉得姚芷云说的句句理,宗平侯夫自然是不喜姚芷琪,要不是为了求药治病,又怎么会求上们来,如今想要稳妥的把女儿嫁过去,还真得按照姚芷云的话来做,反正这脸早就撕破了。“是母亲想的太浅薄了,妹妹这身子还真拖不起了。”

姚芷云见李氏还算明理,便是没有说话,她想着无论如何,姚芷琪这般嫁过去,即使没有求药的事情,宗平侯夫也不会给姚芷琪好脸色看,有不洁的名声前,后又怀着身子嫁,想想就能明白宗平侯夫的怒意,那蔡安平又是好色没担当的…,想到这里,姚芷云叹了一口气,姚芷琪这一辈子也算是毁了。

李氏呢?她最心爱的女儿嫁之后,日日过的不顺心,那头胎的孩子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总是月份不对,也会让指指点点,这对她将会是一辈子的难言的痛楚。

送走了李氏母女,一直一旁端茶的素月忍不住说道,“姑娘,心也太善了些。”

姚芷云却觉得前些日子围绕她心中的不快烟消云散,心中一阵轻快,便是笑着说道,“是不是觉得不应该答应这事?”

素月点头,“就让二小姐自生自灭好了。”

“当她嫁入宗平侯府就有好日子过吗?”姚芷云说道这里露出几分同情的神色,“宗平侯夫并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且多疑自私,二妹妹还怀着身孕嫁过去,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蔡安平的孩子?光这个问题估计就会让二妹妹百口莫辩,恐怕就连蔡安平也会怀疑…”

“就算二小姐胆大也做不出…,二小姐怀的明明就是蔡安平的孩子。”一旁一直不说话的素云疑惑道。

“谁叫二小姐那么轻浮,如果她平时够稳妥也不会让质疑。”佟姑姑拿了新做好的糕点走了进来,插话道,她把热气腾腾的松子糕放长几上,看了眼素月和素云,厉声说道,“所以们两个平时一定要注意言行,特别是姑娘嫁入韩国公府之后,更是要谨言慎行,不可让挑出错来。”

姚芷云看着表情凝重的佟姑姑笑道,“姑姑,素月和素云平日里很是循规蹈矩,别是吓着她们了。”

过了几日果然传出宗平侯府和姚府联姻的消息,婚期更是匆匆的定了二月里,正好赶上过年正是忙碌的时候,又过了几日,有传言说宗平侯府和姚家为了嫁妆的问题差点打了起来,宗平侯府直言要退婚,姚府却很是理直气壮,最后也不知道如何解决的,婚期还是如期举行。

很快就到了年关,因为皇帝病着,大家也不敢太过铺张,总是比往年少了些热闹,姚芷云的嫁妆也准备了大半,件件都是张氏精心挑选的物件,姚芷云看着目瞪口呆,她觉得即使是自己的娘亲世,估计也弄不出这排场来,心里感激自然不话下。

这一天,金穆文下了衙,连晚膳都没有吃就让把姚芷云喊了过去。

姚芷云有些诧异,想着是什么样郑重的事情须得书房相谈,便是带着几分忐忑不安的思绪推开了书房的门。

金穆文的书房布置的很是别致,左边是两排靠着墙放着的红木书架,插满了形形色色的书籍,右边则靠着墙摆着博古架,放了一些观赏的用的玩意,如玛瑙佛手,景泰蓝的掐丝花瓶等等。

书架前靠着窗户,摆着同样是红木的方形书桌,上面摆满了毛笔,纸张,砚台之类的东西。

这会儿,金穆文正坐书桌后,他见姚芷云走了进来,忙放下手中的笔,走到了博古架前的圆桌旁笑容和蔼的说道,“来,坐这里。”

姚芷云顺势坐金穆文旁的圆凳上,“舅舅,找可是有事?”

金穆文亲手给姚芷云到了杯茶水,又把刚做好的糕点盘子挪到了姚芷云的跟前,“尝尝看,记得是喜欢吃的。”

姚芷云笑着拿了一块咬了一口,是撒了一层糖粉的豌豆黄,“好吃。”

金穆文看着姚芷云满足的神情,反而露出继续落寞的表情,“记得,娘也是最喜欢吃这种糕点,松糕,豌豆黄,还有桂花糕,绿豆糕。”

“小舅舅也是这么说的,说吃食上是随了娘。”

“可是的性子真是一点也不随娘,娘可是倔强着呢,看着是个温婉柔顺的,其实打定了主意九头牛也拉不回。”金穆文笑着说道,随即回到书桌前拿了一个雕漆的盒子过来,放到了姚芷云的跟前。

“这是?”

“打开看看。”金穆文说道。

姚芷云好奇的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叠的地契文书,银票,她诧异问道,“舅舅,这是什么?”

“留给的嫁妆。”

“舅娘不是准备了吗?”姚芷云一一翻开那些文书,有京都闹市区的铺子,银楼,还有几百亩的良田,另外五万两的银票。

“和那个不一样,这是以前舅舅就给准备好的。”金穆文本来想着如果姚芷云嫁给自家的儿子,这些东西就等着她年纪大点拿出来,毕竟数额庞大,怕她把持不住,只是如今姚芷云却是要嫁入那韩国公府,还是早点交给她才放心,女子嫁如果没有银子傍身怎么行?

“舅舅…,受不起,您还是快收回去。”

金穆文拿过那描漆盒子,打开底板,里面有一张文书和一个小小的印章,“上面那些东西不过都是寻常的,最重要的是这个。”

“这又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完了。

看看明天能不能继续双更…捂脸,时间应该还是早上和下午。

另外谢谢以下妹纸们,特别是番茄妹纸…,乃真是破费了,虽然会不好意思,但是全当对小碧的爱意,挨个亲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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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小财主的诞生

金穆文的脸上带着几分缅怀的神色,“知道娘亲并不姓金。”说道这里看了眼姚芷云,见她点头,便是接着说道,“娘本是福南的祁氏一族的,祁家子嗣单薄,到了娘这一代,嫡系竟然只剩下娘和一个素未谋面的舅舅。”

姚芷云曾经听说过,娘亲金瑜兰本姓祁,后来被金家收养,这才改姓金,但是具体为什么会被收养却是没有跟她细说过。

“知道福南靠着哪里吗?”

姚芷云还是读过九州游记的,便是说道,“应该是和福宁一样靠着海吧。”

“正是,但凡这一带的都是靠打鱼或者做些靠海的生意谋生,但是祁家却是做着更大的海商生意,一共有三条硕大的海船。”金穆文说道这里露出了几分凝重的神色。

姚芷云曾经听过如今做海上的生意简直就是暴利,当然风险也大,一趟下来有可能是一夜暴富,也有可能是倾家荡产,只不过也不是所有想做就做的,须得到朝廷的营运文书认可,不过,自从齐元祖开创大齐之后,能得到文书认可的,不过区区十几家而已,可见其中艰难,难道…,“舅舅,祁家有营运文书?”

“正是,当时外祖父带着舅舅开航去了琉璃国,途中遇到不测,整条船上的都…,外祖母怒火攻心不到几日也跟着去了,独留下娘亲一个,手上却拿着庞大的遗产,祁家旁系乱成了一锅粥,都为了如何争夺这财产吵的死去活来。”

“那后来呢。”姚芷云急切的问道。

“当时父亲福南任知府,和祖父算是莫逆之交,他为了保全母亲便是想要收养过来,又劝着母亲放弃那海船的营运文书,只留下产业便是,知道经过几代的运营,祁家库房里堆着的银子便是难以估计的庞大数目。”

“那娘同意了吗?”不知道为什么,姚芷云总觉得她娘并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

“意想不到的是,娘竟然不肯,她说那海船的营运文书是祖上的先辈跟着齐元祖立了汗马功劳才拿到的,其他的产业可以不要,这东西确是不行,不能让给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祁家旁系。”金穆文说道这里露出淡淡的笑容,眼中满是无可奈何的纵容。

姚芷云能感觉到金穆文对她的娘亲有着深厚的情谊,但是具体如何她却是不好问,“那最后娘到底有没有…”

“自然没有,曾说过,母亲看似温婉恭顺,但却是个倔脾气,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回头,那时候才不过六岁竟然知道以死相逼,父亲被闹的没办法,只好答应了母亲,最后开了库房,把几代积累下来的银子都拿了出去堵住了祁家旁系嘴,好容易才把那营运文书保存了下来。”金穆文说道这里,指了指刚才从描漆盒子里拿出的文书和印章,“这两样东西便是那营运文书,须得和印章一起使用。”

姚芷云想到前世,她嫁入金府五年,大舅舅怎么一点也没跟她说过此事?“舅舅,怎么现才告诉?”

金穆文笑着摸了摸姚芷云的发鬓,好像她是一个需要哄着的幼儿一般,“年纪轻,娘说过没到二十就不要拿出来给,本来也不想这么早给,可是看如今做事很是稳妥,再加上,明年就要嫁入韩国公府,没有银子傍身怎么能让舅舅放心,再说,这东西总归是的。”

姚芷云心中一惊,忽然想起前世冤死的那一年刚好就是二十,这其中是不是有着什么关联?

看到姚芷云一副凝重的神色,金穆文以为她担心这海运营生太过复杂,怕自己操持不来,便是补充道,“当时母亲一个女子自然是无法恢复祖业,但是她一直心心念叨,到了后来便是交予,多方打听,终于不负娘所托,知道舅娘也是福宁海商之家出身,便是把生意托付给了大表哥的祖父,就是舅娘的父亲,如今经过十几年…,光是每年的收益就要五十万两的银子左右,因着要补那前期造船等费用,实际上,真正拿到现银是从去年开始。”说道这里见姚芷云露出惊愕的表情,了然的笑了笑,“无需操心经营,每年的年底张家都会送了银票过来,只管收着银子便好,这盒子里的五万两便是去年补了那造船等费用之后剩下的。”

姚芷云如拿到烫手的山芋一般,突然站了起来,“舅舅,这不能要,要不是有您操持,哪里有这么多的银子入账。”

金穆文笑了笑,和蔼的说道,“别急,坐下,要知道这五十万两的银子不过是其中的三分之一而已,张家到了大表哥祖父这里,家里一共九个兄弟,个房的旁支更是不知道多少,而一个海运的营运文书只不过能造五条船而已,他们张家已经是僧多粥少,当时他知道们家有这文书不知道有多高兴,最后协定把盈利分为三份,其中一份自然是娘亲,还有一份是张家,剩下一份自然是们金家,为了造船已经是说服父亲把家里的祖产都卖了出去。”说道这里金穆文露出几分的愧疚。

“舅舅,您无需愧疚,这一份本应该就是家里应得的。”姚芷云很是真诚的说道,她知道别看金穆文如今说的简单,可当时卖了家中的祖产举倾家之力只为了这风险巨大的海运营生,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如果没有对娘的承诺,到底会不是去做也是个未知的事情,还好,如今一切都顺利。

“好孩子,能明白就好,如今不仅可以每年分到五十万银子的盈利,名下还有二条商船,都是这几年赚到的银子补进去的。” 金穆文见姚芷云懂事明理很是欣慰,接着说道,“芷云,娘亲留下这份产业的时候还让留话给。”

“娘亲说了什么?”

金穆文背手而立的站了起来,他慢慢的度步到窗边,似乎有些话难以启齿,好一会儿才说道,“让婚后无论如何都要把祁家的香火续起来。”

姚芷云一惊,好一会儿才想明白金穆文的意思,“娘亲是说…”说道这里红了脸颊。

金穆文也有些尴尬,不过毕竟是长辈,很快恢复的镇定,“也不要想的太多,娘亲说如果子嗣单薄,就从祁家旁系里找出一个孩子就行。”

姚芷云怎么会不明白金瑜兰意思,如果能从旁系里找出来续香火,她娘早就做了,这么拖着不过是希望的是祁家的血脉能通过她的血亲延续下去,这才金瑜兰真正的愿望,好一会儿,她才郑重的点头,“娘亲的遗愿自然照办,可是韩世子哪里…”她知道韩家子嗣单薄,到他这一代只有他这一个而已,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金穆文听了露出如释负重的笑容,似乎多年来的夙愿终是能达成一般,“这个无需担心,已经是和韩世子讲过,他也是同意了,不过须得是第二个孩子。”

姚芷云没有想到连这样的事情金穆文都替她打点好了,心里越发的愧疚,忍不住说道,“舅舅,这些年让操心了,是芷云不孝。”

“还是个孩子,连笄礼都没举行,舅舅本不应该这么早和说,不过…,想着明年,就已经是他之妇,也许不过一年也会当上母亲。”金穆文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的怅然,就像是一个父亲看到女儿终于长大成,却终是离家嫁一般,虽然舍不得但同时又觉得欣慰。

姚芷云到了这会儿,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这些年都不知道舅舅为着娘亲和操了这么多心,只知道青州玩乐,到了京都之后也是,给舅舅添了那么多麻烦。”她想着如果不是重活一世,她是不是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些?这也算是一种收获吧。

“傻孩子,跟舅舅那么客气。”金穆文的眼眶也红了起来,似乎从姚芷云的身上看到了那个让他无限疼爱的妹妹,“好了,这么大了还哭。”说道这里拿了手帕帮姚芷云拭去泪水,又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如今们芷云可是一个小财主了,看有谁还敢欺负不成,就是那韩世子也须得高看几分。”

姚芷云破涕为笑,“舅舅看说的,那韩曜是一个公国府的世子,哪里还缺银子不成?”

金穆文神秘的笑了笑,“那可不一定,总之别觉得自己要比那韩曜矮了几分,如果他胆敢欺负,也有办法让他不好过。”

“舅舅…”姚芷云羞涩的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下午还能不能写一章。

41待嫁

回去的路上,姚芷云握着那并不沉重的描漆盒子却是有了千斤重的感觉,每年五十万两的银子,还有名下两条商船…,她以前怎么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的富有?亏她之前在船上还想着如何营生多赚些银子,原来娘亲早就给她留好了后路。

娘亲…,姚芷云细细描绘着母亲的面目,似乎从大舅舅金穆文的描述中变得栩栩如生了起来,早慧美丽,却有着坚韧的毅力,和父亲姚寒允青梅竹马,最后却独自带着她生活在远离父亲的青州,她明明是姚家的长女,娘亲却毅然让金家来抚养于她,而父亲竟然没有异议,且十几年来对她不闻不问。

到底曾经父亲姚寒允和母亲之间发生过什么呢?这一刻,她忽然就好奇了起来。

“佟姑姑,爹爹以前是怎么样的?”姚芷云问着跟随在身后的佟姑姑。

佟姑姑诧异道,“姑娘怎么会想知道这个?”

“就是有些好奇。”经过上次白马寺的事情,姚芷云发现姚寒允并不是糊涂到看不透事情本质的人,他只是不愿意去想这些而已,就好像…,好像一个人对一些事情已经心灰意冷。

再想想姚寒允对着李氏的神情,既没有大舅舅金穆文对大舅娘的那种敬重,也没有小舅舅对小舅娘的那种说不出的亲密感,似乎在父亲的眼里,李氏这个人只是帮着他生儿育女,管家的操持的一个女人而已。

“你爹爹他…”佟姑姑并不擅长在背后议论主人家,在她观念里这不合乎她的身份。

姚芷云笑道,“佟姑姑,我记得小的时候似乎时常听到父亲的笑声,那时候太小,也不知道记得对不对?”

“老爷以前虽然在政事上总是有些不顺当,但是回了府见了夫人和小姐,总是会露出笑意来,后来奴婢就被派回青州去,中间的事情倒是不清楚。”佟姑姑慢慢的说道。

姚芷云想着佟姑姑是自己的奶娘,按道理不应该是她回去,这件事看起来真是有些奇怪。

过完了年,待到了春暖花开时节,金景盛从老家青州回了府,自从姚芷云定亲之后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相见。

几株种在湖边的梨花盛开,洁白晶莹,姚芷云穿着月白色的织锦襦裙静静的站在树下,当真是肤若凝脂,面若桃花,带着淡然的恬静。

金景盛看了只觉得心里胀满了前所未有的惆怅,他还记得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表妹,也是在盛开的梨花树下,她那时候声音清脆,表情娇憨,一举一动都让他觉得欢喜,当时还幼小的他不懂什么叫情动,直到后来渐渐长大,那个小小的女孩总是夜半入梦,用清脆的声音埋怨的问着他怎么还不来找她玩。

再后来,他就不知不觉的惦记起表妹来,当听母亲说姚芷云已经到了京都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高兴,那一天在太学匆匆的告了假,特意回府,只为了见一面。

长大的姚芷云几乎已经看不出小时候的样子,退去了婴儿肥长成了一个大姑娘,神态恬静,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娴熟,但是当她对着他笑的时候,那股甜甜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纯净剔透的明眸就像是晶亮的宝石一样,让人看了便是挪不开视线。

金景盛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的乱跳的声音,忍不住红了耳根。

可是母亲并不喜欢他亲近表妹,金景盛感觉到姚芷云越来越淡漠的疏离,他想着一切办法去讨好她,只要能让她高兴的事情就算是让他去摘天上的星星他也是愿意,只可惜事与愿违,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后来,青州的祖母微恙,说很是想念长房长孙,他不得不告了假回老家去伺疾,没曾想这几月不见,回来已经是物是人非,姚芷云已经和韩国公府的韩曜定了亲,而自己和白阁老的小姐的亲事也差不多敲定了下来。

“表妹,我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要自己当心,如果…,以后有什么难处就一定告诉表哥。”金景盛的表情有些失魂落魄,声音带着几分的哽咽,却勉力忍住,“我怎么都不会让受委屈。”

暖风徐徐吹来,撩起额前的发丝,姚芷云忽然想起前世和金景盛婚后的日子,她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嫁给他,意料之外金景盛却待她很是温柔体贴,如果没有后面被冤死的事情,也许他们两个人会一直那么过下去吧?和和美美的,也算是幸福的事情了。

可是她却是重活了一世,也遇到韩曜,她一直以为男子都会像父亲和金景盛这般,总是彬彬有礼,温文儒雅,但是韩曜却不一样,他身上有种和父辈卓然不同的东西,刚毅坚韧,身上燃烧着一种热烈的执着,做事果敢勇敢,又胆大妄为,如一把瑰丽的宝剑,华贵明丽却又暗藏锋刃,让人忍不住跟随他的目光而去。

姚芷云感觉到沉睡在体内某种情感被唤醒,这种情思让她总是坐立难安,见到韩曜的时候会莫名欢喜,见不到的时候又会莫名牵挂,当她从韩曜的口中得知,他也有着和她同样的心意的时候,只觉自己就是那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如此她和金景盛总是无缘…,这思绪中姚芷云听到金景盛的话语。

“表妹,这东西我一直想给你,以前是以为…,不过如今就当做表哥给你添嫁妆了,这个你一定要收下。”金景盛拿出一个锦囊,递给姚芷云。

姚芷云看着金景盛红着眼圈,努力克制着悲伤,明知道不该在接受这样的好意却是硬不下心肠来,便是伸手接过。

“表妹,我刚回来还有一堆事情,就先回书房了,虽然是春日,但是湖边风大,你总还是小心些好。”金景盛语气期期艾艾,好一会儿才说完,他深深的凝视了一眼姚芷云,似乎要把她的容颜刻在心里一般,随即便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背影却是那么落寞,如被抽掉活力一般的失魂落魄。

姚芷云紧紧的握着那锦囊,好一会儿才解开系着的袋子,里面是一块雕刻成比翼鸟的玉佩,日光下看着玉质温润,水光剔透,每一个纹路多时细致入微,当真如栩栩如生一般,她知道金景盛喜欢雕玉,这应该是他自己慢慢雕刻出来的,前世她也得过不少金景盛雕刻的小物件,可是并没有一样像这块一样,倾注了他满心的赤诚的情意。

是不是,重活一世,金景盛对她的感情要比以前深了?姚芷云无奈的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到了六月份,皇帝的病情意外加重,整个京都都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很多已经婚配过的人家加紧了婚礼的举行,谁都知道一旦皇帝驾崩,便是三年不能嫁娶,就连金景盛和白小姐的婚事也从原定的明年春改成了今年的秋末,到是和姚芷云的婚期差了不到几日,幸亏姚芷云的嫁妆之前准备的七七八八,不然张氏真是要忙的脚不沾地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对于储君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皇帝似乎是下了决心,撤了二皇子协理的圣旨,似乎有意要为太子出头,这下支持太子的朝臣都觉得终于熬出了头,个个昂头挺胸的,有一次在朝堂上差点和二皇子的党闹了起来。

这动静自然引起了皇帝的注意,他又下了圣旨,让二皇子三个月内回封地,那二皇子被封为燕王,本来应该和四皇子一般封了宁王便是起身离开京都去封地,但是他仗着皇帝的宠爱一直都在京都里住着,皇帝不开口自然没有人敢异议,如此这才拖到了今日。

这圣旨一出,太子党们自然大呼过瘾,只是那二皇子哪里肯乖乖听话,接了圣旨的当日便是跪在皇帝住着的御龙殿门口,说是父亲病情未愈他如何忍心离去,无论如何也要随侍左右,才能得以安心。

如此跪了三天三夜,皇帝最是宠爱这个儿子,自然是于心不忍,把二皇子回封地的日子从三个月宽限到了半年。

姚芷云到底不担心这些,她知道按照前世的回忆,皇帝会好好的活个两年,等新皇登基那都是三年后的事情了,但是她自然不敢和张氏说这些,只专心的绣着嫁妆,又和佟姑姑琢磨着如何花那五十万两的银子,每日里过的很是安稳。

到了七月里姚芷琪生了个儿子,这本该是高兴的事情,只是因着月份不对,那宗平侯夫人便是连看都不看孩子一眼,就连蔡安平也是,自从腿疾好了之后每日里出去花天酒地,根本不顾家。

姚芷琪急的月子也没过好,日日以泪洗面,孩子如果不能上族谱是多大的事情,她自然明白,不得不向李氏哭诉,李氏上门和宗平侯夫人大闹了一场,那宗平侯夫人也是个不顾脸面的,竟然直接叫人把李氏轰了出去,说是如果李氏再来闹便是把她女儿也给休了。

李氏哪里受过这委屈,回家就病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多写点,不过卡文了,%>_<%

下章应该就是成亲了,进度是不是有点快?

42神秘人

初秋的日子有些冷意,天空却格外的蓝,格外的高,这淡淡的秋意色中姚芷云很快就迎来了婚期,张氏坐铺着柔软缎面厚垫上的罗汉榻上,向来和蔼的面色中带着几分淡淡的不舍。

“丫鬟呢,素月和素云是用惯的,自然是跟着出嫁,另外舅娘又给了寻了两个丫鬟,都是屋里的,一个是管着针线的珍珠,舅娘想着屋里竟然没有一个丫鬟做的好针线,便是把她送给,还有一个是碧珠,虽然年纪小,但是头梳的很好。”

姚芷云诧异,碧珠和碧芳年龄相仿,是表姐妹,都是张氏留身边准备要抬举的,怎么舍得送给她了?

“舅娘,珍珠到还好,那碧珠却是舅娘身边的得力的丫鬟,侄女怎么好抢舅娘的。”姚芷云笑了笑委婉的拒绝道。

张氏听了这话,面色中带着几分的涩然,却依然坚持的说道,“碧珠如今不过才十二,乖巧听话不说又姿色过,□个两年…,当然除了碧珠,看着素云也是好的,温顺且性格恬静。”说道这里张氏停顿了下,语长心重的接着说道,“芷云,嫁过去也是世子妃,等以后有了身孕,总是要从身边抬几个丫鬟做那同房,与其让侄女婿找那不知根底的,还不如就抬举身旁的。”

姚芷云听了这话,脸色顿时煞白了起来。

张氏看了有些于心不忍,只是女总是要经历这些,她不说又有谁会告诉她?便是狠下心肠说道,“知道,心里不舒服,哪个女愿意和其他女子分享夫君,只是那小门小户也就罢了,嫁入的却是皇亲贵胄的国公府,到了韩曜这一辈刚好就他这一只独苗,那韩国公自然是要多开枝散叶。”

姚芷云上一世虽然五年没有子嗣,却依然坚持没有让金景盛纳妾,何况如今韩曜又是她心中的意中?

“舅娘,芷云自然明白您的苦心只是…”姚芷云说道这里停顿了下,脸上带着几分坚定,“芷云想和韩世子一生一世一双。”

张氏愣了好一会儿“真是…”张氏叹息了一番,本想劝着姚芷云不可太天真,但是又想着两个马上就成亲,如果一点念想都没有又如何过去下?想着自己当时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再说姚芷云如今还年轻,以后的事情还真说不准,总是先把送过去再说,“那碧珠很是聪明伶俐,就算不抬举做那妾侍,放身边调养几年许了家,做个管事姑姑未尝不是好事,身旁能用得着的丫鬟太少了。”

张氏都这般说了,姚芷云推脱就有些矫情了,她点头道,“舅娘说的是。”

“这是舅娘给准备的铺子,房产…”张氏拿了个锦盒,从里面拿出了几张地契文书,只看的姚芷云眼花缭乱。

“给管着田庄的是管事是舅娘以前的旧,叫万全,明天见一见走,那管着铺子和房产的是…”张氏一一叮嘱,像是一个母亲不放心出嫁的女儿一般,似乎想要为她准备一切的事宜。

“舅娘,舅舅这里已经给了很多了,这些银子太…”姚芷云慌忙推辞道。

一旁的杜妈妈笑着说道,“姑娘就不要推让了,这可是夫的一片心意,她膝下就少爷一个独苗,一直把姑娘当做女儿一般的,这女儿出嫁自然是要花些血本的。”

张氏笑道,“看看,连杜妈妈都这么说,要推辞,舅娘可就生气了。”

姚芷云心中柔软,只好点头接过,“芷云多谢舅娘了。”她想着姚芷琪出嫁时候的寒酸,不过才二千两银子的陪嫁,反观自己呢?不算那名下的海船和每年五十万良的进贡,光是这些铺子,田庄就是每年好几万的收益了,当真是天差地别。

张氏摸了摸姚芷云的发鬓,柔声说道,“出嫁之后便是不能像当姑娘一般随心所欲了,就算有那不顺心事也要事事忍让,多想多做少说话,得亏韩国公府没有那长辈需要昏定晨省,但是却不能忘记那远北疆的老韩国公爷,逢年过节的都要送了礼过去,一年四季的衣裳更是亲手…”安静的屋内,张氏充满担忧的语气像是柔和的春风,慢慢的飘进了姚芷云的心里。

张氏拉着姚芷云足足说了两个时辰,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房,姚芷云便是和佟姑姑还有素云素月收拾平日穿的寻常拾衣裳,她明日便是要回了姚府,后日从家里出嫁。

到了晚膳时分,姚芷云和大舅舅一家郑重的吃了一顿家宴,几个神色各异,张氏不断的夹菜给她,似乎怕她吃不饱一般,金穆文则是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唯独那金景盛低垂着头,眼神黯然,无精打采的犹如被抽去生命力一般,让看着很是不忍。

姚芷云本想劝着几句,后又想到这总是事情总归是要自己想开,便是忍住。

散了席,姚芷云回了房,沐浴梳洗之后便是上了床,佟姑姑一边给姚芷云盖着被子一边说道,“姑娘,奴婢如今真是如做梦一般。”

姚芷云笑道,“佟姑姑,这是怎么了?”

“当日白马寺看到姑娘被那韩世子…,奴婢当时只觉得一阵晕眩差点没有晕死过去,只当姑娘这一辈子是完了,没曾想那韩世子却是上门求了婚事,后日之后,姑娘就是韩国公府的世子妃了,奴婢想想就觉得肯定是夫九泉之下保佑了姑娘。”

姚芷云握住了佟姑姑的手,“姑姑,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

佟姑姑擦了擦眼泪,忙点头道,“奴婢自然知道,就是太高兴了,姑娘赶紧睡了吧。”

多日来的紧张突然放松下来,姚芷云很快就进入的梦乡,

夜色暗沉,四周静悄悄的,睡梦之中姚芷云感觉到一股冷风袭来,冷的她直打哆嗦,睡梦中她皱着眉头想着,窗户都关着哪里来的冷风…,姚芷云猛然的想到,怎么会有风?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如千斤重一般,四肢更是不听使唤,忽然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涌上心头,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陌生的脚步声慢慢的传来,然后她感觉到一阵粗重的喘息声,甚至那灼热的呼吸吹佛了她的脸上。

姚芷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个是谁?自己又哪里?她的脑中忽然想起第一次来到金府之后那莫名猝死的丫鬟,还有那夜半如影随形的诡异不适感,难道这个幕后之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吗?

但怎么会,之前大半年都没有了动静,以至于她快忘记了这个事情的时候突然出现?后日便是她要出嫁的日子?不对,姚芷云忽然意识到,也许正因为是她要出嫁的日子,所以对方已经迫不及待了?

但是这个到底要做什么?姚芷云努力回想起睡之前的情景,却怎么也无法想起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下的药。

忽然,她感觉到有一双大手正摩挲着她的脸颊,动作很慢很慢,就像是是要细细的观赏一般,那手描绘了她的五官之后,随即从唇瓣滑下来到了她的衣襟口。

姚芷云又是羞怒,又是悲愤,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她急的满头大汗,好容易才发出呜呜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太小,小的像是她撒娇的音调。

果然,那只手停顿了一下,似乎琢磨姚芷云说了什么,好一会儿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声,只是这声音却是让姚芷云大惊,竟然是他!

那停顿了一会儿,便是慢慢的解开了姚芷云的中衣上的系带,姚芷云心如死灰,似乎又回到了白马寺的那一天,只是这一次却没有了韩曜的及时相救,眼泪慢慢的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她把舌头咬了牙尖上,随着那中衣的剥落便是使了吃奶的力气咬紧了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