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代教授大为吃惊。
他本以为惩罚会不了了之, 不想祝颜舒竟然每天都记着, 就是张妈也没再干涉,两人都盯着杨玉燕乖乖受罚。
而杨玉燕也没有耍赖,受了罚就乖乖认罚。
代教授对施无为说:“祝小姐家教严格,怪不得孩子教得这么好。”
施无为赞同道:“小蝉确实很好。”
代教授看了他一眼, 转而问起最近的事。
“你最近是不是常与小蝉一起读书?”
施无为点点头:“对。”
杨玉蝉担心杨玉燕又偷偷做坏事, 每天恨不能问施无为八百回,千叮万嘱施无为, 免得他又被杨玉燕使唤。
代教授状似无意的问:“前段时间我见你总躲着人家,是不是有什么矛盾?现在误会解开了吗?”
施无为脸一红,低下头含糊道:“没有什么误会。是我自己的事,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都好了。”
他已经想通了。他的爱情并不可耻,也并不丢人,他的爱慕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他绝不会流露出一星半点, 叫杨玉蝉为难。他会把他的爱情默默藏在心底的。
早上的地, 当然是施无为扫的。
等他做完早饭,扫了地,杨家姐妹才下楼。之后才是祝教授下楼。
代教授早早的就结束了晨跑, 换好衣服,站在阳光下的小窗前晨读。见小姐们都下楼了,就催施无为去换衣服过来吃早饭。
自从祝家母女住进来之后,他们师徒二人都变得干净多了。
施无为去洗脸洗手,还用肥皂搓了耳朵后面才被张妈放过。然后换了衣服,穿了干净袜子干净鞋,这才出来。
餐厅的落地窗都打开了,阳光斜斜的洒进来,外面的树荫映在地板上,带来夏季的凉意。
早饭是饼、馒头和包子。最近天气热了,祝家母女都不乐意再吃汤汤水水的东西,吃完又要出一身汗。所以面条、粥、汤馄饨都不吃了。
张妈记得杨二小姐吃包子,就开始教施无为包包子。
配的汤是牛奶和豆浆。
学校有养奶牛,还有磨豆腐的作坊,这两样都不必出学校,食堂就有卖。
祝教授吃得更精细点,她早上要喝茶,往里兑牛奶的那种,其它的一律不吃,最多吃两块杨二小姐的牛奶饼干,一个水煮蛋。
施无为每回早上看祝教授这么吃都觉得她肯定吃不饱,以为祝教授是受日本学生的影响,要节食奉军。
他早上要吃五个大馒头或五张饼,不然就没力气。
祝教授这么吃,他都不敢伸手了。
代教授在旁边吃煎饼配豆浆,见施无为吃完两张饼就光喝豆浆不敢伸手再拿,就替他拿了两张。
祝颜舒吃完自己的就没事做了,桌上的人还都在埋头苦吃之中,她也不好下桌,就转头与两个女儿说话,打发时间。
她对杨玉燕说:“燕燕,一会儿吃过饭别忘了扫地。”
杨玉燕嘴上带着一圈牛奶胡子说:“我没时间啊,上课要迟到了。”
祝颜舒看着她盘子里的三个包子,没好气的说:“那你就不要吃了嘛。女孩子要少吃一点,以前你只吃两个,现在越吃越多了。”
杨玉燕这才恍然惊觉她的食量变大了。
以前在家里每天早饭两只包子就够了,现在到了小红楼,要吃三个包子才刚好。
难道她现在才开始发育期?
张妈听到了就插嘴说:“你让她吃嘛,她现在多忙啊,天天上课,还要写作业。”
祝颜舒不快道:“我是为她好。”
张妈劝杨玉燕:“你妈是怕你吃胖了穿裙子不好看,没事,吃吧,我看你没胖。”
张妈这么一说,桌上的三个女人都下意识的挺胸抬头收腹。
胖了吗?
杨玉燕还悄悄伸手摸了一下腰。
再看盘子里剩下的包子,那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代教授装没听见,见施无为好奇的瞠大眼,就在桌子底下轻轻踩他的脚。
早饭过后,大家都要去上课,四人出了小红楼就分开走了。施无为与代教授一路,在路上他忍不住问:“为什么胖了就不吃了?”
代教授笑着说:“你不了解女人。女人对自己的身材是非常紧张的,她们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瘦,追求纤秾合度的身材,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施无为还是理解不了。太瘦了不好看这他知道,瘦得皮包骨头了,那怎么会美呢?可祝教授母女三人看起来也并不胖啊。
代教授往日还真从来没有跟自己的学生讲过女人,见他终于对另一个性别的世界感到好奇,不免好为人师,详细解释道:“你理解的胖是胖成个球,但女人眼里的胖,是指裙子穿不上去,衬衣扣不上扣子。”
他手里还拿着课本呢,当场站住教学,两手在腰侧做虚空扣扣子状,向施无为演示什么叫“穿不上去”。
施无为摸摸自己的裤腰,那是要用布带或皮带捆紧才行的,女人裙子腰做的那么拮据吗?
“是为了省布料吗?”他条件反射的想。
代教授叹气。
这节衣奉军这事算是真的在学生们的心目中扎下根了,多亏燕燕才没有扩大影响。
艰苦朴素本身是件好事,但这不能跟日本人联系起来。这就像是日本人说自己是来拯救中国人一样,全都是骗局,是在美化日本侵略者的形象。一旦人们相信了,那他们就丢失了民心这块阵地。
就算有杨玉燕的努力,但节衣奉军与节食奉军还是引起了一定的反响。学校里开始有学生组织起来,有组织有计划的将旧衣或布料或粮食收集起来,以图捐献。当然,往哪里捐是另一个问题。就算捐献的渠道还没有公布,学生们仍然很快就响应起来了。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渴望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了,他们的热血令人动容,也难免被人利用。
杨玉燕也积极响应捐旧衣。
女学生们都很积极的捐出了自己的衣物。
但杨玉燕说这远远不行哦。
“我们应该把它们制成绷带再送出去。不然只捐衣服,难道要那些士兵们自己在战场上再改制成绷带吗?”杨玉燕说。
她现在在学校里也算是个小红人,因为时常站在喊话的最前线,不管事实如何,听起来都是挺有道理的。
她这么一讲,女同学们立刻就有了更多的用伍之地,她们甚至还去联系男同学,将他们捐出的旧衣也都收过来,全都制成绷带。
这时的绷带都没办法做到一次性,都是重复利用的。将棉布裁成条,两侧封口,这就是最简单的绷带了。
女学生们将收集来的衣物全都按一样的标准裁剪成条状,再拼接后封口,然后久煮消毒,烫平后卷起,这就做成了一卷绷带。
其中有洞有补丁的就不能用了。
女同学们开始花费大量的时间做手工,但效率实在是很感人,哪怕她们不眠不休去做,也没办法一口气做成很多。
像杨玉蝉这样认真的人,连大家坐在客厅聊天时,她手里都在缝绷带,真称的上是片刻都不放过。
像杨玉燕,目前为止还没有缝成过一条。
祝颜舒也饶有兴趣的跟着一起缝过一条,缝完就放在了杨玉燕的包里,“你拿去交差吧,也算是劳动过了。”
施无为见杨玉蝉没有人帮,就主动帮她一起缝绷带,两人一起坐在桌前,一边聊天一边干活,其乐融融。
然后学校里缝绷带的男同学也越来越多了。毕竟全校女生现在只剩下二十几个,全靠她们那绷带要做到明年去了。工作不分贵贱,男女都一样。男同学也可以拿针线做绷带。
施无为喊出了这个口号,身体历行带领男同学们一起做绷带。
学校里从人人搞演讲,到人人做绷带,只花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连校长都吃惊,问代教授:“真是那个女同学带头的?”
代教授笑着点头:“就是燕燕。她大概也是无心之举,无心插柳柳成荫。”
校长摇头,忍不住笑了:“不得了,不得了!小人儿办大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大小姐
一条绷带两米长, 答:杨玉燕要花多长时间才能缝完呢?
杨玉燕:一周……
没有苏未婚夫在身旁, 小红楼里竟然没有了杨二小姐的容身之地!
杨玉蝉天天跟施无为在一起缝绷带, 代教授天天与祝颜舒一起讨论书, 张妈天天去学校的天主教堂里跟食堂帮工的阿姨大妈们一起聊八卦。
枯寂无聊的杨二小姐只好自己找事做, 竟然发奋图强,自己缝完了一条绷带。
唉,人生寂寞如雪。
学校里的学生们已经发现只凭手工缝绷带效率太低, 他们马上将学校里的两台用于教学的缝纫机利用起来了。以前上缝纫课的只有女同学,现在男学生们也踩着缝纫机一摇一摇的格外熟练。两台可怜的缝纫机从此没有了休息时间,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时不停的被人这么摇啊摇啊。
手工绷带很快退出历史舞台。
杨玉燕一卷绷带缝完就发现大家正在争相点亮新技能:踩缝纫机。
杨玉燕去围观过几回,发现所有人都跟不怕手指被针扎到一样, 每一个上机的人都踩得飞快,一问几乎都是刚会没两天,或者只用过一两回。
就是被针扎了也不要紧, 医务室里的女学生们都迫不及待的想在人身上练缝合和包扎了!如果能贡献出胳膊或屁股让她们扎两针就更好了。
杨玉燕默默围观过后,觉得还是慢吞吞纯手工缝制更显心意。
学校里的日本老师们倒是没再急着再带领什么新潮流。可能也因为他们毕竟不是明星, 不需要一天一个热点。
学校生活开始变得规律而平静。
日本学生仍然没有融入整个学校的大环境中, 他们仍是每天缩在日本楼里。男学生每天早晨体育锻炼时喊的声音更大了,于是学校里许多流氓混子学生开始阴阳怪气的模仿日本学生说话, 板哉板哉天天喊,遇到日本学生就喊得更大声了。
日本的女学生们每天的功课很多, 她们连体育运动的时间都没有,只在日本楼前做活动。
杨玉燕怀疑日本老师是担心日本女学生出问题才给她们安排那么多工作。
因为日本女学生竟然要负责打扫、做饭、洗衣等所有的工作。
然后她们还必须保持优雅与美丽。她们每一个出现在人前时都必须衣着整洁,头发梳得纹丝不乱, 走路时要保持低头,还不能走到男人前面去,等等。
这都是一起上课时,杨玉燕听日本女学生讲的。
一个日本女学生笑起来,满口的龋齿。不知道为什么,日本学生中龌龊特别多,女生比男生多。
代教授说这是因为日本缺少物资,那里的人多数都吃不饱,钙制不足又习惯使用盐来刷牙就容易龋齿。
是吗?
居然还有这种事。
大概是因为知道龋齿不好看,日本女学生笑起来时都会捂嘴。
那个日本女老师,酒井女士就特意在课堂上教导过女学生要怎么笑。
“要这样把身体偏过来,捂住嘴,微微低头,笑得声音不应该太大!要比小鸟鸣叫的声音更小,这样才动听。”
这个酒井老师上课总是讲一些这种东西。关于女人在街上走路时应该低着头就是她说的。
“女人走路时应该低着头,不应该四处张望,不应该走在路中间,要走在一侧。假如遇到男士同行,那你就不应该走到他前面去,可以停下来等一等,等男士过去之后你再走。”
杨玉燕听到这里真是叹为观止。
当然接下来还有更令她吃惊的。
因为这个日本女老师公然在课堂上直接就说男人比女人更高贵。
“身为女子应当明白,男人对这个国家,对你们的家庭来说都是更宝贵的。他们付出劳动,付出力量,赚来金钱养家,保护国家与人民,同样也保护着你们的安全。所以在任何时候都应该对男人心怀敬意,要尊敬他们。”
杨玉燕目瞪口呆。可能因为眼睛瞪得太大,酒井老师看了她好几回。
等下课后,杨玉蝉才松了口气,跟她说刚才她一直害怕杨玉燕会蹦起来去反驳酒井老师。
杨玉燕茫然道:“反驳?为什么我要反驳?”
杨玉蝉更奇怪了,问她:“你竟然能听得下去?”
杨玉燕说:“我以前一直奇怪为什么日本女人会是那个样子。现在听这个老师上课我才明白,原来她们从小就是受这种教育长大的啊。”
傅佩仙听到她们的对话,也走过来说:“我家以前请过日本女仆,不过当时我跟她语言不通,没说过话。没想到日本女人竟然在现代社会仍然接受这种落后的教育。”
这一点,傅佩仙倒是觉得中国走在了日本的前面。现在在中国的社会上已经很少听到三从四德的教育了,女性正在逐渐觉醒,整个社会都在为女性的觉醒创造条件。
杨玉蝉说:“因为比起日本,我们受美国的影响更大。”
的确是这样。这也是杨玉燕以前不知道的,现在这个世界上,中国跟美国的联系更紧密,所以美国那边的时尚新闻总是最早传到中国来,比法国、英国、日本,甚至是其他省市的新闻都要更快的传过来。美国的轮船在以前几乎每天都要到港,哪怕是现在,日本人已经接管了港口,其他国家的轮船很难进来了,美国的轮船还是能进来。
她一直以为这时应该是所有的外国都是敌人,没料到美国竟然也披了一层友好国家的皮呢。不过美国只跟中国做生意,不像日本一样把军队都开进来了。美国的药品和武-器是现在最紧销的商品,这是连杨玉燕都知道的新闻。
报纸上天天报道呢。
因为最近全校都要努力做手工,酒井老师也在课堂上讲了要大家做手工。
她要教大家做日本国旗。
“让我们将这面旗献给伟大的大日本帝国吧。”酒井老师满是皱纹但涂满了粉的脸笑着说。
杨玉蝉和傅佩仙等女同学都看杨玉燕。
而杨玉燕,当然是一动不动。
酒井老师转头对杨玉燕微笑着说:“杨同学,你为什么不动?”
杨玉燕微笑着说:“对不起,老师,但在我家,这是下人做的活,我不会做呢。假如让我来做,这就太过分了,会被嘲笑呢。假如老师需要日本国旗,那很简单哦,我可以出钱请人来做,这样可以吗?”
酒井老师:“这是为了献给天皇陛下的,杨同学,你应该亲手做才能代表你对天皇的敬意。”
杨玉燕:“老师,可能你不明白。哪怕是我国的皇帝,也没有权力要求他的妃子替他做衣服。我国皇帝有一个专门做衣服的部门,由宫女和太监来做衣服。”
酒井老师:“那假如是你国的皇帝要求你去做呢?”
杨玉燕眨眨眼,说:“恐怕不行。假如我国皇帝现在要选拔宫女入宫服侍,我也不在入选之列,有专门为皇帝服务的姓氏和家族。皇帝也要按照规矩办事。”
酒井老师沉默下来,看向其他中国女学生。
“在你们的家庭里,也是由下人来裁衣的吗?”她问。
杨玉蝉就不必答了,傅佩仙等人自不必说,家中都有下人。何况又有杨玉燕在前面替她们做好了榜样。
傅佩仙说:“很抱歉,老师,虽然女红是女工的一部分,在过去的时代里每一个女性都被要求要学习,但现在早就不这么讲究了。在我家,我妈妈从小就替我准备好了女红丫头,专门替我做针线活呢。”
“我也是呢,我奶娘什么都会做。”
“我家是请的裁缝。”
“现在谁还自己做啊,不都是去百货公司买吗?”
人均大小姐的女学生团队就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今天只有燕燕^^
☆、无题
杨玉燕虽然坚持不做日本旗, 但也没办法阻拦日本旗被挂在了学校里。学校大门前、学校广场上, 都有日本旗飘扬。
距离日本老师和日本学生进学校已经有一个月了,那个山本又来了,还带来了好几个记者。
他和校长一起在日本楼前合影,日本学生和日本老师,还有一些中国的学生和教授都不得不出席, 被迫一起拍照。
照片拍好后, 肯定会登在报纸上。
杨玉燕身为擅长日语的学生, 还站在了前排,拍照时一脸苦大仇深。
代教授和祝颜舒也在,就在校长身边,与日本学生站在一起。
合照过后, 校长笑得春光灿烂,对大家说:“一会儿有一个宴会, 专为欢迎山本先生!大家不要错过,一定要来啊!”
杨玉燕皮笑肉不笑, 被代教授和祝颜舒挡在身后。
学生们散去, 被迫前来的教授们也都离开了。
山本携日本老师们回到日本楼, 在窄小的和室内,他一改在中国人面前的笑脸, 对日本老师们说:“你们让我很失望!这么长时间以来, 你们取得了什么成果?为什么我没有看到这间学校里有日本人的气质!”
四个日本老师全都正座道歉。
山本对酒井老师说:“酒井女士,我对你寄于厚望。你的学识与温柔没能征服中国的女学生吗?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不听你的话吗?我看到今天被你放在身边的那个中国女学生,她看起来可一点都不高兴。”
酒井说:“山本先生, 你误会了,假如你看到的是那个站在第三个位子上的中国女学生的话,我要告诉你,她是非常喜欢日本的。”
山本:“哦?那她为什么不笑?”
酒井:“山本先生,我觉得这是你的调查团在调查时的失职造成的。我来了以后才发现,在中国的学校里,女学生全都出身世家。她们的身份比男学生高出许多,家庭也远远胜过学校里的男同学。”
山本大为惊讶:“这可真奇怪。我的调查团调查了中国大大小小的许多城市,在中国,男性才是家族中最重要的,哪怕是皇帝的女儿,也没有她们的兄弟重要,甚至比不上重臣家的男孩子。”
酒井:“正因为如此,能够进入学校就读的女学生的家庭才更加优秀!”
山本摸着下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确实是这样,如果家族不优秀,那她们就不会获得跟男性一样的条件来上学。”
酒井:“正是如此。这些女学生都为自己的身份和家庭而骄傲自满,在她们的生活中,哪怕是老师,也并不值得尊敬。”
山本:“原来是这样。老师就像下人。没有身份的人是不会获得他们的尊重的。”
酒井点点头:“是的。”
小林老师说:“假如山本先生您指的是扎着两条辫子的杨玉燕女同学的话,我要告诉你,她是一个非常聪明、非常狡猾的女学生。她在课堂上以找我的麻烦为乐,我被她捉弄过许多次。”
山本马上问:“她对日本有敌意吗?”
小林老师中肯的说:“她对天皇毫无敬意。但我要说这很正常。不过她对日本的武士很感兴趣,特别是明治维新中的武士们,她还画过几张武士画,虽然画风奇特,但不失为赞美。”
山本在听到前面时皱眉,但听到后面就高兴了,“还有画吗?请一定要让我看看。”
小林老师就去拿杨玉燕在课堂上不听课,在课本和作业本上画的涂鸦漫画。
山本看到是课本和作业本就笑了,“这真是一个调皮的学生。你没有惩罚她吗?”
小林老师说:“我跟其他老师商量过了,尽量不惩罚她,而是给予她更多宽容和仁慈。她现在在课堂上已经很少捣乱了,我们最近在讲《源氏物语》,她可能听过这个故事,对源氏与紫之上的爱情非常感动。”
山本明白了这些老师们的意思:“这是一个对日本有些了解的学生,我们应该争取她。”
酒井说:“她在学生中也很受欢迎,是个惹麻烦的好手,但男女同学都很喜欢她。”
山本嗯了一声,翻看课本和作业本上的图画,指着问:“这个是谁?这个是谁?嗯?他们在干什么?”他看到了一个好像脖子断掉的两个人把嘴巴靠在一起的画。
小林老师解释:“这个学生替这些武士编写了许多爱情故事,这个是高杉晋助,这个是冲田总悟。她认为他们之间发生了爱情,冲田是个帅哥,他玩弄了高杉的感情,但高杉是个腹黑……”小林老师艰难的复述着当时从杨玉燕那里听来的复杂又纠结的感情路线。
山本安静的听着,听完以后,他说:“她觉得真选组和攘夷党之间有真情?”
小林老师叹了口气:“她给所有人都编了一段爱情。全部都是武士之间的。”
山本:“武士之间是会有真诚的感情的。你觉得她在编写这些爱情故事时是出于侮辱的目的吗?”
小林老师摇摇头,说:“不。恰恰相反,山本先生,正是因为她编写了这些故事,我才相信她是真心爱着日本的。她是十分喜欢这些人物才想让他们拥有爱情的,虽然这全都是她编造的故事,但其中绝没有一丝一毫的侮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