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们的团宠小师妹》作者:浮岛
文案:
虞念清本该是一本仙侠文中的女主角,重生的女配羡慕嫉妒她前世在正派的地位,便在剧情开始之前改变了虞念清的命运。
于是,她阴差阳错地成为了魔头辈出的沧琅宗小师妹。
懵懂无知的小念清绑定了感化反派系统,她的任务是阻止未来大魔王们出世。
沧琅宗一片混沌,美人师尊是个颓废酗酒、教育弟子全靠锤的硬核暴力狂。
大师兄冷酷少言,一个眼神能吓哭他门弟子。
二师兄孤傲自大,阴晴不定且睚眦必报。
三师兄阴郁病娇,是个实打实的切开黑。
看着这些大小魔头们,系统都觉得棘手。
系统:呜呜,我崽,辛苦你了
结果,后来反派们都成了妹控男妈妈。
虞念清怕黑时,大师兄会温柔地念一则睡前故事,抱着她入睡;
虞念清委屈时,二师兄会心疼地哄着她,一直哄到她露出笑容。
虞念清耍赖时,三师兄会无奈又耐心地陪着她玩,还会给她编复杂繁琐的辫子。
师尊更是脾气一天比一天好,沧琅宗上下的关系越发紧密,精神状况也愈发稳定了。
虞念清:(*^▽^*)我的师尊师兄们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系统彻底麻了——这就是女主角的魅力吗!我崽!
后来,沧琅宗蒸蒸日上,剑指第一仙宗。
又后来,正派仙门的主角们纷纷重生,他们这才发现——淦!我们的小师妹呢!我们又可爱又温柔的小师妹怎么成敌对仙宗的崽了!
【感谢画手水墨丹青九厌授权,封面妹妹是画手太太的多人授权,看到相似的封面是正常的情况哦!】
内容标签: 甜文 爽文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虞念清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就要铁血冷酷男妈妈
立意:友善待人,互相帮助,共建美好新未来
作品简评:
作为一本仙侠文的女主角,虞念清本该拥有坦荡光明的正派未来。可是在剧情开始前,年仅三岁的小女孩却阴差阳错地成为了魔头辈出的沧琅宗小师妹。本以为人生会开启困难模式,可是因为幼年念清的到来,剧情似乎也暗中发生改变……原本各有心结的师父师兄们在养大幼崽的同时,逐渐互相和解,成为了真正的家人。
本文文笔细腻,行文流畅。以小朋友的成长为主线,讲述了一个温馨治愈的故事,诠释了亲情友情的动人之处,非常值得推荐阅读。


第1章 凡间寒冬
正值腊月三九日,一年里最冷的几天。
中午太阳高悬,雪虽然停了,风一吹过来,仍然带着刺骨的寒冷。
定安城中,路边街坊都挂着红灯笼,居民商客往来如梭,偶有贵家公子小姐的车马经过,在路上留下泥泞的痕迹。
虽说今年的雪灾刚刚停歇,但城里到处仍然都是过年喜气洋洋的氛围。
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从药铺中出来,寒冬腊月里,他仍然穿着单衣,因为尺寸不太合身,裤腿还短了一寸,露出他冻得有些青紫的脚踝。
他拎着药包,顺着繁荣热闹的街市一路向着城外走去,来到卖馒头的摊子前,拿出仅剩的铜板。
“老板,要一个馒头。”
“好嘞。”
摊贩将热腾腾的馒头包好,抬起头,看到衣着单薄的少年面容苍白消瘦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叹气。
今年的冬天格外严寒,对达官贵族们没有影响,他们这样生活在城里的平民百姓虽说过得苦一些,可也不是不能熬过去。
可是如这样贫寒年幼无依无靠的穷人孩子,恐怕又要冻死许多了。
想到这里,摊贩又多拿了一个馒头,一同递给那少年。
“拿着吃吧,看这天啊,这几日还要下雪呢。”
少年一怔,随即露出感谢的笑容。
“多谢老板。”
他本来便生得眉眼俊秀,只是带着年少当家的成熟沉闷,所以才不显。
如今这样抬头一笑,有了点精气神,才终于能看出原本俊气的样子。
谢过摊贩后,少年、也便是虞松泽小心翼翼地将馒头塞在怀里,这才顺着主路向外跑去。
他并不是城中人,而是和自己的小妹妹虞念清住在安定城附近的村子里相依为命。
入冬后下了大雪,小念清便生了病,高热昏迷了五天之久。
村里的老人都说她熬不过去了,还不到四岁的年纪,哪里经得住这样折腾?
虞松泽仍然把所有的积蓄拿去请大夫和开药,如今虽然捉襟见肘,妹妹却奇迹般好转,虽仍然畏寒发烧,但好歹有了点精神,不似之前昏迷不醒了。
他着急回去看妹妹,也不觉得冷,一路小跑着,不知哪家有钱人的马车从对面过来,虞松泽向旁边避开。
马车经过身边的时候,他听到里面有孩子赌气的声音传来,“我不要这破烂儿,不要,呜呜呜……”
“好好,小的这就让人给少爷再买些其他的,少爷别生气……”
马车一闪而过,帘子撩开,一只白胖的小手将什么东西扔了出来,而后扬长而去。
虞松泽跑过去,看到是个漂亮的红色布老虎,有一半都浸在泥水里了,他赶紧捡起来擦干净,心下高兴。
大过年的,家里没有什么喜气的东西,他又没能力给妹妹买点什么。上一个布玩具已经缝缝补补的烂掉了,看到这个,她一定很开心。
虞松泽离开定安城,外面是树林和荒地,风吹过来都冷三分。
他住的村子虽然是离定安城最近的那一个,可雪灾闹人,原本土路旁一人深的沟壑都被大雪填满,只剩下村里人和其他猎户行动时开出的弯弯绕绕的雪路。
虞松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这样过了一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一座隐藏在雪色中的小村庄,相比于定安城,村里则是萧瑟寂静许多。
穿过村子,来到家门口的时候,少年的手指都已经冻得都有些僵掉了。
虞松泽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一条缝,自己闪身进去,又迅速关上木门,像是怕露进一丝寒气来。
这屋子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屋内一个土炕,一点杂物,一对简陋的桌椅,还有个灶台,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土炕上,一个约莫才三岁多的小姑娘裹着被子昏昏沉沉地睡着。
她被照顾得严实,裹得紧紧的被子里面还穿着缝缝补补的棉衣,从头裹到脚,只剩下脸蛋露着外面。
她皮肤苍白,虽然五官精致可爱,却没有正常孩子的婴儿肥,小脸反而清瘦得楚楚可怜。
虞松泽在旁搓了搓手,等到自己身上寒气消去,这才拎着东西来到炕前。
先将布老虎放在小姑娘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的地方,又去灶台边点了火,药熬上,顺带热热这一路过来已经变硬的馒头。
昨日村里的刘婶家煲了鸡汤,知道这兄妹俩困难,特地让儿子送了一碗过来。
只是那时妹妹已经睡下了,虞松泽自己也没舍得喝,如今正好一起热下。
等到馒头和鸡汤都热好了,虞松泽端到炕上,便看到妹妹睡梦中还微微蹙着小眉毛,也不知是病得难受,还是做噩梦了。
父母去得急,给当年才十一二岁的虞松泽留下了刚满月的幼妹。
孩子拉扯着孩子长大,没人知晓年幼的虞松泽受了多少苦,这世上更没有人比他更疼爱自己的妹妹。
他在旁坐下,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低声哄道,“小妹,吃饭了……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虞念清病得昏昏沉沉,听到兄长的声音,她勉强睁开眼睛,睡得有些迷茫,还没清醒,就被喂了口鸡汤。
虽然病得有点尝不出味道,身体却知道是好东西,虞松泽递过来一勺,就被她喝得干干净净。
虞松泽很高兴,又将馒头撕成小块,一点点配着鸡汤喂给她。
结果汤才喝了一半,馒头更才吃了几小口,小念清就不张嘴了,任由虞松泽将勺子在她的嘴唇上划来划去,也没有要喝的意思。
“吃饱了。”小姑娘靠着兄长的怀里,声音带着孩子的柔软稚嫩和生病的沙哑,轻轻地说,“哥哥吃。”
听到她这样说,虞松泽眼中有些湿润。
想到城里那路过的小少爷坐在马车里,被人哄着宠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养得白胖白胖的。他的小妹还没到四岁,病得消瘦,一碗鸡汤都舍不得喝完,懂得要给他留。
有时他真希望她是富家出身的小姐,至少不用和自己一起受苦。
虞松泽强打精神,他笑道,“哥哥在城里吃完了,今日酒楼扔了好多残羹剩菜,我还吃了肘子呢。”
这话自然是骗她的,严冬过得艰难的不止他们兄妹一家,别说是剩饭剩菜,就算泔水,也大有穷人抢着要。
他这样说,小念清也不为所动,她抿着嘴唇,大眼睛抬起,一眨不眨地看着虞松泽。
虞松泽哄道,“清清听话,把鸡汤喝光,多吃一些,病就多好一点。等到春天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山里捉野兔。”
小姑娘想了想。
“哥哥一口,我一口。”
虞松泽只能答应她。
兄妹俩分着吃了鸡汤和一块馒头,虞松泽将另一块馒头收起来,留着明天吃。
中药熬好的时候,正巧虞念清比较有精神,裹着被子坐在炕上玩布老虎。她本来高兴得很,闻到药味后明显蔫了许多。
小孩子都不爱喝药的,更何况虞念清才三岁多。
可哥哥端来后,她还是乖乖地喝完了所有药。
碗放下来的时候,虞松泽看到她苦得皱起小脸,眼角挂着泪水,却不耍赖也不撒娇,乖得让人心疼。
虞松泽心中疼惜,他伸手抹去小姑娘的眼泪,恨不得是自己受她的苦。

晚上,吹了烛火,兄妹俩相依而眠。
念清像是猫儿一样,在兄长怀里蹭了蹭,找到了舒服的角度。
虞松泽感到肋骨前硌得慌,低下头,才看到她右手拽着他的衣襟,怀里还抱着布老虎,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夜幕沉沉,兄妹二人很快进入梦乡。
冷风呼啸着向安定城席卷而去。
城中,魏氏小姐府。
一道冰冷的银色剑光袭来,带着令人窒息、铺天盖地的强劲杀意,仿佛瞬间能将万物一切都撕得粉碎。
魏娆尖叫一声,她猛然从床榻上坐起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寂静的夜里传来狗叫声,没过一会儿,卧房外的走廊点起了烛火。
门窗上,人影晃动。
“小姐,又做噩梦了?”门外传来丫鬟困倦的声音。
魏娆这才回过神来,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才开口道,“我没事。”
外面逐渐没了声响。
她独自靠坐在黑暗里,冷汗顺着额角滑落,狂跳的心脏久久不能平复。
这是魏娆重生归来的第五天了,她仍然没有从前世死亡的阴影中解脱。
她注视着虚空,神情有些惘然。
未来,魏娆成了修仙界的一名剑修弟子。
富家千金登上仙途,这本不知是多少凡人、甚至是帝王贵族都暗中羡慕不已的好命。
她本也是这样以为的,直到前世她真的来到修仙界,方才意识到什么叫天外有天。
从小众星捧月的大小姐拜入长鸿剑宗,成了最不起眼的外门弟子。她在人界的荣华富贵和家族显赫,在修仙弟子眼里一文不值。
魏娆几乎是拜入剑宗的第一个月便意识到自己不适合当剑修。
修炼太苦了,剑修尤其喜爱苦修,宗门上下规矩森然,唯有实力强劲才有可能撕开一道口子,得到他人青睐。
她在仙门人缘不济,日子过得又累又苦,长鸿剑宗又是第一剑宗,对弟子极其严苛,以她平庸的天资和懈怠的态度,没资格呆在外门是迟早的事情。
她本想寻个修仙界的世家少爷嫁了,好继续过她的富贵安逸的日子。
没想到,大世家公子她根本接触不到,她能接触的,要不是地位低下的小家族,要不便是长得丑或者身有顽疾的病秧子。
魏娆恨不得回凡间继续当她众星捧月的大小姐,但也知晓自己当初在凡间风风光光地被师兄师姐接走,连当地王侯都被惊动前来为她送行,哪怕是与修仙界最平庸的男人在一起,她也绝不可能再回人界。
她差点便认命了。
直到在宗内大比中,她挤在无数弟子之中,第一次远远地看到了坐在诸位大尊者旁边的天之骄子们。
普通弟子们坐在施了浮空咒的外围看台,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像是蚂蚁般渺小。
而这些人是诸位尊者的亲传弟子,更是年轻一代中最优秀的佼佼者。唯有他们几个,有资格坐在尊者们的身后,位居看台正座,受无数弟子仰视。
其中三男二女,五位师兄师姐俊美清隽,飘然若仙,仿佛自带气场,与他人隔绝开来。
也就是这时,魏娆看见了长鸿剑宗的大师兄——沈云疏。
沈云疏眉如墨画,气质孤傲淡漠。他身着黑衣,勾出如松般挺拔的身形,腰间佩戴着自己的墨离仙剑,出现的一瞬间便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只有他一个徒弟能与前辈尊者们坐在一排,在规矩森严的剑宗里,可见他的地位特殊,甚至远超其他五个亲传弟子。
沈云疏修炼仅一百五十年,便已有分神期。
他不仅是少见的剑修奇才,更是在妖魔边境战场上磨练出凌厉肃杀之威,他为人淡漠少言,大多长鸿弟子,甚至连分峰小长老都对他十分敬畏。
唯有其他五个天之骄子,能与他谈笑风生,换来沈云疏些许缓和的回应。
魏娆看得呆了,再也忘不掉沈云疏那俊美的身影。
她见过最清贵英俊的天上疏月,还如何甘愿嫁与其他俗人?
魏娆心中又不由得生出对爹娘的怨恨,只怨自己命不好,没投一个如他们那般背景的好胎。
她也该坐在那里,受万人敬仰的。
是她命不好,地上的小姐和天上的小姐就是云泥之隔。
是她命不好,不然那样俊美无俦的天之骄子,那样矜贵强大的大师兄也该会坐在她的身边,眉眼缓和地看着她,叫她一声师妹。
几年后,门派又从凡间带回了个小姑娘。
这个孩子,恰巧与魏娆是同乡,都来自安定城附近。
没想到这个在凡间给自己提鞋都不配的穷丫头,却翻身当了凤凰。
她不知怎么就受了青睐,那六个人哄着宠着她,连沈云疏都屈尊背着她游玩,任她没轻没重地把玩他的本命剑,不论她如何与他胡闹,沈云疏的神色都永远是耐心又宠溺的。
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魏娆掐得手心中的被子都皱成一团。
天刚蒙蒙亮,她便打开了房门,将靠在门槛上打着瞌睡的丫鬟吓了一跳,差点跌进来。
“小姐,奴、奴婢知错……”
丫鬟一惊,随即已经慌乱地跪在地上磕头。
若是过去,小姐定是一脚便踹过来了,偶尔还会用鞭子打她。
想象中的责罚没有传来,丫鬟只是听到头顶的少女冷冷地说,“人找到了吗?”


第2章 重生
“下面人还在找,刘叔都出府几天了,约莫今日就能来信了。”跪在地上的丫鬟小心地回答。
魏娆淡漠地站在那里,不必说话,额头贴地的丫鬟便因为她的沉默而颤抖起来。
虽然魏娆如今外表才十二三岁,生得皮肤水润白皙,五官也算俊俏精致,是个娇小姐的样子,可偏偏神色看起来有些阴郁刻薄之色,破坏了原有的美感。
丫鬟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她只知晓半月前小姐生了场急病,五日前才悠悠转好,从那之后,原本傲慢刁钻的魏娆仿佛变了个人。
她话少了许多,这五日也没再像是过去那样动不动便苛责折磨下人,可丫鬟却觉得,现在的魏娆好像比过去更可怕了。
苏醒那日,魏娆以这场病为由,告诉魏父魏母自己在梦中看到仙门大开,自己有修仙机缘。
可惜有个人与她命里相冲,这次的重病只是开始,未来很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
魏娆随便说了几个如今魏府的生意走向,魏老爷便已经完全信了,立刻让手下出门寻找魏娆口中与她相冲的那个人。
而且就算没有证据,仅凭魏娆一个梦,爱女心切的魏老爷也不介意迷信地收拾了对方。
如果是什么大家族也就罢了,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平民丫头,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死了便死了,官府都不会派人通查。
丫鬟也知晓兹事体大,她看不出魏娆的脸色,生怕自己被连累,连忙说,“小姐您若找的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很容易。可无定城附近的穷人像是蚂蚁那么多,找人没那么快的。”
她无疑说到了魏娆的心坎上。
魏娆本来心情不佳,听到丫鬟话里无意间贬低虞念清,顿时舒心了许多,摆摆手让她退下了。
是啊,任凭虞念清未来有多受人爱戴,在凡间也不过是个蝼蚁一样的贱民而已,如何能与她魏娆比?
尽管如此,哪怕是只想起这个名字,都会让魏娆恨得牙痒痒。
她想起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虞念清的时候,后者才被门派从凡间带回来。
那时虞念清时才六岁,她穷苦出身,身形单薄,更显得那张巴掌大的苍白小脸楚楚可怜,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还要小许多。
这样一个看起来不堪重用的小女孩,竟然在门派测根骨的时候,测出了天生剑骨,震惊了所有人。
要知道天生剑骨的修士都是老天的宠儿,修炼进阶的速度是旁人的数倍,基本生来便是注定要当剑仙的,整个修仙界几千年也难出一个。
这样的天之骄子不论拜到哪门哪派,都绝对会被宗门供起来培养。
然而可惜的是,虞念清从小在凡间寒苦环境长大,她命中童年凶险,体弱多病。
是因她体质天赋过人,多次在濒死之际无意识吸收天地灵气弥补虚弱的身体,才转危为安,没有夭折。
天赋虽然救了她的命,但也伤了她的根基,让她体内经脉过早错误成形,导致如今她经脉极弱,撑不住太多的灵气,甚至还没有普通弟子的一半多。
可拥有剑骨的修士,本身也要用比旁人更多的灵气才能撑得起自己的天赋。
经脉已经成形,如果虞念清未来想强行运转过多的真气,就能体会到什么才叫痛不欲生,根本无法修炼。
除非未来她抽了经脉,再换成更好的,不然纵使虞念清是天生剑骨,这个身子也是废了,顶多筑基修为,不会再有什么出息。
可生生挖骨抽筋之痛,原本是一种惩戒大奸大恶之徒的酷刑,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忍得下来呢。
这个在门派内引起轩然大波的小姑娘,最终被放在了外门。
长鸿是剑宗,弟子们也都是剑修,大多视剑道如命,得知这件事情都很同情虞念清。
魏娆可没有那种好心,她还听到其他师姐妹说,‘新来的小师妹似乎与你是同乡呢’而心下不屑,这穷苦丫头也配和她相提并论?
只不过,抱着诡异的怜悯和优越感,魏娆也接触过几次虞念清。
起初小姑娘的眸子总是水润氤氲着,她像是到了陌生环境的小动物般害瑟缩内向,在好心的外门师兄师姐们中也无法放松。
等到魏娆出现了,她只是随便送了她几次吃食,关照了几句而已,在旁人那里听说她们二人是同乡的小丫头便像是找到了依靠,很快便没那么怕了,还姐姐长、姐姐短地唤她,像是个小狗般跟着她后面转。
起初魏娆还很受用,能使唤个小尾巴为自己跑腿做事也很方便。
没想到有一天小姑娘不知从哪里得知她便是魏家大小姐,好似呜咽地说着自己什么哥哥为魏家打工,讨债的时候被长工打死了之类的事情,扑簌簌地掉着眼泪,躲远了。
魏娆也没放在心上,废物一样的小东西,谁管她呢?
谁能想到未来有一天,这样一个小废物,竟然被魏娆永远只能远远隔着人群望着的、那样俊美清冷的天之骄子们哄着宠着,恨不得将她捧到天上去?
想到这里,魏娆的神情渐渐阴森了起来。
虞念清飞上枝头后,连修为都节节高升,一举摆脱经脉桎梏,在修仙界里各种大会中出尽风头。
魏娆心中自然不忿,她认为这一定是虞念清讨好了亲传弟子们的原因,不知道他们给了小废物多少宝物丹药,才让她脱胎换骨。
有这样的对比,魏娆自然更加不甘心,她甚至不惜暗中修了邪法,果然进步神速,如愿进了内门。
可恨她还没机会继续向上攀爬,便已经被宗门发现,长鸿剑宗抹去她的修为,将她逐出师门。
走投无路的魏娆兜兜转转去了魔城,最后靠着美貌嫁与一个魔族城主为妾。
她本以为嫁与魔族也罢,怎么说也是一城之主,好歹能让她回到曾经富裕稳定的生活。
没成想魔人实在是低劣不堪,好色酗酒嗜血不说,还夜夜笙歌糜烂不已。
她虽然住在富丽堂皇的殿中,实际上吃喝粗鄙她不习惯,那魔人更是只有兴起了才会偶尔赏她些玩意儿,他的其他妻妾还各个难缠……
每到夜回梦里,魏娆回想起长鸿剑宗肃穆庄重、高耸入云的宗门,忆起沈云疏的缥缈身姿,她都要茫然失落地发呆很久。
更别提一想到虞念清如今在其他六个天之骄子的保护下得有多么意气风发,自己整日却要对着魔人粗鄙丑陋的面容,强颜欢笑着讨他欢心,魏娆对虞念清的嫉妒和恨意便愈来愈不受控制。
后来仙魔大战,她的城主丈夫在乱世中身死,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魏娆出卖了修仙界的信息。
魔族靠着她对修仙界和长鸿剑宗的了解,打了修仙界个猝不及防,连赢了数场胜仗,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战线拉扯了几年,最终魔族还是败下阵来。
魔界被狠狠重创,魏娆也被沈云疏清理门户,死在他的手上。
——这竟也是她与沈云疏此生最近的距离。
从意识到自己重生回来的第一天,魏娆便已经下定了决心,她不能再走前世的错路。
不论妖魔二族一时间看起来盛势多么浩大,最终也不过是修仙界的手下败将,长虹剑宗更是从头到尾都屹立不倒,她一定不能离开门派。
不仅如此,她还要趁早将如今才三四岁的虞念清灭口。
前世那些天之骄子们早就将虞念清如何拯救了自己的美谈传遍修仙界,大抵是她偶然间解开了他们的心魔,给了他们温暖,又或者在他们脆弱的时候拉了一把而已。
魏娆的眼中不由得闪动起光芒。
知晓未来是她最大的武器,只要她去一件件做虞念清前世做过的事情,到时候,那个受人爱戴的小师妹,岂不便是她魏娆了?
还有沈云疏……
想到他,她的神色变得有些恍惚又着迷。
魏娆对他无法生起恨意,她甚至很难忘怀自己临死前,近距离感受到沈云疏那俊美冷漠的眉眼扫向自己时带来的震撼。
他的危险与淡漠让人无法忘怀,曾经反差下的温柔宠溺更是让魏娆难以自拔。
这一世,她若是走虞念清的路,沈云疏会像是对待那个丫头一样,也同样护着她吗?
这么想着,魏娆如同怀春的少女一样,脸上泛起绯红。


第3章 魏氏招工
天未亮,外面又开始下起大雪。
虞松泽忧心妹妹的病况,每夜都睡得不深,外面寒风刺骨,风声呼啸着鼓动着门窗沉闷地作响,少年瞬间便醒了。
炕下的柴火日夜烧着,就算屋中其他地方不暖和,这炕上也应该是保暖的。可不知是不是今日的风雪太大,虞松泽半露在外的后背竟然感受到彻骨的冷意。
他来不及关心自己,睁眼后第一件事便是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点被子,看向自己怀中的小姑娘。
饶是外面多么寒冷,少年瘦弱的臂弯中,仍然给妹妹撑起了一个小小的天地。
小念清安然睡着,她的小脸仍然带着病弱的苍白,卷翘的长睫毛一动不动,乖巧可爱,连睡颜都让人心中疼惜。
她虽年幼,五官却生得精致漂亮,又因缠绵病榻,不仅没有正常孩童的婴儿肥,反而十分清瘦,虞松泽抱着她,却仿佛感受不到多少重量。
妹妹这种仿佛随时可能夭折的脆弱感,一直仿佛阴云般笼罩着少年。
他用手背探向小念清的额头。确认夜里她也没有发烧,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从那次买药又捡布老虎回来至今已经三天,妹妹的发热逐渐减少,直至如今一天一夜没有发烧,虞松泽便知道,最难的一关已经跨过一多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