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夏弥不知何故退出调查,蒙尉访领着大飞亲赴西非。两天后,确定消息传回来,L国的确有梅卡瓦MK4,而且是两辆,崭新的。与此同时,L国将军再次压价。
一千多万美元的回扣在军火买卖中不算特别出挑,但惹怒控制欲极强的教父大人却是绰绰有余。老梅西埃怒火中烧之时,收到一份快递。他看了一眼就摔飞了手里的雪茄,吼道:给我叫老德洛内!立刻!!
消息传来的时候,莫季娅正在跟桑多晚餐中。长长的桌子两端,她看不清桑多的表情,他没有动,只是坐着。莫季娅觉得很冷,脊背上却是密密的汗珠。
一整晚她草木皆兵的枯坐屋内,一点儿声响都让她惊颤。桑多一定知道的,一定知道的……
大门声响,她跑出去,看见桑多穿着大衣站在门口,冷风呼呼地吹进来,他听见脚步声回头,看着她一脸的惊惶,竟对着她笑了一笑。
她的话哽在喉咙里,她想说,对不起,桑,我其实并没有放下。她想说,对不起,我真的知道你的好。她想说,对不起,桑,但是从此以后我安心的做你的妻子好不好?
桑多却对着她笑,他看看她□在睡裙外的小腿说:“进去吧,很冷,乖。”
她却只是很茫然地又向前迈了一步。心上忽然涌上的不安冰冷的让她打了个哆嗦,她说:“你别走……”
桑多只是静静地睇视着她,然后说:“季娅,他不是好人,但是他是我父亲。他记恨母亲心中一直深爱你爸爸,所以害死你父母,他的确残忍。这些年,由于他乖戾行径,对他积怨在心的人也为数不少,否则你也不会这么顺利地掌握这些资料……我真没想到你能将这么多……”他吸口气,“可是,他是我父亲,不是大哥的那种父亲。我第一次有记忆,是三岁那年,我高烧不退,浑身酸痛到最后几乎意识迷离,我母亲没有安抚过我一次,是父亲整夜整夜地抱着我心急如焚。你现在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
他们第一次将当年的事说开,莫季娅觉得额头的血管在突突地跳,她嘴很干,张了张,那么多的心思转过,许多的话在口边,最后却是说:“我最后一次对我父母有记忆,是我爸满身管子躺在病床上,很憔悴很痛苦。他一直看着我,一直看着我,可是喉管让他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睛里全是不放心和舍不得,然后,他就离开了。”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门口,寒风夹着雪花飞进来,却并没有比心更凉。衣摆翻飞,外面的雪反射着刺目的阳光,冰冷,大厅内壁灯昏暗,却温暖。
很久,桑多像忽然回过神来,他轻声问:“季娅,你爱我吗?这么多年来,爱过我吗?”
莫季娅一怔,思绪纷乱却找不到出口,桑多却已经眼神一暗,转身决绝离开。
再然后,她终于忍受不了独自呆在那个姓德洛内的岛上,跑到A市投奔三哥,接着,就是桑多奄奄一息的出现在A宅。
她还记得,他的血沿着担架一直流、一直流,流的一地都是。
事前没有人收到通知,当时只有关寅在宅子里,他们吓傻了,拼命地call三少和各科室精英。
她扑到床前,抓着他的手,拍打他的脸,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一手的血,眼泪倾泻而下,整个身子因为恐惧而抖的不行。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昨天还看见报纸,说老德洛内出席某某会议,连那老家伙都没事,桑多怎么会有事?!死的应该是老德洛内不是吗?不是吗?!!
有人拉她,她死死地扒住床沿不肯撒手,耳边很多人在喊她的名字,她不管不顾,声音嘈杂,她听见有人说:“血压持续下降!”
“瞳孔扩散!”
“心跳停止了!!”
“准备电击起搏!快!!”那是布夏尔的声音,嘶吼着。
“三百焦耳!”
“clear!!”随即她被人一把推翻在地。
电击器与肉体接触发出“嘭”地一声,莫季娅剧烈一颤。
“三百六十焦耳第一次!”
“clear!!”
庞大的恐惧源源不绝,莫季娅的牙齿都在打颤。
“三百六十焦耳第二次!”
“clear!”
暗黑怕人的情绪奔涌而至,她挣扎着,却逃脱不出……
第三十一章 为什么要杀我
刀被堪堪拦住,桑笑侒睁眼,看见大飞肌肉贲张的脊背,他右手拦下希娆的进攻,同时出脚逼退她,然后左手一拳打碎了窗户!碎玻璃哗啦啦地落了一地,飞溅在三人身上,大飞一声雄浑的低吼,透过窗框响彻A宅内外。
轻微的震动终于将桑笑侒从可怖的梦境中拯救出来,她睁开眼睛,看见房门轻声合拢,是蒙尉访等她睡着悄悄离去。
积压近两年的欲望被挑起,又生生压下,躺在桑笑侒身边的每一秒都变成炼狱折磨,看她沉入梦乡,蒙尉访艰难起身,快步回房后一头扎进浴室冲凉。
却不知背后一个人影,见他离开快步窜进桑笑侒的房间。
桑笑侒从睡梦中挣扎醒来后,那沉重情绪挥之不去,她只觉浑身脱力,发觉蒙尉访已给自己套上睡衣,便静静地躺在床上平复心情。可是梦中的桑多,梦中的桑多啊……她觉得泪意又是一阵阵涌上,心尖刺痛难耐。
却听门声一响,她坐起身来看清来人一挑眉:“你有事吗?”
希娆媚态依旧,但总觉哪里不太对劲,那斜挑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在暗涌。桑笑侒皱皱眉,起身站立到地上,又问了一遍:“希娆,你有事吗?”一种本能的警惕让她一手附上旁边的床头灯,一有变故,砸她反抗也行,砸墙叫人也可。
希娆看看她轻声一笑,并没再走近,在距离她五、六米的地方站定,随意地倚了墙站立,朱唇轻启曼声道:“没什么事,来看看你。”
桑笑侒不解,快速想了想依旧没有结论:“是吗,我跟你关系好到需要深夜专程告别的地步?”
近日来到处都是风雨欲来的景象,今天下午看到希娆、夏弥明目张胆的对峙,她心中已然有数,撕破脸的日子即将到来。这也是为什么她今晚这般煞费苦心的想留住蒙尉访。
希娆对于她的洞悉没有意外,又是一笑:“说的也是,我跟大小姐从来没什么交往,我这样的卑贱之人,哪里入得了您高傲的眼啊?”
“我叫桑笑侒,大小姐是谁?”
“大小姐是谁?呵呵,谁是蒙少的心头肉,谁就是大小姐咯~”希娆神色轻讽,又有些凉意,“谁也没有你好命了,你是滔天的错事也无人责罚,天大的窟窿有人闷声替你堵上。”她边说边走近,“不像我们,不过是为了多活几天罢了,一点点错处,就被踩到脚底、不得超生。”
桑笑侒看着她,许多画面迅速闪过,平静地开口:“夏弥跟你一样出身,她有今天,不是幸运好命而已。一个人,即使幸运的拥有爱神的箭,也无法赢得尊重和友情。而且我听说,林之的后路已被苦心安排稳妥。”
希娆脸色开始狰狞,桑笑侒警惕地暗暗握紧床头灯,希娆语调凌乱:“林之……林之不过是没我那么爱米索!!老梅西埃答应了我!只要他在一天,我就能跟住米索!!你这种女人不会懂的,你谁都不爱,你心里只有自己!对你多好的人,你都可以翻脸无情送人去死!你怎么能懂我的心情?!啊?!为了留在米索身边,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她话声未落,桑笑侒眼前一花床头灯就脱手闷声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希娆身形疾速,在她呼喊前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桑笑侒只能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寒光一闪,一把短刃直奔胸口而来。桑笑侒脑中一片空白,强烈的恐惧激起深处的潜力,她完全是本能地扭身要躲开那刀光,竟然挣脱了希娆的钳制。
两人俱是一愣,桑笑侒率先回神过来,希娆堵在门口那侧,她只得跃上床奔阳台而去,一边放声大喊。
希娆也迅速回神,边说:“看来你还没全变废人!”,边飞起一脚毫不留情地踹上桑笑侒的后背,直接截断了她喉间的呼救。
桑笑侒踉跄栽下床,撞到衣柜门,发出“嘭”的一声,一时间后背撕痛,头晕眼花。
希娆跃起,挥刃而下,桑笑侒抬头惊觉刀光阵阵不知该往何处躲去,她弹起来向后缩去,顺手打开衣柜门挡住一击,那匕首锋利无比,在红木柜门上发出尖锐的刺响,留下一道深刻的白痕。
桑笑侒在那渗人的划声中尖叫起来,希娆低咒一声,出腿如电,击中她的肩膀,将她掀翻在地。
救援并没有迅速到来。桑笑侒不知道,A宅的隔音对于耳力佳、肺活量更佳的IZ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常人来说,称得上极好。而且此时的蒙尉访正在哗哗的水流下平静自己的燥热,而布夏尔在楼下的护理室安然沉睡,即将分别的米索与夏弥正在竭力缠绵。
而她,面对希娆犀利的攻势,狼狈闪躲,险象环生。
桑笑侒挣扎起身,希娆刀光又至,她踉跄躲开,拖延时间:“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与这些事有什么关系?!”
希娆果然动作减缓:“跟你没关系,但是跟蒙尉访有关系!你要是死了,他必大乱!到时候又如何杀教父!”
能缓一时是一时,桑笑侒一边用厨娘教的几招勉力对战,一边嚷嚷:“那你干什么不去杀夏弥?她死了米索老大还大乱呢!”
希娆杀气大盛:“我能杀掉小九早杀了!!还用跟你废话!!杀了你,米索照样乱!!”她横向一挥刀,桑笑侒向后仰去,以为自己会摔倒,可竟然腰一扭就又挺起身来,手臂像有自己意识一般,直击希娆肋下。
希娆意外,软肋处一痛,退后几步,眯起眼睛:“桑笑侒,我本来真有点儿舍不得杀你,可是……”她话声未落又揉身向前,桑笑侒这次有了教训,压根没管她说什么,抄起椅子向她砸去。
希娆挥手格开,刀光一闪,疾速刺来!桑笑侒急急侧身,然后觉得一股凉意很顺很滑地插入手臂,她清晰的听到刀锋进入体肉的奇诡声音。
她立时后退、转身,压抑着毛骨悚然的感觉,用希娆刚刚的招式,一脚踢向她的后背。
然后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木雕、茶盘一股脑的砸过去。手臂上的血汩汩流下,凉意过后是火辣的灼痛,她一边尖声叫着,一边手中不停,希娆侧身避过,陶瓷茶盘砸在门上,发出清脆响声,碎裂在地。
希娆眼神愈发凶狠,接在手里的烟灰缸反手一掷,桑笑侒立刻侧头,仍被划到耳朵,再一定神,希娆却已欺身近前!
就在此时,门声一响,俩人都是一惊,桑笑侒大喊:“救命啊!”向后退去。门被打开,桑笑侒一看,竟是大飞,心中无端一沉。
希娆浑身紧绷,看看大飞却只是立在门口并没有出手相救,顾不得多想继续挥刀逼近桑笑侒。桑笑侒磕到窗棱,跌在窗旁,看见刀光本能伸手去挡,小臂又是一阵刺痛!
她提膝击向希娆小腹,不指望门神一样的大飞,一边躲闪一边尖喊:“尉访!!!”
刀锋直奔她脖颈大动脉而来,她后仰,刀尖刺到她的锁骨,划破衣服,向下的匕首就势一转就要刺入心脏,电石光火间,她挥手去拦已然不及,惧怕让她闭上眼睛,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蒙尉访你怎么还不来救我!!
“尉访——”
刀被堪堪拦住,桑笑侒睁眼,看见大飞肌肉贲张的脊背,他右手拦下希娆的进攻,同时出脚逼退她,然后左手一拳打碎了窗户!碎玻璃哗啦啦地落了一地,飞溅在三人身上,大飞一声雄浑的低吼,透过窗框响彻A宅内外。
桑笑侒还在那声巨吼的震慑中僵立着,再回神就已经被蒙尉访圈在怀中退到走廊上。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地抬头,看见水珠沿着他湿漉漉的头发纷纷滑落,凝视她的一双黑眼睛满是痛惜和紧张:“笑侒你怎么样?啊?还伤到哪了?笑侒?!”
桑笑侒眨眨眼,看见走廊的另一端双开大门里,米索与夏弥也匆匆奔出来,壁灯依次点亮,黑色人影憧憧飞速在她身前窜进屋内,却悄无声息。
夏弥也是一脸焦心,惊呼:“笑侒!你没事吧!天!怎么一身的血!!”米索抿着唇,浓眉深深蹙起:“叫关寅!快!”
蒙尉访看着她血染透的左手臂,又轻触她划破的耳廓,牙缝里迸出两个字:“希、娆!”
她终于缓过神来,她看看正抖着手检查她伤口的蒙尉访,柔声开口却是出奇低哑:“我没事,尉访,我没事。”
夏弥挤过来,嘴上冲着米索:“叫什么观音?!你急傻了?!我是死人啊!!”说着检查起桑笑侒的伤势。
蒙尉访退后一步让开,站到回廊旁,目光幽黑怕人,浑身暴涨的戾气,脸颊边的肌肉一跳一跳的。
夏弥动动她的手臂,又看看她的锁骨,问:“这样疼不疼?腰呢?还伤到哪了?”
米索问:“怎么样小九?”
夏弥语气很凶:“别烦!没检查完呢!!”然后又轻柔地捏捏她的小臂,轻声问,“能动吗?你肩膀肿了,还哪里疼,你感觉感觉?”变脸极其迅速。
米索抹把脸,声音自责不已:“这事都赖我!希娆这是狗急跳墙,我该多做防范!”
桑笑侒忙说:“我没事我没事!”然后岔开话题回答夏弥,“小臂是挡刀的时候伤到的,皮肉伤,没什么。肩膀是被踢了一脚,后背……后背也被踹到,嗯,有些疼……啊!!”夏弥一按,她忍不住惨叫一声。
蒙尉访回头狠狠一拳“嘭!”地砸在栏杆上,坚硬的原木回廊“喀拉”一声,裂了开来。
桑笑侒吓了一跳,看他强自压抑激动的背影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去拉他:“尉访,我没事的。”
蒙尉访一回头却定睛在她手臂不停流淌的血上,牙龈紧咬,眼睛都被染红了一般。
这时一个黑影无声窜上来,一躬身:“头儿、蒙少、九姐,抓住了。”
夏弥见状,连忙拥着桑笑侒往楼下走:“走走,咱先包扎先包扎!”
桑笑侒到了医务室,就被白大褂团团围住,简单止血后被推去做X光,检查是否有骨折、骨裂。这个时侯她才缓过点劲来,腿肚子止不住的发抖。小臂和锁骨的伤口消炎上药即可,左大臂的则要缝针。几针麻药注入,手臂渐渐失去知觉,然而看见那血淋淋的伤口她却仍止不住的畏惧,终于忍不住问:“尉访呢?”
夏弥一手拿着镊子夹着针,闻言回脚踹开医务室的门吼:“大蒙!!”
三秒钟就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蒙尉访挤进来:“怎么了?!!”
夏弥一扬下巴:“她的左手需要你。”
蒙尉访松口气,上前双手握住她的左手,将手臂留给夏弥,轻声安抚:“笑侒没事的,上了麻药就不疼了。”
桑笑侒看着蒙尉访,才发觉他还穿着傍晚的衣服,只是湿淋淋的。奇怪了,他穿着衣服……游泳?
她没能再想,针刺入皮肉,线穿过而出,牵扯起表皮却完全不痛的诡异感觉,让她无暇思考其他,只是牢牢地握住蒙尉访的手。
却看见他的手指关节处微微发红还有血迹,她一怔:“你刚才干什么了?”
夏弥针线纷飞,一嗤:“还能干什么?给你出气来着呗!”
桑笑侒拉住他的手:“你别……”她的话停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蒙尉访明白她的意思,拍拍她的手:“放心,没事。”
桑笑侒还想说什么,被夏弥截住:“IZ有IZ的规矩,伤了咱蒙少的女人还想全身而退?!你就别操心了,就负责乖乖休养啊。”夏弥手上不停,嘴里又径自絮絮叨叨些损希娆埋怨米索的话。
这一岔神,十几针竟然转眼缝完。夏弥一边包扎纱布一边安慰她:“放心吧,我手艺很好的,伤疤是免不了的,但肯定是伤疤中的极品,安啦!”
桑笑侒怀着莫名的心情被蒙尉访搀回他的房间,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然后欲言又止。
桑笑侒不解,他支吾一下,抛了下手里的药瓶:“小九说,你后背的伤要上药再睡。”她忍不住磨了下牙,难怪夏弥给她上完肩膀的药,掀开衣服检查了后背什么都没做又放下……
换了平时,她自是很高兴被蒙尉访要求宽衣解带,可是此时自己一身狼狈,三处纱布就一木乃伊半成品……
蒙尉访的手势温柔细腻,药酒的刺鼻味道都似乎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柔和,竟然让她昏昏欲睡了起来。刚才强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缓下来,被打断的睡意再次涌上,朦胧间,蒙尉访似乎又帮她擦洗了身体,换了衣服,而桑笑侒头一歪……睡着了。
桑笑侒此次的受伤,待遇颇高,老大米索都日日早晚探视关怀,蒙少更是时时不离左右的侍奉着,搞得她颇不自在。
她不是圣人,她却是个特别平庸的人,于是她还是跟蒙尉访说了:“别杀希娆。”
蒙尉访答的流利:“这事头儿做主,我管不了。”
“我问了米索老大,他说这事全权归你决裁。”
“……”
“她也许是一时糊涂……”
“笑侒,别听她说什么为爱不顾一切的鬼话,这些年她那所谓的爱不知几次陷头儿于死境,以前不动她,是因为一个熟悉的愚蠢的暗桩总比其他好,如今正是时机。”
“尉访,也许她犯了团规不能容忍的大错,也许对于你们来说这是个好时机,或者处决她不是什么值得多犹豫的事件,可能这事关规矩啊情理啊形势啊等等……但我不想因为我这件事而让她死。尉访,我还活着,我不是你们,无论如何,我不想背负一条人命的压力。”这是她的自私。
“……好。”
第三天,她看见大飞,他的左臂吊着石膏,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桑笑侒犹豫了下喊住了他:“大飞!”
大飞停下来,似乎也是犹豫了一下,才很不情愿地转过半个身子看着她,意思是有话快说。
桑笑侒对他很真诚地笑笑,弯身鞠躬:“那天很感谢你,是你救了我一命。”
大飞侧身不受,嘴上说:“应该的,不敢当。”
她看看他的手臂问:“你受伤了?是那天跟希娆对打的时候伤的吗?”
他瞥她一眼,哼一声说:“不是。”
桑笑侒不解他的敌意来自何处,只得又笑笑,语气诚恳:“我这个人在IZ似乎没什么用处,可日后但凡有我能出上力的,请不要客气,我决不推辞!”
大飞的眼睛在她的笑容停留了片刻,然后突然硬声说:“即便你的笑容肖似大小姐,但也没有人能替代大小姐!没有人!!”语落转身大步离开。
留在原地的桑笑侒,神色莫名地站了许久。她并不知道,大飞的迟疑导致她伤重,所以事后受到惩罚,断手即是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