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初曦再次成了景大将军的烧烤厨子。
众人吃饱喝足,除了守夜的士兵,其他人都围着篝火和衣躺下,开始三三两两还有嬉笑说话的声音,到了三更时分,林子里终于沉寂下来,只有树叶沙沙声响和夜归的林鸟缩在树枝后好奇的看着这一群不速之客。
秋末初冬,夜里寒凉,景洲猛然惊醒,见守夜的士兵正过来添柴,在他对面,少年身子蜷在一起,神色安详,睡的正熟。
“吵醒将军了?”
添柴的士兵歉然问道。
景洲缓缓摇了摇头,拾了一根木柴握在手中,吩咐道,“你们都去睡吧,后半夜我来守!”
士兵一怔,还有些踌躇,想起景洲说一不二的性子,方躬身道,“谢将军!”
说完,又鞠了一躬,才转身去了。
景洲将火撩旺,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少年身上,看着少年在火光下潋滟的红唇微微出神,许久,才猛然惊醒,霍然站起身,自水壶中倒了一捧凉水扑在脸上,彻底清醒了过来,重新坐在火堆旁,一直到天亮
第五十八章 泸兴剿匪
三日后,一千零一个新兵进了泸兴城。
泸兴太守站在城墙上,见到景洲的队伍顿时面色一喜,急忙下了城墙,亲自出城迎接。
远远的便跑过去,带着部下躬身参拜,“下官泸兴太守司徒昭参见大将军!”
景洲高坐马上,只淡淡点了点头,打马向着城门走去。
司徒昭对景洲阎罗将军的名号早有耳闻,有求于人,更是不敢计较,忙跟在后面,一路安排城内百姓避让。
景洲直接去了驿馆,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来到前厅。
司徒昭忙起身,恭声道,“将军一路辛苦!将军亲自来泸兴,下官感激不尽。实乃山中匪患太过猖狂,官道上打劫行人不说,还经常入城抢劫商户,现在城中人心惶惶,民不得安,下官才不得不请旨,请将军协助剿匪。”
景洲正襟危坐,沉声道,“司徒太守不必客气,维护百姓,驱除强恶,本就是我们的职责。太守还是多跟我说一些山匪的情况。”
“是!”司徒昭道,“玉剑峰山内沟壑纵横,峰峦起伏,洞穴连绵,几十年来匪患不绝。但早些年前都是一些散匪,三三两两,在山路上劫个行人,要个过路钱,并不伤人性命,因此历任泸兴太守对他们都不以为然。然而,从前几年开始,突然有人将这些散匪都笼络到了一起,占山为王,渐渐形成了气候,开始到官道上打劫,最近几月更是趁夜潜入城中,奸杀掳掠,无恶不作,越发猖狂。下官曾几次派官兵上山围剿,无奈石山陡峭,易守难攻,他们藏匿洞穴中不见踪影,每次派去的官兵都损失惨重,收效却甚微。”
“可知他们大概有多少人?”景洲问道。
“最少有一千人,每次他们在官道上劫了行人,杀的都是老弱,妇孺和壮年男子皆被劫到山上去,生死不明!”
景洲目光锐利的在司徒昭面上扫过,寒声道,“山匪如此猖狂,为何早不上报,让无辜百姓受辱!”
司徒昭冷汗直下,支吾道,“下、下官乃泸兴父母官,自然以保护百姓为己任,更不敢对剿匪之事有丝毫懈怠。将军军务繁忙,下官不到万不得已,万不敢烦劳将军…。”
“行了!”景洲起身打断司徒昭的话,“将参与过剿匪的将兵都叫到驿站来,我有话有问!”
“是!是!下官马上去!”初冬的天气,司徒昭却汗流浃背,大气不敢喘,此时闻言如蒙大赦,忙躬身应了声,急急转身而去。
司徒昭刚出了驿站,景洲近卫常平便进了前厅,禀道,“将军,郭副将回来了!”
景洲寒眸一抬,“让他进来!”
郭练风尘仆仆进了前厅,见了景洲行礼后马上道,“禀将军,临江府也在闹匪患,临江府太守派人前往兖州调兵,部下回来时,兖州兵刚到临江。”
临江府和泸兴一水之隔,都在玉剑峰下,临江在南,泸兴在西,玉剑峰上的山匪同时搅扰两城,是巧合还是蓄意而为?
难道他们就不怕两城联合起来攻之?
郭练似乎知他心中所想,上前道,“司徒昭同临江太守郑齐早年有些恩怨,素来不和,也许山匪正是看中这一点,才两边抢劫,两边躲藏,让人更无从下手!”
景洲淡淡点头,郭练说的不无可能,但心中仍有疑虑,吩咐道,“我修书一封,你亲自送到如今在凤尾夏世子手中,不得有误!”
郭练忙躬身应是。
一炷香后,郭练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而此时,司徒昭找的人也全部都到了驿站外。
泸兴城可拥兵五百,几次剿匪后死伤不少,后来有所补全,此时也刚到四百人。
统领站在最前,见到景洲,立刻浑身一震,脊背挺直,喊道,
“末将阎直见过将军!”
景洲点头,问道,“你是泸兴兵统?可亲自上山杀过匪?”
阎直立刻道,“禀将军,这几次剿匪都是末将带人上山,只是山匪太狡猾,依仗山势,东躲西藏,寻不着踪影,我们还几次入了他们的陷阱,所以、”阎直面上一红,窘迫道,“所以我们如今连山匪居住的山寨都不曾找到。”
景洲并无责怪之意,微一颔首,道,“你可曾见过山匪,可是泸兴本地的人?”
阎直挠了挠头,思索了片刻才回道,“我们也杀了几个山匪,还曾活捉到一个,只是还不曾问他什么,他便服毒自尽了。看他样子,不像是泸兴本地人,应该是别的地方流窜过来的。”
“我知道了,今日天色已晚,你带部下且先回去。近几日夜里多派人巡防,山匪若再来,第一时间报我!”
“是!”
阎直带人退下,景洲返身回了驿站后院,吩咐常平道,“在新兵里挑四个会武功的来。”
常平转身出了房门,突然又返回,踌躇了一下问道,“可要张初曦过来?”
景洲猛然停下,面色阴寒的瞪了他一眼。
常平身子一缩,他哪说错了?张初曦会点功夫,而且将军似乎也很看重他,为何突然便生气了?然而他再不敢问,一躬身,转身跑了。
董奎、魏远还有另外两个新兵被叫到景洲房里,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才出来。
初曦正要去吃饭,路过景洲的房前,见四人出来,均是一脸的振奋,不由的生了几分好奇之心,难道景洲私下给他们发了银子?
哼!过分,她给他烤了一路的兔子肉也没见他夸赞一句,更是不提银子,现在到是给别人。
眼睛一转,初曦一个翻身轻巧的落在景洲的房檐下,倒挂在窗前,用手指捻了窗纸往里看。
那厮正查看玉剑峰的地图,常平站在一旁,一脸的急色,“将军不可!山上强匪众多,将军带四个人上山太危险,还是让部下去吧!”
景洲抬头看他一眼,道,“谁说你不去?”
初曦挂在房檐上扑哧笑了一声,忙掩了口,继续偷窥。
“你是本将的近卫,难道想偷懒?”
常平忙摇头,急忙道道,“不、不!末将绝不敢这么想,末将的意思是、末将带人上山探查敌情,将军留在泸兴城中等消息即可。”
景洲一摆手,“不必说了,去准备吧,明日一早我们便上山!”
常平在景洲身边已跟了两年,自是了解他处事的风格,也不再继续劝说,应声开门走了。
门一响,初曦忙缩进檐下,等常平走远了,探下身刚要再看,就听里面传来冷沉的一声,“看够了就滚进来!”
第五十九章 乔装而行
被发现了初曦也不慌,自檐上翻身跃下,推门走了进去,厚着脸皮笑道,“将军您找我?”
景洲坐在桌案后,淡淡扫了她一眼,问道,“可听到了你想听的?”
初曦呵呵干笑两声,“路过、纯属路过而已、”突然笑容猛的一僵,挑眉看向男人,“你不会怀疑我是细作吧?”
景洲抬头瞥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清冷的声音不带半分情绪,“从未怀疑!”
初曦顿时被这份信任感动的无以复加,刚想说几句感激、誓死追随等感性的话,就听上面又传来淡淡的一声,“本将相信,还没有人有勇气敢派一个蠢蛋去当细作。”
初曦一怔,说她蠢?她不就是射箭不准,不会骑马吗?但她跑的快啊,大不了她不做高大上的骑兵,做个步兵总算合格吧!
初曦对上首面容严肃的男人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的道,“本还想给将军出个主意,现在郑重的通知您,小爷我很生气,主意、不出了!”
说罢,傲娇的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回来!”
身后传来一声清喝,初曦得意的挑眉,还是得叫本小爷回去吧,哼!
仰头侧首,绷着脸问道,“干嘛?”
景洲目光盯着桌案上的地图,头未抬,淡声道,“把门关上!”
晕倒!
初曦几步冲了进去,双臂按在桌子桌子上,怒吼一声,“景洲!”
景洲仰头,黑眸直直的看向她。
他眸子漆黑,没有被人直呼名讳的恼怒,没有她为何回来的好奇,只是如一口古井,那样深,探不到底,不知里面是怎么藏了怎样的漩涡。
初曦突然便没了脾气,叹了口气,双手抱胸,倚着巨大的紫檀雕花长案道,“算了,为了泸兴百姓的安居乐业,为了人民的幸福安康,我便不和你计较。你不能这样上山去,我有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景洲问的不以为意。
初曦狡黠一笑,“攻不上去,我们便让他们接咱们上去!”
景洲淡淡抬眸,“什么意思?”
“我方才听大家议论,那些山匪抢劫了行人以后还要将男人和女人都抓山上去。他们抓女人有理由,但抓男人是为了什么,那些男子都是泸兴本地或者附近村庄的人,不可能入伙一起抢劫,所以那些男人肯定是被当了劳力。那么问题来了,将军觉得在山里的劳力能做什么?”
景洲微一思索,皱眉道,“挖山洞?”
“没错!”初曦一拍桌案,蹭的跳了上去,盘膝坐在桌子上,指着地图上的玉剑峰继续道,“玉剑峰上多石窟山洞,那些土匪必然是将这些山洞都挖通了,所以每次官兵上山剿匪他们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躲藏转移,这样对他们有利也有弊,有利不必说了,弊端就是,只要咱们找到他们的老窝,便可以守住所有进出的洞口将他们瓮中捉鳖,一锅端了!”
景洲黑眸灼灼的盯着她,“你有办法找到他们藏身的山洞?”
景洲布阵攻城绝对是天下无二的将才,但论这些弯弯绕绕的小计谋,就比不上初曦了。
“我方才说了,让他们接咱进去!”初曦笑的像得了芙蓉糕的白狐,双眼漆黑明亮,“他们既然打劫行人,咱就扮成普通百姓,明日就去官道上溜达,等他们一来,乖乖的跟着上山,如果让咱去当劳力,咱自然就进洞了!”
景洲目光亮如晨星,缓缓勾唇,起身看着初曦淡笑道,“这次剿匪后,你可愿来我身边做近卫?”
初曦眸子一亮,问道,“近卫?官大吗?”
“不大,和你现在一样!”
“那我不做!”初曦目光黯下去,摇头道,“我要做就做大官!万人之上!”
景洲撇唇轻笑一声,只当她又耍贫嘴,不再理会,喊了常平进来,沉声吩咐道,“告诉魏远等四人,明日装扮成普通百姓出城。吩咐司徒昭准备一辆普通马车,车上装满粮食!”
常平虽不解,却并不多问,领命而去。
初曦跳下桌子往外走,“我也去准备了,你说我扮成马夫还是小厮?”
“你不用去,在驿馆等着。”景洲低声道。
初曦猛然转头,满脸疑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的话就是命令!”
“不!我要一起去!”初曦坚决的道,“我轻功好,最适合探听消息,遇到危险也肯定能逃跑,况且主意也是我想的,我为什么不能去?”
景洲和她对视一眼,很快转过头去,依旧不肯退让,“不行!”
气氛一时间僵持住,两人互不肯退步,许久,初曦嗤笑一声,赌气道,“好!你不让我去,我自己去,你们被抓了以后,我偷偷跟着上山,以我的轻功,没人能发现!”
初曦说完也不管景洲如何反应,打开门便往外走。
“张初曦!”
身后传来一声冷喝。
初曦更着脖子回头,沉声问道,“景大将军还有何事?”
景洲恨恨的看着她,许久,无声一叹,道,“行了,去准备吧,明日辰时出城!”
“耶!”初曦欢呼一声,一蹦三尺,如一只兔子般蹿了出去。
次日一早,城门刚开,城门内外等候已久要进城出城的人瞬间都涌了过来,人群中一辆运粮的马车随着人流缓缓出了城门,沿着官道,慢慢行驶。
赶车的是两个汉子,身穿灰色交领布衣,一个满面络腮胡,一个脸色黝黑。
坐在车上的似是马车的掌柜和小厮。
掌柜面容俊朗,虽也是一身布衣,却身姿挺拔,气势凌然,格外引人注目。
那小厮粗眉细眼,其貌不扬,只是那神情却不似一般小厮那样恭敬拘谨,悠哉悠哉的坐在车尾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十分惬意。
这马车一行正是初曦等人,因计划有变,人多反而是累赘,因此景洲最后决定,只他们四人上山。
常平和阎直等人另有安排。
此时赶车的车夫正是董奎和魏远,而扮成掌柜和小厮的人便是景洲和初曦。
第六十章 上山
十一月的天气,太阳高照,天气晴好
初曦和景洲坐在车尾上倚着装粮的麻袋,等着敌人来劫。
景洲沉默寡言,魏远和董奎两人向来不和,此时坐在一起也是谁也不理谁,所以一路上只听到初曦在絮叨。
“老大,这都晌午了,咱出了城门到了左家庄,又从左家庄返回来,这都快两个来回了,连山匪的毛都没瞧见一根,那帮山匪不会今日根本没下山吧?”
几人改装而行,自不能再称呼景洲为将军,但叫掌柜的,一看他那冷峻的面容又实在太过违和,于是初曦一路老大老大的喊个不停。
“不知道!”景洲闭着眼睛,眼皮都未抬。
“老大,他们会不会早就看穿了咱们的计谋,所以躲着不出来。”
“不知道!”
“老大,要不咱先吃点饭,这个时辰了,山匪估计正在山上喝酒吃肉呢!”
景洲薄唇紧抿,干脆扭过头去,不再理她。
“景大将军,你看哪个掌柜的和你一样,冷着张脸,不苟言笑。生意人脸上都带着几分市侩和奸诈,见人三分笑,说话先论亲,你这样山匪还哪里敢来?来,笑一个给我看看。”
景洲瞥她一眼,冷冷的道,“我也不曾见哪个小厮像你这样多话。”
“得!”初曦倚着麻袋,翘起二郎腿叹道,“咱都不是当演员的料,像咱这样到处都是破绽,山匪要来,除非脑子里进水了!”
“前面的站住!”
一声冷喝传来,初曦骨碌转过身去,看着举着长刀拦在马车前的几个壮汉,目瞪口呆道,“靠,还真有进水的!”
“下来,都下来,路边站好!”
山匪举着长刀上前要将他们赶下马车去,董奎和魏远看了一眼景洲,脸色漆黑的站到路边去了。
初曦忙掏出一个钱袋往一个汉子身上边塞边一脸惶恐的笑道,“几位爷手下留情,这点银子孝敬您几位喝茶的,麻烦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我们掌柜的脑子不好,做生意把祖上的家产赔的就剩这些粮食了,您看能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正往道路边上走的景洲身形猛然一僵,双拳紧握,见董奎正偷笑,顿时脸色又冷了几分,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粮食?”山匪顾不上其他人的异样,一听车上是粮食顿时眼睛一亮,将刀在麻袋上一戳,里面的谷粟流了出来,一脸惊喜的喊道,“二当家的快过来,这车上都是粮食!”
呵!看来这脑子进水的还是个山匪头领。
一千多个山匪聚在山上,金银财宝不缺,最缺的肯定是口粮,尤其是快要过冬了,粮食更是稀缺。
所以这七八个山匪再顾不上初曦等人,纷纷围着马车东摸细看,欢喜雀跃。
半晌,惊喜过度的山匪才冷静下来,其中二当家的嘿嘿一笑,露出几颗黄牙,“将他们都绑了扔在车上,咱们上大哥那领功去!”
山匪见魏远身材魁梧,先将他绑了扔在麻袋上,接着便是董奎,两个山匪抬起来随手一扔,恰好把他扔在魏远身上。
魏远被咂的差点吐血,暗哼一声,一睁眼,正对上董奎黝黑的脸,两人双眼同时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董奎忙蹭了下来,背过身去,就听身后一阵干呕声。
接着是景洲,山匪拿着绳子过来时,他下意识的想要出手,被初曦一把拉住,景洲回头见少年面容虽是一副惧怕的样子,一双眸子却清澈冷静,对他缓缓摇了摇头。
景洲顿时冷静下来,任山匪绑了手脚扔上马车。
初曦一边惊慌的向后躲一边求饶,山匪被她说烦了,怒喝了两声,随便将手捆了一下,扔在车上,驾着马车往山上赶。
山匪不走宽敞的山路,沿着蜿蜒的小路
左转右转的向上一路行去。
山路颠簸,初曦背对着景洲,双手藏在他宽阔的背后,绳扣本就系的松,她手小顺滑,几下挣脱出来,趁几个山匪不注意,自绑腿上取下一枚薄薄的小刀,将麻袋划了个不起眼的口子。
口子很小,甚至谷粟都流不出来,只有马车颠簸的时候,才有几粒谷粟自口子中渗出,落在草丛中。
做完这一切,初曦将小刀重新藏好,手再次套进绳扣中,闭上眼睛,安心的打起盹来。
一直到太阳西落,马车才停下,初曦微微仰头,只见马车停在一处杂草丛生的密林中,前面山壁上有一巨大的山洞。
林中幽暗,远远看去,那山洞漆黑,深不可测,如一张巨口,等着吞噬即将送入它口中的猎物。
大黄牙跳下马车,自身上掏出一面黑底红花的旗子,冲着山洞挥手一摇。
初曦看到,山洞上方一丈高,左右各有两个极小的洞口,藏在藤叶下,十分隐蔽。
很快,小洞口中伸出一个人头来,对着大黄牙喊道,“是三当家的回来了?都得了什么好东西?”
大黄牙拍了拍马车上的粮食,高声笑骂道,“一车的粮食!别他娘的废话了,累了一天了,赶紧让老子过去!”
上面的人立刻笑道,“三当家的这次又立功了!别忘了请小的喝酒啊!”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拽了一下绳子,只听搜的一声,洞口前一排隐藏在草丛里的荆棘刺马被吊了上去,大黄牙的这才打马上前,进了山洞。
洞内伸手不见五指,却十分宽阔,足可容一辆马车行走,几个山匪似是已习惯了在这漆黑的洞里驾车,也因为已经进了自家山门,渐渐放松下来,开始说一些浑话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