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吹,戚秋腰间香囊的香气就尽数萦绕着他。
戚秋以为谢殊是让她别催了,刚悻悻地站起身,衣裳裙摆就被人轻轻地拉了一下。
她垂首,就见谢殊指了指她腰间的香囊,仰着脑袋。
他抿着唇,好似有些不好意思,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容上已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一个大男人,喝完酒,本不沾情色薄唇居然多了一丝欲。
“把你的香囊借我用一下好吗。”他嘟哝着,有些嫌弃自己的一身酒味,“我想熏一熏身上的酒气,不好闻。”
戚秋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香囊,又看了看谢殊,大惊失色。
这下不用问了,一定是喝醉酒了!
不等她说话,谢殊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尖落在腰间,终于摸到了一只银包。
他将银包递向戚秋,“我有银子。”
谢殊看着戚秋,眸子里盛满昏黄光晕,不知为何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本就俊秀的面容,因眼眶也是红红的,少了几分桀骜多了几分纯纯的勾人。
戚秋看看连喉结都是红红的谢殊,又看看谢殊手里的银票,咽了咽口水。
还、还有这好事?
谢殊常年奔走在外,想必这银包里的银子定是不少吧。
拿过来,别说欠系统的银子能一下还清,恐怕她从此在系统跟前也是一个小富婆了!
谢殊还举着银包,抬头眼巴巴的看着她。
戚秋几经犹豫,最终还是忍住了想要接过的罪恶之手。
不能乘人之危,更何况这还是她的攻略目标,不能因小失大!
戚秋肉疼地取下腰间香囊,递给谢殊,“不要银子,送给你。”
戚秋看着谢殊接过香囊,确认此人已醉。
满是无奈,戚秋顺口安抚他身上的酒气并不熏人后,发愁道:“我总不能丢下你自己在这儿,去街东头买醒酒汤吧。”
没想到话落,谢殊掏出了一方小瓷瓶递给戚秋,“我有醒酒药。”
戚秋顿时一喜,连忙接过。
旁边就有卖甜水的小摊,戚秋付过银子后招呼店家递给她一碗甜水,哄着谢殊把醒酒药给吃了下去。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酒劲儿虽然还没有过去,但谢殊人已经能站起来好好说话了。
站起身的谢殊还记得提醒戚秋放孔明灯。
天已经黑了,明月却躲在云层里,不上不下。
微风和煦倦人,河边的人群大多都趁着夜幕的最后一丝光亮将手里的孔明灯放了起来。
满天星河之下,孔明灯载着万千烛火徐徐上升,点亮了整个京城。
山河滚烫,星火耀眼。
戚秋怕谢殊窜进河里,一直让他站在一旁柳树下等着,自己拿起一旁备好的毛笔写下了自己的心愿。
顿了顿,戚秋回头,看向谢殊,浅浅一笑。
柳树枯黄,玲珑灯朦胧,身后是水光潋滟的河水,头顶是万千星河的烛光。
深沉寂寞的夜色早已不在。
戚秋挥了挥手中的毛笔,脸上笑容灿烂,“表哥,你有什么心愿,我替你写下来。”
许是朦胧夜色作祟,四目相对,谢殊眉眼舒展深邃,薄情不在。
戚秋暗暗得意。
没有什么比朦胧景致的回眸一笑更能打动人的吧。
谢殊静静地注视着戚秋,看着她笑,看着她眉眼生灿。
双眸盛着光,竟似深情脉脉。
戚秋眨着眼期待。
谢殊终是慢吞吞的开了口,星光还在,神色坚定。
他道:“你头上落了个虫子。”
“……”
戚秋越想越气,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里愤愤的想,早知会白瞎她一番心思,她就趁人之危了!
将谢殊装银钱的荷包给夺过来,占为己有!
翠珠被她猛地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见戚秋紧蹙着眉,小心翼翼地探头询问道:“小姐,您怎么一脸烦心,是在烦什么?”
戚秋神情恹恹,身上裹着被子,恨恨道:“烦天下苍生。”
翠珠:“?”


第22章 系统升级
夜渐渐深了,伺候的下人撤去了摆放在房间里的瓜果,只留下一碟戚秋爱吃的点心。
翠珠正在屋子里点着熏香。
戚秋一直惦记着系统奖励的蓉娘线索片段,为了以防万一,等翠珠点完熏香之后,她就找了个借口将人支走,没让她留下来守夜。
约莫过了一刻钟,系统姗姗而来,冰冷的欢快提示音随即在戚秋的脑海里响起。
【系统加载中,正在全面升级,已开发新的功能,敬请期待。】
【滴,系统加载完成。接下来发放任务奖励,恭喜宿主完成本次的所有任务。】
【奖励银钱一百两(已扣除八十),蓉娘的线索片段*三(可兑换),金玫瑰*1,女子戎装一件,攻略目标谢殊当下有关宿主的内心想法一句。】
【备注:因为攻略目标谢殊已经歇下,此任务奖励随后发放,还请宿主及时查收。】
【恭喜宿主,白莲总值二十六,此次白莲值增长主要来源于井明月,霍娉,及其丫鬟等人。其中以霍娉波动最为激烈,最高波动已达到百分之五十,触发奖励机制,获得霍娉此时对宿主的内心想法一句。】
【霍娉: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戚秋一边嘤嘤嘤一边掐我脖子的画面。】
戚秋:“……”
【经检测,井明月好感度已达三十九。超出原设好感度值,触发隐藏剧情,接下来发布隐藏剧情:和好姐妹井明月一起游街玩水,互诉心事吧(完成会有奖励)】
【系统已开发出剧情点评功能,系统此次为宿主完成任务的评语为:你白莲的太过于表面,好像嘤不起来的呆瓜。】
戚秋:“……”
戚秋气歪了鼻,“这个新功能可不可以关掉?”
这个欢快的提示音大概也是系统刚开发出来的新功能,欢快加冰冷,简直魔性贯耳。
系统欢快道:【不能呢,宿主。】
戚秋气结。
自穿书之后,她不仅要被迫装白莲,还天天被系统跟在屁股后面给她下命令,让她嘤起来。
这谁能受得了。
【检测到蓉娘线索片段已足八片,可兑换蓉娘回忆一段,宿主请选择是否愿意兑换。】
戚秋压着恼羞成怒,选了愿意。
【回忆会以入梦的方式发放,请宿主入睡。】
【不用担心失眠,我们提供秒入睡服务~】
这是一个酷热的夏日,烈阳悬于上空,日光似火,方圆百里跟火炉一样,连空气都晒的扭曲。
即使是有风吹过,也是闷热灼晒的,不见一丝凉意。
一队人马走在不知是哪里的荒废地方,漫天黄沙之下,脚下的土地早已经被炎日晒的干枯,地面上露出一道道裂痕。
放眼望去周遭不见人烟,不见田原。
别说是乘凉的树木了,便是野草都不见有一根。
坐在马背上,懒散的几名官差也是被晒得口干舌燥,拿起别在腰间的水囊猛地灌了一口。
水已经被日头晒得温热,可即便如此,此时喝上一口,也能让人好好地喘口气。
官差解了渴,嘴上却依旧骂骂咧咧的,“最烦一路向东去的路,全都是黄土地,走半晌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到了晚上怕是连个借宿的地方都没有。”
话落,热风一吹,荡起地上一片尘土,吹得人灰头土脸的,让人吃了满嘴的灰。
打头的官差连着呸了好几下,无名火窜起,眼里登时闪过一丝狠厉。
他猛地抽出鞭子回身一甩,伴随着破风声,鞭子重重地朝身后几名穿着囚衣,带着木板枷和手铐脚镣的犯人身上抽去。
拢共四个犯人,二男二女,大的已有三十,小的不过年仅十岁。
这四个犯人个个面黄肌瘦,蓬头垢面,脚步虚晃。
暴晒在烈日之下,此时皆是几欲昏厥,嘴唇裂开还往外渗着血,一副有气进没气出的样子。
哪里还能瞧得出以前养尊处优的高门贵族气派。
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尽管这一鞭子官差有所顾忌,没尽数打在身上,但还是抽了个人仰马翻。
年有三十的男子首当其冲,应声倒地,躺倒在地上直呼哎呦。
刚刚还作鸟兽散的其他几名犯人登时围了过去,哀嚎着查看倒在地上的男子伤势。
离官差最远的一个男子也不过二十,缩着脖子,眼神闪烁。
他抖着声音,大着胆子,畏畏缩缩的开口道:“他本就渴得要晕死过去了,你、你们这一鞭子打、打下去,人怕是要不好……几位官老爷行行好,给他点水喝吧,要不真的会出人命的。”
另几个官差瞧着倒地男子,皱起眉,颇有不耐。
倒也不能真放任人晕死过去,到时候麻烦的还是他们。
老官差叹了一口气。
取下水囊,老官差扔给了最近的小女孩,“这里面的水,你们几个分着喝了吧。”
小女孩双手捧着水囊,直咽口水,眼神里是明晃晃的渴望,却终是强忍着没有喝,而是转头想要将水喂给倒地的男子。
谁知,突然横空伸出一只手,急切的将水囊抢了过去。
正是方才说话的那个男子。
他拨出木塞,眼神里全是贪婪,不由人反应,就仰头不管不顾的大口猛灌了起来。
“堂哥,你这是干什么!”
其他人立刻急了起来,跪在倒地男子身边的小女孩顿时慌张起身。
便是瘫倒在地装死的男子也瞬间急了起来,从地上坐起来,破口大骂。
那个男子哪儿还管得了那么多,自己一个劲儿喝了个畅快,一小股清水从他嘴边滑落,滴落在了地上。
小女孩顿时急的哭了起来。
便是下了马,躲在一旁看戏的官差都看不过去了。
有一个张口嗤笑道:“一个大男人,竟连个小女孩都不如。关老太傅当年是何曾的威风,殿前斥新君便是也有过,你们身为关老太傅的子孙,竟是这般的货色,简直有辱老太傅清誉!”
打头那个官差闻言冷哼一声,“若真是有能耐有本事的,也不至于关家上下几百口最终沦落到这般田地。”
“不过他们在府上享受着荣华富贵时候,那些因他们贪污而无家可归的百姓,死了不知有多少。这般田地,已经算是够便宜他们的了!”
说着,那官差又握紧了手上的鞭子。
这个官差就曾是他自己口中无家可归的百姓之一,后来得到恩人赏识,这才得了一口饭吃。
因是上面亲自安插进来的人,其他几名官差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劝阻着他不能再动手了。
毕竟若是犯人出了人命,他们都不好交差。
而在这群或哭或闹的犯人里头,那位年纪稍大一些的女子,面容绮丽,即使是蓬头垢面着也难掩其姿色。
这女子一路都未开口说过几句话,闻言她低着头,咬着牙,垂下的眼帘堪堪遮住满目的恨怨。
怕惹出什么是非,为了安抚快要打起来的犯人,官差又取下了一个水囊,除去方才抢水喝的男子外,剩余几人都分到了点水喝。
喝完了水,又歇了会儿脚,官差这才招呼着众人起身赶路。
到了傍晚,天不那么热了,便好受了许多。
紧赶慢赶着,几名官差领着犯人,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家田户。
敲响了门,田户也热情地将他们给迎了进去,不仅给他们准备了干净的被褥,还给他们热了饭菜吃。
见不用留宿在荒郊野外,众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连声道谢。
张罗到深夜,四周万籁俱寂,只听见蝉鸣声。
众人都乏了,纷纷回屋。
本以为能在此处好好歇歇脚,休息一晚,可谁知……


第23章 蓉娘回忆
那处田户家里不大,一间小庭院,两间屋子,一间还是用来堆杂货的,墙角散发着霉味。
庭院里养了几只鸡,和一只鸭子。田户的主人是个瘦弱的男子,瞧着也不怎么收拾打理这些,粪便味在这夏日里更是难闻,熏得人头晕作呕。
瘦弱男子将放杂货的房间收拾出来,空出两个位置打了个地铺,笑的朴实:“汉子们能够我去正屋挤挤,两位姑娘还是先委屈一下挤在这处吧。”
这比她们方才想的已是好上太多了,小女孩赶紧道了谢。
找到住所,起码能洗个脸,忙活之后,正屋里熄了灯,偏房里小女孩也把蜡烛给熄灭了。
但她却睡不着,眼泪又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她抽噎着问向旁边的女子,“堂姐,你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旁边的女子没有说话,愣愣地看着头顶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顶棚。
夜色已经黑沉,屋里连扇窗子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
小女孩半天都没等来女子说话,便以为女子是睡着了独自又抽噎了两声过后刚想入睡,却听咣当一声,好似院子的木门被人猛地推开。
乱嘈嘈的脚步声,夹杂着粗声粗气地男子交谈声,瞬间响彻了整个院子。
那女子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麻利地起了身,小女孩也跟着慌忙的爬起来,紧张道:“堂姐,外面怎么了?”
女子刚想捂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就听门口传来“噗嗤”一声响,随后门猛地被人从外面踹开。
明火瞬间照亮了屋内屋外。
只见院子里站了十几个的壮汉,个个面带狞笑,手里举着火把,提着砍刀,正齐刷刷的不怀好意地朝屋子里看。
而坐在门口,轮流看守他们的其中一个官差,已经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一刀砍死。
眼睛瞪得老大,血喷射在半边门扉上,染红了官差的半边官服。
小女孩顿时放声尖叫了起来。
那名女子也是被吓的腿都软了,强撑着身子这才没有滑跪下去。
方才还笑的朴实的田户如今走到杀人的壮汉跟前,笑得谄媚,“大哥,您看看这两个姑娘长的确实不错吧。大的就不必说了,那个小的再养养也准能卖个好价钱。”
“您看,能不能拿她俩抵了这个月的银子,”见眼前壮汉眯起了眼睛,田户吓的顿时又改了口,“或者、或者少交一点也行。”
那壮汉也没接话茬儿,提着刀走了进来,转圈打量着两人,这才抬头问田户,“其他几名官差和男犯人在哪?”
田户哈着腰回道:“还是老样子,给灌了几杯迷魂汤,现下正躺在屋子里头昏昏欲睡。等会儿大哥只管动手,我还负责给大哥埋尸善后,大哥尽管放心。”
女子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知道此次怕是在劫难逃。
眼前这伙人应该是山头土匪,连官差都不怕。
壮汉一听,再无后顾之后,坏笑着突然伸出手一把抓过那女子搂在怀里。
女子终于是忍不住放声惊恐地叫了起来,浑身颤抖着:“你、你放开我!”
土匪按住她挣扎的手脚,色眯眯地摸着女子的脸,奸笑道:“模样生得这般好,不如先来陪陪我。”
说着,手上的动作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越发的放肆了起来……
那伙土匪自然没有得逞。
一个刀疤男领着人及时赶到,从土匪手中救下了这名女子。
杀完了土匪,狭小的院子里已血流成河,血腥味浓重刺鼻。
刀疤男和女子显然早就认识,还不等女子哆嗦着止住泪,刀疤男就领着她去了正屋。
推开门一看,只见原本该躺在屋子里面昏睡的官差,和她的所谓血缘亲人早已经不在了,而后墙的窗户却敞开着。
外面地上是湿润的泥土,赫然落着几对脚印,越走越远。
原来,这几人根本就不在正屋里酣睡,他们早就察觉出不对,已经逃走了。
刘刚嗤笑了一声,转头问女子:“瞧着了吗?这世间谁都是靠不住的,人只能为自己而活。你已经沦落到了这般田地,若是再不投靠大人,你一个人怎么活下去?”
女子扶着墙,痛苦地瘫倒在地。
刘刚走到他跟前微微弯下腰,伸出一只手,“听大人的话,就跟我走吧。不论别的,起码以后保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这话就像是裹着砒霜的糖块,明知不应该,明知是毒药,可女子最终还是缓缓地伸出了那只手……
夜里的大风刮得越发厉害。
蓉娘猛地从床上直起身,脸上带着余惊,额上背上更是起了一层冷汗。
一直以上帝视角观看蓉娘片段回忆的戚秋,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环顾四周,这是蓉娘的客栈。
可蓉娘不是被抓了,客栈也早已经被官兵给查封了。
外面明月高悬,薄云四散,不知是附近哪家狗一直在叫,叫的人心烦意乱,不得安生。
蓉娘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这才稍稍缓过神。
她下了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却怎么也喝不下去,只能又重重的将茶盏放回到桌子上。
静坐了一会儿,蓉娘突然冷笑了起来,最后变成哈哈大笑。
直到听到外面传来的响动,她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披上一件外衣,走出了房间。
虽是深夜,但客栈里面仍是灯火通明,亮亮堂堂的。
蓉娘心里好受了一点。
下了楼,就见刘刚正坐在板凳上百无聊赖的磕着瓜子。
蓉娘皱眉,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向大人求情了去了?”
戚秋这才明白,原来这是梦中梦。
系统发放的蓉娘的线索片段并没有结束。
刘刚此次穿着与以往不同,不再是粗衣布裳,衣袍布料明显华贵了许多,衣袍背面好似用白线缝制了一枚巨大的玉佩。
刘刚正是烦心,闻言撇着嘴道:“都到了地方,眼看通传的小厮都进去了,却被人捷足先登。这不,被赶出来了。”
蓉娘也来了气,“是哪家的?竟如此不规矩!”
“还能哪家的,能在我们面前这么嚣张的,除了刘川家的还有谁。本来等他走后,大人也没歇息,还能再派人通传,结果却突然来了客。千里迢迢来的,身份还挺贵重,大人哪还能再见我。”
刘刚惋惜道:“我在河边吹了半天的风,最后愣是连大人的面都没见着。打更的又开始敲锣,我怕被人发现,只好赶紧回来了。”
蓉娘一听是刘川家的脸色更加难看,“就这两年挣的银子多了,他就敢这样坏规矩,且等着吧,有他好果子吃!”
话落,客栈后院有伙计跑了进来,急匆匆地喘着气,“蓉姐,后头关着那两个女子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要撞墙寻死。我们发现的时候一个已经没了气息,一个昏迷不醒,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废物!”刘刚一听立刻站起了身,怒骂道:“连个人都看不好。”
骂完,他又扭头看向蓉娘,“这可怎么办,孙家买人的钱都给了。如今死了一个,肯定不依。”
蓉娘也暗道晦气,怒斥了伙计两句,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办,还回去一份银子!”
说罢,蓉娘摆摆手不耐烦道:“赶紧把后院那个送去孙家的妓院,这一两天的竟见她折腾。”
伙计闻言,不敢耽误,连忙下去吩咐。
正好这时,刚进客栈的另一位伙计从后院离走了进来,见蓉娘和刘刚坐在客栈里板凳上,连忙讨好地倒了两杯茶端过去。
天已拂晓,在秋日里,鱼肚泛白的早上还是冷的。
到了时辰,京城相国寺里照例开始敲钟。
古钟声音厚重,一声钟响便能响彻大半个京城的角角落落。
街上也有了人烟,集市的吵闹声偶尔传来。
谢府的下人们也已经起了身,来来往往,忙前忙后的在各自的院子里洒扫着。
秋浓院正屋里,内室由屏风挡着,床上又有帷幔,没人知晓躺在床上的戚秋正怀抱着金丝软枕,瞪眼到天亮。
系统是提供秒睡服务,但却忘了提供睡回笼觉的服务。
于是等蓉娘的回忆走完,戚秋就醒了,愣是睁着眼睁了两个时辰。
到了时辰,戚秋索性也睡不着,便起了身。
等用过了早膳,日头已经高悬,系统这才将昨日迟来的谢殊评语送到。
【经检测,终极攻略目标此时内心起伏较大,将随机为您抽取谢殊有关宿主的任何一句独白。】
【滴,抽取中……】
【抽取完成。】
【谢殊:她不对劲儿。】
戚秋:“嗯?”


第24章 谢殊此人
清晨,天已经大亮。
日头倾斜,尽数散在院子里,地上落有粼粼光斑。
谢殊院子里栽的桃树上,落了两只喜鹊鸟,正在孜孜不倦的叽喳着。
还有小毛,也在院子里奋力鸡叫。
谢殊揉着发胀发疼的太阳穴,缓缓从床上坐起来。
他眉头微微皱着,不见宿醉过后的狼狈,反倒是棱角分明的面容上,此时还残存着几分醉酒之后的红润。
再冷淡的面容,如此熏陶之下,竟也添了一股多情的绵绵之意。
宿醉之后难免会口干舌燥,谢殊觉得喉咙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团火,还未开口就能察觉出嗓子已经哑了。
候在一旁的小厮东今见状,连忙跑去桌案旁倒了一杯温茶递给谢殊,只是满目幽怨。
东今道:“幸好夫人昨日回府就歇下了,现下也没能起身,不然若是瞧见您昨日醉醺醺的样子,一定会责怪您的。”
谢殊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喉咙间如被火烧的感觉被温热的茶水稍稍减退。
他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东今再给他倒一杯茶水。
东今接过茶盏,乖乖地去倒茶,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提着水壶的动作一顿,先从一旁的桌子上捞起一件物什递给了谢殊。
东今抿嘴偷笑道:“公子,您还记得这个吗?”
谢殊嫌他笑得挤眉弄眼的,刚欲皱眉训斥,闻言垂眸一看,顿时无言。
东今手里竟拿着一枚艳红色的香囊,顶上还泛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这香囊绣工了得,顶上的海棠花栩栩如生,针脚也整齐利索,一看就是经常摸针线的女子绣出来的。
回想起谢殊前几日突然多出来的几枚荷包,东今不由深想,试探地询问谢殊,“公子最近可是有了心上人?”
花灯节,两情相悦的男女会互赠贴身佩戴之物以表心意,这是个京城里众所周知的不成文的规定。
前几日见谢殊脚步匆匆地捧着一堆荷包回院子,东今便觉得不对劲。
他家公子何时收过姑娘送来的荷包香囊,也素来不爱佩戴这些物什,如今却成堆的往院子里捧,这不是心仪姑娘送的是什么!
不然这么老些荷包,还能是公子自己掏银子买的不成?
可不论东今怎么旁敲侧击的打听,谢殊都一概不回。
问的多了,谢殊还不耐,冷着脸说他话多。
可眼见这都在花灯节互表情意了,东今觉得自己再不问出来什么,都对不起夫人的千叮咛万嘱咐了。
他边倒茶,边抬眼偷瞄着谢殊,拐弯抹角地询问,“您若是有了心仪女子,应当赶紧告知夫人,不论什么身份,都要全了名分才是。不然若是晚了一步,这姑娘嫁给人了旁人可该怎么办?”
东今壮着胆子,吓唬谢殊。
谢殊对东今的话充耳不闻,瞧着这枚香囊,发了愣。
他有些记不起来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在去江琛院子里喝酒时他的身上还绝没有这枚香囊。
那喝完酒……
谢殊不禁问道,“我昨日喝完酒都干什么去了?”
小厮一听,顿时止住了口中的滔滔不绝,无奈道:“您昨日是喝了多少酒,这就又不记得事了?您从长公主别院回来,不是听夫人的话跟表小姐一同去放孔明灯了吗?”
谢殊一听,开始找自己装银钱的荷包。
拿到手抖开一看,却发现此事并不如自己所想那般简单。
荷包里面的银票和散碎铜钱愣是一个都没少。
谢殊顿时心里一沉。
银钱没有少,那就不是买表妹的香囊,那这个香囊是怎么来的?
别是他喝醉了酒,干出什么糊涂事了。
顿了顿,谢殊严肃着脸又问:“除了和戚小姐去放孔明灯,我没去干别的了?”
东今嘟囔,“您昨晚都醉成那样了,和戚小姐一道回了府之后,还能干什么去,回府就歇下了。”
东今顿了顿,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公子,是哪里有什么不对吗。”
谢殊心道,不对的地方可大了去了。
这香囊既不是从表妹那里买的,喝完酒也没见过旁人,难不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