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嫂子飞快拉近关系,但特训是什么鬼?
霍明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们厅长走前特意交代我,让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兵训练,这样吧,明天你就参加猎人集训,我给你加餐”。
啥?猎人!祝愿想立刻昏过去,“猎人是顶尖特种兵,您也太高估我了,霍队长”。
“只要拿出你五岁搏击怒海的意志,世上没有你做不到的事,今天你先回宿舍休息,明天见”,霍明朗施施然地走出搏击馆。
凌晨4点,一阵急促的紧急集合哨打断了祝愿的美梦,她不情愿地起床穿衣,迷迷瞪瞪地跟着全副武装的猎人们赶到集合场。
她打着哈欠擦去眼角沁出的泪水,用余光瞄了瞄,就被目光如炬的教官逮住批评,“穿运动服的不要东张西望,现在全体注意,课目,10公里武装越野,时间42分钟,取最后一名到达终点时间为最终成绩,每超时1分钟,全队加跑3公里”。
教官一声令下,猎人们向前冲去,祝愿不用负重,轻装上阵,不紧不慢地跑着。
霍明朗站在没有遮阳棚的越野车上,手持高音喇叭,追在他们后面,声嘶力竭地大喊,“快!快!快!再快点,跑不动的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接着祝愿听到为她量身定做的吼声,“穿运动服的,你是在散步吗,以你的速度,逃命都来不及,不要让我看到你偷懒,否则做俯卧撑200个!”。
祝愿只好加快脚步,霍队长昨天挺nice的,今天咋就化身恶魔了。
快40分钟时,有猎人冲过终点线,其余的猎人也在全力冲刺,此时祝愿跑得精疲力竭,上气不接下气,双腿沉甸甸的就像不是她的,她催眠自己,不能停,停下要多跑3公里。
本来在她前面的一个猎人,速度渐渐慢下来,不用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特别痛苦,因为他的作训服被血洇湿了。
没有多想,祝愿向他伸手,“把你的枪和背包给我,你的腰是有旧伤吧,被枪托都磨出血了”。
受伤的猎人向她摇头拒绝。
“喂,战友别逞强了,你这样是冲不到终点的,我可不想多跑3公里”,祝愿一边跑,一边坚持向他伸手,“别磨蹭了,把装具给我”。
猎人犹豫了下,卸下装备给她。
祝愿把枪挂在脖子上,背上包,拖着麻木的双腿,铆劲向终点线发起总攻。
幸运的是,41分58秒,她压着线到达终点,痛快地倒在草丛中,摊开手脚喘气。
受伤的猎人几乎和她同时赶到,他已撑到极限。
随车的医护人员给他做了急救处理。
祝愿仰脸望黎明前的天空,蓝天鹅绒般,美得不像话。
忽然她的视野出现霍明朗的笑脸。
“士兵”,他说,“好玩的还在后头,期待吧”
祝愿用手背遮住眼睛,“我不玩了行不行,霍队长,开头就这么难了,后头我就不期待了”。
“祝愿”,霍明朗叫她的名字。
“嗯?”
“加油”
接下来的两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地狱般的日子。
托举冲锋舟,教官拿着高压水枪给他们冲凉,加了铁丝网的泥潭更带劲了,身子不伏低,就等着挨铁蒺藜扎吧,倒勾住肉,扎心的疼。
还要在密集的炸点和烟雾中,低姿匍匐前进,穿越火场障碍,祝愿算体会到了什么叫烧烤般的滋味。
也不是一味遭罪,她也学到了技能,索降,一招制敌的格斗术,还有一些逃命的招数,用军队术语来说叫战略性撤退。
转眼到了离开的日子,祝愿和集训的猎人们培养了深厚的战友情,他们知道她将肩负特殊任务,毫不吝啬地把自己压箱底的绝技教给她。
临走前一天,霍明朗请她到家中做客。
☆玖☆
祝愿抱着鲜花和费劲托人捎来的礼物,敲响家属楼某一层的门。
开门迎接她的是一张素净柔和的笑脸,“你就是祝愿吧,快进屋”。
屋内面积不大,收拾得干净雅致。
祝愿坐到沙发上,这才想起手里的鲜花,“姐,这是送你的花”。
尤佳接过粉白相间的洋牡丹捧起深深地闻了下,“好香啊,谢谢你,平时都听别人喊我嫂子,你叫我姐我挺喜欢的,祝愿啊,水果和茶都给你准备好了,就当在自己家,千万不要客气”。
她转身去厨房找玻璃瓶插花,祝愿端起气味怡人的水果茶品尝了一口,点点头,“好喝”。
一个小姑娘揉着眼睛从宝宝房走出来,看到陌生人,迷迷糊糊地问:“你是谁呀”。
祝愿向她招招手,“你好呀,小兔”,听霍队长说他家的宝贝儿小名叫兔兔。
小姑娘走近,好奇地盯着她的头发,“你有白头发,你是奶奶吗,奶奶的头发也是白颜色的”。
小奶音真是萌化了,祝愿把她拉到身边,伸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姐姐头发的颜色叫奶奶灰,你叫我奶奶,爸爸会不高兴”。
尤佳闻声从厨房探出头,“宝宝,你醒啦?先和姐姐玩会儿,妈妈做晚饭”。
“好的,妈妈”,兔兔转头对祝愿说,“姐姐,咱们玩吧”
“小兔啊,姐姐送你礼物了,打开看看”,祝愿把绑着缎带蝴蝶结的盒子放茶几上。
兔兔解开缎带,在祝愿的帮助下打开盒子,她圆溜溜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小小惊呼了一声,“小兔子”。
奶糖色的长耳朵兔子躺在盒子里。
“她叫邦尼兔,是我特意给你选的朋友,她像你一样可爱,软软的,萌萌的,你喜欢不喜欢?”。
小兔猛点头,“喜欢,我要给妈妈介绍我的新朋友”,她跳下沙发,欢呼着跑进厨房,“妈妈妈妈,快看我的新朋友,她叫邦尼”。
“宝宝,有没有谢谢姐姐?”
“啊,我忘了”
“这样没礼貌”
…
祝愿托腮倾听母女间细碎的对话,不由想到熊孩子祝福,男孩子就是不如女孩贴心,天天就知道和她作对,不过也挺同情他,明明想做个追风的足球boy,却被老爸生生打破梦想,改学钢琴,老爸说退而求其次学高尔夫也可以,就足球不能碰,他觉得照中国足球的孬样,挨愤怒的球迷胖揍是迟早的事,太危险。历史上有因踢球太臭挨枪子儿的足球运动员,挨枪子儿的钢琴家倒没听说过。
就因为老爸这套执拗的歪理,她和祝福从小被管制,失去了很多乐趣,成年后她不爱回家,怕被唠叨,慢慢的与弟弟疏远了,见面不亲还老掐架。
或许即将离家,祝愿意识到自己陪伴亲人的时间太少,她轻声叹口气,忽然觉得对祝福来说,她这个姐姐不是一般的差劲。
但公平讲,敌意是双向的,祝福对他也不怎么样啊。
不出十秒,内疚的情绪散了。
有她这么一位好看又大方给零用钱的姐姐,祝福就偷着乐吧。
晚饭做好,祝愿帮尤佳布置饭桌。
洋牡丹摆在饭桌中央,热菜热汤端来,混着饭香勾人食欲。
电话铃响了,尤佳起身去接,挂线后歉然地说:“明朗让咱们先吃饭,唉,说好了请你,他倒失约了”。
祝愿忙说:“没关系,霍队长忙集训,分身乏术”。
兔兔露出失望的神情,“爸爸又不回来吗?”。
尤佳脸上有丝落寞闪过,苦涩地笑笑,“爸爸明天回家看你”。
做军嫂难啊,祝愿心想。
有客人在,尤佳振作精神,招呼祝愿吃菜。
“明朗说他喜欢有个性的兵,以前,他也带过一个人回家吃饭”
祝愿随口问:“谁啊?”。
“一个叫陆离的小伙子”,尤佳托腮回忆,“感觉很容易害羞,一说话就脸红,我问他为什么不留在军校继续读博士,他说想挑战自我”
祝愿放下筷子,憋住吐槽的欲望,你说你一高精尖人才不好好搞科研,跑金三角卧底干吗?万一把聪明才智用到犯罪上,这不是给社会添乱么。
“但没多久,他就离开了部队,明朗常常替他惋惜”
这是返回G市前,祝愿得到的最后一条有关陆离的情报。
霍明朗亲自送祝愿去机场,路上问她,“紧张吗?”。
“神清气爽,我现在完全不紧张”,祝愿是考试型选手,越是大考她越镇定。
“听说你给集训的特战队员们送了一车鸡鸭鱼肉,还空运了新鲜的雪花牛肉,费了不少事吧?”,霍明朗笑着说。
“还行”,祝愿说,“后勤部门的领导比较通情达理,再者我不过身体力行军民共建,鱼水情深的优良传统,不是有首拥军秧歌吗,猪啊,羊啊,送到哪里去?送给那英勇的八呀路军”
“不容易呀”,霍明朗笑,“你一小年轻还知道这么有年代感的民歌?”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爷爷打过鬼子,参加过人民解放战争,去过朝鲜,他是一名老兵,脑子还清楚时,最喜欢看的节目是军事节目,最喜欢听的歌是军歌,我是他一手带大的,可以说耳濡目染吧,大部分军歌我都会唱”
霍明朗沉默了会儿说:“你爷爷他现在怎么样?”。
“老年痴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如果病情恶化,很可能谁都不认识了,不过对打仗时的事倒记得清清楚楚,也记得牺牲的战友”
历经生死的情谊连同那份记忆,衰老、疾病、即使死亡也无法夺去。
霍明朗无声叹息。
车在航站楼前停下,他把一份手绘地图交给祝愿,“回去后把路线记到脑子里,一丝一毫都不要弄错,这几条小路藏在到处都是沼泽的深山老林中,只要走错一步,你可能就会陷进泥潭再也出不来了”。
祝愿接过地图瞄了眼,“我还以为是绝对安全的路呢”。
“正因为绝对不安全才没人走,你想迅速从境外撤回境内,就牢牢记住我给你的路线图”,霍明朗顿了顿说,“陆离曾经是特种兵,反逼供训练、军事素质、身体极限素质、心理素质远超常人,所以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相信他会背叛军人誓词,而和犯罪分子同流合污”
“那万一呢?”,祝愿追问。
霍明朗很久才回答,“那他就是最危险的敌人,请你铭记,绝对不要朝敌人预期的方向移动,不要露出破绽,因为陆离是狙击手,他善于锁定目标”。
“多谢忠告,霍队长,我走了”,祝愿下车。
“祝愿,希望你——”
祝愿扭头,笑得一脸灿烂,“霍队长,千万别给我立Flag,什么希望我安全,凯旋而归之类的都不要说——难得你今天休息,回家陪陪尤佳姐和小兔,挽回下民心”,她背对着霍明朗挥挥手,走入值机大厅。
霍明朗盯着合拢的感应门,静静点了支烟,很多年前,陆离也是这样走出他的视线。
英雄不回头,可他希望战友归来。
按照赵厅长的指示,祝愿先搭民航的班机飞香港,去某教会医院取一份二十三前的婴儿出生医学证明档案,然后一刻不耽搁地买票飞回G市,打车赶往和赵厅长约好的山顶茶室见面。
乘缆车上山,又走了段七拐八绕的山路,终于看见一座古色古香的茶室。
走进茶室,曲径通幽处,一座小巧玲珑的八角亭中,赵厅长正在用古法烹茶。
祝愿往鼓凳上一坐,随手抓了几颗榛子扔进嘴巴,含糊不清地说:“厅长你让我跑香港拿回一份父不详的新生儿出生证明干吗用?”。
赵伟光递给她一杯烹好的茶,说:“让你借她的身份,还能干吗用?”。
“哦,假身份,她是谁?”,茶气氤氲,祝愿端起古朴的陶杯吹了吹,茶香扑鼻。
赵伟光从档案袋取出女婴出生证明,手指在母亲那一栏点了点,“方情,生于1975年,香港籍,她与丁英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离婚后独自生下女儿Jivajivaka,小名命命”。
祝愿疑惑,“丁英女儿怎么不姓丁?退一万步也该姓方啊,为什么取了一个怪里怪气的名字?”。
赵伟光解释,“丁英是缅甸人,缅甸人有名无姓,所以那个毒驾身亡的丁小鹏和他养母根本对丁英一无所知,不过是打着他的名号在道上捞好处罢了。至于Jivajivaka是梵文佛经中的一种双头鸟,名曰命命,同共报命,生死轮回的意思,由此可见,方情虽然与丁英离婚了,但感情还是很深的,丁英死后不久,她患上严重的忧郁症,带着女儿移民英国,不幸的是,她女儿七岁时患急症去世,方情承受不住打击,随后沉湖自杀”。
祝愿咂舌,“这么惨?”。
赵伟光历经世情,做的又是警察,目睹过的惨事岂止一桩,如今已不能撼动他半分。
他用平静的语调交代最重要的事,“你利用丁英女儿的身份打入沙惕武装贩毒集团,谭明杰就是绝佳的切入口,至于时机我来给你制造,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处理私事,市公安局那边我已经向老周打过招呼,说让你去公安大学进修”,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递给祝愿,“袋子里装着Jivajivaka的香港身份证和护照以及一张汇丰银*行*卡,你用里面的钱做活动经费,还有她的个人资料、虚构的社会关系都要背熟”。
祝愿用手指弹了弹档案袋,“没问题”。
☆拾☆
不用父母三催四请,祝愿工作后第一次主动回家吃饭。
祝太太搂住她亲了好几口,“宝贝儿,今晚就睡家里吧”。
祝福看得目瞪口呆,筷子夹的鸡腿啪嚓掉盘子里,“我胃不好,你们俩请不要过度表演”。
祝愿朝他做鬼脸,“我们乐意,你管不着,要不,我也亲你两口?”。
祝福露出被恶心到的神情。
祝双全看看女儿,“又回来找我融资?”。
祝太太忙向老公使眼色,女儿好不容易回趟家,千万别说扫兴的话。
祝愿无语,“爸,我不缺钱花好吗,说得我有多啃老似的”。
祝双全语气软了,“我也不是不舍得给你投钱做事业,只要项目靠谱,你爸我没二话,但上次的房地产项目我完全不同意,元勋或许有点儿能力,但他太急进了,做事不稳当,这点还是元家老大靠得住”。
元勋的哥哥元昊年近三十,老爸迷之喜欢他,夸他为人稳重,有担当,还不乱搞男女关系,一心扑在工作上,是富二代中少有的实干家。
由于老爸的这份赏识,圈中很快传出闲话,说祝双全有意和元家联姻,撮合女儿与元家老大,导致应酬场合元昊看见她就躲,有次他们在香港的铜锣湾偶遇,当时元昊牵着一个女人的手,看见祝愿惊慌失措,硬着头皮和她打招呼,很刻意地说他陪女友来度假,向女友介绍她,说她是世叔的女儿,并生硬地强调,自己当她是妹妹。
祝愿当时一头雾水,觉得元昊有点不自然。
元昊大感抱歉,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拉上她去时代广场购物,当着她的面秀恩爱,买情侣手镯,还当场亲吻女友,当然他没忘了自己安的“哥哥”人设,把祝愿看上的包和高级时装一并刷卡买了。
后来从熟人口中得知,拜老爸所赐,她成了朋友圈众所周知的“强推之耻”,元昊有一位地下女友,虽然出身一般,但两人相恋已久,由于担心她横插一脚,元昊先斩后奏,宣布和女友订婚,时候不长,未婚妻的肚子就鼓起来,本来属意豪门千金的元家父母也只好咬牙认了。
元家喜剧落幕,唯独从头到尾不知情的祝愿成了群嘲。
看着元昊买的包和衣服,祝愿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拒绝她的补偿啊,真是无Fuck说。
这事没人提也就过去了,偏偏祝双全念叨个没完,祝愿立刻火冒三丈,“爸,你再欣赏元昊也没用,他儿子都快生出来了,而且我才22岁,貌美如花,身家雄厚,石油王子追求我,我还得考虑考虑呢,您能别那么着急替我找婆家么,就因为老爸你到处讲元昊这好那好的,你女儿我才变成了圈中的大笑柄”。
祝太太帮腔,“就是,哪有像你这么坑自己女儿的,俗话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我们祝愿要钱有钱要貌有貌,依我看,谁也配不上我的心肝宝贝儿”。
祝双全想到这一茬,确实有点儿理亏,识趣地闭上嘴。
祝福放下饭碗,“我吃饱了”,留下一句,“我姐是女汉子和花钱精,才没人要”,自顾自走了。
“真讨厌,他到底随谁了?”,祝愿问父母。
祝氏夫妇忙低头喝汤。
“爸妈,其实我回家有事宣布”,祝愿从屁股下取出一张进修通知书,“上次省公安厅的厅长去我们市局调研,参观了电子档案室后,觉得我业务能力出众,适合到情报指挥中心工作,但我不是科班警察出身,所以他让我到公安大学进修一年,不过是全封闭式的,不能和任何人联系”。
祝双全按铃儿,家政秘书帮他把老花镜送来。
带上眼镜,仔细看了一遍,他的目光落在公章上,没毛病,是真的,于是欣喜地说:“这是好事啊,从市级单位到省级单位,有人头发花白了,都不一定能升上去,我们祝愿的好运气拦不住啊,哈哈”。
祝太太从丈夫手中夺过通知书,瞄了眼,笑得合不拢嘴,“乖女,你可真替妈妈长脸,朋友们不争气的儿女多的是,她们要羡慕死我了”。
“妈,那你可要跟朋友们说声对不起了,你女儿这么优秀让她们有压力了”
祝太太轻拍了下祝愿的手,“谁说不是呢”。
母女俩自我感觉好到爆棚,开心地大笑。
饭后祝愿去看爷爷,老人正在翻看旧照片。
听他第一百零一遍讲抗美援朝故事,忽然他神志清醒了几秒,长长的叹了口气,“唉,我老啦,腿脚不灵便,再也不能去朝鲜战场祭奠牺牲的战友了,我也该去见你奶奶了,她等我太久了”。
祝愿听得心中一惊,“我奶奶希望你身体健康,爷爷你不要多想”。
祝桥山目光投向妻子的遗像,“她走得太早了,什么福都没享到,我对不住她”。
祝愿心里酸酸的。
“孩子啊,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