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点点……我要顾家从上到下都承认,我要明媒正娶,到那一天,你的身和心,我都要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顾念白身子一颤:“笑话……唐翊,你拿唐家换我的身,那你拿什么来换我的心?”
流连的唇绕过顾念白的脖颈,含混的回答一并混在悱恻的亲吻里。
“拿我的身和心来换够不够……”
像是被踩了禁区的小兽,顾念白猛然将唐翊推开,神色是极致的悲愤,他扬手便是一记清脆的耳光,咬着牙瞪着那人一字一顿
“唐翊,凭你也配?!”
男人不闪不躲,暗沉的眼眸藏在阴影里,须臾后脸上便浮现清晰的淤痕。
无视手上火辣辣的感觉,顾念白拔了钢笔在文件上签下名字,冷着双眸将文件扔在了桌上,面无表情,转身便要离开。
身后有风声掠过,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顾念白已经被那再次化身野兽的男人按在会客厅的真皮沙发上。
身上的男人双眸发红,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上古凶兽,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凌厉的视线更是仿若实质,如同一把闪着森森冷光的锋锐匕首抵在顾念白的眼睛上。
顾念白却突然笑了起来,是没有任何声音的笑容,由眼角及眉梢,如同精砌细琢的冰雕兀然融作春水,美得令人失神。
“唐爷后悔了?……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有了伴,所幸还有些经验伺候,唐爷若是下得去口,我就当做被狗咬了,随唐爷尽兴。”
如同一颗火星落进堆积成山的干柴里,唐翊本就微红的眼眸刹那如弥漫滔天怒火,他蓦然握住顾念白戴了戒指的手,刺目的光华流转在铂金戒指上,声音压抑到近乎嘶哑:“他碰过你?!”
“唔……唐爷是说哪一个?”顾念白侧开脸,神情敛去,声线无谓而轻。
刺耳的裂帛声在下一秒在耳畔响起,身上的男人抛却了之前的温情,带着血腥味道的啃咬毫不怜惜地、伴着刺痛一路遍布,顾念白长而微翘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神情有那么一瞬间哀伤到泪将沾襟,却是一闪即逝。
他用力地闭上双眼,面无表情。
理智早已焚成灰烬,唇舌下的身体冰凉而没有反应,恍然间给唐翊一种这个人已经死去的错觉。
目之所及,青紫红痕,在白皙上显得分外刺眼,而那微微扬起的脖颈,漂亮而无声的决然弧线,仿佛是一只濒死的白天鹅。
唐翊的动作一顿,然后重新开始,只不过这一次,便成了小心翼翼的亲昵。
“点点……我知道你不会……点点……我的点点……”
“唐翊……”赤着上身的顾念白抬起右臂,遮住酸痛的眼睛,声音压抑到极致,嘶哑的嗓音几若哭泣,“我们早就结束了唐翊唐翊,我不要你了,是我不要你了……唐翊……”
“不,点点。”
男人火热的吻停在他的身体上,带着灼烧般的温度。
“是你自己回来的,我没有逼你,所以你这辈子都注定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没有人可以改变。”
“……骗子……”顾念白无声地笑了,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光色,不知何时抬起来的手腕抵在男人的胸口,手心里亮银色的匕首泛着彻骨的寒芒。
唐翊的动作顿住,湛黑的眼眸慢慢转望向那柄匕首,嘴角带上诡异的弧度:“你还是没舍得扔掉它,点点。”
“你记得它有多锋利。”顾念白将匕首向上抬了抬,匕首尖端扎进男人的衣服里。
“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我当然记得。”男人抬起眼睛来盯着他,似乎毫不在意心口处的威胁;不但没有远离,男人的身体反而以一种可控的速度慢慢向着匕首压去。
可以感觉得到匕首刺破柔软的衣料即将扎进身体,森森的寒意像是要直达心底,亮银色的匕首在顾念白的掌心一个轻巧的回旋,便抵在了他雪白的颈上:“若想奸/尸,那你继续。”
下迫的身体倏然顿住,时间在两人的耳边无限拉长,不知过了多久,顾念白听见男人压抑的低笑从喉咙里渗出,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情绪。
“……点点,你会求我的。”
起身离开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前被压在身下的顾念白却像是被触了禁忌,黑色的文件夹挟着微啸的风声擦过男人的发梢,然后狠狠地掷在了墙上,纸页纷飞。
“你、做、梦!”
身后传来的声音近乎狰狞,让男人向外走的背影顿住,然后留下一句话,便头也没回地踩着满地的纸页离开了
“你知道我能让它成为现实。”
房门合上了,沙发上的人慢慢地坐了起来,双臂圈起来环住□□的身体,脸埋进臂弯里。
像是哭泣,却一滴泪都不曾落下。
☆、不期而遇
“媛儿小姐今天一早就来了,现在在一楼客厅等了许久了,顾先生催小少爷快些下去呢。”
顾家的老管家站在房门外,对着卧室里站在窗前面阳而立的顾念白笑道。
“……嗯,我这就下去。”
那人像是刚刚回神,微微停顿了片刻,才轻声回答,然后转身走过来:“李爷爷,爸爸可说了今日是什么安排?”
老管家笑容慈和:“顾先生让您陪媛儿小姐去趟马场,教她骑马,再打会儿高尔夫球,顾先生嘱咐过了,让您今天中午带媛儿小姐在马场那边的西餐厅吃过就是,不必赶回家了。”
去拿外套的手顿了顿,顾念白微微点了点头。
“媛儿小姐可是个好女孩儿,小少爷可要抓紧呐。”
老管家笑眯眯地“提点”着。
顾念白未作声,只是笑了笑。
甫一下楼梯来,抬眼便撞上林媛儿偷偷瞥来又匆匆移开的视线,一副单纯而可爱的小女生心态跃然眼前,顾念白向着沙发上的顾思予微微颔首:“爸爸。”
顾思予视线转过来,在自己模样精致漂亮的小儿子身上顿了顿,眼底沉淀下一抹深思,便不疾不徐地开口道:“你林伯父将媛儿送过来,是想让你帮忙教一下媛儿的马术和高尔夫,我记得你学的早,今日天气也不错,不如和媛儿一起去马场走一走。你回来的匆忙,我只让人照着以前的样式给你做了一双同款的骑马靴,你试试合不合适。”
从旁边站着的帮佣手里接过棕色的皮质马靴,零散的鞋带映在眼底,顾念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怔愣原地。
记忆里那一日同样是这般云朗风清,那时他和那人相识也近相熟,他陪着那人“应酬”的名义进了马场,却被那人揽着腰教习起马术。
炽热的呼吸贴着他敏感的耳尖,打着回旋进了混沌的大脑,明明只算得明媚的天气,莫名让他觉得有些灼热。
“我好像有点中暑……”他有些歉意地开口。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看挂在阳春三月的天空中无辜的太阳,也未多言,扶着他便下了马,向着一旁的凉亭里走去。
只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男人的手始终保持着扶他下马的姿势揽在他的腰间,而彼时早已习惯了数月来男人时不时的亲近的顾念白,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于是刚一落座,便见着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怀里揽着眉眼清秀、妆容带几分媚意的男孩,向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唐先生眼光可真不错,”那中年男人将顾念白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只道是这位刚上位的唐家当家人同样喜欢玩些相貌漂亮的小男孩,笑着将自己的名片递上去,“我是‘天上人间’的负责人,唐先生若是有兴趣,可以把人送到我们那儿调/教调/教,定然让唐先生满意。”
话至此,在这些方面不谙世事的顾念白也听懂了,愣过之后竟也没有争辩这人他又不认识,何德何能劳烦他开口解释?
唐翊同样没有回话,也不理睬那张名片,拉开一旁的座椅让顾念白坐上去,自己却是侧着蹲下身去,抬手将顾念白左脚放在了自己屈起持平的腿上,指尖绕过褐色的鞋带来回绑紧,然后微笑着抬眸望向怔住的顾念白,声线一如既往地平缓且轻柔:“鞋带都开了,也不怕摔着?”
后来……
顾念白微蹙了眉,后来竟没什么印象,除了那不停道歉的中年男人之外,便好像只记得男人一双湛黑的眼眸里笑意微漾。
“小少爷?小少爷?”
老管家的唤声拉回了他的思绪,原来他却是在客厅里他的父亲和那位林家的小姐面前,对着一双靴子走了神:“抱歉,”他微摇了摇头,嘴角似是有些笑意,又似乎只是旁人的幻觉,“应当是合适的,若林小小姐也准备好了,我们便走吧。”
林媛儿默然点了点头。
顾念白不再多言,先一步向外走去。
他曾经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再比唐翊对他更好了这个打血雨腥风里一路走上来的男人,在他尚是年幼懵懂而心无杂芜的年纪里,以一种强势而出人意料的方式走进了他的生命里,却又偏是用最细致最窝心的关怀敲开他的心防,然后其后数年,哪怕他被这个男人的背叛逼进了绝地,也不曾能把那道身影从心底驱离。
所谓曾经沧海,倒不是没了旁的水,只是再无论哪一方水,都忍不住拿来与沧海相比,又都比之不及。
顾念白摸了摸手上只有一半的心形戒指,无声地深吸了下空气。
所以哪怕时至今日,还是做不到。
若说林家的司机将车停在了当年他和那个男人一起来过的马场时,顾念白还有些啼笑皆非,那当他为林媛儿调整马镫,却迎面撞上那人与旁人谈笑着信步而来时,便只觉得见鬼了。
许是他的停顿太过明显,等到回神想要移开视线的时候,唐翊已经转过目光,与他的不期而遇。
后背的弧度因为紧张而拉紧,顾念白眼神有些游离,却见对面那人只是向他跟他身旁的林媛儿微一颔首,便转回眼眸继续与身旁褐发蓝眼的“外国友人”交谈,视若无睹地路过他们,然后向着两人身后的长亭走过去。
心口的闷痛像是在提醒他自己的存在,碎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顾念白的眼睛……原来他最怕不是离开,而是怕那人这副轻轻巧巧的陌路姿态。
……顾念白,你真可怜。
“念白?”
耳边轻柔的唤声像是从远古传来,顾念白抬眸望去,落进眼底的便是林媛儿微红的面庞。
“念白……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没关系。”顾念白垂眸道。
“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媛儿的,”女孩儿有些羞怯,迎上顾念白望来的眸子,便忙不慌地移开话题,“刚才过去的是不是那位唐爷啊?你们之前认识吗?”
顾念白微微一顿,其实从今天早上在家里见到这小姑娘时,他便知道那天在宴厅,这女孩儿可能没有看到唐翊做的亲密动作,也没有听到唐翊压低声音的威胁,否则想来她是不会再表达出这样善意而羞怯的亲近。
“……我出国之前,是他的情/人之一。”
☆、二哈出手
“……我出国之前,是他的情/人之一。”
这句话算得上脱口而出,顾念白也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这么轻易地就说出来,只是旁边女孩儿瞬间苍白的脸色让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残忍了。
“念白你……”林媛儿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句回答,血色褪尽的脸蛋上勉强恢复礼节性的笑容,“这怎么会……?”
“你大概是除了我家人之外第一个知道的。”顾念白牵住马的笼头,陪着女孩儿遛起马来。
终于从那惊人的消息里回过神来,林媛儿也恢复了自己作为林家千金该有的仪态,笑容不再像之前拘谨,虽有些勉强,但十七八岁的女孩却有了些得体大方的味道:“你如果愿意,可以跟我分享一下你的初恋吗?”
闻言,顾念白微微一怔,原来在旁人眼里,也有与他一样认同这份曾经的美好为初恋……然后便有笑意从嘴角漾开,男孩精致的模样恍若冰雕在春日明媚的阳光里一点点融化,绽放出了最夺目绚烂的光彩。
“我的母亲去世很早,家中就只有爷爷、父亲和大哥、二哥,他们都很忙,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所以我小时候大概最亲近的便是家里的老管家了,直到后来遇见了他……他是对我最好的人……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是在爷爷的寿宴上……”
两人转身后并肩离开的背影,落进了不远处长亭下的两位眼里,杰森只觉得寒意从身旁那位身上散开,周身都笼在低气压里。而两人手边,前后不出半分钟,一瓶XO已经见了底。
“这便是你那次喊的‘小孩儿’?叫什么来着?‘点点’?”
明知是虎须,还一定要捋一捋,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能让这个男人这般情绪不受控制的情况,杰森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当然,除了那次被自己恶意灌醉之后。
“不愧是你看上的人,”见男人不回话,杰森继续笑道,“刚才那一笑的风/情,还真是……让我这个笔直笔直的男人都有些想扑上去呢。”
纵然已有醉意微醺,男人却仍是在听到这话时将一记凌厉的眼刀横扫过来。
“不是我说,他都跟了你一年了,竟然还对女人有兴趣,听说两家要联姻了,请柬都已经在准备了。在你那些小情儿里,这可真是史无前例啊!”促狭的笑容泛上嘴角,杰森不遗余力地挑拨,“难道是刚开始你还比较没有经验,没能像现在一样做得你那些小情儿哭着喊着还要?”
“别再让我听见你提到那些人”唐翊仰进身后的沙发里,半晌后才从里面传出沙哑的低音,“……那时候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几乎是声音落地的同时,香槟杯在他的右手中蓦然碎裂,鲜血混着酒液淋漓落地。
“嘿!”杰森震惊地一步跨过去,“当初那神经连桥手术可是好不容易才拯救回你这只手来,你可千万别再折腾了!”
“杰森……我该怎么办……”
依旧是埋在沙发里,男人的声音像是受伤的独兽痛苦而绝望地嗥鸣,带上不自知的哽咽嘶哑。
“他那么骄傲啊……他不会原谅我了……连我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杰森的震惊算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沉思良久,他的视线从沙发里男人微颤的身上离开,转向马场内远处的那一抹身影上,他的嘴角,慢慢抹上了恶质的笑意。
“真是……呐,明明我已经好些年不做这种事了。”
唐翊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依旧是一片模糊的黑暗,而感觉到身旁的轻响时,他的动作蓦然一顿,几乎是用砸的动作拍亮了床头的感应灯
映入眼帘的是被卷成了“茧”的被子。
“Jason!”暴怒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唐翊用力地揉着叫嚣的太阳穴这一幕实在再熟悉不过,当年他就是从那一次被杰森灌醉顺便送了一个男孩到床上之后,便自甘堕落了吧。
那时他想,反正他心心念念的小孩儿再也不会回来,如果还有几十年的生不如死,何不如每次沉迷的时候都恍然以为他的点点还在身边。
若是……若是那天醒来的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而不是已经满目狼藉,也许他今日便不必再这般痛彻骨髓……
唐翊嫌恶地瞥了那卷起的被子一眼,支起身子下了床,恰迎上房门被打开,杰森一脸坏笑地走进来,看了看床上卷作一团的“茧”,笑道:“怎么这会儿还顾得上叫我?套套和KY我都放在一边了,难道你还需要点道具助兴?”
“别再送些乱七八糟的人到我旁边,再有下次……兄弟没得做了。”唐翊错开身子便要离开,手腕却被杰森一把握住。
“嘿,兄弟,”杰森脸上的笑容有些古怪,“你以为被子里面是谁?”
不耐的神情在唐翊脸上蓦然僵滞,他回身一个箭步到了床前,抬手掀开了被紧紧抓住的被子,露出了小孩儿红熏熏的脸蛋,他的呼吸一滞,然后便是暴怒:“你他/妈给他下药了?!”
杰森也不生气,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只是在他带着未婚妻到餐厅里吃饭的时候,让经理以周年酬宾为由每桌送了瓶拉菲,然后又专门找人装成侍者为他倒了杯酒便是了,还真不知道那酒里下了药呐!”
小孩儿早已经受不住地在被子里躁动了起来,长而微卷的眼睫轻轻颤着,醺红的脸颊蹭向唐翊的微凉的手心,灼热的呼吸一并撩/拨着男人的情/欲。
“给我解药”手握成拳,避开小孩儿愈演愈烈的亲昵,唐翊垂眸喊住向外走的杰森。
“哈?”杰森惊讶地回首,神色颇有些古怪地打量,“你不会是……身体有点问题吧?不会呀……之前你那些小情儿”
“给我解药!”唐翊声音深沉而怒然,“……他是第一次,用药会受不了以后我和他的事情你不要管!”
其他的已经听不见了,只有“第一次”这三个字如同天外陨石砸在了杰森的脑海里,半晌后他才讷讷地回神:“亲爱的,这玩意儿不巧还真没有解药……”
话音未落,他已经忙不慌地逃出门去,果不其然,听到身后砰然一声巨响砸在了门上。
“啧啧……第一次?”杰森抚着胸口安慰自己脆弱的心脏,“这还真是真爱啊……”
☆、挑战底线
房内。
“点点,”唐翊心疼地看着小孩儿紧闭的眼睛,“点点你睁开眼睛,我知道你还清醒,别咬嘴唇了好不好?”
说着话,唐翊的指尖抵开小孩儿的贝齿,解放出被咬得鲜红欲滴的唇瓣,却是下一秒就被咬住了指尖。
唐翊实实在在地倒吸了一口气。
小孩儿的眼睛也睁开了,水漉漉的,已不见多少清醒,眼眸里满是雾气,就那么定定地瞅着他,不松嘴也不旁顾,专注得让他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亲下去。
你已经犯了一次错误,不能再有第二次。
唐翊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勉力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再开口时声音业已有些沙哑:“点点乖,跟我下床去冲会儿温水,这样才会舒服一点,好吗?”
小孩儿在被子里蹭了蹭,又轻声哼了下,这才不情不愿地点点头,任男人将被子拉开。
在心底长吁了一口气的唐翊还未将这口气吐尽,便又生生地呛了回去被子里衣衫凌乱近乎不能蔽体的小孩儿刚从被子里露出来,便猛然扎进他的怀里,轻细的呼吸扑在他的胸口:“糖糖……”
这个曾经令他最哭笑不得的昵称,时隔六年再听来竟只觉得疼得锥心。
“糖糖……”小孩儿呢喃着,身体也在男人僵滞的怀里蹭个不停,“糖糖……我热……”
“点点,我是谁?”用力将小孩儿从身前扒下来,唐翊定定地望着皱起眉头的小孩儿,“顾念白,你看清楚,我是谁?”
小孩儿的眼睛里情绪一滞:“……唐翊……不对你还我的糖糖回来!唐翊你这个骗子你滚开!你还我的糖糖!”
顾念白保持着跪在床上的姿势,拼命地挣扎,醺红的脸上愈发地烫,微启的唇,湛黑又满是雾气的眼眸,长翘的睫毛,粉红的面颊,无一不在挑战着唐翊的忍耐底线。
“对,我是唐翊,这个世界上只有唐翊,没有糖糖;现在,跟我去浴室,我给你放水。”
小孩儿抗拒的目光跟动作像是一刀又一刀地戳在他的心口,唐翊向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去,用力闭了闭眼,声音已经压抑到有些嘶哑:“衣服先穿好,到了浴室我出去之后你再换下来。”
身后安静了一会儿,片刻后便响起沙沙的布料摩擦声。
等到身后又一次安静下来,唐翊也按压下汹涌的情绪,甫一转身,便被一具灼热的身体纠缠在原地。
小孩儿生涩的吻带着炽热到能让人融化的温度,羊脂玉一般的上身未着寸缕,透着殷殷的粉色。
“唐翊,你抱我吧。”
醺红的脸蛋,水雾沾染的眸子,却是两不相欠的决绝。
本是最让人动情的话语,却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冷水瓢泼而下,浇熄了唐翊的一切情/欲,他暴怒而起,将顾念白双手禁锢在身前,眼眸里的情绪冷得吓人,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碎了吐出来的:“我上了你,然后呢?”
顾念白的眼睫轻轻颤了颤,身体里无名的火烧遍了全身,他咬着唇瓣微微弓身,那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嘴角笑意有些惨淡:“你如果不愿意,那就随便找个男人上来,我”
“你想死?!”唐翊强压住弄死眼前这个小孩儿的冲动,扯来被子将小孩儿卷起来,抱进怀里就往浴室走。
顾念白挣扎无果,闭上眼睛:“我说了如果你不愿”
“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带你到顾家,当着他们的面干/死你?!”用手指勾起小孩儿的下巴,唐翊恶狠狠道。
“我不信。”小孩儿不假思索地望了回去。
“……”唐翊步伐骤然一顿,咬了咬牙,狠狠心将小孩儿挂在肩上,又抬手往小孩儿腰腹下掖了掖被子,这才一语不发地走向浴室。
在男人极力平稳的步伐里,顾念白酸涩的眼睛再也没能压抑住泪水,涌出了眼眶
唐翊,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将浴室门关上时,唐翊已然是一身水渍淋漓,有些无奈地倚靠在玻璃门上,闭了眼睛平复汹涌的欲/望。直到察觉身后的玻璃门已经冰凉
唐翊猛然睁眼,转身便推门进去,望着已经在水池里冻得微瑟的小孩儿,眸子里满是恼怒的情绪。
“……不是让你洗温水吗?”唐翊大步走过去,弯下腰伸手探试过水温,眼眸里情绪一沉。
顾念白却是不理,转身蜷作一团,露出光洁如玉的背部。
浴池里的人在唐翊的眼里永远是个小孩儿,单薄的肩背,瘦削的身体和傲然的自矜,总是轻易地便能拨动他心尖上的那根刺,酥麻的痛感会顺着血液传遍身体的每个神经尾梢。
脱了鞋袜迈进浴池里,冰冷的水让身体反射性地起了寒栗。唐翊慢慢躺下身去,将瑟瑟发抖的小孩儿抱进怀里:“点点,对不起……”
如果杰森在场,大概会惊讶到眼睛都脱了眶,认识这个男人二十多年,他从来不曾见过这个男人认错道歉,更罔论是放得那么低的姿态这个男人可以圆滑处事妥帖有礼,但骨子里比任何人都来得骄傲,常常被他奚落是“庶子出身神子心性”,最不可能的就是道歉了。
更何况,两个人都清楚,这一幕戏里,唐翊也不过是个受害者而已。
顾念白混沌的思绪里泛起难过的情绪……自己都已经这样难受着,这个男人却还是不肯碰他,对他最好的糖糖,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
“傻小孩儿。”身后的男人将他更紧地抱进怀里,原来是他不小心将心里的话呢喃出口,男人贴着他的耳尖压抑而不舍地亲吻,“傻小孩儿……”
☆、就这样吧
“傻小孩儿。”身后的男人将他更紧地抱进怀里,原来是他不小心将心里的话呢喃出口,男人贴着他的耳尖压抑而不舍地亲吻,“傻小孩儿……”
话音弥散在浴室里,顾念白脸上的红晕一直泛到了耳尖,却是因为身后大腿根的地方,拥抱太紧而贴覆上来的那人的昂热。
“……糖糖……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帮帮我…好不好……”顾念白蜷着身体在男人的怀里蹭了蹭,耳边立刻传来男人吸气的声音。
“…小孩儿,乖。”男人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他伸手拧开了浴池的放水开关,将一池冷水放离,又拧开了花洒,细而似雾的水滴从上方喷薄而下;随着水雾,唐翊将小孩儿身体摆正,线条漂亮的长腿分开在两侧,露出粉色的嫩芽,此刻正因为微微的亢奋而挺/立着,上端还沾着露珠似的。
“糖糖……”小孩儿在男人直白的视线里有些无所遁形,羞怯地扭着身体,却只是让对面的男人眼底的暗色更加深沉。
“小孩儿,求我。”男人声音近乎喑哑,勉力移开了视线,却撞上小孩儿雾气欲滴的眸子,只觉得心尖立时软作了一滩。
顾念白的理智已经将近于无,听到男人的要求,也只能委屈地扁了扁嘴:“糖糖……你快帮帮点点……点点求你了……”
话音未止,男人已经俯下身去,张嘴慢慢含住了快要哭出来的嫩芽。
“嗯”小孩儿受激似的绷紧了身体,却是将自己更深地送进男人的嘴里。
男人的舌尖轻轻地绕着上端打旋,然后细致而缓慢地舔过柱体,深深浅浅地让嫩芽在口中出入,时不时加快或减慢速度,而略有生涩以致的牙齿的刮蹭也已经在灭顶的快感里被小孩儿完全地忽视,小孩儿情不自禁地将手扶在男人的肩上,压抑的声音像是慵懒的猫叫。
当一会儿后感觉到嫩芽微微的抽搐时,男人轻轻地吸了口气,然后骤然加快了吞吐的速度,最后将小孩儿的嫩芽深深地顶至喉口。
被高度酒精刺激过的喉咙微狭而紧致,几乎是在抵达的同时,伴着小孩儿拉长的呻吟,便让小点点哭了出来。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在这方面没有过主动经验的唐翊,还是被轻呛了下,然后才慢慢咽了下去。
☆、锋芒初露
杰森让人下的药剂量并不大,所以顾念白昏昏沉沉了一会儿之后,也大约清醒过来,仍旧未散尽雾气的眼眸阖了下,闪过一丝挣扎,再之后便被一点复杂的情绪取代,搭在男人肩上的手臂用力,将微怔的男人推靠在浴池的壁上,顾念白伸手解开男人的裤扣,便学着男人俯下/身去。
却是停在了中途。
唐翊食指勾着小孩儿的下巴,将那张红晕依旧的精致小脸抬了起来,眼底暗色深沉,嘴角却扬了扬:“小孩儿,你要做什么?”
明明已经感知到男人周身愈发危险的气场,恢复清醒的顾念白却依旧冷冷地回望:“……我不想再跟唐翊这两个字有任何关系,这是我欠你的……自然要还。”
话音落地那一刹那,唐翊脸上闪过的狰狞情绪让顾念白丝毫不怀疑,这个男人在下一秒就会暴起然后将他撕成碎片,但他只是默然阖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