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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瞬还同情的小姑娘立刻迅速地摇了摇头。
虽然那日算是和好了,可是男人阴恻恻像是一大片乌云一样能将她笼罩在黑暗里的高大身躯,让她短时间很难忘记。
晚上,吃过饭后,师徒二人和往常一样待在贵妃榻上。
齐厌殊不喝酒之后,变成每天都在看书。而小姑娘则是坐在旁边玩玩具,她的身边左面摆着齐厌殊给她缝的布老虎,右面是苏卿容给她做的小木鸟,活像是两大护法。
男人这一个月看的书籍,大部分都是各种流派打基础的初级秘籍,又或者看一些记录着灵丹妙药的书册,很明显是想给小念清解决她的经脉问题。
而系统的底线和世界观也在不断地刷新,它如今已经认可齐厌殊也算是半个合格的监护人了。
另外缺失的半个,是系统的不想认命。
它虽然觉得大魔头当起爹来确实很称职,甚至和他一对比,谢君辞反而定位更像哥哥了。
可能是因为男人修为太强,带来的安定感觉独一无二,也可能是因为他太会做菜了,而且还会缝纫。
可是!它的清清是女主角呀,按照原著设定,长鸿剑宗的体系是最适合她这个天生剑骨的。
如今看起来她真的要一直留在反派老窝里了,系统实在想不出谢君辞会教她什么流派,才能拥有和长鸿剑宗一样的效果。
而这一边,被系统钦定的半个监护人,正在和幼崽谈心。
“喜欢我还是喜欢谢君辞?”齐厌殊漫不经心地问。
他这个问题之前问过一次,迅速地自取其辱。
这一次,小姑娘很给面子,没有立刻做出回答。
她玩着玩具,语气稚嫩但成熟地说,“对师虎的喜欢和对谢君辞的喜欢不一样呀。”
“哪里不一样?”齐厌殊保住了自己的脸面,他心中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情看小姑娘要如何说。
“就是不一样。”念清说,“清清都喜欢。”
这小孩儿,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齐厌殊哼笑一声,他淡淡地说,“那等谢君辞回来,你晚上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看起来,宗门里因为谢君辞要归来而焦虑的,不止苏卿容一个。
“对呀!”念清回答得很清亮,她奶气地说,“我吃饭时会回来的!”
她倒是什么都不吃亏。
齐厌殊慢悠悠地说,“谢君辞可不会抱着你睡觉。”
听到他这句话,小姑娘后知后觉地僵住了。
对哦,谢君辞不抱她的。
念清已经习惯了齐厌殊的胸膛,又凉又软,他还会偶尔拍拍她的后背,比床睡起来舒服多了。
可是她也想看着谢君辞睡着嘛,她好想好想他。
年幼的小姑娘第一次陷入了自己人生里最重大的纠结之中。
第51章
齐厌殊的灵魂质问太致命,小念清一整晚都没有想出解决办法。
等到晚上熄灭烛火睡觉了,小姑娘抱着齐厌殊的脖颈,可怜巴巴地说,“你们不是一家人吗?一家人为什么不住在一起?”
对于念清而言,光是主峰就很大很大了,大到她感觉吃个饭都是跋山涉水,更别提主峰和谢君辞居住的山峰了,真是路途遥远,和出远门差不多了。
她是真的不懂,为什么大家要住得那么远。
听到小姑娘的问题,齐厌殊一顿,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们不仅不是一家人,而且门派氛围其实也远没有其他仙门那么好。
住一起?齐厌殊想都没想过。哪怕在其他门派里,师从一人的弟子们大多数确实都是住在一起的。
齐厌殊只能按照凡间的理论解释给她听,“因为他们都长大了,长大要分家。”
念清懵懵懂懂,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
她靠在齐厌殊的肩膀上,小家伙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看起来愁得不行。
看到她忧愁的样子,齐厌殊有些哭笑不得,他挑眉道,“你到底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我抱着你睡?”
“都舍不得。”念清奶气地说。
“那就不回去了好不好?”齐厌殊逗她玩,“反正谢君辞那么笨,又不抱你睡觉,也不会给你做饭,你为什么还那么喜欢他?”
念清的小脸贴着他的肩膀,她睫毛眨呀眨,单纯童真地说,“因为我们是家人呀。”
就算很笨拙,不会的事情有很多,可家人就是家人,不需要任何条件,就是很喜欢呀。
齐厌殊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他说,“那我呢?”
念清说,“师虎也是家人!三师兄也是!”
想了想,她勉强补充道,“二师兄……二师兄,呃,如果凶巴巴的话就是邻居,如果不凶巴巴就算是一家人。”
齐厌殊轻笑一声。
“我叫什么?”他问。
“齐厌殊!”念清这次答得很快。
齐厌殊这才满意。
就这样,日子又过去好几天。
小念清觉得齐厌殊和苏卿容最近怪怪的,对她越来越热情不说,而且她几乎每天都要回答类似喜欢谁的话,都把她问烦了。
齐厌殊再问,她就捂着耳朵跑开。
只是对苏卿容,念清还是很有耐心的,因为他们是朋友,而且她觉得苏卿容很明显是那种有点内向害羞,容易难过的性子,需要人保护的。所以清清会很认真地细心地安慰他,从来都不着急。
她如此懂事还会安慰人,很大程度都是因为过去虞松泽便是如此对待她的,哥哥的言行举止已经潜移默化地成为了妹妹的一部分。
最后几天,就连一直闭门不出的秦烬都出来活动了。
他带着一种想看好戏的态度,反而是除了虞念清外最期待谢君辞回来的人。
两日后的白天,苏卿容和小姑娘在主殿的角落里下五子棋,齐厌殊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看书,二人忽然一同抬起头。
苏卿容的脸色顿时变了。
——谢君辞,回来了。
“该你啦,快下呀。”念清趴在垫子上,她撑着手臂,眼巴巴地看着棋盘,催促道。
苏卿容这才勉强回神,将手中的棋子落下。
另一边,谢君辞从结界中走出,他抬眸看向熟悉的沧琅宗,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终于回宗了。
本来只打算离开三天的时间,却猝不及防地变成了一个月。
这趟猝不及防的旅程,让谢君辞一直很想念很想念小姑娘。这一次出门,他每当空闲下来的时候,便经常会回忆起当时与她在人间时共度的那段时光。
谢君辞心里按捺不住对小姑娘的思念之情,他定了定神,用最快的速度赶向主峰。
路行一半,他便察觉到了秦烬的气息,秦烬竟然也出峰了,而且……似乎就是奔着他来的?
谢君辞在空中停下,他果然看到了秦烬的身影。
二人八个月未见,却没有想客套问好的意思,反而只要身处同一场景,便有一种互相争锋的尖锐感。
谢君辞冷声道,“有事?”
秦烬哼笑一声。
“没事。”他说,“真巧,本座也要去主峰。”
他的眼里有一种谢君辞看不明白的幸灾乐祸,谢君辞也懒得理他,继续向主峰飞去。
秦烬也不着急,慢悠悠在后面跟着。
谢君辞落在主峰殿外,他大步迈进门槛,一进殿便行礼道,“师尊,弟子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他便抬头迫不及待地寻小姑娘的踪迹。
“谢君辞!”念清高兴地大叫一声,她丢下手中的棋子,便向着谢君辞跑去。
谢君辞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长达一个月的牵挂终于落在了肚子里。
小姑娘环着他的脖子,紧紧地贴着他,她可怜兮兮地说,“我好想你好想你,你怎么走了那么久呀。”
谢君辞搂着念清柔软的身体,他疏远淡漠的眉眼间终于露出些许笑意。
“我也想你。”他轻声说。
清清抱起来似乎重了一点,不像是他最初救她的时候,抱着也没有重量,轻得让人心慌。她身上终于有了点肉,不像是最开始那样瘦骨嶙峋了。
齐厌殊真的将她养得很好。
心中想到这里,谢君辞这才忽然忆起被自己忘在一边的师尊。
平素弟子们都很敬畏齐厌殊,谢君辞更是从来没有这样怠慢的时候,他忽然回神,赶紧跪了下去。
他怀里还抱着小念清,她跟着他忽上忽下,却仍然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动都不动,看起来确实是很想念谢君辞了。
谢君辞刚想告罪,齐厌殊却淡淡地说,“辛苦你了,起来吧。”
“……多谢师尊。”
谢君辞不善言辞,所有的感激最后只化为短短的四个字。
他站起身,怀抱着小姑娘,这才终于有时间从念清身上拔出精力,注意到周围。
不看不要紧,这么一看,顿时让谢君辞有点呆住了。
整个主殿大变样,再也看不到原本黑暗阴沉、堆满杂物的的样子,如今变得十分明亮干净。就连齐厌殊也不再酒不离手,殿里没有杂物和酒瓶,反而在旁边摆了很多小孩子用的东西。
这……
这些……都是因为清清?
他有些震撼。
谢君辞是齐厌殊的第一个徒弟,也是跟了他最久的一个。他知道师尊一向消极厌世,甚至对得道飞升都没有什么兴趣,如此酗酒至少有几百年了。
可是如今,短短一个月而已,齐厌殊就……戒了?
谢君辞还没有回过神,就感觉到一个他很厌恶的气息靠近。
紧接着,一个温润柔和的嗓音响起,“恭喜师兄回宗。”
谢君辞抱着念清转过身,就看到苏卿容温文尔雅地向着他微笑着。他一身白衣,彬彬有礼,只看表面的话,还真会让人误会苏卿容是什么清风霁月的温柔公子。
透过他苏卿容的身后,谢君辞看到了一盘玩到一半的棋局,很明显属于苏卿容和虞念清。
谢君辞的神色逐渐变冷。
这时,秦烬也进了殿,对齐厌殊行礼过后便靠在门框上,他双手环胸,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谢君辞一向冷淡,他并没有理苏卿容的意思,没想到苏卿容却开口道,“为免师兄后顾之忧,师兄出门这段时间,我将清清照顾得很好。她现在都会玩五子棋了,真是冰雪聪明。”
听到苏卿容如此亲昵地唤念清小名,谢君辞抬起头,他眸中透着寒气。
谢君辞不似秦烬,秦烬脾气也很大,经常会和苏卿容互呛起来,谢君辞却不会。他性子清冷,被惹怒了便直接动手,倒是很少与苏卿容争论什么。
此时也是如此。
若是不了解苏卿容的人,肯定会以为他说这段话是真的关怀师兄。实则苏卿容是在炫耀他与念清的关系。
谢君辞根本不想理他。
他看向齐厌殊,恭敬道,“那弟子先带清清回去了,等晚一些再来拜访。”
如今殿里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秦烬,有不怀好意的苏卿容,并不是与齐厌殊谈论念清未来如何养的好时机。
谢君辞刚想带念清离开,小姑娘抬起头,眼巴巴地说,“可我与容容还没玩完五子棋呢,晚一点回去好不好?”
谢君辞的脚步顿时一僵。
……什么?容容?
苏卿容这厮趁着他不在,都和念清私底下说过什么东西?!
谢君辞缓缓地转过头,眸色愈发冰冷,恨不得用眼神杀了苏卿容。
苏卿容恍若未闻,他仍然温柔微笑道,“清清,没关系,我们明日在玩也好。”
“你找死。”谢君辞森然地开口。
他的话传音说出,可除了念清,在场的大人都知道谢君辞说了什么。
谢君辞杀意一起,阎罗之力顿时迅速地汹涨起来,海浪一般迎面呼啸着向着苏卿容拍去。
苏卿容面色变得有些苍白,他并不畏惧谢君辞,只不过修为太低,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威压。
他身体上难以抵御痛苦不已,脸上却仍然露着笑容,在这种情况下笑得如此俊美,反而有点疯狂的感觉。
“师兄出门一趟涨了不少本事,师尊在这里,就敢随意动用力量了?”他微笑道。
铺天盖地的威压顿时一顿,谢君辞勉强收回自己的杀意,他森然地注视着苏卿容,仿佛已经用眼神将他凌迟无数次了。
青年的怀抱里,念清抬起头,她用手指轻轻地触摸谢君辞的下颌,疑惑地说,“怎么了?”
谢君辞低下头,对上小女孩干净清澈的眸子,他薄唇轻抿,手指无声地扣紧她的后背。
第52章
念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氛围有点怪怪的,谢君辞和苏卿容似乎都不太开心。
——是的,哪怕苏卿容表面一直笑意盈盈用刀扎着谢君辞,念清仍然透过表象,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真实状况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样云淡风轻。
她搂紧谢君辞的脖子,有点不安起来。
好像……他们之间确实关系不太融洽。
在旁看了半天戏的齐厌殊这才开口道,“行了,别吵了。你看你们如今还有当师兄的样子吗?”
苏卿容行礼向后退了一步,好像表示自己无意争锋。
谢君辞则是抬起头,他一时间都忘了生气,而是有些吃惊地看向齐厌殊。
“师尊,您……决定收下清清了吗?”谢君辞有些不可置信。
临走时,齐厌殊的态度还冰冷厌烦不已,如今却已经改变了主意?
齐厌殊抵着自己的侧脸,他漫不经心地说,“师父都叫一个月了,本尊还能让她白叫不成?”
“师虎!”
像是响应他,念清抬头唤了一声。
她声音稚嫩又奶气,小脸蛋还长得那么精致可爱,任是谁被这么叫一声,心中都要软几分。
连靠在门边观战的秦烬都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
齐厌殊哼笑一声,似乎也很吃这一套。
“师尊可要摆拜师仪式?”谢君辞连忙趁热打铁地问道。
他很希望齐厌殊尽早定下日子,等虞念清磕了头,齐厌殊就不能反悔了。
“待本尊挑个好日子再说吧。”齐厌殊说,“正好本尊要翻翻杂物,把测根骨的那什么东西找出来看看。”
他收三个大徒弟的时候是没测量过他们的根骨的,沧琅宗没那么讲究。
更何况谢君辞原本是大家族出身,他早就知道自己资质如何。秦烬也是如此,都自己知道。唯独苏卿容的根骨没测过,不过他能在牢狱里无师自通修得血术,解了禁制,本身资质也低不了。
如今,齐厌殊倒是很关心小姑娘的资质如何。
听谢君辞说她经脉有问题后,齐厌殊也探测过,确实如他所言,念清如今的经脉脆弱狭小,恐难承受过多的真气。
但从另一方面而言她是也天才,这么点年纪身体便已经会自主吸收游走灵气了。为了防止继续伤害她的经脉,齐厌殊之前便已经暂时封住了她的脉络,让念清停止不断地吸收灵气。
至于她的天赋高低,齐厌殊其实都无所谓,他只是想弄清她的身体状况后,给她想个适合她的路。
哪怕念清上限很低,没办法在仙途上走太远,沧琅宗也足以护她一生顺遂了。
过去沧琅宗还没有做过这么仪式感的事情,他们这几个人说是仙门,其实更像是有种落草为寇投奔山头的感觉,师徒见面磕个头就算收了。
如今却是要正规起来,不仅要给小姑娘选个拜师的吉日,齐厌殊还打算找找压箱底的法宝,要在那天隆重正式地测她的资质。
另外……
齐厌殊看向殿中三个大弟子。
“你们以后都是师兄了,都各自备下礼物,那天送给师妹。”齐厌殊淡淡地说,“动点脑子,别送太离谱寒酸的东西。”
谢君辞和苏卿容都没有什么异议,倒是最后面本来只想看热闹的秦烬抬起眉毛。
真没想到,他本来是想看到谢君辞吃瘪、苏卿容挨揍,最后一起被师尊训斥的场面,没想到热闹没看多少,反而还要倒搭东西。
秦烬的目光不由得看向谢君辞怀中那个呆头呆脑的小家伙。
真想不懂她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凭一己之力将沧琅宗弄得如此翻天覆地。
秦烬承认小东西长得比一般幼崽可爱得多,不过她的小身板也太脆弱了,感觉一阵风就能吹倒她,和妖族龙族推崇实力至上的审美截然不同。
感觉谢君辞已经冷静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热闹看了,秦烬抱拳道,“弟子这就回去翻翻,先告退了。”
秦烬一撤,谢君辞和苏卿容之间冰冷的僵持感更甚。
“弟子还有些事情,想与师尊单独汇报。”谢君辞淡然开口。
这便是要赶苏卿容走的意思了。
谢君辞并不想让念清过多看见他们之间的矛盾,也根本懒得吵架。
等今天过去以后有的是机会,他们可以慢慢私下解决,用谢君辞熟悉的方式。
没想到苏卿容非但不下台阶,他反而笑道,“好啊,师兄和师尊谈事,我带清清出去玩。”
谢君辞刚刚压下的怒火和杀意,顿时被他这一句话气得又要翻涌起来。
“行了,玩也不差这一天。”软塌上,齐厌殊懒散地说,“你先下去吧。”
苏卿容脸上一直露着笑容,其实心情并不好。齐厌殊这一句话,让他的脸上展露的微笑停滞了一下,终于露出些苏卿容真正的情绪来。
此时此刻,苏卿容的心里其实是极其害怕和恐慌的。他很怕从今以后,再也不能和小念清近距离接触。谢君辞给他的威胁感实在太强了。
他勉强咽下这些情绪,抬眸看向谢君辞,二人的对视极其冰冷淡漠。
苏卿容目光向下划,看向谢君辞怀里的小姑娘,这才露出些真心实意的笑意来。
“清清,那我们下次再玩。”他笑道,“记得想我。”
谢君辞的气息更冷了。
念清感受到二人之间古怪的氛围,她缩在谢君辞的怀里,小脸上的神情有些迷茫无措,还有点怯生生的害怕。
对上她不再那么阳光开心,如今反而有点畏缩的眸子,苏卿容笑容一滞。
他这几日有过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有狠毒的,也有旁敲侧击的,他本来下定决心,如果谢君辞真的独占小姑娘,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就算不能杀了谢君辞,他也可以一点一滴地让他们离心,甚至做更加龌龊不堪的事情。
毕竟他就是这样下作的人,不是吗?
可是如今对上小女孩有点无措的神情,苏卿容原本的决心却在这一刻动摇了。
苏卿容深知自己需要小念清,他就像是一直在黑暗里的人,忽然感受到光明,便难以忍受自己再次失去光源,坠落黑暗。
那会是比从来没见过光亮更可怕而残忍的事情。
可是如果自己的渴求会让她感到为难,甚至受伤的话……
他还要继续下去吗?
像是过去那些年里,为了抹平自己心中的伤疤,所以要将自己想要的东西通通抓在手里,哪怕于事无补,也要折下那些明亮的花朵,看着它们不可避免地在自己手里走向枯萎?
在这一刻,苏卿容忽然怀疑起自我。
苏卿容仿佛被小姑娘的神情灼伤,他迅速收回目光,低着头匆匆离去。
他甚至忘了和师尊打声招呼,离开的样子有些狼狈。
看着苏卿容离开,这似乎并不能缓解谢君辞的怒气。
他撇开头,薄唇抿成坚硬的线。
“没出息。”齐厌殊漫不经心地说,“苏卿容说得没错,你救回这个孩子,便是给自己找了个致命弱点。”
谢君辞的阎罗之眼,是一种极其狂躁危险的力量。它就像是虎视眈眈的野兽,谢君辞冷静的时候,它为他所用,却也在随时等待他露出破绽,好跳出来吞噬掉他。
他做了两百年的冷硬之人,如今却因为虞念清逐渐活了过来。
可一个活的人会有七情六欲,偏偏谢君辞是最不能动情绪的人。他若是一步走错,便万劫不复。
“弟子会好好自省的。”谢君辞垂下睫毛,他说。声音里还夹杂着未消散的愠怒。
齐厌殊哼笑一声。
“行了,没人跟你抢。”他懒散地说,“你亲手救活的孩子,哪怕你不想要,她也不会选择别人。”
谢君辞低着头,他听着齐厌殊的话,后知后觉地愣住。
师尊这是……在安慰他?
他抬起眼,不敢相信地看向齐厌殊。
谢君辞拜师已有将近两百年,在他的记忆里,这似乎是齐厌殊少有的正面安慰。
谢君辞的吃惊占据心底,怒气也不知不觉烟消云散了。
“弟子多谢师尊对清清的照顾。”谢君辞说。看到齐厌殊脸色不对,他连忙补充道,“如今清清是师尊的小弟子,师尊照顾她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他有点局促地说,“弟子厨艺不精,清清的三餐……可否还安排在主峰?”
齐厌殊等的就是谢君辞的这句话。
他表面上却漫不经心地说,“行吧。反正戒酒之后,也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做。做个饭,打发打发时间。”
谢君辞话少,听到师尊同意,他便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了。
齐厌殊抵着脸颊,他不耐烦道,“好了,没事就走吧。哦,对了,晚饭顺便拿走,本尊今日好好清闲清闲,别来烦我。”
随着他的声音,一个四层食盒落在谢君辞的面前,谢君辞赶忙接下,他感激道,“多谢师尊。”
谢君辞低下头,又对念清轻声道,“和师尊再见。”
“师虎再见!”小姑娘抱着谢君辞的脖子,听到他的话,她乖乖地伸出手挥了挥,和齐厌殊告别。
齐厌殊冷哼一声,烦道,“赶紧滚。”
这才像是谢君辞比较熟悉的齐厌殊。
拜别后,谢君辞单手抱着小姑娘,另一个手拎着食盒,向着他的山峰赶去。
小念清本来很好奇谢君辞这次出门都做了什么的,只是刚刚他和苏卿容闹得不愉快,搞得现在小姑娘如今也没有开口说什么的念头,氛围有些安静。
谢君辞如今一想到苏卿容就想生气,他勉强压下自己的心情,缓声问道,“刚刚是不是吓到清清了?”
念清摇了摇头,她紧紧地抱着谢君辞的脖子。
她年纪小,不知道怎么表达那种心情。
大概是大人吵架不愉快了,小孩子便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讨厌对方。
她本来这几天答应苏卿容好好的,要和他玩耍,还答应要保护他之类。可如今看到谢君辞不高兴,小姑娘有点怂,没有主动问起相关的问题。
他们返回了谢君辞的山峰。
一直到看见地面上那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小院,原本一直蔫蔫的小姑娘终于又高兴了起来。
说是雏鸟效应也罢,或是因为谢君辞救了她,又延续了念清习惯的兄妹生活。总之在她心里,其实更认定这个小院才是新家。
虽然她也喜欢齐厌殊,但齐厌殊的宫殿实在太大了,完全没有家的感觉,所以住得时间再久,也有一种走亲戚的错觉。
待到独处之后,谢君辞的心情明显也好了许多。
他们和之前在人间一样,一边聊着谢君辞这一个月的经历,谢君辞顺便将自己买的玩具教给她玩,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谢君辞打开食盒,由灵石催动加热的食盒里饭菜都是热的。
看到里面琳琅满目却又精致的小食,谢君辞不由得又震撼到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师尊竟然这么擅长做饭,而且看得出来,齐厌殊做这些的时候很有耐心,才会将菜烧得如此精致。
谢君辞忍不住看向身边的小姑娘。
这小家伙,连师尊都扛不住她呢。
其实念清在主峰的这一个月,在齐厌殊有意的教导下,她已经基本学会自己用勺子吃饭了。谢君辞不知道,还是一点点喂她,小姑娘也乖乖地接受投喂。
能不自己吃饭,当然最好啦。
二人之间的氛围一直其乐融融——直到熄灯睡觉。
谢君辞和之前一样,在外面留了一盏小灯,带来微微亮意,而他坐在床边哄念清睡觉。
小姑娘躺下去,就开始来回翻转扑腾,最后委屈巴巴地说,“我睡不着嘛!”
齐厌殊很会享受,他的软塌真的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