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见了忍不住轻笑起束这个哥哥跟女孩子相处的太少了。

杨氏和郑长河瞧着这几个吃得欢畅的女娃子·脸上的笑就不断,他们从没这么高兴过。因吃得身上热乎了,几个女娃儿脸上都是粉艳艳的,真个是人比花娇·瞧着就觉得舒坦。

砂锅里热气蒸腾·猪头肉和萝卜都快烧干了。这东西越煮到后来味儿越香浓,满屋子都是香味飘荡·郑长河忙撤了炭炉子;杨氏用块布端着砂锅问几人道;“避剩下的也不多了,咱把它分了好么?”

菊花刚想阻止她娘—』哪有强逼着人吃东西的?她最讨厌过分的热情了梅子她们的反应让她惊掉了下巴,她们几个一齐伸出手中的碗,杨氏便将剩下的肉和萝卜一人舀了一大勺。

到菊花这,她连忙摆手,说自个吃饱了。

篮子一边搛起一片猪头肉放进嘴里,一边对菊花道;“怪不得你这样瘦,吃的太少了哩!”

梅子连连点头,说道;“你吃的还没我吃的一半多哩,咋能长好?你听我的,往后每顿都吃两大碗,我保你就长好了。”她也把肉和萝卜往嘴里直塞。

菊花不敢再看。虽说那猪头肉的油都被烧出来,吸到萝卜里去了,可到底是肥肉。瞅几个小丫头吃得无比欢畅,她心想,原来健康是这么养成的。

杨氏叹气道;“你道她不想吃?那也要吃得下才成。这身子虚了,胃口也没那么好。瞧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脸色红润,瞧着就让人喜欢。胃口好是福气哩!”

几个小女娃听了喜得眉开眼笑!

因说起梅子带来的腌子生姜和辣椒片儿,菊花忙去厨房搛了些出来。杨氏尝了后连声道好吃,又脆又有味儿。

菊花瞧着那鲜艳的红辣椒片儿,和鹅黄色的嫩子姜,觉得腮帮子直冒酸水儿,忍不住也每样尝了一筷子,诧异地问梅子道;“你总说腌菜不好吃,这菜的味儿不是好的很?这东西好开胃哩!”她很想再吃些,又不敢多吃。

其他人也都搛了些吃了-—刚吃了一肚子的东西,正好拿它来改改口味儿。李金香很是吃了几筷子红辣椒片儿·连道爽

梅子笑出两个小酒窝儿,欢喜地对菊花说道;“你喜欢吃么?那等你吃完了我再装些把你。这是我奶奶腌的。你说怪不怪吧,我照着我奶奶一样的腌,就是不好吃,还烂了哩,根本不脆。你那辣白菜也是,我就是学不来。”

菊花笑着对她说道;“做菜也好,腌菜也好,都要用心哩!好多人不是烧不好,是太忙了。咱农家人,忙起来哪里管那许多,三把两把地把饭烧熟了,自然是不管啥味儿。你奶奶想是年纪大了,老人家,有耐性,她琢磨着细细地腌这菜,自然味道就好了。那辣白菜你去跟你奶奶细细地说咋腌,我包她腌出来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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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该放手时就放手

篮子和李金香听了菊花的话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刘小妹撑得动不了了,也不说话,骨碌转着一双大眼瞧瞧这个,又瞅瞅那个。反正她的茶饭还过的去,菊花今儿教的她都记住了,也不难学么。

杨氏笑道;“甭说你小女娃了,我烧了几十年的饭,你郑叔都说,根本不抵菊花烧的一半好吃。你呀,也别急,慢慢地尝试着烧,日子久了就烧得好了。我菊花就喜欢捣腾些新鲜的花样儿,我也不管,她还就捣腾成了哩。”

梅子听了连连点头。

吃过饭,杨氏把一群小女娃赶走,叫她们去说闲话儿,自己跟郑长河收拾碗筷。

几人吃饱喝足,懒洋洋地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做活计说闲话。

梅子笑道;“我要走走。吃得太饱了哩,坐着堵得慌!”于是站着晃荡起来。

篮子瞅着她们几个的样儿,很不好意思地抿嘴笑道;“瞧我们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吃得这样撑,叫菊花笑话。我逐年的时候都没吃过这么多哩—我娘烧的可没菊花烧的好。”

李金香跟刘小妹也都吃吃地偷.笑,觉得丢人吃的时候不觉得,吃完了晓得丢人了。

刘小妹揉着肚子满足地说道;“我家只有杀猪的时候,我才能这么放开了吃。我哥哥平常弄到好的也总是先紧着我,可是我觉着长这么大,还是今儿吃的最爽快了。”

她在家是老闺女,生了四个哥哥才生这一个闺女,爹娘自然是宝贝的很;加上她也勤快,所以哥哥们都是护着她的。

菊花轻笑道;“瞧你们说的,想那许多做啥?有的吃就不要客气。

往后你们有好吃的也想着我就成了。”

说着又把上次赵大嘴送了一只老鳖把她,她毫不客气地拿回来烧了吃个肚儿圆的情形跟她们说了。听得几人大笑起来。

刘小妹兴奋地说道;“菊花,这是真的么?我哥哥们最会摸鱼摸黄鳝了,到明年春上我可要来找你教我烧这些。我烧得也还好·就是辣。可我总觉得跟你今儿烧的比少了啥味儿。”

菊花问道;“你是不是放了辣椒盖上锅盖老是煮?”乡下人觉得“鱼烧千滚,吃到肚里安稳”,却不知那样把肉都烧老了·鲜味也烧没了。

刘小妹连连点头,眨巴着大眼睛说道;“不是说‘鱼烧千滚,吃到肚里安稳,么?我娘说要多煮煮·吃了才不容易生病哩。”

菊花便告诉她不可烧太久了,熟了就行,那样肉嫩,味儿也鲜。

梅子歪着头不信地问道;“那你烧猪头肉和猪下水咋烧那么长时候哩?听说还要在锅里焖一夜?”

菊花听了傻眼她也不知要咋跟她说。见她们全盯着自己,想了半会儿,组织了下语言,才对她们说道;“这黄鳝跟鱼,都是好烧的,放些姜葱炒炒也就能去掉腥味;可猪头跟猪下水本就脏的很要不咱们往常都不吃哩就算洗干净了·烧的时候也得用重料,细细地煮透了,烧得酥烂,味儿才香。时辰短了可不成。”

篮子手上缠着帕子,把纳鞋底的线绕在手上使劲扯紧·一边笑道;“瞧瞧,想烧一手好茶饭可不便宜。这到底要烧多久,不光要瞧烧的是啥东西,还得靠自个把握!”

菊花赞叹地瞧着她说道;“是这样。不过做多了,也就晓得了—‘熟能生巧,么!”

梅子对刘小妹道;“我不管,要是明年你哥哥摸到了黄鳝和老鳖,可得叫我也尝尝。菊花说好吃,这东西怕是真好吃。咱们往常竟然都不喜欢吃·真是呆子。,,

刘小妹连连保证·要是她哥哥弄到这些东西,一定先拎到菊花家来·也把她们都叫来,一边跟菊花学着烧,一边尝这菜。

说的几人都满心地期盼起来。要知道这东西只有男娃子多的人家才能经常弄到。大人们是忙得没工夫,女人更不会去弄这些。

菊花更是两眼放光。她家人少,哥哥如今又在读书,哪有那么些时间弄这些。要是刘小妹的哥哥会玩水,那这些东西想必不会缺了。再说,赵大嘴不也说要多抓些把她么!

梅子笑着对菊花道;“今年杀年猪,怕是家家都要把猪下水给留下了。往常都是胡乱煮煮,有些人家干脆扔了。今年他们都要来找你问咋弄哩!”

菊花一愣,很快她就微笑道;“这有啥,我教你们洗就是了。留着过年吃,可不是能添好几个碗?”

这秘密怕也是保不长的,留着不说也得罪人;等田地都开出来、猪也养起来了,怕是她家也没工夫做这小生意了。反正当时也是为了赚钱救急的,如今有了些本钱,日子没那么难了,自■能叫钱蒙住了眼睛。有句话咋说的?哦,是“该放时得放手”么!

这乡下这么穷,自家就算再有钱也没啥意思·还不如叫大家都好过些,也有趣,不是么?这小青山这么美·她也不想搬进城去住,当然不能跟村里人太疏离,远亲近邻么!

篮子她们都越发高兴了。她们还以为菊花会不舍得教她们这一招哩,菊花家可是在做这项生意,说出来不是大家都晓得了?

篮子望了望菊花家泡橡子果的池子,回过头来,诚心诚意地对菊花说道;“菊花,难为你家对人这么好。要是旁人,是咋也不能说出来的。我娘说,也就郑叔跟郑婶是实诚人,才把咋弄橡子果仔细地跟人说哩!”

李金香也笑道;“可不是么,我村长大伯也说了,就郑叔这样的,可是帮了全村好大的忙。往后挣钱不挣钱的先不说,多养头猪自家吃也容易多了,只怕往后再也不缺肉吃了哩!”

菊花静静地听她们说这些,心想,哪里有这么简单,这猪要是养成气候了,要不想法子卖出去,对下塘集这个小镇的肉价冲击可是巨大的,到时候真的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这就要看村长的眼界了。不过,她哥哥可是已经想到这一层了,想必会有应对的措施的。想到青木去清辉县城关注的东西·她忍不住微笑起来。

说笑了一会,才正正经经地开始做针线。

篮子把线扯得“嗤啦、嗤啦”响,一会儿的工夫就纳了好几排。

菊花羡慕地说道;“篮子姐姐,你纳鞋底可真快。我就没那么快了,这针老是穿不迂去。

要是把鞋底铺薄了,穿了不舒坦;铺厚了根本纳不动。”

李金香瞧着她那细细的几根手指头,笑道;“你还小,劲儿不足,当然纳不动了。还是跟梅子似的,先纳些鞋垫练练手吧。”

篮子却拉着她的手瞧了瞧,又把她的顶针拿过来,跟她说道;“你手指头细,这顶针套着太宽松了,老活动,自然是借不上力。叫你爹给敲得合拢一些,怕是要好不少。你先纳些薄的鞋底,做几双单鞋春秋天穿;等做熟练了,再纳厚实一些的鞋底子。”

菊花确实觉得这顶针老是一顶一转,太费劲,便想着叫郑长河给砸几下。

篮子想了想,又跟她说道;“你只管做单鞋,我帮你做一双冬天的棉鞋。也就要几天的工夫就做好了。”

菊花忙道;“那咋好意思哩?你家一大家子人都要你做鞋哩,你都忙死了。我有一双棉鞋哩。”

梅子笑着跟她说道;“你别跟她客气。她家说是人多,全身女人,个个会针线,哪里还缺鞋穿。再说了,她送你鞋子,你收下了,她下回才好意思再来你避吃猪下水不是?”

大家听了哄笑起来,弄得篮子瞅着梅子直摇头。

刘小妹见大家都有东西送菊花,李金香家里肯定是不缺东西送人的,只有自己家穷,把些啥给菊花哩?

她瞧着菊花脚下的小火坛子,忽而想起上回下雪,烤火的时候烘出来的玉米饼子,哥哥们可是都说香的。虽说是个贱东西,倒蛮好吃的,做些送把菊花当零嘴儿也好。

于是,她便对菊花说道;“我明儿炕些玉米饼子送把你吃,填上腌菜馅儿,又香又有味儿埋。”

梅子一听,两眼放光,忙问如何做。

其他的人也都停下手中的针线望着她。

刘小妹不好意思地说道;“也不是啥好东西,就是用玉米面做饼子,中间填上腌菜做的馅儿,放在这火上炕。我本是弄着玩的,后来我三哥吃了说香,我就做了好多搁锅里炕出来,喝粥的时候吃,比窝窝头香哩。”

菊花恍然大悟,“嗳哟”了一声,见众人都瞧她,忙道;“我晓得她说的是啥了,不难做哩。”

她想,这不就是果子饼么!看来她脑子真是上锈了,好多的东西都想不起来。

梅急忙道;“要不咱马上试试?”

李金香也期盼地瞧着菊花,只有篮子嗔怪地对她们道;“瞧郑婶都忙死了,你们还跟着添乱?这东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哩。又要生火,又要揉面,还要炒馅儿,再说,只做一个放在菊花这小火坛子上炕了玩当然行;要是做的多,那要炕到啥时候,不用锅能炕得过束么?可是郑婶在烧猪下水哩,哪里还有锅把你们用?”

刘小妹吐了下舌头,笑道;“那我明儿多做些,送把你们吃。今儿就不要折腾菊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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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果子饼

菊花却兴头起来她向来对这些地道的传统吃食′兴趣了,眼下既然想起来了,立马就想试试。虽然会忙一些,可不也有这么些现成的免费劳力在这么?

于是,她笑着对她们说道;“不碍事的。你们帮着我多做些,正好晚上就着粥吃,也省得我晚上再麻烦。我也想试试哩。”

于是,她去菜园子里扯了些青蒜和小葱,又从腌菜缸里捞了好些腌菜她想这馅儿一次多做些,放那也不会坏,明天想做的话就不用另外炒馅儿了。

又到厨房跟杨氏说了一声。

杨氏对菊花时不时地做些新花样早就接受了·见闺女要捣腾新吃食,忙把大锅里的猪头肉捞了出来,把猪下水从小锅转到大锅,把小锅洗了把她们用。

梅子兴冲冲地帮手洗菜,刘小妹掳着袖子帮忙切菜,菊花舀了一大盆玉米粉,篮子就帮着揉起面来,李金香也坐到了灶洞门口准备帮着烧火。

菊花瞧着她身上半新的紫红色袄儿,忙对她道;“我来吧·看弄你一身灰。

你待会帮着做玉米饼子就好了。”

杨氏笑道;“叫你爹来烧火。面揉好了,你们不是还要做饼子么?菊花也要炒馅儿。”她正在拆猪头肉,也不得闲儿。

于是,郑长河也来帮忙了,厨房里就更拥挤热闹了。

刘小妹一边把腌菜切的细细的,一边笑道;“我咋感觉像过年哩?”

梅子笑道;“你这么想啊?我也觉得哩!今儿吃个没停,可不是过年才能这样么?我好喜欢这样忙吃的。菊花,等我家做糖的时候,你一定要去哩。你们都去,那会子也是满屋飘香哩!”

菊花一边将刘小妹切的腌菜和小葱青蒜拌在一起,一边想着还得加些东西,要不然光有酸咸味了。

她想了一会,忽而眼睛一亮·把梅子送她的红辣椒片儿搛了半碗出来,叫刘小妹也细细地切碎了,拌入腌菜里。顿时·那盆馅儿鲜亮起来,黄色的腌菜里,点缀着绿色的青蒜小葱跟红色的辣椒·很诱人!

刘小妹佩服地说道;“我算是晓得你咋能烧那样好的茶饭了,还真像你说的,要用心哩!我就放了些腌菜,就没想到要放旁的东西,顶多在玉米粉里边放了些小葱。”

菊花笑道;“你眼下见了我做,下回不就晓得了?娘,弄些猪脸肉把我添些肉在里边只怕会更香哩!肥的也要一点·光瘦的也不成。”

梅子跳起来嚷道;“这饼子要是不好吃,我就不信了!”

李金香跟篮子也是两眼兴奋·觉得今儿这饼子肯定香。

篮子使劲把个面盆揉得哐啷响,金香着急地问道;“揉好了没?馅儿可是要切好了哩!”

篮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急啥?馅儿切好了,菊花还要搁锅里炒哩。耽误不了。”

她感到十分好笑—』她们几个今儿来菊花家,尽忙吃的去了,针线活也没做多少。不迂·想来家去娘应该不会说她的,她可是学到了好些东西哩!

杨氏也预料这饼子一定好吃了,就冲这么精细的馅儿,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她满心喜悦地拿了好大一团猪脸肉过来,让刘小妹切。

李金香不好意思地对杨氏道;“婶子·这猪头肉今儿叫咱们几个吃了好些去了。你明儿不够卖了吧?”

梅子听了忙瞧瞧那盆里的猪头肉不是还有一大盆么?她傻呵呵的,可没想那么多。

杨氏笑道;“说的啥话哩?你们难得来一回,吃顿饭还念叨。小女娃儿·能吃多少哩?也就眼下有的吃·等旁人都不卖猪头跟猪下水了,我也就不做这生意了·那时可就没得吃了。”

她也觉得只怕这生意做不常了。不过不要紧,有了田地·再多养些猪,也不怕。

菊花把拌好的馅儿倒入锅里,狠狠地翻炒了几回。等空气中弥漫着腌菜辣椒的酸辣味儿、葱蒜的清香、肉的浓香,立即就出锅了。

这一刻,所有闻见的人都觉得腮帮子直冒酸水儿,连郑长河也在灶下伸头张望。

梅子实在忍不住,对菊花道;“我尝尝味儿好不?”

菊花瞧她眼不眨地盯着那盆馅儿咽口水的样儿,笑着拿了双筷子把她,果然搛了些尝了,一边撮着牙花回味,一边道;“真够味儿哩。这个也不难做,就是要放肉,咱家可不是经常有肉的。”

菊花对她说道;“我正要跟小妹说哩,不放肉,打两个鸡蛋炒了搁在里边,不也香的很?鸡蛋省两个出来还是能的。”

她家日子可是刚好过些,可不能翘尾巴笑人家。

刘小妹连连点头道;“再放上鸡蛋更好看了红黄青各样颜色都有了哩。”

等篮子揉好了面,几个小女娃全做起饼子来。

甭管她们厨艺咋样,这做饼子却都是熟练的。杨氏端了个筛子,铺上蒸笼用的纱布,做好的果子饼就放在筛子里。

待做了十几个,菊花就让郑长河烧中火,往锅里刷了一层油—省的粘锅,把饼子挨个贴在锅底,一锅贴了十几个,细细地炕了起来。

炕了一会,她将饼子翻了个面,然后盖上锅盖焖了一小会,再揭开又翻面为的是怕炕糊了。

梅子一边手里捏着饼子,一边大眼儿直往锅里瞟。她忽地抽了抽鼻子道;“好了哩,有香味儿了。”

菊花扑哧笑了,说道;“你鼻子还蛮灵的嘛!真差不多了哩。”

闻着那焦香的味道,她又翻了两遍,拍打几下,瞧瞧饼子两面儿都黄亮亮的,这才找了个干净的竹筲箕,把饼子盛进去晾着,说道;“一会就能吃了,小心烫手。”说着又刷了点油,炕起了第二锅。

梅子急忙找了个盆,打了些水洗了手,甩了甩水珠,拿起一只饼子就咬了一大口,果然烫得舌头直打滚,又跳了起来。

刘小妹嬉笑道;“梅子姬姐,为啥你每回烫了都直跳脚哩?”

李金香抿嘴笑道;“你那么急干啥?又不是没有了这才炕第一锅哩。要是贪吃把嘴烫破了皮儿,那不是笑话么?”

说着也不做饼子了,都洗了手,先吃上了。

大概实在是香,郑长河跟杨氏也忍不住,急忙各自拿了一个吃起来。

杨氏一手拿着饼子咬了一大口,一边对菊花道;“嗳哟,真香!菊花,你快去吃,娘来炕。这炕饼子娘还是会的。”

菊花又翻了几遍,才拿起一个饼子,一边对郑长河道;“爹,塞把茅草就成了。”

说着咬了一大口。饼子外边的玉米面炕得焦香,一口咬下去,里边的馅儿酸、辣、香,味儿齐全,当真是好味道。菊花觉得,比上辈子吃过的果子饼都要好吃。

这吃东西就要人多,气氛热烈,胃口也就格外的好。菊花也不管咸的辣的不能吃了,一气儿吃了两个;梅子她们则一气吃了三个,把第一锅炕的全吃完了。

杨氏吃饱了,对几个小女娃道;“你们玩着,我到菜园子去瞧瞧。晚上也甭走了,就在这吃晚饭。我砍些青菜回来,咱还烧豆腐。”

梅子开心地笑道;“婶子,你去忙吧。你要是老这么热心留我,我可真舍不得走哩。”

杨氏笑道;“那就把我做闺女,我一个闺女嫌少哩!”一边笑着出去了。

几人不停地笑着,一边继续做饼子;菊花继续炕饼子。时不时的,饼子出锅的时候,有人就受不了那勾人的香味,忍不住又会硬塞一个进肚子,招束大家一阵嘲笑;不过一会儿工夫,下一锅出来的时候,嘲笑的人自己也会忍不住再塞一个,直撑得实在吃不下了,方才罢休。

这厨房里热闹哄天的,烟气也弥漫出来,香味飘得老远。被上山捡橡子果回来的赵三闻见了,把担子歇在院门口,跑进来问道;“菊花,你在烧啥?咋这么香哩?三叔闻着香就来了。嗳哟!咋这么些女娃子?”

梅子眨着大眼道;“三叔,你得谢我哩。要不是我们几个想到就做地瞎折腾,也不能做出这好吃的果子饼哩。”

郑长河从灶洞后边探出头来,叫道;“三哥儿,你还真是好口福哩做好了你就来了。快来吃些,香的很哩。这几个女娃子真会想。”

厨房里人多,赵三就拿了果子饼坐在院子里吃,一边跟郑长河闲话。

郑长河问他捡了多少橡子果。

赵三咬了一大口饼子,含糊说道;“捡了不少。前边山上也多。就是坏的也多,要挑挑捡捡的。回头剥壳的时候还要挑。”

正说着,就有人又过来了,大声问道;“三哥,在吃啥哩?嗳哟,好香哩!”

郑长河老实人,赶紧就招呼他进来吃饼子。

结果,不断地有下山的人路过门口,郑长河就热心地招呼。不招呼也不成啊,全闻见了香味儿,都问是啥哩。呼张三唤李四的,进院子吃东西的人就越来越多,把个小院儿挤满了。人手一个酸菜饼子,咬得倍儿欢,院子里的香气更浓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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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乡情

汉子们也不洗手,拿着饼子就啃。饼子炕得焦香,馅儿酸辣中夹着肉香,吃得一个个咧嘴开心地笑。

他们虽然也有些讲究面子情儿,不太好意思,但想着这不过是玉米饼子,也不是啥好东西;就是馅儿做的精细些,那也是腌菜做的,里边虽然也搁了些肉沫,可长河兄弟是个实在人,最近在做猪下水跟猪头肉的生意,想是不会心疼这点子肉的。他不是还送了好些豆腐把他们么?

因此竟是热闹地哄抢起来。

赵大嘴嘴巴大,一口咬下一半。他吃得快,三两口就吃下去一个,拣起第二个反正他跟菊花熟,也不客气;李长星一见,嘴里还吃着,急忙又拿了一个在手上攥着,一边使劲地把嘴里的往下咽,噎得脖子伸老长。

惹得大伙全哄笑起来。

赵三懊悔地顿脚叹道;“早晓得我就躲在厨房里头吃,不拿出来了。我原想着有的多,带些家去把我媳妇跟小石头吃的,被你们这些饿死鬼一抢,这可啥也不剩了。”

黄大磙子“呵呵”乐道;“我说三哥儿,这话说的可不对了你咋能吃独食哩?这么的也热闹不是?咱后儿杀猪的时候就请长河兄弟去喝杀猪汤。嗳哟!咋没了哩。这饼子味儿可真是香。”一边伸着脖子往厨房里瞧。

那些人瞧见厨房里还有一帮小女娃,全哄笑起来—咋像聚会似的。要不是吃的只是饼子,人还以为这是在办喜酒哩。

刘小妹见了,急忙道;“嗳哟!咱们忙一场,倒让旁人沾光了。我还准备晚上带两个回家哩,这下可没了。菊花,赶紧收些起来,不然晚上你哥家束都没的吃了。”

大家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忙捡了些放进碗柜里收了起来。

外边郑长河还在喊;“菊花,快端些饼子出来。你黄叔还没吃好哩。”

梅子捡了十来个放进筲箕·端出去对大伙说道;“一人只能吃一个,可不能吃多了,不然不够哩。”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哄笑。

那些吃过一个两个的人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年纪大的就笑着起身挑着橡子果走了;年轻的可不管这些,李长星跟赵大嘴又各自吃了一个。转眼刚端出来的筲箕就空了。

篮子她们在厨房里听见梅子毫不拐弯地直言直语,笑得弯了腰—也就她这样的才敢说·因为她那娇憨天真的性子,压根就是想到啥就说啥。

张槐就是这时候进院的。

他一下学,就赶往小青山接他爹。接了老远才接到。见张大栓挑着一担橡子果,他娘何氏也挑着半担,忙接过他娘的担子。

瞧见篓子里有两只兔子,便笑道;“今儿倒不错,收到两只兔子。”

想想又道;“把一只给喜木家吧,咱可是老吃人送的猪下水哩。”

张大栓瞥了他一眼道;“还要你说。我早就想着要把他们一只的。一会你送去。”这话是对何氏说的。

何氏瞧了一眼张槐她发现儿子最近很不对,怕是转逐弯来·对菊花起了心思,于是说道;“我还要赶紧家去做晚饭哩,槐子你去送#吧。我先回了。”说着率先走了。

张槐进院的时候,啥饼子也没了。一帮汉子们围在一起哄笑着,也不知说啥。

他只闻见满院子的香·也没瞧见人群中的郑长河,便提着兔子直接进了厨房。

菊花正端出刘小妹藏起来的饼子,数数还剩几个,哥哥晚上吃够不够。数完发现还有十来个,心道还好,一家人晚上吃也够了,反正自己也吃不下了。

正要把竹盘子往碗柜里藏,就见张槐进来了·顿时就不知道该不该放进去·愣在那里。

梅子和李金香她们见菊花手里端着盘子,要藏又被发现了不好藏的愕然模样·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槐有些莫名其妙地瞧着这一屋子的女娃子·心道这是干啥哩?不过,他也跟青木想的一样,见村里的女娃儿来找菊花玩,分外的开心。

菊花也不禁失笑起来,心道,不就是几个饼子么,张槐可是她哥的铁杆哥们,谁都不把也不能不把他呀!

于是忙颠颠地把盘子端到他跟前,好笑地问道;“我哥咋没回来哩?就剩这么些了,我留把哥哥晚上吃的。谁叫你来晚了哩。你跟哥哥分了吧!”

张槐这才明白外边的人刚才都在吃饼子哩。他见菊花把剩下的都端把他了,格外高兴,含笑道;“你哥在帮夫子收拾屋子哩,一会儿该来家了。我去接我爹的。先前瞧见院子里有人,也不晓得干啥。要知道有吃的,我早来了。”

说着把兔子拎起来给她瞧,说道;“我爹在陷阱里收了两只兔子,分一只把你们。我拿四个饼子吧,家去正好一人一个。”

说着放下兔子,就要用手抓饼子。

菊花忙道,我找张纸你包着。说着去找了几张草纸包了五个果子饼递把他她想着人家还送了兔子来,就多拿了只饼子。一时又觉得自己这小心思●些好笑。

梅子则好奇地问张槐道;“山上好多兔子么?咋老见你们提兔子回来哩?嗳哟,我爹就一回也没捡到过。害得我想吃也没得吃。”

张槐被她的话逗笑了,说道;“这可不是捡来的。挖几个陷阱,第二天去收。运气好的话,就能收到。你爹也晓得,不过是不想费心罢了。”说着又温柔地瞧了一眼菊花道;“那我走了。”

菊花忙道;“嗳!你碰见我哥叫他快些回来。”张槐应声出去了。

等人全走光了,菊花瞧着碗柜里藏起来的五个果子饼,哭笑不得,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心酸。

按说该高兴这东西受到一致欢迎,可见做的是成功的;可想着忙了半天,才剩下这么几个,忍不住就心酸了。她原本还想着连明早都不用做饭了哩,这不是白忙一场么?

郑长河不好意思地走进厨房,“嘿嘿”笑着挠挠后脑勺讨好地对菊花说道;“咱明儿再做些,爹还帮你烧火。

揉面爹也会。”

杨氏白了他一眼道;“今儿可是累了一天了,明儿还做?想得美哩!让菊花歇两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