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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粒心下一喜,连忙跑了过去,走进coffee shop。
程宗遖与那群外国人坐在吧台前聊天,他手中拿着一瓶苏打水,昂头大口灌进喉咙。
喉结滚动,脖颈线条突兀,男性荷尔蒙迭起。
余光注意到虞粒的身影,他侧眸看过来,一边拧紧瓶盖一边对身旁的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朝她走来。
虞粒克制着紧张,笑着朝程宗遖招了招手,
“要喝什么?”程宗遖走近,问道。
虞粒扫了眼显示屏上的饮品列表,随便说了句:“拿铁吧,冰的。”
程宗遖没吭声,转身走去点单。
虞粒没有跟上去,而是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安安静静的等程宗遖。
没一会儿,程宗遖就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只是托盘上不止只有一杯拿铁,还有一份黑森林蛋糕。
程宗遖在她对面坐下,将蛋糕和咖啡端到她面前。
“谢谢。”
虞粒伸手去接,却触了一指尖的温热。
她握住,有点诧异:“我不是说要冰的嘛。”
程宗遖淡道:“女孩子还是少喝冰好。”
这么贴心的回答,倒是出乎虞粒的意料,她刚才还以为程宗遖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呢。
她双手捧住杯子,递到唇边浅浅抿了口,咖啡醇香,甜进了心窝子,她却装模作样的“哦”了声。
可转念一想,又小声嘟囔了句:“你懂得还挺多。”
苏打水喝了大半,程宗遖捏着瓶子把玩,他盯着面前撅着嘴犯嘀咕的少女,闷闷的笑了声,煞有介事的说:“略懂一二。”
虞粒嘴巴撅得更高了,都到了能挂衣架的地步。
心里更酸。
他会不会也这么贴心温柔的照顾别的女生。
程宗遖慢吞吞将瓶盖拧开,昂起头喝光剩下的一半苏打水,空瓶子随手一抛,准确无误的落入垃圾桶之中。
明明是简单寻常的一个举动,虞粒却不由自主握紧了咖啡杯,内心一阵嚎叫。
太帅了吧!
程宗遖转过头来,两人视线一撞。
虞粒有那么一瞬间想移开目光,但还是硬生生的忍下来了,与他对视着,夸赞道:“程叔叔,你篮球打得好好啊。”
许是受过太多人的夸赞,程宗遖早已习以为常。
可此刻,虞粒眼睛里流露着的,是明晃晃的崇拜和炙热的真诚,满满当当的,仿佛快要溢出来了。勇中带有几分羞赧,但却又毫不掩饰的展现在他面前。
程宗遖笑着耸了耸肩膀:“还行。”
话锋一转,他又问:“你那个男性朋友还没来?”
一提这个,虞粒明显卡壳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要是不问,她都忘记了。
她被拦在会所门口向程宗遖求助,程宗遖给她打了电话过来,问她出了什么事。
当时她问程宗遖这个会所是不是他的,他说是,之后她就脑子一热随便想了个借口说她有个朋友一直想到会所里的篮球馆打球,想让他帮帮忙。
坐在电动观光车上来篮球馆的路上,她就给陈泽宁发了求救消息,直接甩了地址给他,说她想学篮球,让陈泽宁来这里找她。
也不知道陈泽宁到底来了没有,如果放她鸽子就真的太尴尬了。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圆。
即便如此,虞粒还是强装着镇定:“他在路上了。”
程宗遖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并未回应她。
虞粒反射弧太长,这会儿又开始细细品味着他说的那句“男性朋友”。他明明语气很淡,但她总觉得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奇怪。
“都说了我跟他是好兄弟!”虞粒再一次强调。
程宗遖正在看一封美国那边发来的邮件,虞粒突然这么大反应,就跟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急跳脚了,程宗遖没忍住乐了一声,他胳膊搭在桌边,没正形的比了个“OK”的手势,有点无奈的样子:“好好好,我知道了。”
虞粒很满意,不过见他在忙,她也没多说什么,只“嗯”了一声。
程宗遖许是没耐心打字,直接点开微信,找到联系人,给对方发了一条语音消息。
虞粒就静静地听着。
他说的是英文。
流利地道的美式口音,配着他特有的烟嗓,迷人心窍一般的魔力。虞粒总算知道耳朵怀孕是什么感觉了。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声控,以前还觉得别人太浮夸,现如今…她直接怀了个三四五六七胞胎!
虞粒捻起蛋糕上的一颗车厘子,喂进嘴里。
程宗遖一边发语音消息,另只手一边漫不经心的在桌面上轻敲着。
然而虞粒的目光却全然停留在他拿着手机的左手上。
角度问题,她看不清楚他手臂上的刺青,只能隐隐看见被腕表挡住的那一块区域。
她歪了歪头,往前凑了一点,想看清楚些。
这完全是无意识的举动。
谁知下一秒,程宗遖忽然换了一只手拿手机,将手臂往虞粒面前一伸,方便她看个清清楚楚,满足她所有好奇心。
虞粒一愣,有些受宠若惊。
而他却泰然自若,专心发着语音消息,说着一连串英文,虞粒英文还不错,结果到了他这儿根本听不懂。
虞粒终于看清他手臂上的刺青。
被腕表遮盖的部分应该是蛇尾,绕了手腕一圈,牵动着“ZN.T”三个字母,蔓延上手臂的是一黑一红的两条蛇,它们交缠在一片黑色荆棘里,红蛇爬至后肩,黑蛇绕至锁骨,蛇头俯向胸膛,血口尖牙,吐着毒信子。
虞粒一时被震撼到。
那蛇太逼真,连纹路都如此清晰,尤其是那狰狞又狂妄的表情,威慑力十足。
“吓到了?”
程宗遖发完消息,将手机扣上桌面。
虞粒回过神来,立马摇了摇头:“不是。”
她喝了一口拿铁,又说:“很酷。”
程宗遖慢条斯理收回手臂。
虞粒好奇起来:“你为什么要纹这样的图案啊?一定有什么特殊意义吧?”
程宗遖淡淡说,“以前年轻不懂事。”
虞粒:“那你后悔吗?”
对于她这个问题,程宗遖倒是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沉吟两秒,他开口:“我做的任何事,都不后悔。”
那为什么要解散乐队?
这个问题险些脱口而出,就差临门一脚时,虞粒还是忍住了。
她莫名有一种直觉,如果这样问,可能会破坏此时的气氛。
所以话锋一转,她换了一个问题:“我能看看你脖子后面纹了什么吗?”
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后颈。
“当然。”程宗遖爽快的答应。
转了个身,背对着虞粒。
虞粒仔细看了看。红蛇从蝴蝶骨的位置盘旋至后颈,围绕着的是一个单词——chace
“看到了吗?”程宗遖问。
虞粒匆匆点头:“看到了。”
努力回想了下,这单词可以作人名,也有“追逐”的意思。
虞粒一股脑的三连问:“这是什么含义啊?你想追逐什么啊?是一个人吗?”
她发现,程宗遖身上有好多秘密与故事,她看不透猜不透,让人忍不住的去探索与钻研。
她越来越好奇,越来越贪心,想要知道关于他的所有事。
她在想,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他心里,让他追随,让他念念不忘…
然而程宗遖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左臂搭上桌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小孩子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语气中带着笑,颇有那么点无奈。但也不容置喙。
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程宗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虞粒觉得胸腔忽然堵闷起来。她知道是自己太没有分寸,人家不想说是人家的自由,打听太多也显得不太礼貌,可她还是会很失落。
胡思乱想了起来。
但她不再多问了,沉默的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
程宗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随后再一次发语音消息。
虞粒听着听着,越来越觉得心里不平衡。
她向来是憋不住的性子,脾气太古怪,小肚鸡肠爱生闷气。
就比如现在,忽然就生起了闷气。
一上头就闹起了情绪,气得鼓起腮帮,自言自语似的:“回别人消息倒是快,我的消息就看不见。”
程宗遖回完消息,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放下就听见了虞粒小媳妇儿般的埋怨声,瓮声瓮气的,听上去不光是不满,还有掩不住的委屈。
他怔了会儿,后知后觉想起来,虞粒应该在说上次他没看见她告诉他名字那件事儿吧。
他顿时哭笑不得,“你还挺记仇。”
虞粒顺势开启了记仇模式。怪哼一声,没说话。
“我平时消息比较多…”程宗遖解释了一半又打住了。
说实在的,他没什么可解释的。
确实是他没看见她的消息,那晚从唐家离开,他送了她去她朋友那之后,他就跟几个朋友去打牌了,玩得太晚没看手机,再加上也确实随时都有很多人给他发消息,将她的消息顶下去了。等空闲下来时,他都会粗略扫一眼消息列表,要是有工作上的要紧事,他才会点开。
之后在酒吧遇见虞粒,她说起给他发了微信消息做了自我介绍,他这才又去仔细翻了翻消息,然后回复她。
今天她一发消息向他求助,他之所以回那么快,也是凑了巧,他当时刚到会所,正巧手里拿着手机,听到声音就看了眼。
他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手指抵了下额头,神色散漫不着调,态度却端正:“得,是我的错,我改我改。”
紧接着,似乎真在想及时改正的对策。
沉吟两秒后,他忽而打了个响指,拿起手机,点了几下,随后递到她面前,“这样,可以吗?”
虞粒垂眸,定睛一看。
顿时愣住。
程宗遖将她的聊天框设置了置顶。
第7章 、许愿
其实虞粒真的就只是随口抱怨一句,也没指望程宗遖能改变什么,顶多就是希望他别不搭理她就行,回复早晚都无所谓。
她也没什么立场要求程宗遖,只能发发牢骚,而且程宗遖这种公司老总,想必平常业务繁忙,他光是在这儿坐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就不停歇的响,就算她听不懂他发的语音内容是什么,她也清楚肯定是工作事宜。
不想显得无理取闹,结果程宗遖直接给了最简单粗暴也是最令她满意的解决方法。
心里头的小鹿苏醒,正在花田里转圈圈。漫天都是粉色的泡泡。
实在是受宠若惊,虞粒定睛看着他的手机屏幕,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确定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
只不过她发现程宗遖并没有给她打备注,聊天框上还是她的微信昵称:小鱼不游泳
有新的消息弹出来,备注是OPM-Alan。
发来的是一个文件。
虞粒没有多看,将手机推到他面前,抿了抿唇,强装着淡定,“嗯”了声:“这样可以。”
程宗遖将手机拿起来,一边点开看,一边说:“还生气吗?”
虞粒用小勺子挖了一勺蛋糕,奶油入口即化,甜进了心窝子,但她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傲娇的抬了抬下巴:“不了吧。”
程宗遖哼笑了声:“小孩儿就是小孩儿,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虞粒眉头一皱,又有意见了:“我不是小孩儿!”
她不喜欢程宗遖把她拿小孩子看待,即使跟他比起来,她的确算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
程宗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那敢问虞小姐,成年了吗?”
虞粒背脊一挺,毫不犹豫的答:“那是肯定的!”
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撒谎,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还有点理直气壮。
反正还有半个月,她就成年了。四舍五入,她就是成年人。
“嗯。”程宗遖低着头看文件,闻言,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不错。”
像是不太在意。
虞粒捧着咖啡杯。
还是温热的。
一些小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许是被他那句“虞小姐”给刺激到了。
虞粒慢吞吞抿了口咖啡,故意轻咳了一声:“不要这么叫我。”
“嗯?”
程宗遖一时没反应过来。
“虞小姐。”虞粒郑重其事的说:“不要这么叫我。”
程宗遖的目光仍旧落在手机上,正当他要回应时,虞粒抢先一步补充:“叫我小鱼吧。”
“小鱼?”
“嗯,水里的那个小鱼。”虞粒点头,“跟我关系好的人都这么叫我…”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听到这话,程宗遖终于舍得掀起眼皮朝她看过去,对面的小姑娘正低着头喝咖啡,看不见她的神情,但程宗遖却好似一眼看穿她此刻的羞赧和紧张。
“跟你关系好的人?”他像是还嫌她不够羞,故意放缓语速,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顿了顿,又问:“也包括我?”
只见小姑娘的脑袋越埋越低,都快戳到咖啡杯里了,卷翘浓密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轻颤,耳朵尖儿绯红。
明明不禁逗,她却总是大胆的试探。
不对,试探好像不太准确,应该说是,某种摆在台面上的暗示。就差等人戳破那一层似有若无的纱窗纸,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其中奥妙。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矫情,她煞有其事的干咳了声,暗暗深吸了口气,抬起头迎上了他审视又玩味的目光。
她强装着镇定,巧妙的将问题又抛还给他,“难道不是吗?”
程宗遖摁灭手机屏幕,没再顾那些煞风景的枯燥文件,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她嘴角残留着一些白色泡沫,脸红的样子,乖巧温软,那双杏眼清澈明亮。但实际上她又浑身带着刺儿,性格骄纵,像被宠坏的小公主,同时也俏皮有趣。
多么鲜活的小姑娘啊。
该用什么形容她呢。该怎么描述此刻的心情呢。
大概是。
她就像一朵养在温室里带刺儿的娇花儿,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去采撷,去破坏。
即便可能会扎破手指。
被自己邪恶的念头逗乐了,手指虚虚的抵在唇边,兀自笑出了声,眉眼舒展的模样,看上去很是愉悦。
“成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点了点头,纵容顺从的态度充满了迷惑性。
她满意且得意的笑了起来,胜利者一样的姿态。
翘起的嘴角牵动着那抹咖啡泡沫,她浑然不知。
程宗遖盯着她嘴角,眸光变暗,复杂而深邃。
没有多想,任由那股邪念所支配,抬起胳膊,手伸向她唇边。
拇指不轻不重的按住她唇角。
抹掉那一点咖啡泡沫。
虞粒整个人都傻了,震惊的看着他。
他却淡然自若,撤回按在她唇边的手,捻起托盘中的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指,一字一顿的叫她:“小鱼。”
嗓音更沉,沙哑而磁性,裹着意味不明的笑。
此时此刻,虞粒只感觉她心里的那头小鹿,已经近乎疯狂的在花田里乱窜,心脏也是砰砰砰一阵狂跳。
刚才强装出来的坦荡,顷刻间瓦解,只剩下怦怦然的心动。
正当气氛逐渐变得暧昧旖旎时,虞粒的手机忽而诈响,惊得她浑身一震,反应慢了好几拍,慌忙摸出手机。
陈泽宁打来的。
她接听:“喂。”
“你怎么回事儿啊,把我叫出来,消息也不回。”陈泽宁没好气儿的抱怨道。
“额。”虞粒一时卡壳,并没正面回答,而是问:“你到了吗?”
“嗯刚到,门口呢,怎么进啊。”陈泽宁质疑道,“你该不会闲得没事干逗我玩呢吧?你确定这地儿真能进?”
虞粒说:“你等一会儿。”
她挂了电话,看向程宗遖,一下子就又想到了刚才那一幕,目光四处闪躲,不好意思直视他。
尴尬的咳一声:“那个…我朋友到了。”
相较于虞粒的兵荒马乱,程宗遖就显得过于云淡风轻了。
“嗯。”他说,“我跟门卫说一声。”
这时,一旁的几个外国人忽然走了过来,跟他说了几句话。
程宗遖点头,随后站起身,对虞粒说:“你朋友来了,我就先走了。还有点事要办。”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虞粒不由失落不舍,但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哦。”
程宗遖手里捏着手机,跟随其他人一同往外走。
虞粒看着他离开,他并没有走出篮球馆,而是转弯上了二楼。
虞粒还坐在coffee shop里,蛋糕吃完的时候,陈泽宁就来了。
他一进来,目光四处张望,看到观看区那一整墙的绝版篮球和球衣时,顿时冒了句国粹。
这对于一个爱篮球的人来说,无疑是天堂。
他手中抱着自己的篮球,在地板上拍了两下,球馆内回声飘荡。
虞粒听到动静后,跑出去看了眼。
陈泽宁说:“我正要去找你呢。”
虞粒问:“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陈泽宁一手拍着篮球,一手指了指自己脑门儿上的汗,“你知道多堵吗?我直接跑了两个路口,累死哥了。”
确实,他满头大汗,脖子上都是汗,脸上潮红。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辛苦了辛苦了。”虞粒拍拍他肩膀。
陈泽宁再一次环视球馆的环境,这一回看得仔细,偌大的球馆只有他们两个人,啧啧两声:“这他妈真的绝了,这老板开这么大个会所都不用来赚钱。梦中情馆了。”
虞粒也唏嘘程宗遖的财大气粗:“人家才不缺那点钱,完全就是取悦自己咯。”
陈泽宁意识到不对:“这是私人会所,你怎么说进就进了?”
虞粒拳头虚握举在唇边,装模作样的干咳了声,含糊其辞:“自然是有熟人咯。”
她这番说辞,陈泽宁并没有心生怀疑,因为虞粒的继父也称得上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虽不至于牛逼到能建这样一个豪华会所,但要是想进来,肯定是有门路的。
他心知肚明,并没多问,虞粒讨厌继父,不想提起败坏虞粒的兴致。
“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学篮球?”陈泽宁最纳闷的地方在这里,“你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吗?”
“就…闲着没事儿做,打发打发时间呗。”虞粒面不改色的扯谎。
她的少女心事是她的秘密,陈泽宁虽跟她关系甚好,可还未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她不想向他表露,于是巧妙的转移了话题:“为了犒劳你这么讲义气随叫随到,爸爸请你喝咖啡。”
“我谢谢你,咖啡就不用了。”
陈泽宁将身上的外套脱掉扔到了一旁,讨价还价:“给我带一礼拜早餐我倒是可以接受。”
虞粒:“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陈泽宁朝她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皮了一下之后正经起来:“干正事儿吧,再墨迹天都要黑了。”
“行,那你打吧。”虞粒往观看区走,“我看你打。”
“诶。”陈泽宁立马将她拽住,“什么叫我打吧?不是说你要学吗?”
“……”
虞粒顿时语塞。
行吧,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完。学个十来分钟应付一下就开溜。
“来来来,我学。”虞粒也将外套脱掉,跟陈泽宁的外套放在一起,“陈老师,请赐教。”
一听这称呼,陈泽宁还真把自己当老师,开始上纲上线了。
做了几个扩胸运动,然后原地跳了两下,转转脖子和手腕,进行着热身运动。
“我说你要跳雏鹰起飞吗?”虞粒看不下去了,“能不能别老装一些全是槽点的逼,这里就我,没别人,给谁看啊你。”
陈泽宁被她吐槽得一噎,他曲起手指,不轻不重的弹了下虞粒的脑门儿,“还能给谁看,不就给你看的吗!”
虞粒做出呕吐的动作,“求你放过我。”
“先教你投篮吧。”陈泽宁停止热身运动,拉着虞粒走到二分线的位置,细心的讲解道:“这是二分线。手掌张开抓球,手心不要贴到球上了,要保持空心,不然手指很难发力。”
他做好手势和姿势,“举球高于额头,向上顶肘,压腕时用力。”
“然后,对准篮筐----”
虞粒听陈泽宁讲这些她一点都不感兴趣的东西,简直就像听天书,没两秒钟就开始走神了。
面前的少年,穿着一件蓝色的球衣,个子高挑,手臂有力,却也是清瘦稚嫩的。身上是阳光清朗的少年感。
不像程宗遖。
手臂上的肌肉那么偾张,线条那么性感。
扣篮时,衣角被带动起来,露出了块块分明的腹肌。
每一滴汗都是爆棚的荷尔蒙气息。
脑子里全是程宗遖。
挥之不去。
“嘿。”陈泽宁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听懂了吗?”
虞粒一惊,回过神来,茫然的眨眨眼,挤出一抹假模假式的笑:“我在想你刚投进去那颗球可真是太棒了。”
陈泽宁斜她一眼:“我刚才没投。”
“……”
虞粒不跟他废话了,夺过他手中的篮球,站在二分线的位置。
完全没有按照任何投篮手型,随心所欲的将篮球往上一抛。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不太明显的抛物线,随后蔫哒哒的坠下。
“我见过三不沾的,没见过你这么离谱的。”陈泽宁一头黑线。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绕到虞粒身后,手把手教她。
“都跟你说了抓球要这样……”
陈泽宁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声音就飘在耳边,两人的姿势十分亲昵暧昧。
虞粒向来不把陈泽宁当男生看待,他们平常小打小闹的相处,但亲密举动不常有。
忽然靠这么近,虞粒有点不自在,刚准备推开他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动静。
是交谈声。
在这空旷安静的球馆格外突兀。
虞粒下意识往声源处看过去。
程宗遖和那群外国人从二楼下来,他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冲锋衣外套、工装裤、篮球鞋。
许是刚洗过澡,头发没打理,蓬松的垂在额前,发梢还有微微的湿润感。
他随手将头发往脑后拨了拨,正侧头跟旁边的人聊天,不知道旁边那人跟他说了什么,他扭头朝虞粒的方向看了过来。
正巧将撞见两个小年轻如此亲密的一幕。
虞粒对上他的目光,可对视了不到一秒钟,他便面不改色的挪开视线。
继续与旁人交谈。双手插兜,嘴里嚼着口香糖,混不吝的样儿。
虞粒心下猛一个咯噔。
她连忙拉开与陈泽宁之间的距离,然而为时已晚
因为程宗遖已经走出了球馆。神色淡然而散漫,步伐从容。至始至终都没再看她一眼。
虞粒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完了,这回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第8章 、许愿
“你能不能歇会儿?从上车到现在,你叹了多少次气,你自个儿数过吗?”
拥挤的公交车上,陈泽宁和虞粒站在过道,陈泽宁拉着拉环,而虞粒拉着面前座椅的扶手,她一路上都盯着车窗外发呆,每隔十秒都要叹一口气,看上去苦恼极了。
遇到红灯,公交车刹停,车厢内的人纷纷惯性前倾,虞粒走着神,有点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朝前扑去。
幸好陈泽宁眼疾手快,胳膊一伸拦住了她的腰,将她拽到面前,他皱了下眉,有点摸不着头脑:“你到底怎么了?我哪儿惹到你了?”
虞粒站稳之后,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陈泽宁的距离,她做出一副无辜状:“我没事儿啊。”
陈泽宁站在虞粒身后,像是一堵非常有安全感的墙,隔绝陌生人任何与她有肢体接触的机会,低头看着她侧脸,憋不住了似的,问:“那你在不高兴什么?”
虞粒的性子有时候确实有点蛮横不讲理,但她从来都不是喜怒无常的。刚才在篮球馆,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她的情绪突然间急转直下,变得闷闷不乐,低落得像丢了魂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