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去教训太子?”
虞秋道:“他说了要你听我的,是他先欺负我的,你按我说的做,他不会生气的……”
“万一呢?”
虞秋听着他继续装,这么喜欢装,看你能不能狠心砍了你自己。虞秋低头嘟囔道:“他生气了我就撒娇……”
按她的预想,这时候云珩该被她为难住了,她要稳住,好看云珩的笑话。可她的头一低,看见了自己微透的寝裤,膝上大片白皙与下面光洁纤细的小腿,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光记得遮上面,忘记还有腿了。
刹那间,羞耻感狂涌着向虞秋打来,她将双腿并着往后撤,雪白的寝裤因为她的动作波浪一样滑动,贴紧了腿骨,再荡漾开,一下一下将腿型显露出来。
虞秋感觉到有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她腿上,化作实物在上面抚摸着一般。
她心头发颤,现在除了想将自己藏起来之外,什么计划啊、笑话啊,全都抛之脑后了。虞秋脑袋一抽,转身往床榻跑去,榻上有被褥,有床幔,要勾得云珩落下面具不需要露那么多的,一条胳膊就够了。
她往榻上去,身后传来鼓点一般沉重的脚步声,是跟着她来的。
完了,云珩要么是生气了,要么是色心发作了。虞秋心道。
她心一慌,左脚绊着右脚往前跌去,幸运的是前方就是床榻,她正好摔在上面。不幸的是床幔半掩,她往上一扑,“撕拉——”一声,床幔应声被撕扯下来,堆落在她后背上。
虞秋被床幔蒙住,狼狈极了,赶紧爬做起来去扯头上的床幔,她越是着急,床幔越是杂乱,粘人的蜘蛛网一样,难以解开。
身边床榻微陷,虞秋要被自己蠢哭了,蒙着头想往里面躲,被人隔着纱幔拖了回来。
“我帮你。”一道凉薄的声音说道。
有了外力相助,床幔很快被拽下来,虞秋露出了头。她柔顺的长发因为这一道意外弄得凌乱,娇靥上红霞泛滥,眸光中潋滟生波,红唇微启,疾速地喘着,带得双肩微微耸动。
这模样动人极了,云珩却没太多旖旎心思,他抓着搭在虞秋肩上的纱幔,手背上青筋突起,声音凛冽道:“你在勾引我?”
虞秋有这心思也不能承认,推了他一下继续往里逃。刚一转身,就被扳着肩膀转了回来,她被按着逃不了了,匆忙语无伦次道:“没、没有……你去教训太子,你走开,出去……”
此时云珩眸中燃着怒火,他根本就没听虞秋说话,只想让虞秋摸着心口说她到底喜欢哪个。
他冷笑一声,五指猛然收拢,虞秋肩上的纱幔与下面裹着的外衣,被他粗鲁的动作一起撕扯下来,虞秋“啊”了一声缩起身子,但月光一般清透的寝衣与最贴身的衣物已经暴露了出来。
她羞窘极了,胸腔里几近窒息。外衣抢不过来,她就去拉扯里面的寝被,手臂一伸,就被擒住。
虞秋被压在了床榻上,抓在她手臂上的手来回抚摸着,两指夹着衣裳一扯,衣襟口瞬间滑开,半边小衣与肩膀露了出来,另一半堪堪被寝衣覆盖着。
虞秋感觉全身骨头都在战栗,她想推开云珩,两手被抓着使不上劲,想挺起身子侧翻过去,一抬起他就压了下来,看着像是她自己送上门去与人相贴的一样。
“你喜欢我?”云珩暗昧说道,声音中除了浓浓的欲望,已不见分毫怒火。
他生气是因为虞秋对浮影没有距离感,大晚上让人进屋,自己又穿成那样。他要对人逼问时,意外看见了虞秋贴身穿的衣裳,怒与欲嘶吼碰撞的缝隙中,理智发挥了作用。
他第一次以浮影的身份出现时,虞秋礼貌有分寸,只有感激没有情愫。
第二次见面,她死死攥着马儿鬃毛也不愿意靠进浮影怀中,只在后来回程时多提了浮影几句。云珩当时觉得奇怪,被她一撒娇就忽略了过去。
今日是第三次见面,虞秋身上穿的是他看见过一次的贴身衣裳。
被他撕扯得衣衫不整,脸红、发颤、惊慌不敢看人,可她没见害怕,还不如最初梦里被他那样侵袭时恐惧。
虞秋面对浮影的转变太大了,不合常理。
再一想虞秋要他教训的人是他自己,还有那晚虞秋反复摩挲着他下巴,特意凑近了观察,云珩就什么都懂了。
不清楚是哪里露了陷,使得他被虞秋认了出来。
这些想通了,他铺天盖地的怒火就转成了欲念,原来被认出后,还能有这种好事?
“难怪你一直找借口想见我,送我宅院、送我银钱,原来你喜欢我。”他将虞秋控制在榻上,让她无法动弹,紧贴着她这么说道。
虞秋闭眼,躲避着他的气息,疯狂摇头。
“骗人,穿成这样等我……”他空出一只手,贴着一截锁骨探入寝衣下,轻轻一挑,另外半边寝衣就如流水般从她身上滑落,堆在了被褥上。“你是迫于皇命嫁给太子的,其实喜欢的是我,对吧?”
“我、我不是……”虞秋呼吸越发急促,感受到他的手指沿着小衣上的竹影绣纹移动,虞秋失声尖叫,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被激出了眼泪,颤抖着,哭哭啼啼地威胁,“再敢动我一下,我、我让太子杀了你!”
云珩道:“没事,不是说他欺负你了吗,我去帮你教训他,杀了他,然后带你私奔好不好?”
虞秋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抬腿去蹬他,也被困住动不得。
她做了很多预想,就是没想到云珩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又要对她动手动脚,又不肯承认,竟然还能厚颜无耻地说出私奔这种话。“你还装,还欺负我!我要喊人了!”
云珩道:“我装什么了?”
“你就是云珩!”虞秋声音不稳,“你、你别碰我!”
云珩手没停下来,嘴上也依旧不承认,道:“我怎么会是太子,我若是太子,哪还用得着日日夜夜惦记你,早把你这小美人抱进被窝里了,房门一关半个月,非得把你吃得渣渣都不剩。”
虞秋听得浑身战栗,脚后跟使劲蹬着床褥,扭着身子躲避着他的手,忽地手腕上的力气松动,她才意识到双手得到了自由,腰就被按住了。
云珩闷声道:“不准动了。”
虞秋身上一轻,是云珩膝盖撑在了榻上,将下半身抬了起来。没那么亲密了,他的呼吸声却更粗重了,带着滚烫的气息扑到虞秋身上。
“杀了他,带你私奔,好不好?”
虞秋听着他亲昵的逗弄的语气,自暴自弃道:“那你去好了,杀了他,我就跟你走!你不杀了他,我就让他杀了你!”
杀去吧,看你俩谁能杀得了谁!
云珩接着她的话道:“听听你这话,多像是老三派过来挑拨离间的。”
计划失败,被云珩把这里那里全都碰了,还平白被诬陷的虞秋憋了一肚子的气,嘴角一垂,捂着眼睛呜呜哭了起来。
“挑拨离间是我说着玩的,怎么还当真哭起来了?我听你的去杀太子,好了吧?”
虞秋只管哭,越哭声音越难过,云珩被她弄得没脾气,将她寝衣穿好,去抓她的手,笑话道:“太子与我都喜欢你,你还不高兴了,难不成你是贪心不足,一个人想嫁两个男人……”
他把虞秋的手拉开,温柔地擦掉她眼角的泪,道:“说话啊。”
虞秋委屈地“嗯”了一声,道:“我想……”
云珩动作更轻缓,给她擦了眼泪,又去给她理头发,满心温柔地问:“想什么?真想嫁两个人?”
“我想……”虞秋哽咽地说着,云珩没听清后面的话,俯身贴近她唇边,冷不丁的,虞秋的手打了过来,朝着他脸上的面具,狠狠打来。


第84章 胎记
虞秋这一巴掌, 是想打落云珩的面具,等云珩的脸露出来了,看他还能找什么借口不承认。
不枉她装乖示弱, 云珩没有防备被她打中,面具脱离。
“还说你不是……”云珩的额头露出,虞秋迫不及待高声发出责问。
遗憾的是不等看见他的眉眼, 虞秋眼前就黑了, 被人捂住了双眼。接着,她感受到面具掉落在她肩上。
云珩道:“我们做暗卫的, 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看见真面貌。不过阿秋你放心,我长得很俊, 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连声音与习惯都不伪装了, 睁着眼睛说起瞎话。
虞秋掰着他捂在自己脸上的手, 用尽全力也掰不开,泄气的一蹬腿, 两眼摸黑道:“你最好一辈子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你看我怎么、怎么报复回去!”
狠话放完,她气鼓鼓地躺着不动弹了, 反正反抗不过他。
云珩将碍事的面具抛到一边去, 一手捂住她双眼, 一手轻拍她脸颊, 道:“你先玩的, 怎么玩不过就要耍赖?”
虞秋“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云珩点着她的脸等她转过来,她就是不理会,琢磨了下,他道:“不理我是吧?那我可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嗯, 先看看你身上的胎记……”
虞秋心道:我才没有胎记呢!
她不为所动,眼睛被捂住就闭眼睡觉,表面上平静,实则耳朵侧着听得认真,就怕云珩在她身上作怪。她听见云珩的呼吸音就在自己正上方,忽浅忽重,兴许是在她身上寻找胎记。
虞秋不知道他具体的动作,不敢乱动,热烫的气息扫过颈下,她紧张地咽起口水,听见云珩道:“找到了。”
虞秋不信,强忍着不去问他自己身上哪里有胎记,大不了等他离开了自己慢慢找,她暗暗做着打算,锁骨下方几寸忽然一热,有东西贴了上来。
隔着半透的丝滑寝衣,柔软湿热的触觉传来,虞秋心头悸动,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在疑惑,云珩一只手抓着自己,一只手捂在自己眼睛上,那他是用的哪里碰的自己?
很快就有了答案,因为云珩张口咬了上去。
酥麻感中带有一丝痛意,密密麻麻的,雨点一样迅速从胸口扩散,虞秋脑子里打雷一样轰轰作响,呼吸猛地一滞,两手无意识地抓紧。
她胸口剧烈地伏动了起来,接着被精致小巧的锦衣覆盖着的柔软触碰到了什么。
意识到那是云珩的下巴时,她被人轻咬了一口,双唇未张,却有一道低吟冲破牢笼溢了出来。
虞秋连连挣扎,幸而云珩未强行桎梏着她。
她颤抖着两只手,捧着那张脸将人从自己身前使劲推开,可怜地双臂交错着挡住那里。
“看错了。”云珩哑声低笑,“原来不是胎记,是颗红痣。”
他看着被虞秋护在手臂下、只露出一点点的一小块洇湿痕迹,道:“阿秋这颗痣长得真好,就在小衣边缘,半露不露,刺得人心痒难耐。”
说着,吞咽声响在虞秋耳边,虞秋没法回话,被捂住眼看不见,可那滚动的喉结有画面一样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被撩拨得身子发软,除了喘气什么都做不了。
再这样下去就完了,又要被云珩压制得死死的,她得主动出击制住云珩。
虞秋放空自己缓解着方才产生的冲撞的心潮,待呼吸平稳后,腾出一只手朝着声源摸索去。
云珩配合地迎着她,将脸贴在她掌心,道:“这次真不碰你了,两只手都拿上来吧。”
虞秋犹豫了下,另一只手在他胸口推了一下,将他推离自己稍许,两只手都摸到了云珩脸上。在眉骨、鼻梁和颧骨仔细摸了一圈,照旧着重停在他下颌与下巴处。
来回摸了几下,虞秋突然发力,指甲尖在他下颌使劲挠了一下。
云珩没躲,“嘶”了一声,在下颌角摸了摸,去捏虞秋的脸,道:“在我身上留记号呢,这次下手真狠。”
估摸着是留了道血痕,看来这次真的把人惹急了,下手比“血光之灾”那回重的多。
他想再与虞秋调笑几句,或者与她商量下让他也合衣睡下,未及开口,房间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小姐,你是不是醒了?”丫鬟问道。
榻上两人一起偏头看过去,都没出声。
丫鬟醒了一次之后就没睡着,总觉得虞秋房里有什么声音。宫中的嬷嬷见识的多,警惕心重,来了府中后,将上下所有人调教了一番,反复叮嘱要细心耐心。
为防意外,丫鬟辗转后重新回到虞秋房前。连喊两声,没听见虞秋的声音,反倒是把另一边厢房里的嬷嬷给惊动了。
听着外面嬷嬷与丫鬟的对话,虞秋小声催促:“你还不走?”
云珩手掌依旧覆盖在她眼睛上,道:“不走了,让人捉个正着算了。”
虞秋抿了抿唇,手在他下巴上继续摸了起来,这回摸的是她挠出来的印记。云珩轻声笑道:“心眼一天比一天多。”
他抓着虞秋的手带着她仔细摸去,直到外间传来开房门的声音,问:“记住了?”
虞秋点头,他低下来,在虞秋唇上亲了下,道:“不许穿成这样给别人看。”
叮嘱完,他的手松开,虞秋眼前恢复光亮,赶紧去看他,可初见光有些不适应,眯了下眼,能睁开视物时,屋中已没有了人影。
外间房门吱呀打开,急速的脚步声响起,虞秋理理头发,飞快将床上纱幔扔出去。
扯过锦被盖在身上时,瞧见了自己胸口残留着的湿润的痕迹,那股陌生的刺激感受又一次在心底掀起狂潮,她两手抓紧锦被,一把将自己捂进去,遮得严严实实。
嬷嬷带着丫鬟进来唤了几声,虞秋装作噩梦惊醒把事情糊弄过去了。
鉴于她这几个月确实时有因梦惊醒的事,嬷嬷又给她宽了半日,次日,前半日歇着,后半日继续学习。
虞秋认真学了,心情很好。云珩死不承认没关系,反正她在“浮影”下颌角留了抓痕,别的可以遮掩,抓痕他没办法了吧,看他怎么解释。
另一边,云珩照常外出,下颌角的抓痕不太显眼,但有心人一眼就能看见。
相熟些的直接问了他,不熟的暗暗猜测,向来不近女色的太子,是不是婚期才定,就在府中养了别的女人?
云珩懒得解释,入宫时抱了一只猫,亲自送去了公仪颖那里。
谣言与猜测不攻自破,人说太子有孝心,怕皇后娘娘闲时无趣,特意寻了只乖巧的猫儿送去解闷,所以脸上才留了猫儿抓痕。
按云珩的意思,其实他是想抱着猫儿去看虞秋的,既让人知晓两人感情好,又能当面辩解下颌的挠痕,虞秋又该气得想赶他走了。
没这么做是怕引得她想起宫中见过的死猫。
他回望幽深宫门,既然要成亲了,自该将前路阻碍清扫干净,一个是云珀,还有一个……不那么好解决。他拧眉沉思着,又去了趟公仪将军府,到天将黑时,赶去见了虞秋。
虞秋已从侍卫口中听说云珩送了只猫给公仪颖,气恼地捶桌,她就是再长十个心眼也斗不过云珩!
这日萧夫人依旧是在的,思及他二人已数日未见,萧夫人与嬷嬷自觉离开,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有了昨夜那事,现在是谁的脸皮厚,谁更自在。在这方面,虞秋再怎么努力也赢不过云珩。
“十几日未见,阿秋怎么瞧着一点也不想我?”
虞秋嘴角绷成一条线,盯着他下颌处结了薄薄的疤的抓痕,恨不得把那道浅疤揭开,再让他疼一回。
云珩摸着下颌处的浅疤回以一笑,道:“阿秋不会也因为这道疤想歪了吧?你觉得这道抓痕是怎么来的?”
两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他好意思问,虞秋都不好意思答。再说了,他一定会用那只猫做借口,虞秋才不去问,横了他一眼,道:“我才不关心,疼死你,活该。”
她不想与云珩待着,去看繁琐冗长的婚仪流程都比和他相处有趣,提着裙子跑去书案旁。
云珩瞧她生气也很心动,跟着她去看了嬷嬷给她的,历来皇室婚仪步骤的书籍,虞秋坐着,他就立在虞秋身后,身子越来越低,两人之间的空隙越来越窄。
昨夜是占够了便宜,但这种事谁会嫌多。他抬起虞秋的脸想要亲吻,被她飞快躲开。
虞秋就知道他不安好心,瞅着书案旁的笔墨纸砚,道:“先说好了,你以后要纳多少侧妃妾室?”
这没什么好说的,云珩就没打算纳。他要逗虞秋玩,也不会拿这种事情来,一个弄不好破坏了两人的感情与信任,就不值当了。
“只你一个。”云珩语调悠悠地说着仅有他二人明白的话,“只要你不与别人走了抛弃我,那就只有你一个。”
这是暗点昨日他假扮浮影说的私奔呢,虞秋听了,又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有这样娇艳动人的太子妃,孤怎么会想别人……”
虞秋将笔墨推至他跟前,拦截住他的话,道:“那你写下来签字画押,保证以后绝不会与别的姑娘有染,更不会对别的姑娘动心。”
云珩挑眉,不解其意,但也依照虞秋的意思做了。不管虞秋打的什么主意,他都觉得有趣,都愿意与她玩下去。
而虞秋将他写的字据小心收好,觉得这回自己或许能赢了。因为云珩一定会对别的姑娘动心的,譬如梦里的那位神仙姐姐。
他动心,是他食言了。他不动心,虞秋就要生气了!


第85章 盛装
没道理她能认出云珩假装的浮影, 云珩认不出她假装的神仙姐姐。可惜的是云珩的梦境她控制不了,不然当天晚上就要去试试了。
想起浮影,虞秋就记起昨夜与云珩的对话, 她将手边笔墨收好,问云珩:“你手下的人若是办事不利,要怎么处罚?”
为虞秋做过事的, 一个是平江, 一个是浮影,她想处罚的是谁, 不言而喻。云珩看着她,眼中笑意漫漫, 道:“没用的人, 自然没有活着的必要。”
“我又不想杀人。”虞秋咕哝着, 她不想让浮影消失,人消失了, 她还怎么抓住让云珩无法狡辩的证据。她问:“我昨日吩咐他做的什么事,你可知晓?”
“不知晓。你特意避着我的事情,以后我都不问了, 好不好?”
虞秋看见他笑得温柔, 就忍不住想把他的笑脸撕扯下来, 敢怒不敢动手, 抱怨道:“你想知道的时候, 什么荒谬的话都编的出来,假装不知道的时候就装体贴,天天往自己脸上贴金,难怪脸皮那么厚……”
“在说什么?”云珩语气略沉。
“说我不想杀人,我吩咐的事情没有做好, 那我也只处罚他,不杀了他。”虞秋声音放大,没好气道,“就那个浮影,笨死了,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你把他交给我处置!”
云珩不答。
他身着金襟银纹的白缎薄衣,外面披着件墨色的蟒袍,腰间的金玉带上缀着环佩,仪态端方地立着,那是松形鹤骨,金昭玉粹,很难让人不心动。
虞秋与他僵持了会儿,丧气地站起来走到他跟前,脚尖踮起又放下,两只手分别抓住了他的手,抓紧了,再次踮起脚,双唇印在他下巴上。
云珩还是没动作,虞秋羞臊起来,蚊虫扇翅一样哼哼着:“待会儿嬷嬷就过来了……”
话音落地,云珩就低下了头,但仅仅是贴过来,还等着虞秋主动呢。
虞秋张开嘴,笨拙地努力了会儿,原本装得清心寡欲的人就耐不住了,化被动为主动,风卷残云一样掠夺起来。
欲壑难填,云珩深入,虞秋就后退,始终让他无法满足。云珩抬起手掌想将人控制住,可惜手掌被虞秋紧紧抓着,不能随心而动。
虞秋很有先见之明地把他抓紧了,没让他得逞。
两人暗中对抗着,感觉到云珩睁眼看她了,虞秋眼睫颤动着抬起。
近在咫尺的云珩眼神中带着威胁,唇齿中的动作猛然变得凶狠,虞秋心尖战栗了下,重新闭起眼,又向后退缩。与那双湿漉漉的眼眸不同,她的手继续与云珩十指相扣,百般纠缠,就是不肯松开。
昨日都那样了他也不松口承认,这一回虞秋也不松手,让他亲,就是不让他亲得尽兴。
对峙中,云珩突然向前,虞秋被迫往后,连退数步,“咚”的一下,后背抵在了隔间花罩的木架上。两人双手依然全都不自由,但这回虞秋再想后仰让云珩扑空,就没法子了。
架子限制了虞秋的动作,为云珩提供了很多便利。
停下后,虞秋气喘吁吁,不等喘匀就追着他问:“我与你、与你说的事呢?”
云珩将旖旎心思压存心中,回忆了下才记起之前两人在谈论什么,他两手还被虞秋抓着,低笑道:“阿秋,你这也算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什么事都不能把你的心思搅乱。”
虞秋脸通红,松开他的手,改为抓着他衣襟,艰难地稳着紊乱的气息,“你不要故意转移我的注意力。”
云珩太喜爱她这模样了,捧着她的脸,用大拇指将她湿红唇上的水痕一点点抹去,道:“任由你处置,你想让他做什么都行。”
平复了会儿,虞秋拿珍珠粉在面颊与唇上略微遮了遮,嬷嬷就过来了。
嬷嬷与萧家母女都在,云珩不好留太久,稍说几句话便要离开。虞秋假装乏力,只在众人背后冲他做出赶人的动作,就当是送他了。
这么又过几日,浮影没出现,云珩也没能过来,只有萧青凝时不时留宿。
“……江大人落狱,吏部的三个官员被判处斩,事情都是大理寺与刑部共同查出,太子协审的。”
房门紧闭,狭小的屋中,两人说话声音很低。萧青凝道:“这几人都是三皇子那边的,外祖父让我与你说,皇权争斗从来不会轻易结束,你既然做了太子妃,少不得会被人盯着,要多加小心。”
虞秋对这位三皇子印象深刻,上回云珩可是说了,那个借着送鹦鹉趁机伤了他的侍卫,多半就是云珀手底下的人。
她与云珩,一个是被云珀当众羞辱,导致名声一度毁坏,一个被他派人刺杀。这人当真是可恶!
萧青凝也想起最早虞秋与云珀的恩怨,道:“他们兄弟几人明里暗里下手,你只当做不知就好。你是女眷,三皇子府中没有夫人,他想找你的麻烦也无从下手。再说太子一定会有防范,你保护好自己就行。”
虞秋乖乖点头,她现在除了气不过云珩的厚脸皮,想与他互相折腾之外,根本没有别的烦心事,心头轻松,什么都想得开。
端午前一日,宫中皇后娘娘派人来传话,邀虞秋次日入宫说话。这事嬷嬷提前与她说过的,皇家儿媳,每逢佳节,都是要入宫请安的。
虞秋一想上次与公仪颖大眼对小眼的半日独处,就浑身不自在,想让云珩陪她去,又恐会扰了他的正事。
她因为这事辗转难眠,结果第二日一大早,她还在梳妆,云珩就来了。
“你不是在忙吗?”
“忙也不能太子妃一个人进宫。”屋中尽是忙碌的下人,两人就简单说了几句话。
姑娘家梳妆,云珩一个大男人待在屋中稍显不合适,嬷嬷迟疑着是不是与云珩说一声,让他先出去,云珩已自然而然地在桌边坐下,斟了盏茶啜饮着。
嬷嬷只好选择闭口。
虞秋坐在铜镜前戴上额饰,水滴形的朱红玛瑙垂在额心,她左右照照,十分满意,借着目光不经意地一瞥,在镜中看见了云珩。
他手中茶盏根本没动,正单手支着下颌,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眼神清明不掺杂欲念,虞秋却被看得颊上泛起红晕。
怎么还偷看她梳妆呢?
趁嬷嬷收手,虞秋悄悄转头看了云珩一眼。目光撞在一起,云珩淡淡挑眉询问。
虞秋又转了回去,假装没朝他那看过。
等装扮好,上了车撵,丫鬟侍女皆被纱帘隔在外面,虞秋未雨绸缪地低声警告:“不能把我的妆发弄乱了。”
今日入宫她是盛装打扮的,云鬓高挽,珠翠满头,腰上垂着禁步,格外的秀妍柔美。她要稳住仪态,不能走一步身上就叮当响,更不能乱了妆面。
云珩牵起她的手,发现她手指染了蔻丹,是娇艳的绯红颜色。他在上面捏了几下,道:“不动你。”
不急,可以等送她回去的时候再弄乱。
虞秋秋水横波的眼眸眨动着,信了他的话,又支吾着问:“你方才……在看什么?”
两人很有默契地想同一处,云珩笑着靠近她。虞秋在车撵上坐得端正,云珩就随意的多,揽住她的腰,伸手轻点她面颊,道:“除了你,还能看什么?”
他不止看,还幻想起成亲后的日子,他想每日都能看着虞秋梳妆。亲自动手也不错,给她描眉黛,为她点唇面,守着她不让任何人染指。
虞秋听他说了一路亲密的话。车撵在宫门口停下,她面色红润地被云珩扶着,一小步一小步地踩着脚踏落下,站稳抬头,又看见云珩在笑。
笑她盛装打扮,因为要时刻庄重,步履迈得格外谨慎。
这场面对虞秋十分不利,云珩美名在外,时常露笑很正常。虞秋知道他在笑话自己也不能发作,只能偷偷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
这一下正好落在有心人眼中,同样刚到宫门口的云珀脸色阴沉下来。
他见过许多美人,不管哪个总有瑕疵,手指粗壮、脖颈不够优美、头发不够细密、过于丰腴或者干瘪,总而言之,没有一个能够完全让他满意。
除了眼前这个,剖却性情,虞家小姐这副躯体十分合他心意。
他贪恋美丽的东西,并且爱独享,看中的东西不许任何人触碰,就连他自己,都要精致地洗净手才去接触。
难得一个全身上下他都满意的姑娘,可惜被人拦截走了。
“皇兄。”云珀恭敬喊道,等两人面向他,又朝着虞秋道,“虞小姐。”
虞秋根本不认得他,只当是云琼或者云璃中的一个,规规矩矩与他行了礼。
云珩则是不急不缓地问侍女要了张帕子,才含笑道:“皇弟脸色这么白,看着憔悴不少,这一趟当真是辛苦了。”
云珀右臂动了动,感觉前日遇刺留下的伤口又渗起了血,他忍住,回道:“为父皇解忧,何来辛苦一说。”
“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