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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哦,名字还挺好听。”
单崇微挑眉,然而卫枝的重点压根不在这,她继续晃悠他的肩膀,满脸写着高兴:“你是不知道——哦,你可能知道——白……戴铎那张嘴有多损,他当着老烟的面跟南风说‘十天才学会C弯,建议你去警察局报警诈骗’——”
单崇:“?”
卫枝砸吧下嘴,此时还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一心沉浸在方才那幕带来的戏剧感里难以自拔:“哎呀你是没看到,当时老烟那个眼神儿啊,能吃人!”
单崇:“……”
单崇:“你还挺高兴?”
一听旁边这人声音森森的,好像突然又不太愉悦,卫枝抓着他胳膊摇晃的动作停顿了下——
好奇地瞥了他一眼,不明白这人又在不高兴个什么劲儿,替老烟生气?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对徒弟的爱护能到同仇敌忾的程度……
正纳闷,就听见他不急不慢的声音道:“阿勒泰这边警察局门往哪边开我比你清楚,要给你指个路吗?”
卫枝:“?”
单崇:“别人十天学个C弯,十天你连C弯都没学明白,不值得和姜南风组队一起去报警吗,可能他们甚至会为你成立一个专案组。”
卫枝:“……”
哦,感情是戴铎一句话骂完了单崇这边整个师门,从上到下,连师父都没放过。
一时间,小姑娘脸上的神情变得有点儿精彩,那种吃瓜再次吃到自己头上,房子塌了还要坐在稀巴烂的废墟里兴高采烈的感觉……
又来了又来了。
怎么每次一遇见戴铎,画风就变成这样了啊?
卫枝试图挽尊:“我不一样。”
单崇:“哪不一样,你缺条胳膊还是缺条腿?”
卫枝一脸认真:“您没收费。”
单崇:“哦。”
卫枝:“嗯嗯。”
单崇:“太容易得到的都不值得珍惜,比如免费白嫖。”
卫枝:“……”
男人把头盔戴好,站起来,顺手拎起两块板的同时,居高临下地俯视还坐在椅子上还呆呆仰着脸望他的小姑娘,沉默。
稍一停顿,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用前所未有严肃的语气道:“今天学前后刃C弯的链接,两个弯连起来就叫换刃……太阳落山之前你必须学会换刃。”
“……”卫枝顿时觉得她这就是没事干给自己找事,巴巴地望着满脸写着不高兴的人,她就是忍不住想要作死,问了句,“学会了有奖励不?”
“有。”
她双眼一亮。
“昨晚你喝醉成泥巴之后干的那些破事、说的那些疯话我不计前嫌。”
您还记得啊?
“…………学不会呢?”
只见单崇脸上放空了几秒。
随后他掀了掀唇角,嘲道:“那咱俩谁都别想活。”
……
卫枝踩着不情不愿的步子,灰溜溜跟在男人后面,往缆车那边缓慢移动。
今天的缆车挺热闹的,居然难得排起了队。
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卫枝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正想感慨这是什么人间疾苦,一抬头,就看见排队排队的前方不远处,站着戴铎和姜南风。
她眼一亮,刚想打招呼,目光再一扫,整个人就“卧槽.JPG”了——
在姜南风和戴铎前面在两三组,是老烟和狐狐。
现在,他们三组六个人,以A、D、G的顺序,自然而绝妙地散落在队伍的三个位置。
老烟和狐狐在最前面。
姜南风和戴铎在中间。
卫枝和单崇在最后面。
于是在队伍的最后面,卫枝一把抓住单崇,疯狂摇晃他的手臂,男人不明所以地低下头,对视上她前所未有兴奋的双眼——
“……”
至少这种活蹦乱跳的眼神儿他从来没有在缆车下面见到过。
毕竟如果有“站在缆车下面就开始不自觉叹气”这种比赛,卫枝肯定可以稳妥勇夺第一。
“怎么?”他问。
卫枝不说话,只是唇角疯狂上扬,用下巴点了点队伍前方。
单崇抬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此时此刻,老烟和狐狐正在聊天。
准确的说是狐狐单方面在说话,老烟时不时应两句,但是长了眼睛的人都会发现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是“本人不在现场”。
虽然是在笑。
但基本每说三句话,他就下意识地侧过身,余光往身后不远处扫一眼……他可能觉得自己挺隐蔽的,然而这孩子还是演技太差,站在十万八千里,卫枝都被他心不在焉熏到。
而在老烟余光所到之处,姜南风单脚穿着板,这会儿趴在栏杆上,在发呆。
“……”
单崇收回目光。
刚想让小姑娘消停点,没来得及开口,这时候,站在他们前面两三组人,姜南风身后的戴铎开口:“单脚上下缆车是会的吧?”
他这话成功让站在他们后面的单崇闭上嘴,也让在他们前面的老烟原本是在接着狐狐的话、聊着聊着直接整个人掉线,回过头。
姜南风目光还落在远处的雪山上,一只手支着下巴,懒洋洋道:“不会。”
戴铎沉默了片刻,用嘲讽的语气问:“再问一遍,你那十天都学什么去了?”
姜南风还是像没骨头似的,动都不带动弹一下,靠在栏杆上:“崇礼山顶雪场有吊箱啊,你又不是没去过。”
视线落在她挺翘的鼻尖,看着她满脸无所谓,戴铎平静道:“这边雪场吊箱经常不开,比如今天……我刚才让你穿板上缆车时你怎么不说你不会?”
“哦,”姜南风转过头对着他展颜一笑,“准备一会儿在缆车上问你的啊。”
语气理所当然,一点儿没觉得哪里不太对。
“上缆车就是单脚滑行到划线地方等着就。”
狗屁等到上缆车,不管她爱不爱听,戴铎直接开始他的教学,“下缆车的时候,注意缆车快到时,我会把栏杆推上去,到时候你就往你的主动腿——就是你的右腿方向稍微侧身——等缆车离开悬空到达缆车终点站平地雪面,你的左脚顶着左边固定器,保持你平时两边脚都穿板的姿势站起来,然后不要着急动,这时候缆车还在走……你就扶着缆车让它推着你走,同时自己调整好基础站姿,直到到出终点站的小陡坡,再松开缆车,放直板下,逐渐靠你的鞋舌往前刃施压,你就能压着前刃完成一个前刃单脚C弯转过来,结束直板,完成下缆车……我说的够明白吗?”
他教学到时候还算有耐心,多余的废话不说,每个阶段都分析得很清楚。
姜南风听进去了,点点头,正想说“一会儿试试”,就听见前面隔着几组人,有个活泼的女声响起——
“老烟,你之前上课连人上下缆车都没教吗?噗,你是不是其实也好久没教过零基础了?”
姜南风猛地听见这声音,和声音里提到的名字愣了愣,这才像是发现了前面队伍里有熟人似的,脸上有点儿茫然地冲着声音来源方向转过脸去——
然后下一秒,就对视上了大男生那双目无情绪的黑眸。
老烟远远地看着姜南风,眼里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愧疚之类的任何情绪,没有蔑视也没有嘲弄,他只是安静地与她对视上。
姜南风眨了眨眼。
下一秒,下巴被人用一根手指从侧面勾住,她没反应过来,于是轻而易举地顺着那手指的力道,脑袋偏转向了反方向——
在她面前,年轻男人的丹凤眼微眯,目光闪烁着懒散,他用教学时完全一样的语气淡道:“看他干嘛,看我……问你话,我说的够明白了没?”
感觉到勾着自己下巴的手,提示性地往上抬了抬。
示意他在等待她的答案。
“你说那么详细,再听不明白的都是傻子。”姜南风道,“一会儿试试就知道了。”
她说完,下巴上那只手便挪开了,年轻男人懒洋洋用满意的鼻腔音“嗯”了声,身体一歪,并排着她靠在栏杆上,斜睨她一眼——
“别摔啊。”
“嗯,摔不了。”
气氛不冷不热,却是恰到好处的和谐。
和谐到足够老烟忘记自己还要上缆车这件事,还是缆车都快到了,狐狐催促他,他才回过神来,显得有点儿狼狈地拖着板蹭过去,仓促赶上的缆车。
从头到尾他没说一句话,直到上了缆车,他才用只有他和狐狐才能听见的声音,冷冷道:“我怎么教基础跟你没关系,你爱学学,不学就下去。”
第47章 人呢(本章内容已重来,13:30看的小伙伴清缓存)
卫枝拖着板上缆车,坐稳了,单崇把栏杆拉下来,她趴在栏杆上晃腿,还不忘记心满意足地感慨:“吃撑了。”
单崇看过来。
她面无表情地补充:“瓜。”
她真的觉得自己干了件天大的好事儿——
这件事说要有启发还是昨天,她在缆车上说再找个人在单崇没空的时候教她,当时他嘴巴上答应的挺好,但实际明显就是没怎么放心上,压根就懒得帮她找备胎……
这些大佬教基础课时候很不耐烦的,这是没错。
但是眼看着人都要教出来了,让他们再拱手相让,估计也是不太情愿,很有那种皇帝老子挑女婿,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差点意思的架势在。
单崇是这样的话,那老烟肯定也是。
——就跟前男友分手了似的,要想要前男友夜不能寐,握紧拳头,痛哭流涕……那前男友一米七五,下一任就不能是一米七四,前男友开奔驰,下一任就不能是开本田思域。
所以找人顶替老烟,要随便找个莫名其妙的人来教还真不行,就非得找个和老烟差不多甚至比他还厉害的,让他明明白白的知道,少搞骚操作,这年头,谁是谁的备胎还真说不定。
做人,那就得不蒸馒头争口气。
姜南风他们的缆车就在卫枝他们前面两三个,卫枝稍一探头就能看见他们,而此时此刻她撑着脑袋望着前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对戴铎的满意。
这气氛有点熏到单崇。
所以他问:“你能不能坐好?”
语气不是太好。
知道他脾气其实不怎么好,卫枝也不怕他。
慢吞吞转过头看了男人一眼,想了想,认真地说:“我没想过找他来教我,我当时就想着要给南风找个和老烟差不多或者比他厉害的人,虽然并不抱有多大希望,原本想要让你帮忙找的……”
这就是她那条“你得负责”的微信来源。
她吞咽了口唾液,把话说完:“结果刚出门,就看见他蹲在那,简直是困了有人送枕头。”
单崇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所以呢?”
卫枝:“所以你不要一听见戴铎的名字或者一看见他的人就皱鼻子。”
单崇闻言,刚想说老子看见他就烦跟人类看见粑粑会下意识皱眉头没有任何区别,你说破了天他也就是那么个存在……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她用特别自信的声音说:“你别吃醋了,南风换个教练,又不是我要换,关你什么事啊?”
单崇:“……”
在过去二十几年的记忆中,单崇很少有别人讲话他接不上的时候,他也万万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
他直接把戴好的雪镜往上一拉,露出毫无波澜的漆黑瞳眸,没别的意思,就是为了让她看清楚他现在有多冷静。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
他是真心发问。
“没有吗?”
“没有。”
“那你给我找个你上别人课的时候能顶替你教我的。”
“……”单崇说,“你今天学会换刃,在接下来的十天二十天甚至三十天都是花式熟练换刃的过程,我不在的时候,自己练就行,要什么挺顶替我的人?”
“哦。”
卫枝就发出一个单音节,但是气氛到位了。
单崇伸手把她的护目镜摘了下来,就看见她双眼里闪烁着名叫“你看吧”的光,看得他很想打人。
于是“啪”地一下,他又给她把那个护目镜装回去了,眼不见为净。
“我不知道你看上戴铎哪点,他也是个玩公园的,就是也稍微会点刻滑和平花,跟老烟这种专攻的根本比不了,”他说着,停顿了下,最后还是没忍住带上个人感情色彩,“而且他那张破嘴,狗都嫌,总有一天死了就是因为他的破嘴会发出声音。”
“还行吧?”卫枝犹豫着,还要顶嘴,“我觉得他嘲笑老烟教学质量有问题的时候说的话挺动听的。”
“……”单崇服了,“你是不是真觉得他没连你一起骂进去?”
“没有。”卫枝说,“我会下缆车啊?”
“……”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缆车还真就快到山顶了。
姜南风她们先到的,从卫枝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她穿着一边固定器的腿拖着板在空中晃悠,然后逐渐到坡上,戴铎推起了栏杆,姜南风的板在雪面上拖动。
然后缆车到了平地,她另外一只脚卡在固定器上。
她慢吞吞站起来,被缆车推着走,直板,穿着固定器那边脚带动着后腿一块儿逐渐给前任施压——
一个漂亮的C弯,她跟着戴铎身后,在缆车坡下面停稳。
这缆车下的挺好。
姜南风刚到,卫枝他们也到了。
按照顺序,她也是慢吞吞把屁股挪出去一点儿,然后再继续慢吞吞站起来。
然而就在她松开缆车的一瞬间,她左脚滑了下没踩稳,在放直板阶段前脚掌呲溜出去了,后脚下意识往后刃压想要刹车——
这一前一后,整个人晃得,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吃屎。
就在这时,腰间多出一双手,从后面一把扶住她的腰止住了她后倒的趋势。
她胡乱踩在固定器上,滑的乱七八糟,然而却因为身后的力道足够有力,没摔,且随着身后那人的力道顺利地在缆车坡下滑出一道C弯,停住。
眉心一阵“突突”乱跳,她惊魂未定。
身后,耳边近在咫尺的位置有男人平缓的呼吸。
卫枝回过神的同时,原本放在她腰间的那双手顺着力道的消失撤走,她回过头,就看见单脚踩着板的男人立在她身后,不急不慢地抬手,往下拉拽了下自己的手套。
隔着雪镜,他懒洋洋地抬眼扫了她一下,面无表情地说:“‘我会下缆车啊‘。”
卫枝:“……”
卫枝被他激得燃起了战斗欲。
卫枝:“这次怎么没摸了下我的腰就像见了鬼似的?”
垂了垂眼,遮去情绪,男人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因为昨晚该摸都摸遍了,审美疲劳。”
卫枝:“……”
单崇:“顺便,你昨晚踢掉的鞋子还在我车上,今天散伙前记得来拿。”
卫枝:“…………”
真想不通《灰姑娘》这个故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读的时候还觉得怪浪漫的……而到了现实现在她一想到自己的鞋掉在暗恋的男人车上,臊得都想死。
妈的。
……
下了缆车,果断路过艾文大道,卫枝看都没再看那条雪道一眼。
在另一条雪道前面找到了姜南风和戴铎,卫枝穿着板千辛万苦地蹭过去,跟她凑在一起,两人嘀嘀咕咕。
看小姑娘眉飞色舞,用脚趾头猜都知道是在讲老烟坏话。
单崇看见戴铎在那边,就故意放慢了挪动速度,等他过去两人就是不咸不淡地互相看了一眼,已经算是可以做到的最有礼貌的打招呼方式。
卫枝和姜南风凑一块儿说说笑笑,她正弯着腰穿板,头盔上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下,就听见男人说:“不着急,他们先走。”
卫枝刚想问他是不是对戴铎过敏,连他呼吸过的空气都不能接受。
这时候就听见男人声音换了个方向,对着她身后不远处的某人说:“她们凑在一起,五百米休息一次,一次十分钟。”
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卫枝看见戴铎。
戴铎弯腰穿好自己的固定器,没搭理单崇,但是显然是听见他说话了,于是看了眼卫枝和姜南风,对后者说:“好了没?”
戴铎画风和老烟不太一样。
说一不二的。
姜南风不能指望他能跟自己一起蹲在山上一块儿看个落日夕阳,叹了口气,拍了拍卫枝的肩膀先走了。
此时此刻在他们脚下的雪道虽然不是艾文,但也是个正儿八经的高级道,卫枝见姜南风前面半段推了两三米的坡,戴铎背着手跟在她后面:“缆车上怎么跟你说的?C弯呢?”
姜南风放板,干净利落地完成了个前刃C弯。
“前刃转过来以后别看山上,别往下掉,看你的滑行方向……保持前刃落叶飘,拧板,拧,再接个后刃C弯。”
伴随着他的指令,姜南风的板就是横向斜切走的,伴随着半刃吃雪越来越深,滑行速度变慢到她可控范围,她再拧板,放直板,又掉转过来,完成了个后刃C弯——
两个C弯第一次尝试连接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S弯,俗称换刃。
她动作稳,节奏好,戴铎这样要求高也没耐心的都觉得松口气,没莫名其妙接来个老大难的学生就好,这个说什么都听得懂,听懂了动作也能做的出,十分省心。
“还行。”他简单地夸了句,“就这么换下去吧。”
卫枝在山顶上听着他上课,越听越觉得这个枯燥冰冷上课风格非常耳熟,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男人,后者正弯着腰,懒洋洋地用手套扫板子上粘着的雪。
头也不抬,一副冷艳高贵的样子。
戴铎带着姜南风一刃一刃地从山上换下去,直到消失在卫枝的视线范围内。
等两人的背影消失了,早就穿好板的小姑娘站在雪板上原地不安分地蹦跶了下,回头没好气地问身后的人:“这下好了吗?”
等清理完雪板上的雪了,再顺手加紧了下固定器,单崇才不急不慢直起腰,问:“姜南风不是也刚学C弯吗?”
卫枝:“对呀。”
单崇:“刚才她那个就叫换刃。”
卫枝:“怎么了?”
单崇:“刚学会C弯,用语音控制一下就能直接连接起来换刃,换的节奏和姿势都没什么毛病,不开肩不往下掉,两个C弯大小也很匀称……你这朋友早十年接触滑雪,明年冬奥会没她我都不想看。”
卫枝:“……”
男人用的语气轻飘飘的。
卫枝:“?”
卫枝:“什么意思?”
单崇:“你看看人家。”
这句话真是点燃了炮仗。
从在崇礼开始就内卷,推坡卷,C弯卷,连怎么摔到了站起来也想卷——
现在到了新疆,好了嘛,直接夸别人了!
站在出发点踩着雪板的肥啾急了,扑腾着翅膀,恨不得啄花他的脸,“你怎么能夸人家!”
看她在拼命蹦,雪板踩得脚下的雪“啪啪”作响,但是因为不会更多的平地花式动作也只能在原地蹦,过又过不来……男人心情就恶劣的有点好,护脸下他勾了勾唇角,故意道:“你别吃醋。”
这是在把缆车上她的大放厥词还给她。
正等着她气急败坏地否认,他都准备好词儿再笑话她两句……
谁知道不远处,气急又过不来的小姑娘抓了把雪团了团扔他脸上:“就吃!你不许夸别人!”
“啪”地一团雪不偏不正砸他脸上,正好在鼻梁,雪团四散,还有些顺着护脸的缝掉进他的护脸里。
冰凉的雪花落在唇瓣,还有些碰见温暖的皮肤立刻化成雪水,顺着他面颊弧线从他下巴滴落。
“……”
上一次有人敢用雪球砸他还是2004年,那时候他小学四年级。
单崇环顾四周,恨没找到扫帚,又不想幼稚地拿雪球扔回去——
于是在卫枝目瞪口呆的目光下,踩着雪板迈开步伐往她那边来,三两步到她面前,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对着她屁股上的乌龟就是一巴掌!
他手劲儿很大,隔着乌龟卫枝都被拍疼了。
她“噫”了声弯成虾米,又顾不得屁股上的疼,顺手抓着男人的袖子:“刚才那个是什么!你踩着板走过来那个!好可爱!教我,教我!”
单崇:“……”
踩着雪板往前跳跃挪动,就是基础平花动作的小招,俗称企鹅步。
这人想刻滑想平花,就没听过她想公园。
单崇总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能被她气死。
单崇:“不教。”
卫枝:“为什么!”
单崇:“不高兴。”
卫枝:“……”
……
卫枝就来得及在高级道热身了一圈,就被拎去中级道学习换刃了,在她把中级道的雪道用自己的胸扫了一遍、吃遍每个角落的雪是甜是咸时,隔壁高级道,单崇口中的天才少女姜南风已经开始练习回山。
所谓回山,就是在中高级道能够连续挫雪换刃之后的练习项目。
基础滑行分为挫雪滑行和立刃(*走刃)滑行,立刃滑行顾名思义,就是把板刃立得更高——
在过去新手阶段,滑雪板在雪道上的滑行痕迹是板底又宽又浅的一道像是扫把的痕迹,而进阶到走刃,滑雪板会因为高角度立刃,在雪地上的接触面只有板刃,滑行的轨迹就会是一条又深又细的线。
一般人来说,挫雪换刃到走刃入门还要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练习时间,一般新手刚学换刃会有各种各样的毛病——
包括不限于躲重心、开肩或者下盘不稳,或者换刃换过来以后往下挫雪变成单纯的推坡而不是向下斜着落叶飘形式……
这些毛病姜南风都没有。
每一个刃换得都很稳当。
戴铎也有点惊讶姜南风一天的时间能从挫雪换刃练带走刃入门。
并且更坚定了老烟是在浪费时间这件事。
“走刃滑行能让你的速度更快,控制更强,滑行姿态也会相对稳定,”戴铎带姜南风第一趟,“我先给你演示一下。”
说着他就出发了,直板下坡,然后身体下压,折叠,当他的力量都压在后刃——
在姜南风看来,他几乎整个身体都贴在雪面上,手拂雪而过,胯部无限接近地贴在雪面上,雪板在雪道上自然而然地往后刃方向转弯,并且当一个刃走完,雪板的前进方向甚至是往相反的山上走了半米——
“这就是回山,我做的动作比较夸张,你刚开始学的时候暂时只用做到我这个程度的三分之一就可以了。”
戴铎说着。
“想立刃高,就不止是把脚背绷直翘起来,”他站在山下,原地跳了个180°,面朝山上的姜南风,“和挫雪换刃不同,在脚背翘起的基础上,脚背要主动勾起。”
他冲姜南风招招手,示意她走一个后刃。
姜南风下来了,走刃横切雪道速度很快,下来时候差点儿没刹住车,是戴铎拉住她的。
“到这阶段就别拧板了,乘着板走,一个刃走完,施压给下一个刃,板自然而然就会往那个刃走——”
“这样会很快。”
“快有什么不好,只要你走刃的刃够深,你就可以控制住板。”
“老烟说滑行要稳当……”
“单板滑雪是正规体育项目,但是目前来说,只有跳台和平行回转项目是常规赛事项目,而更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这些东西,”戴铎打断她,“你只需要知道怎么滑的好看,有个性,成为雪道上别人眼里的大神——”
戴铎看不上老烟,因为老烟虽然专攻平花和刻滑,但是他偏向于欧美传统体系,也就是普罗大众都能接受的,稳定滑行,稳定花式,亲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