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刚才竟然被他趁机灌了几杯酒,正晕着啊!

他默默地凝视她,乌黑的长发顺着他白晳俊美的面容垂落,凌乱地披散在他结实的胸堂上,那副画面太过糜丽,让她感觉脑袋更晕了,根本不想动弹。

对上他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她便默许了,然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心软是病,得治!

很快他们便抱在了一起,身体面对面地贴得紧密,甚至让她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尤其是那卡在她腿窝间的棍子,直挺挺的让她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纯情少年,拥有男性的本能及反应。

阿菀觉得自己就像一根飘浮在河面上的树枝,被他当成救命之物一般死命地抱着,四肢交缠,被他抱着又蹭又磨的。

当空气飘散着一种属于男性射.精后的麝香味时,阿菀脑子都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阿菀…”他紧紧地搂着她,轻轻地开口,声音就像是从鼻腔哼出来的一样,沙哑又慵懒,还有一点撒娇的味道。

阿菀的脑子瞬间很不符时宜地浮现了一个词:阳痿!

这么短的时间、甚至什么都没做就那啥了,真可怜。

正可怜着某人的阿菀不知道,这是卫烜实际意义上的第一次,虽然只是抱着她厮磨着就忍不住发泄出来,却也是因为身体及心理上都受到她的影响。而男人的第一次的时间都是比较短的,特别是卫烜现在还是少年,身体并未发育完全,这实在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接下来阿菀没有时间再想某人可不可怜了,因为他缓过神来后,便开始继续努力探索她的身体奥秘了,抱着她又亲又啃又摸,便是不能做到最后,但是没说不能摸不能亲。

等一切结束后,阿菀将被子裹住自己,默默地将自己缩成一个球。

“阿菀,你不热么?”一只手伸过来,将她身上的被子扒开,“要不要擦擦身子?”

阿菀的手抓着被子,只露出半张脸,视线往他身上飘去,发现他就这么大咧咧地光着身子坐在床上,展现出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身躯,顿时脸一黑,说道:“先将衣服穿上,也将我的衣服拿过来!”

虽然没有做到底,但是阿菀可以将先前的事情归类为青春期少年好奇探索异性身体奥秘的事件中。她上辈子虽然也挺不正常的,可也听说过十五六岁的青少年正是对异性好奇的时候,这种青春期的男孩子最是让人头疼的,很喜欢探索异性的秘密,必须要好好地引导。

感觉自己责任重大的阿菀顿时释然了,发挥了阿q精神,决定要以平常心对待刚才某人在她身上又摸又啃又咬的行为——嗯,青春期的少年嘛。

卫烜很听话地伸出一条修长笔直的腿,将被甩到床尾的一条亵裤勾过来套上,然后又捡起阿菀先前被他撕开的衣服,发现成了几块破布,顿时脸庞微微有些泛红——不是害羞,而是激动。

那种亲自剥开包装,露出里面让人觊觎无比的礼物的心情,凡是男人都会懂的。

“衣服被撕坏了,我去拿干净的给你穿。”卫烜讨好地对她道,“不过还有这件可以穿,我帮你。”

阿菀的目光扫过他手上的那几块布,最后定在他手指上勾着的那件有几根细绳的大红色肚兜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用你帮忙,给我!”她爬起身,劈手夺过那件贴身衣物。

卫烜却缩回了手,并且振振有词地说:“你刚才耗费了那么多力气,现在还累着,我帮你就可以了。”然后他红着脸,声音变低了,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表情:“而且,我们已经成亲了,做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的么?”

阿菀:“…应该你妹!”

卫烜很自然地接口道:“我妹妹现在也是你妹妹了!”

“…”

最后关于帮忙穿衣服的事情,终究没能讨论出个结果,卫烜便被阿菀踹下床,然后拉了拉床里头的一条绳绦,让丫鬟送了一盆清水进来。

卫烜身上随便地套了一件宽大的寝衣,衣襟大敞,露出属于少年的单薄的胸膛,不过却十分结实。阿菀看了一眼,脑子不由得回想起刚才手里摸到的触感,莫名地脸又红了。

虽然心里知道对方才十五岁,让她有种猥亵未成年人的罪恶感,可是——上辈子活了十八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交过,又因为医生一再地警告她不宜交男朋友,免得被恋爱影响情绪起伏过大对心脏之类的,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幻想的。

而这辈子,她还未来得及幻想,就被定下了未婚夫,并且十五岁就成亲了,有了个现成的人让她摸,这感觉还真是一言难尽。

一定不能让他发现自己这种癖好!

虽然过了中秋,夜晚的气温凉爽了不少,可是刚才那般折腾,身上出了不少的汗。阿菀不好意思让卫烜给自己擦身子,便躲到床里放下帐子自己擦,并且警告他不许偷看。然后就着微暗的光线,看到身上的痕迹,忍不住脸蛋发红。

卫烜刚才抱着心心念念的人又啃又咬,虽然未能做到最后,却有种异样的满足感,心情很好地由着她了。不过盯着那放下的帐子,想到阿菀就在里面,说不定现在什么都不穿,还是有点忍不住有点小激动,身下某个地方不听话地起了反应。

等阿菀擦完身子穿上干净的寝衣后,卫烜也随便擦了下,便赶紧跳上床了。

阿菀往床里头挪了挪,给他留了个位置,可是少年的身体愣是往她身边挪,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属于他的气息无不在提醒着她,他的存在。他的体温很高,热烘烘地偎着她,身上的酒味已经没了,只有淡淡的沉香,并不刺鼻。

“阿菀…”

“干什么?”阿菀有些累,声音含糊地应了一声。今天忙碌了一天,刚才又让他折腾了一回,很消耗体力及精神,让她随时觉得自己可以睡着。

不过很快地,在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人搂住,后背贴上一具胸膛时,这姿势并不符合科学健康的睡姿的举动,让她的睡意去了几分。她翻了个身,伸手就要推开他时,不想摸到他的胸膛,忍不住在上面多摸了下…

等反应自己在干什么时,阿菀囧了。

心里正喊糟时,果然很快便被一双手臂抱得死紧,他的身体随之缠了上来,像八爪章鱼一样,与她四肢交缠,死死地将她禁锢在他怀里,让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那个…不如咱们分开来睡吧?用被子挡在中间?”阿菀提议道,省得他那么容易激动。听说青春期的少年极容易冲动,根本控制不住,稍微有点儿刺激就会有了变化,这是一种挺悲哀的现象。

卫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好!”好不容易将人娶回来,便是不能吃,也要抱着才安心。

“你这样不难受么?”她问得很无奈,明知道容易冲动,还抱得死紧,简直是自作孽。

“…难受。”他的声音闷闷的,“可是我想抱你。”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安心。

阿菀又被他说得很不好意思,想了想,伸手拍拍他的背。

这个动作很温情,让他忍不住又搂紧了她,将唇落在她的耳边,低喃道:“你别担心,我不会做什么的,一定不会坏了你的身子…”

阿菀心里浮现一种感动的情绪,也回亲了下他的脸,慢慢地将嘴唇落到他的唇角上,动作顿了下,终究没有再继续亲下去。正想后退时,被他随之堵了上来。

他的动作很生涩,只会扣着她的脑袋压着她的唇啃咬,让阿菀无语之极。纵使他对这种事情再热情,奈何没有任何经验,只凭着本能行动,以为只要压着她的唇咬就行了。阿菀虽然也没有经验,但是好歹也从网络或电视上了解过,知道怎么做。不过为了不让自己太辛苦,于是她决定还是什么都不做吧。

继续一系列又亲又咬后,少年终于满足了,大手轻轻地拍抚着怀里的少女,声音暗哑地说道:“你睡吧。”

折腾了这么久,阿菀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脑子里一片混沌,懒得再理会他要干什么,含糊地应了一声,很快便进入了黑甜乡。

卫烜却激动得睡不着,仰躺在床上,将她往怀里揽着,任由她的重量压在身上,承受着属于她的重量,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只觉得心里无比的踏实。

第111章

人的大脑沉浸在深度睡眠中,是最放松的时候,不过当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不免会有些下意识的反应。

新婚的第一天,阿菀睡得朦朦胧胧之际,睁眼看到陌生的地方,还有身上一双毛手在摸来摸去,实在是扰人清梦,让人心生暴躁。于是一个冲动,手已经握成拳头砸了过去。

“唔——!”

手指骨传来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倒吸了口气,只觉得刚才手指骨好像砸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疼得她想缩回手来好生捂着缓解疼痛时,便被一只手小心地拉住了,往她被砸疼的手指骨上吹气。

清晨的天气有些凉,不过大红色撒花的罗帐捂得紧,倒是没有感觉到多少凉意。阿菀被这疼痛刺激得终于清醒了,等看清周围的环境时,不由得呆怔了下,这一怔,那股还未退去的睡意又侵袭上来,让她的脑子有些昏沉,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被打扰睡眠的焦躁状态中。

总的来说,阿菀其实也有些起床气,若是睡眠不足,或者给人生生弄醒,很容易暴躁。

“怎么这般不小心?疼不疼?”

阿菀坐起身,忍住脑仁的疼痛,看清楚了正握着她的手吹气揉抚的人。帐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不过仍可以看清楚跟着坐起的少年的模样,一头长及腰的头发垂落下来,衬得那张脸分外昳丽,乍然看到时,还以为是个美貌的姑娘,唯有那双浓黑的英气剑眉,让人不致于错认他的性别。

“表弟?”阿菀呐呐地叫了一声,然后看了看周遭那片大红色,理智归笼,终于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不由平静下来。然后又向自己被他握着的手,微微皱起眉道,“行了,我不疼了。”

“胡说,都红了。”

阿菀无语了下,心说难道不是他揉红的么?原本她睡得不甚清醒,不胜其扰时,方会下意识地砸了个拳头过去,估计是不小心砸到他身上某处比较硬的骨头了,这种天气,骨头相碰之下,便是小小的撞击,也会让人疼得紧,特别是阿菀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头,自然会疼得难受,其实缓过了那股疼痛就好了。

卫烜可心疼了,阿菀从小到大就是个安静的孩子,不像旁的孩子那般皮实,加之康仪长公主呵护得细心,可从来没有磕过碰过,却不想才成亲第一天,就因为她睡梦中一拳头砸到自己肩胛骨上,反而弄疼了她的手。

给她又揉了会儿后,卫烜道:“稍会擦点药吧。”

阿菀觉得他有些小提大作,对此不置可否,此时她已经清醒了,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在他的依依不舍下,将手抽了回来,说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卯时正,还早,要不要继续睡会儿?”卫烜帮她将散乱到颊边的头发勾回耳后,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唇,声音柔软。

阿菀摇头,“不用了,稍会还要给舅舅、舅母敬茶呢。”今日是她嫁过来的第一天,她可不能偷懒,给长辈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等她撩开帐子要下床时,扭头又看了他一眼,想起方才自己会醒来,就是被他毛手毛脚给弄醒的,再看他的模样,偏生没一点儿愧疚感。

公主娘说,夫妻间是要互相迁就的,这样感情才能维持下来,两人之间总有一方强势一方便要弱势,一方强硬一方便要退让,端看怎么拿捏那个度,维持一个平衡的点。阿菀觉得公主娘理论上说得挺对的,但是用在实践上的话,有时候却不太适用自己和卫烜吧,因为卫烜简直就是个多变的,有时候霸道得像个中二病的熊孩子,有时候又可怜巴巴像个大男孩,让她实在是无语。

例如此时,她还未下床,就被他贴上来搂住了,一颗脑袋拱在她肩窝中,声音软软的,“没事,你可以多睡会儿,迟点再去给他们请安也可以的。父王今日休沐,不用进宫,他们有时间等!”

阿菀拍拍他的脑袋,又揉了一把那头柔软顺滑的青丝,心中感慨手感真好时,嘴上说道:“这可不行,哪有让长辈等的道理?”

卫烜却嘟嘟嚷嚷起来,十分不孝顺地说:“他们都知道你的身子不好,不会怪罪你的。而且你若是睡不足会头疼的,反而是老头子身子好着,让他等一会儿也没关系!”

“没事,我可以给他们敬茶回来再歇息。”

见阿菀坚持,卫烜只得不情不愿地起身,捞起昨天晚上丫鬟事前放在箱笼上的干净的衣服,扭头仔细看她的脸,“真的不难受?”

阿菀被他磨叽的态度弄得差点想要翻白眼,不过心里知道他是体贴自己,还是有些挺感动,便笑道:“真的不难受,回来再歇息也可以。”昨晚虽然被卫烜闹得极度羞耻,可是却不是真正的洞房,怎么可能会累着?

说罢,阿菀接过卫烜递过来的衣服,正想叫丫鬟进来伺候他们更衣时,却被卫烜阻止了。

“我不喜欢她们随便乱碰,你现下是我的妻子,帮我更衣好不好?”他一脸期盼地问道,缩在袖中的手指又有些不争气地发颤,只要想到阿菀像个小妻子一般伺候自己,实在是激动得不行。

这是小事一桩,阿菀没在这方面和他拧,便将他的衣服接过来,服侍他将衣服穿上。然后拿过自己的衣物,慢条斯理地打理自己,其间几次拍开旁边少年探过来的爪子,不让他再毛手毛脚。

青春期的少年十分容易躁动,阿菀怕他再蹭过来,他自个又要难受了,稍会要去给长辈敬茶,得遏制他的行为。

不过也因为这种不经意的纵容的行为,越发的养大了他的贪心,得寸进尺起来,让阿菀有些无奈。原是不想在小事上计较,毕竟成亲了,以后两个人便会生活在一起,各种摩擦必不可少,若是件件小事都要计较,那可就会累得慌了。可偏偏生活都是一桩桩的小事形成的,她不计较,便养大了某人的贪婪之心。

等门外候着的丫鬟被叫进来时,她们发现屋内的两个主子都已经穿戴妥当,不由得愣了下。幸好因为卫烜恶名在外,便是觉察到了什么,也没人敢多嘴,低眉顺眼地伺候两人洗漱。

洗漱完毕后,青雅端来了一杯药茶呈给阿菀。

卫烜顺手接过,闻了下药茶的味道,皱眉道:“怎地还喝这种东西?”这药茶据闻是江南一位名医所配,特地针对阿菀的体虚,让她平时将这药茶当茶饮,调理她的身子,所用药物皆是以温补为主,只是这味道妥实不好闻。

“没事,习惯了。”阿菀端过来喝了口,顿时精神好了一些——被那股味道给刺激的。

青雅看了看,开口道:“这药茶生津润喉、清热化痰,正适合秋天喝,每到秋天,世子妃少不得晨起时要喝一杯。”

在青雅开口时,那些瑞王府的丫鬟们隐晦地看了她一眼,原本觉得她多嘴的,可是发现世子竟然未生气,眼神微黯,互相睇了一眼。

卫烜觉得青雅是个机灵的,这声“世子妃”改口得真是好,顿时心情好了几分。

等他携着阿菀出门时,卫烜也开始纠正阿菀的称呼了,“我们既已成亲,你可不能再叫我表弟了,我父王也是你父王,你不可再叫舅舅了。”听她叫自己表弟,就会让他觉得她仍是端着大姐姐的架子将她当成弟弟。

简直心塞。

阿菀眼睛转了转,然后笑睨着他,“不叫表弟,那叫阿烜?”

听到“阿烜”这两字,卫烜白晳的俊容上浮现些许红晕,声音却很欢快,“嗯,就这么叫!”

阿菀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昨儿晚在床上那般大胆,现在又来搞纯情,先前就是被他这模样给骗了的。

两人到了正院,便见瑞王夫妻已经等在厅堂里了,卫烜的两个异母弟妹——卫焯、卫嫤也早早地过来了,坐在父母下首位置,见到兄嫂进来,两人忙起身和他们见礼,皆是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进门的阿菀。

阿菀不禁莞尔,朝他们微笑,然后同卫烜上前给瑞王夫妻行礼请安。

今日是阿菀这新妇进门第一天给公婆敬茶的日子,很快便有丫鬟将一个蒲团放到面前,然后将一杯茶呈上来。

阿菀跪在蒲团上,接过那杯茶,双手举起,对瑞王道:“请父王喝茶。”

瑞王先是看了眼旁边虎视耽耽的长子,那熊儿子一脸危险地看着自己,仿佛只要他迟疑一下,给儿媳妇一点难堪,就要不给老子面子暴起,让他十分抑郁。而且更抑郁的是,刚才两人进来时,虽然他不好盯着儿媳妇仔细看,却也看了个分明,发现阿菀的气色颇好,证实了他昨晚的猜测。

昨晚这两个孩子确实没圆房!

瑞王想到这里顿时心酸了,养儿子这么大,原来是个不举的,偏偏他为了这个熊儿子,又将妹妹的女儿给强娶进来了,就算他是个流氓,也是个有良心的流氓,以后怎么有脸面对妹妹康仪?明明这熊儿子看着一表人才,怎么看也不是个不举的啊?

“父王。”

瑞王失神不过几息间,就听到旁边的熊儿子提醒了一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忙接过了儿媳妇敬的茶喝了口,心里却在琢磨着,要怎么找大夫医治一下熊儿子的隐疾。这不举的隐疾大抵太伤男人的自尊,他得好生思量着,省得熊儿子届时丢面子,大家都不好过。

卫烜被他瞪得不痛不痒,反正这辈子他是当定了这讨债鬼了,有时候气得父亲脸红粗子粗也是常事,并无一般人家的父严子孝。

阿菀又给瑞王妃敬茶,瑞王妃面上挂着温和得体的微笑,接过了茶喝了一口。

等阿菀给他们敬茶完后,两位长辈都给她赏了东西,又意思意思地对他们说了一些好生过日子、为卫家开枝散叶之类的话,便结束了敬茶。

接着,卫焯卫嫤姐弟俩过来拜见新嫂嫂,轮到阿菀给他们礼物了。

对于卫嫤姐弟俩,阿菀也可以说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加之两家时常有走动,彼此间倒是不怎么陌生,卫焯喜欢跟着卫烜这兄长跑,是个挺省心的小叔子,而卫嫤十分惧怕兄长,对阿菀反而比较亲近,也是个省心的。她与阿菀说话间,小声地问,她以后可不可以去随风院寻她说话。

阿菀笑道:“嫤妹妹若是想来就来,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卫嫤先是看了兄长一眼,见他冷淡地看过来,低下头小小声地应了一声。

瑞王妃见状,心里倒是觉得女儿和阿菀这嫂子亲近也好,以后瑞王府是要交给卫烜的,阿菀将来便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女儿若是能和她亲近,对她未来也好。

等到用早膳时,按规矩阿菀这新妇是要伺候婆母用膳的。不过瑞王妃哪敢自己坐着,让阿菀站在旁边伺候?届时卫烜非暴起掀桌不可——对这继子的心思瑞王妃拿捏得十分准。连敬茶时瑞王迟了几息时间都要被那小霸王给瞪了,他可不会给自己这继母什么面子。

幸好瑞王妃心也宽,也不好那等面子,便叫了阿菀一起坐下用膳。

一家子用过早膳后,瑞王按规矩带着两个儿子去了书房,让她们娘几个说话。所以阿菀便顺势在瑞王妃这儿略坐,与小姑子卫嫤一起说话熟悉一下,却不想丫鬟过来说,卫烜过来接她了。

阿菀没想到卫烜这般不着调,正头疼时,却不想瑞王妃极是自然地道:“既然烜儿过来接你,你便同他一起回去歇息罢。”

阿菀:。难道是她太不淡定了?

正说着,卫烜便进来了,同瑞王妃行了一礼,说道:“母妃,阿菀素来身子不好,请您多担待些,儿子这便带她回去歇息。”

瑞王妃闻歌知雅意,便关切地道:“既然如此,我便不留你说话了。”顿了下,然后她又道:“以后也无需天天过来请安,按着规矩初一十五便行了,好生养好身子。”

卫烜十分满意继母的识趣,脸上的笑容终于真切了几分,便拉着阿菀回了随风院。

第112章

阿菀的陪嫁贴身大丫鬟共有四人,其中便有青雅、青环、青霜、青萍,这四个丫鬟各司其职,管着阿菀的贴身衣物等东西。除了贴身伺候的丫鬟外,还有一些次等的小丫头,两房跟过来的陪房,以及放在庄子里的各处管事等。

早上在阿菀与卫烜去给长辈敬茶请安时,除了青环跟着过去,青雅、青霜、青萍被留在随风院里收拾阿菀的陪嫁箱笼之物,顺便与随风院中伺候的丫鬟们认识。

这四个贴身伺候的陪嫁丫鬟是康仪长公主早早就精心挑选好的,并经过一翻调.教后,得她满意了,才将她们放到女儿身边,给女儿作陪嫁丫鬟,带过来好帮衬的。所以这四个丫鬟都是能干的,各有特点,青雅稳重细心,青环、青霜机灵应变,便是年纪最小的青萍,虽然平时并不怎么出现在阿菀面前,但却是个懂医理的。

阿菀的嫁妆已经放到了随风院的几间厢房里锁着,等阿菀腾出时间清点完毕便可以归置入库了,而一些放着现在所用之物的箱笼之类的,是昨日进门时一起抬进来的,也须得丫鬟们好生归置。

青雅任务虽重,不过她却不急着去整理,等主子们离开后,和随风院的丫鬟们一起收拾新房,边忙碌着边不经意间打量着那几个丫鬟,很快便明白了这群丫鬟中,那个叫路云的丫鬟才是这些她们中的领头人物,也是得卫烜看中的贴身大丫鬟。

青雅心里正琢磨着怎么和路云好生套话时,见路云走过去收拾那张新床,她赶紧跟过去帮忙,然后见路云从床尾处摸出了一条白色的帕子。

就在她有些纳闷那是什么东西时,却见路云突然咬破自己的手指,并且将手中的血滴到了那条白帕子上,血像绽放在雪地中的红梅一般,滴滴落在白色帕子上。等帕子吸完了血后,她又从旁边的柜子里取下来一个楠木盒子,将白帕子放了进去。

路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不避着自己,青雅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也不说话,看着路云行事。

两人一起将内室收拾得差不多时,便听到了外头响起了叫唤的声音,却原来是王妃身边的一个管事嬷嬷过来了。

那嬷嬷笑得客客气气的,举手投足间与平常的嬷嬷不同,青雅也是个有见识的,便知道这嬷嬷应该是从宫里出来的。心思电转间,青雅有些明悟,就听到那嬷嬷对她们道:“路云姑娘可方便?老奴来取东西了。”

路云脸上没什么表情,在青雅的注视下,将那放着滴了血的帕子的楠木盒子递给了嬷嬷。

接过那楠木盒子后,嬷嬷当着她们的面打开来看了下,然后脸色便变了变。青雅心里正琢磨着时,便听到路云突然说:“嬷嬷可还有什么事情么?”

嬷嬷即便觉得这东西上的血渍不对,甚至上面的血液新鲜得过份,根本就是刚滴上不久的,可是面对路云这个随风院里的大丫鬟,吭哧了几下,还是不敢说实话,只能陪着笑道:“路云姑娘,这元帕…”

路云很淡定地道:“这是世子亲自过目了的,嬷嬷可有觉得有何不对?”

听到是世子亲自过目了的,嬷嬷即便在心里呐喊着“统统都不对,这根本不是处子血”,嘴上却也不敢明说,只得将之收好了,决定这事情就烂到肚子里,千万不能说出去。若是这东西是世子妃的丫鬟交给她的,她还能到王妃面前说道一下,可是若是世子…得了,闭上嘴吧,省得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被那混世魔王一个窝心脚踹去半条命。

嬷嬷捧着装着元帕的楠木盒子走了,而围观了这一切的青雅被刺激得不轻。

等她和路云收拾好了新房后,主子们还没有回来,她们也能趁机歇一歇。

青雅同路云打了个招呼,便去归置阿菀的箱笼了,顺便和去打听消息的青霜碰头。

青霜不愧是个善打听的丫鬟,虽然时间很短,也能打听到了点皮毛,不过青霜觉得,并不是自己嘴巧能说,而是随风院里的人应该得了卫烜的吩咐,所以只要她表明了身份,那些人根本不刁难她,能说的都会说给她听。

随风院既然是卫烜的地盘,里面的人大多是卫烜的心腹,而且这群心腹在瑞王府里可是横着走的存在,连瑞王夫妻身边的人都不太敢惹他们。毕竟若是他们惹着其他主子生气还能网开一面,可若是惹着那小霸王,可就是要没命的。久而久之,连随风院里伺候的下人也不怎么敢惹了。

下人间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这随风院的下人俨然就是王府的一霸,人人避着走的存在。

青雅若有所思,刚才那个嬷嬷的态度倒是能说得通了,明知道那元帕有问题,却因为路云一口咬定,只能陪着笑不敢多说什么。

青雅和阿菀同龄,纵使稳重心细,也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有些东西却是不知道的,所以她也不知道,原来昨晚那对新婚夫妻竟然没有圆房,这让她愕然不已。至于那种圆房了为何没有落红什么的事情,青雅是绝对不会多想的,所以只会认为,这是没有原圆,所以元帕才会没有血渍。

就在她纠结着为何世子与郡主为何不圆房时,青萍走过来,小声对她道:“今儿郡主的气色看着不错,昨儿应该没有圆房。青雅姐姐,你稳重心细些,以后便看着点,别让他们太早圆房,对郡主的身子不好。这是公主交待的,女子未及十七,过早圆房对身子有碍…”

所以说,在康仪长公主的想法里,让他们满十七岁才圆房是最好的,但是罗晔作为一个男人,觉得有些不人道,才会对卫烜说,延迟一年。

青雅听完后,马上明白了,慎重地对她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心里却是有些愁,虽说公主交待过了,可是看世子偶尔望向她们家郡主的神情,巴不得要吞吃了,真的能忍两年么?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情份不一般,若是为了郡主的身体,世子应该能忍一下吧?看昨晚不就是没有圆房么?

就在几个丫鬟碰头交流时,给长辈们敬茶请安的两人终于回来了。

丫鬟们赶紧过去伺候。

阿菀不知道早上她和卫烜离开后,随风院里发生的事情,从正院回来后,她正被卫烜带着去逛随风院。

虽然卫烜来接她时,是打着她的身体不好需要歇息的旗号,可是阿菀昨晚还算是休息得好的,现在还可以走走,委实不累。卫烜见状,便直接忘记自己刚才找的借口,提议带她去逛瑞王府,反倒是阿菀可是清楚地记得,不想自己进门第一天便打瑞王妃的脸。

于是卫烜只能退而求其次,带她去逛随风院。随风院是他的地盘,就算他在里面杀人放火,也不会有人知道,不虞被人说。

阿菀来过随风院好几次了,不过随风院是瑞王府中最美的地方,每个季节的风景都不同,这秋景也让她看得兴致勃勃的,心情舒朗了几分。

“你以后莫要再做这种事情了,我正和母妃说话呢,你便过来要接我走,让人看到了怎么说?”阿菀劝他道,让他别太任性。

卫烜却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你本来就身子不好,这两天又累得紧,应该多歇息一些。”

“也没这么差。”阿菀说着捏捏自己的脸,“你瞧,这几年我的气色越来越好了,指不定再过一两年,和普通人差不多,届时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必再忌口了。”说到忌口,阿菀心里其实挺有怨念的。

作为一个吃货,上辈子便是有心脏病,却从来没在口腹之欲上亏待过自己,只要适量便行。反而这辈子没有致命的心脏病了,却因体质虚弱,脾胃不好,吃不得一点油腻或者重口味的东西,让她难受得要命,时常只能在幻想中满足一下。

卫烜看了看她的脸色,忍不住伸手覆在她的脸颊上,掌心处是一片细腻柔润的触觉,却仍显得有些苍白,至少与孟妡那个壮得像头牛的姑娘比起来,阿菀仍是显得过于瘦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