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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本昌说的深潭并不算太远,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已经到达,这里山势奇伟,有着南方丘陵中大山峰的奇和多水,到处是瀑布,我还以为雨村的瀑布已经是密度最高,但山中溪水,瀑布,深潭组成的水系目不暇接。胖子每过一个潭口都会问,雷本昌都会耐心的回答有鱼没鱼,潭的名字,有什么来历,有什么鱼以及他什么时候来过几次。
他落步稳健毫不犹豫,看的出对于这一片非常的熟悉。
到达那个深潭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和我想的完全不同,这个深潭在一块巨大山岩的下方,山岩像个鸭舌帽子一样正好盖住了潭面,潭面大部分都在岩石的阴影下,只露出一个边。我们从山岩上下到潭边才知道当时的人为什么要走下潭去,因为潭最深的地方,是在山岩下方的最里面,他们需要涉水到那块石头下面,才能把钓竿甩进潭底。
因为阳光很好,所以能看到这个潭浅的地方,底部也是几块巨大的山体的岩石。被水腐蚀出了一圈一圈贝壳一样的纹路。感觉很滑的样子。
我们放下装备,在附近扎帐篷,闷油瓶就四下观望,雷本昌照例准备下一钩,他已经把龙棺材菌打碎了拌在自己的豆饼和虾酱里。但按照闷油瓶的推测,肯定没用,因为没有特殊天气,那条鱼绝对从地下湖游上来。他只是看着四周的山势,我问他在找什么,他没说话,胖子就道:“你手艺退步了啊,一看就知道小哥在找石场,山中筑墙,必然就地取材,你看这里山头那儿缺下去一块,那修建下面那座墙的旱道,必然就在不远。”
一边雷本昌却在潭边跪了下来,点了三根香插在乱石中。我点上一只烟,忽然意识到老头有事情没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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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的有点多了,改不了错别字了。听一下卡农。
钓王11
我蹲到老头边上,看着老头虔诚的跪在潭前,我眯起眼睛问他道:“你拜的是谁?”
“你知道这么一口潭,从古至今死过多少人么?”老头闭着眼睛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浑浊不清。“深潭都是有灵性的,拜一拜总是不会错的。”
我看着他用的香苦笑,以前我也相信这种说法,如今我知道那就是一潭水,敬重它和轻视它,并不能改变什么。
“死掉的那几个钓鱼的人,和你只是普通关系么?陌生人?”我问道,接过他的香点燃了,也上了三只。
老头叹了口气,开始拆自己的鱼竿,一节一节接起来,“你们这种聪明人,什么都要搞个清楚。”
我认得这种表情,三叔经常有这种表情,大部分有事情认为我没有必要知道的时候,都是这种表情。
我如今已经不生气了,大部分经历过事情的人,可能都是这种脾气。我有时候也会理解这种感觉,太多事情,说了只会带来更多的问题,都是我不想回答的。同时,我也很懂得如何撬开这些人的嘴巴。
我指了指闷油瓶,“你看看这个人。”
老头看了一眼,已经将一根鱼竿组装了起来,他在鱼线上帮上钓组,用的是爆炸钩,每只钩子有弯曲的小拇指大小。他把龙棺菌混合的饵料裹住勾子。空气中弥漫着臭味。“他是你们这里身手最好的。”
“你觉得你看的透他么?”我问老头道。
老头笑笑,“人,不就那么回事情。需要看透么?”
我说道:“我和认识好多年了,他一件事情也没有让我看透过,他总是做着一件看上去很简单的事情,但实际的目的却非常复杂。我想帮他,但连他想做什么都弄不清楚。”抽了一口烟:“那是因为他认为,这些事情只有他可以做成,其他人是做不成的。”
老头没有说话,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我继续道:“不喜欢把事情说清楚的人都是这种状态。这种状态的人大部分看透了生死名利,甚至更多东西,觉得世界上没有人懂自己,唯独有一件事情,他们没有看清楚。”
老头停了下来,看着我:“是什么?”
“这种状态,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种人世界上也多得是。”我说道,看着他的眼神:“你可以不说,但是别骗我,你只要说一次谎,我马上会知道,不管走了多远,我都有能耐把他们叫回去。”
老头低下头,看不到表情,人很难不骗人,所有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生活在绝对不能撒谎的阴影下。我相信他肯定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的。
我转身退回了几步,老头脱掉鞋子,卷起裤腿,就下到深潭里,他的小腿上全是多次冻伤导致的重复伤痕,往前走到石头下面,水已经到了大腿,他没有再往下走,因为水底到了那个地方变的非常陡峭,人站不住。
雷本昌横过钓竿,打开飞轮的保险,横着对着潭的最里面一甩,甩鞭子一样把鱼钩甩进去。杆子甩的非常轻,外行看不懂,我一看就明白这一甩需要的功力。
鱼钩甩出横着贴着水面打着水漂飞进去,准确的落在潭口,沉了下去。
看着非常轻松的一甩,在钓鱼人看来,已经是绝技了。雷本昌放着鱼线,这一根鱼线大概90磅的拉力,有200米长,飞轮子看着比普通的大了起码一倍。鱼线一直往下放,显然勾子一直在往下沉,放了最起码有一半还多,轮子还没有停止。
接着雷本昌退了回来,将飞轮的线的后端,接到了一个大概篮球大小的滚轴上,滚轴上全是钓鱼线,估计有好几公里长。很快鱼竿上的鱼线放完了,开始放滚轴上的钓鱼线。
我意识到老头在这里钓那么多年绝对不算长,这他妈放满一钩子,就可能要半天时间。放一次杆,起码要等几天,拉钩子上来估计也要一整天时间。
也不知道放了多少线下去,线终于不自己走了,这根钓鱼线已经刺入山体的深处。
“为什么不用多点勾子,我看人海钓,线上全是钩子,放几公里长,钓皇带鱼。”胖子问。
老头将鱼竿和飞轮分离,我知道鱼竿只是为了甩钩子进去,正式拉鱼上来,需要滑轮设备。老头找了一块大石头,压在那个巨大的滚轴上。对胖子道:“钩子太多,容易勾上岩石。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剪线。”
他坐到岸边的一块石头上,拧开自己的茶杯,开始喝茶。眼睛死死的看着那个滚轴连道潭底的掉线。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胖子耸了耸肩。我们回到闷油瓶身边,我有些泄气老头没有被我吓住,对他们道:“小心点那个雷本昌。”
闷油瓶在高处的石头上仔细的观察,但是已经不那么积极,看样子,这里并没有线索。我也帮他一起找,但脑子里是漆黑的水底,一根钓线在黑暗的水流中波动,一个小小的鱼饵,冰冷的散发着味道。
这一切就发生在我的脚底几百米深的地方,就像一只纤细的手,在手中漫无目的的摸索。
那条鱼真的存在么?它知道我们的存在么?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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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夏天。
爸爸钓鱼的时候,喜欢喝茶。
爸爸是个慢性子,拧开茶杯,喝一口,拧上茶杯,有如一场长长的修行。
爸爸喝茶的样子,以前觉得没有什么,如今却显得无比的珍贵。
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男孩子总有一天会懂自己的爸爸。
钓王12
上鱼
老头不起线,我们没法离开,三个人坐在山崖上,云在天上飘过,我们一句话也不说,看着夕阳落下,在山岩上镀上了金色。
风不大,空气冰凉,三个人挤在一起,让我想起了很多很多一样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如今,心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真美啊,之前看过那么多山川大河,怎么就没有停下来好好看看呢?”胖子说道。
是啊,真美啊。夕阳慢慢降到天的边际,我打开手机,这里没有信号,所以还有很充足的电,我放出一首没有歌词的歌,然后靠着胖子沉沉的睡去。他身上有一股胖子特有的混合着烟草的油脂味。在野外三个月,所有人身上都是这种味道吧。
从长白山回来之后,再也没有在野外睡去,以前每次睡觉之前,我都会希望不要发生任何的事情,不要做梦。这一次,不会再发生任何事情了吧。
下午8点,降温之后,我被冻醒了,胖子张着嘴大睡,闷油瓶不在我们身边,我揉了揉脸,点上一只烟把胖子推开,站起来,就看到深潭边上的两盏渔灯,其实就是防水矿灯,闷油瓶提着帮老头照着潭面。老头踩在水里,正在转动滚轴,把线拉上来。
“怎么了?”我走下去,老头说道:“中鱼了。”
鱼线崩的笔直,每一次转动一圈,老头几乎都用出了吃奶的劲道,他用力转动两三圈,然后忽然放掉,滚轴便非常的转动十几圈,然后老头再死死锁住。
“是那条鱼么?”我心说龙棺菌这么有用么?这么多年没重,竟然中了么?
老头叹了口气:“不是,应该是其他鱼,力气很大,大概有一米多长,我以前也钓到过,不是它,否则——”
我不知道老头否则什么,也许是:否则他根本拉不起来。我看着他开始逐渐加大了收线的频率和力度,慢慢的,鱼线那边的拉力和爆发力慢慢减弱,老头开始不停的收线,此时,我们就可以帮忙了。
一个人收一个小时,轮到我的时候,我还兴奋了一下,鱼线虽然没有抵抗了,但是手感仍旧非常沉重,几分钟手就没力气了,得休息一下才能继续。胖子醒的时候,我们正好把那条鱼从深潭里拉了上来。出水的刹那,我就看到矿灯逛下,一个黑影带着白鳞出现在水面下。水面有放大效应,那个影子像个怪物一样。
那是一条大青鱼,有一米六长,眼睛已经退化了,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吃过潭鱼么?”老头问我,我并不知道我吃的那些鱼从哪儿来,但鱼的味道不是差不多么。“放回去吧,长那么大不容易。”我对老头道:“我们四个人吃不了多少。”
老头拉着鱼线把鱼拖到旱地,摇头,我此时才看到,这条大鱼的肚子上,有一个巨大的缺口,几乎将整条鱼咬断。
“刚才不是我把它的力气消耗掉的,它忽然不动了,是因为被一条更大的鱼咬了一口,立即就死了。”
我用巴掌丈量了一下鱼身上的缺口,吸了口凉气。嘴倒是不大,但是这一口的力道和准度,这是条猛兽。几乎被咬到一口就会致命,连同内脏一口就会被扯掉。
“我说的是真的,对吧。”老头看着我:“它就在下面。”
他的表情炯炯有神,眼中的浑浊消失了,看着水面,就像能直接看到深处去。
也许在这么多年里,他也无数次的怀疑过,这条鱼是不是真的存在吧。我心说,老头默默的站起来,将鱼找了一刻树枝挂起来,开始挂鳞片,处理内脏。
我再一次用手电自己看这个水潭,重新审视它,来到水潭的四周,看这里的最高水位能到多少,这可以帮我还原当时那些人丧命的真实原因。
按照老头的说法,当时那些人在死前,看到了水面下有水草在动,水草是长在那条鱼上的。
当时福建大旱,水位比现在肯定还低,水面本身就不宽,如果在低水位,狭窄的水面下看到了一条长满水草的鱼在活动,鱼不可能太大。
看刚才青鱼的伤口,鱼嘴也不大。是不是可以这么推断,这是一条一米以下的鱼,但一米以下的鱼,有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可以直接一口咬死一条青鱼?
我心中产生了疑问,这个水面,似乎和所有听到的线索,有冲突。但我对于鱼类确实不了解。
我抽了一口烟,地下湖里是绝对黑暗,为什么鱼身上会长着水草,或者不是水草,而是水草样的东西?
把疑点罗列一下:小哥有兴趣,地下湖呈现太极的形状,湖中有人工修建的石头墙,湖中有怪鱼在大旱的时候浮上水面捕食,怪鱼出现的水潭很小,怪鱼身上有水草一样的东西。
雷本昌是给盗墓贼掌灯的。
我停止了思考。我们现在还是为了钓鱼,不要让这件事情,变成另外一件事情。保持这种简单的内心,除非我真切的看到谎言,那个时候我会把雷本昌在任何地方丢下。
雷本昌把鱼处理完,切成条,用作鱼饵,他根据伤口的大小,把鱼切成了大概半截手臂大小的块,泡在龙棺菌液里。
在潭水中把手洗干净,他来到正在研究鱼头的我们边上,开始处理鱼头,胖子秒懂:“鱼头豆腐汤!他娘的,我还没见过那么大的鱼头。咱们的锅子够不够大。”
雷本昌说道:“鱼饵里有棺材菇,这鱼头没法吃,洗不干净的。但是鱼脑可以挖出来吃。我们明天再往里走,到那个我说的,两个潭很近,但是鱼下去要几个月的地方。接下就就要靠你们了。”
“你为什么不试试,这个潭不是中鱼了么?”
“过去那么多年,潭鱼钓上来很正常,但是那条鱼一次都没有上钩过。下面是个大湖,要钓一条特定的鱼,太难了。”老头道:“如果你们可以陪我半年,我可以碰运气,但这显然不可能,我也不想耽误你们。”
老头咳嗽了几声,眼神重归浑浊,转身缩回了帐篷里。我们面面相觑,胖子说道:“这是个死士。”
“什么意思?”
“他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样子的,已经心无旁骛。你见过这种人么?”
我的脑中闪现出潘子最后的表情。心中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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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假期,因为——
钓王13
鱼胆
第二天早上启程,我浑身处在一种舒缓和紧张错乱的状态里,因为这半年下来,我的身体已经完全舒缓了下来,但这种环境,让我本能开始调动我舒缓下来的神经,想重新活跃起来。
在路上,胖子翻着手机上昨晚拍的鱼,就一直眯着眼睛,鱼已经变成鱼片了,昨晚唯一有这条鱼存在的证据,就是这张照片。不知道胖子为何一直看着。
“你是没吃上鱼头心有不甘呢,还是已经变态,连鱼都不放过了?”我问他道。
“你懂个屁,要学会从细节发现线索。”胖子说到:“一看天真你丫就不知道生产知识,也难怪,你这种生活在城市里的小少爷,能分得清楚猪羊就不错了。”
在胖子眼里我可能永远都是小少爷,我凑过去,看着他把图片放大了,在看那条鱼的伤口。
“到底怎么了?”我勾住他:“少他么给我装蒜,立即,马上,即刻,right now告诉我。”
“你他么不会自己看,这咬的地方是哪里?”
我看了看伤口的部位,心说我对鱼的生理结构又不熟悉,怎么知道是哪里,仔细看了看部位,是肚子往下一点的地方,心中倒吸一口冷气,说到:“难道是鸡巴被咬走了?”
“你什么时候看过鱼长鸡巴?你家吃过鱼鞭啊。”胖子道:“这个部位对于青鱼来说很特殊,你如果搞过生产一定知道,青鱼有二宝,青鱼石和青鱼胆,青鱼胆有剧毒,可以入药,吃多就会挂。”
“你他么这些冷门的知识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我道,看着图片上青鱼的伤口:“你的意思是,这个部位,是青鱼胆的部位。”
胖子点头,我就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条鱼这个部位被咬不是偶然。青鱼胆有什么用?”
胖子沉默不语,啧了一声才道:“老子又没中过,怎么知道。问老头,老头肯定知道。”
雷本昌在我们前面走着,眼睛一直看着前面,我知道他什么都没有想,但也没有走神,他走路就是走路,他现在这个时候,天地间没有东西可以再烦扰他,除了我。我上去就把胖子的问题问给他。
雷本昌看了一眼手机的图片,也皱了皱眉头:“哦,啧,这有点意思。”老头告诉我,青鱼胆是重要,清火明目,青鱼胆吃多了上吐下泻,很容易就会麻痹休克,或者就死了。我回到胖子身边,胖子就道:“咱们假设,暂时假设哈,这一口是看准了咬的,老头要钓的那条怪鱼,会不会爱吃鱼胆。”
此时无法验证,只能说是一种臆想。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胖子说的是有可能的。为什么有这种直觉,我无法思索清楚,总觉得其实有所根据,又不知道从何处连接。
很快我们便到达了那个泉眼所在,老头非常熟悉,所以他有一条便于行走的路线,虽然没有路,但是碎石和落脚的地方他都知道。我们到了谭边,便知道不一般。
这个水潭处在一个小天坑之下,天坑四周的乱石缝隙里全是榕树,榕树密密麻麻几乎挤在一起,根须布满了天坑壁,榕树的树枝犹如很多巨手,在天坑的上方互相纠缠,把整个天坑都盖了起来,只有斑驳的阳光可以照进了一些,在这些树枝上也都有无数的气生根垂下,落到天坑下面的水潭里。
整个天坑的口子有两个篮球场大,是一个大潭,往下看水碧黑,显然非常的深。我们靠近的时候,无数的小鸟飞了起来,从缝隙中飞了出去。
“有点意思。”胖子说到:“小哥,这要是夏天,咱们肯定游个痛快。”
闷油瓶没有说话,看了看周围的乱石,我已经明白,这里就是之前一直想找到的采石场,榕树在石头缝隙里发芽,长成了大树,都有四五人的怀抱,从这个就能推断这边的采石场最晚都有大几百年的历史。
闷油瓶头稍微一转,如今我已经能够知道他的一些习惯,这是在看石头之间的距离,接着他猛一发力,两步凌空踩着一块石头侧面突起的裂缝,再次翻身跳起,单手一撑就上到了榕树的树梢上,丝毫没有停留,往上踩跳,几个几乎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动作,上了榕树的树冠。
我和胖子已经习惯,就像放了个窜天猴一样看都不看,从目瞪口呆的雷本昌边上经过,开始两个互相帮助的缓慢攀爬。
“小心腰啊。”胖子道,把我托上闷油瓶跳上去的石头,我转身把他拉上来,然后慢慢的抱住树杆,胖子把我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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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王14
鱼道
我爬的时候心说我不是没有能力翻上去,虽然弹跳力不是那么强,但我的韧带仍旧是松的,黑瞎子当年的速成训练到现在仍旧可以让我掌控自己的身体,我只是没有必要这么做了。
我明明可以爬上去,我为什么要跳上去。
我抓住树干,胖子用力一顶我翻了上去,雷本昌在下面问:“你们都上树干什么啊?”
胖子道:“你不懂就闭嘴,这是给你找路呢,别破坏了我们灵感,识趣的你弄条鱼上给我们庆功。”
老头听了似懂非懂的点头,忙自己的去了,我把胖子拉上来,两个人继续爬出树冠,就看到闷油瓶靠着一根树枝,在看四周的山势。
我装作气不喘的样子,爬上去轻松的靠到另外一根树枝上,胖子看了看树枝的粗细,就在下面的树桠上坐下来,我刚摆好pose准备观山定位,闷油瓶忽然看到了什么,他走到一根横长的树枝上,往树梢走去,树枝被压弯的瞬间,他蹲下拽住树枝,挂落到潭边的石头上,顺手抓了一把叶子,往深潭丢了下去。
树叶飘落,缓缓飘向潭面,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心说我还观不观了,爬上爬下的要我老命是吧。
看雷本昌看着我们,我决定先做作样子,否则很容易被看出我们没跟上节奏,于是做出眺望的样子,另外在思索闷油瓶看到了什么。
看了一圈四周都是榕树,这里附近的山很矮,都看不到什么巨大的石头,这种地方就没什么吗可看了,潜龙脉要去高处猜,这棵树这里最高,显然还不够高,真不知道古人是怎么看的。
翻身下树,稳稳落地,留胖子一个人在那边蹉跎,我来到闷油瓶身边,也蹲在石头上,看下面的水潭。他就道:“有洞口。”说着指着被榕树蛇一样的树根包住的天坑壁的某处,我是看不清楚树根之后有什么,但他指的方向靠近水面。
“怎么知道的?”我问,闷油瓶指了指潭面漂浮的树叶,我立即明白,刚才撒树叶下去,是看看下面是否有微风拂过。看来是有,说明下面有风口,这种封闭空间有风口必然有洞穴或者缝隙。
我回头看了看树冠,以前这些举动我就算看几十遍我也看不懂,但是这段时间,我努力的向他讨教了几次,大概理解了逻辑。他上去看山,一看风水龙脉,这里看不到,就看地下水位。这里的山势状态和深潭的水位不吻合,怀疑深潭本身有问题。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努力仔细观察,用望远镜,靠近了仔细看,果然看到了榕树根须后面,有一个小洞,一个人蹲着应该进去,如今全部都被根须掩住了。
闷油瓶拿出斧头爬下去,砍掉了挡住洞口的根须,看到树根还深入洞口很深,我们用绳索滑下装备背包,又在树上盘了绳子,一个一个下到洞里。榕树的树根非常好攀爬,只是靠近水面的树根表明长满了青苔,经常打滑。
钻入洞内,光线就一暗,洞口全是树根盘绕表面,所以落脚也很不舒服,潮湿的青苔一踩都是绿水,看样子这里有的时候会被水淹没,洞往里就立即往下斜着下去,很快极速变黑,洞壁是片层岩没有修整过,一楞一楞的,从里吹出来潮湿的空气。
我和胖子局促的蹲着,雷本昌最后,闷油瓶最前,我的脚竟然有点抽筋,胖子就道:“看仔细点各位,这可难碰到,这不是走人的通道。”
“这不是走人走什么?”我警惕道,不知道他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但是往往是对的结论来。
“这是走鱼的。”胖子道,眼睛冒光,显然他自己都感觉到很惊奇:“这是条鱼道。”
“鱼道?”我摸了四周的石头,胖子就道:“我只听说过,没想到还真的有。这地下的地下湖泊,如果有任何的建筑,这些建筑所需要的石头砖块,都不是人运下去的,而是鱼运下去的。你看这个石头道的大小,如果有一条鱼的大小和这个石道的大小差不多直径,那么它只能不停的往下游去,它身上拖着的石块,就会由鱼道拖入到深处去。在下面被人拦截取下。”
我摸了摸下巴,心说还能有这事呢?但这鱼怎么上来了,而且如果是水道,为何现在没有水,难道洞的深处有水,那我们不就下不去了么?
闷油瓶打起了一个火折子,往鱼道的深处甩去,在我的位置,看不到深浅,他看了几眼,就开始往下挪去。说道:“千万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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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
我快生日了,34岁了,我很好。祝我生日快乐请加公众号点赞这条更新。
钓王15
盐
我带着头灯带子,这是我用过所有照明器械中,我认为最适合洞穴探险的。虽然它照的不远,但是它和我的头是同步的。唯一的问题两个人面对面说话的时候,都容易瞎。
“不要看着我。”往往会变成我们的口头禅。
闷油瓶往下之后,我们把所有的装备都系到绳子上,做了一个滑轮挂上。我们抓着一头绳子下去,等落到底之后,就可以用滑轮把装备放下来。这样就不用负重往下,节约体力。
胖子第二个往下,往下的石道不是笔直,有坡度,像个滑梯一样,一看就是人工开凿的,只是这个滑梯非常的长,而且上面有很多尖锐的石头突起,一旦滑下去失去速度控制,就可以会被拉成人条,挂满一路。所以他很小心的用脚踩着这些突起,宁可像攀岩一样往下。
下去十多分钟,鱼道里面一片漆黑,所有的探险中,我最讨厌在黑暗的狭窄空间中摸索,不能畅快活动让人内心非常焦虑。这里的石道我前后左右最有一只前臂的距离,这种一定站不起来的感觉让我心情变得很差。雷本昌第一次经历这个过程,所以我看他喘的更厉害,手脚不停的发抖。
进来之后,就知道为什么闷油瓶让我们不要说话,他在听里面的风声。石道中的气流微弱但是紊乱。他的头发被吹动,风声吹过石道之后发出各种各样轻微的呼啸声。
我仔细去听风声,想从里面获得一些信息出来,仔细去听,也能听到风声里面有一些不是风声的小动静。实在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闷油瓶全神贯注。
一路无声的往下爬,到了一个地方休息,闷油瓶才开始自己发出动静,不再蹑手蹑脚。我们吃着腊肉条开始说话。
“你们有没有想过等下怎么上来。”胖子说道:“咱们元宵看样子是得在下面过了。这不是好兆头知道不,这不是好兆头。”
“他娘的你接活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说。”我骂道。我的头灯光照出了岩壁,能看到出大量被水冲刷的痕迹。岩壁的颜色是各种不同程度的灰色,心说水呢?这条鱼道里面的水到哪儿去了?按照我们的位置,我们已经在外面深潭的水位以下了,如果水系是相通的,为什么这里没有水?
我摸着岩石,想在石头的表面找到一丝水汽,但是除了潮湿的空气,石道表面的岩石,都是干燥的。
胖子抬头看着我,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你知道么,胖爷我看到你在注意细节,就有安全感。”
我摩擦手指,发现石壁上的粉末非常干燥,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这么干燥的:“为什么?”我问胖子。
“因为你毕竟上过大学,不同的角度观察事情会更加安全。”胖子喘气道,已经浑身是汗。
大学,我脑子里闪过一丝跑题的灵感,最近一直在琢磨,到底应该做什么,但从来没有想过上学。
我经历过让我非常不舒服的求学经历,离开大学之后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去,现在想来,带他们两个去读个大学倒也不失是一个好想法。至少有些事情做,而且也可以给他们更多的选择了解世界。至少至少不用消停了半年之后又往地下爬。而且胖子这种性格,让他去女学生多的地方,他肯定是愿意的。
但是,这条通道实在是太干了,真的不像山里的石道。真的是通向地下湖泊的鱼道么?
我们放下装备,在休息的位置再次放置滑轮,以防绳子用完,我看着手指,忽然突发奇想,趴到石头上,舔了一口。
“哇,天真你这个变态,你干什么?”胖子怒道。
我砸吧砸吧嘴,发现石头非常的咸。
“盐。”我说道,石头里含盐。
福建的海盐非常发达,山中的小盐矿无人问津,难道这里的岩层中有盐层么?
想着我又舔了一口,雷本昌看我的动作,也觉得奇怪,也舔了一口。胖子也舔了一口,吐掉。
“有意思。”我心中暗暗说道,我大概有一些推断,以前都会失控如青蛙一样蹦出来,我无法控制,扰乱心智,如今我把这些想法压在心底,我知道只要再有一个线索,我就能确实很多信息。现在不急着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