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能将两人适才在车厢里唇齿相碰时交缠而出的暧昧气息悄悄的掩饰过去。

秦王.府这头是早便得了消息,早已准备好了的。因着秦王妃这会儿还要坐月子, 今日还是秦王亲自出面接人。

宋晚玉想着自己微肿的红唇, 更是不敢抬头去看对面的亲兄长。

幸好, 秦王在这种事情上算是半个睁眼瞎, 看了眼低头不说话的宋晚玉也没意识到什么, 只当宋晚玉是不舍得人,还说她一句:“又不是生离死别,哪里至于这样不依不舍?”

被秦王这么一说,宋晚玉倒是收了其他心思, 噘着嘴道:“二兄你不会说话就少说些!这都要出征了, 怎么能说什么‘生离死别’的,这很不吉利好不好?!”

秦王:“......”

秦王都懒得再与宋晚玉说, 侧过头, 看了看神色如常的霍璋, 心下又觉很不是滋味——虽然他是觉得宋晚玉这样不依不舍的太夸张了,可这么一对比,霍璋未免也太冷淡了吧?

到底是在人前,秦王虽然觉着宋晚玉有些女生外向,但也没说什么,还是领着人去了王府替霍璋收拾出来的那个院子看了看。

因着宋晚玉上次特意跑了一趟秦王.府,亲自与秦王妃说了一回,王府给霍璋收拾出来的院子也不算差,干净清幽,正适合霍璋接着调养身体。

哪怕是宋晚玉这样专门来挑刺的,一时儿也寻不出不好的地方,只能转口称赞起秦王妃这个嫂子:“还是阿嫂仔细,不过几日功夫,这该备的东西都已备好了。”

秦王虽不高兴秦王妃这会儿还要为这些杂事操心,但他素不是个吃亏的人,想着这心都已经操过了,当然不能白费,总得叫宋晚玉感念才是,便又多说了两句:“知道就好!我出征后,你二嫂一人在府里,还有两个孩子,必是辛苦的。记得常过来看看,多看顾些你二嫂和侄子。”

宋晚玉都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含糊的应一声:“知道了......”

到底是嫡亲的兄妹,宋晚玉这会儿也是挺想学着秦王来一句“等你出征后,记得看在我的份上,好好照顾霍璋”。

只是,才经了车厢里的那个吻,宋晚玉现下想起霍璋便觉得颊边发热,唇上似也有些微微的麻,实在是说不出羞赧。

且现下霍璋也在场,说这样的话,霍璋面上怕也不好看。

宋晚玉难得的细心了一次,抿了抿唇,勉强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秦王见妹妹应得干脆,倒也觉出几分欣慰,想着她也确实是惦念了霍璋好些年,如今又是这样眼巴巴的看着霍璋,做兄长的也有几分心软便留了宋晚玉在府中用晚膳。

谁知,宋晚玉最是个得寸进尺的,吃了晚膳还不肯走,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便厚着脸皮道:“二兄,我瞧外头天都暗了,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就叫我在这儿歇一晚上吧?”

秦王:“.......”

宋晚玉软下声音,小小声的和他撒娇:“就一晚上!”

秦王:“......”

宋晚玉还要接着撒娇,秦王已是忍耐不住,冷着一张英俊深刻的脸容,直接拂袖:“以往也没见着你这样惦念我和你阿嫂的!”真是女生外向!

宋晚玉暗道:以往霍璋又不在秦王.府!

反正,宋晚玉凭借着久经考验的脸皮以及熟能生巧的撒娇技能,硬是在秦王.府里又留了一夜。

要不是第二日,秦王冷着脸赶人,宋晚玉真能在秦王.府里再住个一两个月。

........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哪怕宋晚玉总觉得霍璋搬去□□后,日子过得又慢又煎熬,可实际上时间仍旧是不疾不徐的往前挪动着,萧清音腹中的孩子满了三个月,宫里终于传了消息出来。

这是天子登基以后的第一个孩子,果真是惊起了不少的议论,许多人也都注意起了萧德妃萧清音。

不过,转眼便又到了七月里,出征洛阳的时候,众人也就顾不得那还未出身的孩子了。

大军已是准备完毕,天子又一次领着太子与群臣,亲自送秦王等人出征。

说来,霍璋身份暴露后倒也算是有些好处,至少这时候他能够光明正大的立在秦王身侧,

哪怕是站在身着甲衣、身经百战的秦王身侧,霍璋也并不逊色,依旧是长身玉立,腰背挺直。

他与秦王一处,恰似玉树成双,彼此辉映,恍惚间令人想起当年的“双壁”之说。

便是天子都不禁多看了几眼。

与之对比的则是蔫头蔫脑的齐王——他原还想着自己都要出征了,齐王妃也该消气了,出征前还特意绕去正院想与齐王妃说上几句,谁知又吃了个闭门羹——齐王妃是根本不想见他。

这要是以前,齐王真能一气之下踹门进去与人吵一通,可齐王妃现下还在养病,实禁不起折腾。想起那个被自己一推给推没了的孩子,齐王到底还是愧疚,也不好与她吵,只得憋了口气,自己带了下仆收拾的东西出门来。

想着这一去,一年半载的怕是回不来了,齐王心里那气就更堵了,脸上神色就更不好看了。

宋晚玉就站在齐王身侧,趁着天子拉着秦王手臂说话的功夫,悄悄的也拉了拉齐王的手臂,小声与他道:“霍璋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你替多留心,看着点,要有事记得赶紧叫军医.......”

其实吧,这话该和秦王说,可秦王到底是军中主帅,手头不知多少事情,上战场时尤其拼命,只怕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哪里还能顾霍璋?

所以,宋晚玉才忍不住拉着齐王说了几句。

齐王听着却觉不可思议,转头看着宋晚玉,那目光简直称得上是惊疑——天啊,他和宋晚玉可是从小吵到大的仇人,宋晚玉这究竟是哪来的信心,他会依言“多留心,看着点”?

齐王下意识的想要冷笑:“你想得倒好,我不欺负人,就算是给你面子了。”

宋晚玉为着霍璋,也算是忍了口气,小声威胁道:“你要是欺负他,我就,我就去找三弟妹.......”

听到这话,齐王的冷笑声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宋晚玉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补充道:“我就挑几个英俊侍从送给她,她正病着,正好也能解闷宽心,调节心情。”

“宋晚玉!”齐王简直要给宋晚玉气死了,甚至都忘了这是在外头,声音都压不住了。

前头的天子听到了齐王的声音,扫了一眼,正好便看见了偷摸说话的齐王与宋晚玉。他是见惯了幼子幼女不分场合吵闹的事,气都气习惯了,此时也只是咳嗽了一声,厉声呵斥:“这都要走了,怎么还这样没规矩?!这般场合,竟还要与你妹妹吵闹?!”

齐王不甘不愿的低了头,悄悄的拿眼角余光去瞪宋晚玉。

天子转过头来,想着齐王这回也要跟着一起走,又生出些慈父心肠,便一句句的叮咛齐王:“你虽皇子,到了军中也要守军规,万万不可再仗着自己的身份胡闹。要听你二兄的话,不可任性胡为.........”

齐王一一应了,也红了眼睛,认真道:“上回晋阳之事,是我无用,叫阿耶也跟着丢脸。这回,我一定好好与二兄学,万不会再如以往一般。”

天子老怀大慰,上前来,抬手拍了拍齐王的肩头:“你能想明白就好!”

说着,还将齐王的手与秦王的手握在一起,认真的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们是嫡亲的兄弟,再亲没有,此回一起上阵,必要互相依靠、互相扶持.......”

齐王和秦王皆是一口应下。

天子又叫人端了酒来,亲自举杯,为将领兵卒们送行。

齐王也拿了一杯酒,自喝了,还不忘转过头来威胁宋晚玉:“你要敢给你三嫂送人,我就.......”他一时也寻不出威胁宋晚玉的话,顿了顿,索性便咬牙切齿的加一句,“我就给霍璋帐里塞女人!”

宋晚玉吐吐舌头:“霍璋又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齐王冷笑着回她:“王妃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宋晚玉朝他眨眨眼。

齐王避开了她的目光。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不知怎的,齐王这会儿又想起了自己离府时吃的那个闭门羹,一时又觉心下没了底气,忍了忍,还是决定忍一时之辱——他和齐王妃还未和好,这会儿也不能真叫宋晚玉送什么英俊侍从去坏事。

所以,齐王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忍气吞声的道:“行了,你的话我都记着了。”

宋晚玉笑着“嗯”了一声,忽然觉得齐王其实也有一点点的可爱。

谁知,齐王很快便又变了脸,恶声恶气的警告宋晚玉:“所以,你也给我老实些,别想那什么英俊侍从!”

宋晚玉又“嗯”了一声。

齐王看了她好几眼,确定她是答应了,稍稍的放心了些。

只是,临走前,齐王还是忍不住与宋晚玉多说了两句:“王妃她身子弱,现下都没好全,你记得多去看看她,也替我说说话......”顿了顿,他忽而又改口,“算了,不用和她说我的事,省得她又不高兴,生闷气。叫她好好养身体就是了。”

宋晚玉干脆应了下来,觉着自己接下来应该也挺忙的。

齐王府和秦王.府都得时常去看,便是东宫那里也不好太冷淡,免得太子妃怀疑她厚此薄彼。而且,她现下虽不大喜欢太子妃,可太子这个大兄却待她极好,实在不好真就疏远了......

第61章 父女对谈

大军走后, 宋晚玉便被天子提溜进了宫里。

今日,天子在秦王身侧见了霍璋, 便多少猜着了些宋晚玉的心思。

只是到底是在外面, 又是这样的正式场合,天子便是看出来了也不好多说, 面上不动声色, 一直等到正事都解决了,才把他这不省心的女儿拎进宫来说话。

因着前回已经说过一次, 天子这次也没拐弯抹角,径直问道:“你对霍璋还没死心?”

宋晚玉心知:无论霍璋此回能否有所建功,两人之事必是得过天子这一关。

所以, 天子此时问了起来, 宋晚玉索性把心一横, 点了点头, 认真应道:“是。”

这要是儿子, 说一遍不听,说两遍就得上家法了!偏偏是女儿,也打不得!

天子只得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是亲生的”,这才冷静了些, 抬手压了压眉心, 难得的与宋晚玉冷了脸:“我先时已经与你说过,你和霍璋并不合适。你还是早些歇了这念头的好!”

其实, 宋晚玉这些日子也一直有心想要与天子说一说她与霍璋的事情——她明白天子这一腔慈父心肠, 自然也希望能够在这事上得到天子的应允。

所以, 宋晚玉这回也没似以往那样生气争辩或是撒娇耍赖,而是心平气和的看着天子,认真问道:“阿耶觉得我和他哪里不合适?”

“哪里都不合适!”天子断然道。

若是放在几年前,霍家尚在,宋晚玉要与霍璋论婚事,天子倒也不会这般直接反对。只是,时过境迁,如今新朝都已立了,霍家早已不在,就连霍璋本人也被挑断手筋脚筋,流落突厥多年,经历甚多........哪怕,天子今日亲眼见着霍璋,见他风采不减当年,一如芝兰玉树,也万不会将自己唯一的公主嫁给这样的人。

宋晚玉原还想着好好与天子说一说这事,偏天子这话却是半点余地也不给人留,直叫她憋了口气,不上不下的,卡得难受——就算有心想要替霍璋分辨或解释,都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宋晚玉憋得玉面涨红,只得鼓着雪腮,气鼓鼓的瞪着天子。

天子自也看见了女儿这一脸不服,想了想,还是开口解释道:“我上回便与你说过了,若要选驸马,必得从世家之中选,最好是如卢五郎这般的。你当时嫌我势利眼,可我亦是为你好。”

“虽说看人不能单看出身门第,但门当户对总是好的。我从世家里选人,是因为世家子的条件更好,他们从一出生起便有远胜常人的环境,自幼受家中训教,仪态、规矩、见识、人情往来等都不会差.......且这些人都是经过诱惑,也知道轻重的,哪怕看在家族份上,尚主之后必也会好好待你。这可比你所谓的感情更加忠贞可靠。”

宋晚玉忍不住道:“我知道阿耶是为我好,可......除去出身门第,我并不觉得霍璋比阿耶你看中的那些世家子差。他,他也会好好待我的!”

说到后半句话,宋晚玉也难免羞赧,但还是强自镇定的把话说完了。

天子却深深看她:“我没查过霍家当初的那些事,但霍璋能够死里逃生,显是经历颇多。这样的人必是城府极深,极擅隐忍,如今他想要借你的势东山再起,自是要待你好。可若是他起了旁的心思,你........”

在天子想来,宋晚玉早便叫自己与元穆皇后宠坏了,性子天真,真要是被霍璋这么个心机深沉的男人哄住,以后还不知该怎么办呢。

宋晚玉忍不住道:“阿耶你就是对霍璋有偏见!难道那些世家子娶了我,就不会起旁的心思?指不定还要一家子合伙算计我呢!”

天子咳嗽了一声,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辩,只得又转口道:“我听太医说,他一身旧伤现下都没好全,日后也是有限,多半也不是个长寿的。人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你现下这样喜欢他,等他去了,留你一人,岂不要更加难受?”

天子说理说不过女儿,索性便以情动人,微微的叹了口气,垂目看着女儿,轻声道:“你阿娘去了这么多年,阿耶是没有一日不想的,没有一日觉得真正快活。”

提起元穆皇后,宋晚玉也不由心下一软,眼眶渐渐的红了。

天子趁热打铁的往下劝道:“明月奴,你如今还小,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总得考虑日后.......”

宋晚玉咬着唇忍住眼泪,抬起眼去看天子,眼巴巴的,可怜的不得了。

天子勉强硬起心肠,避开了她的眼神。

却听宋晚玉小声道:“可我就喜欢霍璋。从我认识他起,就没有一日不想的;要是不和他在一起,我没有一日觉得真正快活。”

天子:这霍璋究竟是哪里修炼出来的狐狸精啊?!怎么就把明月奴给迷成这样?!

天子实在有些想不通霍璋哪里就值得宋晚玉这样惦记,怔了怔,才道:“所以,你这些年一直不肯成婚,就是因为霍璋?”

宋晚玉点点头。

天子:“......”

说真的,天子现下还真有些头疼——以前宋晚玉不肯成婚,他便十分头疼;现下宋晚玉一意要和霍璋成婚,他就更头疼了!

宋晚玉见天子不应声,猜着他这会儿怕是正犹豫,忙上前来扯着天子的袖子,小声与他说了自己和霍璋的初见,又道:“多亏霍璋那时候拉了我一把,要不阿耶你们回来,不仅见不着阿娘,只怕连我也都要......”

宋晚玉没把话说完,只垂下眼,眼睫像是小扇子般的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痕迹。

天子想着当年自己与几个儿子在外领兵,只留了妻女在洛阳,最后竟是连元穆皇后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多少也有些心软了。

见天子面上神色微动,宋晚玉又连连抓着天子胳膊摇了摇,一字一句的道:“阿耶,我当时就喜欢他了.......很喜欢很喜欢,一直都没改过心意。”

“所以,阿耶你就成全我吧?”

“好不好?”

若是放在以往,宋晚玉是断然说不出这样的话的——她一向仰慕霍璋,因为仰望了太久,反倒不敢起非分之想,自然也不敢胡乱与人说起自己对霍璋的喜欢。

只是,她与霍璋虽不曾完全说开,却也算是互明了对方的心思,甚至还有了更亲密的接触....所以,宋晚玉心下不觉便有了些胆气,说起自己的心意,羞赧中又有着几分坦然自若。

她眼巴巴的看着天子,半是撒娇半是恳求的说着话,等着天子的回答。

为人父母的总是拗不过儿女,天子又一贯宠爱宋晚玉,眼见着她再三恳求,到底还是有些心软。但是,天子还是守住了底线,没有直接松口,而是淡淡反问道:“无家无业,何以堪配公主?”

言下之意便是:至少也得有家有业。

宋晚玉立时便懂了,眨了眨眼睛,试图得个准信:“要是他此回能立大功呢?”

天子冷笑了一声,把自己的袖子从宋晚玉手上扯了回来,淡淡道:“等他立了功,你再来与我说这个吧。”

宋晚玉一向仰慕霍璋,自是觉着霍璋此回必能立下大功,当即便点头,一口应道:“肯定能的。”

天子瞧她信誓旦旦的模样,也没多说,只是心下稍稍的留意了些,想着先看看霍璋此回表现——他的公主,原就该配天下第一等的英才。若霍璋真是一如当年,能在此回洛阳之战上立下大功,也不是不能考虑。若是霍璋只是面上好看,那他情愿宋晚玉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能叫她嫁个虚有其表的庸才。

.......

宋晚玉自觉说服了天子,也算是从某种程度上解决了霍璋的后顾之忧,心下十分欢喜,硬是留在宫里陪着天子用了晚膳,这才步履轻快的从天子寝殿里出来。

哪怕在门边看见了扶着肚子往这里来的萧清音,宋晚玉也不生气——说到底,萧清音腹中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都是个问题。便是真生下来了,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总也不过是个奶娃娃,实在不值得人大题小做。

于是,宋晚玉撇开脸,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挥一挥袖子,这便走了。

哪怕隔了一段距离,萧清音也能认出宋晚玉的背影,看出她对自己的轻蔑与冷淡,暗暗的咬紧了牙关,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握拳,心下既有羞恼,也有暗恨。

宋晚玉却不管这些,她正急着回府,想着给霍璋写一封信去,将她与天子今日说的话都告诉对方。

只是,写到一半,宋晚玉又停了笔,转头去看搁在书案边上的笼子。

笼子里装着的正是她送给霍璋的那只小松鼠松松。

因着霍璋要走,这只松鼠又被霍璋转回了宋晚玉的手里,托宋晚玉照顾着。这会儿,笼子里的松鼠像是注意到了宋晚玉的目光,乌溜溜的眼睛也看住了宋晚玉,甩着蓬松的大尾巴跳了跳,叽叽叽叽的叫了起来。

宋晚玉忍不住拿笔杆戳了戳松鼠尾巴,叹气道:“霍璋今天才走,我现下就写信,会不会显得太粘人?”

松鼠:“叽叽叽。”

宋晚玉:“要不就稍微矜持些,隔几天再写信?”

松鼠:“叽叽叽。”

宋晚玉:“隔几天的话,会不会显得我太冷淡?”

松鼠:“叽叽叽。”

宋晚玉思来想去,也没想好,最后迁怒松鼠:“早知道,当初我就去抓只鸟了。”

要是鹦鹉,还能给她捧个哏;要是信鸽,还能替她送信,玩一出“云中谁寄锦书来”.......

这么一想,松鼠好像就只会吃吃吃。

宋晚玉怀疑的看着这只似乎胖了许多的松鼠,想了想,还是又抓了些坚果喂松鼠——虽然没什么用,可这到底是她送给霍璋的第一件礼物,总得好好养着,至少霍璋回来前不能养瘦了。

第62章 两对夫妻

霍璋走了, 松鼠会不会被养瘦且不提,宋晚玉是真觉得自己要瘦了。

信是第二日便叫人送去了,但什么时候送到,而霍璋又什么时候回信就有些难以预料了。等待回信的日子里, 宋晚玉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被人吊在了半空中, 不上不下的, 真真是难受的很。

说来, 之前霍璋搬去秦王.府的时候, 宋晚玉心里便已有了准备, 也有些难受, 只那会儿霍璋还在长安,她还能寻借口去秦王.府上蹭几顿饭, 或是住个几日, 虽然总惹二兄嫌弃,至少也能看看霍璋......霍璋在两人的事情上,一向都十分克制,并不逾越太过,而宋晚玉也自问不是个贪心之人,偶尔牵个手都觉心下欢喜, 哪怕只是看见霍璋,亦是心满意足了。

只是,现下霍璋随军出征, 真真是连面都见不着了。直到此时, 宋晚玉方才又觉出真正的难受, 以及真正的难熬来。

恍惚间,她好似回到了十三四岁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心里仰慕霍璋却又见不着人,只能悄悄打听对方行踪,早早等在外头,只为了遥遥的见他一眼。那时候,少女情窦初开,夜里辗转时,想起霍璋的侧脸也觉得心下微甜,说不出的赧然。

现在的宋晚玉,夜里辗转时总会想起霍璋身上那淡淡的药香,想起霍璋握着她手时的神态,想起两人在马车上的那个吻.........

这样的回忆与心情,简直比当年还要的难熬。

宋晚玉觉得要是再这么下去,自己非得“为伊消得人憔悴”,只得勉力振作起来,给自己找点事情排解情绪。

只是,她如今心里惦记着霍璋,也不似以往那样的兴趣多多,如赏看歌舞、游猎、赛马、蹴鞠、马球这样的事情,她也是真提不起兴致。于是,宋晚玉便依着秦王与齐王临走前的叮咛,打算先去□□或是齐王府瞧瞧王妃——大军在外,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量让那些出征之人没有后顾之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