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规矩矩地给太子妃请安后,阿菀和孟妡便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出现在这儿的孟妘,在孟妘开口说了声恭喜后,阿菀便叫了一声“二表姐”。

孟家姐妹与阿菀亲昵的模样落到旁人眼里,更加确定了寿安郡主与太子妃情同姐妹的传言,也让那些今日来添妆的人心里多了些想法。

热闹的添妆结束后,很快便天黑了。

今日是阿菀在家的最后一天,明日,她便要披上嫁衣,离开这个家,离开宠爱她的父母家人,然后嫁给一个男人为妻,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

想到这里,阿菀心里十分难受,舍不得父母家人。

不仅她难受,康仪长公主夫妻更难受。

晚膳依然是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用膳,但是此时餐桌上却是一片寂静,气氛也十分压抑。

半晌,还是康仪长公主开口道:“先用膳罢,菜凉了就不好吃了,阿菀脾胃不好,不能吃凉了的饭食。”

阿菀和罗晔皆闷闷地应了一声,父女俩同时拿起筷子,可是却没有夹菜,而是机械地扒着面前的那碗白米饭,动作一致,看着就是一对蠢萌的父女俩,看得康仪长公主心里的难受去了不少,嗔道:“你们难道只吃饭就饱了?”

阿菀抬头看她,扁了扁嘴,小小声地叫了一声娘亲。

罗晔也苦逼地看着妻子,生怕自己开口就要哭出来,男人流泪什么的,总归是不好看。

“行了,阿菀只是嫁人罢了,以后又不是见不到,想她了就叫她回家不就行了。”康仪长公主说道,极是霸气。

罗晔听罢心情终于好了许多。

阿菀则对公主娘侧目,以前不是说出嫁女不好轻易回娘家,不符合规矩么?公主娘你果然喜欢双标啊!

康仪长公主很淡定地接受了女儿异样的视线,她只有一个女儿,养得这般大,自己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甚至从未与她分离过,习惯了关心她、爱护她、保护她、担心她,哪里容许突然有一天,她嫁人了就因为那狗屁的规矩不能时常见她了?自然要霸气一点儿,不然想女儿想到难受了都不好轻易去见,那是自己活受罪!

所以说,公主娘真的很双标不解释!

幸好卫烜以前也承诺过,等成亲后,会时常带阿菀回来看他们,这才让康仪长公主心里好受一些。

康仪长公主很快便看开了,留下还未看开的丈夫罗晔差点想要泪崩,怕被人笑话,努力抑住眼泪,低头扒白饭。

用过膳后,阿菀便回思安院。

等她沐浴出后,余嬷嬷又带着两个宫廷出身的嬷嬷过来给她保养身子,手上沾着一种特制的药用香膏在她身上涂涂抹抹,那味道极为清淡,并不是那么教人难忍。不过让她觉得难忍的是,被保养到身下某个私.秘的地方时,她脸红得几乎要滴血,双腿夹紧,恨不得以头抢地。

纵使经历过好几次了,仍是没办法适应,这绝逼太毁三观了。

“郡主,放轻松,嬷嬷不会害你的。”余嬷嬷温声安抚着,脸上挂着极为温柔的笑容。

阿菀:“…”哪有人一边笑一边往别人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地方摸的?真猥琐!

虽然猥琐了点儿,但是这种全身保养的事情,连公主娘也押着她要干的,阿菀只好忍耐了。

等艰难的一个时辰过后,阿菀重新沐浴一翻,正准备睡觉安抚一下她受伤的小心灵时,便见公主娘带着画扇过来了。

画扇手里捧着一个紫檀镶金的盒子,将之交给康仪长公主后,便退下了,只留下母女俩在屋子里。

“来,阿菀,过来娘教你一些事情。”康仪长公主朝一身喷香的女儿招招手。

阿菀疑惑地走过去,坐到公主娘身边后,便见她很淡定地打开那盒子,然后从里头抽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绢画,画上的色泽在灯光下看来,十分明丽鲜艳,等那张绢画完全摊开来后,上面的图画也呈现在阿菀面前。

好一副高清妖精打架图!

阿菀囧了。

“这是宫里最好的画师所画的避火图。”康仪长公主依然很淡定地拉着女儿坐到榻上,展开那副绢画,开始了婚前教育,“虽然你和烜儿年纪还小,今年不宜圆房,不过这种事情也该知道一些。不用害怕,你听娘仔细说…”

阿菀:口!她没害怕,只是…为毛公主娘你能这么淡定呢?连哪种姿势比较舒服什么的也能淡定地为她讲解,她突然很不好意思啊…

这边阿菀风中凌乱地被公主娘抓着婚前教育,瑞王府里,卫烜也经历着所谓的婚前教育,不过他没阿菀的淡定,反而大发雷霆。

卫烜的亲生母亲去得早,瑞王妃这作继母的也不好管他,甚至从未想过提前给他放几个房里人教导他人事。而在卫烜十三岁时,太后便特地将几个内务府调.教好的教导人事的宫女送过来给卫烜,可惜他眼里只有阿菀,看都没看一眼,竟然直接将那几个娇滴滴的宫女打发去干粗活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而这一切,也说明了某位京里人人惧怕的混世魔王其实是个对男女情.事什么都不懂的可悲童男。

瑞王原本并没有想到这些,还是瑞王妃提点了几句,一拍脑袋,才想起自家熊儿子都要成亲了,竟然啥都不懂,岂不是让人笑话?

于是瑞王便让人寻了宫廷最好的画师所作的避火图,让人送去随风院给儿子,让他自己研究一翻。那般清晰的避火图,凡是男人,应该都会看得懂了,不必太过担心。

“这是什么?”卫烜狐疑看着桌上的镶金嵌玉的华丽锦盒。

“世子,这是王爷让人送过来,叮嘱您一定要看的东西。”路平说道,心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送过来的管事看起来很慎重的样子,让他也慎重几分。

卫烜想了想,挥手让路平到外头去,然后打开了锦盒。

不一会儿,路平便听到里头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眼皮狂跳,似乎挺暴躁的模样儿,难道出什么事情了?或者是王爷送了什么刺激他发病的东西过来?

正想着,就见一袭赭红色衣服的少年挟着一身熊熊火焰冲出来,将那锦盒一把塞到自己怀里,就着廊下的灯笼,可以看到少年狰狞如恶鬼的神色,十分骇人。

“去告诉老头子,爷才不看这种伤眼的东西!滚!”

路平:“…”

等瑞王听完路平转述的话时,瞬间惊呆了,然后为了确认一下自己并没有送错东西时,还亲自打开锦盒检查里面的东西,确实是宫廷画师所作的最好的避火图,而且是最接近真人的绢画,画风精美而糜丽,哪里伤眼了?

难道本王的儿子脑子有问题?

想到这里,瑞王不禁有些担心了,如果儿子脑子有问题,视这等夫妻之事如毒蛇猛兽,认为其伤眼以至于不举的话,以后寿安嫁过来岂不是要守活寡?届时他如何对得起妹妹康仪?

卫烜不知道自家老爹的流氓想法,若是知道的话,绝对会跑过去凶残弑父。等路平将东西送走时,仍不解气地将书桌给踹断了一条腿,可见力气之大,已经超出正常人水平了。

除了阿菀,他才不看旁的女人,恶心死了!

所以,瑞王不知道,就是因为那绢画绘制得太真实太糜丽了,让某人打从心里恶心上,方觉得伤眼之极。

卫烜气了好一会儿,直到想到明日就可以娶阿菀进门了,终于平静了几分。

抬头看了下夜色,夜空中星子闪烁,明日定然是个好天气。

这让他又想翻墙见阿菀了。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阿菀便被人叫醒了。

今日是她出阁的日子,从一大早开始,整个公主府都忙碌起来。

待用了早膳时,阿菀听说怀恩伯府的几位伯母过来帮衬,姐妹们也一同过来了,很快康平长公主也携着女儿过来,连孟婼也被宋砚送了回来,说是要亲眼看着妹妹出阁。

房里的姑娘们挤在一起,十分热闹,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纷纷恭喜阿菀,笑脸中透着一股欢快气息。今日是阿菀的大喜日子,无论她们心里有什么想法,都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等到谢嬷嬷领着喜娘进来要给阿菀绞面上妆时,姑娘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只留下了孟妡、卫珠等几个陪坐在一旁。

今天的孟妡一反过去的话唠,变得十分安静。卫珠也是心不在嫣,她们皆呆呆地看着喜娘为阿菀绞面洗脸,然后慢慢地上妆,将原本已经美丽的面容装点得越发的出众美丽,这是姑娘家一生中最美丽最幸福的时候。

孟妡看着看着,眼眶便红了,吸了吸鼻子,忍住不哭。

卫珠也低下头,看着阿菀穿上了大红色的嫁衣,心里也有几分惆怅感叹,想到自家大哥自从听说阿菀和卫烜的婚期定下后,时而失神发呆的模样,心里酸酸涩涩的难受。

等喜娘为阿菀上好妆,指挥青雅等丫鬟钦点稍会婚礼上用到的东西时,孟妡终于忍不住扑过来搂住阿菀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阿菀被她哭得心里涩涩地难受,拍拍她道:“哭什么呢?不过是出嫁罢了,又不是见不到了,以后想我就去瑞王府。”

孟妡闷闷地道:“可是我以后都不能和你同床共枕了,没人给我蹭床了,姐姐们都嫁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好难过…”说着说着,突然就张嘴大声哭了起来。

阿菀:。难道她的价值就是给她蹭床的?

最后还是康平、康仪两位长公主过来后,方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接走了。

康平长公主搂着女儿,笑着对阿菀道:“阿菀莫见怪,当初她两个姐姐出阁时,她也是哭得像只小花猫,这是舍不得你呢。”

阿菀被她哭得心里难受,其实也知道今日她将要离开这个家,孟妡的哭声更让她明白罢了。

等康平长公主将女儿带走后,卫珠也寻了个借口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伺候阿菀的丫鬟和康仪长公主母女俩。

“娘,您怎么来了?前面不忙了么?”阿菀问道,体贴地从丫鬟手里端过一杯茶呈给她。

康仪长公主满脸复杂,接过茶喝了口道:“有你大伯母她们在招呼着呢,没事的。”然后将茶盏递给丫鬟,她起身去拿了一把梳子,按习俗给女儿梳头。

这自又是一翻让人难受的离别愁绪,阿菀还没出这个门呢,已经被弄得几次要掉眼泪了,幸好有全福太太在旁边劝慰着,不然哭花了妆就难补妆容了。康仪长公主也实在受不住,为女儿梳好头后,便擦着眼泪出去了。

等到吉时,外头便响起了噼哩吧啦的炮竹声,还有人们的欢呼声,听起来热热闹闹的。

喜娘和青雅等丫鬟又少不得一翻忙碌,阿菀手里被塞了一柄玉如意,便被谢嬷嬷和青雅扶了起来,听得谢嬷嬷说道:“郡主,要去给公主驸马辞别了。”

阿菀脑子空空的,木然地点头,头戴着凤冠,被揣扶去了厅堂。

康仪长公主夫妻此时便坐在厅堂的上首位置,夫妻俩皆是眼眶红红的,等到阿菀跪下给他们磕头拜别时,罗晔终究是没忍住,当着众人的面哭了。

秉着“反正都已经丢脸了,那就无所谓了吧”的破罐子心情,罗晔拉着女儿的手,俊目含泪,差点就要哭着说“女儿咱们不嫁了,爹养你一辈子”这等煽情的话——驸马爹绝逼会干得出来,便被康仪长公主眼疾手快地掐住他的腰间一块软肉,让他疼得瞬间闭了嘴。

于是,阿菀被盖上了大红色盖头,被堂哥背着出门了。

鞭炮声阵阵响起,阿菀趴在堂哥背上默默地掉眼泪——被驸马爹刚才那副生离死别的悲惨神情给闹的,真是太心酸了。直到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周围一阵惊呼声传来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被某位世子爷当众给从堂哥背上撕了下来,然后被他霸道地亲自抱着送进花轿了!囧!

要不要这么狂拽酷霸叼啊!

而且这位世子爷更狂拽酷霸叼的是,当花轿到达瑞王府大门前,不是喜娘和陪嫁丫鬟揣扶她下轿,依然被某人给抱了下来,然后直接抱着跨火盆进了瑞王府…

可想而知,明天京城又有话题可以说了。

婚礼流程不必赘言,在一阵阵热闹的气氛中,阿菀终于被送进了新房。

当盖头被一杆缠着金红色绸缎的称杆掀起来时,眼前一片明亮,阿菀第一眼便看到站在面前、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的明丽少年。他穿着一袭绯红色的新郎官袍子,衬得肌肤越发的白晳,眉眼精致,修长的身姿,立在那儿,整个新房都成了他的背景色。

不过,再漂亮,当看到他那痴然的模样儿,让她无端地想到了“痴汉”这个词,心里不禁有些想抽搐。

可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便是到了此时,她竟然能十分冷静,根本害羞不起来肿么办?

喜娘是个机灵的,当作没看到他的失态,忙机灵地道:“请新郎官坐在旁边。”

卫烜很顺从地坐到了阿菀身边的位置,然后又拿那双眼睛炙热地盯着她,盯得她脸皮都有些不控制地发热——主要是那视线太让人受不住了。

幸好,这室内的人都知道卫烜的凶名,不敢多说什么,按着婚礼的流程一一行事,直到喝了合巹酒和各种象征吉祥如意的果子食物后,终于结束了。

而卫烜也该出去敬酒了。

卫烜根本不想出去,正想任性地不赖在新房里时,却被早有预料的瑞王派来的小厮给请了出去,让他的脸色有些发黑。

“阿菀你先坐着,我稍会就回来。”卫烜叮嘱道,然后又看向周围的人,冷声道:“照顾好世子妃。”

丫鬟们纷纷应声是,态度恭敬非常。

卫烜离开后,阿菀便顶着凤冠,无聊地坐在那儿数白鹅。

这种时候,会有皇室和宗室的女眷们过来寻她说话,一是让新娘子认认婆家人,二是让新娘子可以放松心情。可惜卫烜凶名在外,并且得罪人不少,所以过来的宗室女眷们看着很亲近,却无形中透着一股疏离。

而皇室的女眷中,太子妃孟妘和三皇子妃莫茹都来了,有她们两人在旁调节气氛,一时间也和乐融融。且有太子妃孟妘亲自给阿菀介绍在场的女眷,倒是没人敢不给面子,阿菀也将这些人认得个七七八八。

那群女眷们待得差不多后,便告辞离开了。

等她们离开后,青环便端了一碗肉糜百合枸杞粥过来给阿菀垫垫肚子。粥的米粒熬得软糯喷香,百合也去了药味,枸杞作为点缀,混合在一起,吃起来十分清爽,可见厨子做得很用心,不是一时半会做好的,应该是事前做好。

“这是世子吩咐厨子提前做好的,就怕郡主饿坏肚子。”青环抿嘴笑道。

以谢嬷嬷为首的其他丫鬟皆忍不住抿嘴微笑,而瑞王府的丫鬟多是沉默冷淡,不发表意见。

吃完了肉糜百合枸杞粥,阿菀便在丫鬟的伺候下去净房沐浴更衣,然后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回到了新房,坐在那张铺着大红色的鸳鸯喜被的大床上等卫烜回来。

当听到外面响起的脚步声时,阿菀便知道卫烜回来了,不由得挺了挺背脊。

卫烜喝了一些酒,白晳的面容浮现几许红晕,但是一双眼睛却黑得发亮,不见丝毫的醉态,双眼如若勾魂一般,直勾勾地看着她。

丫鬟们快速地收拾好东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并且体贴地将门关上。

阿菀见少年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纵使再淡定,也不禁有几分毛骨悚然,总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要被他吞吃入腹一般。

她深吸了口气,很冷静地朝他勾了勾手。

卫烜很快便坐到她身边,手也不老实地勾住她纤细的腰肢,在阿菀看不到的地方,指尖又激动得有些发颤。

男性醇厚的气息从他身上传来,带着一种霸道的侵略性,侵袭着她的呼吸和理智,让她更不自在了。

不过虽然不自在,但阿菀面上还是努力地撑着,盯着他的双眼,很冷静地对他道:“坐好,我们先来谈谈人生吧!”

卫烜:“…”

第110章

新婚之夜,新婚妻子突然说要谈谈人生什么的,简直不能更悲惨。

阿菀这话说出口后,就见一身绯红色喜庆新郎官袍子的少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知怎么地有些尴尬,觉得自己一定是脑抽了,才会突然说这句话出来。正想说点什么来补救时,就见搂着自己腰的少年慢吞吞地将手往她腰间的地方移动,然后慢吞吞地开口了。

“你想谈什么?谈完了后…一起睡觉?”说到这里,他又激动起来,盯着她在灯光下光洁无瑕的脸庞,喉结滑动了下,感觉到一阵口干舌躁,手已经不着痕迹地摸到她腰部,想扯她腰间的衣带结绳。

“咳,就谈一下…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属于男性的气息充满了侵略性,让她心里浮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总感觉不对劲。

可能是现在的地点不对,满室大红,总给人一种想入菲菲之感,特别是一抬头时,便看到不远处贴着大红色双喜字的窗台上燃烧着的两根儿臂粗的龙凤双喜烛,让她清楚地认识到今天是什么样的日子,使得室内里的气氛也有些不对。

而且更不对的是,坐在旁边开始对她动手动脚的少年,腰间的那根衣带就是被他扯开了。

阿菀:__!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他不是很纯情,什么都不懂么?

听到她的话,卫烜的手顿了下,然后继续坚定地扯开了一根结绳,在她僵硬地扭头看过来时,身体慢慢地贴近她,俯首轻轻地贴上了她柔软的唇瓣,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白嫩细腻的肌肤。

在阿菀下意识地抬手就要揍过来时,卫烜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没什么威力的拳头,大手包裹住她柔软的手,直起身子道:“阿菀,我不做什么,就是想亲你一下。”

阿菀怔了下,然后狐疑地道:“你不做什么?”

卫烜拧着眉头,很是纠结地点头,然后扯了下自己的衣襟,猛地探手将她搂进怀里,习惯性地将脸埋在她脖劲间,声音闷闷的响起:“姑父说,我们年纪还小,不宜过早行房事,会伤身子的。”

阿菀:“…”她终于明白了为何昨晚公主娘会说那种话了。

阿菀很快便从卫烜那里了解到他和驸马爹的协议,再加上自己的一些分析,便将事情的始末分析得八.九不离十了。

总之,事情是这样的:虽然瑞王坑了罗晔,将他们的婚事提前举办了,但康仪长公主依然不赞同他们太早成亲,并且她自己久病成医,曾在江南为治阿菀的病时,寻访了很多江南一带的名医,也了解了一些养身之道,明白男女太早行房的坏处。原本她是打算等阿菀十七岁了再让她嫁过来的,可是瑞王的行为打破了她的安排,无奈之下,只好决定了两个孩子今年成亲,但是却不能圆房。

康仪长公主自不会亲自去说这种事情,作为岳母,她也不可能拉下脸去和卫烜说——至于瑞王那个老流氓是更不会说了,于是便将这任务交给驸马罗晔了。

罗晔自然也是尴尬得要死,但是事关女儿的身体健康,只得硬着头皮将卫烜叫过到公主府里,然后关起门来给未来女婿上了一堂思想健康教育课。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女儿的身体健康,他们纵使觉得这种事情有些强人所难,也不得不豁出老脸来说。

出乎意料的是,卫烜却答应了。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卫烜从上辈子因为阿菀而识得男女情.事开始,就一直在觊觎阿菀了,连在梦里都想着对她这样那样地做一些美妙之事。憋了两辈子,自然是让他十分煎熬的,可是在听完罗晔的话后,他纵使觊觎得眼睛都发红了,也得忍耐下来。

若是为了阿菀,没什么不能忍耐的。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上辈子阿菀的死成为他心里的魔障之一,这辈子他不想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他想要和阿菀一起白头偕老,而不是有一天,阿菀却过早地走在他面前,他却还有大半生的光阴没有走完,孤独一人被留下,如同上辈子一般。若是如此,他宁愿随她而去。但是,人能活着,为什么要想早死呢?所以,为了让自己可以活得久一点,他也要让阿菀有足够的寿命陪自己。

没有她的世界,他已经受够了!那是一场孤独而荒芜的人生历程,太过灰暗晦涩,他不愿意再经历一次。

听到卫烜的答案,阿菀简直感动得要死,驸马爹太帅了!心里狠狠地给驸马爹点赞后,阿菀拍拍拱着自己肩窝里的少年的脑袋,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寝罢。”

这会儿心情一放松,她倒是自在了。

可谁知刚说完这话,就见少年孟地抬头,又用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眼神看她,听他问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圆房么?”

阿菀:“…”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卫烜见她尴尬得要死的模样,突然笑了,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眼角,温温柔柔的,一反先前的逼迫郁闷,温声道:“姑父说了,等你十六岁便可以了。”

阿菀晴天霹雳,心里给驸马爹差评!既然都要推迟了,为毛不推迟到十八岁再说?驸马爹你是不是将大夫们的话记到狗身上了?果然驸马爹一点也不靠谱,阿菀强烈要求公主娘出场才对!

正风中凌乱间,便见旁边的少年笑盈盈地看着她,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古怪,甚至连眼神都变了,让她瞬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危险,这种危险缘于他的神色的变化,导致气氛也跟着变化起来。

所以,等阿菀木愣愣地被他压倒在床上时,仍是反应不过来。

“等等…”阿菀抬脚顶住他压下的身体,“不是说明年再圆房么?”心里猛喊卧槽,总觉得现在很危险啊。

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现在就和卫烜上床好不好?她一直以为卫烜还是个少年心性,纯情得要死,根本不懂男女之事,所以她对于这桩婚事才能表现很淡定,以为就算嫁过来,也只是多了个和自己分享床的人罢了——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不过她心里也早早地决定等和他成亲,同住一个屋檐下,以后慢慢感情加深了,就可以水到渠成了。

在阿菀心里,她还是比较喜欢顺其自然,既然决定嫁给卫烜,便不会有旁的心思,会试着扭转对他的印象,与他做夫妻。但是,这个前提是,要继续给她时间适应。

毕竟,现在他们都只有十五岁,还是个初中生呢。

可是现在这个压在她身上的少年,漂亮的脸蛋被薰红,那双乌黑的眼眸闪烁着让她心惊的光泽,一副恨不得就要将她吞吃入腹的模样,算神马啊?这节奏真的不对啊!肿么办?>__<。。

她是不是一开始就对他理解错误了?

根本不是什么纯情少年,而是只大灰狼!

卫烜亲了亲她的脸,声音因为忍耐而变得沙哑:“我不做什么,只是想摸摸你…我忍了很久了。”

阿菀:“…”

接下来的事情,简直要毁了她的三观。

某人确实没有做什么,但是他做的事情除了最后一步外,简直就和做了什么一样,太邪恶了。

泪奔!这真的是叫“我不做什么”么?qaq

衣襟被拉开,露出里面绣着鸳鸯的大红色肚兜,还有包裹着的微微有些曲线的胸脯,大红色的贴身之物与晶莹白晳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他的眸色又变得黝黑几分,然后一只手小心地覆在了上面…

压在身上的少年颀长的身体让她根本无法撼动,也让她感觉到了男女之间体型、力量的差异,那种被异性亲密接触的感觉,更让她羞耻得差点想要蜷缩起身子,恨不得自己五感全失。

不是不反抗,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