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今天还得出去?”
胤禩:“太子二哥回来再说。”
太子晌午才回来。
看到胤禩房门大开,太子冲胤禛使个眼色。
胤禛敲敲门,胤禩从屏风后出来,“还在睡?”
“没有。在想从百姓那儿听到的事。”胤禩用过早饭就在屋里等太子。一直等不到,胤禩也没敢睡,说他在想事情也是真的,只是想怎么搜集证据,“四哥查到了什么?”
胤禛:“我们就在城里转转。”
“也是找城里百姓打听噶礼的事?”胤禩问。
胤禛点头,“差不多。”
“打听到有用的了?”胤禩很好奇。
胤禛想想该怎么说,“打听到的事不少,有没有用不知道,我们下午出去核实一下。”
“弟弟跟你们一起。”胤禩忙说。
太子笑了,“老大呢?”
“大哥?”大贝勒胤禔才是刚睡醒。得知太子和胤禛出去,就来跟胤禩说太子和胤禛有事瞒着他们。胤禩的回答是打个哈欠。胤禔以为他困了,便起身告辞。还没走一刻。胤禩指着隔壁,“在屋里用饭。”试探着说,“弟弟去问问大哥?”
胤禔个混不吝的,太子以防他故意捣乱,不敢做太过分,“问问吧。未时两刻在房里等我们。”
“好。”胤禩看到俩人进屋,才起身去找胤禔。
胤禔本人不懒,他是皇子,出门不是坐马车就是骑马,以致于从未在一天之内走一百里路,包括行军打仗的时候。
胤禩走伤了,胤禔也一样。听说太子要带上他,胤禔心里很想知道太子要干什么,却忍不住问,“他不累?”
胤禩让他的贴身太监打听过,太子和胤禔昨天出去一天不假,但人家骑马,上午去天龙山,下午在晋祠,跟游山玩水似的,即便身体累,心里也舒坦。
这些胤禩没敢说,否则胤禔能气晕过去,“太子妃二嫂有孕在身,太医、汗阿玛和二嫂的额娘都觉得这次是儿子,二哥想早点回去陪二嫂。”
“他想得美!”胤禔脱口道。
胤禩无语,故意问,“大哥说汗阿玛?”
“我——”胤禔话到嘴边,想起胤禩刚才提到他爹,“汗阿玛觉得没用。你大嫂怀你大侄女的时候,汗阿玛就觉得是儿子。”然后连生四个闺女,“太子妃这次还是格格。不信你瞧好吧。”
胤禛抓住太子的胳膊。
“放开!”太子试图掰胤禛手。
胤禛没敢放手,命他的太监关上房门,“二哥别跟他一般见识。”
太子回屋打开窗户,发现对面有家卖西北干果的,就想让奴才下去买点。
太子妃有孕,太子把机灵的小顺子留在宫里。跟太子过来的太监只负责伺候他梳洗,不知太子喜好,就问他想吃什么。
太子想一会儿,也不知道吃什么,毕竟刚吃过晌午饭,就要下去看看。
经过胤禛房门口,见他在喝茶,就邀胤禛一起去。
哥俩越过八贝勒胤禩的房间,走的胤禔房门口,好巧不巧听到那句“想得美”。胤禛直觉不好,拉着太子,让他从另一边下去。
太子没动,听到胤禔说“还是格格”,顿时大怒。
好在胤禛有准备,趁着太子抬脚的时候,拽的他踉跄了几下,不给太子稳住身体的机会,把人拽到自己房中。
“你没听见他说的话?”太子瞪着眼睛问。
胤禛:“臣弟觉得二哥现在过去,也是跟他吵一架,说不定还会被他气到。下午引他再说一次,二哥提醒他儿子的额娘走好几年了,大哥一准不敢再提这事。”
胤禔和他的福晋感情好。
太子想象一下,胤禔气得恨不得冲他挥拳头,结果被侍卫拦住,就忍不住笑道,“你说得对。他提一次,孤就提一次,不把他的心戳的七孔八洞,孤就不是太子!”
“但也别当着外人的面说。”胤禛提醒道,“大哥气得头脑发昏,脱口喊二哥的名字,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不能因大失小。
太子赞同,“没人的时候再说。再查五天我们就收网。”
千里之外,准备睡午觉的刘彻正在问,“你觉得他们四个能查到噶礼的罪证吗?”
“有些难。”以康熙对噶礼的了解,“但愿不是无功而返。”
刘彻摇头,“不能!”脱掉靴,放下帷幔。
“皇上?”
刘彻又想骂人,王以诚故意的吧。
“何事?”刘彻趿拉着鞋,冷冷地问。
王以诚缩了缩肩膀,弱弱道,“恭亲王求见。”
第115章千刀万剐
康熙不禁问,“他怎么来了?”
“我让他去查谁给太后的鸟铳,他来朕这里干什么?”刘彻冲外面说出来,脸色微变,扭头看向康熙。
康熙神情一怔,“是他?”
刘彻开门出去。
康熙立刻跟上去。
俩人一前一后到正殿,刘彻见到常宁就直接问,“找朕何事?”
“皇兄让臣弟查谁给皇额娘的鸟铳?”恭亲王常宁问。
刘彻点头。
常宁:“皇额娘没鸟铳。”
刘彻面露疑惑,瞥一眼康熙。
康熙摇摇头,朕也想不出来。
刘彻开口问道,“皇额娘拿什么送小五?”
此话一出,常宁心虚的低下头。
“你打算把早年随朕亲征准噶尔时,朕给你的那支鸟铳给皇额娘?”刘彻问。
御赐之物,常宁不敢转送他人,哪怕是他娘。
常宁慌忙说,“没有。皇额娘让臣弟问问皇兄,能不能给小五一把鸟铳。臣弟认为不妥,就跟皇额娘说不行。皇额娘让臣弟试试。臣弟不好拒绝,又不好找皇兄,就一直这么拖着。皇额娘找过皇兄?”说出来发现不对,太后找皇帝,他皇帝三哥不可能不知道太后没鸟铳。
刘彻:“朕听几个孩子说的。既然皇额娘没有,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皇额娘见到臣弟再问起鸟铳,臣弟该如何回?”常宁问。
刘彻:“皇额娘不敢再问。”
“那臣弟就放心了。”这事压在恭亲王常宁心里好些日子,皇帝解决了,常宁着实松一口气,“臣弟告退。”
刘彻忙说:“等等。以后皇额娘找内务府要东西,你觉得不妥的,立刻向朕禀告。”
“嗻。”恭亲王应一声退出去。
刘彻打个哈欠,边回房边在心里问,“惠妃怎么跟郭络罗氏说的?”
早上从延禧宫回来,刘彻就去处理政务,一直到晌午用膳的时候才停。
刘彻跟惠妃说“就那一个孩子”,吓到惠妃,也吓到康熙。
估摸着八福晋快到了,康熙就飘到延禧宫,听听惠妃怎么说。
此事康熙还没来得及告诉刘彻。
“先问孩子的病,后说她不会养孩子就别插手,有嬷嬷和侧福晋照顾。”康熙道,“惠妃说那些话的时候不假辞色,胤禩福晋挺不高兴。”
刘彻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开口道,“她不高兴的事多了。然后呢?”
“惠妃看出她不服气,让胤禩福晋明儿把孩子带过来,叫太医再给孩子查一下。”康熙说着,笑了笑,“小八福晋听到这话才有些怕。”
刘彻啧一声,面露不屑,“就怕她好了伤疤忘了疼。”
“骄纵十几年,有心改也没那么容易改。”康熙道,“此事只能等胤禩回来。”
刘彻挑了挑眉,“终于承认她被安亲王府惯坏了?”
“朕也没否认过。”康熙道。
刘彻仔细回想一番,好像没有,“你只是碍于面子,不敢解除婚约。”
“朕是皇帝,她是安亲王的外孙女。”康熙瞪着眼睛说,“又不是普通百姓,吓唬一下就好了。”
刘彻:“既然知道为何那么着急赐婚?不担心安亲王府故意把她养坏?”
“朕查过安亲王很疼他。”康熙道。
刘彻点头,“赐婚前是他外孙女,赐婚后就是你们爱新觉罗家的人。”
康熙呼吸一窒,“怎么说你都有理是不是?”
“是的。”刘彻应的很干脆。
康熙险些呛着,“朕不跟你说这些,赶紧睡觉吧你。朕去尚书房看看弘阳他们。”
刘彻撇撇嘴,说不过他就躲。
康熙脚下一顿,扭头瞪他一眼,别在心里瞎嘀咕,赶紧睡觉。
刘彻翻身上床,放下帷幔,康熙飘到尚书房。
千里之外的太子起来洗洗脸,叫醒隔壁的胤禛,胤禔从胤禩房里出来。
随后兄弟四人一起出去。
身后跟着八个侍卫,一直在城里逛,目标太大,太子发现时不时有人盯着他们,果断和胤禔分开。让胤禩跟着自己,胤禔跟着胤禛。
傍晚,兄弟四人在客栈门口碰头,找家小饭馆吃点东西,就各回各屋歇息。
如此过三天,确定他们第一天打听到的事基本属实。
三月二十夜半,太原城安静下来,保护太子的两名一等侍卫,带着两个二等侍卫,悄无声息地潜入知府家中,把太原知府绑过来。
太原知府想反抗的时候,被侍卫一个手刀砍晕。等他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导致知府以为遇到强盗。
太原知府看清站在他对面的三人的衣着和气质,心中有个猜测,又不敢相信,便试探着问,“你们是,从京城来的?”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们是什么人。”胤禩开口笑道,“我是胤禩。”
太原知府瞳孔一缩,半张着嘴,哆嗦着嘴角,“八,八——”
“也可以喊我八皇子或八贝勒。”胤禩噙着淡笑,转向身边的人,“知道他谁吗?”
比八贝勒大三四岁的样子,看起来很严肃,不好相与。太原知府心中一凛,难道是他?
“四贝勒?”
“对,他是我四哥。”胤禩笑吟吟问道,“知道我们来太原干嘛?”仿佛在跟朋友闲聊天。
太原知府下意识点头,随即摇头,脱口而出,“下官冤枉!”
胤禩心想,你冤枉,我们不会第一个绑你。嘴上说,“冤不冤枉得看我四哥心情。”
坐在他身后屏风后面的太子连忙用拳挡住嘴,以免笑出来。
胤禛扭头看向胤禩,眉头微蹙,脸上写满不高兴,我不是阎王爷!
胤禩心想,你在江南干的事,只有阎王爷干的出。面上冲他眨了一下眼睛,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吓唬他。
太原知府误以为胤禩在征求胤禛的意见,好对他用刑。忙不迭道,“八,八爷,四爷想知道什么,下官一定说,都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真话?”胤禩问。
太原知府使劲点头,“不敢有半点虚假。”
“好!”胤禩合手拍一下,“跟噶礼有关的事,我都要知道。”
太原知府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只有噶礼值得两位皇子亲自过来。不对,四皇子另一边的是谁?
“小八。”胤禔见太原知府看他,喊胤禩赶紧介绍。
胤禩开口道,“我大哥。你说吧。”
太原知府有心理准备,心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三,三个皇子光临太原?皇上决心办噶礼?太原要变天了。
“再磨叽天就亮了。”胤禩敛起笑容,“是不是想等天亮,家里人带着衙役来救你?”
知府心中一突,“不敢,不敢。下官说。”
胤禩转向庆德,“记下。”
早已准备好笔墨纸砚的庆德立刻坐下记录。然而,知府说到一半,房门响了。
太原知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慌忙往外看。
胤禩看到他的动作笑笑,打开门,进来三个人,两个侍卫押着一个被蒙上头的人。
胤禔伸手拿掉头套,太原知府看清对方的长相,脸色骤然变得煞白煞白。因为被绑来的不是旁人,是噶礼府上的管家,昨天还跟他称兄道弟。
看到管家衣服凌乱,脸上还有个唇印,极有可能是被从烟花之地被绑来的。
胤禩拿掉管家口中的布,冲知府努一下嘴,“认识吗?”
“你,你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我是谁?我乃巡抚大人府上的管家。”
太原知府登时想给自己一刀,提前了结自己。
胤禩的气质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也就不可能是强盗。敢在太原城绑他,猜也能猜到是从京城来的,“管家,和你说话的是八爷,这位是四爷。”赶紧招吧。你招了,噶礼的亲戚日后也不会找我家人麻烦。
管家想问,什么八爷,什么四爷。猛的转向胤禛,和他记忆中的四阿哥一样,只是高了许多,“四阿哥?!”
“是我。”胤禛拉张椅子坐下,“老实交代,抄家的时候我会手下留情,否则……”反手拿出别在腰后,比巴掌大一点的鸟铳指着管家,“这个可不长眼。不小心就是一条人命。”
管家顿时双腿发软,扑通跪在地上,“四阿哥饶命,四阿哥饶命,奴才——”
“四阿哥不要你的命,只要你说实话。”胤禩打断他的话,
管家呼吸骤然一窒,张了张口,“奴才只是个管家,大人的事一概不知。”
胤禛立刻给鸟铳上膛,“它说你在说谎。”
太子使劲挡住嘴。
胤禩噗呲笑出声,随即轻咳一声,“听到没?赶紧说,噶礼贪的银子和跟他的人往来的书信放在什么地方。我们必须赶在卯时天亮前到噶礼家,趁他出门前拿下他。”
管家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有个主意,“奴才真不知。”
“你既然认识我,说明在京城见过我,还不止一次。跟着噶礼从京城跟到山西,还是他府上的管家,噶礼如此信任你,你说不知道,我信吗?”胤禛睁大眼睛盯着他,站起来,“我信它也不答应。”往前一步,鸟铳抵在他脑袋上。
管家脑袋翁一声,“奴才,奴才真不知道,奴才——”
“快说!”胤禛拔高声音,“不怕这个是不是?爷不介意让你尝尝什么是千刀万剐!”
管家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
“我数三声,一,二,三,来人!”
“说,说,奴才说……”
第116章连恐带喝
管家立刻把他知道的全说出来。
胤禛冲屋里的一等侍卫使个眼色,两名侍卫立刻潜入噶礼府上——拿书信。
噶礼乃山西巡抚,山西百姓都怕他,认为没人敢动他,自负的噶礼并没有在书房设重兵把守。两名侍卫很顺利拿到想要的东西,跑回客栈还未到卯时。
胤禛仔细看一遍,不够治噶礼死罪,但足够把他抓起来,于是就把书信交给庆德,让他把忙碌了一天,此时在房里睡觉的侍卫叫起来。
胤禔开口问,“他俩怎么办?”
“八弟带几人个人跟他回去一趟,拿他贪污受贿的证据。”胤禛指着太原知府,“我们带着他去噶礼府上。”指着管家。
管家起身道,“你们拿到证据也没用。”
“为何?”胤禛问。
管家看一眼站在外面走道上的侍卫,“就你们这几个人,抓住大人也出不了太原城。”
“是吗?如果我们有这些呢。”胤禛话音落下,胤禩、胤禔和庆德以及所有侍卫都从腰后翻出一支比巴掌大一点的鸟铳。
管家脸色骤变,不敢相信他们有这么多火/器。
太原知府叹了口气,三位皇子过来,肯定做好万全准备。别说已拿到证据,没证据他们也会想法设法制造证据把噶礼抓起来,押往京城。
胤禩看到太原知府的表情,笑道,“聪明人少受点罪。”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把他手上的绳子割开。
胤禛没有样学样,把管家手上的绳子割开,还把他的嘴给堵上。
管家下意识挣扎,胤禛抬腿朝他膝盖上一脚,管家扑通跪在地上。
“带走!”胤禛开口。
两名侍卫拖着管家往外走。
一众人咚咚咚下楼,守夜的小二被吵醒,张嘴就要问什么人。走在最前面的侍卫一个箭步过去,捂住他的嘴巴,“睡觉去!”
“呜呜……”你们是什么人?
侍卫:“钦差办案。”
店小二睁大眼睛,掌柜的说二楼那群人根本不是什么商人,像是京城来的官家子弟。合着是官家本人?
“知道该怎么做?”侍卫问。
店小二连连点头。
侍卫松开手,店小二忙说,“小的啥也没看见,小的梦游,小的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