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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辛脸色有点不自在,哼一声。
林然笑了:“谢谢,真好看,等我回去——”
“现在就换。”
奚辛粗暴打断她:“换完了才许进来。”
别想带着江无涯的东西进他的屋子。
“啊?”
奚辛不搭理她,站起来从墙头轻巧跳进院里。
林然站在院子外有点傻眼,其实她只想打个招呼没想进去来着…算了算了,这可不敢说,否则他好不容易顺好的毛又该炸了。
好在只是外袍,奚辛没有丧心病狂到让她现场脱光,林然干脆就这么换了,再把发带简单梳了个马尾,终于推开木门。
入目就是个青石板小院,红墙攀着青藤,覆着几许青苔,那棵巨大的桃花树伫立在一角,风一吹,纷叠的桃花吹散,拂过她脸颊,飘过她肩头,洋洋洒洒落了满院。
林然往前走,终于找见奚辛,他背对着她坐在对面屋顶的房檐,听见推门声也没有回头。
林然犹豫了下,轻巧地跃上屋顶,沿着房檐走到他旁边。
奚辛坐在那里,直直盯着远方,眼神没有焦距。
林然坐到他身旁,他才像是回神,看了她一眼。
她自然是很好看的,高挑纤细的身形,穿着青色的衣衫,黑发如瀑,宽袖迎风,像一支亭亭的翠竹。
奚辛眯了眯眼。
林然刚坐下,奚辛冷不丁把脸歪过来,在她肩膀处嗅了嗅,也不知嗅到什么,表情立刻好看了不少。
林然:“…”
林然忍不住也低头嗅了嗅,只嗅到浓郁的桃花香气,让她打了个喷嚏。
奚辛瞅着她没出息风的样子,嫌弃地偏过头去,继续盯着远处发呆。
林然感觉自己就像养了只猫,喵主子竖着毛绒绒的大尾巴背对着她,喵喵心海底针。
林然不知道干啥,看奚辛没有说话的意思,也发起呆。
但还没呆几秒,奚辛扭过头来,不高兴地盯着她:“说话。”
林然懵:“…说、说什么?”
“你问我?”
奚辛脸色不善:“你来我这儿都不想好说什么?!”
听听,多新鲜,谁家的磕不是唠着唠着才有的,这进您家门前还得先想好唠什么。
林然大汗:“那要不…要不我们聊聊天。”
奚辛脸色不好,好像勉为其难的嗯了声。
林然那许久没动过的小脑瓜再次转了起来,机智地试探说:“要不我们聊聊前辈和江前辈的——没有没有!”
奚辛眼中瞬间飙起杀气,林然立刻反口,瑟瑟发抖:“我口误我口误。”
奚辛阴森森瞪着她:“你是时刻不忘他是吧?”
“没有没有。”林然疯狂摇头:“聊你聊你,只聊你!”
奚辛冷哼。
试探的小jiojio硬生生踹回来,林然悻悻摸下鼻子,小心打量奚辛的脸色,见他直直盯着远方,她也转头看去。
她看见一大片盛放的桃花。
从这里望去,能望见碧色的湖泊将小镇环绕,沿湖两岸,往西绵延开茂密盛放的桃花林,有风吹过,大片大片桃花瓣被卷到半空飘散,仿佛粉色的浮云。
“好多的桃花…”
林然愣住了,笑:“真美啊。”
奚辛瞥她,冷不丁道:“你想去看看?”
“我想啊。”林然一脸人生看淡:“十年后我大概就能走过去了。”
奚辛没有说话。
林然从没有在奚辛面前遮掩自己身上的怪异,因为她知道他们会愿意泰然包容她的秘密。
江无涯也的确从来没有试图探究她的秘密,即使是奚辛,也没有。
奚辛突然呵了声,握住她的手。
他的体温偏凉,手比她的小两圈,脂玉般雪白细腻。
林然感觉自己的手指像被一片柔软的丝绒握住,他似乎有点紧张,一下握得特别紧。
抓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奚辛紧紧盯着她,仿佛她胆敢露出一点不乐意就当场掀桌子翻脸。
林然忍住笑,好脾气地摊开手掌,全然的纵容。
奚辛斜她,绷着脸,但唇角翘了一点点。
他的手指蔓过她手掌,握住她手腕一个穴位。
林然感觉自己腹部丹田里的金丹轻颤了下。
他身上突然亮起了光,绛红的光。
在那种光晕下,林然感觉自己周身一层无形的桎梏如退潮坍塌。
“走。”
他的手掌收紧,紧紧握住她手腕,林然被一股力气拉起来,下一瞬,她被拉着从房檐一跃而下,劲风刮过脸颊,奚辛拽着她在房檐间跳跃,绛红的流光如朔,红墙绿瓦在脚下幻化成斑驳的光影,纷叠的桃花落了他们满身。
奚辛终于停下,林然眨了眨眼,看见自己已经身处一片桃林。
奚辛转过身看着她,抬了抬下巴:“你要找什么。”
林然并不奇怪他发现自己在找东西,毕竟这段时间他天天看着她左右寻摸,她挠头:“我也不知道,得看——”
“林然!”
林然瞬间激动:“天一!”
“还真是你。”
天一声音还挺纳闷:“你怎么一下信号这么好?”
林然超级骄傲:“我抱到大腿了!奚辛把我带出边界了。”
“奚辛…”
天一忍不住嘬牙花子,到底还是和这俩人扯上关系了。
也是,但凡林然见到他们俩,哪怕只是魂念、只是假的,她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天一头疼,这可麻烦了。
林然听天一突然没声了:“天一?”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天一破罐子破摔:“你往前一路走,这片桃花林深处应该有一处空间裂缝,你找到它。”
林然:“具体哪个位置?”
“我也不知道,它的位置会不停地变。”
天一说:“你拽着奚辛,他身上连着这片魂念存在的命势,你拉着他早晚能找到,你尽快找到它、标注它的位置,它将来可是救你的命!”
林然心头却沉了一下,她敏锐地注意到天一话中的异样:“奚辛为什么会连着命势,难道他和魂念主人有关系?”
天一沉默了下,说:“我不能说,林然,你不要想、也不要插手,你就跟着看、跟着走,最终总会为你揭开真相。”
林然没有说话,天一也不再说话,它刚发现了这个世界最骇人的秘密,位面局在盯着它,它不能再越界,否则它和林然都走不出这里。
林然回头看着奚辛,艳若桃李的少年靠着树干,鞋尖百无聊赖一下一下踢树根,察觉到注视机敏抬头,斜她:“干嘛?”
林然摇头,晃了晃被他抓着的手腕:“我们再往前走走吧。”
奚辛第一次握女孩子的手,她的手腕又细又暖,偎得他手心都是暖热的,她还眼巴巴看着他。
奚辛抿了抿嘴巴,虽然烦死这里了,但还是忍住没有发脾气,由她牵着往前走。
林然牵着难得乖乖的奚主子,就这么走进桃林,沿着河边绕,从清晨走到黄昏,只绕了整片桃林的一小部分,当然啥也没找到。
林然并不很失望,她也没有打算第一天就找到,桃花林环境挺好的,就是有点废手——两个人始终得握着手,等她回到院子她的手腕都被握红了一圈。
奚辛慢吞吞松开手,林然揉着手腕看向他的手,他也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天:“你累不累?”
奚辛不屑:“当我是你吗,娇里娇气。”
…最娇气的明明是他有啥资格说她!
林然唏嘘,不过还是现在的奚辛良心未泯,要是千八百年后,已经进化成终极大魔王的奚爸爸绝对会把她按那儿给他揉一天手腕补偿他,不揉得他满意都不许她走的那种。
还是年轻好,年轻人天真又好哄,不像变成老变态了,那才是让人麻爪。
林然看天色不早了,和他打招呼:“我回去啦。”
奚辛懒洋洋‘嗯’,似不经意说:“以后早点来,我可不想再拖这么晚。”
林然顿时愧疚了,讨好说:“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久,我明天给你带好吃的…不用江前辈的钱,我亲手抓野鸡烤给你吃。”
奚辛唇角微不可察地上翘,作出不耐烦的样子:“随便你,我也不差你这一口。”
林然心想不差是不差,但心意也得摆到,要不然奚爸爸撂挑子她可怎么办,更是下了决心:“好,那我回去了,前辈明天见!”她得趁着天没黑抓鸡去。
奚辛看着她轻快跑走,等了一会儿,等她彻底跑没影了,才伸出手。
他手背雪白冰凉,手心却发红,还带着少女身上暖暖的体温。
他天生体凉,这一天两人手握手,她竟然给他生生捂热了。
奚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红红的手心,屈指微微蜷起,迟疑了一下,慢吞吞拔出悬在腰间的剑。
那是一柄细剑,整体呈现潋滟的娇粉,染上鲜血时,有着血染桃花般狠而辣的绝艳。
奚辛握过这柄剑千千万万次。
可今天,他像是第一次拿到它一样,青涩地、迟疑着,缓缓用那只握过她手腕的手握住剑柄。
掌心残留的温度传递到剑柄,又刹那蔓延过全身
奚辛忽然全身颤了下,脸颊瞬间飞上霞红。
他烫了似猛地松开手,桃花剑‘哐当’掉在地上。
奚辛看着它,僵了好一会儿,慢慢弯下腰去,把它重新捡起来,这次没有再松开,握住,握得越来越紧。
他低低吟了一声,脸上红晕越来越浓,可是眼睛却越来越亮。
亮得惊人。
……
江无涯轻叩木门。
几声响后,院里传出一道温婉的女声“客人稍等”,江无涯退后两步。
门扉被从里拉开,走出一位着深兰织布长裙的女人,女人容貌乍看不过二十来许,眼角细纹间终是隐隐透露出岁月的痕迹,可这丝毫动摇不了她眉宇间水一样的贤良温婉。
她看见江无涯,顿时欣喜:“小江。”
江无涯拱手而笑:“见过师娘。”
“真好,真好,师娘与你师父刚还说起你。”
奚夫人很是高兴,一边招呼江无涯快进来,一边笑着朝里屋道:“柏远,快瞧瞧谁来了。”
江无涯迈进门槛,恰里屋门缓缓推开,一人走出,望来的目光欣慰含笑:“无涯。”
江无涯深深望着那清俊翩然的短髯长者,缓缓拱手,声音低沉:“师尊。”
第86章
清晨,清水镇苏醒了过来。
还泛红的朝阳从天边升起,家家户户都开始一天的生活,女人细碎的念叨声,男人提着砍刀走到院子里砍柴,小孩子奶声奶气喊着饿,爷爷坐在门槛美美抽起第一杆烟,阿婆倒腾着小碎步裹着围裙喂猪出来,连喊着‘乖孙孙’满脸笑意抱住扑过来的小孩子。
嘈杂热闹的人声中,不一会儿炊烟袅袅升起,一家子热热闹闹去吃饭。
奚辛坐在墙头,望着他们走向屋里,路上小孩子揪着娘亲的裤腿撒娇不想走,女人嗔怪他,旁边的父亲哈哈大笑,扔下斧头一把把孩子抱起来,让小孩坐在自己肩头骑大马,在小孩子惊喜的欢呼声和女人喋喋絮叨声中大步走进屋里。
直到那一家人都走进屋子里,奚辛才慢慢收回视线,脸上一片漠然。
这时,一只传讯符自远方而来,飞到他面前。
奚辛看着那上面笔画劲瘦的‘江’,伸手捏过来,传讯符在他手中化为江无涯低沉的声音:“小辛,师尊师母已经归来,我去探访时师尊问起你,师母说起你时流了泪、她真的很想你,来见见他们吧…至少见见师母。”
奚辛脸上冷漠的表情融化,像干涸皲裂的泥潭露出异常尖锐的讽笑。
他们怎么会想他呢。
尤其对于那个男人,巴不得他从来没出生过才好。
他们不需要他,他只是个多余的,他的弟子他视若亲子的有江无涯就够了!
奚辛冷笑着一把捏碎传讯符。
哒哒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伴随着脆生生一声:“奚前辈。”
传讯符在手心化为飞灰,奚辛望向巷子口,看见林然颠颠跑过来,从怀里献宝似的捧出一只烧鸡:“看,还热腾腾的烧鸡。”
“嗳…”
奚辛知道自己的脸色应该不好看,因为她看见他的脸,脸上灿烂的笑容立刻收敛一些,试探:“出什么事了吗?”
奚辛不想说话,他看向她手里被油纸包住的烧鸡,直接伸出手。
林然立刻把油纸包举高递给他,也不上来,就站到墙边站到他旁边,仰头看着他。
不知为什么,他竟觉得她笑的模样像那个把孩子扛到肩上、宠爱地由着孩子高高骑在自己肩膀的父亲。
奚辛扒开油纸,热腾腾的香气扑鼻,鸡肉被烤成很漂亮的焦黄,鸡爪被细心包上了油纸,拆开的时候不会弄脏手。
奚辛很久没吃过这种东西了。
他看着油汪汪的烧鸡,怔了一小下,不吭声捏住鸡爪的油包纸往外掰,刹那间饱满喷香的汁水从鸡肉间涌出来。
奚辛没有回答林然,但他没有看见她脸上该有的尴尬或者怒气,她也不追问,笑吟吟看着他,自己絮絮叨叨起来:“不是昨天晚上嘛,我本来想在镇边后山那块碰碰运气抓只野鸡,结果正遇上一位阿婆,她过来摘时鲜的野菜尝尝味,但天黑路不好走,不小心碰到山石崴了脚,我就把她背了回去,回去她好说歹说要送我一只鸡,我不好不收,就提着鸡走了,走之前悄悄给留下了些钱…”
她说着说着就心虚了,毕竟之前答应好的要亲自抓鸡给他烤,结果到底还是花的江无涯的钱。
“那个啥,主要是昨天太晚了,而且附近的山我看了,竟然都是空的,别说鸡了,连毛都没有一根…”
林然生怕奚辛生气,赶紧说:“要么我今天看看走远点能不能有野鸡啥的…”
奚辛捏着鸡腿,咬一口,薄薄的嘴唇抿紧,一下一下地嚼。
“周围山上不会有野鸡。”
他突然说:“为了保证青水镇的安稳,这周围方圆百里的山早被清空了,没有一只活物存在。”
林然一呆。
“你不用这么认真。”
奚辛看着她,露出一个说不上是讽刺还是自嘲的笑容:“我一开始就没有告诉你,因为我从没有指望你真的抓到野鸡,我以为你找不到,自然会随便买一只充作野鸡来敷衍我。”
林然沉默了下:“为什么会这样以为?”
“因为很多人都会这样,喜欢粉饰太平。”
奚辛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更艳丽:“当她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她试图两全,可是她做不到,所以她只会把眼泪留给相对不重要的那个,舍弃他,选择靠向在她心里更重要的那个,隐瞒、无视、哄骗,这样粉饰太平,装作看不见,仿佛就真的没有人受伤、仿佛就一切都还是和和美美。”
林然静静听着他说完,只说:“我不会。”
奚辛低头看着她。
“对,你没有。”
奚辛垂眼:“你会坦白告诉我。”
哪怕他阴晴不定,哪怕他在无理取闹、哪怕认为他很可能会生气会凶她,哪怕她这样的头痛,她也没有随便买一只家鸡装作野鸡糊弄他。
她没有找到野鸡,她也不会心心念念撞得头破血流去抓,她可以拎着那只因缘买下来的家鸡来到他面前,坦坦荡荡告诉他一切,问他可不可以不非吃野鸡?但如果他非要吃,她也会愿意再努力去为他抓。
他不是非要吃野鸡,他不需要保护、更不需要她为他撞得头破血流。
他只是想听有人坦白告诉他、想有人哄他、想有人向着他、愿意为了他披荆斩棘。
那个女人从来不会。
可是她会。
他的母亲都做不到的事,这个认识还不过一个月,被他一直欺负的女孩子,却这么理所当然地接受他所有的不好,理所当然地为他做。
奚辛低着头,大口大口嚼着鸡肉。
她扒着墙垣,满脸期待:“好吃吗?”
奚辛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掰下另一条鸡腿递给她。
林然高高兴兴接过来,咬一大口,眼睛一亮:“超好吃!”
奚辛掩下眼脸的一点红意,斜眼看她:“自卖自夸。”
“真的好吃嘛。”
她笑眯眯望着他:“你喜欢的话,下次我还烤给你吃。”
奚辛撇头:“谁喜欢,油腻腻的。”
不过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把剩下的油纸包折起来收好。
林然被奚辛又带去了桃花林,她在前面走,牵着他慢吞吞在后面。
虽然奚辛也没有说啥,乖得不像是奚大爷了,但林然这么把奚辛当工具人用还是很心慌,老感觉一个不注意他在后面一脚就踢上来给她当场飞天。
林然忍不住问:“还能有别的招吗?老这么牵着也不合适啊。”
“怎么不合适。”奚辛冷笑:“你还敢嫌弃我?!”
林然:“…我不嫌弃你,我主要是怕你打死我。”
她嘟囔声小小的,奚辛眯了眯眼:“你说什么?”
林然疯狂摇头。
奚辛冷哼一声。
又是好几天,直到林然两只手都被握红了,奚辛恰到好处地撂挑子。
“我不跟你走了,烦都烦死了。”
奚辛轻巧坐到桃枝上,一脸不耐烦地抱怨着。
林然没有一点怀疑,事实上她觉得奚辛能撑这老多天才撂挑子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她蹲在树下,挠头:“那要不然就歇、歇两天?”
奚辛:“你不是很着急。”
林然很想得开:“着急也不是办法,不开心还是要休息的。”
奚辛居高临下望着她。
林然突然感觉手腕被松开,取而代之的是有什么东西落下来,她下意识接住,才发现是一柄剑。
是一柄纤细的长剑,通体剔透莹润,泛着浅浅的粉,简直像整块粉玉雕琢成,剑柄还被巧妙雕琢成一朵桃花的轮廓,
这是林然见过最漂亮的剑,毫不夸张,少女心当场爆表。
“这也太好看了吧!”
林然抱住剑赞叹,情不自禁摸了一下。
奚辛一下子跌坐在树杈间,脸颊泛红,扶着树枝轻喘。
林然茫然看着他:“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不许乱摸。”
奚辛缓过劲儿来,瞪了她一眼,却半点不凶,眼睛湿润,娇娇的嗔几乎化成水线,丝丝缕缕溢出来。
林然没想太多,被他说了就老老实实抱住剑不再动,然后才惊觉自己没有被奚辛握着手也没有被空间排挤回去。
林然看着这把桃花剑,突然意识到什么,惊讶望着奚辛:“你是天生剑骨?”
奚辛无可无不可“嗯”了声。
果然如此。
林然听说过天生剑骨,这是一种传闻中的顶级体质,可以说是所有剑修梦寐以求的体质,他们的剑就是他们的骨,传说修炼到极致,甚至能修到人剑合一,真正问鼎剑道的巅峰。
据林然所知,即使是万仞剑阁这剑道第一门,建门万年以来拥有天生剑骨的也不过两三人,无一不是惊才绝艳、执掌一个时代的至高存在。
因为天生剑骨,所以奚辛的剑就象征着他身体的一部分,林然抱着他的剑,在规则看来就相当于两人牵着手,所以允许她自由活动。
但这比拉着手象征意义可多多了,剑修的剑就是老婆!是最最珍贵的东西!奚辛把他老婆借给她,这是什么样的胸怀?啊?林然都舍不得把她家风竹剑给别人摸呢。
林然感动得不行,郑重说:“谢谢,我不会乱摸的,我会好好珍惜它的。”
奚辛慵慵斜了她一眼,眼角尤带红晕,轻哼一声,轻巧翻进桃树里。
林然高高兴兴抱着剑,这几天下来探索的范围越来越大,她渐渐察觉到这片桃花林些许的异样。
这片桃林和湖泊环绕着整座青水镇,织成一座繁复的阵法将整座小镇包得与世隔绝,为它哺育充足的灵气,让它逐渐变成一片世外桃源。
所以这里的湖泊能让挑剔的文鳐鱼生存,所以这里的桃花林灵气馥郁能百年不败永远盛放,所以这里的乡民明明只是凡人却有数百年的寿命,无病无痛安居乐业,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却始终维持着质朴而纯善的民风。
这是真正的世外桃源,是一座被有心人认真守护的城。
林然想到江无涯提到的师尊、也就是她的师祖。
江无涯是这一代的无情剑主,他的师父就该是上一代的剑主,至少是元婴后期甚至元婴巅峰的剑阁长老,应该便是他才有能力坐镇这里,守护这座城池。
江无涯说这里是他师母出生的家乡,那位师祖只因为师祖母喜爱文鳐鱼之美就费尽心思将文鳐鱼从东湖移居到这里,夫妻恩爱情深,所以才愿意为了师祖母守护这里、为她辟出这一片无忧无虑的桃源。
这是真的神仙爱情啊!
林然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林然溜溜达达回来,她今天收获不小,她已经摸清了好几个阵法节点的存在,估计天一说的空间裂缝就在这些节点交汇的地段之一出现,再过些日子她就能找到了。
希望近在眼前,林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回来找奚辛:“我回来了!”
树梢轻微颤动,一会儿奚辛拨开枝叉露出面来。
他似乎刚在树上睡了一觉,睡得脸颊粉扑扑的,眼尾泛红,嘴唇透出瑰丽的玫瑰色,神态娇气又慵懒。
林然举高他的桃花剑还给他。
奚辛像是还没睡醒,动作慢吞吞的,接过来顺手就抱在怀里,下意识用柔嫩的脸颊蹭一下。
艾玛,林然心瞬间软了。
这也太可爱了!
没了剑,林然周围的空间又开始排挤她,林然笑眯眯跟他打招呼:“我先回去了,拜拜。”
奚辛撑起眼皮看她,懒洋洋摆了下手,鼻音发出一声“嗯”,好像特别敷衍。
可谁让林然自带八百层滤镜,她觉得喵主子能给她揉一揉毛已经超给面儿了,整个人大写的心满意足,被空间甩走都是美滋滋的。
奚辛看着林然消失,半响,打了个哈欠儿。
小小的红嘴巴张开,鲜红的舌尖一触空气、又慢慢缩回口中。
奚辛把发烫的脸颊贴在被林然握得温凉的剑柄,纤长的手有一搭没一搭摸着剑身。
“好舒服…”
他小声咕哝着,耷着眼皮像是漫不经心地问桃花剑:“你是不是也喜欢?”
桃花剑亮起来,那娇浅的粉像是被晕染开,从浅粉愈发浓深。
奚辛咯咯笑一下,抱着剑重新倒在花枝间,被溅起的桃花落了他满身,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具生长缓慢的、怪物一样的身体里终于有什么东西被唤醒,那种热潮蔓延在全身,带给他前所未有奇妙的感觉。
像做梦一样。
但是他一点都不慌张、也不怕,他很舒服,他放任自己日渐享受沉溺于这种滋味。
他喜欢。
……
林然哼着小调往湖边走。
这段时间她也在小镇里溜达熟了,乡民们都知道她是江无涯的朋友,对她一改之前的避而远之,很是热情,每每看见她都要给塞点小零嘴,她不收还是要生气的,所以林然往日都是特意避开吃饭的点,但今天时候不巧,她回来的早各家也正好收工回来,她被热情招待着,走一路拿一路。
以至于江无涯看见林然的时候,她左右手臂各提了个小篮子,小篮子里堆满了热腾腾的鸡蛋、包子和卤肉,手里还拿着一包地瓜干,嚼得腮帮子一鼓一鼓,忙得不得了。
江无涯失笑。
“前辈!”
林然看见江无涯,顿时眼前一亮。
江无涯之前一阵突然很忙,离开青水镇不知去办了什么事儿,她有些日子没见过江无涯了。
一看见老父亲,林然就跟看见鸟妈妈的鸡崽子扑腾着小翅膀颠颠跑过来:“您终于回来啦。”
“嗯。”
江无涯摸摸她的头,温和的神色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林然见他不想说,也没有多问,就是把两个篮子举起来,用事实证明自己小日子美得不行。