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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征哑口无言。
盛诗檬答应了他对她的利用,不分手的目的已经达成,可他却不觉得松了口气。
因为她的妥协,他的心情反而变得更加复杂,喉间堵塞,心口也有些不自觉地发疼。
等她叫车离开后,温征仿佛脱力般地将额头抵着方向盘,闭上眼发呆。
然后他掏出手机,点开相册。
上次盛诗檬要看,他没有给,因为怕相册里有不该存的东西,让她看了不高兴,之后他就想着先清理下相册,下次她再要看,就能大大方方地拿给她看。
可是清理相册的时候,却发现压根没有什么不该存的相片。
温征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有了存盛诗檬相片的习惯。
刚刚盛诗檬跟他提到未来,他甚至都在思考,盛诗檬要的未来,他该怎么给。
和父亲对抗、和哥哥对抗,和所有反对他和盛诗檬在一起的人对抗。
温征习惯了做感情中的掌控者,可盛诗檬都没有存过他一张相片在相册里。
比起让她看到别的女人照片为他吃醋生气,他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存了她好多相片。
不想让她知道在她说分手的那一刻,他心里是真的慌了,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管地就这么追了出来。
等追出来了才发现如果要挽留,只有两条路可走。
告诉她自己栽在了她手上,或者告诉她自己和父亲之间的恩怨。
他不愿承认自己在一个小姑娘这儿彻底栽了跟头,动了真心,所以他选了后者。
坐在车上也不知道发了多长时间的呆,最后温征叫了个代驾,载着他回了温宅。
-
盛诗檬回家的时候,盛柠已经睡了。
她小心翼翼地洗漱完毕,抹黑上楼回到卧室,掀开被子躺进了盛柠给她留的一半床。
盛诗檬看着天花板发呆,身边人的呼吸平缓柔和,渐渐抚平了她的心情。
她侧了个身,从背后抱住了盛柠。
盛柠还在睡着,迷迷糊糊地用困倦的语气问:“回来了?”
“嗯。”
“跟他谈好了吗?”
“你先睡,我明天再跟你说。”
“嗯。”
过了没几分钟,盛柠动了动身子,嫌弃道:“你别抱着我,热。”
盛诗檬说:“但是我冷。”
“去贴个暖宝宝。”
“我懒得下床拿了。”
“……”
盛柠不说话了,盛诗檬知道这是无声妥协的意思。
从小到大,那些口口声声说对她好的人,其实并不是真的对她好。
在知道她是小三的女儿后,他们都疏远她、孤立她,甚至霸凌她。
因为他们觉得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妈的是个贱货,女儿也一定是个贱货。
她的妈妈知道这件事,只能心疼地抱着她,对她道歉,说都是妈妈的错,可对她的遭遇却无能为力。
后来她开始交男朋友,明面上是不再有人敢欺负她,背地里却得到了那样的戏谑。
——你们说盛诗檬活儿那么好,是不是都跟她妈学的?
盛诗檬突然问:“姐,你觉得我脏吗?”
“嗯?”盛柠懒懒地问,“你多长时间没洗澡了?”
盛诗檬抿着嘴笑。
可口口声声说对她不好的人,很少对她说熨帖暖心的话,却在睡着之后下意识分了一半的床给她。
-
第二天一大早,盛诗檬就立马给盛柠说了她和温征之间的事儿。
盛柠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个事实。
她对感情这方面比较单纯,寻思着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无非就是你爱我我爱你,再狗血点的要不就是我爱你你不爱我,知道盛诗檬和温征这两个人会玩,但没料到他们这么会玩。
盛柠实在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个这么玩弄感情,就不怕哪天把自己给玩进去吗?”
盛诗檬拍着胸脯跟她保证:“我有信心,事成之后绝对全身而退。”
沉默片刻,盛柠面无表情地说:“我昨天也是用这么自信的口气跟温衍说你们俩肯定分了。”
盛诗檬挠了挠脸颊,干笑道:“那怎么办?”
“我哪知道。”
就在昨天她还庆幸地以为,等盛诗檬和温征分了手,房子一到手,之后她跟温衍都不会在工作之外的交集了。
谁知道盛诗檬又跟他男朋友玩了这么一套反间计。
也没等盛柠思考该怎么跟温衍交待,温衍那边问罪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你昨天不是信誓旦旦跟我说他们肯定能分吗?”
第46章 薅羊毛46 拜年祝福【三更合一!骄傲……
盛柠刚接起温衍的电话,就对盛诗檬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盛诗檬睁大了眼睛用唇语对盛柠说。
“开免提啊。”
盛柠没办法,怕她真出声被温衍听见,只好开了免提。
男人的声音一下子又变得清晰大声起来,只是依旧低沉醇厚。
“你说让我看你表现,你就给我这个结果?”
盛诗檬被这个带着低电流的声音挠了下耳根,男人的声音有时候不亚于男色对女人的诱惑,于是咧着嘴对盛柠悄声犯起了花痴:“低音炮欸。”
只可惜盛柠不是高蕊,所以没有跟她一起花痴,反而翻了个白眼。
盛柠面上没有搭理盛诗檬,但却成功地被盛诗檬带偏了重点,不再关心温衍说了什么,心思全都在听他的声音上了。
温衍喊了好几声没反应,终于失去耐心,微愠地叫她的名字:“盛柠,说话。”
“啊,在呢。”盛柠回过神来,表情还依旧有些呆,“您怎么知道他们没分成?”
温衍语气不怎么好地反问:“你是从你妹妹那儿知道的,那你说我从哪儿知道的?”
盛柠也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抿唇说:“哦,温征告诉您的。”
温衍:“所以给我个你没办成事儿的理由。”
盛柠没急着回答,幽幽地看了一眼盛诗檬。
盛诗檬立刻心虚地冲她比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盛柠只好瞎编:“是我低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爱彼此爱得太深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拆散的。”
“……”
盛诗檬没忍住,捂着嘴在旁边疯狂笑,又朝盛柠竖起了大拇指。
温衍那边沉默片刻,冷冷嗤道:“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们分手,那我找你干什么?”
“所以这个事情我们要从长计议。”盛柠说,“光动嘴皮子不管用,还要有实际行动的计划。”
他打断她:“别跟我在这儿东支西吾的。”
温衍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在插科打诨,跟他平时看的那些垃圾策划书一个样,看着做得很漂亮,实际就一个壳子,真内容半点没有。
盛柠不承认:“我哪有那胆子,我说真的。”
温衍淡淡呵了声,直接说:“隔着电话我看你胆儿大得很。”
盛柠抿唇没说话,男人又吩咐道:“你要真有计划,那就想好了周一当面来跟我说。”
她想起昨天,皱着眉说:“昨天您都同意了给我批假来着。”
温衍拿出了他那一套冷血上司的经典说辞:“那是你办好了事儿,事儿办成这样还想请假?”
盛柠再次幽幽看了眼盛诗檬。
盛诗檬用眼神卖惨,就差没给她跪下请罪了。
盛柠倒是很快就想通了,反正请事假也要扣钱,就为了躲一个男人,多少有点划不来,所以还是去上班吧。
她有些无奈地说:“知道了。”
“明明昨晚上是你主动的,都过了一晚上了还没缓过来?”温衍听出她语气中浓浓的不情愿,微顿了顿,沉声说,“什么时候才敢见我?”
盛诗檬立刻敏感地抓住了关键词,竖起耳朵仔细听。
盛柠立刻关掉免提,将手机凑到嘴边小声说:“缓过来了,没有不敢见您,周一见。”
然后迅速挂掉电话。
挂掉电话后,盛诗檬迅速地扑了上来,摇着盛柠的肩膀疯狂发问:“什么主动?什么没缓过来?为什么温总说你不敢见他?为什么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字我听着都这么暧昧?是我想多了吗?”
盛柠不自在地咬唇,否认道:“我跟他能有什么暧昧,你动脑子想想都知道。”
盛诗檬不动脑子也知道他们之间绝对不可能会有什么暧昧,但架不住温总刚刚的那番话听着确实很不对劲,是个人都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她不甘心地问:“那你干嘛心虚关免提不让我继续听?”
盛柠故作淡定:“商业机密,怎么让你听见。”
盛诗檬觉得她太大惊小怪:“我一个实习生而已,还能当商业间谍吗?再说我你都不放心?”
盛柠却扯了扯唇:“你现在不就是在玩碟中谍?”
被戳中点,盛诗檬不说话了。
默了半晌,她才开口承认错误:“我的错,不该临时改变主意。”
是她之前信誓旦旦地跟盛柠说一定能分,盛柠信了她,才会同样信誓旦旦地对温衍承诺。
如今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温衍来找盛柠问罪,怎么想都是她的锅。
“我没怪你。”盛柠也没有真的怪她,语气平静,“分手本来就是你的主观意愿,就算你哪天后悔不想分手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盛诗檬摇头:“我不是后悔说了分手。”
她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跟盛柠说出心里话。
“其实这半年来,温征一直对我很好,有时候会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他或许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盛柠:“然后呢?”
盛诗檬垂下眼老实说:“我怕他来真的,我也很怕自己真的喜欢上他。所以当我知道他对我不是真心,这些日子真的是在利用我的时候,我才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谈过很多次恋爱,分得清好感和爱的区别。
一个人在一生中或许会对很多生命中的过客产生好感,而这些好感往往来自于对方在某一瞬间给自己带来的吸引力,那一刻感觉来得汹涌,却也去得很汹涌。
时间一长,就变成了淡淡的一段回忆。
唯一刻骨的一段感情在高中,那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初恋,结束得太仓促,却让她很长时间都没走出来,最后还是被盛柠骂了一通,才逼自己重新打起精神来,可仍旧至今都难忘。
盛诗檬不想再重蹈覆辙。
她和温征是同一类人,对待感情太漫不经心,只想做那个上位者,他们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就栽进一段感情,因此也不会在抽身时像大多数普通人那样被伤得千疮百孔。
所以,他们也更不配得到别人的真心。
“现在他跟我坦白了,但我却还在骗他,等他知道了我也骗了他,估计会气得恨不得掐死我。”盛诗檬不怎么开心地笑了笑,耸耸肩说,“就当是我受不住良心谴责最后帮他一回,他想利用就利用,反正我没损失,人情上能少欠他一点就少欠一点吧。”
这是盛诗檬和温征之间的感情,盛柠是外人,她无权干涉。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哪天改主意了不想分手,就立马跟我说。”盛柠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语气复杂地提醒她道,“签合同的是我和温衍,不是你们两个,法律约束得了人但约束不了感情。”
“不可能的。”盛诗檬掩下眸中情绪,语气笃定,“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没这些弯弯绕绕,我跟他也走不到以后。”
昨天在酒吧里,她给盛柠写的那些台词虽然夸张了点,但都是真的。
盛柠也沉默下来。
盛诗檬和温征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和温衍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搞不懂你们两个。”盛柠淡声说,“你和他既然都知道这一点,那为什么当初还要选择在一起?”
盛诗檬故作生气地说:“喂喂喂,我要是不跟他在一起,你现在能坐在这里吃早餐吗?”
“……也是。”
盛柠低头咬了口包子,默契地和盛诗檬终止了这场早间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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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猝不及防被挂断,手机那头只剩下寂静的回音。
“真是遗憾,棒打鸳鸯的计谋失败。”
温衍转过头去,发现温征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昨晚一身酒气的温征刚到家,就直奔温衍的房间,然后向他哥得意地宣布,你棒打鸳鸯的计谋失败了。
他说这话时,狭长的一双眼笑成弯钩,唇角也一直上扬着,神色散漫而欠揍。
当时的温衍脸色并不好,也不想跟一个喝了酒的人多说什么,就让阿姨过来扶温征回房间睡觉,睡醒了再跟他谈。
等温征回了自己的房间,阿姨过来告诉温衍,说温征压根就没醉,他说自己今晚上喝的那些酒,压根就不足以让他醉。
既然没醉的话,为什么还笑得像个醉鬼。
温衍只当他是醉鬼不承认自己喝醉了,现在一大早酒醒了,他竟然又过来重复了一遍昨晚上的话。
温征一大早起来,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穿着简单的家居服,稍微留长了点的头发没刻意梳成造型,只是柔顺地往下垂着,遮住了他漂亮风流的眉眼,看着没有平时那么纨绔,气质中反而透着几分温和。
但眼神和说话的腔调依旧吊儿郎当的,听着人莫名不爽。
温衍不动声色地问:“从哪儿开始听的?”
“你甭管我从哪儿开始听的,反正不该听的我都听着了。”
温征一手插着裤兜,拖着步子朝温衍走过来,笑容散漫:“你以为把檬檬她姐也叫上,你们两个哥哥姐姐强强联合,就能拆散我们了?”
温衍并不在意这事儿已经被温征知道。
只要结果还是朝着他预期的方向在走,就无伤大雅。
“所以你昨晚上跟盛诗檬说了什么?”温衍淡淡问,“能让她转眼间就改主意。”
温征说:“能说什么,说我很爱她啊,用我的真心让她改了主意。”
他现在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和昨晚那个因为听到了盛诗檬说分手而勃然大怒的样子,完全就是大相径庭。
昨天他激动到对着温衍放了一通言之凿凿的狠话,而今天就又恢复如常了,好像一觉起来,自己都忘了自己昨晚说了什么。
如果他昨晚不是喝醉了,那就是疯了。
他昨天竟然因为一个醉鬼的话失了措,差点也跟着失去理智。
温衍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没再搭理温征,准备下楼吃早餐。
老爷子年纪大了人也变懒了,早餐一贯都是护工送到房间去伺候他,偌大的餐桌上就只坐着两兄弟。
温衍平时吃东西的样子就很斯文,今天更是尤为斯文。
一碗粥喝了好几口,跟没动似的。
温征终于发现不对劲:“我才发现,你嘴角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温衍下意识抚唇,指尖挡住了已经结痂的伤口。
“没怎么。”
见他不肯回答,温征也丝毫没考虑别的可能性,直接猜测道:“晚上梦见吃东西把自己嘴给咬破了?”
温衍眉头松弛,淡淡嗯了声。
温征笑着打趣:“你还是小孩儿吗?晚上做梦都嘴馋。”
温衍半搭不搭地垂下眼,没说话,继续喝粥。
温征看他哥又恢复到冰山状态不说话了,于是找了个别的话题:“对了,我刚看你床头柜上摆了副眼镜,你什么时候近视的?”
温衍神色一凝,没回答,反过来斥责他太吵:“你吃个早餐能不能安静点儿?”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他哥嘴角破了,到吃早餐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哥近视了,他也是在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眼镜才知道。
虽然两兄弟之间的关系不必要太亲密,但也确实是太粗心了。
温衍并不吃他这套:“你要真关心我就不会跟我对着干。”
“你要不反对我谈恋爱,咱俩不就能不对着干了吗?”温征没好气地说,“之前那个陪你一块儿去餐厅的,还有那个在你办公室的女人,都是檬檬她姐对吧?”
温衍抿唇,淡淡地应了声:“嗯。”
温征愤愤地骂了句:“我就知道,他妈的——”
“我本来指望你总算也能体会到我这种被爸逼着分手的感受,从小到大到现在,终于轮到爸揍你,我站在边儿上看戏了,我他妈就知道不可能,你跟爸真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老古董,要谁敢质疑你不是爸的亲生儿子,我第一个上去告他造谣。”
温衍此时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喝粥机器,对温征的忿忿然没有任何反应。
温征又想到了别的:“我昨天还是第一次见檬檬她姐,”他回忆了一下,“挺漂亮一姑娘,你找她同盟的时候没这么觉得吗?”
这回喝粥机器终于给出了点反应,目光岑冷地看向温征,不耐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你就当我胡言乱语。”温征放弃跟他哥讨论关于女人的话题,又说起别的,“今年过年我想留在燕城陪爸,你一个人回妈老家去拜访那些长辈吧。”
“你不回?”
“我怎么回?檬檬跟我的事儿被他们知道了,我要回了不得被他们拎到祠堂对着祖宗牌位跪上三天三夜?”
温衍皱眉:“你既然知道后果,还不跟她分手?”
温征张唇,却突然噎住。
“不分。”片刻后他烦躁地啧了声,破罐子破摔地说,“就这样吧,等他们抓我回祠堂下跪的时候再说吧。”
温衍略显诧异地抬了抬眉。
他本以为,温征为了盛诗檬和父亲闹翻就已经是他纨绔本性的极限,却没想到他甚至还肯为了盛诗檬和母亲娘家那边的长辈们较劲。
“她就那么好?”
温征没说话。
一开始是见色起意,没怎么认真,后来决定利用她,才假意对她认真了起来。
这半年来,他一直对她很好,这种好真假掺杂,有时候他也分不太清楚哪些是演的,哪些是他真想做的。
尝试了专一地去和一个人交往,尝试了只守着一个姑娘。
他本以为自己会腻得很快,却渐渐发现盛诗檬总能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新鲜感。
温征知道盛诗檬并不喜欢他带着她去的那些聚会,他之前圈子里的那些兄弟朋友对女人的态度并不友好,但盛诗檬还是陪他去了,面对他那些朋友们的调侃,她都是笑笑而过,并没有因为言语被冒犯而找他抱怨。
后来他也陪盛诗檬看了几场电影,有回还陪她去了一趟燕城新开的游乐园。
温征帮她买了快速通道票,看她把同一个项目玩了好几次都不腻,又看她像孩子似的和那些穿着角色皮套的工作人员们合影。
穿着汽车人皮套的工作人员问盛诗檬,人类,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盛诗檬说男朋友陪我来的,然后对工作人员指了指一旁的温征。
工作人员就对温征说,人类,我现在命令你上来陪你的女朋友一块儿跟我合影。
莫名被叫上台的温征一脸愣,台下围观的游客们看到这一对般配的俊男美女情侣,纷纷发出了惊呼的感叹。
盛诗檬小声问他愿意一起拍吗?
温征点头,那就拍吧。
可是要拍了,工作人员又不满意了,说你们真的是情侣吗?
盛诗檬说是啊。
装扮成暴躁汽车人的工作人员一下就怒了,那为什么还这么害羞!我命令你们靠近点儿!
台下的人都在笑,台上的盛诗檬的温征一瞬间都有些尴尬。
那天在游乐园,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简单小情侣,温征是第一次陪姑娘来游乐园玩,虽然是累了点,但并不觉得无聊。
具体也说不出哪里好,就是单纯地打心底里觉得好。
“嗯,好。”温征回过神来,低头抿了口粥,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反正到时候把膝盖跪坏了,横竖有她照顾我。”
温衍轻轻嗤道:“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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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周一,因为冷血的上司临时反了悔不给盛柠批假,所以她最终还是没请成假,在周一这天老老实实去上了班。
但她周一的时候没能和温衍说上话,在之后的几天也同样没什么机会跟温衍说话。
因为接近农历年关,全国人民即将迎来一年中最长的假期,大部分的企业单位放大假前永远是最忙的,包括兴逸集团。
不过好在总裁办有个实习生,有些简单的活儿可以推给实习生做。
盛柠这个实习生乖巧又听话,而且肯吃苦还肯加班,如果放假前有评选最佳实习生的奖项,她肯定能得到总裁办的全票支持。
但不是每个实习生都像她这么任劳任怨。
她和盛诗檬还有高蕊有个三人的微信小群,盛柠平时很少说话,盛诗檬经常在群里面发一些二三次元的帅哥图片,然后高蕊就跟她一块儿在群里喊好帅好帅。
高蕊就常发一些美妆种草的链接,然后问她们要不要一块儿下单。
偶尔半夜,还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小黄文的链接地址,然后附带上一句。
「一声姐妹,一生姐妹,有福同享,有肉同吃」
盛柠想,要是她室友季雨涵也在这个群里,估计会乐疯过去。
但是最近因为快放假,小群画风突变,变成了抱怨垃圾桶。
盛诗檬:「我真操了蛋了那老女人自己做不完的东西全推给我!推给我就算了还故意不跟我说数据有问题要改,害我把错的数据交上去被经理臭骂一顿!!!老女人!!活该嫁不出去!!」
高蕊:「!!!姐妹我也是」
高蕊:「呜呜呜我读高三都没这么拼过」
高蕊:「温衍啊温衍,你何德何能让我为你受此等委屈!」
高蕊:「结婚以后生了孩子必须跟着我姓高!」
盛柠:“……”
这就已经想到孩子跟谁姓了?
她在群里连续发了两个摸头的表情包以示对她们两个的安慰,放下手机,继续埋头干自己的活儿。
之前还能利用休息时间干活儿,但这一周年会和工作全挤在一堆,盛柠一到休息时间就要被老张几个前辈拉去排练节目,实在分不出心来再想别的。
温衍比她只忙不闲,不是在办公室里忙就是外出开各种大会小会,偶尔他从外面回来,盛柠听到别人叫了声温总,下意识抬起头来,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块儿,又迅速淡淡地分开。
就这样一直忙到了年会当天。
兴逸集团的年会向来搞得很大,为了犒劳所有员工这一年的辛勤工作,年会现场不但有各种酒水点心,在节目过后,还会有丰厚的抽奖活动。
盛柠就是听陈助理说他之前抽到过普吉岛的七日游,才决定提前过来打工,好赶上年会抽奖。
她已经决定了,如果今年的奖也有这么大,她有那个运气能抽中,就折现成现金,然后大赚一笔。
不过在抽奖之前,还有总部各部门准备的年会节目。
平时年会都只在最后的抽奖发言环节现身的温总,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了与民同乐的心思,在表演年会节目的时候就过来了。
男人一身衬衫西裤,长身玉立地站在台下看。
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太一样,有的员工觉得被顶头上司看着表演太羞耻,所以动作就有点划水,有的员工觉得被顶头上司看着表演正是自己表现的大好机会,于是更卖力地表演了。
当上一个跳健康操的节目结束后,主持人上台,刻意告知道:“温总,下一个就是总裁办的节目了。”
接着所有人都在屏息期待,看总裁办今年又会搞出什么玩意儿来。
然后热闹的人群中,几个头特别大,看着特别显眼的玩偶走上了台。
“……”
合理怀疑是因为去年的女团舞太羞耻,所以今年总裁办的这几个大老爷们连脸都不愿意露了。
这些玩偶都是各种卡通形象的动物,穿着喜庆的红衣服,一个个有秩序地走上了台。
接着音乐响起,几个玩偶站成一排,开始跳恭喜发财舞。
台下的其他人都很捧场,在下面大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